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对——就是这双眼睛,我曾经见过数次,在黄土村,还有那个棺洞,还有…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黑狐就是那姜老头的宠物,还棺洞中差点把我吓死,而后,姜老头莫名的出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棺洞,要不是胡胖子天生神力,我们就被活生生困死在棺洞中了。
地下湖水还在上涨,浑浊一片,带着腐烂的鱼腥味,具体的说,那应该是腐烂的尸体味道——这黄河龙眼的阴坟下面,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冤魂。
“徐老大,咋办?”胡胖子转过身来,一脸惊惧的看着我。
“到那祭坛上面去,干掉那黑狐,然后开棺!”我看着那青铜古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等时候自然不会想着升棺发财了,唯一的所想就是出路,如今既然已经是死路,那么就一不做,二不休,就算要死,我也要看看这棺材中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身后,劲风陡起,我忙着一个矮身,同时死命的推了胡胖子一把,我们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一个庞大的长形物体,横贯着从我们的头上闪过,我清楚的看到,那怪物的身上,有着碗口大的鳞片,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发出幽幽的黑光。
这难道就是上古时期存留的天地异种——蛟龙?
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龙这样的神圣之物存在,但自古以来,对于蛟的记载,却是繁多得紧,这应该就是年深日久的大蟒的变异品种——蛟!
上古相传,这是龙和蛇的杂交,难道这家伙也和传说中的龙一样,具备行云布雨,兴风作浪的本事,这地下湖水涨得太快了,已经漫过青石桥三寸有余…
“胡胖子,快!”我顾不上多想,说话的同时,已经手脚并用,向着前方的祭台跑去,我心中隐约有种感觉,那怪物势必就是护棺灵兽,但它绝对不能够上得了祭台,这祭台上面,势必有着克制它的东西存在,也许,就是那个黑狐?
不对,黑狐是姜老头的宠物,应该是姜老头带到这地方的,只是那姜老头,不知道是和来历…
反正,他已经坠入湖水中,最好是喂了那怪物,一了百了,省的烦心。
胡胖子背着丹丹,死命的向着祭台冲了过去,而那蛟虽然庞大无比,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一击不中,一个转身,居然再次对着我们冲了过来,我死命的挥动青铜古剑,对着它硕大的身上狠狠的砍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蛟身上的鳞片,居然向是盔甲一样,刀枪不入,我震的手臂发麻,却没有能够伤得了它分毫。
而与此同时,我终于看清楚这家伙的头部,果然不是普通的蛇类,头角峥嵘,非凡蛇可比,而且,那漆黑的鳞片上面,竟然发出淡淡的磷光。
“徐老大,快点上来!”胡胖子大声吼道,说话的同时,他再次举着枪,对着那蛟龙一通乱少。
只是随着一连串的响声,只有胡胖子扣动扳机的枪声,却没有子弹跟着射出来。
“他妈的!”胡胖子大吼,把手中的那把五四手枪狠狠的抛了出来,砸向那蛟龙——枪里没有子弹了。
常常有人用弹尽粮绝来形容绝境——而现在的我们,好像也是类似,没有了子弹,粮食…从来就没有过,我们太过大意了,根本就没有想过携带粮食,如果有干粮和水,也许还能够多支撑一些时日。可现在,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我只是凭借着本能的挥舞着青铜古剑,想要抵挡那蛟龙的袭击,我也知道,那个祭台如今是唯一的生路,虽然那地方同样是步步凶险,有着厉害机关,但是,就现在而言,至少这蛟龙似乎不能够过去。
“徐老大,我来帮你!”胡胖子眼见我危机,当即大吼道,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再次冲向青石桥上,手中挥舞着一把铁锹,狠狠的砸在那蛟龙身上。
得这么缓上一缓,我趁机赶紧向着祭台跑去,但是,我刚刚一动,那蛟龙似乎感觉到了,再次掉过头来,大口一张,獠牙毕露,对着我狠狠地咬了过来。
“啊…”我大叫出声,长剑一道,一道寒光对着蛟龙的口中狠狠的刺了过去。
那蛟龙似乎很是害怕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居然脑袋一偏,闪了开去。
蛟龙被彻底的激怒,巨大的尾巴狠狠的砸在青石桥上,顿时我就知道不好,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青石桥和祭台,顿时断成两截,那缺口处,足足有着四五米宽,胡胖子想要过来援手,已经不能够。
而我也被孤立在青石桥上,想要过去,亦是不能,浑浊的地下湖水中,四处都是鬼莲,一张张狰狞的鬼脸,似乎在等待着新鲜的血肉做养分。
完了完了,彻底的完蛋了!我在心中暗道,胡胖子大吼道:“徐老大…”
我抬头,看着那一根根高大的青石柱子,突然心中一动,叫道:“胖子,爬石柱上面去,绳子…”这个时候胡胖子冲下祭台,不但救不了我,而且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搭上。
胡胖子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也不及多想,再次快步冲上祭台,别看着他身子臃肿肥胖,但身手却非常矫健,蹭蹭蹭没几下子,他已经快步的爬上了靠的最近的一根青石柱子,然后,将一根绳子对着我用力的扔了过来,口中大声叫道:“徐老大,接好!”
生死攸关,我自然不敢大意,眼看着绳子从我面前晃过去的瞬间,我陡然跳了起来,伸手一把把绳子牢牢的抓住。
“我拉你上来!”胡胖子大吼道。
“吼——”蛟龙半身立在水中,狰狞的脑袋高高的扬起,冲天大吼,原本死寂的地下世界中,传来恐怖的震动,这蛟龙居然有这吼动山河的气势,不亏的上古异种。
而后,这蛟龙脑袋如同是箭一般,对着我狠狠的撞了过来,我手中长剑一抖,寒光对着它脑袋上狠狠的刺了过去。
这家伙脑袋一偏,又想要闪开,但这次,我身在半空,长剑抖出一道寒芒,再次直奔它的脑门。
“唔…”蛟龙的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而我的那一剑,居然刺中了它头顶上的一只肉角,似乎有着一些黑色的液体,溅落在混沌的湖水中。
蛟龙受痛,向湖水中沉去。胡胖子死命的拉着绳子,要把我扯上祭台的青石柱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被我们忽略的那只黑狐,陡然一个箭步,飞跃而起,对着青石柱子上扑了上来,目标赫然就是胡胖子。
“胖子,小心那畜生!”我身子悬在半空中,高声叫道。
胡胖子用力的咬牙,一只手死命的扯住绳子,然后另外的一只手,举着铁锹,对着那黑狐脑袋上就是一下子。
“砰——”黑狐的脑袋,正中铁锹,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脑浆迸裂,身子一软,已经对着下面坠入。
黑狐的尸体,重重的落在青铜古棺上,然后再重重的落在青铜古棺下面的一潭黑水中。那不知道岁月的青铜古棺上,一滩殷红的血液,透着邪气,分外触目。
我这个时候身悬空中,才发现,那祭台竟然是中空的,中间有着一个直径有着四米左右的黑水潭,透着阴深深的寒气,匆忙中,那个水潭上,似乎还平放着一块石碑,石碑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徐老大,你撑住,我拉你上来!”胡胖子大吼出声,气势如虹,这一瞬间,我感觉这胖子的气势,丝毫也不比那蛟龙逊色。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沉入水中的蛟龙,居然再次跃起,大张血口,獠牙几乎的贴着我的脚尖而过。
“该死的!”我身体悬在半空中,不仅咒骂了一句,胡胖子再次用力,把我向上拉去。
那蛟龙一顿之下,居然再次跃起,对着我狠狠的扑了过来,而这次,那蛟龙的背上,赫然站着一个人…
我没有看错,那蛟龙是背上,真的站着一个“人”!
我头顶的矿工灯昏暗不明,看不分明,只隐约可以看到,那人脸上身上,遍布黑色的鳞片,和那蛟龙身上的鳞片,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大小的区别。
而那人的身上,还穿着破烂的衣服,依稀可以分辨,那衣服原本的主人就是刚才被胡胖子一脚踩下湖水的姜老头。
这该死的姜老头,居然阴魂不散!
我在心中暗骂的同时,那蛟龙已经载着姜老头,再次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姜老头一双如同是鸡爪一般的怪手,对着我咽喉狠狠的抓了过来。
“该死!”我用力的挥舞着青铜古剑,对着姜老头的鸡爪狠狠的砍了过去。
但是,那蛟龙的身子在空中以诡异的角度一个扭曲,我的一剑便落了空,竟然对着悬挂我救命的绳子上,砍了下去——
我命休矣!
我在心中惊恐的大叫,耳畔隐约传来胡胖子的声音,但我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坠入水中的噗通声,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瞬间将我包围,浑浊而冰冷的地下湖水,对着我灌了过来,隐约,似乎有着无数的冤鬼,死死的把我缠住,我甚至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
我就要死了,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出去,我还是死在了这古墓中,一如我的姥爷——一卷残书葬龙诀,一把上古神兵青铜剑…
我在心底歇斯底里的狂笑,这个古墓中的几块金子,养活了我的母亲和姥姥,这才有了后来的我,而我最终却要把命送还这里,我只是使劲的握住手中青铜古剑——似乎我此来,仅仅只是为着归还这把上古神兵?
当年我的姥爷把它带了出去,而今天,我却要再次把它归还原本的主人…一切皆有因果,怨不得别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湖水中,陡然射出一道青光。
青灯?
我愣愣然的看着那盏浮在水面上的青灯,古朴的青铜油瓶,青灯莹然——这是那个未明古殿中,黄金战车上的青灯?
原本死死的缠绕上我的鬼莲,竟然纷纷退散,我几乎连着想都没有想到,一把抓向那青铜油灯。
青灯莹然,就算是在这冰冷的地下湖水中,它依然清清静静,照亮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陡然,我的头顶上风声暴起,巨大的黑影如同是泰山压顶一般,狠狠的威压下来。
那上古蛟龙,再次冲了过来,我的鼻子里面顿时就闻到一股腐烂的鱼腥味夹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从那丑陋的蛟龙身上散发出来。
我身处水中,无处借力,也不知道该向何处闪避,只是一手死死的握着青灯,一手握着青铜古剑,扬手,青铜古剑在青灯的照耀下,发出近乎妖异的冷光,那凶狠的蛟龙,竟然以个退缩,仰首闪开。
“轰隆隆——”原本沉寂的地下世界中,竟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似乎有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我一愣,抬头的瞬间,只见还浩瀚无边的底下湖水中,一辆巨大的黄金古战车,九匹龙鳞马拉扯着踏波而来。
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在心中暗道,我要死了,居然在临死前,生出了这样的幻觉?那黄金古战车沉重无比,那九匹龙鳞马,也都是青铜铸造,怎么可能踏波而来?
只是战马嘶鸣,那蛟龙竟然萎缩了一下子,马蹄所到之地,鬼莲纷纷破碎,零落成泥!
那辆黄金古战车,最终奔跑到了我的身边,而与此同时,原本略略畏缩的蛟龙,陡然冲天怒吼,对着我狠狠的撞了过来。
我几乎连着想都没有想,直接翻身爬上了那辆黄金古战车,我浑然忘记,这黄金古战车上,同样有着诸多的诡异之处,有着翡翠蛇棺,有着石衣盔甲,夹层里面,还有着一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怪物遗骸。
这等状况下,我若是留在湖水中,不说那蛟龙,就是那些鬼莲,也足够把我缠死。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葬龙诀上面记载,这鬼莲有剧毒,这毒——并非是散发于空气中传播,而是一旦被它们缠住,那些鬼莲就会生出无数的倒刺,刺入血肉中,吞噬我的血肉做养分。
那些鬼莲鲜艳如血,也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人类,才有了今日这等气候…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是歹毒,这鬼莲,果然是天下奇毒,因为有了生人血肉的滋养,就算没有阳光,它也一样可以鲜亮艳丽。
我顺势坐在黄金古战车车架的位置上,把那盏青铜油灯,放在了车棚顶上,一灯莹然,清辉在黑暗中,驱散稍许的黑暗,只是这青灯——是否等够照亮古墓迷途,让我在黑暗中找到一条出路?
蛟龙在一顿之下,冲天怒吼,气冲星斗,原本死寂死寂的地下湖水,竟然掀起滔天浊浪,滚滚而来。而那些鬼莲,也在一瞬间疯长,原本仅仅只是一人来高,这等时候,居然硬是长了足足有三四米高,每一株的鬼莲上面,都生出尖利的倒刺,缠上那些龙鳞马。
那些鬼莲中间的鬼脸,竟然伴随着蛟龙的怒吼,生出共鸣,似哭似笑,狰狞恐怖。
龙鳞马踏波而行,带着我狠狠的撞向那条巨大的蛟龙,我趁机用力的挥出青铜古剑,古剑的寒芒所到之处,散发着妖异的冷光。
“徐老大,好样的,干掉这条妖龙!”胡胖子爽朗的大笑,爬在青石柱子上,高声叫道。
“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痛!”我狠狠的挥出青铜古剑,斩在那蛟龙身上,但是那蛟龙身上的鳞片坚硬异常,我根本伤它不得,而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姜老头,依然站在蛟龙身上。
蛟龙大概是见我伤不了它,居然身子一晃,对着其中的一头龙鳞马狠狠的摔了过去,巨大的蛇尾,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凶猛之极。
那龙鳞马放声嘶吼,就匹龙鳞马居然同时发力,对着蛟龙冲了过去。
“吼——”蛟龙一击不中,再次大吼,随即,一道冲天的火光亮起,原本漆黑的古墓中,这等时候居然大发光明,一道道火光,像是流星一样,从天坠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胡胖子,他爬着青石柱子上,连躲避都没有地方躲避,这个时候忙着爬了下来,大呼小叫。
而我这时候反而安全了,那黄金古战车车架上面有着顶棚,看样子若不是黄金铸造,也是青铜所铸,坚硬无比,足够遮挡那些火雨。
至于这黄金古战车为什么能够行使在水面上,那些龙鳞马明明是青铜铸造,为什么像是活物一样,能够奔跑如飞,这已经不是我所能够考虑的问题,我也无暇再考虑。
据说,上古时期人类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段高度的文明史,只是后来被淹没了,遗留在历史的缝隙中,现在残存的,仅仅只是一些皮毛,比如说,中医的筋脉学说,比如说,上古机关术?
——这也许是上古时期的高深机关术?
“胖子,快过来!”我急叫道。
只是,如今的地下湖面上,并非原本的沉寂如死,滔天的浊浪外加鬼莲横生,步步皆是杀机,胡胖子上蹿下跳,想要避开空中的那些火球,可是,满天的火球就像是火雨一般,纷纷坠入。
我顾不上那么多,陡然一把抓住龙鳞马的缰绳,驱使它们向胡胖子那边赶过去——原本我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不料,但我握住那些龙鳞马缰绳的瞬间,竟然感觉,它们能够让我驱使。
身后,蛟龙再次恶狠狠的扑了过来,我青铜古剑挥过,重重的砍在它坚硬的蛇鳞上,逼得它后退了少许。
“快,胡胖子!”我伸出手来,胡胖子硕大的身影狠狠的跃起,对着黄金古战车上扑了过来。
生死攸关,这家伙的这么一跳,足足有着两三米的距离,要是放在外面,足够去参加国际田径赛了…
“他妈的,我们把这妖龙干掉!”胡胖子从我手中接过龙鳞马的缰绳,然后一抖缰绳,居然驱使着龙鳞马,对着那蛟龙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这家伙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就是一个凶狠的恶人,惹毛了他,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格杀勿论。
那蛟龙冲天而起,居然避开了他的锋芒,而那些横生的鬼莲,居然不惧满天的火雨,纷纷对着龙鳞马卷了过来。
龙鳞马在一瞬间僵住,被层层叠叠的鬼莲缠住,动弹不得,我知道不好,这些该死的鬼莲,居然扯着龙鳞马坠入湖水中,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黄金古战车正在一点点的下沉。而四周的鬼莲,竟然像活物一样,蜂拥过来。
“该死!”我大吼一声,长剑对着大片的鬼莲砍了下去。
剑芒所到之地,鬼莲纷纷坠入,这些高大的地下植物,同样挡不住青铜古剑这等上古神兵的锋利。
我从胡胖子的手中抢过缰绳,使劲的扯动,龙鳞马冲天怒吼,发出恐怖的嘶鸣,而对面的那条蛟龙冲了过去,我明白,如果不能够杀了这个蛟龙,今天我们全部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龙鳞马和黄金古战车会帮助我们,也不知道前途如何,但是,目前的处境我还是明白的,为着能够活下去,我必须要斩杀这头妖龙。
“吼——”
妖龙怒吼,整个古墓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子,而后,那妖龙仰首,对着龙鳞马横冲过来,那个满身长满鳞片的姜老头,依然站在蛟龙身上。
我手中的青铜古剑,似乎是震动了一下子,隐约之间,我好想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叹息,苍凉无奈…
几乎是一瞬间,我挥出的那道剑芒,寒光穿透重重叠叠的火球,直奔蛟龙七寸之处。
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我清楚的看到,青铜古剑上,带过一抹青色的炫光,如同那青灯的光辉,交织成了星芒。
我完全没有想到,青铜古剑竟然如同是破竹一般,刺入蛟龙的七寸之处,蛟龙再次怒吼出声,头角狰狞,对着龙鳞马扑了过来。
而站在蛟龙背上的姜老头,眸子透过遍布鳞片的脸面,带着不可置信的寒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在一瞬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仓惶。
九匹龙鳞马同时嘶鸣,我宛如在一瞬间,身临古战场,耳畔,有着战马的嘶鸣,战鼓擂擂…
我还是低估了蛟龙临死前最后的一击,那庞大的身体,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力道,对着九匹龙鳞马压了下来。
“胡胖子,快走!”我知道不好,忙着一拉胡胖子,跳进冰冷的湖水中,然后,我拼命的挥舞青铜古剑,扫开层层叠叠的鬼莲,向着祭台游过去。
胡胖子也紧紧的跟随在我身后,总算仗着青铜古剑这样的上古神兵,砍断无数的鬼莲,挣扎着游到了祭台边上,这个时候,我回首看过去,只见黄金古战车顶棚上的那一盏青灯,也渐渐的没入水中,而那些青铜铸造的龙鳞马,终究不见,似乎是全部被那巨大的蛟龙压在了水底下。
青灯灭去,原本满天的火雨,在蛟龙坠入水面的瞬间,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剩下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硫磺味道。
我没有猜错,这果然是一种精妙绝伦的机关术,并非是那个蛟龙拥有呼风唤雨,喷射火雨的本事。
只是这机关如何开启的,我却不知道。
古墓之中,再次回复了原本的黑暗一片,如同是繁华过后的冷清,寂静得让我心悸,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忙着问道:“胡胖子,丹丹呢?”
我记得,胡胖子一直都是背着丹丹的,可这个时候,胡胖子明显就是一个人。
“我把她放在祭台上面的棺材底下!”胡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我要帮你,背着她碍事!那上面借着棺材,可以阻挡那些火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我口中答应着,却忙着向祭台上面爬去,刚才我只是借着绳子匆忙的看了一样,这个时候,但我再次踏足祭台的时候,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异之极的感觉,而我原本死死的握在手中的青铜古剑,也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子,似乎突然找到了共鸣…
我用力的挤了一下子湿漉漉的衣服,浑浊的底下湖水冰冷刺骨,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鱼腥味,这感觉实在不好,幸好,胡胖子没有把丹丹也背着下来,否则,那丫头在被冷水一泡,只怕当场就要了她的小命。
顺着青石石阶,我一步步的向祭台上走去,心中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把棺材悬挂在这等地方?还有那黄金古战车,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这样的倒霉贼?
任何的机关设置,都是想要把闯入者置于死地,而保护墓室主人不受到侵害,可这人却好,宅心仁厚,居然会帮助我们?
当然,这是一个永恒的谜,我只怕绞尽脑汁,也绝对想不明白。
八根青石柱子,和那个黄金古战车所在的青石柱子一模一样,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古殿中,应该有着九根青石柱子,而这里只有八根,以八卦的方位,竖立在祭台上。
八根铁链,悬挂着一具古朴的青铜棺材,而在下方,就是一个直径四米左右的圆形水潭,向是一口巨大的井,透着阴沉沉的寒气。
“胖子,你把丹丹放在哪里了?”我调整头顶矿工灯的角度,昏暗不明的光柱射下祭台的四面八方,却没有发现丹丹的影子。
“啊?”胡胖子在一瞬间也是傻了眼,举着手电筒,茫然四顾,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是把她放在水潭边上的…”
直径只有四米左右的圆形水潭上,空空如也,只有在水潭的边缘,有着一滩血污。
“胡胖子,那个狐狸…”我突然想起被胡胖子杀死的那个黑狐,它的尸体,我记得很清楚,也是坠入在了这祭台上,并没有坠入水中啊。
胡胖子呆若木鸡,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我心中很是明白,那个黑狐的尸体和丹丹,都不见了…
这是一个呈现圆形的祭台,对面就是坚硬的青石墙壁,八根合抱粗的青石柱子上面,雕刻着青蛇图案,那青蛇和刚才的蛟龙一样,同样头角峥嵘,但绝对不是后世人的图腾——龙!
这就是变异蛇种?或者,是蛇和龙的结合体?就如同古书上记载的——蛇和龙的夹杂?当时看书的时候就糊涂,龙那么高贵的智商型动物,怎么会看上蛇这等阴寒丑陋邪恶的品种,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就像是一个出身高贵的美女,看上了非洲黑猩猩一样——完全无法理解!
祭台很大,但却没有任何的遮挡物,也无处可以藏身,丹丹和那个黑狐,都不见了…
“难不成,那个该死的黑狐没有死?”胡胖子低声说道。
“不可能的!”我低声说道,“别说你那么重的一下子,砸在它脑袋上,就是那么高摔下来,它也绝对活不成了,可是——”
可是,丹丹不见了,却是事实,我知道这事情怨不得胡胖子,他也是想要帮我…
但胡胖子伸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该死的!”说着,他居然像一根青石柱子上爬去。
“你做什么?”我问道。
“老子爬上去,把这青铜棺材给砸烂了!”胡胖子狠狠的怒道。
“你等等,我看看这是什么字!”我说。
“老子没空。”
“你着急也没用,还是让我找找吧!”丹丹再次失踪了,我心中也不好过,可着急也没用,对于那个青铜古棺,我是想要砸开看看,但砸烂人家的棺材,难道就能够找到丹丹了?
在那个水潭的上方,横卧着一方石碑,我刚才悬在半空中就看到过,那石碑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而这个时候,我走到近前,却震惊的发现,那石碑上居然有个孔,一条粗大的铁链,从石碑上穿过,垂入圆形水潭中。
“这是——”我伸手拉扯了一下子,那水潭里面的铁链,似乎是拴着什么东西,纹风不动。
更让我惊愣的是,那铁链的模式粗细,竟然和黄河龙眼永镇残碑上的铁链,一模一样。
难道说,黄河龙眼上面的那个铁链,和这个铁链,竟然是相连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黑黝黝的水潭,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想到这里,忙着去看石碑上的字迹,石碑正面上,同样的先秦鸟篆刻着两个大字:“永佑!”
“徐老大,这上面写了什么?”胡胖子大步走了过来,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