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假设米川和安养寺则子是肇事犯,这件事被安养寺知道了。”
“那他们的位置就掉了个过儿。”
“安养寺为了包庇妻子除掉和妻子私通的人就杀死了米川。”
“那纪念章怎么办?”
“当然是米川掉在现场的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开的车,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即他们是同案犯。在这种情况下,比起有着三次前科的房地产商来,作为大学教授夫人的则子就软得多了。如果妻子成了肇事犯,安养寺的名声和地位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米川虽然自己也是同案犯,照样也会对则子进行敲诈。”
“所以米川的态度才显得那么从容。”
川胜想起那天去米川家访问时的情景,米川对警察的询问装聋作哑,说什么“以后就会想起来”。
也许他的从容里面得到了某种保证,一旦有事的时候就可以钻进则子的保护伞里。
不管怎么说,岩村的发言加重了安养寺英一郎的动机。安养寺所说的8月7日晚不在现场的证明也仅仅是说在家里,而没有提供可以证明的材料。岩村发言的最大魅力就是“没有失去目标”。
然而岩村的说法也有软处。
“那么他和米川体力上的差距怎么解释?他们不会是处在一个级别吧?”松崎提出了第一个软处。
“可是如果从后面突然袭击完全可以弥补体力的差距。死者致命伤在脑后部,可见凶手是出其不意突然下手的。”
“就算是出其不意,可他是如何把尸体运到现场的呢?安养寺并不会开车呀!”清水提出了第二个软处。
“可则子会开。”
“则子正和米川打的火热,她怎么会帮助丈夫去杀自己的情人呢?”
“则子是肇事的同案犯,或许当时开车的是她。如果米川以此为把柄对她进行敲诈,她帮安养寺杀死也没什么奇怪的。”
清水似乎还不太信服的样子,但没有再进行反驳。
没有人提出比岩村更新的意见。虽然八束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但比起安养寺来,似乎他的动机更小一些。最后决定暂由“小田原”负责全力追査安养寺。
“座间”方面按照当初的行动方针对死者周围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同时对现场重新进行了搜索。
对米川刚造抱有怨恨的人不在少数。他玩弄种种恶毒的手段强夺他人的土地,把根本无法整治的荒野和山坡地作为好地卖给别人从中间牟利。
有的人受骗上当陷入破产的困境,还有的为了躲债不得不举家夜逃。
然而嫌疑人太多很难把握谁是决定性的人物。他们虽然对米川抱有强烈的忿恨,但把他们和杀人联系起来又显有些牵强。他们都是一些善良的小市民,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上米川的当,他们当中没有那种誓死报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搜查本部耐心地一个人一个人地排除。座间署调到搜查本部的上野和花冈被派入现场搜索组。事件发生后他们每天像警犬似的在现场和周围地区搜寻着。
现场虽然是搜查取证的宝库,但由于大雨造成的土地塌陷,即便有凶手留下的痕迹,也早已被雨水冲走了。涨满水分的垆坶质土壤像粘土似的泥泞不堪,粘在身上想抖也抖不掉。他们这几天天天在泥里滚,回到家里一进澡盆,水就变成了黑汤。就连耳朵和鼻子里也都进满了泥土。
“狗日的!干嘛偏偏埋在这儿!”上野嘟哝道。
“因为他自以为绝对不会被发现。如果没有台风和塌陷,也许真的永远不会被发现。”
花冈安慰似地说道。实际上他也早已烦透了。
“凶手也没料到会塌陷。”
虽然心里烦闷,但凭着职业意识并没有让手停下来。他们在下意识地挖着,他们期待着也许什么时候就会挖出凶手留下的痕迹。
“可凶手为什么把尸体运到这儿来呢?”花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也许他对这一带很熟悉吧。”上野随口答道。
“可这一带并不是偏僻的地方。附近就有人家,经常有人到这里来。怎么也应该再靠里一点儿运到丹泽那边。”
“丹泽那边经常有郊游的打猎的,相反这种地方谁也不会注意反而最安全。”
“话虽那么说,可越没人注意的地方越要熟悉才行。丹泽去的人太多,这块索然无味的杂木林,也许只有当地的人才知道。”
“也许是就手埋的呢,因为拉着尸体运到远处太危险。凶手想就近找个地方埋掉了事。”
“现在还不能断定来的时候就死了,说不定是凶手把死者带到这里以后杀害的。”
“带到远处,就更得有理由才行。越是平常的地方也就是说越是平常经常去的地方才越容易骗出来。”
“可死者的家在涩谷区。座间的杂树林不可能是经常去的地方。”
“死者是房地产商,很可能曾在这里看过地,凶手说不定是以看地为由把他骗出来的。”
“你是说凶手是经营房地产的?”
“那倒不一定。可如果有人骗他说有地想卖,他也许会毫不怀疑地跟去。”
“现场与死者密切相关的意见在搜査会议上还没人提出,下次我们提出来怎么样?”
“本部那帮人就会讲大道理,根本不听辖区的意见。”
“没错!他们是本部贵族,是上等家臣。我们算什么?我们是管片的奴隶,是跑外的小卒。”花冈发牢骚似的说道。
即便出席搜查会议,地方署的警察也没有发言的份儿,主角全是本部的干部和搜查一课的警察。他们是贵族,上等署的警察是他们的家臣,当地署的警察则降为奴隶,外勤巡察就更是跑腿的小卒。花冈的话道出了刑警内部警察的严格等级制度。
尽管有些夸张,但本部搜查一科和二科的刑警的确是所有警察仰慕的对象,他们威风凛凛,不管走到哪儿都神气十足。从接到报案的第一刻,他们便象一阵风似的赶到,接过设在当地署的搜查本部的指挥权,一但捞到最好吃的油水(逮捕凶手)便一溜烟似的撤走。”
面对这些本部的警察贵族,当地署的警察毫无办法。
“咦!这是什么?”
正在土里翻找的上野喊道。
“发现什么了?”
花冈朝上野看去。只见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小东西。
“咳!原来是个小石块儿。”上野失望地正要扔掉。
“别扔!会不会有人把它当作凶器?”花冈连忙制止了他。
“凶器?不可能!”
上野重又观察起来。石头呈鹅卵形,长约十几公分,底端圆乎乎的,越往上越细。
“如果手握着上面掉过来,不就成凶器了吗?”
“当凶器好像不太可能,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块石头不象是天然石头,倒象是经过人工加工的。”
石头的表面凹凸不平,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上面有天然石头所没有的人为加工的痕迹。
“会不会是石器呢?”
“嗯,听说这一带古墓很多。”
“我们挖出了古墓里的石器!”
两人面面相觑。
座间市周围古迹众多,特别是古代村落的遗址、古冢、洞穴、横墓穴遍布各地。这到底是古代的石器?还是普通的石头?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即这是埋藏在垆海质土层里的“异物”。
最后他们决定把这个差点儿扔掉的石头作为证据保留下来。
2
“则子!”
英一郎叫住正要回卧室的妻子。则子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住脚回过头来。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被丈夫要求过了。虽然认为这不太可能,但也没有马上拒绝的理由。
“啊,你过来一下。”
英一郎用眼睛指了指前面。看样子不像是那种要求,但他那不寻常的严肃态度却让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有事吗?”
则子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嗯!”
英一郎嗯了一声突然停住了,好像在犹豫该说不该说。
“到底什么事嘛?”
则子嘟哝着催促道。多亏了年龄的差异,夫妇间的“美人计”屡屡在丈夫身上得手。
“最近出门好像多了啊。”英一郎的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哪儿的话!和过去一样啊!”
“是吗?我给家里打电话怎么老找不着你。”
“那是你老在我碰巧不在家的时候打。”
“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不在家的时候多。”
“我又不是在外头玩儿,我担任着好多这会那会的职务,再说作为你的妻子也不能太寒酸了,为了你的体面适当的应酬还是要去的。”
“那好吧。只是别太过分了。”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警察来过了!”
“警察?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反复问我3月5日晚上在哪儿。”
“3月5日……”
“就是我去京都开会的那天晚上。”
“噢!那天呀。”则子极力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警察还问到了你。那天你好像没在家。”英一郎看着妻子的脸。
“那天有救助非洲难民的义卖会,我一天都在义卖会上。”
“义卖会一直搞到第二天早晨?”
“义卖会结束后我和主办者又一起搞了个慰劳派对,总不能一完就走吧。”
“可是一直搞到第二天早晨,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换个地方聚了聚,反正回家你也不在……”
“我在你就早回来了?”
英一郎话中不无讽剌。即使在家,她也经常很晚才回来。
“当然了!你在家我怎么会在外面闲逛呢?”
“太阳的飘带现在还在吗?”英一郎改变了话题。
“嗯!当然在了!怎么?”
“警察问来着。问你有没有黄白金作的项链或手镯。他们给我看了一个残缺品。”
“残缺品?我的可是完好无损,这是你给我买的最珍贵的礼物,我怎么会弄坏呢?要不要我拿给你看?”
则子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她从自己的屋里拿出太阳的飘带放到丈夫的面前。
英一郎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一番,确认完好无损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不是你的就好!千万保存好别丢了!”说着把它还给了则子。
“项链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掉在了什么现场,警察正在寻找它的主人。”
“什么现场?”
“那我怎么知道!不管怎么说,不是你的就没事了。”
“我当然没事了。那些警察有什么道理审问我?”
“米川死了。你知道吗?”英一郎把话题又延伸了一步。
“米川?就是那个米川刚造?”
“我们认识的还有哪个米川?”
“啊,我想起来了。报纸上说在台风后的塌方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可能是被人杀死的。”
“他是被埋的也好,被杀的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冷血心肠!旅行回来后,你和他夫人不是还常在一起吗?”
“可我和她丈夫没任何关系,我讨厌那个人。他总是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说他活该也挺可怜的,可总觉得他没干什么好事。也许这是他命中注定。”
“你真的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英一郎用充满疑虑的眼光看着则子。
“当然没有。”
“那就好。不过,刚才的话千万不要对警察讲。”
“为什么?”
“这还用问!什么死了活该的,说这些我们不就会受到怀疑吗?”
“是啊!警察本来就是什么都不信!”则子心里又咯噔一下。
3
安养寺则子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之中。
毫无疑问,英一郎已经产生了怀疑。不仅对和米川刚造的关系,对“3月5日晚上”也产生了怀疑。
丈夫的猜疑无论怎么也好办。问题是警察也问到了那天晚上有无不在现场的证明。不知道警察是怎么问的,英一郎又是怎么回答的,但如果警察怀疑的话,单靠“美人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了。
米川死了,这简直皇天助我也。可如果在他的死因上自己受到怀疑就糟了,如果和“3月5日晚上”联系起来就更糟了。”
不过,听说米川也有他杀的可能。到底是谁杀的?难道是他?这不可能。然而他有充分的动机。也许他现在还没有进入警察的视线,但这是早晚的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自己也有动机呀!”
一想到从他那儿类推的动机也适合自己,则子吓得脸都白了。
关于米川被杀一事,警察还没有问到自己的头上。也许在别的地方早已经布下了罗网。但是警察一旦知道了自己和米川的关系也许就会来的。不,肯定会来!
或许警察为了进一步查明自己和米川的关系让继续再“表演”一段时间。想到这里,则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她已被逼得走投无路。此时她想起了一个人。
但是他的态度异常冷淡。
“现在见面太危险了。”这是则子早就料到的。
“这我知道,我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就一会儿,让我见你一面!”
“你怎么不懂啊?如果我和你的关系让人知道了,一切就全完了!”
“你是说你现在舒适的窝?”
“不光我,你不也一样吗?”
“我现在的窝没有也罢!我对他早巳厌倦了。”
“你说什么呀?恐怕不光这些吧!”
“莫非是你杀死了米川?”
“别胡说八道!”
“那你干嘛那么怕警察?”
“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
“如果不是你杀的我们应该举杯庆贺才是。我们的天敌死了,就凭这个,我们也应该在一起庆贺一番,你说对吗?”
“求求你!理智一些好吗?现在见面确实太危险!”
“我明白了!比起我来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真诚的爱?说的好听!说到底就是你自己什么也不付出只要自己合适就行的爱!好吧!我不会让你‘白蹭车’的!”
放下电话,则子陷入了更加沉重的不安之中。
4
安养寺英一郎确信妻子有事瞒着他。她和米川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已从金井那儿得到了证实。但是她的秘密绝不止这些,肯定还有更深的东西。
警察询问了3月5日不在现场的证明。箱根公时平“挖出”的死者是3月5日晚失踪的,当晚不在现场的证明可以通过和死者一起被发现的纪念章的所有者予以证实。
她的纪念章确实没有丢,但是英一郎知道这并不能成为她3月5日不在现场的证明。旅行回来后,妻子的纪念章一直由他保存着,这一点他对警察一直秘而未宣。
则子很可能在3月5日晚和公时平的死者发生了某种接触,当时她“没有纪念章”,“纪念章”是和他在一起的X掉的。
那个X会是米川吗?可米川已经死了。根据尸体的情况据说不是自杀。那么是谁杀死米川的呢?又是出于动机呢?
假定如果X不是米川,再假定如果是X杀死的米川,那则子“介入的程度”就是极不寻常的了。也许妻子内心深处的秘密正在于此。
虽然英一郎对妻子抱有怀疑但中途还是停止了跟踪,因为他不想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由于有纪念章,目前警察好像还没有怀疑到她。
但是如果警察知道了她和米川的关系,她就将成为重大的嫌疑者。当向她暗示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脸上表现出极大的不安。这种表情绝不是无关者随意可以作出的表情。
英一郎显得更加躁动不安。X不是米川,这个X好像隐藏在米川的背后。X把米川当作幌子抢走了妻子。3月5日晚上,那个X和她在一起儿,他把尸体埋在了箱根公时平,失落了纪念章。
想到这儿,英一郎又把金井昭麿叫到了屋里。
“父亲的意思是说那个X是欧洲之旅的成员?”
金井听了英一郎的猜疑反问道。
“因为只有参加欧洲之旅的人才有纪念章。”
“有纪念章的不只是我们一个团。”
“不错,所有参加8X年度旅行的人都发了纪念章,可则子有可能粘上的人不会在别的团里。”
“可男的除了我们俩之外就剩一个叫八束的雕金师和一个叫梅谷的实业家了!”
“还有旅行社陪同。”
“对,旅行社陪同不能排除。”
“我想抢走则子的那个X就在他们中间!”
“你是说让我把他找出来?”
“拜托了!只有你最靠得住!”
“我想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警察。”
“可是如果则子和米川被杀有牵连怎么办?不行!弄不好会影响我的名声和地位,那样的话就连你……”
“如果真的有牵连,您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你现在就给我查清那个X是谁!”
英一郎不想在女婿面前失掉他的尊严。
5
“座间”就上野和花冈在现场发现的石头进行了分析。分析的中心集中在这块石头能否作为凶器使用上,经过充分讨论,得出了这块石头不会对头部造成致命伤的结论。
但是上野和花冈仍不放弃。从古代遗址中发现石器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可问题是前不久那里刚发现了横墓穴,考古学者刚进行了调查。
连外行的他们都能发现的石器考古学者怎么会看不到呢?如果不是考古学者看漏的,那只一种解释就是有人在调查后把它带进了那里。
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带进来的呢?遗址填注后没人靠近过,再说谁也不会对调查后的遗址填注地感兴趣。
如此说来,带石头进来的人只能是把尸体埋在那里的凶手。也就是说,凶手在把尸体运来的同一时刻把石头掉在了那里。
最后,“座间”一致同意先搞清石头的“来路”。
石头被带到了集古馆大学金井昭麿的办公室。
“这是在现场发现的吗?”
金井看着石头不无吃惊地问道。
“我们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所以拿来想请先生鉴定一下。”
“这种石头非常少见。”
“非常少见?”
“这不是日本的石头。”
“那就是说外国的石头跑到了日本的古墓里?”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旧石器时代产生于温暖地区的代表性石器,叫握斧。”
“握斧?”
“是的。在欧洲、非洲、中东、印度等地都有发现。是一种斧头,可以用作武器。从形状来看,这个像是从欧洲出土的。请稍等一下。”
金井说着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学术参考书,翻了一阵儿终于翻到一页,上面有好几个相似的石器的图案。
“请看!这个和你们带来的就很相似。”金井所指的图案和上野、花冈发现的石器简直一模一样。
“呀!就是它!”两人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这是在英国肯特地区出土的。年代嘛,相当于欧洲旧石器时代初期的阿舍利文化时代。当时,欧洲西南部一带的握斧石器文化名噪一时。阿舍利文化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握斧的形状都不一样,有梨形、椭圆形,还有介于中间的。”
金井的“解说”可谓详尽,但后面警察已经不关心了。他们在思索:为什么欧洲的石器会跑到日本座间的横墓穴墓地。
金井也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因此答案只有一个:有人把石器带进了现场。
“谢谢您的说明,您的讲解使我们知道了这快石头不是原来就在那里的‘土著民’,不过假定这块石头在先生调查时就已在现场,会不会逃过调査人员的眼睛?”
“考古发掘分部分发掘和全面发掘。前者是通过发掘部分遗址来推定遗址的全貌,后者顾名思义就是不夹杂任何推测对遗址的全貌进行观察。部分发掘根据目的的不同还可进一步分类,发现石头的地方由于发现了横墓穴所以要进行全面发掘以对全貌进行确认。对于有文物存在的包含层和墓室部分一般都指派专门人员由我亲自监督,一寸—寸地象过筛子似地筛一遍,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漏掉的。要是真的从日本的横墓穴里挖出了欧洲的握斧,那可成了轰动世界的大新闻了。”
“是啊!即使掉在现场的凶器逃过我们的眼睛,这个石头也不可能逃过你们的眼睛。”
“可是它怎么会掉在那儿呢?”金井现出不解的样子。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您的。这种石器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吧?”
“岂止弄到手哇!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出土国是禁止带出的!”
“禁止带出的石器跑到了座间……”警察的眼中放出了光彩。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生,你看拥有这种石器的最可能是什么人?”
花冈出面问道。
“嗯,那就是像我们这样的考古学者了吧。”
“可这是禁止带出的呀!”
“只要想带办法有的是。比如在参加国外的考古发掘时把挖出来的东西偷带回来,还有以研究的名义借出来,或者以陶瓷工艺品、民间艺术品的形式走私进来,或作为民俗资料从国外买回来。一般说来,在文物的带出上,日本很松,其他国家比较严。从日本带出的以陶俑为多,这些东西在巴黎的古玩市场上很便宜,像古代的祭器、乐器这些东西在日本都是陈列在国立博物馆的大厚玻璃里,可在巴黎的古玩市场上却放在谁都可以摸的地方,上面堆满了灰尘。我们都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除了考古学者,还有什么人可能有?”上野看到谈话有些走题,忙插了一句。
“嗯,那就是古玩商或收藏家了。”
“这种人多吗?”
“现在兴起一股文物收藏热,具体有多少人我们也无从把握。不过恐怕比专门搞考古的要多得多。因为大街上的古玩商们很容易就可以去一趟东南亚或巴黎买回伊万里古瓶和陶俑什么的。去国外旅游的人带回来的也不少。”
“这么说,有握斧的不一定只限于考古学者。”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相当特殊的东西,不太好说。”
金井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如果把持有者限定为考古学者,就等于把自己也置于了嫌疑者之列。
6
不管怎么说,现场发现的石器的来历搞清了。它本来就不应该在现场,如果没有人带进来,它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至此一直独立于“小田原”进行搜査的“座间”也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前者的关系了。迄今他们一直把主要目标放在和死者有关的房地产方面,可房地产和握斧实在不着边。
正象“小田原”主张的那样,案情的发展越来越和他们经手的案件有关。
据“小田原”说,米川刚造和安养寺英一郎在土地调査上曾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也就是说,安养寺有充分的动机。如果是安养寺的话,说他有欧洲的握斧也好不奇怪。
“可我还是搞不懂。”上野歪着脑袋嘀咕道。
“什么不懂?”花冈问道。
“把日本没有的握斧掉在现场,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所以说是无意中吴落的。”
“凶手去扔尸体,带那玩艺儿干什么?”
“会不会是考古学者事先装在兜里,无意中掉了?”
花冈的话表明他的心里已经深深印上了考古学者的色彩。
“这种东西不可能老装在兜里,再说也不好带。就算是当凶器使用,可用这么特殊的东西,那不等于在作杀人广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