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林盏说,“很快那边画展的人就要来选画了,我要多准备一点才行。”
刚吃完饭,就接到电话,说是选画的日子,定在一周之后。
当天中午十二点半要到秋水街的某个位置去。
选画那天林盏有课,十二点下课。
她盘算了一下,过去正好半小时,公交容易堵车,骑自行车最方便。
沈熄本来要跟她一起,她觉得不算什么大事,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
因为学校门口的共享单车经常被人借走,方圆几里找不到一辆,所以林盏自己借了一辆别人的车。
当天早上,她跟洛洛她们一块儿去上课。
临出发时洛洛还问她:“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盏道,“今早你们先走,我先把自行车骑到三教楼底下停着,到时候下课就直接骑过去。”
“好。”
她们在宿舍楼底下分开,林盏把包扔进车篓里,骑上自行车,先一步去学校。
在三教楼底下的车棚里把车停好,她拿起包进教室占位子。
专业课一上就是一上午。
长达四个小时的绘画过程让林盏有点头疼,她把画放到一边,正准备去换水,洛洛说:“你把东西留下来吧,我们帮你洗,你先去选画那边准备下。”
作者有话要说:熄哥为啥会变不要脸,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铺垫~猜猜孙淇淇的打脸方式~
昨天大家留言都有看到,谢谢大家~
第61章 过年
老师晚了十分钟才放学, 当林盏到车棚的时候,发现就剩自己那一辆车了。
她开了锁, 将车子从车棚推出来的时候, 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一检查, 发现是…
轮胎没气了。
因为借来的时候没有问气是不是充足的,所以林盏直接把车推到附近的修车铺去,前面有一个人正在修车, 修车的间隙老板看了她的车一眼。
“有什么问题么?”
林盏道:“好像是车没气了。”
简单地检查了一下, 老板道:“不是没气了,是轮胎破了。”
老板摸了摸那个破的位置:“你来的路上是不是轧到什么尖的东西了?”
“没有,”林盏摇头,“一直到我锁车的时候, 车子都是好好的,没有这种没气的感觉。”
“肯定是轧到什么啦, ”老板一边修车一边笑, “照你这么说,还得是别人把你的轮胎刺破了啊?”
林盏一愣。
但很快问道:“多久能修好?”
“赶时间么?”老板摇头,“你前面还有个人, 一时半会修不好。”
林盏看了眼时间,道:“那车先放这里, 我下午来拿。”
“行。”
林盏快步走出校门,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去xx路,尽快一点,谢谢。”
司机一打方向盘, 回头说:“小姑娘,这怕是快不起来,前面正堵着车呢。”
“大概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
原来十几分钟的路程,要堵成半个小时。
林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二十了。
到那边都五十了…
但现在下车跑过去,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林盏决定先坐上出租,等在路上看到了共享单车再借一辆骑过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沿路都没看到一辆车。
短短路途堵了半个多小时,林盏想,迟到一会儿大概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总有些不可抗力。
好不容易快到了,车子稳稳停下,林盏正要付钱,接到了洛洛的电话。
洛洛的语气很焦急:“喂,盏盏你到了吗?”
林盏抿唇:“还没,自行车没气了,我临时叫的车。”
“没气了?怎么会没气了?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很奇怪,”林盏调整了一下书包带子,“我要下车了,有什么等会儿再说,我的画还在我包里…”
“等下!”洛洛又急又气,“你现在下车也没用了啊,选画的人已经走了…”
“什么?”林盏皱眉,“谁走了?你怎么知道?”
“十二点半开始选画,那群老师太忙,只有二十分钟,选完立马走…我也是刚刚在食堂听别人说才知道的,”洛洛咬牙,“为什么那群人之前没通知你啊?!”
林盏坐在车里,热烘烘的暖气把她蒸得有些反应迟钝。
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洛洛说:“我们刚刚还遇到孙淇淇寝室的人了!她们就在我们面前说孙淇淇的画被选上了五幅,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气死了!抢别人的东西很自豪吗?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很骄傲吗?”
林盏好半天都没说话。
她转头往车窗外面看,外面很热闹,有个饮料车为了宣传牌子,正在免费发饮料。
一个纤瘦而光鲜亮丽的女生,排着队拿了一杯又一杯。
她把饮料偷偷装进自己的书包里,却因为饮料没有塑封,担心它洒掉,每步路都走得小心翼翼。
第六次排队的时候,有个跑步的少年戴着耳机与她错身而过。
她的书包被撞了一下,饮料顷刻间全泼,打湿她的书包。
她拎着书包骂骂咧咧,书包边角还有各色的饮料往下密密麻麻地滴着。
路人全都回头看,用一种嫌弃的目光将她来回扫视。
她继续去要饮料,但截止到她前一位时,饮料刚好发完。
她最终还是眉眼窝火地离开。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拿到。
洛洛:“喂?盏盏?你还在吗?”
林盏回过神,道:“还在。”
洛洛语调不悦:“所以我猜,肯定是她故意让别人不告诉你时间紧张,然后还偷偷给你的车做了手脚,毕竟巧合实在太多,而且她对选画这件事表现出了惊人的积极性。”
林盏应着:“嗯。”
洛洛:“要不要告诉班导?毕竟这种已经算侵犯你的权益…”
“不用了,”林盏说,“我们哪找得到证据。”
“证据搜罗一下总会找到的啊,我们可以去找监控,然后…”
想了想,林盏摇头,又低声重复一遍:“不用了。”
“啊?为什么啊?你不生气吗?就这么算了吗?!”
林盏:“回去跟你说。”
饮料拿太多的话,会全部都泼掉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太贪婪地霸占太多,会全部都失去的。
不会这么算了的,上天会给善始一个善终,也会给恶行一个果报。
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是给自己搬绊脚石。
林盏深呼吸一口,对司机说:“回学校吧,麻烦您了。”
///
从那天回学校开始,林盏就进入了静音般的工作状态。
灵感来之不易,不抓住那一刹那的热情来爆发,画就无法呈现最好的状态。
一开始,洛洛和寝室长还以为林盏受到了打击。
但后来发现她该吃吃该喝喝,该讲笑话还是讲笑话,除了进行以上几个活动的时间较以往稍有缩短,其他一切都没问题。
几天下来,她们也知道了,林盏这是灵感来了,在画画。
其实画画是一个特主观的过程,没灵感的时候也能找点东西来画,但是灵感一旦来了,这幅画就是从内到外都立体住了,跟平时的写生或者临摹不同,那是拥有了灵魂的画。
一张画有没有灵魂,不仅是内行,连外行都能一眼看出。
林盏花了半个月画完那张画。
画的上半部分是树,她用了很多鲜亮的色彩,不仅颜色明亮,而且颜色种类也很丰富。
而画的下半部分是人,用统一而没什么变化的暗色来处理。
那是一棵神奇的、长满了奇珍的树——珠宝、金条、璞玉、宝箱…
树下坐着一个人,人面前的网内已有一堆摘下来的宝物,但他仍不知餮足,继续从树上采摘。
然而他不知道,网下面就是深渊。很明显,装了太多东西,他的网已经破开,此刻正一点点往外掉着东西。
但他怎么可能会知足。
他正企图摘下树上最大的那个宝箱,一旦他将宝箱装进网内,沉重的宝箱会压破他的网。
网破,所有的珍宝都会坠入深渊,他将一无所有。
画只画到了这里。
一张画讲得太透反而没意思,剩下一点欲说还休的留白,会让这幅画更具讽刺意义。
林盏给这幅画取名叫《要》。
——你什么都想要,又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得到。
她把画放到桌上晾着,然后下楼买饭吃。
买完饭上来,洛洛她们也正好回来了。
几个人围在林盏那张画前面,洛洛十分豪气地背手道——
“这才是能代表我们蔚大真正水平的画啊。”
///
画展开展那天,林盏没有去,消息也是断断续续从洛洛口中知道的。
洛洛回寝室,看到林盏坐在那儿刷微博,愤懑道:“我听说画展上孙淇淇的画被看上了,卖了大几千,还有更贵的!她那画才画了几天啊,不知道比你的差多少…”
老幺推推眼镜:“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下那么大功夫针对盏盏了,不是针对人,是针对事啊。把挡路石全部搬走,她可就能拿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啊。利字当头还要什么原则和自尊,脸都可以不要。”
“她倒是很聪明,”寝室长冷笑,“把握住机会就疯狂赚钱。”
那段时间的大消息,无非就是孙淇淇又卖出了哪张画,又赚了多少钱,她有多骄傲,走起路来有多挺胸抬头。
“她最近画画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洛洛说,“而且很多课都不去上了,一门心思在寝室里画画赚钱。”
林盏也没因为她的事受影响,该画画还是画画,有灵感了也泡在寝室,平时没事,就跟着她们一块儿出去玩,找找灵感。
大二就在这样的铜臭味儿里滚了一圈,落幕了。
林盏没想到,在大学结束之前,自己居然又会再次踏上回到W市的路途。
这次是要和沈熄一起回去。
本来说这个年去他家过,但不凑巧,恰逢他们家那边出了点什么事,叶茜和沈肃全不在。
于是这个年,就他们俩相依为命了。
去高铁的路上,遇到卖烤红薯的。
林盏拨开被沈熄缠得紧紧的围巾,好不容易把围巾压到嘴唇下,伸出手指指了指炉子上一个小红薯:“我要那个小的,谢谢。”
老板把红薯装进袋子里,林盏接过,一边暖手,一边弱弱地问:“阿姨,有勺子吗?”
阿姨抬起脸,目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你是W市的吧?”
林盏愣了愣,点头道:“是的。”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和沈熄,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只有你们那边吃红薯才用勺子呢,”阿姨笑着看她一眼,“我的勺子都快被你们拿光啦。”
拿着红薯走远之后,林盏一边左右手来回交换,消散手上的热度,一边问沈熄:“你吃红薯用勺子吗?”
沈熄低眉看她,道:“我不吃红薯。”
林盏:“…”
沈熄看她手上还在来回地交换红薯,伸手拿过来,替她掰开。
林盏颇为不屑,扬起下巴问他:“你不是不吃吗?”
“给你剥开,”他说,“你不是嫌烫?”
林盏一愣,想到不知道多久之前,张泽跟自己说——
“沈熄这个人啊,有点洁癖,别人碰过的他不想碰,那种表面看起来不光滑的他也是不喜欢的,比如土豆啊、红薯啊…这些东西别放在他面前,别说碰了,他不连带着把你扔出去就是好的了。”
沈熄见她发呆,问:“怎么了?”
林盏指他手上的东西:“你不是不喜欢红薯吗?”
“我是不喜欢红薯,”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声色从容地补充下一句,“可我喜欢你。”
///
过年那晚他们去了江边,江边全是等待转钟的人,乌压压挤了一片。
林盏看到街边有画壁画的人,忍不住凑近看了看,看着看着就跟人聊上了,她也过去帮着画了几笔。
她的身影随着晚风清悠晃动,有灯映在她周围,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夜幕中两三颗星子恣意飘摇,光亮隐约。
画完一个人,林盏笑眯眯地回头,朝沈熄招招手,示意沈熄看她。
她画的是一个板着脸的Q版人物,Q版本身就可爱,可人物又是一脸严肃,显出一种特别和谐可爱的反差萌来。
或许是被风吹久了,她脸颊边浮现两团浅淡的粉色。
顷刻,她收敛脸上的笑意,学着壁画上的人物板起脸来,双手还背在身后。
她跟沈熄做着嘴型:“拍一张…”
…
沈熄哪会不明白她在笑自己,笑这上面板着脸的人物跟自己相似度有多高。
现在,她居然还让他给她拍一张?
沈熄垂下的长睫轻颤,却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好几张。
……
有什么办法,自己选的女朋友,跪着也要宠完。
拍完之后,林盏跑到他身边看成片。
有好几张都糊了。
还有几**盏闭眼了。
“好气啊,”林盏一边翻一边说,“这么难看的角度都这么美,老天简直不给我活路啊?”
沈熄:?
须臾,他也勾起嘴角笑了。
“嗯,太美了。”
林盏在店里买了一个恶魔角戴着,还给沈熄拿了个情侣款,扭头问他:“要吗?”
沈熄立刻回答:“不要。”
林盏再说一遍:“戴吗?这么可爱的。”
沈熄再次回绝:“不戴。”
店员都开始为林盏叹息。
条件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找到这么不解风情的男朋友。
这么高兴的场合,居然这么扫兴,拒绝得不留情面。
她们看到林盏低下头,心中默默猜测:回去就要分手了吧…
然后…
林盏愉快地扫码付款,把那个恶魔角给买下来。
紧接着,她一抬手,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脸都没转,身侧的男朋友,就已经往前踏了两步,无奈又宠溺地叹息一声,低下头来。
她给他戴好那个黑色的恶魔角。
还是发光的。
最后,林盏补了个结束的评价语:“嗯,好看。”
大家目露惊诧地看沈熄直起身子,戴着那个跟他那张冷漠的脸极度不符合的小饰品出了门。
窗外门铃叮当作响,站在夜色中的冷峻青年…头上一个发光的犄角。
///
新一年的钟声在欢呼中杨帆起航。
巨大的LED屏幕滚动播放着大家的新年愿景。
这是公园的活动,大家通过关注微信号,在里面发送自己对新年的期许或是对来年的回顾,由后台人员筛选,被选上的可以上屏幕。
此时此刻,屏幕上被大家的豪言壮语占满。
【新的一年,要发财!】
【希望新年能找到男朋友,求求男朋友你快点出现吧,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新年,求求极品退散,管好自己别来气我:)】
【平安顺利,福满一生。】
【宝宝健康,家庭美满,年底可以去旅行。】
…
偶尔也有语音的状态条。
工作人员随机点开一些。
第一条:“哇!这科技也太他妈高级了吧!”
第二条:“明天想吃辣子鸡和小龙虾!”
第三条:“梦想是吃路边摊不拉肚子,吃奶油蛋糕都会瘦!”
…
一众陌生ID里,林盏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不是…沈熄的微信名吗?
林盏拉他袖子,呵出的白雾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弥散。
“你写了新年期许啊?”
“你居然会写这种东西?看来这个期许真的是很强烈了。”
她知道他性格一向淡薄,不爱参与这种事情。
沈熄垂眸看她,眼光一颤,低声道:“嗯。”
那条语音最后还是播了出来。
是一段小声的哼唱。
在各种各样卯足了劲儿叫喊明日的声音中,这股音色仿佛清流——声音再小一些就要听不到了。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
沈熄的哼唱断断续续,林盏没分辨出这是什么歌。
她小声问他:“唱这个来表达你的新年期许?”
沈熄启唇,神色认真不减:“唱给你的。”
表达新年期许,是唱首给你的歌。
新的一年,我的期许,依然是你。
他不是喜欢表露情感的人,更遑论在这种公开场合表达。
林盏一滞,耳郭发烫,那段语音终于也进行到了尾声。
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很会唱歌,但是努力学过了,努力把每个音符音调分清楚,努力找到整首歌的节拍。
安静的背景音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诚和固执,纯挚而稍带青涩。
像是幼年第一次买到喜欢的玩具,因为过度喜悦和珍视,而找不到适当的行为表露。
越想表露,越唯恐不能展现出半分。
他唱的最后一句,在整个屏幕中被打成一行成串的字。
伴随着他的轻声哼唱,屏幕上洒落一片耀眼星光。
——“感谢你如此耀眼,做我平淡岁月里的星辰。”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曾经只是一颗星球。
人生虽有方向,但生活枯燥乏味,几点一线。每个人疏离的脸孔都是一道屏障,他不得其法,始终被隔绝在能与世界沟通的门外。
人生像一条平直的直线,毫无波澜,每一步都朝着他既定的方向走。
是她告诉他,原来人这一生能有这么多快乐的事情,这么多高兴的表情,这么热血的奋斗,这么动人的爱情。
她没有教会他爱情。
她就是爱情本身。
她让他明白,原来共度余生四个字,居然比功成名就更让人心驰神往。
///
那个寒假,林盏和沈熄是窝在他家度过的。
离家了两年,家里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林盏知道,蒋婉是想她的,但林政平一定会阻止蒋婉——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来看自己。
林政平在和她赌气,不,与其说是赌气,不如说是在赌。
赌她林盏离了避风港就飞不了多远,赌她无论曾立下过怎样的誓言,走时如何的决绝,最后都会折朽在现实的脚下,乖乖地回到家里,当一只华美的金丝雀。
他在赌她最终,一定会一边认错,一边屈服于世界,然后毕恭毕敬地听从他的安排。
不,她不会的。
她一定会让林政平明白,他曾视为真理的□□,当做毕生追求的功利,全部,都是错的。
她不会屈服,她一定会赢。
///
寒假到尾声的时候,林盏接到老师的电话。
其实没接到电话前她就知道了——在美术界被誉为“最高信仰”的国家美术奖,五年一度的残酷角逐,要开始了。
“老师建议你还是参加一下,就算拿不了奖,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假如真能拿奖,只要能在我们省拿到前十,你就有一个非常高的起点了,”老师说,“不说多的,我三年前有个学生,全省排名第十一,后来各种接报刊采访啊、画展合作啊、大项目啊…小有名气之后又画了些代表作,现在一幅画价格已经很高了,那学生就叫苏漫,你应该知道吧?”
苏漫她当然知道,已经算很不错的青年画家了。
老师:“目光不能太狭窄,要长远,可能前面有几次机会你没抓准,不要紧,这一个比赛抵十几个比赛,含金量高得可怕。只要你能画出一幅好作品,修改一下,能不能大放异彩还不知道,起码在画家堆里崭露头角也是可以的。”
挂断电话之后,沈熄问她:“你参加吗?”
当然要参加,从几个月前的灵光一闪开始,她就知道,那幅《要》一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用途。
孙淇淇抢先拿到之前画展的名额有什么关系?
林盏也并没有失去什么,相反,她还该感谢孙淇淇让自己得到了一个灵感,不至于在这时候手忙脚乱。
现在,该是她的主场了。
///
大三开学不久,老师要求把比赛的画交上去,从中选出三幅代表蔚大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