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932106。
这个号码他太熟悉了,那是胡剑陵的QQ号码!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难道真的是胡剑陵?
刘静江把他的婚礼改编成了动画,于是他就报复杀人!
可是,那个动画并没有上传到网上,胡剑陵怎么知道有那个动画呢?
这几天,胡剑陵为了避风头一直住在他家。可是昨天晚上回家后,胡剑陵不在家,十一点多他就到局里去了,不知道后来胡剑陵回来没有。
他昨天晚上去哪儿了?难道网络暴力让他崩溃,让他疯狂,真的干出了行凶杀人的勾当?他的QQ号码会不会被盗了呢?
“查查看他昨天晚上登录时的IP地址。”
传真机继续响着,蒋子良看了一眼说道:“不用查了,彭美眉已经帮我们查到了。”
何少川拿起传真纸,拨了网络管理处的电话,值班民警小张记下了IP地址,说过会儿给他消息。
蒋子良已经假公济私地跟深圳市公安局的彭美眉聊上了。
何少川百无聊赖,正准备到屋外透透气,这时候偏偏又接到了电话,是另一个同事打来的。
“何警官,慕容瑾自杀了。”
“慕容瑾?哪个慕容瑾啊?”
“还有几个慕容瑾啊?就是那个慕容公主啊。”
“她晚上不是在体育馆开演唱会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是自杀了,你来看一下吧。”
“我又不是程高希,我去看她干嘛?”
“哈哈,何大警官,你比程高希还程高希。不跟你开玩笑了,慕容瑾死得很蹊跷,现场也发现了QQ诅咒。”
“什么?”何少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边,蒋子良还跟彭美眉卿卿我我着:“好啊,什么时候到深圳,我一定找你,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啊……”
何少川一把夺过话筒,放到嘴边说道:“对不起,蒋子良现在有急事,回头他会给你打过去的。”
蒋子良正沉浸在泡妞的幸福之中,半路杀出一个莽撞的程咬金,不禁气得咬牙切齿:“你有什么毛病啊!”
何少川不管那一套,拉着蒋子良的胳膊就往外走:“慕容瑾死了!”
“什么?程高希杀人灭口啊!”
32.自杀疑案
体育馆乱成了一锅粥,六千多歌迷站在座位旁不肯离去。
就在刚才,慕容瑾疯狂地跳着脱衣舞,到最后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不仅如此,还做出了种种挑逗动作。
歌迷们开始是震惊,后来变成了两派,一派是她的忠实粉丝,以女孩子居多,她们伤心地痛哭着,恨不得跑上台去,给偶像穿上衣服;另一派则接受了慕容瑾的新形象,津津有味地观看着慕容瑾的激情演出。
这个平时看上去娇滴滴的纯情美少女,原来疯狂起来竟也是如此得放浪。
大约跳了二十多分钟后,慕容瑾突然停了下来,慌乱地看看赤裸裸的自己,看看周围黑压压的人头……起码有上千个闪光灯在体育馆的不同角落交替闪亮着。
出什么事了?
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瑾头脑里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就是洗手间门缝里扔进来的那个小瓶子。
见她停止了舞蹈,现场又爆发出一阵阵狂潮。
有的人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有的人喊:“好骚,受不了啦!”
还有的人喊:“上,上,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赤身裸体地站在六千多人面前舞蹈……
羞耻!
慕容瑾满脑子里都是这个词。
她慌慌张张地捡起衣服,胡乱地遮住裸体,掩面跑到后台。
观众们见慕容瑾跑了下去,还不尽兴,赖在座位上不肯离去。主持人走上台来,说演出出了意外,演唱会到此结束。方才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们,此时突然想起来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叫嚣着要退票!整个体育馆里回荡着“退票,退票……”的吼声。
过了十几分钟,110、120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体育馆门口。
观众开始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大伙更不肯走了,一定要留下来把热闹看个够。
一个警察走上舞台,拿着麦克风命令道:“演唱会现在已经结束,请观众有秩序地离开……”
观众们就是不肯走,他们不走的理由冠冕堂皇,就是要退票!
何少川和蒋子良赶到体育馆的时候,六千观众还在起哄,局势随时都可能失控。
何少川找到经纪公司,要求他们答应退票,可是经纪公司的那个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实际上人模狗样的经理却说道:“不行,我们已经有演出了,他们也看过演出了,凭什么退票?”
何少川冷冷地说道:“这么说,这次演出是你们组织的?”
“当然是了!”
“好,按照我市的《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你这是组织淫秽表演罪,要行政拘留15天,罚款1万元。而你组织了六千多人观看,恐怕还得翻翻《刑法》了。来人啊,把他带走!”
经理这才着急了,连忙答应退票。
何少川马上联系了郑局长得到了同意,调来了几百名防暴警察和治安协管员,把体育馆的每个出口团团围住,又在观众席的每个通道安排了警力。一切布置停当,才让经理上台宣布可以退票,六千观众这才陆陆续续离开了体育馆,没有发生一起踩踏事故。
经理交待,慕容瑾哭着跑下台之后就躲到更衣间里去了,大伙怎么叫门她就是不开。最初她还在屋里哭,后来突然听到她开始呕吐,最后声音渐渐微弱再也没动静了,他们这才觉得大事不好,赶紧把门踹开,发现慕容瑾已经嘴角发黑、瞳孔散乱,躺在一地的粪便里一动不动,周围吐得一片狼藉,屋子里弥漫着大蒜一般的臭味。
慕容瑾已经被120的救护车拉走了。
何少川检查了现场之后,乜斜着眼睛看了看经理:“你们安排慕容瑾跳艳舞?”
“这……这怎么会呢?”
“那她跳了二十几分钟也没有制止?”
“我们……我们……没想到她会自杀啊!”
“没有制止就要负连带责任。”
“不是说答应退票就可以……”
“法律还有讨价还价的吗?我问你,慕容瑾上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感觉她呆呆的,没什么精神,我们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们。”
“那你不赶紧拦住她?”
“演唱会马上就开始了,拦住她,谁上去唱啊?”
“于是你们就看着她大跳脱衣舞?”
“本来还没跳,说了几句话,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说什么跟程高希拍了艳照,其实她根本没拍。我们气得够呛……”
“所以,她跳艳舞,你也不制止了?”
“话不是这么说,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说完话就吃了一粒药,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药?谁给她的药?”
“不知道啊,她一直攥在手心里的。”
更衣间里,慕容瑾的挎包掉在地上没有拿走,何少川翻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在地板的角落里倒是看见一个蓝色的小瓶子,瓶子是空的。
“这个从哪儿来的?”何少川问道。
经理迷惑不解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有没有可疑的人进过后台?”
“没有,后台都是我们剧组人员、体育馆的保安和清洁工。”
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莽莽撞撞地跑进来,喊着要找警察,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底裤。该男子说,他叫王大虎,是体育馆的清洁工。他本来在体育馆外做清洁工作,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衣服、裤子和胶鞋都不见了。
何少川立即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抬头看了看遍布四周墙角的摄像头,跟蒋子良说道:“我们去监控室。”
经纪公司的经理犹犹豫豫地说道:“不用去了……摄……摄像头没开。”
“为什么?”何少川急了。
“慕容瑾她要求的,她一直这样。你也知道,现在狗仔队特别多,明星在后台肯定会有一些不雅的举动,那些狗仔队就买通演出场所的保安,把明星一些非常私人的视频截图发表出来……所以,我们跟体育馆签约的时候,就要求把所有的摄像头关掉。”
何少川一筹莫展,看了看蒋子良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慕容瑾。”
33.失踪
慕容瑾死了!
120急诊中心的金医生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看慕容瑾的症状,知道她是中毒了,连忙给她灌盐水,之后将食指和中指伸到她嘴里,压住她的舌根,刺激咽部,催促她把胃里的脏东西吐出来。可是慕容瑾一点反应都没有。
金医生和同事们把她搬到救护车上往医院飞奔,在半路上,慕容瑾就停止了呼吸,监护仪上,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何少川赶到医院的时候,慕容瑾的尸体已经盖上了白色的床单,他找到金医生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金医生叹口气说:“呕吐物呈米泔水样,混有血液、粘液和胆汁,有大蒜气味。大便也是米泔水样混有血丝,慕容瑾很可能是急性砷中毒。”
“急性砷中毒?”
“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砒霜中毒,不过详细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何少川白了金医生一眼,心想你就直接说砒霜中毒得了呗,还什么急性砷中毒,奶奶的,有啥好卖弄的?他马上拿出手机,却发现有六个未接来电,刚才吵吵闹闹的没有听见。他先不管那么多,拨通了权聪的电话:“醒醒,别睡了。”
“还没睡呢。”
“有活干了。”
“你半夜打我电话,从来就没什么好事。”
“妈的,美死你!慕容瑾的尸体!你马上解剖一下。”
“什么?慕容瑾?你是说那个慕容公主?”
“懒得跟你啰嗦,我忙着呢!”
说罢,何少川挂断了电话,又给未接电话拨了回去。他知道那是网络管理处的电话。值班民警小张告诉他,那个IP对应的物理地址已经找到了,在城西小区11栋 18C。
“什么?没搞错吧?”
“没有,不会错的。何警官,不会是你朋友吧?”
小张没说错,那正是何少川朋友家,胡剑陵住在那里。
撂下电话,何少川马上拨打胡剑陵电话,可是胡关机了。他想起来,胡剑陵为了躲避网民的骚扰,已经把手机摔了。
他立即带着蒋子良匆匆赶往城西小区11栋18C。
大门紧锁,门下面的地板上粘着一些白色的污点,也许是当年装修时留下的痕迹。蒋子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何少川说:“算了,别敲了,这几天他都不敢回家了。”说着便掏出一把钥匙来开了门,那是胡剑陵单身时给他的钥匙,因为胡剑陵家离公安局近,何少川经常中午过来休息。
屋子里安静得很。
打开灯,走进客厅,一件风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那件风衣太熟悉了,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跟辉腾大厦监控视频里的风衣太像了。
何少川满腹狐疑地搜索了每个房间。
电脑开着,泛着清冷的光。
QQ没有登录。
蒋子良如法炮制,下载了黑客软件,开始破译胡剑陵的QQ密码。
何少川在一旁嘟囔着说道:“起码要一个小时吧。”
“差不多。”
“你试一下19860217。”
蒋子良在密码框里输入19860217,QQ果然登录了。
“唉,你厉害啊!”
“没什么,这是胡剑陵老婆的生日。”
“哪个老婆的?”
“废话!老婆当然是后来的好啦!”
“有问题有问题,”蒋子良连连摇头,“人家老婆的生日,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何少川顿时脸色通红,骂道:“娘的,干活!那么多废话干嘛?”
蒋子良嘻嘻一笑,开始查找胡剑陵的QQ好友名单,果然在长长的列表里,找到了刘静江的QQ号码983459418。
双击好友头像,打开聊天窗口,点击聊天记录,昨天晚上8点20分发送的那天QQ诅咒赫然在目。
我是一个叫陈婷婷的girl,被绑架,后来死了。请你把这封信立即发给你的6个好友,1天后,你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上你。如果不发,你就会在5天内离奇死亡!这条信息始于1877年,从未失误过。
难道真的是胡剑陵干的?
刘静江把他的婚礼和激情视频,一起做成了动画;薛沐波开展了对他的人肉搜索,于是他便杀了两人。
可是戴景然呢?为什么要杀戴景然?
何少川想起来,胡剑陵跟他一样,也买了四海煤炭的股票。
顾松云的死又怎么解释?电视台的副台长也得罪过他?
何少川又想起一件事情,胡剑陵跟他说过的。去年的城管打人事件,电视台派记者采访报道,胡剑陵因为以前认识顾松云,于是便给他打电话,请求不要采访,但是遭到了顾松云的一口回绝。为这事,马培安局长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办事不力。后来,他才想到向市委宣传部求助。虽说是挽回了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但是他经常骂顾松云不仗义,说吃吃喝喝的时候,他倒很积极,真有事要找他了,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即便这些人都是他杀的,那慕容瑾的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瑾不是本市人,两人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重叠之处,更遑论仇怨了。
那么慕容瑾的死是另一个人所为?
QQ诅咒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每次杀人,都要先发一条QQ诅咒呢?
许许多多的问题,不停地在何少川脑海里盘旋,他拨打了自己家的电话,铃声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胡剑陵到底去哪儿了呢?
34.尸检
权聪披了一件衣服,匆匆地赶到医院,将慕容瑾的尸体拉回解剖室开始工作。
最初他听说要解剖慕容瑾的时候,心里是既惋惜又兴奋。惋惜的是,一个著名的当红女星死了,而权聪多多少少有点喜欢她。慕容瑾的很多歌他都听过,他觉得慕容瑾清纯可爱,而且是个知性女子,很多歌都是她自己填词作曲的,她还开了个博客,经常跟网友、歌迷们就各种社会现象、热点事件展开讨论。这样一个红颜女子突然离奇自杀,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同情。兴奋的是,他可以看到慕容瑾的裸体了,虽说要尊重尸体,可是那毕竟是慕容瑾的尸体啊!看不到活的,能看到死的,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当他看到慕容瑾尸体的时候,心中就只有惋惜没有兴奋了。
尸体已经发青了,嘴唇黑乎乎的,浑身上下都是粪便和呕吐物。
权聪把尸体洗得干干净净,打量了一阵,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戚戚之感,美若慕容者,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拿起手术刀,切开胸腔,掏出胃脏和肝脏,分别取出一块切片,放在仪器下检查,过得片刻,权聪便断定慕容瑾的确是砒霜中毒。
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古代称为鹤顶红,毒性特别强,只要0.005到 0.05克就能使人中毒,0.1到0.2克就能使人致死。三氧化二砷进入人体后迅速破坏某些细胞的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还能强烈刺激胃肠粘膜,使粘膜溃烂、出血;还会破坏血管,发生出血,破坏肝脏,严重的会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
除了三氧化二砷,权聪还在切片里发现了安非他明、甲基安非他明、苯巴比妥、咖啡因、氯胺酮、苯海拉明等成份,在一个人的胃里同时发现这些东西,基本上就可以断定,慕容瑾吃了摇头丸。
摇头丸,学名二亚甲基双氧苯丙胺,属于安非他明类兴奋剂的一种,具有强烈的中枢神经兴奋作用,一个人吃了摇头丸,往往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运动过度、情感冲动、性欲亢进、嗜舞、偏执、妄想、自我约束力下降以及幻觉和暴力倾向。
难道慕容瑾也是个“瘾君子”?平时看她在电视镜头前,总是一副淑女的样子,没想到还吸毒。
正当他聚精会神进行尸检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电话是何少川打来的,他一接通就骂道:“娘的,你吓死我了!”
“哈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检查有结果了吗?”
“我是谁啊!当然查出来了!她死于砒霜中毒。”
“这我早知道了,金医生已经告诉过我了。”
“还有金医生不知道的呢。”
“我就是想知道他不知道的。”
“在她胃里发现了摇头丸的成份。”
何少川告诉他,慕容瑾演唱会现场当众吞下了一颗药丸,之后就大跳艳舞。权聪听着,肠子都悔青了,怎么自己不买张票去看看呢?
何少川说:“药是她自己吞的,所以她肯定是被控制了。有没有什么药能控制人的神经?”
“有,当然有。”
“还有个清洁工,说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拍肩药嘛!这你不知道?”
拍肩药,是一种迷魂药。把药粉抹在手掌心,往对方肩上一拍,借助压力,粉末飞散,直接挥发,被受害人吸入,能迅速压抑大脑皮层和中枢神经,使人暂时性产生失魂状态,受害人完全失去戒心,事后对所发生事情全然不知。何少川自然知道这种药,他怀疑慕容瑾也是被人如法炮制,从而进入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这才乖乖地当众吞下了那粒摇头丸。
要想知道慕容瑾是否被人下了迷药也很简单,权聪取出了肺脏,照例做了一个切片放在仪器下检查成分,很快便发现了少量的三唑仑。三唑仑,又名海乐神,属于高效麻醉药,俗称迷药、蒙汗药、迷魂药。清洁工所受的拍肩药就属于三唑仑的一种,还有很多不良之徒把这种药混在香烟里,喷出迷雾把人迷倒之后抢劫财物,还可以制成可挥发的液体,装在小瓶子里,任其挥发,屋里的人就会全部中招。
权聪立即向何少川汇报了这一新发现,但是何少川并不高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权聪嘟囔着骂了几句,他不知道,何少川正烦着呢,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的朋友胡剑陵就是凶手。
蒋子良对胡剑陵的电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几千个cookies,几千个internet临时文件,他都没放过,发现胡剑陵最近访问过一些本该封杀的网站,这些网站主要出售各种迷魂药、摇头丸等。
他闲着没事干,访问这些网站干嘛?
何少川详细浏览了那些非法网站,发现这些药都是上百块钱一包,没有单卖。那么,胡剑陵把其他药放到哪里去了呢?
两人在屋里展开了大搜索,十几个抽屉、八九个柜子,甚至衣柜里每件衣服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其他药品。
两人就要放弃的时候,卧室的床引起了何少川的注意。
床单不整齐,一角掖在了床下面。
何少川把床垫子掀开,果然在床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装着各种各样的迷魂药,但是量都很少,显然已经用了很多。还有一个塑料瓶子,打开看,里面是十几粒药片,何少川倒出一片,仔细看了一下,药片上还刻着两个字:砒霜。
难怪!
体育馆更衣室的那个小瓶子应该就是装砒霜的。
胡剑陵知道慕容瑾大跳艳舞之后必会寻死,于是提前在更衣室内放了一粒砒霜,万念俱灰的慕容瑾一看到砒霜二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没想到胡剑陵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他突然心里一咯噔,胡剑陵那么爱曦曦,现在曦曦却离开了他,他会不会因爱生恨,做出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呢?想到此,他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了颜思曦的电话。
话筒里传出嘀——嘀——嘀——的声音。
可是,颜思曦就是不接电话。
过了很久,话筒里传出系统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难道这么快就出事了?
何少川的汗都冒出来了,重拨电话。
嘀——嘀——嘀——
每多响一次铃声,都让何少川的心揪得更紧一分。
35.QQ杀手
要看演唱会却看到了一场色情演出,颜思曦十分不满,嘟囔着说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本来还以为她多纯洁呢!整天娇滴滴的,像个小女生似的,谁知道竟是这么龌鹾。”
孔步云第一次听颜思曦臧否他人,便饶有兴趣地洗耳恭听。他觉得曦曦越发可爱了,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睛里满是大义凛然的神色。他看得心旌荡漾,恨不得一把将她拥到怀里,拼命地亲她几口。但是他又没那胆量,颜思曦在他眼里,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侵犯不得。
颜思曦说着说着,突然转头问道:“你说她是不是特虚伪啊?”
“是,”孔步云连忙应和着,“听说她还开了一个博客,经常点评热点事件呢。”
“那么喜欢对别人指指戳戳的,还以为她多正义呢,原来不过如此。”
两个人散了一会儿步,坐上了一辆的士。孔步云的心里就像揣了一个小兔子上窜下跳,脸腮也像发烧一样红通通的,他犹豫着、积攒着勇气,要邀请颜思曦到他家里去住。他一直这样憋着,就是不敢开口,可是司机憋不住了,问道:“两位去哪儿啊?”
孔步云心一横,决定破釜沉舟了,说道:“曦曦,要不……”
话刚说出一半,就被颜思曦打断了,对司机说:“师傅,先去长洲花园,”然后转头问道,“步云,什么事?”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其实也没什么,呵呵。”
颜思曦看着孔步云结结巴巴的样子,笑道:“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有啊,我没紧张啊。”
“你啊,漫画画得那么好,追女孩子却一窍不通。”
“呵呵,呵呵,”孔步云傻笑着,他还固执地以为这是他的优点呢,他还固执地以为女孩子都喜欢他这种老实巴交的男生呢。
颜思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何少川打来的。
“何警官,你好。”
“嫂……曦曦,你没事吧?”
“没有啊,你怎么了?”
“我打了你几遍电话你都不接,我很担心。”
“刚才太吵了,我没听见。你担心我什么?”
“你这两天见过胡剑陵吗?”
“没有,我还见他干嘛?”
“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怀疑他就是QQ杀手。你要小心点,我怕他去找你。”
“没那么夸张吧?”
“还是防范一点好,我找了他很久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好吧,我知道了。”
等颜思曦放下电话,孔步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颜思曦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车行二十几分钟,到了颜思曦楼下,孔步云又蠢蠢欲动起来,思量着自己到底是该下车还是不下车。最后他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跟她下车,跟她回家。
出租车停了下来,孔步云终于鼓足了勇气:“曦曦……”
可是,又被颜思曦打断了,她对司机说:“师傅,再去景新花园,”说罢下了车,朝孔步云摆摆手,“明天见。”
孔步云百般无奈地向颜思曦挥挥手,有气无力地又对司机重复了一句:“师傅,景新花园。”
司机是个“话油子”,颜思曦一下车,便笑呵呵地问道:“你女朋友啊?”
“哦?不……不是。”
“要追人家吧?”
“呵呵,算是吧!”孔步云的脸又红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袒露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