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看她:“他会涂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直男涂防晒。”
当天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林盏软磨硬泡,终于把防晒塞进了沈熄口袋里。
沈熄依旧不怎么情愿:“黑了就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盏咳嗽了声,慢吞吞道:“我会嫌弃你的。”
嫌弃倒不会嫌弃,只是在阳光下暴晒的坏处很多,还有可能被晒伤。
说嫌弃,只是想吓他。
“一定要记得涂啊。”分别的时候,她再三嘱咐道,“我会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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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开始。
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练了一个小时的左转右转后,教官终于肯松口。
“全体解散,休息十分钟!”
沈熄走到树荫下,从包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来。
喝水的时候,同寝的几个朝远处投去艳羡的目光:“我靠,防晒!”
沈熄往那边一看,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涂防晒。
“我怎么完全忘记这茬了啊…”有人抱怨,“我他妈都快被晒脱皮了。”
“别做梦了,有女朋友的人才有资格享受防晒,我们就只有被晒成狗的命。”另一个人苦笑,伸手揪了一把脚底的草。
突然,大家想到什么,齐齐看向沈熄:“…大佬,你有防晒吧?”
沈熄:“…”
他不情不愿,身边的几个人倒是很热切,从他包里抽出喷雾和小瓶子,煞有介事:“我看看,这两个有啥区别吗…?”
沈熄复述一遍林盏的话:“瓶子里是涂脸的,喷雾是喷身上的。”
几个人把整块地方喷的乌烟瘴气,玩得不亦乐乎,沈熄身子动都没动一下,被几个人当实验品似的喷了一身。
“快快快,大家手臂伸过来,喷完我们去集合啊!”
他们这里热闹得很,惹来一片注目和哀嚎,大家都面带羡慕。
负责喷喷雾的那个人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我现在觉得我们像贵族一样。”
“还不都仰仗沈熄么。”
于是,整场军训里,沈熄就这么被迫防晒,到最后,居然真的只黑了一点点。
后来林盏颠着他的防晒罐,有些诧异:“你喷的这么勤快啊,这就用完了?我都还剩一大半呢。”
沈熄:“我们寝室四个人都在用。”
搞不懂为什么那几个男的,能对防晒事业表现出那么大的积极性。
林盏看穿他的想法,解释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道吗?万一有天你没有女朋友,你也会羡慕人家的。”
把这件事跟室友洛洛讲,洛洛在一边大笑:“我跟你说个更逗的,原来我一朋友看上一个男生,进男生朋友圈一看,发现有朋友抓拍他敷面膜的照片。我当时就说,这男的肯定有女朋友。”
“你猜怎么着,真的有女朋友哈哈哈!”
“敷面膜的男的,要么是艺人,要么有女朋友。绝对,不信你去试,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洛洛总结道。
///
Z市不照W市,一到夏天热得跟火炉似的。
虽然在军训,但Z市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十五天的军训下来,虽然被晒黑了一些,但是并不明显。
就是不知道W市那边怎么样了。
于是林盏在群里向W市的郑意眠和孙宏发去了慰问。
孙宏:【我倒是还好,就是新得了一个称号。】
齐力杰:【傻狗?】
孙宏:【非也。】
孙宏:【非洲黑人。】
孙宏:【微笑。】
齐力杰:【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何厚铧韩寒后悔和韩红嘿嘿嘿】
郑意眠:【我一天涂五次防晒,还是黑了一点…不过我经常翘军训。】
林盏纳闷:【你怎么翘的啊?我们这里翘课要开请假条。】
郑意眠:【我遇到了崇高的校友…】
林盏:【??谁啊??】
不一会儿,郑意眠的电话打来了。
林盏接起来,问她:“你在崇高碰到谁了?这么厉害啊,还能带你翘课?”
郑意眠舔舔唇,道:“梁寓。”
林盏皱眉:“梁寓…谁?”
“你没见过吧,”隔着电话,郑意眠在比划,“就是很高,然后很瘦,长得也很不错,第一天军训就引来了好多送水的。”
“那只是长得不错吗?那是长得很不错吧?”林盏顿悟,“我想起来了,我听过这人的名字啊,六班的对吧?好像很厉害。”
郑意眠笑了:“我没仔细看,没跟他很熟。”
“没跟人家很熟人家还带你翘课?”
郑意眠斟酌道:“挺巧的,我第一天去报道,就是他接待的我,一路上还给我介绍了整个学校,带我找到我的寝室,还帮我把角落的蜘蛛网给弄下来。人挺好的。”
林盏:…
江湖传言的这个梁寓,好像也很高冷,郑意眠说的这个是个温柔小哥哥吧?
这说的是一个人么。
林盏:“感觉你说的这个梁寓好温柔,可惜我没见过。”
郑意眠:“还可以吧,主要是人好,我运气好,也老碰着他。”
林盏抱着怀疑的态度挂断了电话,又怕是自己想太多,发消息给孙宏。
【孙宏,梁寓是谁?】
孙宏:【帅比。】
林盏:【…为什么这么肤浅。】
孙宏:【你怎么也问梁寓啊,哈哈哈哈哈,我想起之前郑意眠巨他妈搞笑,她跟我说梁寓可能暗恋她,这个梗我他妈可以笑到去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意眠:【你现在也可以去,我不拦着你。】
林盏看着屏幕若有所思,下面的洛洛喊她:“盏盏,我们马上要有新生欢迎会了,我们寝室要不要参加节目?”
洛洛是文艺委员,负责节目的,节目弄不齐她很难搞,只有自己上。
林盏说:“我都可以啊,假如缺人可以上。”
洛洛记了一笔:“哇你真贴心,好的,我记下了!”
洛洛又说:“诶,不过我看群里说,这次迎新会是两校合办,你说不定能看到你男朋友了。”
寝室长道:“因为我们学校人少,然后医科大能出的节目不多,仰仗我们,所以这几年都是一起办。”
老幺:“合办联谊有啥用,一个单身帅哥都没有。”
老幺问林盏:“盏盏,有个医生男票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严,都不让你吃麻辣烫什么的?”
“算吧,”林盏说,“但是我可以偷偷吃嘛。”
老幺又小声说:“盏盏,你超有福气的。”
林盏:“啊?什么?”
寝室长接话:“我去,是不是我想的那个!!”
老幺跟她一拍即合,特八卦地跟林盏说:“医生对人体很了解,敏感点什么的…”
洛洛看老幺一眼,笑了:“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敲敲桌子,咳嗽道:“不就是活好吗。”
老幺拍桌狂笑。
林盏脸噌一下烧起来:“你们从哪来的消息啊,要不要这么大尺度?”
寝室长:“你他妈身在福中不知福,偷着乐吧你就。”
老幺还在笑:“而且盏盏男票鼻子很高。”
林盏砰地一声倒下:“够了!”
翻来覆去半晌,她给沈熄发了条消息。
【沈医生。】
过了大约三十秒,消息过来了。
沈熄:【?】
林盏噼里啪啦按着键盘,输入完之后,自己还审视了一遍。
这才按下发送键。
【听说医生…很厉害…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值完班后,夜色正浓,沈熄一颗一颗解着白大褂的扣子,突然手指一顿,想到很久之前,某人的一句话。
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落针可闻,消毒水的气味盈满房内,危险又隐秘。
林盏本来在欢快地收拾东西,准备跟他一起回家。甫一回头,发现面前人的眼神逐渐幽深,紧接着,他声音盘旋入耳——
“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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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乐哇。
“我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慕容云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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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点,也不影响阅读。
第53章 三垒
十分钟之后, 消息来了。
【假的。】
林盏心凉了。
很快, 沈熄一条消息又来了。
【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林盏:【所以你的意思是…?】
沈熄:【你以后试试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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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完之后,两个人能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林盏用别的时间去排练迎新会的节目。
她算是个跑龙套的,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 在一边穿着礼服跳几个动作就行。
本来以为当天只有她有节目,后来才知道沈熄当天又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她当时还笑他:“你也太忙了。”
彩排当天, 林盏在后台换衣服。
因为洛洛在外面,林盏就没有上锁,只是让门锁自己就那样带了一道。
短袖刚脱下来,拿出裙子准备套上的时候,门突然一响,一个人闪了进来。
他把门从里面锁上。
林盏下意识就要叫, 沈熄在她身后道:“别叫,是我。”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林盏被沈熄很有底气的语气给弄愣了,于是她真的没叫了。
低头一看。
自己这还只穿了胸衣啊!!
她慌慌张张地用裙子把胸前遮住, 说:“是你也得出去!”
真是的!是他怎么了!是他就能看了吗!!
沈熄说:“你穿吧, 我转过去,不看。”
林盏问:“真的吗?”
女生背脊白皙光滑,中间一条浅粉色的带子。
沈熄目光动了两下,喉结动了一下。
“真的。”
非常诚恳的语气了。
林盏:“那好吧。”
她侧身跻到角落里去,飞快地抬手把裙子套进去。
莹白, 细腻,曲线弧度美好。
沈熄借着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甚至不用怎么动, 一切尽收眼底。
林盏穿好后飞快转头看他,他顺利在目光交汇前挪开目光,好像真的没有看她。
林盏讶异道:“你真的没看啊?”
沈熄咬住后槽牙,说:“嗯。”
林盏信了他,委以重任般道:“你给我把拉链拉一下。”
沈熄走到她身后,给她把拉链拉好。
林盏问他:“对了,你进来干嘛啊?”
沈熄声音低沉又喑哑:“来找你打领带。”
“那你早说嘛,刚刚吓我一跳,以为是谁进来了…”林盏转过身,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额头抵住他下巴,根本不用踮脚就可以给他系领带。
她低头,认认真真打领结。
沈熄垂眸看她。
从锁骨一路往下…
见鬼了。
要命了。
沈熄心想,改天要给这更衣室申请装个空调,太热了。
林盏给他把领结系好之后,抬头笑眯眯地看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
像是混杂着夜和大雨,浓稠而漆黑,雷电狂风接连而至,在他的眼睛里,绘出一幅地崩山摧的末世景象。
她的鼻尖触到他下巴。
像是一片羽毛扫过,痒却触不到,越骚越痒,越碰越渴求。
沈熄低下头,看着她,把自己的所有情感诉说给她看。
是这样的。
林盏被他这染上浓重感情.色彩的眼神给惊到,徒劳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碰到墙壁的死角。
沈熄的手撑过来,把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去找她的嘴唇。
她的手无处可落,只能环住他的脖子。
这是个和上次全然不同的吻。
沈熄含住她下唇吮,很重的力道,和平日里温柔的模样做足了反差。
唇过之后是舌,他的舌尖扫过她被吮得酥麻的下唇,像过了电,林盏整个人颤了一下。
他松开她稍许,林盏呼吸了一下,紧接着,呼吸再一次,全部吞没在他唇齿中。
他舌尖往内,借着她呼吸后来不及闭上的齿缝,顺着滑入,去寻找她的舌。
林盏完全没办法,一副任他索取的样子。
他勾住她的柔软,让她尝试着回应他。
她只是学着回应了一下,他呼吸加重,手拖住她后脑勺,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压。
沈熄尝到她唇中的味道,淡淡的柠檬茶香气像是致命罂粟,爬遍他每一寸肌理,叫嚣着还想要更多。
青筋暴起,一切由不得他理智掌控,他手往前,滑过她耳后那块脆弱的肌肤。
几乎是一击致命。
林盏整个人蓦然一软,四肢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瘫软得恨不得就地倒下。
偏偏这么难受,却又带出一股极端舒适的感觉。
她本能地嘤咛一声,受不住,整个人往下坠。
沈熄手伸过来,托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全部沉在自己小臂上。
有人在外面敲门:“有人在里面吗?”
林盏“呜呜”两声,睁开一双水色无边的眸看沈熄,艰艰难难地借着他含住她上唇的功夫呜咽:“沈、沈熄…”
他放开一点,声音哑得像是一口干涸了千年的井:“我在。”
她伸手推他肩膀,但是哪推得动,跟闹着玩儿似的:“有,有人在外面…”
“我们不管他们。”他说着,鼻尖抵住她鼻尖,气息浮在她唇上,又热又撩拨,“我们继续?”
她没说话,低了头,却是默许。
她不知道那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痒。
沈熄扣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怀里,手指不停歇,放在她颈侧,用指尖,划动一下。
林盏快哭了。
站不稳了,腿已经不属于她了。
整个人已经快要飘起来了。
他放开她的唇,转而进攻她脆弱的耳骨。
温热吐息袭击上林盏耳后的那一刻,林盏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心一横,声音软得跟泡过似的,却很努力地让它低沉下来:“沈熄,你再继续下去,是想跟我玩更衣室play吗?”
沈熄动作一停,想了想,很真诚地说:“有点想。”
林盏被他托着,整个人都站不稳,背脊一寸寸地发麻,简直让人发狂。
“我们再继续十分钟,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干嘛了…”
他低笑一声,就在她耳边,磁性被安静加倍放大:“那你说,我们在里面干嘛?”
林盏看着即将被人踹开踹烂的门,心一横,决心把气氛破坏干净。
“我们在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做优秀的预备党员,牢记八荣八耻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沈熄问她:“还能站得稳?”
问完就要抽手。
林盏突然抱住他脖子,惨兮兮哭唧唧:“你你你你你别撒手啊,我站不住。”
又哭着骂:“刚刚托着不挺带劲的吗,一索取完就要撒手,沈熄你禽兽!”
他就那么低声笑,几乎直击她耳膜:“我不撒手你也要骂我,撒手你也要骂我,我怎么办?”
林盏:“呜呜呜怎么办我感觉我站不起来了沈熄我瘫痪了…”
“别胡说,”沈熄把她抱着,“你只是太…”
林盏羞得把整张脸埋进他颈窝里:“…你闭嘴!”
沈熄说:“瘫痪了没事,瘫痪了我养你。”
缓了三分钟,林盏才恢复了站立能力。
她欲盖弥彰地抓了抓头发,指使沈熄:“你快去开门。”
开了门,洛洛在外面大叫:“你们人在里面啊,怎么不说话啊?我以为你们俩死在里面了!”
林盏:刚刚跟死也差不多了。
林盏说:“刚刚找不到我衣服了,在里面找了很久,顺便补了个妆。”
洛洛:“怪不得头发乱了。对了,你这个腮红和口红还蛮好看的啊,改天发色号给我…”
二人渐行渐远,沈熄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抱臂,手指敲着手肘。
腮红?口红?
他敛眉,垂头挑出一个浅笑。
——我亲的。
///
后面的表演,林盏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感觉哪哪都不舒服,腰上似有若无的,仿佛还留着沈熄方才手臂的余温。
腿好像也是软的,头是昏沉的,耳后那片肌肤…还是火烧火燎的。
…王八蛋沈熄。
她在一片黑暗里想着。
上一次明明还那么青涩,这次居然…
肯定偷偷做了功课吧。
轮到沈熄上台演讲,林盏眼神更是不自然地往一边瞥,看到他的手指,脑子里就咕噜噜乱成一锅粥。
他身上的领结是她打的,系上领结,他是所有人心里的清高君子。
脱下领结,他是她一个人的沈熄。
迎新晚会散场已经是七点多,夜色微醺,上弦月高挂。
沈熄不用换衣服,先出了门口等她。
林盏把礼服交到洛洛手里,填了表格才离开。
她换了件中长袖,来适应这里有些凉的天气。
大家已经陆陆续续走了,林盏从后台出来,发现空旷的门口一道笔直的人影,正准备去打招呼,才往前走了两步,人影前又出现一道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腮红?口红?
熄哥微笑:我亲的。
啧,张扬男孩沈熄,你很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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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垒起源于棒球规则,棒球比赛的球场呈直角扇形,有四个垒位,分两队比赛,每队9人,两队轮流攻守。一垒是牵手二垒是接吻三垒是更进一步本垒是…
我百度的!
第54章 碎角
女生犹犹豫豫踌踌躇躇, 走到沈熄面前, 问沈熄:“或许,你喜欢梅西吗?”
林盏:???
虽然知道双方是情敌关系, 但是林盏还是忍不住想提醒:姑娘, 你这样告白,沈熄怕是听不懂啊…
沈熄看林盏来了, 只跟那女生说了三个字。
林盏没看清他说了什么。
等到走到沈熄身边的时候,那女生已经走了。
林盏揶揄他:“怎么,又被告白啦?”
“不是告白,”沈熄道,“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