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轰隆一响,一股火气直接冲了上来,妈的,就是他大老远地把我们从北京骗到这儿来,如今事到临头,他又开始打退堂鼓,我毫不客气的冷笑道:“你他妈的要是怕死,可以就坐在这里等着,没有谁一定要扯着你一起来。不是你他妈的非要下去吗,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没心情管你,你在这儿正好惹爷爷们心烦。你爱下不下,现在没你的什么宝贝了!”
胖子更是不客气,粗着嗓子道:“带着你还是个累赘,我现在就想捶扁了你个老窝瓜。”
梁老头被我们两人一通打击,缩着脑袋不再出声。我知道,这老小子也与大金牙一样,是做明器生意的,只是他还远远的不如大金牙的胆识。不过,可以理解他也与大金牙一样,一辈子没有进过真正的古墓,好奇之下,有胖子这样的摸金校尉在,正好壮着胆子,进去看个热闹。另外,更重要的是,这个老东西特爱钱,他平时都是在农民手里收货,他是想借着我们下去的机会,自己来足足地捞上一大票。人家说,贪就象是喝盐水,越喝越渴,越渴越想喝。
白天我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这附近的山势,几座山联在一起,蜿蜒起伏,但是中间我们呆的这个小山孤孤单单,似乎不是风水中记载的什么好形象。但连在一起看,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土龙集阴煞,这样的地方要是埋了人,不但死者倒霉,等于是下了十八层地狱,连活人也同样被这阴煞所冲,不断子绝孙才怪。
梁老头满脸涨红,又羞又气。幸好这里光线暗淡,也没人会拿狼眼手电筒照他的脸,少了很多尴尬。沉默半晌,他哆嗦着,用低沉的声音哼道:“胖爷,我老梁头在古玩行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可也不是怕事的人,大伙还不都是冲着钱?你老要是不贪,好好的抄什么股票去?”
“你……”胖子被人揭了伤疤,心中大怒,脖子一拧就要找梁老头发飙。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打圆场,把全部心思放到矿井里去,我虽然没有干过,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最忌分心,当即冷冷地开口道,“干活要紧。”
胖子经验丰富,但去神经粗大,更要命的是,梁老头胆小是不争的事实,为了避免下洞后他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我还是决定最后再给他一个考虑的机会:[三·五·网-整.理'提.供]“梁老头,既然你没告诉我们事实,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下去后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你说这儿闹鬼,我们可没功夫照顾你。你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梁老头也现在是利令智昏,想到钱,什么都忘了,更不要说害怕。如今好容易碰到一个机会,又岂肯放弃,他缩着脑袋不满的哼哼几声,不再说话。
我见梁老头不作声,又正色道:“既然如此,下去以后,可得一切听从我和胖爷的调配,不许私自行动。”这话我已经申明过好几次,但在最后的关头,我又不放心的关照了一遍。
梁老头猥琐的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显然他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让他狠狠地摆了一道,对他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提醒他,完全是好心看他一大把年纪,见他不领情,也没心情跟他细说。
胖子接着我的话说道:“我打头阵,梁老居中,你断后。”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谁都没有意见,事实上,胖子早就不耐烦,他话刚刚说完,已经抓着绳子,首先向洞中滑了进去。

第三章 废弃的煤矿(2)
矿洞的入口不大不小,一米见方。因为有些地方坍塌,显得很不规则,我们都背着背包,下去的时候有些不方便。幸好越到下面,矿洞就越显得宽阔,绳索放出约莫五十米的时候,我们已经下到一条平行的矿坑内,这里已经能让人佝偻着腰,直立前行了。
“我说王司令,这洞也不深嘛,很容易就下来了。”我看到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和想象出入很大,喘了口气,就势坐在地上。我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闷声闷气的,在狭窄的坑道内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因为担心下面还有残留的瓦斯废气,或是传说中害死几个矿工的“尸气”,我们事先就准备好了防毒面具,而且我还准备着一些东西备用。
梁老头是第一次进入这等危险的地方,嫌戴在头上的矿灯不够亮,便掏出狼眼手电筒来,四面乱照。胖子毕竟倒过几个大斗,这等小小的矿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因为上次有用大鹅勾出幽灵墓的事,所以,我们这次没有带小鸟什么的,而是带了两只小白鼠。我取下挂在腰际的一个四面透风的铁笼子,然后从里面拎出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来。这是我为了防万一,想出来的土办法——只要小白鼠表现正常,那空气中就不存在致命的瓦斯、毒气,这法子对古墓可能没有什么作用,但对地下煤矿,还是行得通的。为了增加可靠性,我们三人的腰际都带有小白鼠。
看到小笼子里边的小白鼠没有异常,我们就把防毒面具摘了下来。胖子猛喘了几口粗气道:“憋死我了,带着这东西走路,真他妈难受!”
梁老头下到矿井里边以后,老是惊恐万状地用狼眼到处照着看。一照之下,他猛然怪叫一声道:“老弟,我们还是撤吧,这洞看上去不牢靠啊!”
坑道两侧那些工作了几十年,原本支撑着顶棚的木桩,早就腐烂得不像话,但是还勉强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上面也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千疮百孔的蛀虫洞。梁老头儿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可能又受闹鬼故事的影响,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不停地发慌。
矿洞里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沙沙作响,这声音越来越大,从风吹草动,到密如急雨,仿佛人的脚步声,又如同是鬼在半夜里窃窃私语,让人毛骨悚然。接着,梁老头突然怪叫一声,一个高儿跳了起来,他狂叫:“我脑袋上有东西!”
我急忙用狼眼朝他头顶上一照,原来,刚才梁老头这一通乱照,把架子上虫眼里边的白蚁刺激醒了。这么多年没有人维护矿井架子,正是白蚁和其他虫子的乐园。它们被手电筒的光柱一照,可能以为白天到了,无数或黑或白,大小不一,不断扭动的虫蚁,和夏天茅坑里的蛆差不了多少,从蛀虫洞中钻进钻出,看得人头皮发麻。千万虫蚁一起爬动,发出了刚才那种细密的沙沙声。
被光柱吸引的虫蚁乱成一团,扑向近在咫尺的灯光,也就掉到了梁老头头上。吓得梁老头又是怪叫一声,连忙把手电筒关掉。
胖子对梁老头的大惊小怪很是反感,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道:“我们在云南虫谷里倒献王斗的时候,比这更恶心十倍的虫佣都见过,还在乎这个?”
“现在撤可不行,这矿坑既然一直没塌,也不至于我们倒霉到一下来就塌掉。大家注意点,不要去碰两边那些立柱,依我看这些立柱也没起什么作用,完全是靠坑道自己在支撑,坏了也不要紧。”我其实也有点儿紧张,一边安慰梁老头一边算是安慰自己。不过我心中充满懊恼,怎么就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早知道,半路上就应该甩了他。
胖子再也忍不住,讽刺道:“几条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万一蹦出个粽子,你还不直接尿裤子?”
梁老头这次罕见的没有回嘴,拽着连接三人的绳子,一声不吭的跟在胖子后面向下走去。
头灯的光芒不足以引发虫子们的骚动,我们三人幸运的摆脱了它们的骚扰。
坑道是倾斜着的,越往下走,就越显得宽大,到后来已经大得像是一条能通火车的隧道。我估算着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这个小煤窑,都快把整座山挖空,四壁上显出许多不协调的灰色和黄色,跟平时看到煤炭的深黑,完全不同。
难道这条小矿脉里的煤被挖完了?我心里叨咕着,如果连里边的煤都能挖完,说明人家能够从容不迫地对这个小煤矿进行开采,那么梁老头听到传说煤矿里有的古墓,和闹鬼一事,就完全是一群乡巴佬呆着没事在闲扯。要是没有古墓,我们这趟可就白跑了。
若不是胖子急着要钱还债,答应了人家,老胡可能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老胡即使要倒斗,也会先确定下具体的古墓位置,然后再动手,绝对不会做象现在这么鲁莽的事情。
我把这个想法憋在心里头,硬着头皮跟在后面,没走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呈现在我们面前,幽深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何处,在狼眼手电筒的光芒下,越发显得阴沉恐怖,仿佛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
面对这三个几乎一摸一样的洞口,领头的胖子不知道该走哪边,和梁老头一起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我,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心里有气,看我干嘛,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忽然灵机一动,拎着小白鼠,在三个洞口依次试了试,然后用肯定的语气,指着右边那个道:“走这边!”
胖子还没说话,梁老头又拉住了他,看得出来,他是对我的结论表示怀疑。
我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本事也没有,却又贪财好色,啊——好色一事纯属合理想象,对这么一个老东西真是一点儿法儿也没有。我当即把拴着细绳的小白鼠放到右边的洞口。在三个手电筒的光柱照射下,他们很清楚的看到,小白鼠剧烈的挣扎着,在我的驱赶下也不肯进入那个洞口,而在另外的两个洞口,小白鼠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反应。
我解释道:“就好像地震来临前,禽畜们会骚动不安一样,自然界的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小白鼠不肯进右边这个洞,说明里面一定存在它害怕的东西,大概就是古墓的气息吧?”
胖子点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说法,带小白鼠是我提出的,是跟一个教授打听过的。
“高手!”梁老头不知道我是什么来路,猥琐的笑着拍马屁,“何小兄弟不愧的见过世面的人。”
目的地就在眼前,胖子斗志昂扬,梁老头也信心满满,只有我心虚,天知道里面有没有古墓?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墓地。
我们三人都带上防毒面具,小心的进入洞中,提在手里的小白鼠一直拼命叫唤,尖锐的声音经过洞壁悠长的回音与反射,完全变了味道,令人听了之后毛骨悚然,如同是半夜鬼叫——胖子和梁老头却很高兴,这小家伙挣扎得越激烈,也就意味着他们越接近古墓。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前面一堵泥地,突兀的挡在面前,显然已经到了通道尽头,兴冲冲的他们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梁老头指着眼前厚实的泥土,眼都绿了:“这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白天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地方未必就有古墓,因为这地方不管怎么看都不符合古人对风水宝地的要求,下来也只不过是看看。
我们三人都摁亮了狼眼手电筒,但任凭我们怎么照,都看不出这附近有什么跟古墓有关的东西。我低着头,心想这下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胖子低着头不吭声,要是换在平常时候,找不到古墓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他欠下的债,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个着落?
沉默片刻,梁老头还是不死心,开口道:“不如我们再走走那两条岔路口,说不定……”
猛然我看到异样,忙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都不要动!”
这一声暴喝,吓得胆小的梁老头差点跳了起来,而当他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望去时,才真正吓得差点瘫倒。只见我那手电筒射出的光柱,正照在一条一米左右,背有环状白纹,正轻轻蠕动着的蛇身上。
这条蛇,差点就被他踏在脚下!
“原来那只小白鼠所害怕的,就是这条蛇!”我在心里苦笑,并不是什么尸气,我刚才那声暴喝,已经惊动毒蛇,忙道:“大家保持镇静,都不要乱动!”看这蛇的模样,应该是传说中的百毒花尸蛇,而且我怀疑这就是世上最毒蛇类之一的银环蛇。一旦被咬,以我们现在的处境,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在某个角落里,还藏着另外几条毒蛇,否则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同时我心中又有点兴奋,据说,百毒花尸蛇都是依附尸体而生,既然这地方有百毒花尸蛇,那岂不就说明这地方真的存在古墓?
“动作慢一点,把连着咱们的绳扣解开,拿手电筒照照它,我看看附近是不是就它一条。”我低声说道。
很快绳扣就都被解开,毕竟万一毒蛇暴起伤人,三人还绑在一起,很不方便躲避。而我此时也没有发现别的蛇,就这条毒蛇,在狼眼手电筒下也没什么其它动作,就是缓慢的爬行着,却是朝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怀疑它的目标是不是你手上那只小白鼠?”胖子有经验,小声的提醒让我恍然大悟。
几乎所有动物都是先挑自己爱吃的东西,然后才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吃其他的东西。那么,现在看来,它真的是被小白鼠所吸引,而不是被我的魅力所征服。一想到我现在的地位竟然排在耗子之下,就让我感到郁闷。不过,生死关头,我也就大度一回,决定冒险试一下——拖动着趴在地上发抖的小白鼠,果然毒蛇的头部随之摆动,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

第四章 龙非龙
我索性将细绳一提,把小白鼠丢到一旁,便看到毒蛇动作快了不少,三弯两绕,爬到小白鼠身旁,一口叼住它,伸缩了几下脖子,就把小白鼠吞了下去,随即慢吞吞的,钻进旁边的一个小洞内。
“幸好那毒蛇,没有看上胖子和梁老头带着的小白鼠,否则还不爬到他们身上去?要是梁老头又折腾起来,说不定会要了我们的命。”危机既去,正在我庆幸时——猛然,异变陡起。
“他妈的!”眼看着最后一截细绳被拖进小洞内,梁老头爆发了,在我和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一脚就踹在洞口上端不远处。刚才他被毒蛇吓住,全身都差点僵掉,幸好只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极端的恐惧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极端的愤怒和发泄。
“不好!”我大惊,一边把梁老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一边上前一把抱住梁老头,往后猛退几步。
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财宝一下子没了,又给蛇吓了个半死,这种心情可不是一般地坏。
胖子很有默契掏出刚收起来的伞兵刀,一手拿狼眼手电筒照住洞口,全神戒备。梁老头的动作太鲁莽,我们也根本没想到这老头如此胆小,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毒蛇刚刚进洞,估计正是在享用食物,如果被触怒的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这种依附尸气而生的毒蛇,更比普通的毒蛇多了一股桀骜阴翳之气,再说洞内是一条毒蛇,还是一窝,现在都还不清楚。
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毒蛇出洞,倒是梁老头哼哼着叫道:“他妈的,我的鞋!”
“鞋?”我拿狼眼手电筒一照,正照在梁老头一只光着的脚丫子上。他什么时候脱了鞋的?我心中一动,拿狼眼在他刚才踹的地方一照,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一只皮靴已经深深的陷进泥土里。
这一脚威力好大,居然踢破了墙?这梁老头可不是什么深藏不露、武侠小说中说的高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都浮出一丝兴奋的表情——古墓!
确定百毒花尸蛇不会出来伤人后,我们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三下五除二,就把鞋洞扩大成一个能让人从容进出的大洞。
在这层薄薄的泥土后面,隐藏着的古墓通道终于显露出它的真实面目:黑乎乎,湿漉漉,笔直宽敞,足够三人直立并肩前行。略带弧度的顶部有水珠不断滴落,平整的石质地板上长满了青苔,两侧的墙壁上,同样是平板无奇,却又显得阴沉湿漉。
这小土山的下面河流应该还有地下河,把原本的风水格局全部破坏,形成了极阴之地。照如此的判断,这座古墓的墓主,脑子一定有病,依我们一路走过的地势看,整个坟墓不但处于地下近百米深的地方,而且还建在一个靠近地下水源,极为潮湿的位置!这么阴冷潮湿,又有土龙集阴煞,不是找死吗?
这也就是我一直纳闷的重要原因,不过,我转而一想,不是说是一个土皇帝吗,怎么会这么低能?我看到的只是地摊上的书,和老胡指点了一二,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风水异术,处处有出人意料之处,我又能懂多少?
胖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用狼眼四面乱照,以防意外发生,在这个毫无风水格局的古墓中,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通道只有二三十米长,幸运的是没有出现任何危险事故,我发现,通道非常完整,应该不会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事先光顾过。通道尽头是两扇有华丽龙形浮雕的石门。
胖子已经站在石门前,试着推了推,没有任何效果。他把电筒往腋下一夹,不服气的四处摸索,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开门的机关。但石门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与周围的石壁结合得严丝合缝,也不知道向四面延伸了多长距离,甚至说不定根本就是一道死门!
梁老头更不济事,直接望向我。我站在石门前,暗自揣摩着打开石门的方法。回想起刚才那堵隐藏通道的土壁,肯定是以前发现这座古墓的矿工们垒起来的。几十年前他们到底在这里面看到过什么让他们畏惧,甚至夺走他们生命的东西?这两扇石门,有没有被他们打开过?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他们取走?
想了半天,我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大脑混乱不堪,根本理不清头绪,这可不象我平时的作风。我忙晃了晃脑袋,打起精神来检查石门,管他妈的这么多,先想法子打开看看在说,如果不怕矿洞坍方,最直接的法子就是用炸药。
我仔细的看了看,两扇石门之间只有一道极狭窄的缝隙,恐怕纸片都插不进去。拿铁铲敲击后,发出沉闷声响,证明了它的无比厚重。上上下下,附近五米之内,都没有看到把柄之类的东西,或是松动的墙砖。我顿时也一筹莫展,虽然听过他们讲过很多老胡他们盗墓的故事,可是遇到真的,我可是一点儿也用不上。再看胖子,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他大概把我当成老胡了。
两扇石门上的浮雕合起来,原本大概是一整条五爪金龙的形象,但经过数百年阴冷地下流水的侵蚀,已不再棱角分明。龙头上的鹿角,变成了两根细长扭曲的竹笋,五爪全然模糊不清,鳞片也没了样子,看上去,不像龙,倒像一条奇形怪状的巨蛇。
最奇怪的是,古人崇尚“画龙点睛”,按理浮雕也在此列中。而这条龙形浮雕上,两颗龙眼处,竟是空空荡荡,是两个小洞!
我决定试试,先来过一把瘾,就低声对胖子说:“你们先退后几步!小心周围情况。”
然后取过梁老头手中的手电筒,和自己的一起,分别放到两颗龙眼处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好差不多大小。我猜想龙眼处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开启石门的钥匙,后来被人取走,此时用狼眼手电筒临时替代,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或是出现什么异常。
我握着靠近灯头的地方,把狼眼的尾部插进龙眼眶中,“扎扎”两声,石门居然被我歪打正着的打开了,里面一片黑暗,突然,黑暗中一个身穿着龙袍的骷髅伸出白森森的爪子,对着我抓了过来,脸上似乎还带着没有完全腐烂的烂肉,裂着嘴,仿佛在笑,口中都是腐烂的黑水——
我心中大惊,忙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镇定下心神,门缝里依然漆黑一片,并无异象。石门开出一道约莫半米宽的缝隙来,门缝内漆黑一片,如同是怪兽大张着的口,又像是地狱的门——
我顺手从石门上取下手电筒,往黑暗中一照,便回头对胖子道:“看来这趟任务已经快完成了,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
听到我说找到了古墓,梁老头嗷地一声,朝里边就蹿,真是想不到,刚才还象个痨病鬼似的他,竟然能爆发出这种速度!
可是,就在他蹿进大门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脚下轻轻一颤,随即头顶传来“咯噔”一声响,我心头也是同样的“咯噔”一声,暗道:“他妈的坏了,这个笨蛋,居然触动了机关!”
头顶上“嗡嗡嗡嗡”的机簧声连绵不绝,足足响了有十几秒,我脑袋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这么背过,连怕带气,带悔,就这么傻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结果被头顶倾泄下来的铁木锈灰淋了个满头满脑。
原来机关虽好,里面装的箭矢,在这阴极地穴中,早已腐烂不可用。这机关若是装在别的墓穴中,纵然经历千年之久,也不会腐烂,可偏偏这个地下墓穴却在极端阴寒之地,因此早就不起作用。我吓得全身发凉,不过,虽然极为狼狈,总算有惊无险。
我突然看到门上那破烂浮雕,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龙非龙,虫非虫,帝王梦,一场空……都他妈的蠢蛋!这地方也能够建墓穴?你脑袋进水了吧!”
胖子刚才也是吓了半死,不过他没我这么多的想法,在这种时候他是最好的行动人才,他一个窜步跳到旁边,迅速掏出伞兵刀,挡住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胖子看着前边仍然往里边走,对刚刚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的梁老头,眼睛里边冒出火来,他掏出伞兵刀,就要扑过去。我一把拉住他,苦笑着说:“算了,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是一个外行。咱们这次算是得了一个教训,以后千万别让这种货牵着鼻子走。”
胖子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拧着脖子,瞪着黑暗中回头看着我们的梁老头。我把他喊了回来,三个人一起把石门推到全开。石门一旦开启,推动起来倒也顺畅,如同在门轴内涂了油一般,让人不得不佩服古时候的能工巧匠,居然能纯用石块,雕琢出构造如此精致耐用的门户,当然如果这门不是石头,而是金属的,也早在这极阴之地腐朽不堪了。
石门之后,就是这座古墓的主墓室。
很明显就能看出,墓室还没彻底完工,就已经被派上了用场。墓穴高十几米,深不可测,气势很大,四面还有数个开了一半,或者根本只凿了个开头的附属墓室。看来墓主打算让自己的亲人在死后与自己合葬,但是很可惜,他没能达成心愿。
难怪说是一个要当皇帝的人修的,虽然这个风水的格局上差了一点儿,但是,这投入的人力物力可绝对不小。要是这样来看,我们这一票干得还是挺值的。
墓主的木棺被停放在中间微偏一侧的地方,四面空荡荡的,墙角堆放着许多不知名的物件,地面散落着一些锈毁的雕琢工具。我们三个一看到那些地上推着的东西,就不由得心里一凉。

第五章 快,拦住他
进了门之后,我咬牙切齿地对梁老头喊道:“我告诉过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难道就不长耳朵?”
梁老头猥琐的笑着,露出满口的黄牙,理直气壮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动,难道你们……”但他没有说完,就让我冰冷的目光瞪得他硬是把后半段话吞进了肚子里,缩着脑袋,不再吭声。
胖子没有跟我说话,已经在东南角上点起蜡烛,昏黄的烛光在这极阴之地如同是半夜的鬼火,不但没有驱走黑暗,反而凭空添了几份鬼气。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到梁老头这么说,一步就蹿过去,一把把梁老头的衣服领子揪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个老丫挺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儿把咱们三个全都害死?!”
梁老头被呲牙咧嘴的胖子吓得说不出话来,但眼珠子依然乱转着,四处打量着有没有值钱的明器。
胖子从背包中取出一盏特制的强力日光灯,摆弄了一阵,放在稍稍偏离墓室中央的地方。一打开开关,日光灯强烈的光芒让三个适应了黑暗的人,足足捂了近一分钟时间的眼睛,才能视物。
本来黑暗的墓室内,至少我们眼前的这一片地方已是亮如白昼,驱散掉些许阴沉,我再次观察棺木,心中更是好奇与不解,按照我对风水秘术的理解,这个墓主的棺材放的位置也存在着极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