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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言不理会我的辩解,刷着牙问我,林洛施,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始有点神游天外。清醒后的我突然发现蒋言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站在我面前,平时的西装革履给他增添了稳重老成的味道,虽然英俊,但是锋利,遥不可及。而家居服却把他衬托得异常随和英俊,一副无害的模样。我琢磨着,这要是在我们学校,估计想扑上去把他按倒的女生不计其数。
正在我发愣之际,蒋言蹙着眉头又叫了我一遍,林洛施?
啊…哦。想起他刚刚问我的问题,我立刻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好像是有那么一股味道…我冲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的房子这么干净,怎么会有难闻的酸味?
蒋言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淡定地伸手指了指卫生间说,昨天晚上,某个人…在我的卫生间吐得翻天覆地…
刚刚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的我听到他这句话,立刻诚惶诚恐起来,我马上去清理。
我怎能不惶恐,醒来后的第一震撼是我竟然看到了蒋言这个美男,第二震撼就是蒋言的家,整个一他办公室的放大版,灰白色调为主,干净得飞不进一只蚊子来。
而我却把有洁癖的他的卫生间弄脏了,用米楚的话说,我就是有三张脸都不够他扇!
我边清理卫生间边感慨,唉,这猪狗不如的人生。
我住的地方跟蒋言住的地方比,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他家一个洗漱台,就大得够两个人躺上去了。真是变态,一个洗漱台就够我的一个卫生间大。我边清理地面边嘀咕着。
哦,是吗?我还嫌它小了。蒋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他正举着杯子走过来漱口。
我不知道应该什么话。
蒋言漱完口放下杯子,一本正经地拉着我在窗台旁边比画,你看,我想把洗漱台砌到这里,嗯…算了,还要拆,太麻烦了…还是…再买套房子好了。
他刚说完,就丢下听这话正听得热血沸腾的我,独自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洗手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比当初埋葫芦的心都强烈地想埋了蒋言。祸害!一群祸害!
可是,可是,我也多想成为祸害中的一员!呜呜,我也想每天开个奔驰,把买套房子跟买个菜一样轻松地挂在嘴边。
我用力地擦着洗漱台,化悲愤为动力,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怨气。
和蒋言一起走下楼时,我突然有种莫名的警觉,因为周围的环境怎么这么该死地熟悉?
门口处的喷泉,周围的杨树,米黄色的楼层…
当这些标志性的事物越来越多地进入我的眼睛时,我的大脑立刻处于待机状态。
这里竟然是静水小区!蒋言竟然跟陆齐铭住在同一个小区!
理解通透这个消息后,我立刻做贼般环顾四周,方圆一里内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我立刻低下头,匆匆地亦步亦趋地走在蒋言身后,直到坐在车上,都在不安分地通过车窗朝四周望。
蒋言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说,放心,你长得很安全,别指望有人跟踪你。
我转过头“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蒋言车启动后,我才回过头来,开始对他那句“长得安全”耿耿于怀,于是抬头较真地问他,你不觉得我长得很耐看吗?
他扬起嘴角笑道,嗯,很耐看,需要我耐心看。
…
我发现我走进了一个误区,蒋言其实一点都不如初次见面时那般绅士,相反,他毒舌得只要一开口说话,就有种让人想抽他的脸的冲动。
但是他又毒舌得一本正经,从容镇定,让你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我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便不再开口,免得再被他奚落。
蒋言开车也一点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温文尔雅,我觉得他不去开飞机真是浪费了。
到公司时,我眩晕着从车上走下来,喝了一杯柠檬水,才略微舒缓过来。
登上Q,接到苏冽发来的消息,她说,你昨晚什么时候回的?
走了一会儿,就打车回了。不想让苏冽担心,我编了个谎话。
你不准备跟齐铭好好谈谈吗?那边又发来一句话。
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坐蒋言的车的后遗症,还是怎么的,我竟然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才意识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冽这句话问到了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昨晚的不愉快,我也特别想跟齐铭打个电话。
因为,我不怕他不爱我,却怕他所爱之人,并非良人。
特别是在这个我醒来就身处在他居住的小区的清晨,那些往事如沸水般,滚滚而来。
[2]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高二时放寒假,我回了漓水镇,所以有好多天都见不到陆齐铭。
即便每天打电话,也无法杜绝我对他的念想。而陆齐铭也几次要来看我,都被我拒绝,因为漓水镇太小了,小到我上午和谁在一起,下午我爸爸便会一清二楚。我怕他一来,整个世界都会鸡犬不宁。
所以,某天夜里,我折腾了半晚都没睡着后,便决定第二天早上去看他。
不然,我怕我真的会想他想到走路被人撞着,喝水被呛着,吃饭被噎着。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来了,然后偷偷地在车棚里找到爸爸上班用的摩托车,偷偷地骑走。
那是冬日的凌晨,天还有些黑,公路上的路灯泛着冷冽微弱的光。即使我穿了羽绒服,戴了帽子,可是冬日的寒风打在脸上,依旧生生地疼。
特别是我走得急,忘了戴手套,所以当我骑了一个小时,在天光微亮时赶到市里时,整个手都是麻木的,伸都伸不直,依旧是握摩托车把的样子。
坐在早餐厅,陆齐铭捧着我的手在嘴边哈气。我顶着被风吹得涨红的脸对他笑啊笑的,他一抬头,我却看到他红了眼睛。
他说,林洛施,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我假装不在乎地说道,怎么了嘛,我就是想见你嘛。
我可以去看你,以后你不准这样冒险好不好。你这样骑摩托车在高速上跑,很危险的。陆齐铭握着我的手说。
我靠在陆齐铭的肩上,喃喃地为自己解释,齐铭,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
那天早上,陆齐铭给我点了很多很多吃的,水煎包、豆腐脑、小笼包、油条、八宝粥。早餐厅旁边有的,他都帮我端了过来。
我笑他,你当是养猪啊。
他就揉乱我的头发,猪,快吃。
我和他只有一个小时的相聚时间,因为我要在早上八点时赶回家里,把车放在原位,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所以吃完早餐,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临回去时,我靠在陆齐铭的肩膀上感叹,唉,真希望能和你住在隔壁,至少在一个小区,每天早上可以一起吃早餐,晚上又可以一起散步。
那时的陆齐铭,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厚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带我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副手套。
很久之后,我偶然看到他的日记,他在上面写着——
我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独当一面。
因为每天晚上睡前,都能看到你眯着的双眼,每天早上醒来,你与阳光同在。
这些,也是我想要的未来。
往事不可回望,不然嘴边的微笑终会变为苦笑。如苦涩的咖啡般,渗透进脾胃。
想你的眉目,想到模糊。
两年多了,那时的奢望,终于在今天实现了。只不过,时过境迁,当日再美的情话,都被时间的手无情地摧毁了。
恐怕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我们在同一个小区住了一晚,看同样的景,走同样的路,心却隔得比任何时候都远。
我拿着电话,起身朝卫生间走去。齐铭,即便我们分开了,过去被掩埋遗忘了,但是,关于你以后我无法参与的未来,我仍旧希望你爱情美满,前程似锦。
所以,张娜拉的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英勇无比地摁了联系人组里,那个称呼是“爱人”的号码。
其实在拨这个号码前,我有想过,如果是张娜拉接的,那我无非是再被羞辱一通。
如果这个电话是陆齐铭接的,那么,或许是天意让我告诉他事实。
虽然看起来我的想法已经非常宽容,具有正室范儿,但我的内心其实异常黑暗地期盼电话是陆齐铭接的。
所以,在我忐忑地听到陆齐铭的声音的那一刹那,心终于落了地。
可是随之,我的嘴却无法与心相合,反而执拗起来。
我打电话的目的只是想问候一声,顺便提醒他关于张娜拉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我便丢了句硬邦邦的话,昨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动手。
虽然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我已经在后悔了,但陆齐铭的反应却使我更加气闷。
他只是淡淡地应着,问我,洛施,有其他事吗?
这句话立刻引爆了我的愤怒,操!陆齐铭,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要对她不满早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背后玩阴的吗?
陆齐铭没有吭声,他总是能够轻易掌控我的情绪,他越沉默,我就越焦急。
最后我挫败地道,算了算了,反正打这个电话我也不是为了和你吵架。
恩。陆齐铭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我说,齐铭,你跟张娜拉在一起了解她的从前吗?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
什么传闻?
说是…说是张娜拉以前在高中的名声不太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当那头陆齐铭没有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我快速地说了声“再见”,然后挂掉了电话。因为我害怕自己多打一秒钟,就会不能抑制地对他破口大骂。
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难受,我想质问他是不是从前朝夕相处的四年感情抵不过她的一句话,一个微笑。
那一刻,我是带着一点点恨的,恨他的决绝,恨他对她的袒护,对我的冷漠。
可是我也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如果不是爱得太用力太认真,又怎会恨得这样伤心欲绝?
[3]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一个上午,我都因为这个电话而没有丝毫精神。我行尸走肉般地坐在办公室里,开了一堆网页,却不知道看哪个。
期间公司开了会,蒋言对我上周犯的错误进行了口头批评。散会时,漂亮的主编对我说,你这次算是幸运,没有物质惩罚,希望你下次注意点。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蒋言与我擦肩而过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丝深究的探寻。
不过经过今天早上的事,蒋言内敛沉稳的形象已经在我心里倒塌,我觉得他是一个极度腹黑的人。
我坐在电脑前,无聊地问苏冽,你说蒋言是个什么样的人?
哟,你对他产生兴趣了?苏冽问道。
胡扯什么,我总要了解一下老板的内幕,以便以后更好地上位不。
蒋言啊,反正现在别跟他谈感情就成,他戒了。苏冽迅速回道,他前女友刚出国没多久,出国前跟他说分手,把他给伤大了。
啊?这个八卦让我大跌眼镜,我惊叹道,看不出蒋言有什么低落跟伤心啊。
大悲无言你知道吗?蒋言跟他女朋友谈了五年呢,过的坎儿比你跟齐铭走的路都多。再说,他每天跟只深藏不露的狐狸似的,你这个傻叉能看出什么来。
哦…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我大彻大悟地回苏冽。
哈哈,算了吧。苏冽笑道,对了,上午跟你提跟齐铭谈一下的事,你怎么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别提了,我是去给他打电话了。
哦?那结果如何?
你看我这反应能如何,他应该挺爱张娜拉的,根本就没怎么理我。
…苏冽隔了很久才回过来一个省略号,说,他真是我们身边的谢霆锋,不过他没搞明白,那个可是张娜拉啊!不是张柏芝!
正当我无聊地跟苏冽在群里蹦着时,米楚突然丢了个炸弹的表情窜了出来。
她的出场语跟她的QQ表情一样搭配,她愤怒地吼道,啊啊啊!妈的!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上这个禽兽!
…
…
我和苏冽都打着省略号做出相同的反应。我颤悠悠地说,你也真不容易,长了双狗眼。
米楚反应过来后,也跟我们一样对自己表示无语。
操!骂别人骂习惯了,到自己身上没改过来!
怎么了?苏冽问道。
妈的!你们知道吗?我刚上前男友的QQ,想从他的账号里转点QQ币来玩,下之前,我鬼使神差地点了下“最近联系人”,又随意点了一个女生的QQ头像,然后就看到了玷污老娘眼睛的对话!啊啊啊!老娘永世难忘!这个世上的狗男女怎么这么多啊!米楚尖叫着继续发炸弹的QQ表情。
你今天怎么这么亢奋?你跟人家分手了还不允许人家去勾搭别的女生啊!苏冽冷静而鄙视地回道。
米楚以前谈过一个挺好的男朋友,后来分手后,她就开始和其他男生吊儿郎当地交往。这个前男友就是她后来谈的其中的一个,我们见过,是一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米楚跟他分手后,他还一直对米楚念念不忘,对米楚依旧是鞍前马后,随叫随到。
不然,米楚也不会记得他的QQ密码,去他的账号里随意转QQ币。其实我们都觉得她前男友为人不错。
要是他正经谈恋爱也就算了,关键是…得,我不说了!我复制聊天记录给你们看!米楚不被我们理解,显得异常郁闷。
但是紧接着她发的聊天记录,不但让我们郁闷了,还让我们石化了。久久,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千万点:天好热啊,走吧,开房去。
浅浅拉:无聊。
千万点:别假装了,走吧。
浅浅拉:上次跟你还后悔着呢。
千万点:后悔什么?我学了几个新姿势,体验一下。
浅浅拉:你在哪里学的?
千万点:片里呗。
浅浅拉:你又不是没女朋友。
千万点:我只喜欢你。
浅浅拉:少来了。
千万点:走吧,我喊我一哥们儿一起过去。
浅浅拉:我不想动。
千万点:在你家对面酒店开完房等你好了。
浅浅拉:好吧,到时你把房间号短信给我。
不言而喻,千万点是米楚的前男友,另一个是未知的女生。
米楚把这段对话发到群里足足有一分钟,群里鸦雀无声。一分钟后,当我和苏冽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时,唯有以感叹号来表达我们内心的撼动。
虽然电视里经常有这样彪悍的镜头出现,但见到身边的活范本,我们还是头一遭。
我说,米楚,我一直觉得我们挺前卫的,但看到这段对话,我觉得我们太闭塞了!
米楚看到我们跟她一样的反应,显然已经淡定了不少,她说,快来个UFO把这群狗男女抓到外星球吧!
苏冽依旧是三个字,我老了…
这时,一直没露面的千寻爬了上来,追问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米楚把聊天记录又复制了一遍,我们屏息等待千寻像往常一样给几句犀利评价,毕竟情感电台主持人不是白当的。
但千寻最后只发了一句特别简单特别朴素的话,饱暖思淫欲。
我们沉思了又沉思,终于承认,千寻才是高人,言简意赅,却又意境饱满地表达了那些人的生活状态。
不过说笑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浅浅拉的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利用QQ搜索引擎搜了半天,自己的QQ里明明没这个人。
直到第二天中午吃饭,我才想起来,这个网名我在陆齐铭的空间里见过,而它的主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张娜拉…
[4]太狗血了!看电视剧都不带这么盘旋曲折!
唐琳琳被惊呼的我吓了一跳。她说,洛施,你怎么了?
我心神不宁地说,没什么,刚想到一点事。琳琳你先吃,我吃饱了,先回办公室了。
我在Q上叫米楚,我说,傻叉,快出来,我跟你说件事,张娜拉的QQ名好像就叫浅浅拉,齐铭的QQ空间应该有她的足迹,你去确认一下!
操!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头米楚立刻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蹦出来,奶奶的!激动得老娘都找不到齐铭的Q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