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杜衡正在咬牙做着最艰难痛苦的复健,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更加握紧了自己的双手,青筋毕露。

当苏叶被大把的本市贵公子青年才俊追求时,罗子沙火急眉毛了:“杜衡,难道你真得不在意她了?现在她屁股后面可是跟着一群人!”

杜衡淡然:“是吗……”

那时候的杜衡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咬着牙,不去想。

苏叶是他亲手放出的风筝,没有线的风筝。

当苏叶忽然将卸下重担到处飘零的时候,罗子沙痛心疾首地吼着杜衡:“你是不是太自卑啊?就算你成了一个瘫子,好歹吱一声啊!我看她这几年心里分明一直想着你呢,只是不说罢了!她还真傻乎乎地以为你在美国过着娇妻美子的逍遥日子呢!”

杜衡这次没有回答,他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吼叫。

他心疼他的小女孩,可是他更贪心。

终于有那么一天,罗子沙真得受不了了,他风风火火跑来了美国,闯入了杜衡的办公室。

他窝了一肚子的火想要对着杜衡发泄一番,不过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惊呆了。

这个办公室的四周,全都贴满了苏叶的照片,各种各样的。

有的是站在游览区的悬崖栏杆后边瞭望,有的是坐在石头上发呆,还有她在乡间小路一个人慢走的样子。

罗子沙咬牙切齿:“你这个阴森的家伙,原来一直派人跟踪着她?”

他鄙视地望着眼前这个依然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屑地说:“咦,不是说你的腿已经痊愈了吗?怎么还装模装样地坐在这上面,哄谁玩呢?”

他低头看着他叹气:“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要怎么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子去骗一个女孩子呢?你知道这几年她其实有多伤心吗?”

罗子沙实在是不明白啊:“你怎么能一直看着她孤零零的样子呢?你觉得这样很高兴吗?”

罗子沙看着他真是痛心疾首:“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到处流浪吗,虽然她不说,但我看得出,她是不想再想起你让自己伤心后悔!你如果要惩罚她,是不是够了呢?还是说你惩罚的其实是你自己?”

就在他喋喋不休之时,一个外表简洁的黑色手机忽然响起,杜衡默默地接起来。

杜衡听了对方说的话,先是皱了下眉,随后便淡淡地道:“你们先照顾好她,我很快就会过去。”

然后杜衡从轮椅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罗子沙追上去,不解地在背后追问:“喂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倒是说话啊。”

杜衡忽然停住脚步,转头望着罗子沙,叹了口气:“苏叶她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罗子沙顿时怔住,随后激动地指着杜衡说:“你,你终于开窍了吗?”

不过杜衡没再搭理他,径自出门去了。

出了门的杜衡抬腕看了看手表,如果他没记错,一个小时后正好有一趟飞往中国的班机。

46我一直都是你的

细雨在朦胧夜色中穿插,苏叶靠在那个久违的宽厚肩头,静静地闭着眼睛。

很久后她委屈地小声嘟哝:“你娶了别人……”

杜衡的大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

苏叶拖着泪腔问:“真的吗?”

杜衡将这个哭得浑身发颤的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哑声说:“真的没有。”

他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补充说:“其实……我们根本没有离婚……”

苏叶迷蒙的泪眼中满是疑惑。

杜衡坚毅的脸透出一丝不自然:“那个离婚协议书,我根本没签字。”

他低头观察着她的神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苏叶愣愣地望着他,一时竟然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来终于反应过来了,心间涌起的竟然是巨大的喜悦,她难以置信地蹙起眉:“你,你,那你的儿子呢?”

杜衡别过脸,轻叹了口气:“我照顾你一个已经心力交瘁了,哪里还敢要什么儿子。”

苏叶脑袋依然转不过来,怔怔地道:“你不要你的儿子了吗?可是爸爸不会怪你吗?”

杜衡终于忍不住,俯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南方的小镇,梅雨的季节,周围一切都带着湿气,以至于她娇嫩的唇上也透着一股子滋润的水儿。

入口时,是杜衡这五年来梦中时常忆起的滋味

唇齿碾磨,溢出的□间隙,他低哑地对她这样说:“根本没有什么儿子,都是我骗你的……”

“我的苏叶,对不起,我骗了你好久……”雨伞飘落在青石板道上,他双手将怀中的小女人紧紧抱住。

苏叶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她反手怀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将脸蛋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泪水中深吸口气,闻到的是这么多年来熟悉的味道。

“你还是我的,是不是?”她的脸颊在他胸膛上摩挲,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问。

杜衡轻叹:“是,我一直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握着她的手,来到他的胸口,那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在她耳边低沉嘶哑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它不会像现在这样跳动。”

苏叶带着泪痕笑了,她对他绽开一个甜蜜的微笑,抬起脚来,轻轻吻上他的下巴,低声喃喃道:“我今天一定是在做梦,原来人生病了会做这么好的梦……真好……”

当苏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周围的一切布置非常熟悉,干净整齐简单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简陋的床头桌,还有窗外依然在雨中摇摆的爬山虎。

她努力地回想之前仿佛在梦中发生的事,却觉得脑袋很疼,就在这时,门开了,杜衡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苏叶顿时张口结舌,指着他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衡皱了下眉,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试了试她的体温:“没有发烧啊,怎么还在说胡话。”

苏叶默然,咬了咬唇,皱着眉道:“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我做梦,是真的啊……”

杜衡低头审视着她的神色,挑眉道:“怎么,你以为是假的?”

见苏叶并不说话,他陡然握住她的手,神色间竟然有着不确定:“苏叶,你,你……”

杜衡从来不是一个词穷的人,可是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叶抬起头,水亮的眸子里透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大声而霸道地道:“这次你不许骗我,不许反悔,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杜衡素来沉稳的脸上露出惊喜,他笑了下,抱紧她:“傻瓜,你不知道吗,只要你肯要,我就一定是你的。”

这么多年来,我何曾看过别人半眼?我提心吊胆总害怕你嫌弃我你不要我,还要提防着你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苏叶在这个小医院里躺了几天,一直打着点滴,杜衡也就一直陪着她,每天端茶递水,倒是伺候得周到。

苏叶精神渐渐好起来,身体不再虚弱了,大脑也灵光起来。大脑灵光的苏叶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了,她越想越疑惑。

“为什么你要这样骗我?”她搂着他的脖子问,仰脸看着他的样子咄咄逼人。

杜衡皱眉,沉吟。

苏叶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要说实话,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编什么理由,我不是小孩子,这次再也不会被你骗了。”

杜衡低头凝视着怀中的苏叶,轻声说:“我以为你心里爱着别人,不想耽误了你。”

苏叶疑惑地睁大清澈的眼睛:“是吗?”

杜衡不忍直视,别过脸去:“是。”

苏叶摇头:“我不信。”

她低头回忆当初的一些细节:“你,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车祸过后,她是怀疑过的,可是视频中的他依然如旧,而且父母的墓地前她也是见过他的。

就在这思索间,忽然一个想法犹如雷电一般闪入她的脑中,顿时她瞪大了眼睛,皱眉道:“你,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忽然醒悟过来,原来两次看到杜衡,他都没有看到过他的下半身,没看到过他站起来!

苏叶猛然放开杜衡,眼睛盯着他的双腿。

她记下来了,这几日杜衡的腿一直有些不太自然的!

杜衡知道自己是没法瞒过的,便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这几年腿脚一直不太好,老毛病了。”

苏叶握着他的手,使劲地问:“不,我不许你再瞒着我,你说啊,那次车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心一下一下地揪扯着,一股剧痛袭向她的心。

杜衡依然笑得毫不在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我有段时间不能走路了。”他望着她的目光犹如三月暖阳:“不过没关系,你不要担心,现在全部好了,只是阴天下雨会有些酸疼。”

苏叶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心脏揪扯得疼起来,她可以想象的,杜衡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其后必然是藏了无数的辛酸。她弯下腰抱住他的两条腿,手在轻轻颤抖。

这个男人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后才站在自己的面前,忍着酸疼对自己笑得那么温和?

苏叶痛得想流泪,不过她忍住了,她抬头对这个男人笑了笑。

“这里每天都在下雨,讨厌死了,我们马上离开吧。”

到一个春暖花开,四季暖阳的地方去。

小番外之一:

罗子沙拿过厚厚一打文件让苏叶过目。

“来,签个字吧!”罗子沙笑得谄媚。

苏叶不解:“这是什么?”

当年离开B市时,她就已经将苏氏企业的所有决策权委托给足以信任的老人,如今和杜衡重新回来,她更是一心不管闲杂事,只关心杜衡的身体了。

罗子沙翻到那堆文件的最后一页,神秘兮兮地说:“只要签一个字,你的财产就可以扩大许多倍。”

苏叶挑挑眉,没啥兴趣地说:“这是在做什么?”

罗子沙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苏叶点头:“我当然不知道。”

罗子沙得意洋洋地说:“其实在你离开的时候,杜衡早已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一切股份,一切不动产,全都过户到你的名下了。”他得意地笑了下,补充道:“当然了,要真正完成这一切,还需要你的签字。”

苏叶诧异:“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

苏叶想起来了,当初杜衡和她闹什么“离婚”时,可是什么都没给她的啊,如今又是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子沙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琢磨着杜衡这家伙有点自虐。”

苏叶只觉得今天罗子沙是来唱戏的,唱戏的是需要捧角的,她只好敢当绿叶来当陪衬了:“自虐是什么意思?”

罗子沙这才解释说:“我觉得吧,杜衡这个人对你真是死心塌地,有点人家说的忠犬本色,所以他可能觉得他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吧。”

说到这里,罗子沙也有些动容:“这几年你心来不好受,可是他却一直没闲着,一边做复健,一边继续做生意,所有的本钱都是你的,赚的银子也都归你,人家这是纯粹为你打工呢。”

苏叶想起了什么,盯着罗子沙一直不放。

罗子沙被她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皱眉说:“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不成看上我了?可千万不能这样,不然我会被杜衡杀死的。”

苏叶冷笑了下:“沙大哥,看来你早就知道杜衡的腿受伤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挑眉继续道:“从你帮我打官司开始,你就见过杜衡了吧?可是为什么你一直瞒着我?”

她越说越心疼,走过去双手拉住罗子沙的衣领:“你竟然帮着他一直骗我?”

罗子沙没想到苏叶生起气来还挺厉害的,赶紧往后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啊,不然你家杜衡看到我说不清了,我说不清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杜衡进来。

苏叶赶紧放开罗子沙的衣领,罗子沙也趁机逃了。

苏叶忙跑过去,伸手就要扶着杜衡。

杜衡坦然自若,伸胳膊让她扶着。

门外罗子沙本来已经逃出老远了,此时忽然大喊了一声:“苏叶,我这次不骗你了,我要告诉你实话,其实你们家杜衡的腿已经完全好了,根本不需要你扶!他他他是装的!”

杜衡望了眼门外方向,再看向苏叶:“这个人总是满嘴胡言乱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律师的。”

苏叶点头:“对,他说的话我才不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写到这里,基本结束了,请问各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小包子的话。。。这个需要酝酿,因为原本没计划写的。

47番外之小包子

小番外之二:

罗子沙拿过厚厚一打文件让苏叶过目。

“来,签个字吧!”罗子沙笑得谄媚。

苏叶不解:“这是什么?”

当年离开时,她就已经将苏氏企业的所有决策权委托给足以信任的老人,如今和杜衡重新回来,她更是一心不管闲杂事,只关心杜衡的身体了。

罗子沙翻到那堆文件的最后一页,神秘兮兮地说:“只要签一个字,你的财产就可以扩大许多倍。”

苏叶挑挑眉,没啥兴趣地说:“这是在做什么?”

罗子沙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苏叶点头:“我当然不知道。”

罗子沙得意洋洋地说:“其实在你离开的时候,杜衡早已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一切股份,一切不动产,全都过户到你的名下了。”他得意地笑了下,补充道:“当然了,要真正完成这一切,还需要你的签字。”

苏叶诧异:“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

苏叶想起来了,当初杜衡和她闹什么“离婚”时,可是什么都没给她的啊,如今又是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子沙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琢磨着杜衡这家伙有点自虐。”

苏叶只觉得今天罗子沙是来唱戏的,唱戏的是需要捧角的,她只好敢当绿叶来当陪衬了:“自虐是什么意思?”

罗子沙这才解释说:“我觉得吧,杜衡这个人对你真是死心塌地,有点人家说的忠犬本色,所以他可能觉得他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吧。”

说到这里,罗子沙也有些动容:“这几年你心来不好受,可是他却一直没闲着,一边做复健,一边继续做生意,所有的本钱都是你的,赚的银子也都归你,人家这是纯粹为你打工呢。”

苏叶想起了什么,盯着罗子沙一直不放。

罗子沙被她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皱眉说:“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不成看上我了?可千万不能这样,不然我会被杜衡杀死的。”

苏叶冷笑了下:“沙大哥,看来你早就知道杜衡的腿受伤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挑眉继续道:“从你帮我打官司开始,你就见过杜衡了吧?可是为什么你一直瞒着我?”

她越说越心疼,走过去双手拉住罗子沙的衣领:“你竟然帮着他一直骗我?”

罗子沙没想到苏叶生起气来还挺厉害的,赶紧往后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啊,不然你家杜衡看到我说不清了,我说不清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杜衡进来。

苏叶赶紧放开罗子沙的衣领,罗子沙也趁机逃了。

苏叶忙跑过去,伸手就要扶着杜衡。

杜衡坦然自若,伸胳膊让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