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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自己不吃吗。”
“我刚在厨房试菜都试饱了。”
“……”
“你不用担心我啦,你平时比较累你吃饱就好了,我吃少点还能减肥,你不知道,最近我还重了……”
“行了。”段敬怀有些头疼,“你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吃。”
“没事啊,为白衣天使服务。”
段敬怀忍了忍:“我不需要。”
“可是——”
“安静。”段敬怀抬眸看她,神色威严,“吃饭不用说那么多话。”
鹿桑桑顿时抿住了唇,沮丧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终于消停了。
段敬怀很浅地松了口气,继续吃饭。
但他明显小看了鹿桑桑的存在感,后来她确实没给他夹菜了,但她全程坐在边上,支着脑袋看他,眼神都不带移。
段敬怀被盯地实在吃不下去。
“你想干什么。”
鹿桑桑摇摇头。
“我问你话。”
鹿桑桑睁大了眼睛,指着紧闭的嘴唇。
段敬怀眯了眯眸,沉声道,“现在可以说话。”
鹿桑桑吐了口气,如释重负,“我是想说,这段日子我们都有给假肢试戴者记录数据,过两天还想给他们拍个片子已证明我们产品的优质性。那天我要去福利院
看着小南拍,你要不要来看看。”
段敬怀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要。”
“别啊。”鹿桑桑伸出两个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看看嘛,挺有意义的。”
“没空。”
“有空就来看好不好。”
段敬怀默不作声,表示不感兴趣。
鹿桑桑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嘟囔,“可是你吃了我做的饭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段敬怀往她身上瞥了一眼,简直匪夷所思。
“说好了啊,有空就来看。”鹿桑桑微仰着头盯着他,声色忽变得阴凉凉的,“不然,你把吃了我的吐出来。”
段敬怀放下了筷子,静默半晌道:“鹿桑桑,你脸皮是铁做的?”
鹿桑桑撮了撮他的胸口,笑了一声:“那你的心还是钢炼的呢。”
段敬怀冷呵了声,起身就想离开餐厅。
“诶,你怎么这么难说话呀。”鹿桑桑拉住他,调笑道,“要不然我再加个筹码?”
段敬怀低眸看她。
鹿桑桑低声诱惑道:“老公呀,晚上我不锁房间门呢。”
作者有话要说:鹿桑桑:我觉得我可以诱惑一波。
段敬怀: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亚子啊!!
☆、第十三章
不锁门的结果是什么?
放在别的男人那,鹿桑桑觉得今晚很可能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但放在段敬怀,她只能得到四个字:关我屁事。
所以她就是说说而已。
果然,段敬怀跟看神经病似得看了她一眼就回房了。
段敬怀的难搞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这点,鹿桑桑几年前就清楚。
记得从前有一次段经珩生日,他人缘很好,当时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乱七八糟的朋友来了一堆。那会她和段经珩已经很熟了,所以也被邀请去了。
她精挑细选买了个礼物塞在包里,一进包厢门,看到的便是昏天暗地、嘈杂喧闹的狂欢景象。但很奇怪,她第一眼没去注意那些群魔乱舞,而是落在了沙发边上
的段敬怀身上。
他前面放着一杯开水,漠然着脸,与周边坏境格格不入。
但神奇的是,段敬怀身边坐了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特别漂亮,此时正侧着身子跟他说着什么。
鹿桑桑意外了一瞬,去找段经珩。段经珩带着她从人群里出来,也坐到了沙发上。
“生日快乐。”她把礼物送给了他。
段经珩笑着跟她说了谢谢。
鹿桑桑支着脑袋,过了会冷不丁地问道,“那姑娘谁啊。”
今天包厢里女孩子很多,段经珩都不知道她说哪个。鹿桑桑伸手指了指段敬怀,“他边上的。”
“哦,我一朋友。”
“长挺漂亮啊。”
“你也觉得?”段经珩道,“我想着我哥可能会喜欢。”
鹿桑桑微微瞠目:“你在给他拉线?”
段经珩扬唇:“我觉得他需要,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什么时候能交女朋友。”
鹿桑桑啧啧称奇,同时也意外段敬怀竟能在女人和嘈杂坏境下没有起身离开。
看来是真的挺喜欢那姑娘?
后来玩得high了,鹿桑桑也就没再去管别人。但她没想到出去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段敬怀,她看他和之前坐在他边上的女人在楼梯口相对而站。
女人背对着鹿桑桑,所以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那一瞬,那个女人慢慢地扑到了段敬怀怀里。
卧槽,牛逼啊。
鹿桑桑想着这小正经竟然也在外面偷偷抱女人了,简直有辱斯文!
然她刚这么想着,不远处那人就缓缓地抬起了眸来。昏暗的楼梯处,他的眼眸似发着幽光,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冰冷。
鹿桑桑和他对视着,吓得都忘了跑路。
我路过的!
鹿桑桑用口型说着。
但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楚,反正说完后就赶忙转身了。
“啊——”
鹿桑桑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短暂的惊呼声,她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结果就看到那漂亮姑娘一脸错愕地坐在地上,而段敬怀则寒着脸朝她这个
方向走来。
他走近了,很快就要和她擦身而过。
鹿桑桑天性八卦,看到这种场面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段敬怀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不知羞耻。”
鹿桑桑:“?”
怎么骂人呢!
后来,鹿桑桑才在段经珩和其他朋友的描述中知道了详情,原来那女孩子很喜欢他,所以当天晚上就想跟人家约上了。
原本他们那圈子这情况很常见,可那姑娘大概死都没想到,她遇上的人是段敬怀。
规规矩矩的正经二代,固执、冷傲、难搞!想要用美貌和身段来诱惑他认识没多久就去开房,简直天方夜谭。
所以,段敬怀那天完整的话应该是:投怀送抱,不知羞耻!
**
两天后,手底下的人准备好了拍摄道具和鹿桑桑一起去了福利院。
那天,段敬怀正好没有手术也没有坐班。他呆在家里的书房,收到了鹿桑桑源源不断的微信消息,她一直在盛情邀请他前去。
可能是她无休无止的叫唤弄得他有些烦躁,也可能是他今天真得是休息天,更可能是做为医生他对这方面的东西有所好奇。
鬼使神差的,他下了楼,开上车走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福利院门口。
门口停了两辆车,一辆是鹿桑桑私人座驾,另一辆是她手底下人的。段敬怀下车后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走进,他看到了机器架起,也看到了镜头中间,轮椅
上的小男孩璀璨的笑脸。
男孩对着镜头简单地说着戴上这个假肢的各种日常,说到最后,边上工作人员示意他起身行走演示。段敬怀来迟了许多,所以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刚开始还是试验
过很多遍。
他只是默默看着,看鹿桑桑能折腾出什么水花。
小男孩微微低着头走着,脸上带着笑。段敬怀一直盯着他,所以他也看到了他额上慢慢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段敬怀拧了拧眉,觉得那小男孩的笑有点勉强。
另外一边的鹿桑桑也发现了,她上前一步,叫了小南一声。
小南朝她看了眼,摆摆手,示意继续拍摄。
小南继续往边上走了几步,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他的脸色微微发白,仔细看的话,人还有些发抖。
鹿桑桑:“小南,你——”
啪——
小南突然坐倒在地,他脸上的冷汗突然如豆大的水珠般掉落,可到这时,他还强颜欢笑。
“没事,我,我还能行……”
鹿桑桑整个人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冲了过去。
但有一个人比她更快,鹿桑桑看到不知哪里冲出来的段敬怀猛得将小南拦腰抱了起来。
“段医生?”
段敬怀侧眸看她,因为明显的恼怒以至于他的声色都沉了许多,“鹿桑桑,我说过,如果只是为了生意和利益,别浪费这个力气!”
“我……”
“去医院。”段敬怀却没再管她,他随意指了一个人,沉声道,“你来开车!”
那人连忙看鹿桑桑,鹿桑桑整个人还都绷着:“你去。”
“是。”
段敬怀和三个工作人员先带小南走了,鹿桑桑留下来善后。
都到了这会了,鹿桑桑还是没搞明白小南怎么会在这时突然出问题,他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对假肢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现象。
“到底怎么回事。”她盯着院长,“阿姨,你之前跟我说过他一切都很好。”
院长心里头也急:“他,他之前确实用的很好。”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生病了?”
院长:“没生病啊,这孩子一直跟我说他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他也很感谢你愿意无偿帮助他,他说他想报答你,所以他每天都很认真在锻炼的。”
一旁的助理听罢上前道:“刚戴假肢需要练习适应不错,但是时间上一定要控制,要不然很可能会伤了残肢。”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鹿桑桑想起那孩子信誓旦旦说要拍好视频帮她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
他是害怕自己表现不好,所以才练的那么狠?
鹿桑桑:“是我的问题……”
院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段时间来您对小南的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
鹿桑桑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出了福利院。
**
鹿桑桑驾车去了段敬怀所在的第二医院。
问过护士之后,她直接来到了关于科室外面,但外人目前不能进去。
“鹿小姐。”
鹿桑桑看着之前跟来的工作人员,“小南怎么样。”
“刚才在车上给小南解了假肢,残端有红有紫,磨破严重。”工作人道,“而且小南疼的厉害,大概也有骨头的原因。”
鹿桑桑脸色微白:“我们的假肢有问题?”
“不是的,我们其他试验者都没事,数据都达标。”工作人员想了想道,“小南的问题应该是自己本身造成的,练太多没注意休息,且他年纪小,身体本来也弱
。”
鹿桑桑走廊外的休息椅上坐下,扶额:“是我给他太大压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南终于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但他今天透支严重,现已沉沉睡了过去。跟着小南出来的有医生有护士,当然,还有段敬怀。
鹿桑桑一心都在小南身上,暂时也没去管段敬怀,她跟着护士一起把小南送到了病房里,等把他都放置好了,她才从病房出来。
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外面等着她,但鹿桑桑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段敬怀。
“他严重吗。”鹿桑桑问。
段敬怀:“没有及时送到医院来,会很严重。”
鹿桑桑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我,这件事我……”
“鹿桑桑。”
她静了一瞬。
“每个病人都不能被随便挥霍。”段敬怀脸色极冷,“他还小,根本不能适应你们的训练程度。”
鹿桑桑:“是……”
段敬怀:“别太急功近利。”
他好像误会了,可是,又好像没有误会。
她确实是为了她的利益才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小南也确实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段敬怀心里,她是冷血的,为了生意可以不顾病人的死活。
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但……后来她是真的在乎了,在乎小南,也在乎他到底能不能真正地站起来。
可她不善解释,更何况她很多时候都觉得结果就是事实,解释是没必要的。所以鹿桑桑面对段敬怀的指责时,也只是淡淡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修改了一点点是因为编辑审核时觉得有问题,所以就改啦~
ps:对一个人根深蒂固的了解是需要时间改变的,到时候段狗子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十四章
小南在两个小时后醒了过来,鹿桑桑一直没走,等他醒来后给他送了吃食进去。
“姐姐……”
鹿桑桑帮他把床摇起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小南低下了脑袋:“我是不是搞砸了。”
鹿桑桑一愣,顿时又气又心疼:“你说你这孩子脑子里想的什么,我让你拍个记录片又不是让你表演秀!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何必为了表现出最好的一
面勉强自己。”
小南眼睛红了,他紧紧揪着被子,低声道:“可我不想让你失望……”
“你——”鹿桑桑哑口无言。
她知道,一定是她平时在他面前提过关于她在公司和别人抢这个项目的事,他听进去了,所以觉得自己的好坏关乎她的工作。
“小南,我这个工作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重要。”鹿桑桑摸摸他的头,放柔了声音,“你只要把自己做好就行,我是想让你跟正常人一样站起来,不是想让你给我
弄个木偶表演,明白吗?”
小南沉默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行了,吃饭吧,等会院长阿姨就过来了,她会照顾你。”
“嗯。”
鹿桑桑给他布置餐食,就在这时,小南突然道,“姐姐,今天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哥哥是谁啊,你朋友吗。”
鹿桑桑停顿一下:“是啊,他还是这里的医生。”
“难怪我之前看到他和其他人一起在里面给我治疗……”小南道,“他好像很厉害。”
“他性子也一样厉害,”鹿桑桑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道,“凶巴巴的。”
鹿桑桑在医院等到福利院院长过来后就先回公司了,今天她原本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现在全部推迟了。
刚进公司大门,迎面就看到一班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鹿霜他们都在,而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是她的爷爷,鹿国华。
鹿桑桑走到他前面,停了下来:“爷爷。”
鹿国华抬眸看了她一眼:“今天没在公司?”
“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出去了一趟。”
鹿霜轻嗤了一声。
鹿桑桑懒得理她,只往边上站了站,“爷爷要回去了吗。”
“嗯。”
鹿国华对她和她母亲向来冷淡,她妈就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无名小卒,而他爸第一任妻子也就是鹿霜他们的母亲是名门大小姐,两个高低立现。
当初他爸和鹿霜他妈还在一起时,鹿国华就很不赞同两人离婚。不过两人感情破裂,最终还是分道扬镳,而且,鹿霜他妈最后也是生病离世了。
后来他爸打算和她妈妈结婚了,当时,鹿国华是一直阻止她妈妈进门的,他从始至终就看不上她妈的背景,也觉得她是靠外表才勾得自己儿子的心。
很小的时候,鹿桑桑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喜欢哥哥姐姐却不喜欢她,因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妈妈也没有。直到后来长大些她才知道,原本不是她和
妈妈哪里做错了事,而是背景错了。
可她不服啊,所以一直想要在他们那里得到肯定,证明自己不比鹿霜他们差。
鹿国华让手底下的人送出去后,鹿霜和鹿丞才折了回来。
三人一同等电梯。
“听说你还亲自去现场看那些假肢的实验者了?”鹿霜道。
鹿桑桑:“怎么,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鹿霜笑了一声,“就是觉得你很喜欢做这些无用功的事。”
鹿桑桑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鹿霜扬了扬眉,“今天爷爷来公司开会,已经把假肢项目的事排好了,以后这件事鹿丞来管。”
鹿桑桑一滞,猝得看向边上的鹿丞:“你?”
鹿丞撇过头,脸上还有些不自然的模样:“爷爷说我的策划案可以,所以就交给我了。”
鹿桑桑半眯着眼睛,压着心头瞬时涌到喉咙底的怒火,“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是在一周后的会议上才会做出抉择!”
“是啊,可是爷爷临时有事情冲突,所以今天就提前给订了。”
“鹿霜!”
“你叫我有什么用,这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鹿霜蹙眉。
“我去找爷爷。”鹿桑桑转头就要往外走。
鹿霜叫住她:“鹿桑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鹿桑桑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爷爷不知道你也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心里早有定论而已。”
鹿霜这句话像一颗地雷在她脸上炸开,青青紫紫,让她难堪的无处遁形。鹿桑桑慢慢拧起眉,背对他们的眼眸开始有些朦胧。
但她把这点水光给压了下去,她转过头,盯着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开这种会,有意思?”
鹿丞:“爷爷突然来了而已……”
鹿桑桑:“那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你吵什么。”鹿霜,“我说了,不管你来不来,这件事都掉不到你头上,这点觉悟你都没有?”
这点觉悟你都没有?
是啊,鹿桑桑,你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
即便你做得跟他们一样好,甚至比他们更好,那些长辈也一样看不到你。
那些偏爱永远落不到你头上。
鹿桑桑心口一阵一阵闷疼,可她突然连张口都做不到,像被那无名的愤恨狠狠咬住了脖颈,鲜血淋漓,怨念丛生,但就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根本无法反驳她说的任何话。
**
段敬怀是在晚饭时间去看得小南,他给他检查了一下残肢的地方,情况已经好转,于是他也放下了心来。
“医生,谢谢你啊,今天多亏你送我们小南来医院了。”福利院院长道。
段敬怀神色淡淡,说了句不用。
院长:“哎,这世道还是好人多啊,您是这样,鹿小姐也是。”
段敬怀听到鹿桑桑的名字停顿片刻,回头看了院长一眼。
院长感慨道,“鹿小姐不仅让小南有站起来的机会,而且平时对小南也真是照顾,经常带很多礼物来看他,还教他画画呢。”
段敬怀替小南盖上了被子,直起身。
院长还在后面继续道:“她对小南可真是像对弟弟一样,不仅如此啊,她也给我们福利院捐了很多物资。段医生,我看您和鹿小姐是朋友吧,真是谢谢你们了。
”
段敬怀站了片刻,眉头轻皱,脸上有些古怪。
“不用客气。”他说道。
“我们福利院小,以前也没什么人关注,小南的问题是我最担心的,原本我以前也想过给小南装假肢,但是吧……这费用我确实有些负担不起。现在好了,得亏
了鹿小姐。”院长感慨道,“相信未来有更多跟小南一样的孩子能够装上假肢了。”
段敬怀:“那这次的事……”
小南躺在床上,急忙道,“这次的事不怪姐姐!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听他们的嘱咐,练习太多导致受了伤。医生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好好安慰一下姐姐,这真的
不是她的问题。”
段敬怀看着眼前男孩担忧的样子,脑子里浮现了不久前鹿桑桑在他面前的模样。
她当时跟这孩子一样一脸担忧,但那会他只觉得她是在忧心试验的结果。
鹿桑桑在他的心里有了刻板的印象,所以他理所当然的那么以为。
他记得他斥责她让她不要急功近利。
她说什么来着?
段敬怀有刻的茫然。
哦,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说,她知道了。
段敬怀开车回家已是深夜,原本今天是假期可以很早回来的,但后来从小南病房出来又赶上一场车祸,就被临时调去做手术。
从车库上了楼,他用指纹解了锁。
进门后,客厅的灯是暗着的,整个屋子只余厨房里面的一点光亮。段敬怀以为鹿桑桑已经睡了,他换了拖鞋,伸手把客厅的灯给开了。
骤亮。
段敬怀站在玄关处,看到了沙发角落坐了一个人。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窝着,她的脚缩进宽松的睡裙里,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看不见脸。唯一看到的就是她露在衣服外的一截手臂,纤细,骨感,白得有点吓人。
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会被开灯后这一幕给吓着。
但好在段敬怀不是一般人,他看到眼前的场景,第一个念头不是家里有“女鬼”,而是这个“女鬼”竟然在家里喝酒。
茶几上摆着一排的啤酒罐子,开了的有两瓶。
“回来了。”女鬼客气地问了个好,只是声音有点哑。
段敬怀是几乎立刻就犯了“洁癖”加“强迫症”的病,他受不了家里脏乱且有酒味,一点都不行。
“你怎么在家喝酒?”
“女鬼”本人鹿桑桑歪着脑袋在膝盖上:“不能喝?”
段敬怀想去开窗,可看了眼鹿桑桑身上单薄的衣服,又放弃了。
“很晚了,去睡觉。”
鹿桑桑笑了两声:“睡不着啊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治治怎么去心烦。”
段敬怀正色:“我不是心理医生。”
“啊……也是。”鹿桑桑拿起一罐啤酒,“那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段敬怀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想发火。可他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又觉得他欠了她。
“少喝点,酒精会直接对肠胃产生刺激,也影响胃肠对很多营养素的吸收。”段敬怀道,“你不是怕胖吗,喝酒会加速脂肪吸收,很可能造成高脂血症……”
“停!”鹿桑桑伸出手,瞪着他,“你能不扎心吗。”
段敬怀很冷静:“医嘱,听不听随意。”
鹿桑桑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不听!今天烦得很不听!你要不要跟我喝一杯!不喝滚!”
鹿桑桑很少对段敬怀这样说话,但喝了点酒,她胆子也大了不少。
而段敬怀也难得没露出一点不高兴,甚至他在想,大概是她今天事业不顺,且又给他“教训”了一顿,心情难免糟糕。
也许是这种心理作祟,他竟在她恶狠狠的眼神中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鹿桑桑也愣了一下,她没想过他真的会来“作陪”。
“喝一杯?”她迟疑着开口。
段敬怀伸手拿开了她手里的啤酒罐,提议道,“不如喝茶吧?”
鹿桑桑:“……”
作者有话要说:段:喝茶好喝茶妙喝茶有益身心健康。
鹿:艹!莫挨老子!
☆、第十五章
谁要喝茶!
有谁听过借茶消愁的!
鹿桑桑翻了个白眼,倒在了一旁的抱枕上,懒得理边上的“正经人”。
段敬怀却是认真的,家里有小型的煮茶道具,他从茶几下拿出了茶叶,真的烧起水来。
没过一会,一股淡淡的茶香就飘了上来。
鹿桑桑无言以对,闷了一口酒:“你真的是……老干部吗。”
段敬怀不知道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只能从表层上理解,他略显疑惑地道:“我不是公职人员。”
鹿桑桑张了张口,笑得打颤:“对对,你是医生,牛逼的医生!”
段敬怀给她倒了杯茶:“鹿桑桑,别喝酒了。”
“可我难受。”
“喝酒就会不难受?”
“短暂性的不难受。”
段敬怀不敢苟同,这种只能说自欺欺人,且伤身。
“假肢的事……”
“不提这个。”鹿桑桑打断,眉头突然皱得很紧,“不管了,我不想做了。”
段敬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段时间来,她为这件事准备了多少他是知道的,虽然说他不确定她做的对不对,好不好,但至少他知道那不是可以轻易否决的。
段敬怀:“因为今天的事?”
鹿桑桑仰头灌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可他看到她眼睛红了。
段敬怀没见鹿桑桑哭过,他怔了怔,意识到今天他说的话可能是重了。
“你知道我努力了很久的。”他听到她说。
段敬怀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那点愧疚发酵得有点大了。
鹿桑桑垂着脸,盯着睡裙裙摆,似自言自语,“可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是不是不管我好不好,你都只会否决我。”
鹿桑桑其实有些上头了,这个你指代的东西太多,但听在段敬怀耳朵里,这完全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考虑了下,慎重道:“我也没说我会完全否决你。”
“那要不然呢!”鹿桑桑突然有些暴躁地把空的啤酒罐甩了出去,“反正你们就是瞧不上我,觉得我哪哪都比不上那几个货,怎么着,同一个爸生的还搞歧视?
”
段敬怀眯了眯眸,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鹿桑桑又开了一罐:“我他妈太不甘心了,鹿霜鹿丞做了什么?不就是把手底下人弄好的策划案交上去,我呢,我亲自去跟的!可是我还半点讨不到好——”
鹿桑桑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她平时不是爱哭的个性,但今天大概是喝多了,身边又有了个类似于雕塑的人,她心防也卸下了。
“反正,反正就是不公平……”她用力擦去了眼角险险掉下来的眼泪,扭头盯着段敬怀,“你说,是不是不公平。”
她整个人都有些乱七八糟,可她露出来的那小张脸却是精致的,皮肤依然白皙,眼妆也没花,只是嘴唇上的嫣红沾了部分在易拉罐上,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