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开始检票,怕遇到上海晚高峰,姜初宜跟辛荷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

  她们的位置在前排的观演区,距离舞台很近。

  来之前姜初宜心中还有些许担忧,自己和宗也的“绯闻”风波如今尚未平息,她现身西暴的演唱会,被拍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又引起什么讨论。

  来了之后,姜初宜就发现她确实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像宗也之前所说,除了她和辛荷,圈内很多人都来捧场了。有些眼熟的、不眼熟的艺人,包括台湾和香港那边的年轻歌手都专程过来凑热闹。

  也许有部分人对这场演唱会并不感兴趣,但是风口上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今天还是有点冷,体育场是半开放的,姜初宜不由裹紧身上的外套。

  这里坐着一群明星,姜初宜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只有她穿着和天气匹配的蓝白羊羔绒外套,牛仔裤下还穿了保暖的秋裤。其余人基本都是从头潮到脚,甚至有几个是专门做了造型才来看的演唱会。

  开场前,他们就举起手机三三两两地自拍,选出合适的照片后,便兴高采烈地发了微博为西暴打call,表示自己在演唱会的现场。

  时间逼近七点,粉丝们陆陆续续入场,场内开始放着暖场音乐。

  按照以往惯例,现场座位基本都是分了四个区域。天色渐渐暗下来,一眼望去,区域各自亮起不同颜色的荧光灯牌。

  王滩应援色是银色,冀凯是绿色,伏城是灰色,宗也是蓝色。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姜初宜这个座位上原本摆的场控应援棒就是蓝色的。

  她拿在手里研究了会,发现棒身底部还有一个宗也的Q版头像。

  这个Q版不仅可爱,细节都画得十分细致,连他颈侧的胭脂痣都有。

  姜初宜刚准备拿手机照下来,发现宗也给她发了个消息:「到了吗」

  姜初宜随手给他拍了一张应援棒的照片发过去。

  隔了会,手机震动。

  宗也:「看来你今天打算当我的粉丝了。」

  这句话调侃意思有点明显。

  姜初宜立刻就想到之前小号掉马的事,她有点窘,回了个捂眼流泪的表情。

  宗也:「等会演唱会结束,我们要去一起吃个饭,你来吗。」

  姜初宜:「去哪吃?」

  宗也:「我家里,我叔叔做饭,辛荷也去。他厨艺挺好的,姜老师要不要赏个脸。」

  姜初宜有些犹豫,放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住。

  宗也:「就当是谢谢你送我生日的礼物。」

  姜初宜凑到旁边,小声问辛荷:“宗也说等会要去他家里吃饭,你也去吗?”

  “对啊。”辛荷瞥了眼她的聊天框,一眼就看到那句“辛荷也去”,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伏城昨晚深夜给她打了通电话,说宗也生日专门邀请她一起去吃饭。

  辛荷难得没有戳穿宗也,眼神飘飘的,劝起姜初宜,“你一起去呗,人多热闹。”

  姜初宜:“好吧。”

  她斟酌了会,打字回复:「行,那等演唱会结束,我和辛荷就坐在位置上等你们?」

  宗也:「等会我让助理把你们带到后台」

  姜初宜:「OK,你去忙吧~!等会加油」

  宗也:「好」

  *

  七点半,演唱会准时开始。

  大屏幕上出现几个人的名字时,全场灯光都暗下来。随即字体变幻,BloodXGentle的组合标志浮现,火圈和烟雾猛地喷射,最中央的舞台缓缓升起,出现四个人的身影。

  气势磅礴的万人体育场,一瞬间,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应援声。

  伴随着中控的荧光棒,配合着舞台的灯光特效,现场变成四种颜色的彩虹海。

  姜初宜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狂欢派对。

  耳边是和潮水一样汹涌的呼喊,不曾停歇的声浪被席卷其中。几乎每一首歌,隔几句,就能引发全场大合唱。

  这场西暴的首巡刚刚开始,就立马在微博刷屏,登顶热搜,爆了好几个词条。

  不管是不是西暴的粉丝,都必须承认,他们的演唱会无疑是绝佳的视听享受。

  舞台涉及和表演完美契合,伏城和王滩全开麦唱歌,宗也手握贝斯弹奏,冀凯纵情肆意地打着架子鼓。

  光是透露出的几个现场片段,都让无数粉丝哀嚎,此生最恨的就是抢不到黄牛手中的天价票。

  如果说稍微有点缺憾,那就是尽管现场的音效很好,但是伴奏都几乎快要盖不过场下的呼喊。

  姜初宜和大多数人一样,完全沉浸在他们的舞台里,甚至都忘了拿手机出来拍照。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就到了十一点。

  快到结束时,气氛变得松散。

  最后一首是个抒情歌,不需要舞蹈动作,他们开始跟现场观众互动。

  这个舞台很大,几人分散地走开,身后还各自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跟拍人员。

  大屏幕上滚动着歌词:

  “有一束光,横穿了我所有梦。”

  “你是抬头看到的星,永远无法触摸的云。”

  “我甘愿当尘埃流沙,许愿再做一场美梦。”

  ……

  ……

  姜初宜眼睁睁看着宗也走过来。

  距离她只有几米时,他停下。

  宗也人高腿长,半蹲在舞台边沿,一边唱着歌,另一只手举起,跟台下的人打招呼。

  离得近,姜初宜可以看清他衬衣襟口敞开了点,露出脖子上的银色细链。

  ……

  ……

  “上天曾垂怜一分钟,云化成雨落下。”

  “你变成星星融化。”

  “我知道,在那一分钟,我被你拯救。”

  ……

  ……

  辛荷吹了个口哨,双手做喇叭状喊了句:“宗也,好帅啊——”

  姜初宜被快乐的气氛感染,也跟随其他人,有些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荧光棒为他使劲摇晃着。

  “若我愿望成真。”

  “若我愿望成真,只愿你入我梦。”

  “只愿,”

  歌曲渐渐进入尾声,所有伴奏消失,台上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像幕布一般的深蓝幽夜中炸起了亮丽的璀璨烟火,成千上万的气球飞上天空。

  粉丝们情绪彻底被点燃,体育场内响彻着震耳的啊啊啊啊欢呼。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

  姜初宜屏息,看着眼前浪漫的一幕。

  直到音乐重新响起,宗也歪了歪头,汗浸湿的侧脸被支离的光照亮。

  星星形状的碎纸重重叠叠,从天而降,撒了满场。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瑰丽画面。

  宗也站起身的瞬间,跟姜初宜对视上。

  他笑了笑,手指扶住唇边的麦,轻轻唱出今晚的最后一句歌词:

  “——梦醒时分止,星星轻颤时。”

  *

  等到演唱会结束散场,已经临近十二点。

  姜初宜澎湃的心情尚未恢复,坐在车上时还忍不住用手机刷着他们今天的首巡视频。

  尽管姜初宜没开声音,自顾自悄咪咪地看,还是不小心被王滩抓到。

  他不由取笑道:“姜老师,我们人就在你旁边,你看真人不好吗?”

  “你们真人……”姜初宜抿唇,把心里话说出来,“感觉和舞台上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也说不好。”姜初宜想了想,吹了个彩虹屁,“舞台上更帅。”

  闻言,宗也勾起嘴角,看了她一眼。

  ……

  ……

  让姜初宜有点惊讶的是,宗也的家在一条十分有市井烟火气的老街胡同里,是个小院子,门口还栽种着几颗梧桐树。

  她跟着他们进去。

  屋内的电视机正放着相声,弥漫着一股很好闻的饭菜味。

  姜初宜思绪神游,四处打量着。

  宗也家里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很干净整洁,墙角摆着几把吉他,装修风格意外地朴素温馨,和他顶流的身份很反差。

  “唉哟,你们来啦。”

  听到这声招呼,姜初宜脚步放缓,转头看去,刚好和端着菜的人撞了个正面。

  她下意识躲开了两步,身上还是被溅了点油渍。

  姜初宜立马道歉,欠身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您没烫到吧。”

  “我没事。”端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面相很和蔼,他把冒着热气的菜放到餐桌上,“你衣服被弄脏了,要洗洗吗?”

  姜初宜低头看了看衣服,摆手:“不要紧,等会回家弄就行。”

  “你要洗一下吗?”宗也出声,“等会你回家就不好洗了。”

  “也行。”

  宗也把她带上二楼。

  他走在前面,推开一间门。

  姜初宜进去之后,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的卧室,房间里有很熟悉的柑橘苦香调。

  路过那张黑色的大床,她不敢多看,垂着头,跟在宗也身后。

  宗也摁开灯。

  浴室隔绝了楼下的笑闹,显得异常安静。

  和他单独待在这种私人领域十分强烈的地方,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宗也对她说了句抱歉,“不太方便带你去我叔叔的房间,只能来我这了。”

  姜初宜:“没事。”

  宗也看了眼她衣袖上的油点,抽出洗手台上的牙膏,低声道:“家里没有别的,用这个将就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姜初宜连忙道,“给我吧,我自己来就行。”

  宗也伸手,给她看指腹上已经挤出的一点牙膏。

  姜初宜:“……”

  她配合着抬起手腕,“那麻烦你了。”

  宗也笑,“小事。”

  他垂下眼,用手指把牙膏抹匀在那块污渍上,很耐心地帮她搓着。

  弄好后,宗也又出声:“你转一下,衣服后面也有。”

  姜初宜转头。

  宗也又拿起牙膏,挤了一点在手上,半蹲下来。

  他们刚刚开完演唱会,宗也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暖黄的柔光下,姜初宜可以看清他头发上烫出的纹理。

  她不知道说什么,便没话找话,“我今天看你们演唱会……”

  “嗯?”

  姜初宜回忆着:“就是,觉得你还挺厉害。”

  宗也扫了眼她,“什么厉害。”

  姜初宜:“唱歌很好听,弹贝斯也很厉害,像个大明星。”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大明星。

  她刚想纠正自己的话,宗也似乎被她逗笑,说了句:“大明星又怎么了?”

  姜初宜:“嗯?”

  宗也探手,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中,姜初宜听到他低声说,“大明星还不是要帮你洗衣服。”

第30章 三十颗星

  他声音很小, 可是已经足够姜初宜听清楚。

  她受到这番话的冲击,始料未及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宗也停了停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

  “不是, 就是……”逼仄的空间里,在他认真的注视下,姜初宜心慌地想把手抽回来。

  “就是什么?”他问。

  她找不到头绪, 犹豫纠结中,便胡乱应付:“就是觉得你……太温柔了。”

  宗也好笑地看着她, “我温柔吗。”

  姜初宜耳朵发热, 头昏脑涨, 嗫嚅嗯了声, “我见过的人里, 算是很温柔的了。”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第一时间出声。用水把牙膏的痕迹搓开, 宗也才要笑不笑地说,“我也有不温柔的时候。”

  姜初宜没吱声。

  幸好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

  洗完衣服下摆, 宗也站起来,跟她说, “我去找个吹风机。”

  姜初宜站在原地。

  宗也走到床边, 单膝半蹲下,伸手拉开了床头柜。

  姜初宜不敢乱看浴室里的东西, 视线只能跟随宗也的方向,忽然在他身后的床上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

  是他曾经向自己索要的毛绒毯子。

  纯白的小兔毯子在漆黑的大床上显得格外突兀,被揉成了一团, 像化开的一滩牛奶, 可怜巴巴地缩在枕头边上。

  姜初宜立刻把头偏回来, 盯住脚下的地板。

  宗也把找到的吹风机拿进来, 插上插座。

  她本想说自己来,宗也已经摁开了吹风机,对准她衣服湿掉的地方开始吹。

  姜初宜稍微动了动。

  他拇指下滑,调低一档风,问,“风太大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局促道:“不是,我自己来吧,太麻烦你了。”

  “没事,吹两分钟就好了。”

  宗也继续帮她吹着衣服。

  ……

  ……

  见姜初宜独自从楼上下来,冀凯纳闷:“宗也呢?”

  “他说他要洗个澡,我就先下来了。”

  冀凯按着遥控器,哦了一声,继续看相声。

  陈向良摆好碗筷,头也不抬道:“不用管他,饭马上就好了,我们先吃。”

  王滩:“没事儿叔叔,我们等等他,洗个澡又没多久,宗也今天可是寿星呢。”

  姜初宜想进厨房帮忙端菜,被陈向良拦下来,“你坐着吧,第一次来是客人。小姑娘还干什么活,别等会又把衣服弄脏了。”

  姜初宜只好坐回餐桌上。

  辛荷打了个电话进来,瞥一眼姜初宜,拉开她身边的椅子,“洗个衣服,怎么把脸都洗红了。”

  姜初宜反射性抬手摸自己脸,“有吗?”

  辛荷懒得多言,用一种嫌她不争气的神情道,“你自己照照吧。”

  “估计是热的。”姜初宜装着镇定的模样,端起一杯水喝了口。

  “热的?”辛荷明显不信,嗤了声,凉凉道,“难不成宗也强吻你了。”

  “噗。”

  那口没吞下的水差点呛死姜初宜,她猛咳嗽两声,软绵绵瞟了辛荷一眼,“你别、别乱说话。”

  “我不就开个玩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初宜反驳:“我没激动,我就是被呛到了。”

  “唉。”辛荷撑住自己的额角,叹息,“都奔三的人了,纯情得像个小学生似的。”

  ……

  ……

  宗也洗了个澡从楼上下来。

  几人的说笑停止,都朝他看去。

  他换了身藏青色的卫衣,很居家的灰色运动裤。高高瘦瘦,显得皮肤更白了。

  网上很多人用“钓系”、“禁欲”、“欲”之类的形容词去评价宗也。然而此刻,姜初宜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新的词。

  清纯。

  走到餐桌前,宗也扫了一圈都在看自己的众人,“你们怎么不吃?”

  “你不来,我们哪敢动筷?”冀凯无语至极,“你一个男的,洗个澡需要洗这么久吗?矫情!”

  宗也坐下,道了个歉,“洗头耽误了。”

  陈向良去拿了瓶白酒过来,问辛荷和姜初宜,“你们想喝什么饮料?”

  “喝水就行了。”辛荷笑,“要进行身材管理,我们一般不喝饮料。”

  姜初宜也跟着点头。

  陈向良很理解,“你们当明星的也不容易。”

  他指挥宗也,帮桌上的几个男人都倒了一杯白酒,举起手中杯子,“好不容易趁着宗也生日能聚一顿,今天叔叔高兴,你们陪我喝点酒。”

  姜初宜看冀凯豪迈地闷下第一口,不由担忧。

  那次跨年夜,她亲眼见识过这几个人的酒量。现在喝这么猛,等会估计都得吐出来。

  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碳水化合物,姜初宜默默地把节食计划又往后推了两天。

  宗也没有吹牛,他叔叔的厨艺确实很好。

  姜初宜口味清淡,是属于不太能吃辣的人,但是吃面前那盘辣椒炒肉吃得上瘾。

  一边吃,一边被辣的冒汗,不得不停下来喝口水,再继续吃。

  陈向良也发现了这一幕,不由笑道:“辣椒炒肉是不是很好吃?”

  姜初宜不好意思点头,又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叔叔,你这厨艺,感觉跟专业厨师一样的。”

  “我就是专业的啊。”陈向良笑着,“宗也没跟你说过啊?我们家里开了个湘菜馆。”

  “湘菜?”

  “对啊,我是湖南人。”

  姜初宜恍然大悟。

  他们说着话,宗也拿起盒纸巾,绕了半个桌子,默默放到她手边。

  她微愣,说了句谢谢。

  酒过三巡,陈向良起了兴致,跟他们说起一些往事。

  一桌人都默默听着。

  原来陈向良并不是宗也的亲叔叔,十年前,他身无分文来上海,白天在街边上摆摊唱歌,晚上就去公园长椅上睡觉。

  有一天,他在公园遇到了个瘦巴巴的男孩。陈向良见他年纪小可怜,衣服也脏兮兮的。便主动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他父母都不在了。

  后来宗也就跟着他过起了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好几年都是靠街边卖艺赚钱。

  姜初宜心头翻涌,不禁望向宗也。

  他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还微微笑着。

  陈向良继续说着,姜初宜想起什么,忽然出声,“你们说的这个地方,我还挺熟悉的。我高中也是在那附近。”

  陈向良:“还挺巧啊。”

  她越看陈向良,越觉得脑子中某些记忆逐渐清晰。

  她和秦同的“黑料”大概就是高三爆出来的。那时候姜初宜刚刚遭遇人生第一个低谷,许多工作暂停,返回学校继续念书。

  那段时间她独来独往,经常放学了也不回家,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徘徊,偶尔遇见流浪歌手弹吉他,便会驻足听几曲。

  姜初宜把自己想起的事情说出来,犹豫道:“说不定,高中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们了。”

  冀凯哇了一声,“真的假的啊?你们还有这种缘分?”

  姜初宜慢慢摇头,“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有可能。”

  陈向良笑:“你一说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没准当时真见过你。”

  姜初宜:“啊?”

  陈向良又喝了口酒,跟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也有可能更早。”

  ……

  ……

  一顿饭吃完,陈向良让宗也把摆在角落的吉他拿过来,说要给他们现场弹几首。

  王滩笑。

  陈向良拨弄琴弦,试了试音,“小兔崽子,看不起叔叔啊?宗也最开始弹吉他,还是我教的。”

  “哪有哪有,洗耳恭听!”王滩鼓起掌。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陈向良把餐厅的大灯关了,拉了张椅子过来,抱好吉他,给他们弹奏着几首上个年代的老情歌,都是刘若英的歌。

  弹到《后来》时,冀凯兴致大发,忍不住跟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