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周虫答应着。
我走进房里,然后,顺手关上门,就感觉到眼皮子沉重,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好厉害的药性!”
心中思忖着,却感觉思维已经离我远去,眼看我都摸不到床沿,就要昏睡过去,我忙着用力的掐了一把我自己的大腿,疼痛也只能够让我略微的清醒了一下子。
我扑到床上,瞬间在背包里面摸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我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心中把周虫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明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居然还下毒?难道他不知道,对于一个鬼医传人下毒,简直就是笑话。
但是,我仔细的回想刚才那药的药性,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强烈几分,我自幼研究以毒攻毒的药典,自然对于各种毒药,都有涉猎,可刚才周虫融入茶水中的安眠药,我竟然分辨不出药性来。
我和衣倒在床上,就这么枕着自己的背包,心中狐疑,这该死的周虫到底要干什么?居然在我的茶水中下毒?
时近半夜,我突然听得堂屋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窸窸窣窣的走动着。
我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少顷,果然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随即,似乎有人摸索到我床头——隐约间,我感觉有人似乎在我床头搜寻什么,然后,他居然托起我的头来,然后,把我枕头的背包,抽了出去。
我依然装着熟睡,任由那人搜寻,心中却是好奇,周虫想要寻找什么?我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他送的那副“海棠鹦鹉图”了。难道这厮舍不得那幅宋徽宗的真迹,想要偷回去,所以,在我茶水中下毒?
我听得那人在我背包中,窸窸窣窣的翻寻了一阵子,然后,又小心的伸手托着我的脑袋,把背包塞在我的头下面,再然后,我就听得脚步声离去,最后,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我躺在床上依然没有动,唯恐周虫去而复返,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动静,倒是外面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有人出门的声音。
第十六章 鬼影
我又等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有了动静,这才爬起来,拧亮手电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子背包,却是发现背包里面什么也没有少,那副宋徽宗是海棠鹦鹉图,依然装在竹筒里面,好端端的放在我的背包里面,就连着那两只宋代汝窑的茶盅,也还摆在桌子上,用个小盒子装着。
我的背包里面只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材,毒药良药都有,不懂的人,拿去完全没用,弄不好,还会沾染毒素。
周虫到我背包里面,到底找什么啊?我不禁皱眉,我自认我身上还真没有值得他如此煞费苦心想要偷盗的东西。
这深更半夜的,周虫一准是去了他师父的居所,想要等候那个玉佩的主人?
难道说,周虫居然是来找那个玉佩的?我一边想着,一边摊开手,用手电筒照着自己手中的那只玉蝉,周虫大概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把玉蝉抓在了手中?
白天我表现的很是冷静,事实上,心中却是憋着一股子怒气——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雁栖虽然雕刻的翡翠饰品不算很多,出售的更少,但市面上总有流传的,可这个却是他早些年随身携带的,这个玉蝉对于他,有着一定的意义。
但他死的时候,我在国外,根本不知道,这玉佩最后落在了何人手中,还是陪着他一起永远的埋在了缅甸附近的翡翠矿地下?
我用手指摩挲着那只玉蝉,翡翠的玉润细腻,渗入心底——我要跟去看看,这个玉蝉的主人,到底是谁,和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玉佩,会出现在师父的墓室中?
想到这里,我迅速的起身,把背包拉链拉上,背在背上,抓起药铲,开了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朦胧星光,透过竹林射了过来,不但没有驱散竹林的黑暗,反而更加增添了竹林的阴森感。
我正欲开门出去,却听得东面房间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心中狐疑,周虫不是出去了?为什么东面房间还有人?随即东面房间居然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活见鬼了!”我在心中低声咒骂了一句,堂屋里面,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东面房间里面那人,到底是人是鬼,是敌是友!
见着门外朦胧的天光,我看着打开的门,忙着躲到门后,然后,从门缝里面眯着眼睛,盯着东面房门。
果然,过了一会儿,东面的房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黑暗中只能够看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周虫?
黑暗中,看着那人的身量高低,隐约就是周虫?可是,如果他是周虫,那么刚才搜查我的背包的人,又是什么人?总不会有两个周虫啊?我明明刚才听得他已经走了出去,为什么现在房间里面,再次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着打开的门,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就在他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的鼻子里面,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
之所以称它是怪异的香味,主要是,这味道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说它是香味,那是没错的,没有人会把这个味道称之为臭味,但是,我只嗅了一下子,竟然有些头晕目眩,还夹着阵阵恶心。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闻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别扭的扭过头来,盯着西面的门缝,我躲在门后面,一动也没有敢动。隐约中,大概是黑暗的缘故,那人的眸子,竟然是诡异是深蓝色,似乎还能够反光。
蓝色的眸子,倒是不算稀奇,很多外国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只有我们东方人的眸子,才漆黑发亮。
可这人的眸子,竟然不太像是人类!
错觉吧?黑暗中的错觉!我在心中自语。
终于,那人大咧咧的走了出去,也许他已经发现了门后偷窥的我,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一切都是我多心,反正,他没有在多看门后一眼。
等着那人走了出去,我松了口气,心中百思不解,如果这人真是周虫,为什么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的?而周虫居然没有一点在意?再说,就算周虫半夜偷偷摸摸的出门,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应该把门关上,掩人耳目,而不是这么大咧咧的开着门啊?
可如果说这人不是周虫,那他又是谁,为什么会躲在周虫的房间里面?这个时候出去?
我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名堂来,摇摇头,不管这么多了,我要赶去周师父的墓室,我要等到那个丢失玉蝉的,问问他,这玉蝉他从哪里得来?
周师父的去向问题,我并不怎么关心,我只是一个走方的郎中而已,不负责侦探寻人。但对于故友之物,我却不得不追问一下子,尤其是,这还关系到我故友的死因。
要不要去周虫房里看看?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放弃了,非请而入,非君子行径,而周虫既然以礼待我,我倒也不好太过。
走出大门,夏天的竹林里面,居然听不到丝毫的虫鸣娃叫,着实透着一种诡异。
林荫昏暗,阴沉沉的压在我的头顶上,恍惚中,我隐约看到竹林子尽头,站着一个影子——看其身量高低,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人。
我侧身躲在竹林子边缘,等了一会儿,那人才开始向前走去。
果然,正如我所料,那人就是周虫,走的路线也是白天带着我走的那条路——一走出竹林,我眼前陡然开阔起来,似乎天也没这么阴暗了。
夏天的天,本来就谈不上多黑,加上漫天的星斗,虽然没有月亮,终究还是有些明亮的,耳畔有着虫鸣蛙叫,生机盎然。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明白,为什么我在周虫的住所,每次都感觉不舒服——这厮睡棺材就算了,还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把周围的昆虫全部赶走了,没有蚊虫叮咬果然是一大幸事,可是,这若是四周万籁俱寂,实在也和坟墓没什么区别了,毫无生气。
前面那人速度很快,我有两次差点就跟丢了,幸好,这条路周虫白天就已经带着我走过一次。
没过多久,已经到了悬崖下,那人顺着软索爬了下去,我唯恐被他发现,看了看手表,从那软索上下去,大概需要三分钟左右,我白天就留意过,所以,等着过了四分钟,我才顺着软索向下爬去。
就在我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我只感觉手中一空,身不由己的向下急速的坠入下去。
“他妈的,软索断掉了?”这一瞬间,我全身冷汗直冒,慌乱中忙着抓过一块凸起的岩石,幸好这个悬崖不是那个直上直下的,多少有些陡坡,还有无数凸起的岩石和藤萝,横生的灌木,否则,就这么一下子,老子我就尸骨无存了。
我心中暗骂周虫,居然不把软索弄结实一点,这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麻利的从背包里面抽出绳索,绑在岩石上,然后,攀着绳子爬了下去。悬崖下面一片漆黑,我实在看不清楚,也不怕暴露了,反正,我也不是做贼的,摸出手电筒拧亮了,想要照一照四周的地势。
光柱亮起,悬崖下一个全身长着长毛的人影,嗖的一下子,就蹿了开去,两三个起落之间,已经消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面。
这一下子突如其来,我被吓得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但随即我就捂住嘴巴,不在发出声音。
我手中的手电筒光柱,落在树林子边缘,一棵歪脖树上,隐约可见,吊着一个人……
那是周虫师父的人壳——被人活生生的从肉体上剥离出来,我白天让周虫收拾过,但周虫却是没有理会,这个时候在晚上看过去,模糊中透着几分诡异。
“刚才那个全身是毛的东西,看着像是猴子?”我心中有些狐疑,周虫明明说,周山没有猴子的,可我在竹林就被猴子袭击过,现在,虽然只是惊鸿一瞬,但想来我没有看错,那影子就是猴子没错的。
我满头雾水,向着周师父的墓穴走去,不料脚下一绊,差点就绊倒了……
我举着手电筒向着脚下照了照,原来是刚才断裂掉下来的软索,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幸好我动作快,否则,从上面摔下来,不死也半残了。
就在我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我目光一扫,突然凝固——这软索断口处平整光滑,明显就不是摩擦良久,缓慢断裂的,而是被人用利器割断的。
我向前走了两步,弯腰去捡那软索,想要仔细的看看,但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后风声骤起,有什么东西对着我脑门狠狠的砸了过来。
我暗叫“不好”,猫腰前倾,同时药铲向上,对着后面的东西狠狠的挥了过去。
一块大石头几乎是擦着我的脑门而过,重重的落在地上,同时,我背后传来一声惨叫……
第十七章 鬼影乍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手电筒,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四周一片黑暗。我迅速转身,死死的抓着药铲,全身戒备。
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道黑影,飞快的向着林子里面跑去,身影微微有些佝偻,偏瘦小,不像是周虫。
“呼——”我松了一口气,这周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初来乍到的,却频频被人攻击?
我从口袋里面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对着地上照了照,很快就找到了手电筒,捡起来拍拍打打,还算好,不愧是军用手电筒,居然没有摔坏。我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子四周,没发现附近潜伏着什么人,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软索。
那软索是麻绳编成的,断口处凭证光滑,明显就是有人用利器割断的,绝对不是自然磨损折断的。
周虫下去,居然没事,换我下去,这软索就被人割断了,这人显然就是针对我来着的——但我仔细的想想,我真没有得罪什么人,让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置于死地?
我抓着软索想了想,最终,丢下软索,索性拧亮了手电筒,向着小树林子走去,既然那些人已经发现了我,不管这人是周虫,还是别人,反正我都没有必要在偷偷摸摸的。
走到小树林边缘,举着手电筒对着那棵歪脖子树上照了照,周师父的人壳,还在树上挂着,白天我已经仔细的看过,在黑暗中看起来,多了几分诡异。
刚才那个偷袭我的人,明显是向着树林子里面跑去的,我迟疑着,要不要也跟着去林子里面看看?但转念一想,江湖俗话,逢林莫入——如今我在明,敌人在暗,那些人明显是想要我的命,我跑去林子里面,岂不是正好中了人家的埋伏?
这么一想,我直接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古墓入口走去。
走到墓室入口,我脚下一滑,出于本能的,我扶了一把旁边的岩石,然后举着手电筒,低头向着脚下看去。
脚下是一些深绿色的液体,黏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不小心踹死青菜虫了!”我在心中叨咕了一句,也不在意,继续向着墓室里面走去,但是,我走了几步就在此发现了那些绿色的黏糊液体。
“周虫的血液?”我陡然愣住,应该是没错的,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周虫的血液,不同于普通人,可不就是绿色的?
周虫受伤了?我心中有些狐疑,如果周虫也受伤了,可能,伤他的人,和偷袭我的人,应该是同一伙的。
我站在古墓入口,忍不住叫道:“周虫,我是西门!”
如今这墓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周虫受了伤,肯定心有戒备,古墓他又熟悉,躲在暗中偷袭,我可是防不胜防。
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室中回荡着,没有人回答我。我等了一会儿,见里面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当即取出药铲,握在手中,小心的走了进去。
外面一层的墓室,还和白天一样,似乎的没人动过。
但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墓室里面,原本漆黑一片,这个时候,一盏橘黄色的灯,突然亮了,亮的那么突兀。
“周虫?”我试探性的叫着。
依然是没有人理会我——我熄灭了手电筒,迅速的走到第二层墓室的入口,然后,身子贴在墓砖上,一动也不动,以防里面的敌人暗算。
有人点灯,就意味着里面墓室绝对有人。如果这人不是周虫,很有可能就是偷袭了我两次的敌人。
我真想不明白,我这人甚少和人结怨,这些人为什么见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要置我于死地?如今看来,这些人应该和周虫有仇,然后,以为我和周虫是一伙人,所以,要算计就连着我也算计上了。
我真他妈的比窦娥还要冤枉啊!这今天要不是我躲得快,就那一石头砸下来,我这脑袋还不开花?
我耐心的等了足足三四分钟,里面死一般的沉寂,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橘黄色的灯光透露出来。
我惦着脚,手中紧紧的握着药铲,先是探了脑袋看了一下子,第二层墓室里面,原本放在宫床前面的石墩上面的蜡烛,不知道被谁点燃了,墓室依然如同是白天一样,乱七八糟的。
我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这才小心的走了进去,绕着墓室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这个墓室不算大,虽然有着一些缩小了规模的楼阁,但是想要藏个人也不容易。我正欲抬脚向着宫床上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得地下传来一阵“扎扎扎——”。
这万籁俱寂中,古怪的墓室中突然从地下传来声音,还真是吓了我老大一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我忙着蹲了下来,然后,借着倒塌的楼台柱子遮掩,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没过过久,宫床上那具破烂的棺材里面,居然冒出一个人头来。
我一见之下,差点没有吓晕过去,诈尸了?闹鬼了?僵尸?粽子……我只感觉头皮都发麻,背后凉飕飕的,冷汗直冒。
借着那一盏烛光,我看着对面的墙壁上,一个恍恍惚惚的人影,越发的高大起来,似乎,有人正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敢伸出脑袋去看了,唯恐被那家伙发现了,我甚至连着呼吸都屏息住——
我听得老人说,鬼是没有眼睛的,它们只凭着感觉生人的气息,而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就在于这么一口生气而已。
昏暗的烛光摇摇晃晃,隔了一会儿,那“鬼”似乎没有向我走过来,我到是听到一些一些细微的脚步声,很轻,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妈的!”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鬼还有脚步声?莫非不是鬼,是人?想到这里,我大着胆子,偷偷的升出脑袋,向着那“鬼”看过去。
烛光下看得分明,那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却认了出来,这人——可不就是周虫?只是这个时候,周虫似乎没有发现我,已经向着门口走去。
我张大嘴巴,想要招呼周虫,但终究死劲的用手捂了一把自己的嘴巴,默不作声。这个周虫太过奇怪了,天知道他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跑回这个古墓,做什么来了?还有,他躲棺材里面做什么啊?
“噗嗤”一声,周虫吹灭了蜡烛,然后,拧亮手电筒,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蜡烛熄灭,整个墓室里面一片黑暗,我等了一会儿子,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当即拧亮手电筒,就在我手电筒光柱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对面的墙壁上,迎着一个漆黑黑硕大的人影。
“还有人?”我本能的想着,今晚这古墓中,可真热闹得紧。
我猛然转身,恍惚里面,只见到一个黑影,在墙壁上一点点的淡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就这么这么看着,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这影子到底是鬼,还是活人?人怎么可以消失在墙壁里面?就在我手电筒光柱下,这么一点点的消失?淡化?
这一刻,我全身冰冷,鸡皮疙瘩直冒,刚此那个人影,明显就是周虫,可现在这个影子——又是什么东西?
只到那个黑影全部消失不见,我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回过神来,镇定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再次转过身去,墙壁上那个黑影,果然已经没有了。
难道这墙壁里面,另有什么机关不成?我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所以,我举着手电筒,壮着胆子走到墙壁上,伸手在墓砖上敲敲打打,指望能够找到机关。但是,我敲打了一整子,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空落之处,墓砖砌的严丝合缝,虽然古墓的规模不大,但却还是蛮讲究的。
每一块墓砖上面,都有一些古怪的花纹,还有一些狰狞猛兽,都不是现实中的东西,有些像龙,有些像龟,还有一些像鹿,有鸟如朱雀,有蛇如卧龙。
但惟独没有任何的机关设置,也许,是这个机关设置太过隐秘,我这个菜鸟找不出来?
我转身向着宫床走去,在经过宫床栏杆的时候,取出打火机,点燃安放在上面的蜡烛,一盏昏黄的烛光,让我心中安定不少。
我暗自安慰自己:“没事的,周虫师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一个诡异的虫人,连着鬼都被他吓跑了,哪里还有什么鬼了?”
宫床上面,棺材一如白天,被人弄得破烂不堪,就这么摆在当地。
难道说,这棺材下面竟然有机关不成?我想着周虫是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也许,墓墙上面没有机关,棺材里面才有机关?
棺材的下面垫着棉褥,我弯下腰,伸手把棉褥揭开,下面就是普通的棺材板,我找了一起,也没有找到机关。
没有机关,周虫爬棺材里面做什么啊?难道这厮也有某种特殊爱好不成?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忆起白天周虫诡异的行径……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绕着宫床四周走了几圈的,而且,那时候周虫神色慎重,似乎在细心查看什么?
第十八章 棺材里的活人
我也学着周虫白天的样子,绕着宫床走了两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不禁叹了口气,我就不是挖坟掘墓的料啊,明明知道有机关,却就是找不出来。
算了,我是一个大夫,既然周虫瞒着我,我也不玩了,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只是想想那个翡翠玉蝉,我心中又有些不甘心,这可不光是周虫和他师父的事情,还关系到我故友的死因,还有我频频被偷袭,险死还生,虽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终究心中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里,我用力的一圈垒在宫床旁边的栏杆上,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得地下传来轻微的“扎扎”声,似乎有机关缓缓的移动的。
难道我找了这么久,居然没找到的机关,竟然被我误打误撞的打开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向着宫床中间看去。
果然,原本坚实的棺材底部,木板竟然缓缓的移了开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果然有机关!”我在心中低声叨咕了一句,同时又有些欣喜,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大概每一个人的心底下,都有一些窥视他人私隐的心?据说,有科学调查研究,有些人行窃,有时候并非是为着钱财,只是为着偷的兴趣?我私底下以为,这人是想要从不同人的随身之物,或者是家宅之中,了解一些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就像我早些年认识一个盗墓的,他挖坟盗墓的目的,竟然不是为着金银古董,他就是想要揭露古时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这人是有数的大历史学家,著有一些未尽传世的巨著,当然,他的学说,大部分被那些真正的历史学家斥为荒唐之论。
只是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上鬼,我的这个朋友就不小心点遭遇了一点荒唐的事情,如今找了一个阳光充沛的地方修养,从此不再盗墓。
我一边想着,一边举着手电筒,对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照了照,洞口是一排向下倾斜的陡峭石阶,延伸到黑暗中,似乎要沟通幽冥,透着几分神秘。
我站在洞口迟疑了一下子,就直接扶着棺材口,爬了进去,然后顺着石阶,一步步的向下走去。
下面竟然也是一个小型的墓室,我有些狐疑,难道说,这么小的墓室中,竟然也有墓中墓的说法?
某些仅仅存在传说中的风水宝地,不小心就有墓中墓的可能性,毕竟,这世上的风水宝地并不多,不同代的君王相上同一处地方,倒也在情理中。
可这地方,实话说,地理位置不错,背山靠水,但终究小家子气了一点,最多只能够算是中上穴,居然也出现墓中墓?
不对!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这个墓室不大,但从上面的墓砖看,却是蛮精巧的,看样子,是原本墓室的主人防了一手,怕自己百年之后不得安宁,因此修建了这个地下室。
上面的宫床棺椁,不过是掩人耳目,下面的这具棺材,才是墓室主人真正的埋骨之地。
地下墓室很小,我目测了一下子面积,大概十多平方米的样子,放着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漆着黑漆,大概是保存的好,黑漆依然鲜亮,并没有剥落的现象。
我在墓室中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丝毫有价值的东西,仔细的看了看棺材,明显棺材钉就是钉死的。
想来,周虫的师父在发现这个墓室后,上面的棺椁中,并没有尸体,所以,他就鸠占鹊巢,光明正大的搬进来住着。
而下面的这个墓室,却是真正墓室主人安眠之地,于是,这么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周虫刚才下来做什么啊?
我心中狐疑,百思不得其解!偏生就在这个时候,那具端端正正摆在地上的棺材,突然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啊——”
我吓了老大一跳,全身冷汗直冒,诈尸了?我举着手电筒,退到入口处,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棺材。好长一会儿,棺材里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在心中暗自叨咕了一句。
我再次小心的走进棺材,想要细细的看看,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得棺材里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细碎声,似乎有人在用指甲不断的挠着棺材盖。
这么一想,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棺材里面有人用指甲挠着棺材盖?这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