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道:“白开!墙里有什么啊?我怎么没看到?”却见那人一步跨到了墙洞前,三下五下就用线在墙洞上封了一张类似于网的形状。

接着他把手从线的缝隙里伸了进去,不知道在抓着什么,反正他外边的整个身子一直在很奇怪的扭动。

我听白开呸了一声,还没等回头看他,他已经一把将我从墙洞边拽开了。我怒道:“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妈的想吓死老子啊!”

白开道:“妈的我这是在救你呢,你睁大眼睛看好了,他要引灵了!”

白开的话音刚落,就见那人的手迅速的从里面抽了出来。我是大气都不敢喘了,瞪大着眼珠子生怕他拽出来一个什么邪物。然而那人手里却是空空的,手上也并没见到伤口一类的痕迹,只是凭空的像是捏着个什么东西。缓缓的在空中摇。

我听见白开感叹了声卧槽!

我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我发现那人的手根本就不是凭空在摇,而是像在被什么人牵着,引领着他在动作。

我本能的就屏住了呼吸,生怕漏看了什么,手电光一直努力的追寻那人的手。

白开忽然一把将我的手电抢了过去,摁灭了。跟着他的手电也灭了。房间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本来我对于这里的黑暗并不惧怕,可眼下我有些担心那个人的举动。不由得开始心跳加快。

白开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让我打扰到那人,一时间我连发问都不敢张嘴了,人只是呆呆的面向那个人所在的方向,即便我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对时间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感觉那人开始走了起来,房间里能听见那人缓缓的脚步声,还有踩过炸墙留下的碎砖的动静。

那人仿佛是在漫步一般,走的很悠闲。慢慢悠悠的从我们身旁经过,朝屋外去了。

白开这时耳语道:“跟着,千万跟紧了。”人也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这跟踪我本来就不在行,这黑暗里跟踪我就更甭提在不在行了。我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粘到鞋上了。生怕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所幸白开的走的并不快,我跟着有些吃力,但始终没有被落下。

起初经过客厅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这秦一恒家里不止有这么一堵暗墙。那人是在用什么法子找另外一堵墙。

然而走了一会儿我发现我错了,因为那人带着我跟白开出了秦一恒的屋子,竟然沿着墙根又往来时的地方去了。

在屋外走路,相对就容易了很多。虽然还是黑的让人难受。但起码可以摸着墙前进了,不至于走歪了。白开倒是很义气,我能感觉他每走一会儿会刻意的停下来等我那么几秒。

差不多走了几分钟,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心里想着,这间屋子按照距离来说应该就是万锦荣的房子了。可那人回万锦荣家干嘛?

正想着,白开忽然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还没等下意识的叫出来,他顺势一把把我的嘴捂住了,在我耳边安抚道:“不是故意的,距离计算失误,别喊,别喊。”

我心里虽然暗骂,可现在的确不是发怒的时候。只能点点头,算是吃了哑巴亏。

白开就又道:“一会儿进去了,没准会打起来。你机灵点,一旦有机会,去看那人的掌纹。听懂了吗?”

我又点点头,白开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拉开门走了进去。

再次进到万锦荣家,我比之前还紧张。

要真被白开说中了,这黑灯瞎火的打起来。先不说打不打得赢的问题,光是看人的掌纹就实在是个考验了。

万锦荣家我不太熟悉,摸黑走起来生怕撞到什么。每一步都更加小心。白开显然也是有顾虑,反正那人也是在屋里了,不用跟的太紧了。

我听见那人的脚步声直奔了里头的卧室。走的是轻车熟路。我忍不住问白开,那人到底要干嘛啊?

白开嘘了一声道:“我他妈哪知道,我说是来收物业费的你信吗?”

我刚想问那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却忽然听见里屋哗啦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一地。我立刻暗叫不好,妈的听着是棋盘翻了!这个人是来搞破坏的!

我忍不住想冲进去,转念一想那个棋盘我已经背了下来。倒也冷静了下来。

白开这时已经没有了要进去的意思,干脆在客厅中央蹲了下来。里屋的棋子在地上滚了几下之后,很快的都安静了下来。那人似乎也静了下来,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

半晌,才又有一声凄厉的吱嘎声传了出来,十分的刺耳。

我赶忙在记忆力搜索,那间屋子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动静。一想我瞬间就找到了声音的来历,那人在挪床!

万锦荣家的是一张高脚床,并不是我们现在很习惯睡的那种木头材质的。床架是钢制的,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本身很重,挪起来很吃力。

四个床脚跟地板的摩擦,应该就会产生这样的声音。

我心说那人挪床干嘛?难道玄机真的在床下?还是那人想把床头的那堵墙炸开?这里又有一堵暗墙?

白开这时开始按捺不住了,开始朝卧室挪了过去。我早就想进去一探究竟了,赶忙跟着。

屋里的挪床声还在继续,我俩也就不用顾虑脚步的问题,几步就到了卧室门前。

里面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借声音的来源判断那人在什么位置。

那人挪过床之后,人跟着一迈,应该是站到了床上。因为我听见了床发出了几声吱嘎声,然后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头开始大了,这窸窸窣窣的声源很高,似乎是在卧室的天花板上。

我攥着手电的手已经出了很多的汗了,我多想这时打亮了看看那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看见再吓人的东西,也总比面对着未知的一片黑暗要强。

我把头轻轻的往卧室里探,却被白开给拉了回来。

他用手轻轻的捏了我胳膊一下,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跟着把我拽回到了客厅里。

“小缺,我弄明白了那人在干嘛了!他是在自杀!准备上吊自杀!”白开压着嗓子道,我们还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我不解道:“好端端那人为什么就自杀了?刚刚他说不要打扰他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被妨碍他死?”

白开道:“不是,那人在引灵,他只是在重复死在这屋里的人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第十二章 熟悉的吼声

我一开始没弄懂白开表达的意思。还以为他说是我们要死在这屋里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当即出了一头冷汗。这屋里死过的人,除了万锦荣还有谁啊?

早前我可是亲自来这个宅子打探过的,万锦荣的老伴亲口告诉我的,万锦荣是一觉睡死过去的。

难道老太太骗了我?万锦荣是上吊自杀的?还是在这之后,这个宅子里又出了什么变故再搭进去了一条人命?

我真希望我的电话在手上,随便打过去问一问,至少心里还能有点底。

这宅子虽然是我收的,可后来宅子的事情我基本都雇了人来搭理,我毕竟精力有限,这旁枝末节的事情我也懒得操心,只管收钱收宅就好。

所以这万锦荣的宅子后来究竟什么样,我的确不清楚。

我这头想着,白开那边却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一抬头,就感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往床边靠。那猥琐的劲头肯定是白开无误了。白开能进去,可见这里头现在也不至于是雷区。我干脆也蹑手蹑脚的向里走,其实这屋就这么大,即便脚步再轻那人肯定也能感觉到。我现在无非就是本能而已。

我手里死死攥着手电,指头已经放到了开关上。一会儿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我这边第一时间就能亮起来。

床离门不太远,走了几步我的指尖就已经碰见了床沿。

男人果然是在床上,这时候并没有安心站着,而是不停的在调整脚步。似乎对上吊的位置不太满意似的。

我往上看去,见不到那人的样子,这里的能见度只够看见一片有别于黑暗的色块。

白开没在床边停留,我听着他的脚步绕过了床,朝窗户那边去了。我心说这白开太贼了,可能床边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就也手摸着床,慢慢的往窗边蹭。

我走了也就两步,人刚刚到达床尾。

忽然我的指头尖就被什么硬的东西压了一下,我下意识的往回抽手,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跟着指头尖就开始痛了起来,压我的力量越来越大。妈的这是那人的脚把我的手踩住了。

这幸好底下有床垫垫着,还不至于伤了筋骨。

我使劲的向外抽手,忽然听见白开道:“别动!忍着!”

白开的声音很大,一时间我还真不敢动了。

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我道:“妈的你是故意引我到床边的是吗!?你就等着他踩住我呢?!”

这时候痛感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明显了,但我估计指甲肯定已经被踩紫了。

我也顾不上需不需要禁言了,又喊道:“老子扛不住了,你他妈要当垫脚石你自己来当!”

“你坚持住!有什么问题我帮你问!”白开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点着了,火光一下照亮了整个屋子。我一抬头,就见那人这时正冷冰冰的低头看我,双手拿着的绳子已经打好了一个环形,就差把头伸进去了。

我突然感觉不到的手指尖的痛了,一时间只觉得头有些发麻,身子发软。这哪是一个人的眼神啊,即便这人再冷漠,再超脱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

那人的眼神我很难形容,总之让人不寒而栗。说到底吓人的并不是眼神,而是这眼神背后代表的未知。

火很快就熄灭了,是白开用脚踩灭的。

他把地上烧过的东西捧起来,立刻朝那人扬了过去。还有不少直接飘到了我脸上。那人一开始并无反应,过了两秒忽然啊了一声。

就听白开怒喝道:“为何作祟!”

我一听愣了,这腔调怎么跟唱戏似的?

那人不做声,白开又怒喝道:“问你话怎不应!”那人终于又啊了一声,这啊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低吼,总之这声音是哽在喉咙里的,有点像是我们看丧尸电影里的配音,总之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白开忽然拍了一下窗户,发出嗙的一声又怒道:“速速道来!”

这声之后,房间里一下陷入了寂静。

寂静只持续了两三秒,那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这声音着实不小,把我吓得一大跳。就听见白开那边喊了声我靠,人直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我身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