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笑眯眯道：“客气什么。”
陈依心情好一些了，她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旁边精算组也忙得热火朝天。萧小娴从她桌面拿走舞弊风险的文件，看她一眼。陈依也看萧小娴一眼，萧小娴收回视线，余光扫一眼陈依的手机。
总之，她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很关注陈依的样子。
临近中午，深姐起身松松骨头，对周燕说：“没什么时间出去用餐了，你十一点半给大家伙们订餐吧。”
周燕哎了一声：“好的，你们想吃什么啊？”
话音方落，身后的办公室的门就推开，一众人齐齐转头看去，赵练穿着一身西装按着门，笑道：“要不中午我这边安排？在食堂里吃好了？”
一群人愣了下。
深姐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本来就该我们负责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深姐，食堂这边今天专门为你们开了小灶，赏个面子？”赵练含笑，斯斯文文的面容带着笑意。
深姐笑了下，看一眼其他的人，其他人听见开小灶，那自然是乐意的。深姐深深觉得这群人真是吃货，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她对赵练说：“好的，那就麻烦赵总了。”
“客气了。”赵练目光看向陈依，很不经意那种，随后关上门。
坐在陈依旁边的萧小娴突然啪一声，放下一整叠资料。整个小组的人茫然地看她一眼，陈依偏头也看去，只见萧小娴盯着她看。
深姐拧眉：“小娴，你有什么想法吗？”
萧小娴收起那资料，嘴皮扯了下，“没有，就是资料有点重。”
随后她重重坐下。周燕见状，凑过去跟梁振锋嘀嘀咕咕，十二点左右，一行人收拾东西，关上办公室的门，前往盛林的食堂。
今天盛林的食堂是真给大家开小灶，有海鲜有汤等等。陈依跟周燕打了饭选了一个六人座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萧小娴也跟着坐下来，在对面。周燕看陈依一眼，努努嘴，陈依低声道：“吃饭。”
周燕又扫一眼萧小娴，随后低下头开始吃饭。
这时，对面的椅子拉开，又坐下来一个人，三个人抬起头，对上赵练那张斯文的脸，他微微一笑，拿起筷子说：“我今天蹭你们的光。”
周燕哇一声，笑道：“赵总真接地气。”
赵练笑笑，他看向陈依，点点头。
陈依微笑。
接着，赵练看向萧小娴，“刚刚差点没认出来，抱歉。”
萧小娴握着筷子，迟疑地看一眼赵练，她笑了笑，“真是感谢你终于正眼看我了。”
哇。
周燕一下子拽了陈依一下，陈依看对面两个人一眼，赵练接触到她的目光，笑道：“小娴跟我同系，当初，她还给我出了主意。”
当初。
是指追她的时候吗？
陈依总算明白萧小娴早上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哦，那也是校友。”陈依点头。
赵练笑着道：“是啊，很巧吧。”
萧小娴扯了下唇角，只冷冷地看一眼陈依，那无端的敌意让陈依愣了几秒，过了一会儿，陈依觉得这份敌意恐怕是来自于赵练。
陈依顿了顿，想着晚上那顿饭要不要跟赵练吃，但是她是为了赔罪又不是为了什么，她抿了下唇。
这时，萧小娴端了托盘走了。
赵练也低头吃饭。
陈依看赵练一眼，随后低头也开始吃饭。周燕吃完了，去排队打汤，说顺便给陈依打，陈依哎了一声。
这桌子就剩下陈依跟赵练。
赵练放下筷子，抬头看着陈依，他轻声问：“现在项目到哪里了？”
陈依一顿，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说这家公司。陈依回道：“刚开始，精算组刚到，你们这边舞弊风险蛮大的，而且按账目来说…”
“亏损对么？”赵练反问。
陈依没吭声。
赵练支着额头，有些迷茫道：“我当初要接这家公司，我爸是不同意的，这几年陆陆续续借着银行的贷款才维持过去，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被亏空多少。”
陈依：“等数据出来就知道了。”
赵练叹口气。
看样子挺无可奈何的。
陈依听着他叹气，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父亲在家里叹气一样，她想了想，安慰道：“没事，盛林底子还在。”
陈氏也是底子还在。
赵练看着她柔美的脸，随后点头：“好。”
“我吃好了，晚上我们再聊。”他收拾餐盘，说道。
陈依：“好。”
他走后，周燕回来，一人一碗汤，还是炖汤。喝过汤，陈依接到廖夕的电话，趁着其他人午休，陈依又走去消防通道接。
“妈，你吃饭没？”
“吃了，昨天你到了京郊怎么没给我电话。”
陈依笑了下，“忘记了。”
被闻泽辛给闹得忘记的。
“我给你发信息你也就回了一个表情。”廖夕语气有点无奈，随后她说：“对了，陈鸯从昨天下午出去，到今天都还没回来，我打她电话只接一下就说要忙，我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你要不要问问她。”
陈依拧眉：“她没跟你说她出去干嘛吗？”
“说的跟同学玩。”
陈鸯毕业后这几年一直在做什么模特，可是混得乱七八糟的，就是因为这样，陈庆才不肯让她去陈氏，本来陈氏就乱了，她去了如果做不好不是更乱。
陈依冷笑一下：“她那些同学有几个靠谱的。”
“是，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爸还得明天才回来，我是说她不听的。”
自从大伯大伯母去世后，其实谁都也管不了陈鸯。陈依道：“行，我给她发个信息问问。”
“好，你记得回我。”
挂电话后，陈依打电话给陈鸯，但被她挂断了，陈依靠着墙壁，脸色黑下来，她转而发信息过去。
陈依：陈鸯，你最好给我回个信息。
*
京都博雅俱乐部二楼的咖啡厅。
陈鸯站在洗手间门口，挂断陈依发来的电话，结果刚挂断，微信就来。她看了几眼，撇撇嘴，不耐烦地编辑。
陈鸯：回什么？我在工作，忙死了，我晚上就回去，让婶子别担心。
说完把手机扔进包里，随后整理了下衣领，又加涂口红，才走出去，外面浅灰色的沙发上坐满了靓丽时尚的女生。
一个个戴着名牌表，背着名牌包，正在说笑。其中一个朝陈鸯挥手，让她赶快过来，陈鸯微微一笑，走快两步，顺了下裙摆，落座下来。
对面，是拿着叉子在吃蛋糕的林筱笙。
林筱笙对陈鸯爱答不理，陈鸯笑着跟别人说话，有人谈到闻家兄弟，其中一个笑道：“哎，闻大少好像要复婚了吧。”
“对，是听说，他追沈璇可花了不少心思呐，我真觉得是不是瞎了眼，沈璇当初按着他离婚，他居然还把人给追回来，真是挺犯贱的吧。”
“难道联姻一次，沈璇就给他下了蛊么。”
“无语。”
“沈璇手段那么了得，谁知道是不是真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可能已经怀孕了也说不定，闻泽厉没办法，只能把人追过来。”
“也是，这京都除了四大家族，其他都是陪衬，沈璇估计是想通了，赶紧用手段把人给弄回来，她也不过如此嘛。”几个人语气中带着酸，绝口不提闻泽厉那些隐约下跪以及疯批把人追回来的事情，说起来更酸。
“说起这个，闻二少一看就不是那种犯贱款的吧。”
这问题一出，一众人安静下来，下意识地看向林筱笙以及对面的陈鸯，陈鸯陪着廖夕出去参加了几次太太们的聚会，加了不少世家小姐的微信，加了加了，但是这些世家小姐还有些不太看得上她。
直到那天，林筱笙跟她父母被闻泽辛逼着去道歉，其他人才从明面上看出闻家对陈家的重视，于是就有人开始跟陈鸯联系。
今天，是陈鸯被她们第一次邀约出来。
“哎，陈鸯，你怎么看？”有人突然推陈鸯一把，笑着问。陈鸯笑了笑，看一眼林筱笙，含糊道：“我姐夫怎么会犯贱。”
“那你说说，你姐姐跟你姐夫感情如何。”
“还不错。”
“真的吗？”其他人对视一眼，“要是感情好，你姐姐又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陈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坐她旁边的一个世家千金温柔地挽住她的手，对其他的人说：“好了，就上次道歉那事情你们还看不出来吗？问什么问，筱笙都没说话，筱笙最了解二少的不是？”
看着闺蜜把话丢回来，林筱笙拨了下头发，笑着朝闺蜜眨眼，随后道：“你们别再问了，二少让你们都老实点。”
“哦哦哦哦哦？是吗？哈哈哈哈。”
“该老实的人是你，筱笙。”
林筱笙又朝闺蜜眨眼，感谢闺蜜在这时给她做面子。
她闺蜜却笑着看向陈鸯，温温柔柔地开始安抚。
*
晚上六点半。
晴了一天的天气突然又下雨了，这次雨水量比昨晚还多一些，盛林这边又要停电，于是两个小组只能休息。
陈依便不用请小时假。
她收拾收拾跟周燕等人回了酒店，放下电脑跟资料锁好，换了一条比较宽松的裙子便出门。
赵练订的餐厅在酒店在京郊比较繁华的街道，陈依打车过去，是一家粤菜，门口挂着灯笼，陈依走上台阶，推开门。
环境优雅，赵练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挥手。
陈依走过去，笑着落座，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店。”
“这家店蛮特色的。”赵练给陈依倒茶，陈依喝了一口，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是很舒服的那种，适合聊天谈话，也有不少人穿着挺商务的，一边吃东西一边谈事情，比起京都市中心的咖啡厅，感觉要更幽静一些。
陈依笑道：“人还蛮多的，需要预定吗？”
“要的，你给我打电话说请我吃饭，我就让朋友给订了。”赵练微微一笑，又给她倒一杯茶，问道：“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他有些专注地看着陈依。
他觉得陈依会不会是婚姻上需要他帮忙。
他想听听。
陈依用纸巾擦擦裙摆的一点水珠，随后道：“我是替昨晚那件事情道歉的。”
赵练一愣，他没想到是这个，他干笑了下，“没事，二少性格在圈子里其实还挺好的，不过昨晚那样，倒是少见。”
陈依微笑了下，抿着茶：“嗯，但这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这不关你事。”赵练说。
陈依又是一笑，怎么会不关她事呢。
她说：“他性格在圈子里好吗？”
“好吧，我们一直觉得二少更容易接近一些，更宽容一些。”
陈依挑眉，有点不信。
赵练含笑看她，心里不太想聊闻家兄弟，但是也不好硬生生地转开话题，他只能道：“大少平日里是不怎么跟我们玩的，只有二少平易近人，什么活动基本都能看到他，而且他也不怎么发火，所以很多人喜欢接近他。”
陈依：“哦，是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不知好歹以后，他是不是也会宽容一些。
这时，餐厅外，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停下，雨水似乎也从这一刻开始变大，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砸在车上，密密麻麻，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似。
此时，江助理就快喘不上气来了，他握紧方向盘，安静地看着落地窗里面的两个人，他老板的老婆跟赵家小公子赵练，正在气氛十足的餐厅里面对面吃饭。
而后座的俊美男人，一声不吭。
他长腿交叠，没有什么情绪的桃花眼看着那两个人，今晚的陈依穿的宽松，腰身不显，唯一刺眼的是，她总笑。
笑得他烦躁。
而对面的赵练，傻子都能看出他对陈依的关注。
江助理感觉那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忍了忍，很想问老板你要下车吗？我给你撑伞。
可是又觉得此事闻泽辛下车，肯定会变成一场大战。闻泽辛摇下车窗，任由雨水打进车里，溅着，他低头点燃一根烟，脑海里响着陈依在电话里吼着的那些话。
他，暂且信她。
他指尖弹弹烟灰，对江助理说：“把他们大学时的交集跟我说一遍。”
江助理应了声，听到后座的车窗终于关上了，他拿起手机点开，接着开始说：“太太大二那一年进入辩论社，辩论社跟画室离得很近，有一次太太社团因为培训太吵了，闹到隔壁的画室，而赵小公子就在隔壁的画室，社长带着人去找辩论社的，赵练就这么认识了太太。”
“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一见钟情？”男人低着嗓音反问。
一下子把江助理那美好的画面给击碎了，他立即收起那些风花雪月浪漫的心思，硬邦邦地说：“可能就是这样看上太太的脸吧。”
“后来赵练就开始追求太太，追了有一个月吧，每天就花啊，然后贿赂常雪，还邀请太太一块参加画社的模特大赛。”
“太太不喜欢这个，就没有去，赵练嘛就继续追，早餐啊，宵夜啊，还要帮太太占图书馆的位置，哦，有一次学校举行了单车大赛，赵练抽签抽到太太，跟太太骑了双人单车，还拿了第三名，这边还有太太跟他之前比赛的相片，老板，你要看吗？”
江助理有些迟疑，回头看一眼。
只见闻泽辛指尖夹着烟，一声不吭，桃花眼里沉沉地带着锋利。他盯着那手机，嘴里咬着烟，伸手接了那支手机，垂眸看去。
屏幕上，有陈依，有赵练，还有一辆双人单车。
赵练扶着车头，回头看陈依，陈依靠着单车椅背，扬着灿烂的笑容，扎起长长的马尾，跟他对视，看起来含情脉脉似的。
闻泽辛拿下嘴里的烟，按开车窗，外面雨水小了一些，他将手伸出去，橘色的烟火一下子熄灭了。
他的袖子本来是挽起来的，此时手腕也被淋湿了。
他指尖虚虚地软掉的烟，就这么看着手机屏幕。
江助理一直扭着身子，看着自家老板。
不知为何，老板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可是好似密密麻麻有一股压抑在这车里，江助理忍不住咳了一声。
闻泽辛才掀起眼眸，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回给江助理，好似不在乎似地说：“然后呢？”
“过程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结果，太太是怎么拒接他的？”
江助理赶紧接住手机，看着闻泽辛道：“嗯，太太后来就跟他说，她暂时不想恋爱，所以，赵练就放弃了。”
闻泽辛笑了声，屏蔽脑海里那两张相片的画面，桃花眼往外扫，落在那餐厅落地窗，此时陈依准备起身拿什么东西。
赵练也跟着起身，随后拿起了同样的东西，两个人的手指近得很。
咔嚓。
车门打开。
江助理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拿了雨伞下车，撑开。果然，男人的大长腿迈下来，江助理赶紧撑伞跟着。
上了台阶，来到餐厅的门口，闻泽辛手插口袋里，对江助理说：“你去喊太太出来。”
江助理一愣：“啊？”
闻泽辛冷冷扫他一眼。
江助理从他眼里明显看出一行字“我他妈不想看见赵练这个人，所以你去。”
江助理：“哎。”
好的。
我去。
第20章 毫不犹豫【两更合一】……
大学那会儿, 陈依虽然是被追求，也曾经跟赵练相处过，但是其实跟赵练不算熟悉, 今晚聊了一会儿，反而拉近了距离。
大学毕业后, 赵练就回了赵氏集团，他本是纨绔子弟，进了集团后也没有快速成长, 因为见识到集团内部的错综复杂，加上父亲的严厉管控，以至于他后来厌烦去公司, 另外还有哥哥作为继承人培养那种优秀，也让他无所适从。
于是他自暴自弃, 花天酒地两年多，直到收购了盛林，才想做点儿事情出来。
赵练斯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陈依有些自嘲道：“所以当初在酒吧认识二少, 我以为他也是跟我一样。”
闻家这样的大家族，孩子从出生起就按下成长路线，闻泽厉作为大少，被闻家老爷子亲手按上继承人三个字, 那就注定了二少闻泽辛只能作为陪衬。
闻老爷子去世之前，给三个孩子留下的话就是，大少得继承闻氏，二少可陪衬可辅助，小千金则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
陈依没吭声。
“但其实不是呢，我后来才发现二少虽然爱玩乐, 可是他该做的事情一件不少，面对大少，他也从没有无所适从，反而大少经常有什么事情都会来找他商量。”赵练是有些羡慕这样的兄弟情的。
他哥哥对他也很好，他也想着有什么事情找他哥哥，可是兄弟俩成长速度不一样，以至于他找不到事情跟他哥谈。
他哥有什么事情找他似乎也聊不到一块。
陈依抬起头，笑道：“其实你这样也很好，慢慢摸索慢慢成长，闻泽辛……”
后面的话她停顿了下。闻家两兄弟，闻大少还能窥探些什么，闻二少则完全看不透，他这样的人，其实在世家圈算是比较少有的。
闻老爷子说让他当陪衬，他可没有真成为陪衬，他成了闻氏藏在暗处的一把刀。
而普通人，才是赵练这种，陈依反而觉得赵练亲切，因为她父亲跟伯父都是普通人，也都挣扎过，挣扎着。
“其实你这样真的很好了。”陈依又重复一遍。
赵练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我会加油的。”
“嗯。”
陈依看了眼手表，拿过桌面上的单子，“时间差不多…”
赵练紧跟着起身，伸手抓住单子，说：“我来，今晚我一直在倾诉。”
两个人都碰到单子，指尖一触即松，陈依没什么想法，赵练却下意识地看手指，陈依说：“说好了这次我请，我是替昨晚那件事情给你道歉……”
话没说完。
“太太。”一道男声就从旁边传来。
两个人一起转头，就见江助理穿着一身西装，微微一笑，恭敬地看着她。
“先生过来接你回酒店。”江助理示意陈依往外看。
陈依心头一跳，转头一看。餐厅门口的台阶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穿着黑色长外套，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桃花眼往这儿看来，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
那点儿不耐烦跟带着凶狠似。
陈依收回视线，用力地抢走那单子，微笑对赵练说：“抱歉，我先走了。”
赵练愣怔了下，也看了眼门外的闻泽辛，闻泽辛下颌动了几下，冷漠地看他一眼，随后眼眸落回陈依的身上。
那一眼轻描淡写，可是还是让赵练觉得有些冷。
不知为何，这两天看到二少，总觉得他脾气好似也没那么好，不如在风月场所那般，爱笑而有些玩世不恭。
赵练想了下，说道：“还是我送你出去吧。”
说着他捞起椅背的外套，准备要走。江助理挡在赵练的跟前，面上没了笑容，他低声劝道：“赵小公子还是留步吧。”
赵练拧眉，看着江助理。
*
去前台买单，前台离餐厅门口比较近，门口那男人跟尊大佛一样，早就引得不少人观看了，偏偏这家餐厅面外都是玻璃。连前台两个女孩穿着餐厅制服，都一边收钱刷卡一边转头看，光线昏暗，隐隐带着几缕害羞跟好奇。
陈依接了信用卡放进包里，走向门口，拉开门。门外温度跟室内不能比，下雨后一片阴冷，闻泽辛背对着大门，撑着伞，听见动静，他从口袋里把手抽出来，偏头看她一眼，随后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