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我们要通过车找到人,或围绕马德华接触的人员深入调查。这样一来,应该很快能捉住盗墓团伙。”
搜索仍在进行。但搜遍了这一带的各条街和小巷,并没有发现那辆灰色宝来车。董宝山给在高速公路路口及几个路口堵截的民警打了电话,他们也没有发现那辆车。
“董局长,那辆车会不会沿别的小路又向北去了?那边路虽不好走,但没有监控视频呀。”
“好,我们向北再搜索。”
张剑锋给孙少林打了电话,得知马德华仍没有脱离危险。张剑锋让他和荆雷要提高警惕,防止凶手再次混入医院进行谋杀。随后,张剑锋和陆雨林也向北边搜索。凌晨两点十分,当张剑锋和陆雨林乘车来到一条较偏僻的小路时,发现路边的花草有被车碾过的痕迹。这证明开车人一是路不熟,二是过于惊慌。他们沿着这条小路向北继续搜索,当行走五百米之后,陆雨林发现前面右侧有一条深达十几米的深沟,沟中有一辆翻着的轿车。见此,他立即停下车。
“张队长,路沟中有一辆翻着的轿车。”
张剑锋和陆雨林下了车,从一侧斜坡下到沟底,发现这就是那辆肇事逃走的灰色宝来轿车。这是一辆新车,车前面仍有血迹,前门车锁处有撬痕,车门也有些变形。
“看来,这辆车有可能是肇事者偷来的。”
张剑锋和陆雨林在沟的附近搜索一番,并没有发现这辆车的司机。随后,张剑锋给董宝山打了电话。
董宝山到现场后,根据车上的车牌号码立即指示交警查到车主。很快,查到了车主,他叫佟一明,今年四十七岁,家住车站附近的东桥小区,此人现在宏安房地产开发公司任副总经理。
董宝山决定连夜调查佟一明。
三
当张剑锋和陆雨林会同站前派出所一个民警在东桥小区一个住宅楼中找到佟一明的家时,发现他正在家中熟睡,他是个中等身材的小胖子。他说,他每天晚上都将车停在楼前的马路边,一直没有发生过车被盗或被损的情况。昨晚九点多他从公司回家,也像往常一样将车停在路边,现在应该还在那,可当他和张剑锋下楼时,发现车不见了。
“警察同志,我的车不见了,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不是你自己开走的吗?”张剑锋问。
“没有啊。我昨晚回家后就一直在家看电视,夜里十点半就睡下了,直到现在才下楼。”
“你的车上锁了吗?”
“车门锁好了,只是没有锁方向盘。”
查不到新的线索,张剑锋他们带着佟一明反映的情况离开了。
第二天,张剑锋会同城北派出所民警在城北一带全面排查。就在排查中,一名个体出租车司机告诉张剑锋他发现的一个可疑情况。他在昨晚十一点半左右,在城北园林所西边的路上拉了一个乘客,这个人不到四十岁,中等身材,体格很健壮,穿着一件米黄色上衣,灰色裤子,手提个黑色皮包。上车后说去食品厂,说是上夜班的。他拉那人到食品厂门前,那人付了车钱,他便往回开。但从车的倒车镜中发现,那人并没有走进食品厂,而是向食品厂旁边的小巷走去。他发现那个人神色有些慌张,十分可疑。
“你昨晚拉那个人时,在路上遇到警车或警察了吗?”
“路上遇到警车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在意。”
“张队长,我觉得这个人不是东山人,但对东山很熟。他丢弃偷来的灰色宝来车然后乘出租车到食品厂,那里会不会有人接应他?”陆雨林突然想到。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就在这时,张剑锋的手机又响了,是交警大队打来的,说刚才接到城南居民报案,今早他发现昨晚停放在食品厂旁边的小巷内一辆红色捷达轿车被人盗走了。
果然这个人再次盗车外逃了。那么,他会逃到哪去呢?食品厂再过去是吉源城,向西南有几条路通向南梁、银岗。那人选择走哪条路的可能性更大?
又过了一天,交警大队值班民警给张剑锋打来电话,说接到吉源城交警电话,说他们在吉源城的一条路边发现一辆车门被撬坏,却不见司机的红色捷达轿车,经过查询车是东山的,分析此车可能是被盗车辆,便给东山交警打了电话。
“吉源距我们这有二百多公里,是否是作案人声东击西,吸引警方的注意,故意逃到吉源城弃车,再乘别的车回东山或其他地方?因他还不知道被他撞的人是死是活,他需要打探清楚,一旦发现马德华活着,对他们的团伙威胁太大,他们应该会再次下手。”张剑锋分析着,接着说道,“告诉佟一明他的车在吉源,让他跟那边的交警联系,我们马上回金桥医院。”
第18章 噩梦醒来
一
经过全力救治,马德华脱离了危险,此时已醒了。
守在他身边的父亲见到他醒来,流下了眼泪,说道:“德华,你醒了!”
此时,张剑锋和陆雨林、孙少林、荆雷都在这里,发现马德华醒过来,他们都很高兴。
一旁的护士说:“让他再休息一会儿,需要问他什么,要等一等。”
这时他父亲马立成对马德华说:“德华,警察对你的事什么都知道了,是他们通知我到医院的。他们说了,只要你坦白,会对你宽大处理的。你现在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马德华看着在场的张剑锋等人,眼角流下了泪。
“马德华,我们也不想急于问你话,不过你要好好想想,这伙人为了保全自己,想开车撞死你,你再包庇他们,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你休息一会儿,等你想清楚时,我们再问你。”
马德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马德华再次醒来,精神状态好点儿后,由陆雨林记录,马德华讲述了以下情况。
二
去年八月中旬刘老大在东山突然销声匿迹后,马德华感到很吃惊,因为他真的没有看出他这个表姐夫会逃走,至于他逃到什么地方他真是不知道,后来也曾打过他的手机,但无法打通。
那时,马德华每天仍然在沙场打工,直到冬季来临,有些上冻了,采沙才停止。这样,马德华就要在家中待上几个月,直到第二年五一。
这一个冬天仍然没有刘老大任何消息。到了第二年春天的一天晚上,马德华正在家门口附近的一条路上闲逛,突然,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车窗打开着,从里面探出个有些谢顶的头,叫道:“马德华!”
马德华一看,竟然是失踪了近十个月的刘老大。
“马德华,上车,表姐夫有事和你说。”
马德华上了车,车向西走着。在车上,刘老大对马德华说:“我去年突然搬走,没来得及和你说。表姐夫之所以走,是因为几个臭无赖纠缠,他们说我卖假货,说实在的我也认不准真假,我是按真的收回来的。他们都来退,我就得赔得更惨,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过,表姐夫现在可发了,在大连开个公司,这次是到新原办事,特意回东山看看你。”
“你在大连开公司?什么公司?”马德华有些怀疑。
“租了个门面,在那边卖山里的特产,有些货通过轮船远销山东一带,还有的运到了日本和韩国。仅这几个月,我就赚了一百多万元。我想,咱们是亲戚,有什么好事也不能忘了你呀。现在买卖做大了,需要人手,如果你愿意的话,在这边帮我跑跑货,就算我公司的一个职工,我每月给你开个一两千元的工资,你看怎样?”
“我不用去大连,在东山就能为你的公司干活?”
“是的。这样吧,你好好想想,但不允许向任何人说,包括你的父母。因为消息一传出去,他们知道我在大连,都找去,我这公司就没法开了。我在东山是欠了些人情债,明天我回东山待上一阵,欠谁的都还给人家。现在我只需要你一人,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这样吧,你要是想好了,明天上午你坐火车到新原,十点半在车站前的广场等我就行,我开车去接你,我们签个合同。你好好想想,这可是个机会,总比你到河中捞沙子强吧?”
“好,我想想。”
“行与不行,这事首先要保密,这也是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之一。”车停在了路边,刘老大人从衣兜掏出二百元钱递给马德华,“表姐夫给你的,买几盒烟抽吧。”
马德华接过了钱,然后下了车。刘老大的轿车随后向新原方向开去。
当晚,马德华想到刘老大现在在大连开公司,更有钱了,觉得跟他干错不了。第二天,他乘车到了新原,十点半在车站前的广场见到了刘老大。他上了刘老大的车,来到了一个饭店的包间内。而在刘老大和马德华坐下后,从外面又走进一个中年人,刘老大介绍说,这是他们公司的职员,让马德华叫他五哥。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刘老大问马德华是否考虑清楚了。马德华说决心已下,就当刘老大公司的职工。见此,刘老大从皮包中拿出一份写好的合同让马德华签字,马德华签了字。吃过饭后,刘老大叫马德华自己先回东山,等他的电话,并强调,现在他已是自己公司的职工了,要加强纪律性,做好保密工作,但可向家人说是在东山给一个电器公司当推销员,有时要外出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马德华在家接到了刘老大的电话,说让他立即从家出来,和他去新原办事。马德华穿好衣服,便从家出来,刘老大的车正停在他家院外的马路边上,他上刘老大的车后,发现那个五哥也在车里。车向新原方向开去,可走了一段后,却向南开,进入东山东部的山里。马德华正在疑惑,刘老大说:“在这边还要接一个人。”
到了山边的路口,天已完全黑了,在路边站着一个骑摩托车的人,见轿车过来,便向前开,轿车跟着这个骑摩托车的人进到山里拐入林中一条小路。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一个树林中。
“到了,我们下车吧。”刘老大说。
马德华莫名其妙地下了车,月光下,他发现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很面熟,他想起来了,这个人以前到刘老大的店铺去过,他姓侯。
这时,刘老大打开车的后备箱,五哥从里面拿出一把镐,三把铁锹,分给了他们。
这时刘老大说:“表弟,表姐夫带你出来是劳动来了,这是公司的业务之一,你已是我公司的职工,就要听从指挥。”
“我们这是干什么呀?”马德华仍然莫名其妙。
“走吧,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们将车停在树林中,然后由姓侯的带路向树林里走去,到了一个山坡下,有一个坟,姓侯的说:“刘大哥,就是这座。”
刘老大看了看坟说:“我们动手吧。”
随后他第一个挥动铁锹来挖这座老坟,五哥和姓侯的也跟着挖起来。刘老大见马德华没动,便生气地说:“马德华,干活吧!”
“表姐夫,这是挖谁的坟呀?”
“谁的坟?无主的。我们在找宝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钱。”
马德华见此,只好和他们一起挖开这座老坟,两个小时后,他们挖出一堆腐朽的棺材板,随之他们在坟中挖到了陶壶、陶瓶、铜酒器、铜镜、两个瓷碗、一个瓷盘,还有一个玉手镯、一串银线玛瑙珠及少量铜钱。挖到这些后,刘老大让大家再将这个坟平上,以免叫人发现被追查。之后,他们将挖到的古物小心翼翼地抱到车那里,将陶瓷器件放在两个纸盒中,里边有事先准备好的软物,防止陶瓷器件碰撞,铜酒器等放到另一个纸箱中。最后,将工具用麻布包好,也放到车的后备箱中,此时刚好是午夜。
“今天我们收获很大,你们俩上车吧,将有泥的衣服全部换上干净的。”刘老大说。然后他对姓侯的说:“侯老弟功劳不小,我先将他们俩送到新原,然后咱们电话联系。”
姓侯的骑摩托车走了。刘老大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给五哥和马德华各一千元,说道:“这是今天的奖金,等卖掉今天找到的这些古物,另外有分红。我想,仅这一次也够你们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好了,我先把你们俩送到新原,你们都带身份证了吧?随便找个好一点儿的旅馆住上半宿,但不要住在同一个旅馆。第二天先回家,这些日子等我的电话。”
路上,他又对马德华说:“这事回去不能和任何人说,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犯法的事,叫人知道你就得坐牢。但是,要想有钱,只有这样。不过也没什么,埋在地下的东西,本是无主的,谁找到就是谁的了。我们也是凭劳动所得呀。”
到了新原,刘老大将他们分别送到站前两个旅馆门前,然后开车走了。
第二天上午,马德华乘火车回了家。
三
半个月后,马德华又接到刘老大的电话,说让他们明天上午十一点,到银岗站前公园北门门口等他。马德华去了银岗,上午十一点便赶到了公园北门,等了十几分钟,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快上车!”
是刘老大到了。马德华上了车,发现五哥也在车中。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巷中,停下了。刘老大从皮包中拿出一沓钱对马德华说:“那些东西已处理掉了,不过没卖多少钱。分给你两万多元。”
马德华接过两万多元钱。然后,刘老大带着他们俩走进附近一家饭店,要了些好菜,三人吃了起来。吃过饭,刘老大对马德华说:“走,上车,你还得和我们走,今天公司还有业务。”
马德华得到两万多元钱,想到钱来得这么容易,也不再说什么了,很顺从地和刘老大他们上了车。车向北开,出了城,他们沿着公路向南梁方向行驶,过了南梁不远,刘老大将车开到路边一家旅店的大院中,停下了车,对马德华他们俩说:“我们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吃过饭,天黑后再走。”
三人在旅店吃过饭后上了车,车再向西走,进入东山城境内。向西行走一段时间后,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在路口那边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站在那里,见刘老大的车来了之后,便往前开。刘老大跟着这辆摩托车向北行驶大约十五公里后,拐入一条通向一片荒凉的山冈地带,车最后停在一个树林边上。
下车后,马德华发现摩托车上的人还是姓侯的,他将大家带到树林一边的山冈下说:“到了,这个地方就是。”
刘老大看看四周,除了树木,便是荒郊,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便很放心地说道:“拿工具来,我们干吧。”
他们开始挖墓,几个小时后,在这个坟中又挖到一些古物,有陶器三件,铜器四件,其中有个精致的小铜人,是马德华挖到的,他相中了。
“姐夫,这个小铜人给我吧,我很喜欢。等卖钱时少给我些钱也行。”
刘老大想了想说:“给你可以,但有人发现你怎么说?”
“说我喜欢这东西,在古玩市场花五百元买的。再说,我家没有其他人去,放在我自己的屋中不会有人注意的。”
“好吧,拿去吧。”
这次,他们干到下半夜时才结束。姓侯的和大家在此分手,刘老大用车将他们送到银岗郊区一个公共汽车站点,并说等东西卖了就会告诉他们。此时天虽然亮了,但公共汽车也要早上六点才有,刘老大让他们各自在此等出租车,然后打车回家。
约等了二十分钟,终于有出租车来,马德华先打了一辆车回到东山城。
四
雨季到了,天时而下着雨,有时一连多日都在下雨。就在这时,马德华盼望的电话响了,刘老大说那几件古物也出手了,他还能分到两万元钱,等下次见面给他。直到八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他接到刘老大电话,让他乘下午的火车到银岗火车站,下车后在广场北边等着。马德华那天下午来到银岗,刚到广场北边,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他身边,“上车!”
原来是五哥。马德华上了出租车,车向城内东边开,又拐向南边,穿过铁道桥洞子再向南,最后停在一个老式住宅楼边。马德华随着五哥走进他家。五哥现在是单身一人,他姓李,和刘老大是好朋友。他原是有妻子的,但妻子结婚后嫌他穷,和一个有钱的公司老板跑了,至今不知去向。今天刘老大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马德华,然后让马德华先住在他家,再等刘老大电话。这样,马德华在五哥家住了两天,才接到刘老大电话,让他们下楼,车已停在他家楼附近的马路边上。
他俩上车后,车穿过南梁城又是向西北方向开,开始是走公路,后来是走村中的土路,很颠簸。路上,刘老大几次和姓侯的联系。在车中,刘老大说,姓侯的在他老家西边找到了一座很大的古墓,这次也许要挖上几天。马德华问这几天吃住怎么办。刘老大说,车上带了三天的水和食品,白天就在玉米地中休息。马德华还问上次出手的古物不是说分给他两万元钱吗。刘老大说这次来得急没带来,等这次完事出手后一起给。一个半小时后,刘老大的车来到一片树林边上,一辆摩托车开过来,来人正是姓侯的。大家在树林边上全下了车,刘老大看了看地形和周围环境,问姓侯的:“这里白天会有人来吗?”
“土路上偶尔有车经过,但没有人会进到树林中的,我已在这边观察两天了。”姓侯的说。
于是,刘老大将车开进一片玉米地,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拿出镐、锹,大家跟着姓侯的走进树林深处,在西边的一座长满蒿草的坟前停下。
这晚,他们轮流挖了一夜,挖了五米深的一个洞,并用上了刘老大事先准备好的铁支架、辘轳和绳索,还有一只运土的篮子。天亮了,刘老大让大家休息,并给大家分配了食品。为防万一,他们还要轮流在林中放哨,发现有动静立即隐蔽。这样,大家在玉米地中待了一个白天,没有发现一个人来过这里,只是偶尔听见林子南边的土路上有车经过的声音。
太阳西落,夜幕又降临了,刘老大指挥他们继续向下挖掘。到午夜时,挖到了石板,是立着的石板,他们向旁边挖,洞里只能容下一个人。当刘老大下到里边后,用力一推石板,发现石板早已断裂,倒向里边。哗啦一声,上面的浮土差点儿将他掩埋。他叫着用铁锹清理身边的积土,五哥也下来清理这些土,当这些浮土被运上去后,刘老大发现倒下的石板上有个洞,原来里面是空的,并传出一股股浓烈的腐朽味。他想,他们找到墓室了,从这里就可进到里边去。随后,他叫马德华拿来手电筒,向漆黑的墓穴里照着,发现里面有很多积土。
“我们挖到墓室了。”刘老大对上面叫着。
这时姓侯的从洞口探过头来说:“能进到里面吗?”
“能进去,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机关。”
“要不,你先上来,我到里边去看看,如果没有危险我再叫你。”姓侯的说。
这样,刘老大从洞中爬了上来,姓侯的下去了。他用手电筒对着墓穴的门内照了半天,又向里边扬了一把土,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从那个仅能容一个人进去的半扇墓门口钻了进去,很快他又出来了,并对洞口边上的刘老大说:“刘大哥,里边没事,只是浮土很多,里边也不大,但可容两个人在里边。
“好,你先进去,我这就进去。”
为防万一,刘老大身上总别着一把尖刀。这次他先把一把铁锹扔下去,然后他下到洞去。钻到墓穴里,单靠一两支手电筒是不行的。刘老大想到带来的一盏煤油灯,又钻出墓穴叫五哥将煤油灯拿来。很快,五哥通过洞上的辘轳将煤油灯运下来。他们在墓中挖到了几个陶器,还有铜器、玉器等,但在往上运陶器时,不慎在洞口外碰碎了两个。后来,刘老大说墓里边毒气太大,姓侯的被毒死了,他自己钻出了墓穴。
他们包好这些古物后,全部装在刘老大的轿车后备箱中,当即,刘老大从皮包中掏出两千元钱,给五哥和马德华每人一千元,算这次劳动的辛苦费。挖出的古物,等他过些日子找到买主出手后,连同上次的一同分红。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钟,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放亮了。
姓侯的摩托车还在树林中,刘老大叫五哥骑着它沿土路向西走,到三岔路口时向北,走得越远越好,然后将摩托车扔到玉米地或河塘中。天亮后,想办法打车或坐公共汽车回银岗。马德华仍然坐刘老大的车,也是向西走,到三岔路口向南,绕道先到南梁。刘老大让马德华乘火车回东山。在车站前一条街上,马德华下了车,而后,刘老大说他回大连,然后车向北边的方向开去。
此时已是早晨六点钟,马德华在火车站售票处买了早晨七点钟的火车票回到了东山。后来他接到过两次刘老大的电话,问他是否发现警察在调查杨树园子古墓被盗的案件,他说不知道,没有听到消息。之后十来天,他再也没有接到刘老大的电话,而打他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他给五哥打电话,五哥说也没接到刘老大电话。
在家时,他经常欣赏上一次挖到的小铜人,但不知这东西能值多少钱。于是,他便带着这个铜人去省里的几家古玩店询问,准备高价卖掉,但人家说的价,他认为太低。由于喜欢这件古物,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出手了。那天晚上到火车站买到晚八点十五分的火车票后,他正在火车站前的一个饭店等车喝啤酒,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五哥打来的。老五说有急事正往省城赶呢,让他在火车站等他,如果买了车票就退掉,坐九点十分的车。他按五哥说的办了,退掉之前买的票。可这趟车过去后,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五哥来的电话,说让他坐九点三十分的火车。他去不了省城了,现在正往东山赶,让马德华下车后别坐车,步行到火车站附近的红光酒店门前,他在那里等他。火车站离红光酒店仅三百米,走出火车站就能看到酒店前的霓虹灯的招牌,但要穿过马路。下车后,他见马路上没有车,便直接走上马路打算过到对面,谁知马上被车撞了。
马德华觉得那个开车撞他的人就是五哥,车中也许还会有刘老大,但他没有看到车中的人。等他听到车到后边时,已经晚了。他不但受了伤,小铜人也被抢走了。
“张队长,以前我不懂法,现在我知道我犯了罪,我很后悔。这是一场噩梦,是你们让我从噩梦中醒来。我非常希望你们早日抓到刘老大和老五,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马德华流着泪说。
“马德华,可以说,开始你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被骗加入刘老大盗墓团伙的,但后来为金钱所诱惑心甘情愿地参加了犯罪活动,现在认识到自己的罪行,是很大的进步。你要进一步配合我们调查,争取宽大处理。”停顿片刻,张剑锋又问道,“这次你们从杨树园子古墓都盗得了什么物品?”
“两个扁壶在洞口被碰碎了,还有两个坛子、一个铜香炉、一个红铜的老灯具、一个铜壶、玉片一样的东西、一个银面具,我知道的就这些。”
“这些物品在哪里?”
“当时都放在刘老大的车中,由他处理,我们以后分红。”
“刘老大住在哪里?”
“他对我们说住在大连,具体的我不知道。”
“他开的车车牌号是多少?”
“我看见他的车后备箱中有几块车牌,有一块是我们当地的车牌号码,后边是52763。其他车牌号我没记住。”
“你说的五哥他家在银岗?”
“是的。我在他家住过一晚。”
于是,马德华说出了五哥的家的具体位置。
第19章 老五落网
一
得知五哥家的具体住址后,张剑锋安排孙少林和荆雷继续留在医院,严加防备。同时,想到凶手等人有可能给马德华所在的医院打电话,探听马德华的情况,张剑锋让医院和马立成接到电话后,说马德华死了。随后,张剑锋和陆雨林开车前往银岗。
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他们查到五哥叫李振兴,今年四十一岁。他最初是汽车修配厂的修理工,后来因盗窃机动车被判刑三年。这其间,他妻子和一个富人跑了,并单方面申请离婚。刑满释放后,他先是给一些工厂打短工,后又在一家个体修车厂当修理工。这其间,他又处过两个女朋友,但因他虐待她们,女朋友相继离他而去。但自从与刘老大结伙盗墓后,他便辞去了修理工的工作,因手头有了钱,便闲在家中。
当得知李振兴的情况后,派出所民警先对李振兴的邻居展开调查,有人发现他昨天早晨从家出去的,至今仍没有回家。难道说李振兴逃跑了?
就在这时,张剑锋接到孙少林的电话。孙少林说不久前,马德华的手机响了,按照事先安排,马德华的父亲马立成接了电话。对方问:“你是马德华吗?”马立成回答说:“我是他的父亲,你是谁?”对方说:“我是马德华的好朋友,请让马德华接电话。”马立成说:“德华出车祸了,昨晚被车撞死了。”听到这句话,对方立马挂断了电话。紧接着,金桥医院急救室的电话响了,值班医生接过电话,只听电话中那人问:“这里是金桥医院急救室吗?”医生说:“是。”对方说:“我打听一下,昨晚火车站前有一个被车撞的叫马德华的人是不是住在你们医院?”医生说:“是有个被车撞的人叫马德华,不过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凌晨时就死了。”对方停顿一下,说:“死了?”然后放下了电话。
看来,这个打电话的人有可能是谋害马德华的凶手李振兴,或者是这个团伙的主谋刘老大。
经查,这两个电话全是从省城一个公共电话亭打来的。得知此情况后,张剑锋心想,凶手得知马德华已死,极有可能不会去医院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将马德华安排到安全的房间,全力加强保护。而这个五哥认为马德华已死,没有人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一定会回家的。想到此,张剑锋给董宝山打了电话,董宝山说医院的事他会亲自安排的,并要求张剑锋在银岗注意隐蔽好,同时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