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或许能找到。纪念章怎么了?”
“在公时平的发掘现场被挖出来了。”
“公时平……”
“就是你的那块地,和桧山正吉的尸体一起。”
“你说什么?”
米川的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警察的话语中所暗示的问题的严重性,但本能已使他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所以我们要把所有有纪念章的人都过一遍。”
“你,你是说,纪念章是凶手掉的?”米川终于感悟到了问题的严重。
“很有可能!”
“这,这简直是笑话。这玩艺儿遍地都……。”
“不是。8X年度参加东方之洲的有56个人。有纪念章的人就在他们中。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你参加了旅行,又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岩村在步步紧逼。
“难道你们怀疑我吗?”
“你有纪念章,又是土地的主人,只有你具有这‘双重的身分’,如果你还留着的话,请你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那玩艺儿早不知搁到哪儿了,我从没有收藏的爱好。”
米川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要不先找找看。也许放在抽屉里或其他什么地方了。”
米川被妻子拽着出了客厅。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夫人手里握着一件东西,千真万确是一枚欧洲旅行的纪念章。
“只找到一个?”
“就找到这一个。”夫人一脸为难的样子。
“可这是你们两人谁的呢?”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是我太太的。”
“那先生的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旅行回来后不知搁到什么地方了。我不象女人似的什么都要保存起来留作纪念。”
“如果先生的找不着,那先生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那玩艺儿掉在我的地里我就要受到怀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这样乱猜毫无道理!”
米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的心在发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被警方当作重大的嫌疑人。虽然室内开着空调凉风习习,但他的额头已渗出了汗珠,妻子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顺便问一下,三月五日晚上九点的时候你在哪儿?”
“这算不算不在现场的证明?”
“你那样理解也可以。”
“那么早的事我不可能记那么清楚。”
“请务必回忆一下。工作日记或记事本上有没有记录?”
“你们怀疑我吗?”
米川把刚才的话又嘟哝了一遍。
“请回答我的话!不然只会对你越来越不利。”
在岩村的咄咄逼问下,米川拿出了记事本。
“三月五日晚上这上面什么也没记,我记得下班后直接回家了。”
“谁能证明你那天晚上在家?”
“我太太知道。”‘
米川说着朝妻子看了一眼。
“你应该知道,妻子和家属的证词不能作为证言,而且你妻子现在和你一样也是当事者,我还要问您太太呢”
“她和我在一起。”
“我刚才已经说过家属的证词难以为凭。”
“每天什么时间在哪儿谁能记那么清楚?天天记这个就别活了!”
“因为你是‘双重身分’。”
“那天晚上我在家!现在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以后也许会想起来的。”
“想起什幺?”
“不在现场的证明!”
米川好像又恢复了常态。川胜站起身来,他把那截项链放在手上拿到米川夫妇的面前。
“这个你们见过么?”
“这是什么?”米川露出警觉的神情。
“是从项链上掉下来的。”
“项链?”
米川夫人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
“夫人有什么印象吗?”川胜紧盯着夫人的眼睛追问道。
“不,没印象。”夫人心神不安似的摇了摇头。
“再仔细看看!夫人以前戴过吗?”
“没有!”
米川夫人面无表情地又摇了摇头。
“那么先生呢?您不记得夫人戴过它呢?”
“既然我太太说没有,我怎么会记得呢?”
“这是黄白金的项链,它的原物一定非常昂贵,夫人不可能瞒着丈夫买吧?”
“这个东西我毫无印象!”
也许丈夫的话给她带来了勇气,她终于给予了明确的否定。
2
“喂,你怎么看?”^
从米川家回来的路上,岩村问川胜。川胜的身上早已湿透了。
“真是又臭又硬。”
川胜鼓了鼓鼻子,鼻子上也渗出了汗珠。
“两人都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可是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我也有点搞不懂。”
“‘以后也许会想起来’。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他讲这番话的时候好像很有自信。”
“狗小子!难道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川胜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头上的汗珠四下乱飞。
“如果有证据干嘛不说?”
“也许有更深的考虑吧。”
“最可能的是纪念章,也许他实际上有但表面上却说没有。”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川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可能?”
“丢纪念章的实际上是他太太,米川在袒护她。”
“有可能。可那样做也没什么用处呀。”
“为什么?”
“只有夫妇双方都有纪念章,两人不在现场的证明才能成立。如果两人当中有一个人的找不着了,他(她)就会成为凶手。只要没有案发时两人不在一起的证明,仅凭丢了一个徽章就可认定他们是同案犯。”
“嗯,有道理。”
“即便在别的地方,配偶的证词也不能作为证言。”
“有没有可能米川在袒护妻子以外的人。”川胜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妻子以外的人?”
“就是说他知道凶手是谁。”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告诉我们也不会换来钱。”
“钱?你是说米川在对凶手进行敲诈?”
“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他自己就会招徕嫌疑。”
“所以才能变成钱呀!先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再向凶手敲诈。凶手不得不花钱从米川那儿买暂时的安全。”
“可是米川再财迷心窍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凶手的替身呀。”
“也许他想先敲一笔然后再把凶手交给警察。”
“他就像个小偷能捞多少就捞多少。照这么说,凶手就在欧洲之旅的成员中,米川已经盯上了他。”
“不管怎么说,欧洲之旅的所有成员都不能漏过。”
两人边走边擦着脸上的汗。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公园,两人走进公园在绿荫下的长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3
岩村和川胜的下一个目标是安养寺英一郎、则子夫妇。
安养寺家住在衫并荜永福四丁目一条僻静的街道里。房子算不上豪华,但东西合一的老式建筑给人以舒适幽雅的感觉。虽然现在正值大学放假,但安养寺由于担任了箱根公时平遗址调查团的团长,每天不得不在发掘现场和政府机关之间频繁穿梭。
访问之前先打电话进行了联系,他说今天在家。、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佣把他们引进一间西式客厅。不一会儿,一身休闲打扮的英一郎走了进来。这是一位皮肤干涩、头发花白的老人,但凹陷的眼窝仍然放出炯炯的光芒。眼窝深处可以看出他那誓死捍卫自己在考古界领衔地位的能量和欲望丝毫未减。
双方互致寒喧后,岩村马上转入了正题。虽然安养寺没有驾驶证,不具备凶手的条件,但是他的妻子有,而且他作为调查团长对现场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所以不能把他排除在外。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英一郎没等岩村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张开手心把手伸到警察的面前。只见他的手心里放着两个欧洲旅行的纪念章。
“呵,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岩村见被抢了先,略带嘲讽似地说道。
“不,我是从金井那儿听说的。其中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我太太的。”
“千万别误会!我们不是不相信您,所有参加旅行的人我们都要调查。”
“这是你们的责任,我不会见怪的。”
“听您这么一说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今天您太太……”
被岩村一问,安养寺索起了眉头半是自嘲似地说道:
“她出去了,说是买东西。我还跟她说了今天警察要来让她呆在家里,她就是不听。真没办法!”
眼前的老人虽说是日本考古学界的泰斗,但在年轻妻子面前好像矮了三分似的。
“这件东西是您太太的吗?”川胜看准时机把那截项链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安养寺的脸上毫无反应。
“是从项链上掉下来的。”
“这东西一定相当昂贵,我可没钱给她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那好吧。不过您太太回来以后请您帮我们问一下,她有没有黄白金的项链或手镯什么的。”
这是早晚都要抓住本人搞清楚的问题。
“为慎重起见,我想问一下,三月五日晚上先生和太太在哪儿?”
岩村等川胜问完接着问道。
“三月五日?请等一下。”安养寺说着起身拿来了记事本。
“嗯,是三月五日吧?”
“对。”
“啊,有了。那天在京都有个学术方面的会,我在京都的饭店住了一晚,是京都大饭店。”川胜飞快地记录着。
“夫人也一起去了吗?”
“不,他没去。我让她一块儿去,可她说身体不舒服。”
“那么说先生是一个人去的京都了?”
“是的。”
安养寺点了点头。这时,女佣端来了冰镇的麦茶。
谈完正事,警察端起了冷饮。
喝完冷饮,两位警察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屋里虽然没有空调,但凉风袭来,身上的汗差不多全退了。
岩村对送到门厅的老女佣信口问道:
“三月五日先生去京都会的事你还记得吗?”
“啊,有那么回事。”
老女佣虽然上了年纪,但听力和记忆力似乎都很好。
“那天晚上太太在家吗?”
“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她总是很晚才回来。”
老女佣好像被问到了心坎上不禁抬高了声音。川胜马上意识到这是最好的调查对象,于是赶忙掏出了笔和本。
“先生不在的时候太太经常出门吗?”
“嗯!先生前脚走她后脚就出去。”
“她一个人在家时先生有电话回来吧?”
“有她也不当回事。先生对太太是百依百顺,所以也不能说什么。”
“夫人到底去的什么地方?”
“买东西、同窗会、音乐会、志愿者活动,理由一大堆。”
看来老女佣对夫人没什么好感。
“三月五日晚上呢?”
“那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
“天快亮的时候?你还记得是几点吗?”
“早晨4点左右!没错!因为送牛奶的刚走没一会儿。”
“夫人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陪先生去京都?”
“先生一走她就好。她可以随心所欲了。”
“那天她说去哪儿了吗?”
“说是去参加什么难民救济义卖会。我从没见过搞到早晨4点的义卖会。”
“太太回来的时候表情怎么样?”
“好像很累的样子。不过她每次外出回来总是筋疲力尽的样子。”
“有没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那我倒没注意。不过……”老女佣突然停住不说了。
“不过什么?”
“我不知道这种事该不该说。”老女佣犹豫不决地说道。
“没关系。说吧。”
“我说了你们可别对外面讲。”
“我们不会做对证人不利的事。”
“那我就说了。太太每次回来晚的时候总给我买一些礼物。”
“噢,买一些礼物?”
“也许是怕我在先生面前告她的状吧。”
“为了封嘴。”
“三月五日的晚上,不,应该说是六日的早晨,她什么也没给我买。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说的。后来她又补了我一个包。”
“噢,只有那天什么也没买。”警察在心虽思索着。
“我是不是多嘴了?”老女佣现出不安的神情。
“不,你说的很有用。”听岩村一说老女佣好像放了心。
4
对两家的走访在炎热的一天中结束了。虽然已近黄昏,但夏日的酷暑丝毫没有减退,大地的余热好像定住了似的笼罩在空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朝车站方向漫无边际地走着,前面看到一处开着冷气的面馆,正好肚子也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
一杯冰啤酒下肚,感觉顿时好了许多,两人聊起了在安养寺家调查的结果。
“你看安养寺的太太怎么样?”
川胜拿起酒瓶一边给岩村倒着一边说。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关系,生理上欲求不得吧。”
“丈夫可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他是了不起的大学者,可养这么一个女人也够他一呛。”
“他们夫妻二人都有纪念章,是不是可以把他们排除?”
“是吗?”
“什么是吗?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
川胜用手背擦去嘴边的啤酒沫。
“别忘了纪念章上可没有刻着名字和号码。”岩村质问似的看着川胜。
“所以我们才大热天儿的挨门调查嘛。”
“就连一向聪明的阿川也被热糊涂了吧。纪念章难道不能借吗?”
“借?对!有道理!”
“喏?明白了?我们去之前他们完全可以从有纪念章的人那里借。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借,但如果是金井这完全可能,他是安养寺的学生又是女婿。”
“虽然这很牵强,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不能因为他们有纪念章就把他们排除在外。”
“如果纪念章是借来的,那就是说安养寺夫人那天晚上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单单那天晚上没有给女佣买东西,这也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看来有必要搞清楚她和哪些男人有来往!”
“可是假定那些都是真的,就等于说安养寺先生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袒护她。”
“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听那个老女佣说,先生在家什么都听老婆的,如果老婆哭着喊着让他救命,他也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的。事先什么也不说蔫不唧儿的就把两个纪念章凑齐了,干得真够漂亮的!”
“可他对项链却毫无反应。”
“那也不能断定就不是他老婆的。哪个丈夫也不可能把老婆的东西一件一件都记那么清楚。”
“可那么贵重的东西她能瞒着丈夫买吗?”
“女人不一定非要让丈夫买。不过咱们的糟糠之妻可另当别论。”
“你是说她是让别的男人给买的?”
“从老女佣的话中可以看出,安养寺夫人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她还在赤坂夜总会干过,所以有一两个男人送她项链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也可能偷丈夫的钱去买。”
“先生为了讨妻子的欢心已经倾尽了囊中所有,没有多少油水值得一偷,与其偷还不如让别的男人买来得更方便。”
要的面终于上来了。两人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面出了饭馆天已大黑下来,两人这才感到全身的疲劳。这天的调查决定就此结束。
5
通过预先调查,得知八束琢之七月初去了德国,要到八月三号才能回来。因此决定先见八束的妻子妙子。负责调査八束的是松崎和清水。
通过电话预约,定好七月二十九日下午在赤坂N饭店的珠宝店见面。妙子在N饭店的拱廊开了一家珠宝店。除了N饭店,市内几家有名的饭店和市中心的商厦都有她的分店。
根据预先调査得到的信息,她在澳大利亚西海岸还经营着一个出产南洋珍珠的养殖场。
当天下午,松崎和清水如约赶赴N饭店。
N饭店是东京奥运会时建设的一家豪华饭店。最初是一个有钱的富豪把市中心的一大片私宅作为建筑用地,首先建了主楼,几年后又修建了被称作“苑中苑”的新楼。
据说战时美国计划向东京投原子弹的时候N饭店前面的地方就曾被定为投弹点,是名副其实的“中心”地带。
八束妙子的店就在连接N饭店主楼和苑中苑的拱廊的中心部。
这是顾客流量最多、堪称饭店“主动脉”的贵金属专卖地,八束宝石公司的生意之火爆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的天气也和前两天一样的灼热,然而饭店里空调开得足足的,不免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啊!欢迎!”
八束妙子象接待顾客似的笑容满面地迎接两位警察的到来。
她那不显肥胖但却丰满的身体不失经营者的威严和女人的轻柔。店内摆设着各种名贵的宝石和精美的首饰,价目牌上数不过来的一大串“0”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店内飘荡着一种不同于香水的芳香。这是只有上流社会才有的气味儿。
两人被引进里面的会客室。
“冒昧打搅请多多原谅。”
“哪里、两位辛苦了。”^
彼此寒喧后端来了热咖啡。
“请别张罗了。”
“对不起,事先也没问二位想喝什么。一天总在这里面呆着,就想喝点热的。”
妙子笑容可掬地说劝着。经过一路在烤得发烫的柏油路上的奔波,嗓子都快冒烟了,喝上一杯热咖啡感觉好极了。这里是用金钱铺就的另一个世界。
“我们不会占用很长时间的。”松崎把杯子放在桌上说明了来意。
“请你看看这个。”
妙子动了一下身子,松崎拿出项链放到她的面眼。
“这像是从首饰上掉下来的,材料是黄白金,黄金是18K,还是手工做的呢!”
妙子不愧是行家很快作出了鉴定。
“是手工做的吗?”
这又向八束的作品进了一步。警察思量着。
“手工做的和机器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你看它象不象您丈夫的作品?”
“很象,但光凭这个很难断定。因为上面看不出设计的特征。也许他看了会知道。”
“您丈夫的作品有签名吗?”
“有。”
“在什么地方?”
“在不太显眼的地方。戒指在戒圈的里侧,项链在搭环上。”
“您丈夫的作品有什么特征?”
“他的作品融进了欧洲风格,所以设计上不同于日本的作家,富有动感,另外雕刻的手法也颇具男性化,粗犷豪放。”
这个项链富有动感且具有男性化,警察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究竟是那一种首饰上的?”
“很可能是脖子上的饰链。”
“就是项链了?”
“项链是紧扣脖子的链儿,这个嘛,很难说是不是项链。”
“你看它值多少钱?”
“我不知道它是从什么上头掉下来的,假定是饰链,这种材料的话,如果出自我丈夫的手,少说也超过一百万。”“超过一百万?”
“有时也不能凭作品的好坏标价。现在我丈夫的作品就供不应求,所以非常难办。主顾们不答应,如果我再不考虑市场的平衡,价格就会上涨,反而给客户带来麻烦。”
“价格是怎么定的?”
“成本费再加加工费。”
“是您丈夫定吗?”
“他只管作。一般由公司的专家对成本费、制作周期、天数、质量、市场情况等进行综合研究后决定。”
“您能介绍一下您丈夫都有哪些作品吗?”
“最多的是戒指,其次是挂坠,然后是耳环、项圈、项链、手镯、男士的衣服袖扣、领带夹等。”
“旅行团的成员里有人买过你丈夫的作品吗?”
“有。安养寺先生的夫人、米川夫人、还有梅谷夫人,他们都曾惠顾过。”
“他们都买了什么?”
“项链、耳环、戒指什么的。”
“能具体告诉我们吗?”
“梅谷夫人买的耳环,安养寺夫人是项链。对了,安养寺夫人买的是我丈夫特别得意的作品,他给这个作品起的名字叫‘太阳的飘带’。”
“太阳的飘带?听名字一定是很华贵的作品吧。”
“原价五百万,七折优惠,三百五十万卖的。”
“三百五十万?”
对大学教授来说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安养寺前几天面对岩村和川胜的调查还口口声声说“我哪有钱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他能给她妻子买这三百五十万的项链,应该说他确实具有相当了不起的财力。
然而安养寺面临着身心两方面的枯竭,除了年龄的衰老以外,他被他年轻的妻子掠干了金钱和血汗。
终于没能从八束妙子的口中弄清项链的“身份”。不过,也许她知道调查的严重性故意隐而不说。
接着清水询问了有无纪念章和三月五日晚上有无不在现场的证明。但是,关于前者,她说两个人都丢了,关于后者,她只说当天晚上在家里但却拿不出能够证明的证据。
6
根据上述搜集到的材料,搜查本部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根据我们的调查,米川、安养寺、八束三对夫妇中,有不在现场的证明的只有安养寺英一郎一人,有纪念章的只有米川瑞枝和安养寺夫妇三人。关于米川瑞枝的纪念章,是否确系她本人所有尚不得而知,不排除米川包庇妻子的可能。关于安养寺夫妇的纪念章,其中的一个有可能是从金井昭麿那里借来的。”
“关于项链,米川瑞枝和安养寺则子都否认是本人所有,但拿不出证据予以证明。特别是米川瑞枝的态度十分暧昧。安养寺则子的证词不是直接来源于本人,而是根据她丈夫的证言,他丈夫只是说‘没有印象’。”
“八束琢之目前正在德国,这个项链是不是他的作品,她的夫人不能证实。根据以上的调查结果,现在可以排除嫌疑的只有安养寺英一郎。”
“米川夫妇和安养寺夫妇熟悉箱根现场的情况,与此相反,八束夫妇一无所知。另外,关于驾驶证,除安养寺英一郎外,其他人全有。”
岩村、川胜、松崎、清水分别报告了调査结果。综合四人的发言列表如下:
另外,除上述七人外,参加欧洲旅行的还有梅谷友信夫妇和旅行社陪同水岛良夫,目前尚未对他们进行调查。根据是否熟悉现场环境这一点,迄今搜查的重点主要集中在米川刚造和安养寺英一郎两人身上。
这天的案情分析会主要以听取四人汇报的形式进行。经过对各种材料所做的综合分析,决定把米川刚造定为第一嫌疑人并对其周围的情况进行搜查。
最后,搜查本部主任做了总结:
“根据掌握的材料,可以认为安养寺英一郎不具备作案的条件。他的妻子虽不能完全排除,但从其有纪念章这一点来看,基本也可以排除。从别人那里借纪念章的推断作为一种可能性虽不能完全排除,但这种推断有些超越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