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最高纪录也才一上午刷两百!难道真就要一辈子被压着做老二了吗?
启南风纳闷:“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意致气得磨牙:“我盯着她数了一上午了!”
启南风:“……我觉得但凡你不是盯着她而是盯着玉珏的话,你也快刷完了。”
就在苏意致以为俞幼悠要继续刷第二遍的时候,她却突然起身了。
“你要去哪儿?”
俞幼悠回头看了眼他们:“该去学点别的了。”
身后的两人马上翻身而起:“我们也要学!”
的确,他们要背的除了药材还有各种丹方,甚至还得熟练炼制不同的疗伤丹药。
尤其是苏老二,圆脸上全是坚定:“我这次不会再输给你了!”
俞幼悠笑了笑,逆光中眉目模糊,语气懒懒:“我去学杀人的技术。”
边上两人只当她在开玩笑,继续嬉皮笑脸地跟在后面:“行啊,我们救人你杀人,你杀不过了就跑回来,我俩给你疗伤。”
谁信呢?
就她这个弱鸡样,还杀人呢?
万万没想到,俞幼悠还真的去找了负责传授战斗技巧的马长老,据说这位长老曾为了采集一株六品灵药,跟元婴期的异兽打过一架。比他能打的没他会炼丹,比他会炼丹的都被他揍过。
说战斗技巧其实不确切,丹修们都管这叫自保技巧,毕竟他们一般不主动找架打。
相较于藏书阁和炼丹房那边的座无虚席,马长老这边廖无一人。毕竟丹修们更爱安静和丹炉打交道,平时出门都恨不得走传送阵,普遍不爱运动,就更别说打打杀杀了。
三人组过来的时候,马长老正孤身喝着酒烤烧烤。
启南风对于美食最敏感,他眼睛一亮道:“这是烤仙鹤吗?可师姐说这是御兽宗送的灵禽,代表了两宗情谊,绝对不能伤它们一根毛的啊!”
“咳。”马长老被呛了一下,老脸沉下:“什么仙鹤,胡说八道!这是我刚猎到的野鸡。”
俞幼悠假装没看到他身后那堆没处理干净的仙鹤毛。
马长老一边飞快啃烤鹤,一边斜着眼听俞幼悠讲明来意。
但是他飞快拒绝了:“不干,不想教了。去年教了个姓朱的,结果那小子天赋异禀,把同门干趴下几十个,现在老子都还在被其他几个老家伙埋怨呢!”
听到这里,俞幼悠更来劲了。
好家伙,原来那个一人干翻几十个同门的朱师兄就是您调教出来的!
然而任凭俞幼悠如何说,马长老就是不答应。
启南风轻咳一声,知道该他上场表演了。
他露出欠打的二世祖脸,说出来之前被交代的台词:“算了,你学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没用,丹修嘛好好炼丹就行了,躲剑修后面求保护不也挺好吗?”
苏意致没收灵石,所以态度也很敷衍:“就是。”
俞幼悠抑扬顿挫:“不,我们丹修的战斗技巧怎么可能那么没用?而且我命由我不由天,怎么将性命交托他人手上!”
听到这里,马长老一脸嫌弃地丢了块鹤骨头过来。
“你们少看点话本,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老掉牙的土味口号还在念呢?我听着都替你们羞!”
俞幼悠:“……这句话很土吗?”
那为什么渣爹每次念出来都会让各方大佬“浑身一震”“顿时意识到此子不凡”?
马长老:“是啊,不灭剑神每次大战都要喊上这么一句,导致这百年间人人都跟着喊。就连山脚下挑大粪的挑不动了也这样喊,你说能不土吗?”
俞幼悠:“……”
失策了。
马长老不肯松口,俞幼悠也只好黯然地告退。
只是她转身时不知为何脚步踉跄一下,紧接着就躺倒在地。
她语气毫无起伏,念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啊,我这么柔弱的小姑娘,不学点战斗技巧可怎么在四境大会活下去啊。”
话是说得很惨,如果她躺倒的时候没有抓住那把鹤毛,脸上也没有写满了明显的“你再不教我就去告发你偷吃仙鹤”,马长老就真信她是个柔弱小姑娘了。
第19章 没人要的辟谷丹
事实证明脸皮厚是有用的。
马长老被烦得没办法,最后只好应承下来。
涉及到自己的专长领域,他身上的气势似乎也有了变化,轻描淡写地将眼前那大堆鹤骨头弹开,懒抬眼皮:“既然想学,那我就教。”
顿了顿,鬼祟地补上一句:“但是你要真的杀了人,可别说是我教的,不然我要被宗门扣月奉的,上个月朱师侄那事儿就连累我被扣了三年的灵石!”
最后那句他说得痛心疾首。
直到俞幼悠指天发誓后,马长老才放下心来。
“其实说来不难。”马长老随手摸出一颗丹药在手上掂着:“这粒小小的五品丹药是由上百种灵药炼制而成的,把这么多药材一一炼化又融合在一起,中途但凡有丁点儿失误都会失败。这样恐怖的精细灵力操纵能力,除了丹修,任何修士都做不到。”
他轻描淡写地点过俞幼悠手中的鹤毛,洁白的鹤羽瞬间化成一捧灰烬。
呵,区区小丫头还真以为能威胁他了?有趣。
“炼化,重组,融合,每一步都精密到极致。”马长老不紧不慢道:“若是丹修灵力操纵的对象从灵药,变成敌人的法宝,甚至是他本人呢?”
马长老抬手,漫不经心放出一道灵力。
那道灵力极其不显眼,微弱得仿佛要随风而逝。
然而下一刻——
“嘭!”
对面的那座浮空山在沉寂片刻后猛地发出一声巨响,而后,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闷沉声响,整座山石落沙飞,竟在几人眼前慢慢坍塌了!
三人组被震住了。
马长老云淡风轻道:“世人都言,丹修的灵力是拿来炼丹的,那很简单——”
“高山也好,敌人也罢,都把它们当成丹来炼就行了,以天地为丹炉,以灵力为烈火,把他们一一分解炼化。”
然而这样的高深氛围破灭得很快。
几乎只过了盏茶功夫,一群穿着丹鼎宗内务堂服饰的弟子找上门来了。
他们客客气气开口:“马长老,方才藏丹山被袭,经内务堂勘察是您所为,弟子去核算了损失,共计三十八万块上品灵石,您预备如何赔付呢?”
“……”
马长老脸色一僵,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俞幼悠。
你不是想学战斗技巧吗?交学费的时候来了,表现的机会来了!
俞幼悠在他殷切的注视下摸出了自己的钱袋,打开,抖了抖。
空空如也。
马长老面色铁青。
然而更惨的还在后面。
某位内务堂弟子看到了没啃完的鹤爪,在沉默片刻后,他没再找马长老核对,只低头,在本就长长的账单上又加了一笔。
马长老面如死灰。
*
匆匆约定明日再来后,贫寒的俞幼悠告别了更贫寒的马长老。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疯狂琢磨着该怎么把龙傲天当成一颗丹给炼化了。
三人便这样回了各自的小院,不同的是,琢磨的事儿各不相同。
启南风:抓一只仙鹤烤了居然只需赔一百上等灵石?有点想尝尝。
苏意致:一座小浮空山都价值连城,那我睡的这座大山得多贵啊!
只有俞幼悠还在回忆着那一掌的威势。
正如马长老所说,丹修对于灵力的操控力精妙绝伦,尽管俞幼悠才炼气期,但是在炼了这么久丹后,却也能轻松将灵力凝成各种形状。
她睡不着,躺在床上操纵着那缕细细的灵力,在头顶正上空而凝成一个杀字,时而凝成个吊字。
俞幼悠眯了眯眼,突然盯着头顶的那片瓦看。
然后,她按照马长老所说的用灵力将其覆盖,像是炼丹似的将其分解,炼化。
那片黛瓦破碎速度快得超乎俞幼悠的想象,眨眼间便变成了碎块落到她头上。
俞幼悠随意地揉了揉脑袋上被砸出的红肿,抬头一看,却见头顶已空出一个大洞,漫天的星光从这缺口倾泻而下。
马长老说得不错!丹修若是愿意,日日反复练习灵力操纵的他们本就能成为最强的法修!
炼掉一块瓦的俞幼悠精神大振,继续炼化第二块瓦。
马长老炼化小物件的时候可是直接把他们弄成灰了!只是碎片可不够。
……
俞幼悠练习到能瞬间把瓦片炼成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仰着脖子往头顶看,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卧房的瓦已经被炼完了,现在头顶就是袒露的星空,无数只蚊子飞虫自由进出,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好像炼过头了?
俞幼悠挠了挠头,打算去隔壁的房间将就一晚。
然而出卧房时,她瞧着那根又大又圆的柱子,不由得疯狂心动。
这么漂亮的柱子,要是操纵着灵力在上面雕点儿花,好像也挺好?
俞幼悠伸出手摸向柱子。
片刻之后,一声轰隆巨响在丹鼎宗内门弟子峰上响起,先是根承重柱化作灰烬,而后牵一发动全身,那所小小的院子竟就这样化作一堆废墟!
俞幼悠自废弃灰尘中爬出,脸上没有惊吓,只有掩饰不住的恍然。
“我知道了。”她低头喃喃自语。
隔壁听到动静的启南风跟苏意致趴在各自墙头朝这边看,都吓了一跳:“淦!小鱼你院子呢?”
俞幼悠猛地抬头:“我知道了,原来他之所以能把那座浮空山摧毁,并不是用灵力把整座山炼化了,而是用灵力寻找到它的最弱处,将其炼化了!”
就像是方才她的院子,她绝对没有能力用灵力把整座院子覆盖的,但是一旦承重柱垮,那整座院子就跟着倒了。
启南风不明所以,就只见到俞幼悠满脸喜色地自废墟中爬出,背着从碎砖断木里挖出来的几个药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来。
“今天晚上借宿一晚。”
话音刚落,她便飞身从墙上翻了过去。
另一边的苏意致大喊:“你大半夜去他院里做什么啊!”
“睡觉啊!”
至于为什么去启南风那边,因为他那边布置的各类家具皆是上品,且不说花里胡哨的卧房,便是用于休憩的软塌上铺着的都是柔软的云锦。不像苏意致,压根就是俞幼悠的翻版,院子里空得跟来了贼似的。
不远处,听到院子坍塌动静赶过来的曲清妙及一众师兄师姐目光复杂。
“他们……好像不对劲?”
“……”曲清妙沉默片刻,还想挣扎一下:“不要妄测,他们只是孩子。”
就在这时,目睹俞幼悠翻墙的苏意致也站不住了。
“你们一起睡觉为何不叫我!我也来了!”
苏意致连翻两堵墙,飞快跟了上去。
他可不放心让那两人独处,若是又偷偷交流炼丹技巧,他就会被甩得更远,那岂不是要从苏老二变成苏老三了?
远处的师兄师姐们目光更复杂了。
“大师姐,他们仨好像真的不对劲?”
曲清妙:“……嗯。”
*
俞幼悠躺在卧房外面的软榻上,翘着腿跟两人分享自己悟出的心得。
另两人在软塌下方席地而坐,一边吃着黄鹤楼李大厨出品的精美点心,一边满头雾水地听着俞幼悠是如何把一座院子炼没的。
不过战斗技巧这种东西,还得真正上手才行。
她兴致勃勃提议:“来,我们来实战一番?”
来自苏意致晋升入炼气巅峰境后的鄙视:“我怕我动手会把你打哭。”
来自启南风身形最高挑健硕的优越:“算了,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撂翻。”
他俩是真不愿意跟俞幼悠动手,倒不是不打女孩儿之类的原因,毕竟修真界中比男人还猛的女修比比皆是,互殴是再争吵不过的事了。
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她看起来着实太纤弱了。
这半年以来俞幼悠的气色已好转太多,瘦得脱相的脸颊上长出些许肉后,那双灵动澄澈的眸子便越显动人。
她仰着头望过来时,常让人生出被一只幼猫幼犬懵懂天真注视着的错觉。
原本看着可怕的病态变成了让人怜惜的病弱感,但……
果然还是一拳就能打飞的弱鸡样。
两个兄弟不肯跟她切磋一下,俞幼悠重新又躺回了软塌上。
她抬头,却发现启南风这里的瓦都换成了昂贵的琉璃瓦,更别提屋内那些看起来就赔不起的各种摆件了。
算了,不能在这儿练。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我打算去黑市找人切磋。”
“你确定不会被打死?”地上两个人扭过头看她。
“黑市有规矩,不能打死人。”而且她确定那群赌狗也不会打死她。
俞幼悠行动力惊人,在下定决心后,便立刻背上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小包裹飞奔出山门。
最后还是三人组一起去了黑市。
苏意致本来以为俞幼悠又是来摆摊的,还特意带上了自己准备卖的新炼丹药,却不想她领着他们,直奔那座血腥味浓重的擂台赛高楼。
断胳膊断腿乱飞,桌上都有陈年的血渍,个个身形过八尺的彪形壮汉将他们三人衬得像幼童,还有那些怪笑声和嘶吼声更不曾断过。
两个没见识的少年刚踏入此地,便在突然投过来的诸多冰冷注视下紧张得肌肉紧绷。
更可怕的是,竟然有数人提着刀剑杀意凛然地朝他们走来。
就在两人头皮发麻之际,俞幼悠皱着眉上前一步,把大汉们手握的染血大刀推开。
“别量了,是我。”
真是够了,擂台赛这群赌狗现在每次看到个长得矮的,都想拿武器去量身高,推测到底是不是她!
熟悉的声音一出,赌狗们瞬间态度大转,嘿笑着收了兵器。
“您越发英武了,我们刚才差点以为那个矮子才是您呢!”
被指到的苏意致:“……”
不知为何,他的膝盖久违地又开始痛了。
黑市散修们却很热情,招待着他们坐到了最好的位置,还端上了最好的酒菜。
在黑市低价接好十多条断肢,又治好了各种砍伤后,俞幼悠俨然成了擂台赛这边的贵客。
散修们其实很难寻到医修帮着疗伤,他们无门派无根底,而医修们却多是出身世家,身份高贵,多数不愿同这些粗鄙的散修打交道,所以他们只能在市面上购买那些昂贵的丹药,多数时候都是硬撑着等自愈。
这也是为何先前那个申鲧大师叫价如此昂贵,却依然被黑市散修们追捧的原因。
听说大师来了,原本还在血战的赌狗们纷纷挤上来,又是塞各种题字红布的,又是询问是否有新鲜灵丹出售的。
尤其以霸刀的手下们最为热情,不过他们这次想要的却不是止痛丹,而是辟谷丹!
“大师,上次的辟谷丹还有吗?除了香菜味儿的我都想要。”
“大师,来一盒子辟谷丹,只要香菜味的!”
“我想来个那什么红酒味儿的?对了大师,红酒到底是啥酒?拿血染红的酒吗?”
……
修士们都吃得苦,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吃蟑螂味的辟谷丹。而辟谷丹这东西又都是低修士们吃的,高阶修士用不上,所以居然离谱到这么多年都懒得有人改良下它的配方。
在乱糟糟的声音中,俞幼悠背出来的辟谷丹飞快被抢光。
边上的启南风和苏意致目睹这可怕的一幕:“……”
俞幼悠转过头:“真的很不错,你们确定不来一颗?”
两人对望一眼,最后试探着各拿了一颗丹丢入嘴里。
然后……
“哕!”
“哕!”
“啊抱歉。”俞幼悠挠挠头,低头瞅了一眼匣子底端的字。
“我忘了,这盒是没人要的肥肠刺生味。”
第20章 我们都是炮灰
待赌狗们将丹药瓜分完毕后,俞幼悠将包裹轻飘飘往后一抛。
“好了,接下来该做正事了。”
她慢慢挽起黑袍的袖口,又紧了紧腰上银绳绑着的尾巴,动作轻矫地跃上空无一人的擂台。
瘦弱的小孩儿抬首,俯视这群黑市散修。
她声音依然懒散淡然,平静地宣布:“来个人跟我打吧。”
香甜酥软的糕点正送入口,两个离擂台最近的少年险些被呛到。
“俞……”苏意致刚想开口就意识到在这儿不能喊真名,想了想,决定用两人第一次在黑市遇到的名号。
“秃院之主,你赶紧下来!”
跟这群大汉打,不是找死吗!
底下的黑市散修们受到的震惊不比他俩小。
散修们虽然粗野,对于医修却格外敬重,更莫提这儿不少人都受过俞幼悠的恩惠,谁敢对她动手啊?
霸刀提着大刀在底下恍然:“原来大师姓秃啊,秃大师,失敬失敬!”
俞幼悠默默看向这个难听外号的发起者苏意致:“……”
底下的大汉们,尤以被俞幼悠接过手脚的喊得最大声:“秃大师!您看不惯哪个王八犊子告诉我们,何必亲自动手,给我两粒灵丹,我帮你宰了那小子的三条腿!”
“秃大师,没有灵丹给俺灵石也成,一百灵石一只手,我能帮你砍一百只!”
俞幼悠倒也不嫌他们聒噪,只耐心地再说一杯:“我真要打擂,哪位兄弟来切磋一下?别把我脸打肿就行。”
“呵!”霸刀拔出大刀砍在边上的桌沿,气势骇人地环视周围一圈:“秃大师对老子有再生之恩,你们哪个鳖孙敢对秃大师下手,老子的刀定不客气!”
霸刀的小弟们亦是齐齐举刀,怒喊:“不客气!”
俞幼悠默然。
最后她摸出一匣子丹药,亮于众人面前:“这是我出的赌注,一匣子止痛丹。”
“草!”
“淦!”
擂台周围气氛顿时沸腾,却见一个壮硕身影抢在最前面飞上擂台。
刚才还怒护大师的霸刀将大刀扛在肩上,对着俞幼悠喜不自胜喊:“那我就献丑了!”
啧。
你们黑市的人都这么爱打自己脸的吗?
*
霸刀将刀一丢,空手抱拳:“我已是筑基巅峰,秃大师头一次上擂台,我便不用刀,且自封修为到炼气期!”
虽然他看不透俞幼悠的修为,但是任谁看来都知晓这是个菜鸡。
俞幼悠没有跟他客气,她现在也不过刚到炼气中期而已,的确打不过筑基期的霸刀。
随着台下清脆的酒碗碎裂声。
霸刀动了。
他仿若化身一只壮硕的黑虎,化掌为拳,带着骇人的猎猎拳风朝着俞幼悠面门击去。
散修们都擅近战缠斗,一楼的擂台是筑基期及炼气期修士们的竞技场,霸刀是这儿的常客,更是少有拿过十连胜的人,从他那一大圈小弟就能看出此人实力非凡。
果不其然,哪怕自封了修为,霸刀这一拳都分外骇人,一个拳头竟比俞幼悠的脸还大。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拿那盒止痛丹了!
俞幼悠全身心都沉浸在战斗中,她调运起灵力往后飞掠避开,险险地同巨拳擦脸而过。
“淦!”都说了不要打脸了!
俞幼悠趁机就地一滚,避开霸刀的又一拳突袭,同时抱住他的腿,扫腿狠击的同时用力一摔。
“砰!”
猝不及防之下,身高八尺的霸刀竟被撂倒在地。
等等,撂倒了?
底下众人震惊地看着俞幼悠这熟练的一套连招,启南风二人更是僵在人群中失去了语言能力。
俞幼悠不敢松懈,她的招式是被末世的丧尸追杀几十年练出来的,但是眼前拥有灵力加持的霸刀可不比丧尸好对付,更重要的是他有脑子!
果不其然,从偷袭中回过神的霸刀一把抓住俞幼悠的脚踝,依靠着纯粹的力量压制,重重将她砸在地上。
隔得近的修士们甚至都能听到她肩膀同地面碰撞的沉闷声音,只见她的右手不正常地扭曲着,很明显,骨头错位了。
然而俞幼悠的动作不见半点停顿,反脚一蹬霸刀,挣脱后熟练地用左手一扭,竟然强行把自己的骨头扳正了!
“嘶!”
丹修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吗?
俞幼悠一边闪躲着霸刀的攻势,一边寻找着机会。
此刻霸刀在她眼中就是一颗巨型丑丹,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出弱点将他炼化!
找到了!
俞幼悠对准霸刀那条新接的右腿,将火系灵力凝成一股线,精准地捆住他的小腿。
“草。啥玩意儿?”
一股灼热的气息倏然从霸刀腿上传来,他仿佛闻到了一股焦糊的肉味。
还没等霸刀低头看,俞幼悠猛地爆发出所有灵力,拉着那根灵力凝的线,重重地将霸刀丢出擂台之外!
灵力抽空的瞬间,俞幼悠瘫软地趴在了台上,颤抖着手把那盒止痛丹往霸刀怀里抛。
“谢了,陪练费。”
霸刀是个真男人,到最后都压制灵力在炼气期,没有为了丹药毁诺。
台下的霸刀还没回过神,抱着药匣懵懵地仰头看着头顶的灯笼,他麻木地摸出一粒止痛丹吃了,被炼得半焦的腿上顿时不痛了。
然而心可太痛了。
台上的俞幼悠正想爬起来给自己疗伤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声音——
“你们说的那个大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