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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呢?”
“其实,我觉得人类的‘创造’或‘发明’是超出‘知’的限制,并不断扩大着‘知’和‘意识’的范畴。”
呵,我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的确是这家伙会说出来的话。
人们很可能像创造艺术作品一样,“发明”了整个世界,同时扩大着自己生活的范畴。这搞不好就是生命的本质哦。
那就是樱月的世界观。他的那些天使兔剧团同伴们好像也有人听过樱月的这个理论……甚至已经听腻了,因为我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加藤这个白痴又开始痴人说梦了的表情。但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经没有了最初听到这个言论时感到的抵触感。不,何止如此,现在回想起樱月关于人与人之间相互影响的那段话,我觉得那绝不仅仅局限于个人的生死观,而可以不断扩展到更广的范围,因此,我深深感受到了那番话的本质的正确性。世界以人们所相信的形态存在着,而人们的世界观也在不断接受着他者的影响,不断摇摆着。“意识”能够改变时空的形态就是其中的一种表现。一旦有人告诉自己,时空是可以扭曲的,这样一来,自己的时空便也会扭曲了。或许,过去的世界真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面吧。说到底,我的世界观可能也早已被樱月的世界观所影响了。
“可是,跳出全体性的‘知’的范畴,真的能够创造出什么东西来吗。”二琉主说,“所谓的‘知’应该包括了我们尚且不得而知的事物不是吗?那么,所谓的‘创造’和‘发明’,应该只是单纯地‘发现’了本来就存在于‘知’当中的事物吧。”
二琉主的那番话跟樱月的说法是完全对立的。
“把‘知’当成一个囊括一切的终极性存在,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哦。”樱月回应道,“可是,所谓的‘创造’,指的应该是‘制作不存在的东西’,所以,我才把超越‘知’范畴的‘创造’作为一种可能性提了出来。虽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世界观,而且‘创造’和‘发明’一旦被实践,它们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进入‘知’和‘意识’的范畴,所以我觉得这跟美神君的世界观也并不是完全对立的哦。”
我看着面带微笑、语气平稳的樱月,笑着想道:哦,他这是打算搞持久战吗。毕竟决定胜负的是影响力,所以只要慢慢交换彼此的世界观就可以了……樱月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按照樱月的想法,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错误的个人世界观。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人类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的形式存在着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坚信的那个世界,才是正确的世界。
“那我们来投票决定吧。”猫猫若无其事地做出如上发言,我不禁想说“喂喂,你这难道打算用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世界观吗”,但我知道,这个做法才是最恰当的。世界观这种东西确实是由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的,而且整个世界也都是由占多数的那个世界观来构筑的。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对世界观和世界的思考,将决定权交给了别人,自己则选择相信绝大多数人所相信的世界,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樱月依旧一言不发地保持着微笑,不一会儿,投票结果就出来了,“创造和发明”成功超过了“知”……竟然是全体一致同意。二琉主也向“创造和发明”投了一票,为此,天使兔团员纷纷吐槽道:“喂喂,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二琉主则说:“呃,难道你们不觉得让‘创造和发明’超出‘知’的范畴比较罗曼蒂克吗。”他羞涩的举动成功地引来女孩子们一阵“呀,好可爱”的尖叫。樱月依旧一言不发地笑着。
“那么,第一二三四……七次元就确定是‘创造和发明’了哦。”说着,猫猫又在韦恩图上画了个更大的圆。
“那这之上还有别的什么吗?”她话音刚落,又有一只手举了起来。是跟樱月同属天使兔剧团的本乡塔克西塔克西。
“好的,本乡先生请讲。”
猫猫说完,本乡放下手,说道:“啊,那么,就是爱吧。”
天使兔剧团马上爆发出一阵大笑,纷纷说道:“本乡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爱不离口啊。”“他总是爱来爱去的。”“一要他说点什么,就肯定是爱了。”
面对这般盛况,本乡又说:“什么嘛,那就梦想吧。”
他说出这句话后,剧团成员不出意外地更加沸腾起来。“什么啊,认真点啦。”“别开玩笑了本乡。”“回家去吧笨蛋。”“爱与梦想跟‘知’和‘发明’什么的到底有啥关系啊?”
听到同伴们对自己如此非难,本乡又加了一句:“那不如这样吧,这回可是认真的哦。伦理怎么样?”
说起来,本乡确实说过人类的行动和思想都是以伦理为基盘的这样的话,不过这次天使兔团员好像再也找不到吐槽的地方,都沉默了。嗯?他刚才那个好像真的不是在卖弄,听起来还不错吧?产生这种感觉的已经不只是剧团成员,甚至连名侦探们也开始抱有同感了。周围陷入了暂时的静默,随后八极幸有说:“的确如此。”听到他的话,本乡也得意起来,戏谑地说道:“哦,真不愧是名侦探,你也觉得是这样吧?”但八极却又加了一句:“虽然并不只有‘伦理’是最重要的。”将本乡冷落在一边,使得整个天使兔剧团又爆笑起来,随后他继续道:“并不仅仅是‘伦理’,应该还存在对‘创造’加以管辖的东西。比如在艺术领域,并不是所有‘创造’都会被接受,必须在其中加入‘伦理’,以此对‘美感’进行甄别。而在料理的领域中,更要加入‘美味’和‘安全’的要素,如果是工业设计这方面,则需要加入‘机能性’这一要素。而经过这些要素的甄别,不合格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世界上。那么,这些‘伦理’、‘美感’、‘美味’、‘安全’和‘机能性’背后,究竟潜藏着什么样的共同本质呢?”
当众人一起埋头思考时,一只手举了起来,是我的手。
“啊!迪斯科先生请讲。”猫猫面带笑容催促我发言。
“应该是‘爱好’吧。‘应该是这样的’、‘希望是这样’、‘希望变成这样’,这些愿望的根源,应该都是自己的‘喜好’才对。”我感到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因为,就算我可以教会人们如何穿越时空,却无法教会他们怎样去爱。这句话虽然是伦伦在深夜的神代公园说出来的,但它指的就是这个。人类的“喜好”不会被“意识”和“知”所束缚,那种感情才是一切的本源。“‘喜好’才是真正的世界中心。‘伦理’和‘美感’都是从中孕育出来的,而且‘喜好’也同时控制着‘知’和‘意识’,并构筑了‘世界’的形状。”并且,从自己的“喜好”中生出的“应该是这样的”“希望是这样”“希望变成这样”等等心意,就是所谓的“意志”了。如果“意志”的所在之处会酝酿出“事物”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就都是被“喜好”所引导而诞生的……它们都顺应了人的“喜好”的强弱程度,也都出自于“钢铁般的意志”。我要拯救梢。为此我不惜扭曲一切。虽然之前还在怀疑这究竟有没有可能做到,但在第二轮投票后,再次全票通过了第九个环的内容,猫猫在素描本上画了一个更大的圆圈。八极说,“把这些都画在素描本上,乍一看好像都挺普通的,而且感觉都是理所当然的呢。”豆源又说,“因为在探求事件的真相或者真实的时候,也会得到非常简单的答案啊。”对此我表示同感,并且为此感到自己更加有力了。
到这里来真是正确的选择,我现在清楚地认识到。
我一定要推翻命运决定论。我要用我“钢铁般的意志”拯救梢。我要把我根本性的“喜好”“伦理”“美感”“应该是这样的”“希望是这样”和“希望变成这样”全都动员起来,把梢受到的伤害归于虚无。
而眼前的这张图正向我暗示了成功的未来,我感到体内又传来一种新的震颤。
“你们这帮白痴,怎么还在这里优哉游哉的画画啊。”此时,说着这句话现身的是水星C,只有他一个人。我不禁用目光询问他Nail Peeler去哪儿了,但被他无视了。
“哦,这是什么,给我看看。”说着,他从猫猫手上一把抢过素描本和马克笔,“这是什么啊,统领全世界的不应该是本大爷才对吗?”说完,他便在素描本上画起来,那是一个大大的“水星C”。(见图10)
看到这个虽然诡异但又显得异常绝妙的涂鸦,大家忍不住发出了“噢噢”的惊叹。看到众人如此老实的反应,水星C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忍不住害羞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稍微有些厌烦,但也因此确信了一件事。
恐怕,我把这个粗暴的男人带到这里来,也是有着某种意义的吧。
而且跟我保持同调穿越了时空的也是这家伙,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恐怕也是作为我同伴的最佳人选吧。虽然他是个没有常识的男人,但也一定会因为缺乏常识而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大显身手。毕竟我们现在要做的正是“打破常识”这一工作,如果他真的能像那个涂鸦一样轻易超越一切,那无疑能够成为我最可靠的同伴……可是,事情并非如此轻松,因为我丝毫没有掌控水星C的自信……
看着深陷思考的我,水星C说话了:“哦,侦探,你回来啦。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在高中教室里跟诺玛卿卿我我消磨时间了吗。那是当然的,毕竟你不能总是逃避啊。喂,我也会帮你一把的啦,快去把那个戴眼镜的浑蛋干掉吧。”
原来在睡着的梢枕边放上小枝巧克力的人是水星C啊。
04
连我都不知道那地方到底在哪儿,他又是怎么跑进去的?“难道你也到‘凤梨之家’去了吗?”
“算是吧。”说完,水星C终于笑了笑,“我一直在旁边欣赏你像个白痴一样到处乱转。不过这次好像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我本来还在想,万一你在那里被‘噼啪将军’打败了,我就要冲进去像上次一样把他也打跑呢……”
“是‘鞭子男爵’。”
“啊?”
“那是‘鞭子男爵’啦,不是‘噼啪将军’。”
“哦,随便叫什么都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玩意儿。不过啊,照一回镜子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你现在应该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了吧?但是只要能够在最低谷重新振作,接下来就是一路攀升了。”
“……那个孤儿院应该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吧?”我因为工作原因,熟知世界各地的孤儿院和儿童援助机构的名称,类似“凤梨之家”这种规模的设施如果真的存在于特洛伊城中,我是不可能没听说过的。
可是水星C却这样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啊。要说存在的话确实存在,要是不存在也确实不存在,不是吗?话说回来,连我也能去到那里,所以应该是存在在某个地方的吧?既不是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在我从“凤梨居大剧院”回来后,樱月曾经自言自语地说过——既不是死后世界,当然也不是现实世界,甚至连彼世与现世的夹缝都不是的话……如此一来,星期三先生跟水星先生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呢?莫非,“凤梨之家”也存在于与之类似的场所?
“难道说……”我对他说,“就像‘意识’能够改变空间的形状一样……”而且,也像心意能够拥有外形一样,“人们心中的‘意象风景’或‘空想世界’也会变成真正的世界吗。那个世界是否跟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保持平行,犹如另外一个宇宙一样,存在于某个地方呢?”樱月还这样说过。人的意识能够创造世界。他的意思是,人的意识能够让“世界”的存在方式产生变化/变形/变容,可是,就像“自己的心意”能够以自己的形态出现在“自己之外”一样,“自己心中描绘的世界”也有可能作为与自己之外的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存在于自己之外吧。
“白痴。那些人半梦半醒的时候想象的世界哪里会一一实现啊。”水星C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的空想只可能存在于你自己脑中。而生活在你空想中的他者只不过是被你以‘他者’之名捏造出来的你自己的分身而已。”水星C在说到“他者”的时候,举起双手做了个弯曲的胜利手势来表示“双引号”,接着他又说,“真是的,我稍微分一下神,你马上就陷入“美帝国主义”的选民意识中去了。你这种只有自己的思想不是已经在你身边制造了很多麻烦事吗?”
也许真的是这样的。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美帝国主义选民意识”,可是,那个“鞭子男爵”的确是我自己招惹出来的。而且我已经决定切断自己不断寻找原因和理由,却最终在自己身上找到那个原因和理由的这个无限循环了。
真正的坏人在自己之外。
“然后呢,我们要怎么办啊。”水星C问道,“你准备怎么行动?”
早就决定好了。“当然是去我被呼唤的地方看看啊。”“倒吊的男子”=“奥丁”“而且哥伦比亚的新毒枭好像也想找我谈谈心呢。”
“哼。史泰龙姐弟吗。就算你必须要去那里,但还是要讲究个顺序吧。”
为什么这家伙看上去好像已经把我的心思读透了……像是要消除我的疑问一般,水星C继续道:“难道你不准备去救梢吗?”
我死死盯着水星C,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当时在普林斯顿酒店一二〇一号房束手无策的我跟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区别。这个时候回到过去对梢有什么好处呢?好像同样察觉到了我的胆怯,水星C笑了起来,问道:“侦探,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够改变过去吗?”
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水星C平时调侃我、挑衅我、威胁我时使用的语调,他十分认真地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有这么一瞬间,我想对他说,你太狡猾了,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提问。
自己真的能够改变过去吗?
在出发去拯救“梢”的时候,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个。
水星C对站在深夜的中央大厅里的名侦探和天使兔团员说:“这对你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哦。过去能否被改变?未来能否被改变?”
我想起了在很久以前……虽然对这个“凤梨居”的“今天”来说还是昨天的事情,我同我认为是“十一年后的梢”而实际是“梢的心意”之间用素描本进行的对话。当时我写的应该是,位于各个时间点的自己所做出的“选择”将会决定最终的“未来”。可是我同时也隐约相信着“或许会发生的世界”=“可能世界”的存在,并在素描本上写了,那些从“选择时间点”分支出去,并不断扩大的“可能世界”或许真的存在于自己所在的宇宙之外……“如果存在着多元的宇宙,时空也因此变得多元化,那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即那些被我用虚线与事实区分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可能性,在某个时空、某个宇宙则是跟现在我看到的事实一样,真实地存在着呢?”想到自己写下的这些文字,突然觉得,那时候的我还真是毫无顾虑啊,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要想,我当时还真够从容的……当时的我面对“梢”身上发生的时间错乱,只把它理解成了某种奇迹性的因素引发的偶然事故而已,那时候的我根本想都没想过,在意识得到拓展后,自己竟然也能做到这一点。可是,‘我那种“多元宇宙论”性质的想象无非是在认为时间是一条细流的常识性思考中生成的理论。换成现在,则必须在考虑到由各种人物所引发的时空穿梭这一极度违背常识的因素的基础上,对时间的复杂结构进行思考,这样一来,光是把握整体印象就足以耗费掉我的全部思考能力了,诸如“可能世界”这种东西,还真是无法一一加以想象……这虽然都归结于我大脑的能力有限,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是不被认识的世界,就是不存在的世界,所以“可能世界”也就相当于不存在了。如果人的认识真的能够改变时空,那么自己觉得“没有”的东西应该是真的不存在的。可是,“我的认识”很可能只能让“我的时空”发生变化,因此有可能从“世界的时空”中独立……被孤立出来吧。至于“过去是否能够被改变”这个问题,当然是针对包含了他者在内的“世界的时空”而提出来的,所以光是操纵“我的时空”中的事物是毫无建树的。樱月淡雪曾经说过,他者虽然也是动摇世界的力量,但同时也在固定着这个世界,而现在聚集在“凤梨居”里的这三十个人,则正在拓展、改变、填补和扭曲着新的世界存在方式,又或者说,他们正在整理还不太清晰的地方吧。我想起刚才猫猫画的那张韦恩图。“知”是凌驾于“意识”之上的……要是我个人的“意识”被名侦探们即将制造出来的“知”所凌驾,那就太糟糕了。针对水星C的提问,名侦探和天使兔团员们即将展开的这场新的讨论,肯定会成为非常重要,甚至拥有最终决定性的探讨。
“确实,在现在这个阶段,我们有必要就这部分内容进行一下讨论呢……”豆源也说,“毕竟意识这个东西能够束缚甚至扭曲时空啊,就算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待在同样的地方,也必须彼此分享各自的理解,也就是创造共通理解啊。对吧?各位。”
豆源回过头,但名侦探们仅用目光回应了她,并未表示赞同或反对。
“毕竟如果时空被某人不负责任的想法给扭曲了,那就太伤脑筋了啊。”豆源似乎想敲定自己的理论。“大家都不想再像昨天一样东奔西窜了吧。”豆源翻过那张被“水星C”所囊括的韦恩图,在猫猫喵喵喵手中的素描本上翻出一张新的A4大小的空白页面,开始描绘跟我写给“十一年后的梢(的心意)”那封信相类似的,运用了箭头的示意图。
“假设一个回到过去的时间穿越者做了多余的事情,导致时间的流动产生了分歧……”豆源让笔下的箭头出现分支。“我们就无法得知时间穿越者出发的那个时间点所属的时间流会变成什么样。在所有相关的电影和其他作品中,这都是最为关键的部分,在一部分作品中,这个原本的时间流只是会单纯地消失掉,而再另一部分作品中,则会发生类似‘回到未来’的现象,也就是原本的时间流会被切换成新的时间流,这就是两个比较有代表性的模式。可是,万一那个时间悖论中存在着我们从未计量过的质量,这个质量一旦被加在时间的分歧点上,时空就会遭到破坏,而且,被破坏的不仅仅是原本的时间流和新的时间流,而是将现有时空中的整个历史都爆破掉呢。”说着,豆源将纸上的两股箭头用杂乱的线一口气涂抹掉,并在旁边加上了“轰隆”的爆炸效果音。
“当然,那个所谓‘时间悖论所具有的质量’充其量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设想而已……”豆源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但似乎十分恐惧自己描绘的那幅毁灭性的图画,她忍不住将视线从自己的作品上移开。
“呃,这个行为……有点危险啊。”蝶空寺嬉游说,“因为‘意识’毕竟可以扭曲时空啊,像这种‘爆炸’或者‘轰隆’之类的……自由的设想不知道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特别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意识能够改变时空的形态’这个事实,这就更加需要谨慎对待了。”
“嗯……”
“当然,我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只是‘刚好出现在心中的想法’而已,所以希望大家也尽量与之同调。”
“刚才仔细一想,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真是深陷五里雾中啊,毕竟我们面对的都是一些谁都没有真正理解的东西。而且,在这之前的漫长历史中,恐怕也没有人真正讨论过这个问题……关于时间跳跃,至今只在电影或者漫画中出现过,而且其中还掺杂了不少作者自身的世界观,并没有任何人对其正确与否表示过疑问。而且诸如从未来回到过去的儿子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样有名的悖论,还没有任何人解开过,如果单靠我们所掌握的理论和物理、科学知识的话,甚至都不足以对此建立假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就是因为这样,在有关时间跳跃的电影及其他作品中,回到过去的时间旅行者们才会经常在自己前往的时间点中被加上各种限制措施。例如时间机器只有一台,燃料也用完了之类的,毕竟这是让读者或观众享受故事情节的必要措施啊。如果是像我们这样,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就能穿梭于未来或者过去的话,故事就会变得异常纷乱繁杂,一发不可收拾了。可是……迪斯科先生……”
我的名字突然出现了。
“山岸梢小姐,她的确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吧?”
不,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只是“梢的心意”而已……但我并不想告诉他们真相。豆源刚才说她很害怕,其实我内心也有着与之相似的恐惧。不,我心中的恐惧应该更大一些吧。因为我知道一些名侦探们尚不知道的事实。从未来穿越而来的“梢的心意”。我觉得,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意识能够改变世界的存在方式,那么,人们的心意有时甚至能够拥有外形,独自思考,甚至与人交谈这个事实,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吧。现在他们只是能够自由来往于过去与未来,就已经让事态变得混沌而复杂化了。姑且不去管时空是否真的会发生毁灭性的大爆炸,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在时间跳跃之外又平添更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