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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厉注意到她要向外走,急忙叫住:“你去哪儿?”

韩厉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听起来很模糊。

云知半天才有所动静,止步回头,声音小小:“我想去外面透透气,就在休息区那儿,不乱走。”

娱.乐城的安保并不让人担心,现在又是白天,客人并不是很多。

韩厉点头,“那你快点回来,记好包间号,别走错了。”

云知乖乖嗯了声,拉开门离开。

等云知离开后,刚提醒过她的少年盯着那小半瓶饮料挠了挠头:

这个好像是果酒来着,她喝了应该没事吧?

*

走廊安静,鞋子踩在地摊上发不出一点声音。估计是地毯太过柔软,云知总觉得自己的双腿再慢慢往下陷。

脸热。

身上也热。

呼吸很乱,她贴着冰冷的墙面走,到了休息区后,云知瘫软在藤椅上一动不动,最后整个人都趴倒在了小小的矮几上。

服务生见她怪异,不由过来询问,“你好,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知呆呆转过头,无言几秒后,才小声开口,“洗手间在哪儿?”

“穿过这里,左拐就是。”

“谢谢。”云知站了起来。

她很晕。

头重脚轻的。

云知一路摇到了洗手间,半眯着眼,看也不看的直接推门而入,钻进了第一个隔间。

上完,慢吞吞整理好衣服,又跌跌撞撞从隔间出来。

她出来的同时,隔壁的门也被人打开。

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

整个洗手间突然陷入到诡异的尴尬中。

“……”

“…………”

操!

路星鸣整理袖口的手顿住。

他进错女厕了?

路星鸣不敢动,眼神跟着女孩的步伐移动。

她身上的碎花小裙子很可爱,一步三晃,意识显然不太清醒。

路星鸣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愣了愣。

醉醺醺的云知没有注意到路星鸣,她正双手用力,使劲推那扇门。

路星鸣的额心一个劲儿猛跳。

最后忍不住提醒:“拉。”

云知拉了,依旧纹丝未动。

她歪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倒是拧一下啊。”路星鸣看不过去,上来把门打开。

门外,正准备上厕所的男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他看了看旁边标记,又看了看云知,再三确定这是男厕所后,脸上疑惑更大。

路星鸣阴沉着脸,没避讳对方眼神,抓着云知手腕向外走。

边走边低低教训,“你怎么回事?女厕不去,你上男厕干嘛?”

被酒精麻痹的云知浑浑噩噩的,虽然听清了他说了什么,但是大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就像当了机。

她两眼呆滞,脸蛋布着不正常的潮红。

路星鸣皱眉,凑近一闻,嗅到从她呼吸中传来的浅浅酒气,还有橘子的清香。

“你喝酒了?”

云知没有回答,反拽住路星鸣:“洗手……手。”

洗手手?

路星鸣怒极反笑:“脑子不怎么好使,萌倒是挺会卖。”

“洗手。”她又懵懵的重复。

“行,洗手。”路星鸣由着她,像牵小学生一样牵着云知到洗手池前,“来,洗。”

云知低头,不满的撇了下嘴:“水龙头是坏的,没有开关。”

“……”

服了。

路星鸣控制不住的长叹一声,认命撩起袖子,抓着她手到水龙头前。感应灯亮起,透明水柱从下涌出。

路星鸣打了一点洗手液,对着水池细细冲刷着她十个葱白的指头。

云知的掌心小小的,路星鸣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住。

她很乖,任由他拉着自己一动不动。

正洗着,路星鸣感觉肩膀一沉,小姑娘靠了过来。同时逼近的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路星鸣不禁停下了冲洗的动作,缓缓抬头。

镜子里,女孩软塌塌贴靠着他的身体站立,她试图令自己清醒,眼皮子垂一下,又抬一下,迷迷糊糊像没睡醒。

她是真的喝高了。

嘴唇很红,比平常红了两个度不止,脸上滚烫的热气隔着轻薄的衬衫直直传到他的身上。

不止为何,路星鸣感觉心底躁动,难耐不安。

他压下不适,抽出张纸巾擦干净云知的手指,紧接着捧起把凉水泼在了她脸上。

这一泼让人错不及防。

云知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

她眼里有水雾,还有路星鸣的身影。

“醒了没?”路星鸣黑着脸问她。

云知眨了眨眼,迷惘错愕。

“没醒?”路星鸣又扬过几滴水。

云知脸上沾着水珠,她晃了晃脑袋,哭丧着脸,“路星鸣,我假发被你弄掉啦。”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路星鸣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顿时没好气说:“没掉,好好在你脑袋上待着呢。”

“喔。”云知放下心,转身又向男厕所走去。

路星鸣:“……?”

这别是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云知:我,小尼姑,一杯倒。

小声比比,我也一杯倒,就是喝那个rio的鸡尾酒,三度吧,一瓶上头,两瓶上天。

本章依旧一百红包,明天见。

☆、024

云知又被路星鸣拽了回去。

防止她继续去男厕所吓人,路星鸣直接把人死箍在了怀里, 好在她乖, 没有乱动也没有瞎闹腾, 像个假人儿一样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路星鸣拍了拍她脸蛋, “你和谁来的?”

这种地方是会员制, 没有卡根本进不来。

路星鸣打量她。

见她意识不清,不禁怀疑会不会是被人骗过来的。

“我想坐着。”云知四处找着椅子,最后又想往男厕所钻。

路星鸣紧紧拉着,耐着性子哄, “你乖点,我带你去找前台,看你到底是和谁过来的。”

云知乖乖应,“好。”

见云知点头。

路星鸣牵着她准备去一楼找前台。

结果没两步,她又不动了。

“又怎么了?”路星鸣耐性耗尽。

云知看着他的眼神一脸警惕, 舌尖打着颤, “你……是不是想骗我去没人的地方?”

路星鸣:“……”

云知眼晕,死死闭着眼晃了晃脑袋:“你是不是要趁着我不清醒, 卖了我啊?”

路星鸣:“……我觉得你挺清醒的。”

心里好笑。

都这时候还懂得会卖了她,怪有安全意识的。

不过这也提醒了路星鸣。

现在大白天的,她又醉醺醺的,如果他就这样把人带过去, 到时候再耍起酒疯胡乱说些什么,那时可真牵扯不清了。

路星鸣搀扶住云知,决定先把她带到包间, 然后电话问问客服是怎么回事。

云知脚步打颤,停下,又说:“我想上厕所。”

路星鸣面无表情:“不,你不想。”

……她不想。

云知又接着往前走。

到了包间,路星鸣推门而入。

屋子里烟雾腾腾,音乐轰鸣,震的人耳朵嗡鸣,刘彪虎正在室内泳池前和几人猜丁壳,输家脱一件衣服,他又输一局,眼看要把最后一条裤衩子扒拉下去的时候,路星鸣眼皮一跳,刷的下捂住了云知的眼睛,帮她遮住了这辣眼的画面。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把衣服穿好!”

他吼得很大声。

满屋子地目光都落了过来,瞬间鸦雀无声。

他怀里搂了个女的,由于被遮了半张脸,视野又不清晰,压根看不清是谁。

刘彪虎着急忙慌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说,“不是,路哥你怎么撒个尿还弄了个妹子过来。”

其他人羡慕嫉妒恨;“早知道我也去外面的厕所撒尿了!”

“少废话。”路星鸣厉声催促,“快穿。”

一群人手忙脚乱整理好衣服,关了音乐,又把沙发腾了个地儿,这才去仔细打量他怀中的女孩。

最后一合计,这不是他们班的金刚芭比,大力水手吗?

路星鸣松开手,牵着云知进来。

“你坐着。”他按着云知坐到一处干净地儿,又转身去冰箱拿了一盒牛奶,吸管插好,送到了云知嘴边。

云知睫毛颤颤,倾身过去——

咬住他指尖。

还呲溜了下。

突然袭来的湿润柔软让路星鸣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汗毛齐刷刷倒立,他指尖一激灵,差点把牛奶丢地上。

路星鸣定定神,快速把手缩回,掐着她下巴将脸转正,表情紧绷:“这儿呢。”

云知双眼茫然:“嗯?”

“你嗯个屁!”路星鸣骂了,“快,喝奶!”

她有点委屈,嘟嘟囔囔:“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呀……”

抱怨完了,抱住牛奶慢吞吞喝。

路星鸣咬牙切齿。

最好别让他知道谁给她喝的酒,不然第一个弄死他。

云知坐那儿安静喝牛奶,没再想别的方式作妖,也不再吵着去男厕所。

见她好不容易老实了,路星鸣总算能喘口气,他不自觉的用舌头顶了下腮帮,感觉里头那个口腔溃疡更疼了。

——照顾假发让人上火。

屋子里七八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盯着路星鸣,眼神里是相同的惊愕。

这……这别是被夺舍了吧?

路星鸣性子冷僻是周知的。

他脾气差,没耐性,就算女孩子在他眼前哭破天也懒得去哄。

果然。

众人看着云知,心中感叹:

路哥这就是黄鹰抓鹞子——对她扣环儿了。

刘彪虎回过神问,“哥,她打哪儿来的呀?”

路星鸣没好气的说:“捡的。”

男厕所撞见的,可不白捡的。

其他人羡慕,运气真好,他们也想出去捡一个同款。

路星鸣向刘彪虎招呼,“给前台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领人。”

刘彪虎说:“领什么人啊,就让云知妹妹在我们这里待着呗,是吧,云知。”

云知点了下头,把剩下的小半瓶牛奶还给路星鸣,“我不喝了。”

路星鸣接过牛奶,眼神发着寒芒,“你去不去。”

“行行行,我去。”

刘彪虎转身去打电话,半天没人接,他耸耸肩,“占线,等会儿再打吧。”扭头又和云知笑眯眯的说,“来都来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唱个歌?”

她眼睛亮了下,连番附和:“唱歌,我会唱歌。”

路星鸣视线带着怀疑,“山歌?”

云知没搭腔,挤开路星鸣拿上了放在桌上的话筒。她晃悠到台前,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

“你要唱什么?”刘彪虎准备给她点歌。

云知豪迈一挥手,三个字铿锵有力:“大悲咒!”

噗——!

全都震惊了。

刘彪虎不由看向了路星鸣。

路星鸣这会儿倒是淡定了,“让她唱。”

他倒要看看,普通人怎么唱《大悲咒》。

刘彪虎嘴角一抽,点了《大悲咒》。

神圣的曲调在包厢内环绕,云知握着话筒,下巴跟着节拍轻点,她半垂着眼皮开始唱了,有点不在调上,但也是像模像样的。

武晓松惊了:“……还真会唱啊。”

路星鸣:“……”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小假发竟然真的会唱。

一群人沉醉在《大悲咒》里,早就把打电话这事儿抛之脑后。

在云知唱歌的这段功夫里,正在其他包厢闹腾的一群人中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厉少,你亲戚出去的有点久啊。”

韩厉放下酒瓶看了眼时间,从云知出去到现在,差不多都快半个钟头了。

“别是走错了?”

说话间,服务生过来送酒。

韩厉叫住她:“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你看见了吗?她就在休息区那片。”

云知长相出众,又是和韩厉一起来的,服务生对她的印象自然深刻,很快回答说,

“看见了,不过她后来去了厕所。”

思考一下又说,“不过我听一个客人说有个女孩进错了厕所,然后被一个男孩带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看韩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服务生的语气也逐渐低了下去。

“谁领走的?”韩厉好半天才控制住脾气,低声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您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去找人查一下监控,一会儿给你回复,我们保证你的同伴不会受到伤害。”

说着,服务生匆匆找人调取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