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走近后,鹿桑桑还是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狗东西,还不给我磕头认错!”
杨任熙挤开了鹿桑桑边上那人,在她旁边坐下来:“又怎么了我。”
“你还好意思说啊,谁让你早上嘴贫的。”
杨任熙冷嗤一声:“谁知道你段敬怀在你边上,再说了,我这不是说的实话吗,你怕他干嘛。”
鹿桑桑又给他来了一拳:“我那不是怕爸妈么,万一他在背后说我不好怎么办。”
杨任熙:“那你们就离婚呗。”
鹿桑桑:“……乌鸦嘴,我老公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我干嘛离婚。”
杨任熙被她老公两个字恶心到了,撇过头不想再理她。
他们这圈人非富即贵,经常会这样聚起来玩,一群人一边玩游戏一边喝酒,一下就玩high了。
“挺巧啊,你们几个也在这。”玩到中途,突然有几个女生走了过来,而说话那个鹿桑桑熟得不能再熟。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鹿霜。
“是巧啊,桑桑,你姐姐也来了诶。”
鹿家内部的纠葛她们两人都不会带出来给外人看,所以两人对视还笑了笑。
鹿桑桑敷衍道:“是哦,姐姐也来这玩?”
鹿霜也装:“对啊,跟我几个朋友。”
边上有个男生对鹿霜道:“你们就四个女生啊?那干脆一起啊。”
鹿霜跟在场几个也是熟的,所以大家自然会盛情邀请。鹿霜看了鹿桑桑一眼,不客气地在旁边坐了下来,“好啊,我正想说我们几个女孩子玩没意思。”
边上几个男生立刻附和:“来来来,坐这……你们过去点,腾个位。”
鹿桑桑嘴上不说,但心里狂翻白眼。
老子的局你也来!你他妈要不要脸了!!
“没事?”杨任熙突然道。
鹿桑桑:“开玩笑,我能有什么事。”
阮沛洁道:“桑桑,不想跟她呆就走,咱们别地玩去。”
“凭什么。”鹿桑桑在她耳边道,“这我的地盘。”
杨任熙和阮沛洁对视一眼,突然很默契地道:“那要不要帮你收拾她。”
鹿桑桑按住两人:“用不着你们,我自己就能收拾她。”
说着,她调整了下情绪,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各位,既然又来了四个姐姐,那咱们就玩游戏吧,输了喝酒呀。”
有人附和:“行呀,怎么玩?”
“就玩咱们平时玩的那种。”
……
一群人热热闹闹又重新开局了,杨任熙看着鹿桑桑做到了鹿霜边上,摇了摇头,“没完没了。”
阮沛洁撸袖,准备干:“这么多年了,早该习惯了。”
后来是真的喝狠了,可偏偏鹿霜和鹿桑桑都不服输,两个人对峙着,非得把对方喝趴下不可。
“鹿桑桑,你烦不烦呢,走到哪都有你。”
“我还没嫌你烦你就先倒打一耙?你以为我想看见你?”
两人坐的近,说话的声音也不足以让别人听见。
各自带着微笑面对对方,可谁会知道,其实她们嫌弃对方已经嫌弃到了顶点。
“你真的很讨人厌,你说你来我们家干嘛啊。”鹿霜喝多了,嘴上说的话很不客气。
但鹿桑桑早就习惯了,她摸了摸下巴,笑道,“什么叫我来你家?那也是我家,那是我爸和我妈。嗤……你干脆直接问爸娶我妈干嘛,又跟她生下我干嘛。姐姐

啊,我们身体里流得是同样的血。”
鹿霜脸色沉了下来,面带讥诮:“爷爷奶奶可不喜欢你身上的血。”
“是嘛,巧了,我就喜欢别人不喜欢我又必须得养着我的样子。”
……
两人一来一去,最后又是喝。
后来旁人想拦都拦不住,直到最后鹿霜彻底倒了。
鹿桑桑支着下巴看着她,脑袋晕晕乎乎的,“跟我比,你比得过么你。”
“霜霜?”
“姐!你怎么喝这么多啊。”
就在这时,边上突然传来另外两个男人的声音。
鹿霜带来的一个女孩见来人连忙起身,“致远哥你们来啦,我看霜霜喝这么多,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鹿致远朝那人点点头:“多谢。”
女孩有点脸红:“没事。”
鹿致远没再跟她说什么,转头对边上的人道,“阿丞,背起来。”
“噢!”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鹿桑桑抬眸看了眼。那两男人就站在她前面,一个长得跟鹿霜有四分像,细皮嫩肉,长相清秀。另外一个稍微年长些,面目深刻,眉眼

凌厉。
这两人她都很熟,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鹿致远,一个是和鹿霜龙凤胎的三哥鹿丞。
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可惜,没一个是来找她的。
鹿丞把鹿霜背了起来:“鹿桑桑,姐的酒量哪能跟你比啊,你们也喝太多了吧。”
鹿桑桑强撑着没往后倒:“我又没逼她喝,她自己要喝。”
“你——”
鹿丞刚想说什么,被鹿致远拦住了,“赶紧送出去。”
鹿丞不情不愿德“噢”了声,背着鹿霜走了。
鹿致远看着鹿桑桑,眉头微皱,“你也喝多了?跟我回去?”
鹿桑桑倔,声色淡淡:“我又不住家里了。”
鹿致远似乎也想起段敬怀已经回来这件事,于是他看向边上的人:“任熙,看着她,晚点送她回去。”
杨任熙看了他一眼,“你不说我也知道。”
鹿致远抿了抿唇,“嗯,那我先走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鹿家那三人走后,卡座冷场了一小会。不过毕竟是酒吧,没过多久大家又热热闹闹玩起来了。
只鹿桑桑坐着没动,她看着出口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桑?你没事吧?喝傻了?”阮沛洁担忧道。
鹿桑桑没理,过了一会,她突然推开她站了起来,踉跄着往门口方向走去。
他们早就走没影了。
可鹿桑桑却依然不甘。
凭什么。
都是鹿家的人,都是家里的女孩,凭什么不管她……
她也喝多了,我也头晕。
为什么不管她。
为什么不带她回家!
为什么,总是跟外人一样……
清醒的时候鹿桑桑恨他们,厌恶他们,想跟他们抢夺属于她的东西。只有醉了的时候她才会这般委屈,委屈他们不喜欢她,委屈自己不能跟鹿霜一样,被亲人们

宠着,爱着……
“桑桑,你去哪啊!”
杨任熙和阮沛洁都起身去追,刚要追上时,见鹿桑桑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杨任熙:“桑——”
阮沛洁停下脚步,拦住了杨任熙:“别去了。”
杨任熙回头瞪她:“他怎么来了?”
“我叫的啊,刚才是想着让他来阻止桑桑喝酒来着……”
杨任熙脸色铁青,良久才骂了一句:“……操。”
鹿桑桑迷迷糊糊地撞上了一堵肉墙,温热的,衣衫上带着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鼻子被撞痛了,所以抬眸时眼睛里水光熠熠,可怜得很。
“疼……”
段敬怀低眸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不满道:“喝这么多。”
鹿桑桑眯了眯眼,看不清来人,只委屈万分地道:“他们不带我。”
“什么?”
鹿桑桑声音哽咽,像要哭出来似得:“他们不带我回家。”
“……”
“他们不带我回家……”
“谁。”
鹿桑桑低下头,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就他们啊。”
“鹿桑桑——”
“为什么不带我回家!”
“……”
周边嘈杂的声音让段敬怀很头疼,他八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而现在又加上鹿桑桑的胡言乱语,他皱眉一直紧紧皱着,“不像话。”
鹿桑桑撅着嘴,很不高兴:“你还骂!不带我回家你还骂我!”
段敬怀深吸了一口气,抓住她乱动的手:“别闹。”
“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鹿桑桑:必要时候还是我老公靠谱!
这章前排300个2分评依然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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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理一下:鹿桑桑前面还有大哥,二姐,三哥,二姐鹿霜和三哥鹿丞是龙凤胎。(前三个是一个妈)
☆、第四章
段敬怀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跟他爷爷奶奶生活的,段老爷子对他很苛刻,从小传递给他的也是克己复礼那些传统的思想。
原本他性子就比较孤僻,后来那样成长了几年后,整个人是更加安静了。
人生短短的二十多年里,他的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当。比如从小成绩优越,名次拿的永远是第一。又比如喜欢医学,后来就轻松的考入医学院且年纪轻轻就有了一

番作为。
他原本从未做过错事。
可在他二十三岁那年,行错步,而后步步错。
“段医生,嗝!你怎么来了啊!”鹿桑桑伏在段敬怀的背上,酒后的嗓子带着暗暗的沙哑。现在她虽半清醒半迷糊,但至少是认出他来了。
段敬怀没理她,伸手按了地下车库的电梯。
“你说你怎么会来啊,我还不知道你人这么好诶!”鹿桑桑反复拍他的肩,“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你怎么从来是这种态度,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
“小点声。”段敬怀耳朵就在她脸侧,被她喊得眉头紧皱。
鹿桑桑啊了声,降低了分贝:“可我小点声你更不理我呀。”
“……”
果然不理她。
鹿桑桑有些气短,恨盯着他的侧脸。可段敬怀长得好看啊,皮肤白皙,面部曲线优美流畅,看着看着气就没了。
鹿桑桑有些憋闷,大概是喝多了胆子也爆棚了,她突然伸手戳住了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闷,还不回答我啊?啊……你不会也来酒吧玩吧?”
“鹿桑桑。”段敬怀语气饱含禁止意味。
“嗯?”鹿桑桑讪讪缩回手指。
“我们结婚了。”
“喔。”
“接你,我的义务。”
鹿桑桑将脸颊压在他的肩上,迟钝地反映了会,“义务……”
“嗯。”
“你的义务是接我啊……”鹿桑桑突然很兴奋地道,“那我呢那我呢,我的义务是什么?”
电梯到了,段敬怀背着她,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电梯,“你的义务是不惹事。”
回到家后,鹿桑桑吐了两次。
一次是刚进门的时候,一次是准备躺床上的时候。但好在她要吐的时候都知道捂着嘴,狂奔往厕所去。
要不然,崩溃的绝对会是段敬怀。
嗡——
床上的手机响了,段敬怀在床边坐下,接了起来:“有事?”
“你在忙吗。”
“没有。”
“喔是这样,陈宇说我们回来了也没告诉他一声,他说过两天给咱们接风洗尘。”手机那边是段敬怀大学时期好友,汪高弛。
“呕——”
段敬怀还没说话,突然一声呕吐声传了过来。
手机的那边汪高弛一脸疑惑:“嗯?”
段敬怀起身把厕所门拉上,再淡定地从房间里出去:“没事。”
“谁在吐?”
段敬怀:“鹿桑桑。”
“鹿桑桑?你那老婆?”
“不然?”
汪高弛乐了:“不是,我老是忘记你已经结婚这件事……她怎么了?”
段敬怀:“喝多了。”
“这样,那你先去照顾人家吧。”
“不用,她在吐。”
汪高弛:“……噢。”
里面没声了,段敬怀往回看了眼:“去哪,你发个地址给我吧。”
汪高弛:“行,等会发你微信。”
“好。”
“敬怀啊。”
“怎么。”
汪高弛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跟那个鹿桑桑为什么结婚啊,咱们去香港大半年我也没见你们见过面,你们……感情还好吧?”
汪高弛是段敬怀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段敬怀这人话少,所以也从未跟友人说过他和鹿桑桑之间的纠葛。当初他们的婚礼很低调很简单,两方都没怎么

叫人来,所以汪高弛也是在跟他一同去香港后才从他口中知道,他刚结完婚。
当时他都快被吓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最规矩、最不会和女人大打交道的段敬怀会这么早结婚。
不过段敬怀没有多说的意思,他也就没多问,只是内心对鹿桑桑这个人还是有点好奇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才能拿下段敬怀?
但后来,这么问题渐渐演变成了“这个女人到底用什么法子威逼利诱拿下了段敬怀”,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段敬怀身上看到有喜欢的人或者已经结婚的气

息。
段敬怀闻言眉头浅皱:“合适,就结婚了。”
汪高弛:“你这也太随意了,两个人当然要相爱才能结婚啊……喂,你们到底喜不喜欢对方的?”
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段敬怀停顿了下,没回答。
“先不说了,挂了。”
“啊?喂?喂——”
段敬怀重新打开浴室的时候鹿桑桑正趴在瓷砖上,听有声响后,她迷迷糊糊地抬起眸,然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裤腿。
“晕……”
段敬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谁让你喝那么多。”
没人回答他,鹿桑桑就这么趴在地上,双眼半阖,衣衫凌乱。
“好热……”
趴着的女人开始脱衣服,段敬怀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蹲下来拉住了她的手。
“像什么样子。”他斥责道。
鹿桑桑抬眸,眼睛里水汪汪的尽是委屈:“我热。”
段敬怀已婚的身份算是挺久了,可他跟眼前这个人压根没怎么单独生活过。这次从香港回来,应该是两人正式同居。
他从小的教育让自己知道他有责任和义务去照顾自己的妻子,可他这方面实在是生疏。
就像此刻,眼前的女人可怜兮兮地要扒衣服,他不知道自己是帮着她好,还是直接由着她好。
“鹿桑桑,清醒点。”
鹿桑桑不客气道:“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
鹿桑桑嗤嗤笑了两声,喝醉酒后没皮没脸:“你要不要再看看?我长大了,胸大了很多,身材也比以前好多了!”
段敬怀愣了一下,接着就像被烫到手了一样,猝得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盯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克制不住地想起了那一晚,那晚人是不太清醒,可很多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她的声音,比如她的……身体。
段敬怀深吸了一口气:“鹿桑桑,知道羞耻怎么写吗。”
鹿桑桑难受得吱唔了几声,小声道:“不知道呀……”
“……”
段敬怀有些气短,转身就要往浴室外走去,可走了几步又听里面的人哭哭唧唧。他忍了片刻,回身,一下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啊……疼……”
段敬怀眯了眯眼,半拖半抱,把人弄到了床上。
“喂……”
躺着的人突然又拉了他的袖子。
段敬怀抽了两下没抽出来,抬眸看她,只见她闭着眼,似在做什么不高兴的梦。
整个人看起来又凶又可怜。
“我最好……”
“……”
“等着……你等着……”
梦里都在威胁人?
段敬怀突然觉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人,真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跋扈。
**
鹿桑桑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因为宿醉,太阳穴还在跳,一阵一阵,疼得很。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
昨天,好像是段敬怀带她回家的。
他竟然会来酒吧接她?
鹿桑桑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她没怎么跟他相处过,所以也一直觉得这人冷傲得要命,肯定不会理她。
没想到啊……
鹿桑桑从浴室出来后去次卧看了眼,次卧床上整整齐齐,被子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干净得变态。
段敬怀早就起床离开了。
鹿桑桑啧啧摇头,去厨房倒了杯开水,结果水还没喝,电话先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后,鹿桑桑放下了开水,接了起来:“妈,干嘛。”
“桑桑,今天在公司?”
“没有,我在家。”
“那今天你爷爷开会说的关于进军医疗设备领域的资料你助理给你发了没。”
鹿桑桑揉了揉太阳穴:“我刚起,还没看邮箱。”
“那你快点去看,桑桑,你该知道这次这个项目对你多有利,你的策划案必须比鹿霜和鹿丞好。”
鹿桑桑知道鹿霜和鹿丞也对这个项目虎视眈眈,至于鹿致远,他做为大哥还有其他事做,没空跟他们抢这个。
鹿桑桑:“爷爷放手让我们做了?”
钟清芬:“可不是吗,我看他就是在考验他……你们。”
鹿桑桑笑了声:“老妈,你在我面前就不用顾忌什么了,爷爷一向不喜欢我,这项目也是在考验他们而不是考验我。”
钟清芬清咳了声:“什么他们!你比他们优秀多了,这次肯定能给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
鹿桑桑勾了勾唇:“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好。”
“桑桑……”
“放心,不给你丢脸。”
鹿桑桑挂了电话之后,感觉头更痛了。
说是那么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和她妈本来就不得爷爷奶奶喜欢,而且她年纪小,进公司也晚,比资源人脉,她完全不能跟那两个比。
不过……
医疗?
那不是段家的领域吗。
这方面,她有段敬怀啊。
鹿桑桑眼睛一亮,对啊,她老公家是医学世家,这方面的渠道和资源肯定比她宽得多吧。
这等捷径,不走白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滴——没皮没脸的求“扶贫”之路开启
☆、第五章
鹿桑桑做事向来很快,决定要找段敬怀帮忙后,当天中午就从婆婆那里收集到了段敬怀的工作安排,出发去医院前,她给段敬怀发了几条微信,不过他一条都没

有回。
“搞什么,还在做手术?”
她把手机丢在了边上,从车库里把车开了出去。
原本段敬怀在入院前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不过他在家待不住,所以昨天就告知医院提前入职。
在鹿桑桑出发的时候,他正和之前的导师一起,结束了一门关于脊柱的手术。这个手术从一大早做到现在才结束,换下手术服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到了饭点。
“谁的?”
段敬怀看着他桌上摆着的鲜切水果、牛奶和小点心,询问了边上位置的医生李潜。
李潜年纪比他大两岁,算是前辈,他闻言苦嗖嗖地抬眸:“外面一群小护士给你送的。”
段敬怀默了默,没吭声。
李潜继续道:“啧啧,段医生啊,你这一来可把我人气都抢走了,都没人跟我送吃的了。”
段敬怀把东西往边上推了推:“你吃吧。”
李潜:“啊?”
段敬怀道:“我不喜欢吃这些。”
李潜笑意盎然:“这样,那给我给我,我能吃得很。”
段敬怀嗯了声,拿上手机准备出去。
李潜:“去吃饭啊。”
“嗯。”
“一起一起。”
……
毕竟是同办公室的医生,未来会一起工作很久,所以段敬怀即便是不喜欢跟不太熟的人一块吃饭,这会也没拂人家面子。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的餐厅,第二医院的餐厅在业界是有名的好吃,只是段敬怀吃东西比较清淡,也没有拿那些特出名的菜。
等他把菜都拿好准备找个桌子坐下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朝他招手的李潜,而他那个桌上,还坐了两个护士。
“段医生!这这!”
段敬怀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位置上坐下来。
他话本来不多,更何况是在饭桌上,所以在其他三人边吃饭边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只管自己低眸吃饭。
两个小护士在跟李潜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往段敬怀身上瞟,男人穿着白衬衣,套着白大褂,明明跟大部分医生都一样,但看着就是有另一番味道。
她们从没在医院看到过长成这样的医生,微垂的睫毛又长又浓,吃饭的时候下颚一动一动,让人恨不得下一秒就化身他筷子上的花椰菜,被席卷入腹也甘之如饴


两个小护士看得脸色绯红。
段敬怀本规矩地吃着饭,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下。他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鹿桑桑给她发的消息,此前,她已经给他发了好几条,只是他在手术中,没看见。
【段医生,昨天谢谢你呀,麻烦了】
【你照顾我一定非常辛苦,这样吧,我中午请你吃饭】
【知道你没时间!所以我给你打包了黄雀楼的饭,我去医院找你~】
……
然后是刚发的:【我到医院了,你在哪】
段敬怀看完后疑惑,她何时这么殷勤过。
下一秒,他便回复:【不用,昨天我没照顾什么】
鹿桑桑:【用的用的,我这人知恩图报,快说你在哪,再找不到你饭要凉了】
“……”
不死不休。
段敬怀知道她不达目标不会轻易放弃,于是最终只能道:【医院第三食堂,靠窗】
【好嘞】
段敬怀放下手机的时候,李潜还和两护士聊得起劲。就在这时,李潜手机响了。李潜接了之后眼眶微睁:“好好好,我马上来。”
说完低头狠扒了几口饭,“诶各位,病人有点问题,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吃。”
说着,火速地离开了现场。
段敬怀视若无睹,只管自己吃饭,顺便等人。
而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后,很默契地安静了。她们对段敬怀很感兴趣所以不会立马走人,只不过,就这样面对这个段医生还真不敢说什么啊……
鹿桑桑提起饭盒走到第三食堂,进来后,她在靠窗那排找到了段敬怀的身影。
不过看到后她倒是愣了愣,因为段医生竟然跟女孩子一块吃饭,而且还是俩。
她新鲜地看着,啧啧称奇。
观望了一会后,她直接走了过去。
“段医生好。”
鹿桑桑也不管那俩姑娘的眼神,直接把装饭菜的袋子放在了桌上,自己则一屁股在李潜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已经吃上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给你送饭过来嘛。”
段敬怀看了她一眼:“我也让你不用过来。”
鹿桑桑哑口无言,不过想着有事相求,态度还是好得不像话,“没事没事,我看你也还没吃多少,吃吃我带来的呗。”
护士有些意外地看着鹿桑桑:“段医生,这是你的——”
鹿桑桑:“病人!”
段敬怀瞥了她一眼。
鹿桑桑笑嘻嘻道:“我是他病人,承蒙段医生的治疗,特地来谢谢他。”
护士纳闷道:“可是段医生才来我们医院啊。”
“啊……”鹿桑桑想了想道,“我是说在香港的时候。”
“哦哦这样啊。”
鹿桑桑把饭菜都拿出来:“两位姐姐要不要一起吃?”
“啊?不用不用,我们吃完了。”
“对对,那咱们先走吧。”
“嗯。”
两个护士快速收拾好碗筷站起来,但两人端着餐盘离开的时候不停地回头看。
“真是病人?”
另一个道:“是吧……我的天,香港的病人追到这来。”
“哈哈,那是段医生嘛,要你,你不追来?”
小护士不好意思道:“我哪敢啊……”
两护士走远了,鹿桑桑端坐着,热情地看着段敬怀:“尝尝看,都是招牌菜,可好吃了。”
段敬怀没伸筷子:“你什么时候是我病人了。”
鹿桑桑:“说你病人比较方便呀。”
“方便什么。”
“你看,如果我说我是你老婆那她们得多失落。”鹿桑桑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段医生您人气这么高,红颜这么多,我怎么能随便拉低你的人气。”
段敬怀拧了拧眉,良久吐出两个字:“无聊。”
鹿桑桑也不介意,把排骨往他前面推:“你吃啊,怎么不吃。”
段敬怀其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虽然美食当前,但食欲已经没有了,“你吃过了?”
鹿桑桑摇摇头。
“那你自己吃吧。”
“啊?”
“我吃饱了,你吃吧。”
“喔。”鹿桑桑想,吃也不是重要,重要是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意,于是她拿起了筷子,“那未免浪费,我帮你吃点。”
“……哦。”
今天天气很好,靠窗的位置有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到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段敬怀已经吃完了,只他边上这人才刚开始吃,良好的涵养不会让他就这么直接走人。
“段医生,下午有手术吗。”鹿桑桑问。
段敬怀:“有。”
“听沛洁说昨天是你特地来酒吧接我的,辛苦了啊。”
“还好。”
“我昨天没折腾你吧?”
段敬怀顿了顿,想起了昨晚她在他背上闹腾,也想起了她在浴室非要当着他的面把自己扒光的样子。
“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我瞎闹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