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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厉暴躁把手机丢在桌上,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云知坐在他对面,缩着肩膀不吱声。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云知心情沉重,忍不住去瞄韩厉,他摸着脸上的伤,龇牙咧嘴。

“韩厉,你还好吗?”云知哑着嗓子问。

“不好。”韩厉没好气的回。

他想来更气:“周一我会和校长说,让他把你重新分到东区。”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算了,我看你还是去祝祝那个学校吧。”

韩祝祝上的是女子艺校,学习任务不重,发展的都是个人才艺。仔细想想他爸妈当时也是脑子进了水,那么多正规的学校不上,非要选他们这个混日子的破高中,简直就是耽误别人。

今天这事儿一闹,西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关系,韩厉结仇不少,要是云知三天两头因为他被人找麻烦,他自己也烦躁,还不如转学来的干脆。

听完这话,云知失落的垂了眼。

她拧紧葱白的指尖,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不想和祝祝一起……”

韩祝祝不喜欢她。

云知不想去她身边找不痛快。

“我只想和你在一块……”

云知说完,韩厉视线落了过来。

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轻薄的光晕,被头发遮挡的脸蛋没了笑,只剩苍白。

韩厉指骨收紧,打消了念头,却还是说:

“那要是有人因为我的关系欺负你呢?”

云知摇头:“他们不敢欺负我。”顿了下,“谁敢欺负我,我就、就欺负回去,反正我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我的。”

她不是没给人欺负过。

镇子里上学的时候,不少人看她无父无母就过来找茬,云知自小跟在师父身边吃斋念佛,领悟禅法,心胸自是比其他孩子大度,只是单纯的取笑并不会放置心上;但有的孩子天性顽劣,见她瘦弱又生活在庙里,便借故来欺负一番,嘴里再说些挑衅的脏话,骂她一个人还好,偏偏每次都会带着师父,云知自然忍不了,找寻机会全收拾了回去。

他们见云知不好惹,渐渐地便也不来找她麻烦,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和她做朋友。

韩厉噗嗤声笑了,心情骤然放心,翘着唇角轻声打趣:“没看出来,我小姑姑还挺有脾气的。”

他的一声姑姑惊地云知瞪大了眼,欣喜难耐,当下顺着杆子向上爬,眼里发着亮,“你……你再叫一声。”

韩厉撇嘴,别开头:“想得美。”

云知耷着小脸,遗憾作罢。

一声也够了。

足够她回味好几天的。

此时热腾腾的饭菜上来,韩厉不饿,把东西全推到了云知面前。

云知在娱.乐城的时候只吃了些点心,填不饱肚子,尤其是那杯饮料,喝的人头晕脑胀,肚子发胀,现在想想肯定是那个饮料里面肯定掺了酒精,不然喝不成这样子。

韩厉托腮看着她脸颊鼓鼓的吃饭,顿时也有些饿了,拿起双筷子捡着素菜吃。

“回去后我爸妈要是问我伤怎么来的,你就说玩的时候不留神,摔了一跤,知道吗?”

“知道。”云知答应完,又看向他脸上伤口,很是心疼,“疼不疼?”

韩厉充着胖子装逼:“路星鸣的娘娘拳能有多疼,该疼的是他才对。”

云知动手在他嘴角轻轻碰了碰,韩厉闷哼,后仰着躲开。

她急急缩回手,更是愧疚:“对不起啊韩厉,我没想到会这样。”

韩厉没说话。

“你和路施主一直都这样吗?”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几天了。

云知见过有人天生不和。

但还没见过韩厉和路星鸣这样的,一碰面就掐的你死我活,彼此恨不得把对放的骨头扒拉下来。

韩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避讳着话题,只是沉着声说,“他有病,不提他。”

云知嘟囔句:“可是我觉得路施主挺好的。”

韩厉一听,暴躁摔了筷子,“他好个屁!我警告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提到这个就让人生气。

韩厉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路星鸣时的画面。

那时的路星鸣只有五岁,独自蹲在阴影里,眉目阴沉就像是恶鬼。

韩厉小时候是个没脑子的傻白甜,宴会无聊,都是大人,他一眼发现了路星鸣,于是美滋滋的拿着自己的玩具战车主动去找他当朋友。结果悲剧了,路星鸣像疯子一样的扑上来摔了他战车,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摩擦狠揍。

韩厉被揍懵了,又没有还手能力,最后选择上嘴。

后果就是他掉了牙,路星鸣被他咬掉半块肉。

那之后,两人不欢而散,梁子就此结下。

不久,韩厉从亲人的口中得知,路星鸣自从母亲死后就变成了那样,医生说是应激障碍,所有行为都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就连他爸妈都向着路星鸣,让他对没妈妈的小孩包容一下,

他包容个几把他包容。

他悲惨他有理?

他死妈他牛逼?

那他韩厉就活该父母健全家庭美满,活该天真无邪,长得可爱?活该被揍吗!

也许是孽缘,宴会没多久两人就分到了一个学校,韩厉记仇,抓住机会就找路星鸣不痛快,奈何打不过,三天两头被路星鸣一顿阴。

回想那段灰色岁月,韩厉整个人都不好了。

瞥了眼云知:“吃完没?吃完回了。”

云知放下筷子,乖乖说:“吃完了。”

“那回家。”

韩厉结账,领着云知打车离开。

*

晚上,韩父他们结束了宴会。

还没进门,就听到韩父满带怒意的声音传至客厅:“韩厉,你给我过来——!”

这一声喊得整个别墅的人都能听见。

云知小心翼翼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前向下面张望。

只见韩父丢了外衣,单手叉腰,对着韩厉伸出手,“把卡拿出来。”

韩厉装傻充愣:“我这卡多了去了,您要什么卡?”

“所有的卡,全部给我。”

韩厉不情不愿的抽出钱包,还没来得及翻找,钱包就被韩父夺了过去,他打开钱包对着里面翻了翻,里头少说十几张卡,吃喝玩乐一条龙。

就连韩父的日子都没他过得这么滋润,顿时来气:

“这里面的所有会员卡包括银行卡我都没收了,零花钱每个月直接转给你。”

韩厉没想到父亲真做这么很,当下瞪大眼,“不是吧您?这些卡你拿了也没用啊。”

韩父忍着怒意,“人家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这儿,你说你小子好的不学就学坏的,打架都打到了别人家地盘。行,这个先不提,听说你还带你姑姑过去了?”

韩厉吊儿郎当站着,拧着眉没辩解。

韩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要挥过去。

站在楼上头的云知急了,忙不迭跑下楼把韩厉护在身后,“大哥你别生气,韩厉没做错。”

“他都和人打架了,他还没做错!”

云知抓紧韩厉的臂膀,生怕韩父的巴掌落下,索性直接把他抱住,不住解释,“我……我不小心喝了酒,跑错地方,韩厉误会他们欺负我,就动手了,他打人是为了保护我,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打韩厉,你气不过就打我好了。”

云知把人搂得更紧了。

眼神警惕,活像是老母鸡护崽子。

韩父嘴角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云知就这么护着韩厉,他那手放下也不是,落下去也不是。

最后咬咬牙,把手收了回去。

“算了,这次饶过你。还好对方没追究责任,不然打死你都赔不起。”

云知扭过头,湿莹的眼睛落在了他手上,嘴唇嗫喏:“那……钱包……”

韩父冷哼声,丢到了云知手上。

云知攥着钱包,双手背后偷偷塞给了韩厉,轻轻拉了拉他袖子,示意他快点走。

韩厉握着钱包突然忍不住想笑。

他活这么大被他爸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妈和老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自然不向着他,有时候狠了还会夫妻混合双打,每次拦着的只有奶奶,这次新鲜,又多了个便宜姑姑充当保护伞。

别说,滋味挺好。

韩厉把钱包揣回到口袋,舒坦得很,轻哼着小曲上了楼。

云知松了口气,刚想着回屋,就被韩夫人拉住,“云知。”

“嫂嫂。”她停下步伐。

韩夫人轻轻摸了摸她头顶短短的发丝,“你喝酒了?”

云知眼神游离,重重点了下头:“我不小心喝了点。”

韩夫人笑笑,牵过她手,“嫂嫂知道你刚来城市,对一切还好奇,但有些东西是沾不得的,韩厉他从小不怕天不怕地的,我们对他也算放心;但你不一样,了禅大师亲手把你交给我们,如果你出了事,我们实在不好和他老人家交代。”

韩夫人的一番话让云知心生愧疚,不由低下了头。

她轻言安抚:“你以后要是想出去玩儿,就和祝祝或者和我出去,就别和韩厉去了,他去的地方多不适合你,再发生点什么,我们也着急。”

云知又一点头,把她的话如数放在了心上。

韩夫人知道她性子温软懂事,稍加叮嘱就会认真记得,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拉起云知的手,上下打量几眼,笑道:“云知穿这种款式的衣服很好看,女孩子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捏了捏她的脸蛋,回屋休息。

目送韩夫人远去的身影,云知默默敛了眸子:她虽说是还了俗,可骨子里还是向着佛祖的。一开始吃肉可以怪罪别人,那这次喝酒就是她的不对,是她太不小心。

嫂嫂说得对,她初来乍到,应该做事留个心眼,免得出事,让所有人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韩厉:我姑姑真可爱。

路星鸣: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老婆可爱。

韩厉:?

今天是没有路路的一天,明天路路就出现啦!

*

男主身世凄苦是晋江标配!没有悲惨过往,不得几个病都不好意思当男主!所以那个就……这是个相互救赎的故事。【信我

别问,问就是没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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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存稿的我不是庶民了,没存稿的我是奴隶。_(:з」

☆、027

夜里云知又犯了牙疼,她揉揉腮帮, 把桌上刚做完的作业习题都整齐归放入书包里, 而后开了手电筒, 对着镜子向口腔里照。

黑漆漆的看不见。

但就是疼。

她关了手电筒, 准备去厨房找个花椒含, 多少也能管点用。

刚离了屋,瞥见一束光从韩厉的房间倾泻,同时而来的还有韩祝祝和韩厉的交谈声。

云知睫毛抖动,不由放轻了呼吸。

“哥, 你今天凭什么带那个泥巴虫出去啊,以前我让你带我出去玩儿,你从来都不带我,你说,你是不是真把她当我们家人了!”

即使隔着房门, 云知也能想象到韩祝祝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不满加愤慨的。

屋里, 韩厉懒洋洋哼唧两声,开始撵人:“小祖宗, 你已经缠了我两个小时了,你能不能让我安分睡一觉,有事我们明天再说成吗?”

韩祝祝不依不饶,叫声更大, 云知也听得更清;“不行不行,你必须说清楚,现在你心里, 是不是那个泥巴虫比我重要?我们两个当初还说好的,一定要赶她走!现在算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想出尔反尔。”

韩厉无奈:“我没有……”

“你就是有。”韩祝祝听起来都要哭了,“她在一天,奶奶就不开心一天,你说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哪能遭这么大一个罪受。我看你就是把她当姑姑了,你就策反了,你就是想背叛我们,奶奶真是白养你了,白眼狼!”

韩厉闭着眼,无力辩解:“我都说了我没有,你要我说几次……”

“那你今天还带她去见你朋友!还带她出去玩儿,你到底是我哥还是她哥?!”

韩厉不知道门外头站着云知,光想着快点把韩祝祝应付走,他靠着沙发扒拉两把头发,眼皮子沉着像是马上要睡着:

“我看她一个人在家可怜就带着了,我保证不出尔反尔好吗?您能不能离开,算我求你。”

韩祝祝总算依了,吸吸鼻子,“那……那我们的同盟还算数吗?”

韩厉打了个哈欠,低低嗯了声,困倦敷衍:“算,算,你说的都算。”

韩祝祝开心了,跳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后,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把你弄走,你看奶奶今天又不开心了。”

韩厉托着腮,模糊给了个日期:“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韩祝祝眼角一弯,喜滋滋出了房间。

云知还没来得及走,与她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转身准备回房间。

“等一下。”韩祝祝叫住了她。

云知背脊僵住。

她慢慢扭头,“祝祝你有事吗?”

韩祝祝从小吃得好,长得也高,虽然比云知小一岁,但是发育和成年人无异。

她到了云知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三更半夜不睡觉,专门跑别人房间门口干嘛?鬼鬼祟祟别是想偷东西。”

这话引起了云知不满。

但她懒得和韩祝祝争论,光是一个牙疼就搅得她脑袋晕晕,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应付她。

见云知不说话,韩祝祝更加得寸进尺,打量她的眼神中带着轻蔑不屑,“我今天还想问呢,每次家长让你吃肉,结果你都说信佛不吃,呦呵,怎么着?不吃肉就能喝酒?惺惺作态的……”

说着白了云知一眼:“还害我哥哥为你挨训,你害不害臊啊。”

“韩祝祝!”

就在此时,韩厉的房门被刷的拉开。

他眉目阴沉,“我说几遍了,你能回你自己房间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韩祝祝手指着云知:“她刚偷听我们讲话!她大半夜不睡觉,肯定不安好心。”

韩厉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将目光落在了云知身上。

灯光的碎影在她瓷白的脸蛋上摇曳,她捂着脸一言不发,睫毛低垂,神色带着几丝黯然。

韩厉拽着门把的手顿时收紧。

闪烁其词,没敢问云知有没有把他刚才说的话听到。

云知深吸口气忍着疼,嗓音含糊:“我没有偷听你们讲话,因为你的声音很大声,就差没直接拿个喇叭在我门前喊了;我出来是因为牙疼,想去厨房找颗花椒止疼,还有,我是你长辈,你这样的态度对长辈非常不好,但是我原谅你,不和你计较,希望你以后注意一些。”

一口气说这么多花有些难过,云知把因为牙疼而分泌出的唾液吞咽下去,柔甜的嗓音慢慢吞吞:“不过我不介意你对我说声对不起。”

韩祝祝脸色变了又变,她张开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来回反复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最后跺跺脚,恼羞成怒:“谁牙疼含花椒,你骗谁呢?!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云知懒得争辩,直接回了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本泛黄的书。

书本上印着几个大字——《民间偏方》

云知翻录到二十三页第四行,上面赫然写着治疗牙疼小妙方。

她把那一页送到了韩祝祝眼前,“看,书上写着呢。”

韩祝祝表情扭曲,又狠狠跺跺脚,气的跑回了自己屋,把房门摔得砰咚响。

云知心满意足合上书本,安心下楼去找花椒。

“喂……韩云知。”

身后,韩厉在叫她。

她止步,咬咬唇,没有回头:

“韩厉,我不去东区了。”

韩厉瞳孔倏地放大,放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垂了下来。

“喂……”

“我现在在西区挺好的,十班的同学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转学校,说不定又会引起轰动,我就……”她声音低低的,“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云知小跑着下了楼。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韩厉迟迟没有回神,好久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心里焦躁,他握拳,一脚踹在了门上,最后把门用力一关,声音比刚才韩祝祝发出的还要大。

这个时候客厅已经没有人了,只亮起两盏壁灯用来引路。

云知到了厨房,摸索着从调料盒里找出两颗花椒,她咬了一颗在痛楚,花椒特有的麻涩味道在口腔蔓延,很快又涌入喉咙,刺激的让人想吐。

她闭眼忍了忍,捂着腮半蹲在地上,等待难受感过去。

疼得意识不清时,厨房的灯啪嗒声亮了。

云知半睁着眼,只看到一双蓝色的拖鞋。

“喏。”韩厉把止疼片送了过来,“这个比什么花椒管用多了。”

云知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