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一个人对戏就在亭子里。
如今风格大变,亭子变成了烂大街欧式走廊,人工湖里的荷叶和锦鲤也没了,被种上了睡莲。
梁今若正发着呆,忽然有人叫她。
“昭昭?是你吗?”
她回头,看见许久不见的梁立身正站在门前。
梁立身和沈向欢结婚时已经二十几岁,再加上沈向欢当时为了事业,几年后才有的女儿,所以他如今已经五十几。
纵然保养得当,也能看出年岁。
“嗯。”梁今若开口。
“昭昭来了?”从梁立身的身后又走出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她望向院子里。
见梁今若站在人工湖边,眼神闪了闪。
梁今若并不想理她,“梁清露在哪?”
“进来说吧。”梁立身晚上回来便听梁清露她们说了这件事,以及梁今若的条件。
他第一反应很复杂。
因为如今梁氏还在他的手中,他是绝对的掌控权,而女儿才刚回国就开始要权。
但仔细一想,以昭昭的脾性,她不喜欢方兰如母女,她这样要求没有错。
梁今若走在最后,目光落在方兰如的背影上。
今天白天扔了她的花,也不知道她见到没有,梁清露白天还不同意,晚上就改口,绝对有她的缘故。
不过,她想要的不会改变。
“你回国怎么都不回来一趟,你爸爸好久没见你呢。”方兰如温柔笑道。
梁今若似笑非笑:“这不是来了。”
进过玄关,梁清露便出现在客厅里:“爸,是今若回来了吧?”
也许怕梁今若当场给她难堪,她没叫昭昭或者妹妹。
梁今若看到今天被砸的那面墙已经空了,碎玻璃残片被处理,梁清露的奖状也不在上面了。
看见她的视线目标,梁清露心里气。
“昭昭吃过了没?”梁立身咳嗽一声:“坐下一起吃吧,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鱼。”
“吃过了。”梁今若平静回道:“而且,我现在不爱吃了。”
她转向母女二人:“梁清露,你约我今晚过来,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叶芝他们也挺辛苦的。”
提到叶芝,梁清露表情僵了一秒。
今天她去派出所时,叶芝她们对她的的态度已经大不同。
梁立身开口:“昭昭。”
梁今若扬声打断:“我不想听废话。”
梁立身皱眉,打算中和一下:“昭昭,清露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个以后都会有梁氏的股份,这样的要求……”
“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梁今若一脸淡漠,看向梁清露:“如果你说的签字就是这样,那没什么好谈的。”
梁清露深呼吸几次,看向方兰如。
方兰如叹了口气:“昭昭……”
梁今若不为所动:“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客厅里陡然安静了一瞬。
方兰如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皮也红红绿绿了一阵。
小三是她抹不去的记忆。
她眼神深了深,“清露如今在梁氏工作,你的要求可能做不到,换一个条件如何?”
梁清露点头:“是呀,梁氏还是爸爸的呢,你还没进去就指手画脚,容易打乱安排。”
梁今若:“不如何。”
方兰如觑了一下她的表情,挽住梁立身的胳膊:“立身,把这栋别墅换给昭昭,可不可以?”
这栋别墅?
梁今若愣了一下。
原来梁清露和方兰如想的招是这个?
不得不说,确实让她很心动。
“兰如——”
“我没什么关系,清露正年轻,事业刚上手……”方兰如柔声和梁立身解释。
两个人的对话把梁今若的走神拉了回来。
方兰如和梁立身低声耳语一番,转头对她笑了笑:“昭昭,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梁今若打量她。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你们这么一说,我改了主意。”
方兰如微微一笑。
果然在她的预料之内。
“那就两个都要吧。”梁今若说。
方兰如:?
梁清露:??
两个都要?!
梁今若弯唇,悠悠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现在,我都想要。”
梁清露惊呆了。
她没想到梁今若搞这一茬。
按照她和妈妈的预计,梁今若肯定会答应换别墅的,因为这是她和沈向欢住过十几年的。
“你做梦!”她想也不想就反驳。
“昭昭,你过分了。”梁立身皱眉。
梁清露一听他开口,心中畅快,被自己亲生父亲这么指责,以梁今若的骄傲性格,怕是很受伤吧。
她还没开口,门铃声响起。
“先生,是周先生来了。”佣人走进来。
-
周先生?
周先生是谁?
梁清露和方兰如她们都没回过神,就连梁今若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称呼。
她侧身,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梁立身和方兰如她们全都去了门口,不多时,就笑眯眯地迎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梁今若面色古怪,原来是周疏行。
周疏行甫一踏进别墅,眼眸就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梁今若。
他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圈,面色红润。
孤身一人也这么张扬,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昭昭。”他开了口。
几人都一愣。
梁今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长大以后,周疏行就没这么叫过她了,除非在沈向欢面前。
梁立身看了又看,开口:“疏行,你这么晚——”
“梁总。”周疏行神色淡然,叫得生疏:“我今晚来有两件事,一是接昭昭回去。”
他顿了下。
梁立身乍一听见这称呼,就僵了两秒。
梁清露看着面前夺目的男人,心中悸动:“二呢?”
周疏行:“自然是拿回昭昭的东西。”
梁今若:咦?
此刻梁家已不复刚才的剑拔弩张,她很容易就分辨出梁立身对周疏行的态度。
梁今若站起来,也不管他叫自己小名的事了。
管他叫什么,帮到自己就行了。
梁今若走到他身边,十分自然地挽住他胳膊,“嗯,就刚才的两样,都赶紧给我。”
“……”
周疏行没抽走胳膊。
而是侧目看她,“你要了什么?”
他扫了眼对面,母女两个听见她的话就一脸难看,想必要求很让他们肉疼。
梁清露偷偷瞄他,猝不及防被看到。
不是说,他们都很久没见面没联系了吗,怎么今晚还叫得这么亲热,这么亲密。
梁氏和中世合作之初,她曾在远处远远瞥过一眼,他对所有人都淡漠又疏离。
梁今若下巴一抬:“我本来也就要她退出梁氏,可她们说换成这栋别墅,我就干脆两个都要了。”
有他在,狐假虎威一下。
周疏行一哂,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
“周总。这样的要求过分了一点。”方兰如柔柔出声:“清露也不是别人,再说,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
“我也住了很久。”梁今若打断她。
她挽着周疏行手臂的手紧了紧。
原本以为她们不会让,可既然她们敢提,就说明别墅在她们的心里是比不过梁氏的。
周疏行自然察觉到她的动作,他垂下眼,低声询问:“如果两者取其一,你要哪个?”
梁今若犹豫片刻,“梁氏。”
她知道孰轻孰重。
只是,她仰头看他,“周疏行,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仿佛说悄悄话一样,对面梁清露和方兰如见她们如此亲密,心下忐忑。
原先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周疏行没回她,而是抬眸道:“梁总,单独谈谈。”
梁立身想了想,“好。”
周疏行上楼前,微微侧身,声线低凉:“梁总,我不希望在我下楼前出现别的意外。”
梁立身点头:“清露,兰如,听见了吗?”
等人消失,梁清露再也忍不住,又是恼怒又是嫉妒,冲梁今若道:“你现在很得意吧?”
梁今若眨眼,“是啊。”
干嘛不得意。
梁清露气得仰倒。
不知过了多久,周疏行挺拔修长的身形终于再度出现,他看向梁今若:“回去了。”
梁今若想问还是忍住。
因为她觉得梁立身的表情好像不怎么好看,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大对。
以周疏行的手段,肯定让他出血了吧。
梁今若站起来:“等一下。”
她把玻璃墙又砸了。
破碎声响彻别墅,梁清露和方兰如吓了一大跳,就是梁立身都没回过神,眼看着她把画和奖杯全都拿了出来。
“走吧。”
临到门边,周疏行停住脚步,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
“梁总,尽快兑现承诺。”
-
“什么承诺?”
一上车,梁今若就问了出口。
身旁的周疏行听着耳边奖杯碰撞的清脆声,闭目养神,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你要的东西,还有一点利息,还有私事。”
忽然,他睁开眼,撩了下眼皮,把一个摔到自己腿上的奖杯拨拉到一边。
“……”
梁今若看着他的行为,翻了个白眼。
“其实你不来,我也能拿到。”
闻言,周疏行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说:“你用的方式太激烈,狗急了会跳墙。”
离得近,她脸上的绯红更明显。
不像是气的。
周疏行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思及她来之前在派对上,大概是喝了酒。
他不来,她酒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梁今若:“那就收一半。”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她很不乐意。
再说,你一个被叫阎王的居然还说我激烈!
周疏行一眼就看穿她的神色,慢条斯理道:“要都要了,收一半当什么女王。”
梁今若气到了:“我是派对女王。”
周疏行嗯了声:“你上次不还是钮祜禄昭昭?”
梁今若磨了磨牙。
她扭过头不看他,扬声问:“现在要去哪儿?”
前排一直当隐形人的苏特助出声,一句话总结:“周总已经定好了双人晚餐。”
只不过,这么晚了,采访估计要推到明天了。
周疏行听见他的话,也没否认。
梁今若一听,矜持地转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
“老板去了檀悦府。”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回复。
周疏行看了苏特助一眼,苏特助闭了嘴。
梁今若眼睫眨了眨,一听就知道苏特助说的是真话,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正好,我饿了。”
她把自己以前的奖杯全都堆到他腿上。
“我这里放不下了。”
周疏行皱了下眉,倒没再拨拉开。
梁今若打开手机,收到苏宁榕的消息:【昭昭,周总去给你撑腰了没有?】
看来是从她嘴里知道她在梁家的。
梁今若转而问苏特助:【你们去檀悦府做什么?】
苏特助从后视镜里看上司正小憩。
想了想,他回复:【老板发现您不在家。】
梁今若抬眸看身旁的男人,轻轻伸手指戳了戳他耳朵:“欸,你说的利息是什么?”
然后飞速收回手。
周疏行没捉到:“晚上回去再说。”
本来没什么,但梁今若却醍醐灌顶。
先是发现她不在,又去梁家接她,现在又是回去,回哪儿——肯定是月澜湾。
难怪突然叫她小名。
有事叫昭昭,无事梁今若。
她懂了。
他是怕她跑了,馋不到她身子了!
第10章
梁今若觉得自己分明猜对了。
她转过头紧紧盯着周疏行,这活阎王今天还真是说话也温柔了一点——比起以前。
但是变心机了。
没感觉他在那方面需求很多啊,难道是隐藏得太深?
或者是她现在回国了,离得太近,饮鸩止渴?
不过,这种事亏的不是自己,她享受就可以。
梁今若“好心”地把微信上备注给改了,从原先的扒皮鬼变成了心机鬼——
地府里有多少鬼她不清楚。
反正周疏行心里肯定有鬼。
酒喝得虽然不多,但一安静下来,梁今若就昏昏欲睡,尤其是旁边的男人还闭着眼。
睡眠像是会传染。
周疏行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胳膊,睁眼侧目。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梁今若正小鸡啄米似的,慢慢被惯性带到了他这边,脸颊嗑在他肩上。
秀气的眉偶尔蹙起。
不知道是因为姿势,还是因为别的。
周疏行看了会儿,轻轻伸手过去拨正。
手伸到一半,梁今若睁开眼,迷蒙中看见他的动作,大惊:“你要干什么?”
“……”
周疏行语气微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梁今若歪了下头,“你不会要推开我吧?”
前排听到对话的苏特助一脸无语,难怪自己的老板和梁小姐都是母胎单身呢。
这是男女之间该有的对话吗?
周疏行收回手。
梁今若看他腿上的平板,上面曲线图她依稀看得出来是股市,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噢。”她退开一点。
坐车也工作,当老板真不轻松。
但人人都想当老板,她也想。
晚餐是西餐,梁今若在国外吃多了,她看向对面。
店内暧昧的灯光下,餐桌中央有一支玫瑰,男人西装扣紧,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眉眼疏淡。
如隔云端不可摸。
梁今若想起梁清露今晚的表情,很理解,这幅高岭之花的模样身材,她不动心都不正常。
“帮我切。”她推过去。
“手断了?”周疏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嗓音低沉悦耳,如同餐厅远处传来的大提琴声。
梁今若耳朵沉迷了一秒,听见内容后豁然清醒,这狗男人还是那个傲慢劲儿。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倒是接了过去。
“我的手很高贵,是用来画画的。”梁今若骄矜道:“一笔千金,懂不懂呀。”
周疏行知道她拍卖的那幅画闹出来的动静。
他将切好的牛排推过去,淡淡道:“有那么几分可看之处。”
“资本家不懂艺术。”梁今若谴责,考虑到他今晚的帮忙,“有空给你培养培养情操,学学怎么欣赏艺术。”
周疏行不置可否。
-
虽然嘴上觉得周疏行心里有鬼,但梁今若还是十分诚实地要跟他回月澜湾。
她想知道他谈了什么。
路途有点长,再加上旁边的男人是个工作狂,梁今若无话可说,只好睡觉。
再次醒来时是耳边的声音。
“到了。”
也不知道是初醒听不清楚,还是什么,梁今若听着周疏行的声音很有沙磁的性感。
她半天回过神,“到了?”
梁今若一起身,自己原本捧着的画和奖杯就哗啦啦的,有几件直接往地上掉。
周疏行弯腰,长臂捞住掉下来的奖杯。
他目光随意一瞥,自己手上这个奖杯底座上写着“幼儿绘画大赛特等奖”。
幼儿……
“看什么看?”梁今若起床气晚到。
周疏行从她身下抽走自己的西装,率先迈步。
苏特助关上车门,趁上司不在面前,说:“今晚老板本来有一个记者采访的,现在推到明天了。”
梁今若眨了眨眼。
她抱着怀里的东西往月澜湾走,发现周疏行停在前方。
“不认得路了?”梁今若问。
闻言,周疏行偏过头看她,没说话。
进了月澜湾,梁今若把奖杯们都堆在茶几上,一个个摆正,这都是她以前的战绩。
她瞧着,这别墅里也就酒柜合适放。
不过,周疏行应该不会同意吧。
梁今若跟着他上了楼,“欸,你之前说的什么利息,现在到家了,快跟我说。”
正撞上周疏行单手松领带。
梁今若不由自主地看过去,觉得有点性感。
这一发呆,人就进了浴室。
梁今若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怎么能被周心机迷惑呢。
趁着他洗漱的功夫,她打电话给苏宁榕:“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帮我关门吧。”
“我现在都成看门的了?”苏宁榕好笑:“你是今晚不回来,还是以后也不回来?”
梁今若想也不想:“肯定是今晚啊。”
苏宁榕可不信。
周疏行刚从浴室出来,就对上床边守株待兔的梁今若,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伸手递给他一样东西。
“周疏行,认出来没有。”
什么?
周疏行瞄了下,是一幅画。
画得太幼稚,以至于他只能依稀分辨出来是个人。
“这是我幼儿园拿到的第一个奖,老师还给我发了小红花。”梁今若笑得灿烂:“画的是你。”
周疏行垂下眼,“没看出来。”
“哎呀,你以前还夸我画得特别逼真呢。”梁今若伸手指给他看,“你看,和你的眉毛一模一样,皱皱的。”
皱眉,不是眉毛画皱。
看她兴致勃勃,周疏行按捺住无语。
本想还给她,余光却瞥见画里小人手里抓着一轮巨大的弯月,似乎是要往星空上飞。
“这是什么?”周疏行迷惑。
梁今若认真思考了十几秒,先倒打一耙:“这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
你自己都差点不记得了,周疏行心想。
“明月昭昭,昭昭明月。对,就是我。”梁今若念念有词:“妈妈说的。”
提到沈向欢,她安静下来。
周疏行的目光落在她忽然变得恬静的脸蛋上,她安静下来,像是一个精致又赏心悦目的花瓶。
他问:“你是想我陪你回忆童年?”
梁今若摇头,“你今晚帮我,我给你画幅画吧。”
周疏行下意识地看画里小人波浪线似的眉毛,委婉拒绝:“不需要。”
梁今若认真:“一画几千万,你不要?”
周疏行淡定:“我不缺钱。”
梁今若上下打量穿着浴袍的男人,一把拿走画:“就知道你是没有艺术情操的人。”
这么多年,还从没人这么说过周疏行。
梁今若今天为了隆重出场,穿的是件墨蓝色及膝小礼服,膝盖以下都露在外,小腿纤细笔直。
晚间车上睡散的头发没有整理,自顾自地垂在脸侧,随着她动弹时一起晃动,莫名的风情袅袅。
今晚连着两次被批评不懂欣赏艺术的活阎王终于重视了起来。
“你说错了。”
他拉住了梁今若。
梁今若回头,资本家要开始狡辩了?
“我准备好了。”她眼眸璀璨,“你狡辩吧。”
周疏行无视狡辩二字,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转话题:“我懂怎么鉴赏另一种艺术。”
梁今若:“哪种?”
看她还没听懂,周疏行很浅地低笑了声。
他曲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扣了一下,没意识到这属于若有若无的亲昵动作。
“你说呢。”
-
等梁今若恍然大悟时,已经来不及。
她早前在车上的猜测果然成了真,周疏行就是馋自己的身子,刚洗完澡就迫不及待了。
梁今若试图离开,被他禁锢住。
她本来力气就不大,更遑论从小娇生惯养。
“周疏行,你什么意思?”梁今若撑着他的身体,质问。
周疏行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伸出食指刮了刮她长长的眼睫:“看过楼下的花瓶吗?”
他的音色清冽,含着欲时则蛊惑人心。
“看过。”梁今若记得是个青花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