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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都是大忙人啊。要他们突然空出整整一周的时间来,恐怕有些难办。”须势理缓缓摇头说,“不过现在先不要去想那么远的事情了。”
须势理口中的大家,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啊。警部补不忍心指出这一残酷的事实。
“请你跟内野先生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须势理颔首道。
此外,关于众人在离开山庄之前最好都集中在图书室共同生活的建议,须势理想也不想就首肯了。
“我们就待在这里不需要离开,对吧?”
“是的,不过我会将房间的大门锁起来。”警部补补充道,“我打算从图书室搬一些书过来,在门口堆一道路障。”
“那种事就让我们家的男孩子……”须势理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冬树和健二都已经不在了,总不能让森医生这个女婿来做重体力劳动,“你看阿满那个样子也知道,他不太能做体力活,不过我认为他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阿满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毕竟现在警方的调查本部只有我一个人啊。”
详细事宜可以等大家集中到图书室后再说,想到这里,警部补转移了话题。
“对了,关于先前被杀害的永岛弓子小姐,请问您有什么想法吗?”
须势理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这个嘛,我还真是一点都想不明白。本来我就对永岛小姐一无所知……真的,就在三个月前,我连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听说她与星野万丈还有内野先生关系很亲近啊。”
“也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是真话。”须势理露出愠怒的神色,“我丈夫一直都说不记得她这个人,而万丈先生已经死了。”
“那夫人您呢?”
“我不认识她。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跟我丈夫还不认识呢。那时候我丈夫……内野宗也跟什么样的女人来往过,这种事情他一次都没跟我提起过,而我也从没问过他。”
“原来如此。”警部补只得点点头说,“那么,内野先生到底想怎么安排她呢?”
“什么怎么安排?”
“他要不要往遗嘱中添加永岛弓子的名字?”
“要的……应该说,她的名字已经加上去了。”须势理苦笑道,“既然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我们对外宣称要先在山庄中对养女候补们考察一番,但若真不给永岛小姐一分钱就把她赶出去,很明显会引起更大的纠纷。我丈夫说自己的名声就算了,但至少要保护好星野万丈的名声。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想再惹来更多祸端了。”
“所以说,她能得到遗产了?”
“是的。不过要是收她做养女,尽管只是名分上的,她也会变成内野家的长女,这对其他几个孩子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我们不打算那么做。”
“那么,永岛小姐究竟是个什么名分呢?”
“我们当然不会把她归为万丈多年前的情妇。”
“那是肯定的吧。”
“于是,我们决定将她称为‘星野万丈的旧友’。我们家的财产本来就是从万丈先生那里继承过来的,所以决定以纪念万丈的名义分她一笔钱。虽然不如那几个孩子分得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不小的数字……有几百万日元吗?”
“如果电影的版权费进账,那还会更多一点。”
“那就是一千万日元以上了。这个数字足以回报她这几个月的努力了吧。”
“这中间没有人会吃亏哦。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内野家的财产已经比之前增加了好几倍。”
“不,也不一定没有人吃亏。”警部补决定刺激一下须势理,“若内野宗也先生在去世前就花光了这笔钱,那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须势理瞪大了眼睛。“……你这人说话太过分了。”
“对不起。可是,家中确实有人在担心这一点。”
“我都说了不会有这方面问题的啊。”
“那么,能请你告诉我不会有问题的理由吗?”
须势理双手拨弄着红茶杯,许久后轻啜了一口茶。
“他们担心的是,我丈夫会像故去的万丈先生那样,给各种奇怪的研究或调查赞助大笔金钱吧?他们的想法都错了。”
“错了?可是这次带来的那个树里小朋友,不就是为了用她的血液来开发某种病毒的抗体才专门把她带到日本来的吗?看到这些情况,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内野先生会下血本支援那些研究吧。”
“你听我说,树里她本来就是日本人,虽然一直在国外生活,但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日本人。所以你说,我们带她回日本很奇怪吗?”
“不。”她这番话能引出很多争议,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原来你们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世了啊。”警部补问。
须势理的表情出现了奇怪的扭曲。
“我们根本没有调查的必要,因为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灰浦正准备追问,却见须势理的眼角折射出泪光。那眼泪意味着……
“莫非那小女孩是你们的亲人?”
须势理点点头。“真不愧是警部先生,脑筋就是好使。”
树里的母亲是山本克莉丝,她是沃特曼的前女友,也是将万丈尚未发表的小说内容透露给沃特曼的人。
“也就是说,树里的父亲是沃特曼导演?”
“不。”须势理回答得十分简短,“是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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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这才是修改遗嘱的最终目的。
多年来膝下无子,早已放弃了传宗接代的老人突然得知自己有个亲生女儿,而且女儿的母亲已亡故,若自己再不接管,她就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理所当然的,老人把女儿接回了家。只是当时他已有好几个养子女,若有半点行差踏错,必定会引起遗产纠纷。
为此,那个老人——内野宗也——心生一计。所幸自己的亲女儿树里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任谁看到她都会想疼爱一番。于是,他先把无依无靠的树里作为养女候选人介绍给家人,待几个养子女已经不对她产生抵触感情了,再宣布她是亲生女儿的身份。这样一来,就算他给树里多分一些遗产,其他几个养子女也不会有太多怨言了。
“那孩子能拿到多少遗产呢?”警部补问道。
“应该能拿到四分之一左右吧。因为跟其他几个孩子不同,树里在长大成人前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钱,所以多给她一点也毫不过分。”
照须势理的话来说,新遗嘱的基本方针就是将遗产平均分为妻子须势理、亲女儿树里、众位养子女和其他这四份。在以前的遗嘱中,养子女们的分成占到全部遗产的一半,因此光看分配比率的话,如今他们的所得只有旧遗嘱的一半。但须势理也说到,近几年因为电影改编和书籍再版的收益,内野家的财产已经比从前猛增了好几倍。
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个别继承人对这样的分配感到不满,从而想到以除掉其他继承人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份额。特别是那几个养子女,遗嘱上规定只有在宗也死亡后、尚在人世的人才能分得遗产。
实际上(想到这里警部补不禁觉得浑身冰凉),健二和冬树已经相继被杀了。如此一来,照美和阿满就能分别继承全部遗产的八分之一(也就是将分给养子女的遗产对半分)。
如果照常识来考虑,这样的犯罪动机不可说不充分——当然,前提是他们已经知晓了新遗嘱的内容。
可是,又该如何用这个思路来解释永岛弓子的遇害呢?
恐怕还是因为恐吓吧。话说回来,午餐时永岛弓子曾对森医生说过借据之类的话。当时警部补正忙着讲苗木的笑话,听到永岛弓子说借据二字而心生疑惑,便姑且将这事记了下来。不过那之后没多久阿满就跑进来大叫冬树死了,警部补也就把那个细节抛到了脑后。
直接将其想象为森医生和照美身陷金钱危机,又被永岛弓子抓到把柄的话,未免显得有些欠考虑。
……警部补突然回过神来,发现须势理正死死盯着自己。
“一下子听到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哪里,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宝贵的线索。”
“我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之前一直想找人倾诉倾诉,但我丈夫和我们家的工藤律师都不让我说。”须势理高兴地笑了。
可是,警部补又想:这个须势理一眼看去虽然是个和善的老太太,但这外表真的能够信任吗?她已经得知丈夫有个情人,还生下了自己一直生不出来的孩子,竟然一点也不闹别扭、不发脾气,还积极参与到将那个孩子当成亲生孩子来抚养的计划中……这些行为用“善良”来解释也未免有些勉强了。
另外,她对待养子女们似乎也满怀深情。不过另一方面,也可以将那种关心解释为担心那几个孩子闯祸。
只是,现在不是进行这种揣测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要是在他坐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件,那可就伤脑筋了。
还是按照计划将全体人员集中到图书室去吧,首先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等这些都完成后再想其他也不迟。
灰浦警部补站起身来,伸手准备打开房门,突然又回过头去。
“我还想再问个问题。”
“你这样好像电视里演的警察呢。有什么问题呢?”
听到须势理的话,灰浦警部补挠挠头,问出了刚才忘记提的问题。
“星野万丈的著作权最后会分给谁?”
“啊,那个嘛……”须势理皱了皱眉,“我们打算让给那位律师。”
以今后不得允许再版和改编电影为条件,内野夫妇打算将万丈的著作权赠与他们的律师,请他代为保管,直至失效。
“因为害怕再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点我也十分赞同。”
阿满和照美要是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呢?
“你先不要告诉别人哦。”
“那是当然……啊,对不起,我还有个问题。”
“请问吧。”
“关于对树里身份的认证,你们委托了哪个机构进行DNA检验了吗?”
“当然没有啊。”
“这样啊……”警部补听到这意外的回答,不禁困惑地挠了挠头,“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一个在工作上有些来往的医生之前告诉过我,他接受了你们家某个人的亲子鉴定委托。听你刚才的话,我还以为是内野先生要检验树里的DNA呢。”
“应该不是我们家的。”须势理一脸困惑,“因为那孩子的父亲和母亲我们都知道是谁,根本没必要去验DNA啊。而且万一走漏了消息,那我们就更难办了不是吗?”
“就当我没问过吧。”灰浦赶紧摆摆手,再次伸手握住门把手,“对不起,问了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等等。”
灰浦警部补没有松开门把手,只把头转了过去。
“请问,那个医生有没告诉你是谁委托他做亲子鉴定的?等这件事过后我想仔细问问这件事。”
“是已经去世的健二先生。”警部补低下头说,“我本来想问问他的,可惜啊,已经问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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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补回到一楼餐厅,气势汹汹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冲着阿满大叫:“起床啦,时间到了!”
那声音有一半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可阿满却一动不动。警部补以为他睡得太死,便弯腰查看他的睡脸,很快,他的目光变得严峻起来。因为他发现阿满竟翻着白眼。
他赶紧扶起阿满的身体,但此时怀中人已浑身冰凉了。
粗略一看,阿满没有任何外伤,只在灰浦抱起他时流了一道鼻血出来。
永岛弓子遇袭时,阿满在慌乱间摔到了后脑勺。他很有可能因为那次撞击引起颅内出血。可是,这些人怎么都如此轻易就死掉了呢?
想到必须尽快将众人集中到图书室,警部补决定把阿满的尸体留在现场。
此时,餐厅的座钟敲响了五点的钟声。
1 trouble shooter指解决麻烦的能手,日语中travel的发音为トラヘル,而trouble的发音为トラプル,二者容易混淆。
33 健二
我们手忙脚乱的光景在旁人看来应该十分滑稽吧。
毕竟正当我与苗木交谈时,阿满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就站在座钟正前方,那个G出现的固定位置。而我们则因为忙于交谈,并未察觉到座钟的钟声。
与我们的慌乱反应正相反,阿满看起来镇静无比。
他看到我,马上露出恶作剧的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果然在这里啊,看来我没猜错。”
紧接着他又看向苗木,马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是那个苗木日出男先生?”
阿满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苗木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跟灰浦警部补聊过了吗?”
我轻轻戳了戳唾沫横飞的阿满的背。没有穿过去,我能碰到他。
这就意味着——
我看了看休息室方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还在里面睡觉的阿满已经死了,跟我们一样变成了G。
这正是我们等得心焦的第三个G啊。
要说的话像山一样多。我要向阿满说明现状,也要问他许多问题,话题真的数也数不清。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最先做的动作,是伸手抓住阿满的肩膀,把他的身体扭转过来。
“干什么啊?”阿满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怒喝道。
“鉴定书呢?是被你拿走了吧?”
“是啊。”阿满看了看座钟,“你是说那里面的吧?”
“看过了吗?”
“还没看。”阿满用力摇头,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少跟我扯淡!”
“是、是真的啊。我只看到了健哥的名字。”阿满挣脱我的手,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份文件看起来复杂得很,我又不是很舒服,就决定以后再看……”
“你把它藏哪儿了?别装傻,我说的是鉴定书。你给藏哪儿了,老实交代!”
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哑然。阿满竟然把鉴定书藏到了我遗体的上衣口袋里。
“那应该是最安全的藏匿地点了吧?”
“你这白痴!瞧你干的好事!”
我一边叫着白痴,一边猛敲阿满的脑袋。
﹡﹡﹡
待我发泄了一段时间,差不多平静下来的时候,一直在一边旁观的苗木开口了。
“够了吧,我想继续下面的问题了。”
“知道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我也已经打得气喘吁吁,双手生痛了。
“那边那个新人也过来一下吧。”苗木勾起蹲在地上的阿满的下巴道,“三个臭皮匠还能凑成一个诸葛亮呢。”
阿满闻言,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什么问题啊?”
“是有关永岛弓子被杀的问题。凶手究竟是如何刺中她的?”
“如何刺中?你是指不在场证明吗?”
“不是。”我打断阿满,“她被刺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挑重点向阿满解释了一番。他听着听着,眼睛竟然放出光来。
“那不就是密室杀人了?!”
“没错,你一开始都没发现吧。”
“无人知晓的密室杀人吗?”阿满笑了起来,“可那太没意义了,凶手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也是我们现在正在探讨的问题。”苗木说话时面色不佳,像是不太喜欢密室这个词。
“凶手这会儿说不定正大失所望呢。”阿满对苗木说,“难得自己导演了一出不可能犯罪,却没有人发现。可又不能主动说出来……这会儿他一定觉得特别没劲吧。”
凶手的剧本果然很烂,阿满嘲笑道。
“别太兴奋了。”我给阿满泼了盆冷水,又问苗木,“凶手的目的究竟何在?”
“有好几个可能性,但首先我们必须考虑的是,这有可能是凶手策划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让某个人看到。”
不用说,我和苗木不在凶手的意图之中。这样一来——
“应该是阿满或树里吧。”
“照理来说,应该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了。”苗木转头问阿满,“事件发生时,你们两个都在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让树里在餐厅里画画,顺便用她跟那只猫咪来做灵媒实验。可惜失败了。”阿满对着我皱眉道,“既然你在这里,为什么不附到她们身上去啊?”
“我们试过了。”我想起苗木覆盖在阿满身上的光景,“可是没成功。”
“关于那个实验。”苗木瞪大眼睛,高声打断了我们的话,“你们想象一下。如果在我们忙着进行实验的时候,永岛弓子遭到了刺杀,而且凶手还像个透明人一样,没被任何人看到。那你们说,究竟是谁……不,是什么东西干的?”苗木盯着阿满的眼睛又说,“特别是你,你当时怎么想?”
“我想……会不会是幽灵干的啊?”阿满轮流指着我和苗木说,“你的意思是,我会怀疑健哥他们杀死了永岛弓子,对吧?”
“你完全有可能怀疑到他们头上,这一点可以肯定。”
“嗯……真的吗?”阿满歪着头,似乎很难认同苗木的话。
“很有可能。”我替他应道。
这家伙甚至发表过我找了替死鬼这种毫无根据的推理,就算听到他说“已经死去的我为了复仇,以厉鬼只身回到人间杀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阿满反驳道。
“哦,那是因为你当时撞到头,晕过去了。”苗木点点头说,“想必凶手并没有预计到这一点吧。”
“那苗木先生,你说凶手的目的是不是导演一场厉鬼杀人这种超自然现象呢?”
“不能否认这一可能性。”
这次又变成厉鬼杀人了吗?虽然经常在推理小说里看到这样的桥段,可现实中……
“只是,这样凶手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被我这么一追问,苗木皱起了眉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推理本身就有可能是错误的,说到底还是我们手头的线索实在太少。”
“你要线索,我可以去收集啊。”阿满干劲十足地站了出来,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G,只得害羞地笑笑,“对,只靠我们是没办法的啊。”
“更麻烦的是,灰浦那家伙把这次事件看成了单纯的刺杀,要是搞错调查重点,就根本查不出任何结果了。”苗木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真是头痛啊。”
34 灰浦警部补
“真是头痛啊。”灰浦警部补抱怨道,“每起事件的性质其实都很单纯,但偏偏那个真凶就是不露出狐狸尾巴。”
阿满的死因似乎是跌倒时后头部受到冲击,又没有及时治疗而引起的颅内出血(负责验尸的森医生也对警部补的这一意见表示:“嗯,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换句话说,根本就是由于本人的大意而导致的事故死亡。除此之外,另外三起杀人事件分别是棒杀、毒杀和刺杀,犯罪手段各异,缺乏统一性。
以不在场证明来缩小嫌疑人范围的工作也很不顺利。警部补不禁后悔地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全体人员集中到一个房间里呢。
总之,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防止再有牺牲者出现。警部补到各个房间巡视,吩咐所有人集中到图书室等候救援。考虑到阿满所说的健二还活着的可能性,他把所有空房间都查看了一番,却没找到有人隐藏其中的迹象。当然,如今能够进行调查的只有警部补一个人,所以就算有人藏在山庄里,他也可以跟警部补玩捉迷藏,而很难被发现。
眼下人手实在不足,这使得警部补不得不将对永岛弓子的遗留品调查拖后。如今阿满已死,他找不到合适的护卫人员,要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又有人被杀,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还是等县警过来再恢复调查活动吧,警部补劝慰自己道。
等到那时候,苗木日出男可能也会一起过来。
想到苗木可能会看到自己的这幅窘迫模样,警部补愁得都快把头皮给挠破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苗木那不屑一顾的哼哼声。
干脆现在就在众人面前胡乱指认一个凶手吧,或许能从几个嫌疑人的反应中找到些线索。
这种虚张声势的手段是苗木最擅长的,自己在旁边亲眼见证过好几次,因此十分熟悉整个过程。只要装出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发表一番胡说八道的推理,并在其中故意掺入明显的错误来让真凶放松警惕,导致他做出不谨慎的发言——届时就能引出他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