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你说吧,要怎么炼,我都听你的!”东子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大声道。

左莫看着阿左满脸的真诚,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罪恶感。

哥真是太邪恶了!诱拐这么淳朴的少年,把他培养成强力打手…

忏悔归忏悔,话到嘴边却变成:“咳咳,我这里有一份强度很大的修炼计划,如果你完成,说不定可以升成校阶!”

“真的吗?”东子立即两眼放光,充满渴望。

“如果你能完成的话。”

“我一定能完成!”东子大声道,就像宣誓一样,满脸的坚决。

“真是个勇敢的少年啊!”卫满脸赞叹:“你现在越来越阴险了。”

左莫没理卫,接着道:“不过,东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阿左你说。”东子有些好奇地问。

“你看我现在的状态不好,阿鬼又很柔弱,我家里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但是太远,他们估计很久才能到,这段时间,你需要保护我和阿鬼安全。”左莫语气认真。

“这个是肯定的啊,你和阿鬼那么弱。阿左,你虽然懂得很多,但是身子太弱了。”东子一脸理所当然,忽然,他神色紧张起来:“阿左,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呃,没有,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就好那就好!”

东子晋升尉阶,立即在碎石镇引起轰动,卡卓的名声一时无二。无数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找卡卓,卡卓狼狈不堪。

倒没什么人来烦左莫,左莫那副病殃殃的模样,还是让人心存不忍。

识海里。

“我有一个想法。”左莫认真道:“如果我也镌刻魔纹呢?”

蒲妖和卫被左莫这个想法惊住了。

“你不是魔族。”蒲妖首先出言反对。

“但我炼成了大日魔体。”左莫毫不犹豫道。

蒲妖哑然,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怪胎是修炼成大日魔体的家伙,虽然他不是魔族。

“你想镌刻什么样的魔纹?”卫慎重地问。

“我现在的身体就像一个快要喷发的火山,内部力量越来越多,冲突越来越剧烈,最终的结果是爆体而亡。”左莫冷静就像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他的语气平静镇定:“最好的办法是梳理体内的力量,让它们恢复原状,但这难度太大,我也不知道从哪入手。另一个办法就是加固火山,让火山的山体变得更加坚硬,更加难以冲破。”

“有点意思!虽然没有办法从根本解决问题,但也不妨一试。”卫沉吟道:“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低阶的魔纹作用不大。高阶的魔纹,你的血肉力量同样混乱无序,怕是无法激活。”

左莫点头道:“对,我想,若是能够镌刻一部分魔纹,比如在我的手臂,镌刻魔纹。这里的血肉恢复得最好,就像一个牢固的坛子,再想办法把力量导入坛子里。这样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混乱力量的冲击,也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他转过脸,对蒲妖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有一种妖术,能够把体内力量导出去么?既然可以导出去,那也肯定可以引导到手掌吧。”

蒲妖和卫都陷入思索之中。

但是很快,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目光闪耀着亢奋的光华。

“妖术要作一些改动,嗯,改动不大。”

“魔纹要牢固,只需要牢固,这样的魔纹好找!”

一旦确定了方向,对于蒲妖和卫这样的高手来说,剩下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左莫有些激动起来,终于有希望告别这该死的僵死状态。

“这是万叠铁贝的魔纹,校阶魔纹,很适合你,魔纹也不复杂。这种生活在幽极深海的贝类,每一个不过拳头大小,它的外壳是最坚固的物品之一,可以承受非常惊人的力量冲击。”

很快,卫就找到合适的魔纹。蒲妖收集的魔纹大多都是那些强大的魔纹,但是论及知道的范围,却远远不及卫,尤其是这些偏门的魔纹。

“的确是不复杂。”左莫端详良久。

而蒲妖已经拿出了配方,他研究魔纹时间非常久,比左莫还要久,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当左莫兴冲冲地把配方拿给卡卓时,卡卓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有什么问题?”左莫瞧出端倪。

“老师,这上面的材料…”卡卓吞吞吐吐道:“很贵…”

“很贵?”左莫一呆。

“是啊,老师,非常贵!像上面这个,枣鱼骨粉,学生只听说过,没见过实物。血明胶,学生也没有见过实物,一般的店里是绝对买不到…”卡卓结结巴巴道。

左莫一下郁闷了。

好不容易折腾出一个能看到曙光的方案,结果却发现,晶石,哦不,魔贝不够!

而更郁闷的是,左莫不是囊中羞涩,而是有晶石取不出来!

有什么比更这悲剧的么?

左莫泪流满面。

忽然,一个陌生声音打断了左莫的感伤。

“你好,左先生。”

说话的人声音很低沉,带着独特的磁性。

左莫抬起眼皮,打量起来者。高挑匀称的身形,包裹着暗青色甲胄,暗红色的眸子看着左莫,没有一丝温度。

校阶!

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势立即让左莫判断出对方的实力。

左莫心中一凛,不由升起一丝危险的感觉。

第五百四十七节 界主曾易

校阶。

如果放在以前,左莫有足够的信心完爆对方。那时的他虽然也是校阶,但是校阶排名第二的大日魔体,让他几乎可以横扫同阶的魔族。就连普通统领阶的魔族,都不是他对手。

但是现在,左莫心底苦笑,一个校阶足以扫平整个碎石镇。

“没想到碎石镇这样的小地方,也能遇到一位校阶高手,实在是荣幸。”左莫的语气淡淡道:“实在抱歉,在下的身体有些问题,不能动弹,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阁下多多见谅。”

对方微微一笑,道:“无妨,左先生的事,在下也略有耳闻。早就知道左先生不是寻常之辈,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在下晁玉,在曾易大人麾下效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磁性,充满独特的味道。

早就听说?左莫心中一凛,难道是东子的事,引起对方的注意?

见左莫不作声,晁玉也并不生气,暗红的眸子盯着左莫,径直道:“左先生不知师从何门?能够直接通过唤纹而让目标晋升的唤纹师,可是很少听说。”

左莫不答反问:“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晁玉也不追问,只是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左莫道:“左先先看来来历不简单。”

不知为何,左莫觉得这人说话阴冷阴冷,就像背后吹来的冷风。

晁玉一笑,悠然道:“在下想请左先生去石城做客几天。”

做客?石城?

左莫何等精明的人物,自然能听出对方语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威胁。

忽然,只见一位魔族走了过来,手上拎着昏迷的卡卓。

“还磨蹭什么?”来者不悦道,显然对晁玉的效率不满。

左莫知道此时已经避不开,沉声道:“我跟你们走!”

晁玉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道:“说不定左先生以后还会感谢我们。”

左莫沉默不言,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

“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左莫在识海里焦急地问蒲妖和卫。阿鬼浑浑噩噩,神力时灵时不灵,万一惹怒对方就糟糕。偏偏自己没有任何战斗力,左莫心中焦急无比。

“你现在的状态,再好的办法也没用。”蒲妖冷冷道。

“等待机会!”卫平静道:“他们既然来找,肯定是有所求,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会做出过份的事。”

左莫想了想,迅速镇定下来。

卫说得对,对方显然有所图谋。

“他们可能是冲着魔纹来的。”蒲妖眯起眼睛,血瞳杀机一闪而逝,他显然也有些不爽:“胆子不小,太岁头上动土!”

左莫出了意外,他们一个都不会好过。谁对左莫不利,就是对他们不利。

左莫心中有些惭愧,比起两个老家伙,自己还是嫩了点。不过,他到底是雄据一方的人物,从最初的慌张中镇定下来,大脑便开始飞速地运转。

对方两人都是校阶,这些天和安雅大叔打交道多了,左莫也大致知道一些情况。校阶在碎石界绝对是属于高手的行列,一下子出现两名校阶,这可不是小手笔,晁玉两人旁若无人,大摇大摆,没有半点隐蔽的意思。

左莫缩在阿鬼怀里,不动声色地梳理自己的身体。虽然这样的效果很难马上起效,但是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

晁玉他们的座骑是两只巨大的黑色蝙蝠,翼展长达六丈,后背宽阔,足以容纳七八人。

黑蝙蝠看上去有些骇人,但是飞行速度并不算快,飞行时周身环绕着一团黑风,把罡风挡在外面。

连续飞了两天,一座黑色的山峰,出现在左莫的视野中。

山峰通体如墨,笔直陡峭,飘浮在空中。左莫注意到,山峰的外围包裹着层层风带,风带中布满无数碎石,形成一个碎石带。

当飞近碎石风带,凄厉的尖啸几欲刺穿人的耳膜,鬼哭狠嚎,令人头皮发麻。

晁玉一路上一直留意着左莫,此时见左莫的目光依然平静如常,不由暗暗称奇。这碎石风带,罡风如刀,加上罡风挟着碎石,若是卷入其中,再强悍的身体也会被绞得粉碎。

“左先生在其他地方见过此景?”晁玉忍不住问道。

“没见过。”左莫淡淡道。

左莫第一次如此被动,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战斗值为零,他最值得信赖的力量消失,被逼到绝境的左莫,所有的玩世不恭、所有的满不在乎、所有的散漫、所有的迷茫,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还有阿鬼。

除了他自己的小命,还有阿鬼。

话唠的左莫,重新变得沉默。他绞尽脑汁,努力地想着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他抓紧一切时间来梳理身体,哪怕这个举动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有的杂念消失,左莫空前的专注。

晁玉见左莫没有说话的兴致,只是一笑,也就随即闭嘴不言。

两只黑蝠没有丝毫停顿地冲进碎石风带,黑蝠身上蓦地亮起一层光罩,漫天刺耳的尖啸顿时消失不见,左莫只觉眼前一花,景色顿时一变。

飘浮黑色碎石组成的路径,出现在他们面前,蜿蜒延伸到远处。

黑蝠沿着碎石之路向前飞行,没多时,便飞到一座黑色宫殿门前。

宫殿门口守着两位魔族,其中一人看到晁玉两人,便笑道:“你们现在才回来?界主都快等得不耐烦。”

晁玉苦笑:“我们这一路可没敢耽搁半刻,马不停蹄,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

左莫目光微微一凝,界主!碎石界只有一个界主,左莫记得安雅大叔说过,碎石界的界主叫做曾易。

“别向我诉苦。”守门的魔族哈哈一笑,接着上下打量左莫两眼,啧啧道:“这小屁孩就是你找来的唤纹师?没搞错吧!病殃子一个!这女娃也长得真丑!”

听到最后一句,左莫心中杀机陡盛。

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把对方的相貌牢牢记下来。

识海里。

“左莫的杀气比以前要重很多。”卫淡淡道。

蒲妖不以为意道:“这是好事。这小子,以前就是少了股劲,太安逸。”

“他对阿鬼很不一般。”卫意味深长道。

“还是女人奏效啊!”蒲妖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早塞给他几个女人!”

“阿鬼不错。”卫不知想到了什么,言语间充满了缅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