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佑希叫了一辆出租车，他的目的地正是宁康精神病疗养院。既然夏晓娆跟别人约会去了，他总得继续完成他的正事儿吧！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夏晓娆打来的。
“你在哪儿？”夏晓娆问道。
“正在去宁康疗养院的路上。不是发短信告诉过你吗，我的一个学长住在疗养院里，而且，他可能和黎迩还有林妮的事有关。”凌佑希的语气不是太友好，毕竟他还是有点生气呢。
“好，我也马上过去。”夏晓娆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以后，司机的车开到了近郊地区的疗养院，凌佑希给了钱，下了车之后，不禁感叹：“好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啊！”他看了看疗养院四周的环境，一般疗养院的所在地都是环境清幽又鸟语花香的地方，宁康疗养院当然也具有这样的特点。
他觉得他是世界的王者。我明白，他并不是想要成为黑社会，他只是借助这种手段来控制他觉得可以显示他力量的范围。对于高中生来说，征服各种校园里的霸凌之王就代表着挑战了最高难度的目标。其实，这就跟他老爸最终成为商业巨头一样。他垄断那些校园的霸凌之王就像他老爸垄断那些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一样。他们都是膨胀的控制狂。
凌佑希翻开了莫梓孑的日记，他在其中这段下面特别做了标注。他想，寂梓孑日记上说的人一定就是简瞬，只不过，他对简瞬的了解程度和分析简直已经到了让人惊讶的程度。究竟这个莫梓孑是一号什么样的人物呢？他为什么总能看到别人的灵魂似的呢？
Chapter 4 简瞬的恐怖幻觉
凌佑希收回了自己在日记上的思绪，他看了看宁康疗养院的四周，他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毕竟，对于他这个高中生来说，去探望精神病人还实属生活比较意外和罕见的事情。凌佑希在校友录上down了一张他和简瞬的合影，告诉护士，他是来探望学长的，护士当然是开了绿灯。
“你的样子还真是变了很多啊，你要不说照片里的人是你，我还真是看不出来呢。”护士对凌佑希感慨着。
“护士姐姐，究竟我的学长是因为什么而住在这里啊？我们大家都很想念他，很想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凌佑希跟护士小姐打听着。
“在一般情况下，他还是挺正常的，不过，有时候，他会看到一些幻象，就是说他会产生一些离奇的幻觉。而每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变得很怪异，他自己也显得挺让人觉得害怕的。”护士小姐一边把凌佑希带到简瞬的病房，一边说着。
“幻觉……”凌佑希的表情倒是凝重了起来。
“按照规定，除非是他的家属，否则是不能近距离接触他的。所以，你只能在他病房的小玻璃窗那儿看看他，而且，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
当凌佑希透过病房的小玻璃窗向病房里面看时，他简直被吓了一跳！因为病房里的简瞬正穿着白色的病患服，光着脚丫，躺在地板上。他一直两只手交叉地抱着自己的肩膀，还闭着眼睛，嘴里好像一直念念有词地叨叨着。突然！简瞬就坐了起来，还把头朝向了凌佑希看过来的玻璃窗的位置，简瞬脸孔扭曲地大喊着：“滚！你给我滚！不要再靠近我！不要碰我！滚！”歇斯底里地，因为喊叫地太卖力，连脑门上的青筋都爆出了。
凌佑希慌忙把自己探向窗子的头缩了回来，他真是不敢相信，此刻的简瞬就是周斗口中的那个在校园黑帮老大中叱咤风云的简瞬。凌佑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被简瞬突然那么大喊了一声，还真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你怎么了？脸色发白，脑门子都是汗。”突然一个声音闯入了凌佑希的耳朵。
“啊！”凌佑希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
“你疯了啊？是我，我问过护士小姐，才知道你在这个病房门口探病。”说话的人正是夏晓娆。
“我没疯。疯的人，是里面那个人。”凌佑希用手指指了指玻璃窗里面。夏晓娆就把自己的头也探了过去。“啊！”夏晓娆也惨叫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有人捅了她的心脏似的。原来，是简瞬把自己的脸也贴到了玻璃窗上，一整张脸孔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夏晓娆的视线里，像特写放大镜头一样清晰，当然谁都会吓一跳。
简瞬看了看夏晓娆，然后把玻璃窗打开了——当然，那窗户可以开的部分小的只能装下一个四分之三那么大的脸孔，所以，如果病人企图从这个玻璃窗逃走，那是绝然不可能的。简瞬用右手的食指勾了勾，那意思是让夏晓娆在靠近他一点。夏晓娆壮着胆子把刚才因为害怕而躲开的身子又向窗口位置移进了一些。
“我总觉得，我躺在了泥土里。四周好冷啊，也好黑，就像有一万只虫子爬进了我的身体里一样！又痒又疼，好痛苦啊！可是这还不算……她……她总是来找我！长头发，紫裙子，紫色高跟鞋！好可怕！”简瞬依旧抱着自己的肩膀，一副很冷又很害怕的样子。
“啊？”夏晓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简瞬。但是当她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简瞬时，她不禁感慨：“好善良的一张脸啊！弯弯的眉毛，漂亮的小内双，英挺的鼻子，牛奶一样的皮肤……”
“你是疯了吗？你怎么能对着一个病人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他说的话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有关！你没听出来他说的女人很像林妮老师吗？”凌佑希简直夏晓娆有些时候思维怪异得不可理喻。
“噢。是吗？我很帅？”简瞬笑呵呵地，甚至还笑得有点腼腆。“其实，我半夜做梦的时候总能看到他的脸，他怨我，为什么他要躺在冰冷的床上！然后，他躺在床上的那张脸就会突然变得很可怕，眼睛、鼻子、耳朵里会突然流出血，接着又开始从他的脸上掉落下来……真的好可怕，我几乎每一天夜里都做相同的梦。”简瞬用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说道。
夏晓娆向凌佑希使了一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那意思是已经到了护士规定的10分钟了。这时，也刚好护士小姐走了过来，也是要提醒他们，探视的时间已到。
凌佑希也只能谢过了护士小姐之后和夏晓娆肩并肩地朝着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还真是有心情在一个精神病人面前夸他长得帅嘢。”凌佑希简直有点无法忍受夏晓娆的无厘头。
“你没看他已经在那个幻象里面已经吓得要死了吗！不适当转换一下他的注意力，我怕他会发疯地大叫起来！”夏晓娆倒是振振有词。凌佑希一想起来简瞬脸孔扭曲得大喊着滚的样子，他还真是觉得夏晓娆的瞎掰也不是没道理，简瞬的确会大叫起来的。
“你早上……去吃早餐了吗？”凌佑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其实他很想知道夏晓娆会不会告诉他，她跟别的男孩见面的事。
“今天还特意去了小区里的那个很好吃的豆浆油条店。真没想到像那种高档小区里面也能有这种小吃的早餐店。”夏晓娆笑呵呵地说着，只是她的话在凌佑希听来更像是掩耳盗铃的解释。
“噢。”凌佑希很清楚地记得今天早上他路过那家豆浆油条店的时候，那家店的门上贴着：东主有事，闭店三天。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夏晓娆要对他说谎，即使非常坦然地告诉他，她跟其他男孩出去约会了，他其实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凌佑希的心情还是有点不太好，虽然她知道夏晓娆玲珑八面，跟很多男生都很吃得开，但她从来也没和他避讳过，甚至还总是显示着自己有多可爱，对那些男生掌控得有多好，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她竟然对他说了小谎来掩饰她和其他男孩见面的事。“这种掩饰，到底是因为另有原因，还是因为她其实还是有点在乎我呢！”凌佑希实在有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Chapter 5 重新整理线索
两个人回到了莫梓孑的房子，他们整理了一下这次去探访简瞬的线索。经过几番探讨，他们认为，简瞬应该是看到了一些令他非常恐惧的画面，比如林妮的尸体，比如黎迩的受伤，而且林妮很有可能是被埋在了泥土里，所以才使得简瞬总是产生自己被埋在泥土里的幻觉。
“不过怪异的是，简瞬怎么可能知道林妮老师死了的事呢？”凌佑希实在在这一点上想不通。
“而且他似乎对黎迩变成植物人这件事也很恐惧。难道简瞬和林妮老师的死，还有黎迩的受伤都有关系？显然是这样的，但这其中的关系又是什么呢？”夏晓娆也觉得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和难以推测。
倪茉看到端木瑞的阴魂而恐惧——诱使左安德老师去给她心理辅导——左安德老师遇到一系列危险——端木瑞有爱上年长女的倾向也有自毁的倾向——倪茉给左安德老师下毒——左安德老师家里有一张打扮得像凌佑希的端木瑞和林妮老师交往的照片——郁紫蔷因为威胁端木瑞扮自己的男朋友而内疚——郁紫蔷去探望变成植物人的黎迩时又透漏了黎迩曾经掌握端木瑞死亡的线索——黎迩画过一张貌似林妮老师尸体的画像——黎迩的昏迷又和简瞬有关系——简瞬像见到了林妮的阴魂和黎迩扭曲的面孔一样恐惧无比。
凌佑希把所有的线索都写在了一大张白纸上，他托着下巴看着这些貌似关联很大，却很难找到逻辑主线的线索，他感到了头痛。
他的出现，阴魂的再现，就像每到4月30日，某人在记忆就会再现于她的记忆中一样。她说，他们就像两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在扭曲的对比中过着日复一日他们并不想要的生活。她对他是那样的想念，所以，她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她对他的哀悼。
爱•伦坡娶了只有13岁的表妹为妻就是离经叛道吗？为什么现在的社会和学校都变成了暮光之城的世界：充满了禁忌之恋和所谓的规则。如果，死，可以让一切获得解脱，那么，死，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嘲讽和逃离吧？
她对他的爱就像飞蛾扑火，但他对她的回应就像是狐狸对着一串酸涩的葡萄。狐狸明知道葡萄好吃，却因为那一点酸涩而显得满不在乎。若即若离，对他来讲是一种并非故意却很自私的享受；可对她来讲却是日复一日的折磨。所以，她对我说，在她的世界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他的狡猾和软弱。她为了他堕落，为了他去伪装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就值得吗？她在那么多男人的怀抱里，就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发泄悲伤和摆脱阴影的方式吗？
他们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兜售色情，贩卖毒品，绑架勒索，一个因为金钱和欲望而膨胀的世界。我在他们的世界里是个异类，就如同我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也是一个异类一样。
他对毒品的烦感，让他和他所身处的那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他对她的狂热的喜欢，也让他在那群玩玩就够了的人当中显得长情和伟大。只可惜，他的长情和伟大却成了那个双面王子必须要打击他的根源。他可能还不知道，他终有一天的毁灭，正是因为他的热爱。
他觉得他是世界的王者。我明白，他并不是想要成为黑社会，他只是借助这种手段来控制他觉得可以显示他力量的范围。对于高中生来说，征服各种校园里的霸凌之王就代表着挑战了最高难度的目标。其实，这就跟他老爸最终成为商业巨头一样。他垄断那些校园的霸凌之王就像他老爸垄断那些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一样。他们都是膨胀的控制狂。
凌佑希又拿出了莫梓孑的日记，他又把所有他在上面划过线，标注过的段落又抄在另外一张白纸上。他觉得，莫梓孑知道所有那些人的心事和想法，倪茉、郁紫蔷、端木瑞、黎迩、简瞬……那他跟他们究竟又是什么关系呢？凌佑希敲了敲自己的左额头，最近也许是用脑过度，还是容易紧张呢，反正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了偏头痛的毛病。
深夜，凌佑希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屋里：那是一个十分黑暗的房子，老式的，就像是随时会倒塌的样子。凌佑希躲在门后面，看到了漆着红色油漆的地板上还渗出了一滩一滩血。他一声也不敢出地向里面看着：一个女人用一把小片刀反复地在一个男孩的大腿根处切割着。那个女人突然看到了躲在门后的凌佑希！她举着小片刀向凌佑希走过去，凌佑希看到了那张面目狰狞又带着诡异微笑的脸——那是林妮老师的脸！可霎时间，她又突然消失了。凌佑希发现自己在一个树林里，还用铁锹一锹一锹地埋着泥土，而他眼前的泥坑里埋着一个女尸，那具女尸正是林妮老师！
凌佑希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做这样奇怪的恶梦了。而且，这一次恶梦中还加入了另外一些画面。从看不清女人的脸，到女人的脸就是林妮老师的脸，再到女人被埋入了树林的坑里。他的梦境也随着时间而在改变。“为什么林妮老师和我梦里的肢解狂是同一个人呢？”凌佑希拿起床边桌上的一瓶纯净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他反复犹豫着，是否应该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夏晓娆，但他内心的焦虑感还是让他拨通了给夏晓娆的电话：“我又做了那个梦了……”
Chapter 6 已经过去很久的新闻
第二天一早，凌佑希听到有人按他的门铃，他去开门，是夏晓娆，夏晓娆手里还拿着买给他的早餐。
“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噢。昨晚的那个恶梦让你很受折磨？”夏晓娆把买来的豆浆倒入碗里，还拿出了油条。她看到凌佑希目光呆滞地坐在了沙发上，眼睛正盯着墙上贴着的变态连环杀手杰夫瑞·莱昂内尔的头像看着。
“我总觉得那个梦很真切。我过去虽然偶然会梦到，但频率不是很高。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梦到那个情景。”凌佑希感到很苦恼：“我和我爸妈说过，但他们说可能只是我看过恐怖片的结果，让我以后少看那样的电影。”
“你梦里的情节可能不是电影的片段，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夏晓娆坐在凌佑希的身旁，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几张新闻剪报。
《平东县杀人魔吞噬12条生命》《杀人魔再现，警方提醒家长注意保护自己的孩子》《杀人魔用自制机器杀人之后，将被害人肢解》《一小学生目睹杀人魔肢解过程，因惊吓过度而失忆》《杀人魔去向不明，警方至今未找到凶手》
“这些剪报……都与关于平东县杀人魔的？”凌佑希看了看夏晓娆，又一张一张仔细看些新闻来。
杀人魔自制杀人机器，用机器杀死从电玩城、游戏厅和KTV等娱乐场所骗来的学生。杀人之后，将尸体肢解埋入杀人屋附近的地里。警方目前了解到的被害人有12人至多。但由于杀人魔是流动作案，警方至今还未确定其身份，也未将其擒获。
一个10岁的小学生和同学放学后一起在电玩城打电动时遇到杀人魔，他的同学被杀人魔诱骗至一个偏僻的旧屋，被杀人魔利用自制机器杀死之后，将其肢解时，被尾随而来的10岁小学生在门后目睹了整个肢解的过程。当小学生最终被警方找到后，已经不能说话，甚至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忆。正因为最有利的目击证人彻底失忆，警方也错过了擒住杀人魔的机会。目前为止，警方只知杀人魔是一个长发女子，关于相貌等其他特征均无了解。该名杀人魔依然处于在逃状态。
“你就是那个失忆的小学生。你对一切都记得，唯独不记得的就是有关于那个杀人魔的一切。医生的诊断是选择性失忆，可能是你的心理防御机制和保护机制一直都在阻止你自己想起那段恐怖的记忆。”夏晓娆又拿出一本关于失忆症的书给凌佑希。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小学生啊？”凌佑希一边接过书，一边问着。
“你看这篇剪报，上面描述的杀人魔的最后一次犯案的犯罪现场和你梦里见到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还有最后一个案子里面受害人的照片，你这个小孩子你认不认识？”夏晓娆指着剪报上的照片问凌佑希。
“黄晓翔？我记得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可我老爸说他后来转学了，我们也就失去了联系。”凌佑希疑惑着：“如果他已经遇害了，如果他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老爸要说他转学了啊？”
“我看，是你老爸不希望你再想起过去的那段恐怖的记忆吧？”夏晓娆看到凌佑希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而买给他的早餐他根本就没吃，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讨论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了。
Chapter 7 陌生女人的信
“好了，我们休息一下吧！脑筋都要打结了。”夏晓娆摸了摸凌佑希的头发，就像摸着一条乖乖又听话的狗狗。
“哎……真是饿死了！我们吃点什么？要不然我做饭给你吃！”凌佑希笑呵呵地说着，他觉得他应该调节一下不太愉快的心情。
“噢，你还会做饭啊？我们堂堂的凌大少爷会做饭呢！”夏晓娆捏着凌佑希的两个脸蛋，那动作真是有点暧昧，弄得凌佑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啊，你……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凌佑希慌忙把夏晓娆的手给拿了下来，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要出来了。
“夏晓娆简直是个疯子，她怎么对什么男生都这么肆无忌惮啊。真是在调戏我这种良家男孩儿。”凌佑希一边叨咕着，一边把厨房的各个碗柜和橱柜都打开了，他在找炒菜的锅——自从他搬进莫梓孑的房子，他这还是第一次在这房子里做饭呢！
“嗯？这是什么东西？”凌佑希在最下面的橱柜的最底层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盒子不大，就是装茶叶的那种。他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条项链。凌佑希出于好奇，还是打开了信。
18年以前，我曾经遇到一个男人，我很爱他，但那时候，环境并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现在，我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每天都很痛苦。我不想再继续被这种病痛折磨了，所以，我想在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回到这个城市，再见一次那个曾经深爱的男人，那么，就算死，也死而无憾了。请原谅，我做了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决定……
“这封信没有写完……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绝笔。”凌佑希看着这封偶然发现的信，他越来越觉得这封信上的字迹很熟悉：所有的‘口’字都画成了圆圈，所有的‘横’都像一个弧线……这不是？凌佑希记得他刚刚学写字的时候，他问爸爸：“爸爸，为什么你写的字都那么奇怪啊？像小圆圈和小豌豆一样？”他爸爸回答：“这是爸爸的独创笔体啊，你记得噢，只有爸爸才会这样写字，这叫做凌家篆字。”
这个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女人为什么会用老爸用过的笔体呢？这个世界上，出了老爸用这种怪异的自己独创的笔体之外，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啊！那这女人是怎么知道这种笔体的呢？难道这个女人跟我爸有关？这也太离奇了吧？死去的莫梓孑的家里有一封女人的绝笔遗书，然后这个女人还可能跟我老爸有关！
“不会！不会！我太富有想象力了！”凌佑希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什么不会啊？”想来确定凌佑希饭做得怎么样的夏晓娆听到了凌佑希那样说，而且她发现凌佑希一脸的迷惑和焦虑，状况有点不对劲儿。
凌佑希把他偶然发现的那封没有写完的信，还有他记得老爸写字笔体的事告诉了夏晓娆。夏晓娆也觉得这事情挺蹊跷的。
倪茉、郁紫蔷、端木瑞、黎迩、简瞬——林妮、左安德——莫梓孑、陌生女人、老爸……凌佑希终于发现，这些个奇怪的人，诡异的事件，还有迷离不清的线索，似乎都在冥冥之中自有纠缠不清的联系。“莫梓孑，我一定要查清楚你的死因，也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出现在你家的陌生女人的信，还有我老爸之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凌佑希在心里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他第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想查清楚他现在所扮演的这个男孩莫梓孑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再也不会退缩了，再也不会害怕了，就算夏晓娆要退出，要放弃，他都不会再退出，再放弃了！
“看来，我得找个机会接近简甯了！我很想知道，到底他哥哥在疯狂之前，遇到了什么异常的事，有什么异常的反映。”凌佑希的眼睛里闪出了无比坚定的目光。
Chapter 8 再遇简甯
夜晚，月朗星稀。6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但6月的夜晚，却是美好的：凉爽，偶尔掠过的一丝风让人可以平复在白天变得躁动的心。凌佑希再一次把自己打扮成了莫梓孑的样子。今夜，他很想去Hey! Idiot酒吧喝一杯，不是为了找什么线索，只是为了放松一下自己。他想起了两个月前自己去Hey! Idiot酒吧的那一次，那一次的他只是觉得星巴克咖啡馆已经不能再满足他想要叛逆地找点乐子的需要而已。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听听震穿耳膜的音乐，也喝点酒，或者找个“辣妹”聊聊。然后用老爸给他的附属卡买一套可以去酒吧穿的特别一点的衣服——这一切对他来说好像已经就是一种很“超出”的尝试了。那时的他还是单纯啊，他这样评价着自己。
酒吧，夜色缭绕，光影声息，你不知道在你身边出现的是什么人，也无需知道。也许带着面具，也许试图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总之，我喜欢在那样的地方，点上一支烟，喝上一杯酒，然后，等着有人来和我搭讪，或者我主动出击。我们聊聊，听他，或者是她，说说他们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们的青春是如何度过的，我只知道，我的青春就像一道枷锁：沉重而痛苦。所以，我想听听他们的青春——在夜幕之下脱去掩饰之后的最真实的青春。
莫梓孑肯定是个文艺青年。他的内心深处好像隐藏了很多的故事，而他自己，也喜欢倾听别人的故事。酒吧真的那么好吗？他为什么经常去Hey! Idiot酒吧呢？为什么知道了那么多别人内心的秘密呢？凌佑希在去酒吧之前又看了一遍莫梓孑写的这段关于他喜欢去酒吧的日记，这正是今夜凌佑希一定要再去酒吧的原因：他很想体会一下，莫梓孑究竟在想什么。
Hey! Idiot酒吧今晚放了一组迷幻风格的音乐，有一些年轻人在舞池里轻轻地扭着身体，摇摆着头，显露出一幅很陶醉的姿态。凌佑希找了一个靠近舞池的位置坐下来，又和调酒师要了一杯Vodka，然后就开始漫不经心地观察起四周的人来。就在他一边品尝着有点烈的Vodka，又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别人时，他的目光焦点落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上。
脸蛋甜美，眼神清澈，及肩的长发落在白色的蕾丝裙上。她很安静地喝着一杯柠檬水，偶尔，向四周张望一下。这个女孩，就是简甯。正因为她是简甯，才让凌佑希感到惊讶，因为像简甯这样的女孩为什么又来这样的地方了呢？
“很少在这个酒吧看到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凌佑希凑了过去。
“是。我来过几次了。”简甯看到了凌佑希坐到了她的身边，只是很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
“你来这儿……不危险吗？已经半夜2点多了，这儿好像不适合你。——你为什么来这儿呢？”凌佑希虽然现在已经是莫梓孑了，但他还是无法掩饰他对简甯的关心。
“为了等你啊。”简甯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带着鸭舌帽也带着墨镜的凌佑希，回答出了一句令凌佑希很费解的答案。
“等我？”凌佑希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点像个傻瓜。
“我哥哥说，他跟你很聊得来，你也很了解他。他把你当知己一样，只可惜，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好像……在这个酒吧里，一身乔装打扮，从来不肯透露自己身份的神秘男孩……已经变成了名人。你就像是一个人肉版的知心热线：听很多人倾诉，又为很多人解除了痛苦。”简甯把杯子里剩下的柠檬水都喝掉了。
“再来两杯柠檬水。”凌佑希对调酒师说道。“原来，我还是一个挺重要的人。那你为什么找我？”凌佑希当然想知道这个原因。
“因为我很想知道我哥哥简瞬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疯子。我想，也许这件事，你会知道原因。他在不断看到幻觉之前，来酒吧找你的次数也很多，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简甯看到他们的柠檬水来了，就拿起了其中的一杯喝了一口。
“与其问我，你倒不如说说你哥哥在看到幻觉之前都遇到了什么怪事，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分析分析。你都说了，我是人肉版的知心热线，那我怎么能轻易透漏别人的隐私呢。”凌佑希还是十分聪明的，他懂得巧妙地转移了简甯的提问，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简瞬曾经和莫梓孑说了什么，他完全无法回答简甯的问题。他一边巧妙地转移了提问，一边给他的柠檬水加了一点桌上的蜂蜜，他的所有动作和语言都显得那么轻松自如，完全看不到他内心的紧张。
“就好像……是一场阴谋。”简甯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为了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她还拿起桌上的柠檬水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了起来，直到喝得呛到自己，她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凌佑希赶快站了起来，走到简甯的身边，蹲下来，拍着简甯的背，又递给她一块纸巾。简甯咳嗽得很厉害，甚至要把苦胆都咳出来似的，凌佑希还帮她用纸巾擦着从口里喷到裙摆上的柠檬水。
“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而且……我咳到你的衣领上了……我……我帮你擦擦吧……”简甯刚想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凌佑希的衣领，就又咳得手直颤抖。就这样，折腾了大概有5分钟，简甯终于不再咳嗽了，一切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