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一个小时以后,阿筑来了。时针指向零点十三分。“稍微动了点脑筋。虽然有点窄,不过为了不让警察发现还是忍耐一下吧。”阿筑看着神乐。
“动脑筋是说?”
“这个嘛,你看了就知道了。”
神乐跟着阿筑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轻型货车,载货车厢除了放着油桶以外还堆积着木材和金属废料等东西。
“如果有盘查的话,就说是运废物去处理厂。也有许可证,应该不会被怀疑的。市里的官员,已经放弃这块地方的垃圾处理了,还说要想住的话自己处理这种话。根本就没给抱怨的机会嘛。”
阿筑爬上载货车厢,两手抓着油桶上面,拧了起来。然后盖子一下子被拉了起来。
“只是拧的话可是打不开的,而且也不会有人猜到当中藏着人。”阿筑笑道。
“让我进去吗?”
“你有抱怨的资格吗?”
“没有,我很乐意。”
神乐爬上载货车厢,站在阿筑旁边看着油桶的里面。
“稍稍能闻到灯油的臭味。”神乐着。
“是啊。”阿筑点点头,“只是稍微刷了刷,臭味怎么也刷不掉。我想没事的,你在里面别乱动,要是摩擦的话,万一有火花就麻烦了。”
“我会小心的。”
神乐小心地钻进油桶,阿筑盖上盖子的时候,阿蝎走了出来。他把已经生锈的自行车推了出来。推到轻型货车后面后,将自行车放在了载货车厢上。
“你要千嘛?”阿筑问道。
“带上这个。大半夜走路的话,不知会不会被询问。”
“不,我打算找个地方藏身到天亮再出发。”
阿蝎摇摇头,“如果不尽可能地往远处逃,我们会有麻烦的。你也不能乘火车或飞机吧?搭便车什么的也最好别干。”
阿筑看着神乐,“你会骑自行车吗?”
“差不多吧。”
“那,你骑吧。如果有自行车的话,就不用把你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谢谢了。”神乐冲阿蝎低下头以示感谢。阿蝎没有回答,走回家里。
神乐坐在油桶里,阿筑盖上盖子。黑暗完全将神乐包围。
不久身体感觉到发动机的震动。车开了以后,能感觉到很激烈地上下摇动。阿筑说过,在里面不要动作太大,但屁股一直在上下颠着也毫无办法。
不久,震动缓和了许多。应该是从山路开到了沥青路上。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觉得过了很久,实际上也许只过了一会儿也说不定。
虽然还不能安心,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能逃出去。问题是这之后。在蓼科兄妹的家里没有得到任何有关“MOGUL”的线索。要怎么办呢?
总之先和白鸟里沙取得联系吧。唯一能联系上的手机还坏了,看来只能用公用电话。万幸的是,他记得电话号码。
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不,应该说是最放不下的事情。是铃兰的事情。她最后怎么样了?虽然是一起掉进河里的,但她好像漂到别的地方去了。受到谁的帮助了吗?如果不是,那生还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结果神乐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不知道她为何出现在他面前,连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但一想到她也许死了,心里就激荡着焦躁和难过,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神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代替Ryu与铃兰举行了结婚仪式。
身体剧烈地晃动,肩膀砸向油桶。神乐猛地张开眼睛,自己似乎打了个盹。
神乐发现已经不在晃动了,因为有微弱的震动声。应该不是关了发动机。随着车停止的拍子身体晃动了一下。问题是为什么会停下。难道是等红绿灯吗?
听到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其中一方好像是阿筑。这种时间可不会那么凑巧遇到朋友。
这么想时。听到有打开载货车厢的声音。并且,能听到近处有声音。好像是谁靠了过来。
神乐的身体僵硬起来,看来是盘查。爬上载货车厢的是警察吧。此时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立刻被怀疑。
咣咣,有敲击油桶的声音。神乐全身都涌出汗来。
那段时间,过得相当漫长。疑似警官的人,不知围着油桶转了多久。难道发现神乐藏在里面,故意让他焦躁的么。
但那恐怖的时间,不久就告终了。脚步声消失,车继续开动了。神乐大口地吸着带有灯油臭味的空气,然后又吐了出来。
对时间完全没有了感觉,时而昏昏沉沉的,距离出发到底开了多久,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但他想应该已经开一个多小时了吧,因为在出发前已经解决过大小便,现在又有尿意了。
持续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很辛苦,在狭窄的油桶里蠕动着的时候,车再次停了。这次是连发动机也停了。
等了一会儿后,感觉又有谁走了过来。并且和刚才一样,咣咣地敲着。神乐屏住呼吸。
突然间周围变得明亮,有些冷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神乐抬起头,盖子被打开,阿筑看了进来。
“辛苦了。已经到了。”
神乐点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关节有些疼。他扶着阿筑的手,从油桶里跳了出来。
虽然觉得眼前明亮了,但那应该只是刚从完全的黑暗中出来的缘故,实际上还是深夜。看了眼手表,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两点,果然车比想象得要开得远呢。
“好像接受了盘查呢。”
对于神乐的问题,阿筑回答,“没事,幸亏是个没干劲的警察。也没对载货车厢进行检查。”
“没检查吗?那,是谁敲的油桶呢?”
阿筑缩缩肩,“是我。因为盘查停下了,就顺便确认一下有没有东西掉了。”
“这样啊…”
神乐看看周围,在空旷无垠的平原的不远处,建着好几栋外观花哨的建筑物,在中心地段像这样的爱情旅馆街有好多条。
“要是到那边的话,马上就能找到铁路。”阿筑说道,“要小心哦,这个时间段,卡车可是开得飞快呢。”
“我知道了。”
阿筑帮忙将阿蝎的自行车搬下载货车厢。虽然满是铁锈,但是骑的话完全没问题,轮胎的气也打得很足。
“你不回答也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这样一直逃跑吗?”阿筑问道。
神乐摇摇头,“刚开始就说过,我是冤枉的。我打算澄清自己的嫌疑,同时找出事实真相。”
“这样啊。虽然没听你说过详情,不过好像发生过很多事情。总之,你小心吧。”
“谢谢,真是受您照顾了。就算被警察逮捕了,我也绝对不会提到你们的事情。”
“这点还真要拜托你了。”
阿筑坐上轻型货车,发动发动机后。打开窗户告别,“那就再见了,注意安全。”
“阿筑先生也要健健康康的。”
阿筑点点头,松开手刹,但是在出发前,又一次看向神乐。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感觉和你还会在哪里见面。”
神乐歪歪嘴,“能见到的话就好了啊。”
“在那之前,互相都要保重身体哦。”阿筑发动车子。
神乐目送着轻型货车在窄窄的路上渐渐远去,直到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他跨上自行车,缓缓地蹬起来。
第三十九章
浅间和木场一起在车站等回东京的列车。除了装有换洗衣服的旅行包外,还有一件名为徒劳无功的心情行李。到这里来,和工作相关的事情一点也没做。本应感觉不到什么疲劳的,但身体同心灵一样沉重。
今早接到那须的指令让他们回东京。井没有被告知理由,但无论是浅间还是木场,已经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玉原说,神乐骑着摩托车逃走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这之后,北峰县警本部长指挥的“K关联特别搜查对策室”,别说是逮捕神乐了,就连目击情报都没能得到。但凡进过暮礼路署的,都能看出来搜查毫无成果。北峰苛刻地训斥部下的情景,这三天基本没什么变化。
这就明显表示神乐已经成功逃到县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失态的北峰,当初还犹豫着要不要申请让周边的县警协助。发现已经无能为力后,慌慌张张地联系各个县警本部长还是昨天的事情。两天的话,避开盘问徒步走也能走相当远的距离。当然,即便昨天进行了一整天的盘查,还是没能找出神乐。
重要的是,就算现在留在暮礼路市带走神乐的可能性也是零,所以还是赶快回东京吧——那须指示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
“话说,神乐那家伙还真是会逃啊。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木场歪过头。
“我想还是徒步走吧。被发现骑摩托车逃走,如果还是继续骑着,肯定会在某地被盘问的。没有目击情报,多半是甩掉警车后,把摩托车处理掉了。”
“应该没使用公共交通设施。”
“那些也在严密监控着,我可不觉得那会有什么疏漏。神乐的话也会所有戒备。”
“话说,为什么神乐会发觉自己所在地暴露呢?”
“我也对此有疑问。”浅间说道,“在东京站买票的时候几乎没有戒备,所以才被志贺他们找出了目的地。可在搜查开始不久,那家伙就开始逃跑。这不是偶然,他一定知道警方的动向。这么想来,我们最开始确认神乐行踪的时候,由于怀疑医院的防盗监控录像被动过手脚想要逮捕他。当时我们去研究所,其他人去他家里和医院。可是,晚了一步让他逃走了。之后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后,发现他是走到很近之后,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仿佛能看透我们的行动一般。看了他从自家公寓离开时的影像也是,那时一点也没有要逃走意思。很明显是突然改变行动的。”
木场小声念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考虑过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谁把情报泄露给神乐了,想一想谁能详细地掌握警察的搜查状况,并且可以自由行动,还能暗中联系到神乐。”
“有那种人吗?”木场交错着胳膊,歪过头去。
浅间想到了一个人,出席过搜查会议,并且那之后行动不明,并且和神乐有私人联系——条件很吻合。但他没有说出口,回到东京后,他想靠自己的手找出来。
列车驶入站台。下来的乘客很少,浅间跟着木场登上了车。
自由席的车厢大概坐满了一半,有三人座的位子空着,两人隔着空座坐了下来。要是人多起来的话挤着坐就好了。
“话说,也没有提到同行者是谁。”
“同行者?”
“神乐的同行者。他不是在东京站买了自己的票之后又买了旁边座位的票吗?所以被认为有同行者的。不过县警关于此事好像并没有进行调查。”
“估计是没得到什么线索吧。”
“可是,不是能在列车上收集目击证词吗?例如列车员之类的。”
“谁知道呢。现在列车员基本都不在车里转了,应该也不会记得神乐的事情吧。”
“总之,确认一下吧?”
“知道了,我试着问问看。估计那种事应该会告诉我的。”木场从怀里掏出电话站了起来,走到车厢门口。
浅间无聊地看向窗外,但被防音壁挡着基本看不到景色。不过要思考事情,这种情况正好。
如果神乐有同行者的话,会是谁呢?据东京站内的防盗监控录像来看,神乐最开始是打算一个人去暮礼路的,但是好像突然有了同伴的样子。到底是谁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木场从车厢门口走了回来,一脸不解的表情。
“怎么了?”
木场一边歪着头一边坐在座位上。
“有一名目击者,是在车内售卖东西的女性。神乐好像买了便当。总之,县警的搜查员问了话。”
“原来如此。那位女性怎么说的?”
“哎呀,那个啊…”木场挠挠头,“现在完全没有线索。从报告书来看,好像没问到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关于同行者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菜鸟刑警问的话吗?”
“不是啊,听电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相当老练的刑警问的。总之,我问来了那名车内售卖员的电话,事务所在东京站内。”木场从记事本上撕下笔记递给浅间。
“正好。到了东京站的话,赶紧去见见她。”接过笔记,这次换浅间掏出电话站了起来。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在东京站下车,站到站台时,时针正好转到下午三点。
那位车内售卖员现在正在上班中,说是过了四点会回到东京站。和要去警视厅露面的木场分开后,浅间进入咖啡厅。当然喝咖啡不是目的。他拿出电话,打给户仓。由于一直和木场在一起,没能取得联络。
“回东京了吗?真是辛苦了。”户仓悠闲地说道。
“你是在挖苦吗?去那种破乡下,什么土产都没有。”
“是啊。课长他们可是相当紧张。”
“系长马上就到了。我估计,听了报告课长的血压会飙涨。话说,‘高电器’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户仓的叹气声,“很遗憾,毫无收获。硬要说的话,就是‘TIGER电器’好像已经不进行‘高电器’的贩卖了。我们去问话之后店主害怕被牵扯进来所以才这样做的。因为这件事很多沉溺于‘电击器’的人大失所望。仅仅是关于‘高电器’厉害之处的传闻好像已经扩散得相当厉害了。”
“这样啊。不,等一下。”浅间重新握了握电话,“原来如此,有这种可能性。”
“怎么了?请不要自说自话。”
“不,只是突然想到了。由于‘TIGER电器’而让‘高电器’的传闻扩散。迄今满足于‘电击器’的人会由此追求新的刺激感。也就是说,实际上漂亮地宣传了‘高电器’呢。”
“啊,”户仓发出感叹声,“确实如此。”
“‘高电器’的发明者没有向‘TIGER电器’要钱,原本就不是以钱为目的的。你觉得是以推广‘高电器’为目的这个想法如何?”
“说得通。那推广‘高电器’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让全部人类都为之着迷吗?还是说为了诱发治安混乱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如果‘高电器’的发明者是‘NF13’的话,推广‘高电器’的确会有一点好处,就算使用‘高电器’犯罪,也很难找到自己。”
“啊,是啊…”
“继续注意有关‘高电器’的情报。不管是多么细微的事情,知道了什么就告诉我。”
“知道了。”
浅间挂断电话,盯着表将已经冷掉的咖啡喝掉。到了四点十分的时候,给车内售卖员的工作地打了电话。上司接了电话,说那位售卖员还没有回去。当浅间问到现在是否可以过去那边的时候,对方说会让她本人过来,并且询问他现在在哪。好像是因为工作的地方太过杂乱无章,外人过去的话会打扰他们。
在等了十分钟左右后,穿着白色罩衫配粉色马甲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那是车内售卖员的制服,浅间刚乘坐过列车所以马上就认出来了。
打了招呼,一边递过名片一边介绍自己。
“关于前几天您在车内目击到这位男性的事情,我想再问一次。”浅间拿出神乐的照片。
“这没关系,不过除了之前说过的事情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了。”
“嗯,没关系的。再说一次同样的事就行了。”浅问拿出记事本准备着,“请您看着照片说吧。这位男性买了便当是吧?”
“是的。我推着小货车,被这个人喊了过去。他要了两个便当和瓶装茶。我记得要的是什锦饭便当。”
“记得真清楚啊。”浅间很佩服,并且在她的话当中,还含有重大的情报。
“您说了两个便当,对吧?也就是说,这位男性有同伴是吧?”
她神情迷惑地皱了皱眉,“之前也被过来的刑警问过这件事,不过我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呢?”
“因为,没看到啊。”
“没看到?没看到什么?”
“同行者。这位男性坐在两人座的过道一侧,但靠窗的座位是空的,谁都没在。”
“啊?”浅间看着这位女性,“是不是去厕所了?”
“可能吧。”
“有行李吗?”
“不,我想没有。”
“是吗?和之前来的刑警也回答的一样?”
“是的。只说了这些。”她回答道。
这就明白了。神乐确实有同行者,但售卖员没看到,所以报告书上才什么都没写的。
“在车内售卖的话,是会来回很多次的吧。被这位男性叫住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吗?”
“是的。”
可能就算神乐同行者回到座位上也没发现吧,浅间这么想像着,她们可是在几百位客人当中来回走动的。
“在百忙之中还麻烦您,非常感谢您的协助。”浅间低下头。
“已经可以了吗?”
“是的。告诉了很多可以参考的内容。”
她微微点点头,站了起来,但是在走向出口的半路中,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浅间问道。
“虽然没跟之前来过的刑警说过这事,不过我有点在意。”
“是什么事?”浅间伸手示意她坐下。
她再次坐下,稍微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我对那位客人印象很深是有原因的。其实他在点便当的时候,发生过很奇怪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
“那是…那位客人,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
“好像在说,要哪种便当之类的话。并且是对着旁边的座位,就好像那里有谁在一样。我觉得他可能精神上有些毛病。”
意想不到的话,让浅间愣了神,都忘了做笔记。
“之前被刑警问话的时候,没提到过这件事?”
“对不起。因为对不认识的人品头论足,有点羞于启齿。”
浅间点点头,“是啊。”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他也没什么了。”
“了解了。真是太感谢了。”
车内售卖员如释重负般地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了店。
浅间胳膊肘撑着桌子,揉着脸将她的话在脑中重复并试着想象当时的样子。虽然不是很了解神乐,但没发现他有自言自语的怪毛病。
或者是双重人格的另一人格现身了吗?
这事应该和新世纪大学的水上谈谈,他也许知道什么。
浅间站起来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木场打来的。
“已经和课长报告完了吗?”接通了电话,浅间问道。
“哪有那工夫,发生大事了。”木场的声音里带着急切感。
“怎么了?”
“杀人了,发生了新的杀人事件。并且被害者还是相关人员。”
“相关人员?谁啊?”
喘了一口气后木场说道,“是白鸟里沙。”第四十章
白鸟里沙租住的是位于日本桥附近的某栋公寓。她住在高四十楼以上的塔式公寓的十楼。但乘出租车前往的浅间并没有去入口处所在的一楼,而是在往地下入口的斜坡处下车。因为杀人现场在地下停车场。
虽然公寓有地下进出口,但是站在那里的不是警备员而是制服警察。好像在检查进出人员的样子。
看见走向停车场的浅间,一个年轻警官走了过去。但浅间出示过警官证后,马上站住并敬礼。
“辛苦了。”
“我是搜查一课的浅间。现场在哪?”
“在进了门左侧的地方。”
“其他人呢?”
“从警视厅来的机搜和鉴定的人到了…”年轻警察突然停住嘴。
“怎么了?有什么吗?”
“没,并不是有什么…您去了的话应该就明白了。”
“嗯,是吗?”浅间越过警察,向后走去。
穿过停车场的大门,朝左边走,马上就看到了现场。困为看到了鉴定课人员的身影。在已经拉着警戒线的前面站满了人,辖区警局的搜查员似乎也在。
真奇怪啊,浅间想,要是平常的话,鉴定是在警戒线的内侧进行的。他们还没完成的话,原则上是谁也不能进入现场的。还是说鉴定已经结束了?
作为鉴定负责人的田代,发现浅间后冲他挥挥手。
“真快啊。木场先生那边您是第一个到的。”
“因为我在东京站。话说有什么发现吗?”
田代撇着嘴,缩缩肩,“我们刚到现场就接到通知,说在科警研的工作人员到达前,禁止进入现场。也就是说不让取证鉴定。”
“科警研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让我想起之前发生在新世纪大学的杀人事件。那时我们也被赶了回去。听说,是科警研负责鉴定的。”田代说到这直直地看向浅间,“您知道些什么吧?有传闻说你和科警研的人一起合作,跟课长他们鬼鬼祟祟地做着什么。”
“我只是执行上司命令的棋子罢了。”
“是吗?那还是别说多余的话比较好。”田代看看表,“科警研的人可真够慢的啊。说要过段时间来,但到底要让我们等多久啊!”
“说了要过一会儿吗?”
“啊,好像是好几名专职人员都离开东京了,所以聚集人手要花些时间。”
浅间觉察到专职人员指的是在暮礼路市的人。他和木场一起出发的时候,志贺他们应该还留在那边。说是对神乐藏身过的家进行调查,但对其目的完全不知。
“遗体呢?”浅间问田代。
“就放在那儿。说了不让碰所以只能那样。”
“是谁发现的?”
“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辖区的人,他们好像已经对发现者详细地问过话了。”田代用下巴指了指,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
浅间走了过去,打了招呼,果然那男人是辖区警局的刑警。
“是公寓的警备员发现的。好像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巡视时注意到被害者的车有异样。”辖区刑警说道。
“当时是什么状态呢?”
“坐在驾驶席上,身体向副驾驶倒去。只从前面看的话,就好像没人一样。”刑警继续说着,“是从后背被枪击中的。”
“从后面?也就是说犯人坐在后座上吗?”
“我想是吧。”
“是哪辆车?”
“那辆。”刑警指向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日产轿车。确实从这里看的话看不见遗体。
浅间在停车场内转了转,“好像装着防盗监控,录下什么了吗?”
“录下了昨天晚上十点左右,被害者的车开回来的片段。那之后,车子就没动过了。”
“下来的人呢?”
“那个啊,”刑警作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从后面的门出来后,从居住者用的进出口进入公寓。但是是蹲着走出的,没有拍下他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那样的话,防盗监控录像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警备员说,安装是为了预防车辆被盗,虽然能检查从外面进来接近车子的人,但还是尽量不拍到居住者。”
浅间叹了口气,道了谢后走回田代等人所在的地方。
“我想拜托你一点点事情。”浅间说道,“能在这之后,闭上眼瞎五分钟吗?”
田代将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仰,“喂喂,你也考虑下我们的立场啊!”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就好了?一不留神,让刑警擅自进去了——就当这样不就行了。你不是也很不甘心么?任由科警研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咽得下这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