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忿转过脸,留给他一个愤怒的后脑勺,但她天生栗色发丝细软,一点也不凶,反而奶了吧唧的。
程迟没禁住笑出声。
邓昊被他百年难得一闻的笑声弄得抬起了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嘿嘿笑了:“哥你拿这个干嘛?我今天带了擤鼻涕的纸,不需要这个。”
“鬼他妈给你用的,”程迟一把推开他的头,“不学无术的垃圾,滚。”
邓昊好无辜啊:?
但是很快他又释怀了,因为他反正本来就是个垃圾混账,上次接班上的卷子还是为了擦桌子的…
过了会儿,有人在后门喊程迟出去玩:“迟哥!来啊,出来快活啊!”
叫了半天没人理,邓昊也奇怪了,侧头一看,程迟他妈在看优秀作文。
强忍下内心狂风海啸的震撼,邓昊乐了,对外头翘课的人骂了句:“叫你妈呢,人看优秀作文呢!”
其实本来程迟不过是为了聊她顺手接下,只打算粗略扫一眼,但映入眼帘的“阮音书”三个字工整漂亮,连弧度都挑不出毛病来。
她的字和人一样,虽没有攻击性,却一笔一画有条有理,顺着读下去,感觉面前好像就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她,满脸的正经萌。
不知不觉,竟然就看到了最后。
邓昊满脸的不可说:“程少爷,优秀作文好看吗?”
说完,他也乐滋滋地凑过去想看看,程迟重新把他踹回去:“你看得懂个屁。”
邓昊:???
接着,又是按照邓昊的猜测,程迟一直坐到了放学,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过了会儿,大家开始收拾书包,阮音书想到昨天门口的对话,感觉自己好像总是最后一个走的,便准备今天早点出去。
虽然阮母可能还没到,但她可以先去奶茶店买杯饮料看看书。
这么想着,阮音书很快收拾好,侧头跟李初瓷说:“今天我们一起出校门吧。”
“好啊,你今天好早哈哈哈。”
而程迟看她前几天都是最后离开,满心以为今天也是一样,谁知一抬眼就看到她站起了身。
当阮音书准备走出座位的时候,后面的人终是坐不住了,潜意识先于大脑发声:“不留下?”
她怔忪了一下:“为什么…留下?”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公平待遇,又有些不爽了:“那你昨天为什么留下了?”
阮音书想了想:“因为昨天有人找我背书呀。”
他琥珀色的眸沉了沉,道:“那我今天也找你背书。”
邓昊睁大眼,看着程迟,已经完全惊呆了。
程迟这他妈说的什么玄幻离奇鸟语???
阮音书明显也有点不信,眉头拢了拢,小声问:“真的吗?”
他舌尖抵了抵口腔内软肉,轻懒地笑了声:“真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要背书是假,想那个什么你是真
哎我总是瞎说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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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投雷的小仙女:相伴今生、浅葱葱的啦、阿肥_、沐颜Daily、星梦、花白是菜菜滴大老婆、热爱出版书的大王、冬来踏雪、被忘记的猫
想x5
程迟要背书?
班上的空气似乎因此静寂了片刻。
阮音书接收着全班向此处投来的,若有似无窥探的目光,站在那里天人交战了一会。
如果是站在她本人的角度说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她从前就听说程迟从不学习,学校下发的课本不拿,作业也不会交。而且这几天看来,也确实是这样。
此刻他说要背书,简直不亚于白日见鬼。
但,站在她语文课代表的职位来看,她不应该有什么私心,为大家服务是她的任务,有人说要背书,她当然得检查,否则就是不称职了。
于是她停住脚步,卸下书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向他:“嗯,那你背吧。”
邓昊看他们天真的课代表真的信了,并且还一副很认真地把程迟当普通学子的模样,禁不住爆笑:“噗哈哈哈!他发疯说自己要背书就算了,你还真的信了啊?”
“行了别闹了,快走吧,”邓昊压根就没见过程迟这样浪费时间,伸手去推他,“别浪费人家表情了,基地还有人在等咱们呢。”
程迟不咸不淡地偏头,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站在门口的围观者倒吸一口凉气,来真的啊…
程迟的表情确实很认真,邓昊甚至觉得无理取闹的变成了自己,并且感觉自己要是再说话,很可能被他扔出去。
邓昊懵逼了一会,然后才掐了自己一把:“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做梦…不是,好好背书。”
说完,邓昊马不停蹄地逃离了这个玄幻世界。
妈的,程迟最近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阮音书目送邓昊离开,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后得体开口:“可以背啦,我在听。”
程迟倒是笑了:“再等等。”
阮音书:?
“现在人太多,我紧张。”
默了片刻,阮音书觉得自己是要为第一次背书的人考虑一下:“嗯,那等大家都走了你再背。”
李初瓷惊恐地缩着肩膀,以掩耳不及盗铃儿响当当之势火速逃窜,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
等大家离开的时候,阮音书便坐在位置上写题目,压轴的物理大题有点难,她费了点功夫才写出来。
解完之后抬眼一看,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她回头看程迟,后者正以手支颐,挑起抹笑看她。
她皱了皱眉,觉得奇怪,可还是照顾他“第一次”的情绪。
“好了吗?”
他却闲散地用手指扣了扣邓昊的桌面:“你怎么不坐过来?”
她有些莫名:“我为什么要坐过去?”
“你昨天…”他危险地眯了眯眼,“不就是跟人坐一块儿的?”
“那不一样,”她抿抿唇,“他是有问题要请教我,近一点方便解答。”
“…”
行,他心道,老子明天也有问题请教你。
看程迟沉默,又扫了扫他空空如也的桌面,阮音书语调带了些不解:“你还不背吗?”
他说:“我不会背。”
“……”
饶是她脾气再好,被他这么理所应当又无赖地一弄,也有点儿恼了。
她拧起秀气的眉头,声音低了低:“你是不是在玩我啊?”
可仍是绵软音调,一点也不狠厉。
“不是,”程迟摇头,“我想背,但我不会。”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啊?
她书拿起来,正想发火,可看到课本上的“语文”二字,火气又消了。
万一程迟是真的很想背书,可是苦于没有书,又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表现,这才选了个迂回的方法求助于她,她身为课代表,应当理解和帮助。
被骗了还好,万一因此扑灭了他好不容易激发出的学习火苗,那她真的是罪人了。
算了。
他的时间也是时间,而且他应当也没那么闲,特意借此调戏她。
于是阮音书给自己做了八分钟的心里建设,然后和善地回过头:“那我把我的书借你好了。”
递过来的那本语文书平整干净,外面还包了一层书皮,她指如葱根,白皙瘦长。
程迟顿了那么几秒,旋即接过,嘴角的笑意味绵长:“好啊。”
“书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平时不用的,书看过很多遍,已经很熟悉了,上课的时候你还给我就行。”
他翻开书看了几页,对着她详尽的笔记,稍作停顿:“背哪儿来着?”
“…”
“《劝学》,第48面。”
他点头,动作极其不熟练地翻动书页,就像几年没摸过书的人一样。
哦对,他的确很多年没摸过书了。
阮音书提醒:“等你背完至少是七八点了,书你先拿去吧,背好了随时找我就行的。”
“嗯,”他并不意外似的,站起身垂眸看她,随口问了句,“送你回去?”
说完他皱了皱眉,没想到今天自己的潜意识还挺有礼貌。
挺稀奇。
“啊,”愣过一秒后她回过神,扯了扯书包带,“不用的,我妈妈接我。”
她觉得人家可能只是出于礼貌,或是耽误她这么久有些愧疚,也没多想。
“你不用觉得愧疚想送我的,”她细声细气道,“我是课代表,为大家服务是我该做的,只要你想学,不要怕麻烦我。”
程迟:“…”
老子没觉得愧疚啊。
二人走到花坛即将分道扬镳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犹犹豫豫扭扭捏捏了一下,似乎是想狠起来,带着压迫性地教育他:“你要背啊——”
奈何天生音调软趴趴,叫人听来只觉得无奈,又带着一点也不霸道的霸道。
他俯身看进她澄澈眼睛里,唇角似弯非弯,学着她的语气拉长尾音,鼻息绵绵无力。
“我会背的啊——”
///
当晚在基地,邓昊邱天一行人正在刺激战场奋力厮杀,不远处游戏机里拳皇打斗声清晰,桌上游戏如火如荼,茶几边有人在打扑克,
可程迟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入定。
基地是一个小型地下室,最开始是因为程迟跟他老子打架,怒不归家,打算在外面住一阵子,看这地下室宽敞,便随手在这个繁华地段买了下来。
他先在里面安置了沙发和床,后来邓昊他们嫌不够热闹又搬了电视机和游戏机,再后来有人买了高清投影仪,这群混账们偶尔就在一起看看电影,又加了天鹅绒地毯和茶几…
渐渐的,这里就成了他们频繁活动的一个场所,他们管它叫基地。有时候不想回家就住这儿,反正房间够,电脑足,光纤网速也快的飞起,一应俱全,没什么不好的。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是基地的主人脾气阴晴不定…
譬如此刻,结束一场鏖战的邓昊靠在沙发上放空,过了会儿,被人踹了脚。
程迟皱着眉,头顶仿佛有一团黑火跳动,整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阴翳气场。
邓昊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怒了这位大爷,赶紧屁滚尿流地准备道歉,谁知这人眉头蹙得更深,硬邦邦问了句:“我很凶?”
邓昊不好意思说,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要砍我全家呢。
“怎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她总是带着怯的眼神,奇怪于她对自己的怕而已。
他又问:“我很可怕?”
邓昊神情复杂,仿佛他在问废话:“包括我们在内,整个一高有谁不怕你?想死吗?”
然后邓昊把拿了面镜子放他面前:“来,迟哥,看看你这佛挡杀佛的砍人脸。说吧,明天去砍谁?”
“…”
///
给程迟“布置”了背书任务后,阮音书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闲一阵子了,谁知当天下课,正要收拾书包,一张纸忽然轻飘飘坠到她桌上。
很熟悉,是印刷的她的作文。
她抬眼,看见程迟那双琥珀色瞳仁里倒映出的无措的自己。
他仿佛很是诚恳,又好像报仇,在跟谁暗暗较着劲儿,笑带着点儿痞。
“我有问题想请教一下课代表。”
这下不是阮音书的错觉,整个一班真的都因为他这句话安静下来,甚至好似还有了回音。
不止是白日见鬼了,是白日见万鬼齐出拯救世界。
面前的场景震撼得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构想的范围。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黑人问号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看过去,发现程迟的确站在那里没动,这才半信半疑又活久见地信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班门。
大家本来准备走,却冷不丁被程迟这句话杀了个回马枪,想看热闹吧,又觉得留下来显得太刻意,所以只好装作要走了,实则趴在外面的窗口往内看。
程迟抄着手,冷冷乜过去一眼,看热闹的身子一抖,立刻识趣地散了。
阮音书也是一头雾水,但想着昨天是大家都走了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今天想必也一样,便也边做作业边等待,写完两道大题,人也确实散了个干净。
她回头看他时,他也以手支颐漫然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很久。
她侧了侧头,眨了眨眼,继续暗示他可以问了。
但他也学着她侧了侧头,唇畔带笑。
她只好开门见山:“你想问我什么的?”
程迟信口胡诌,表情却不露馅:“作文的。”
“具体想问我什么呢?”
这人一天一个变,怀疑他只是整蛊自己的念头再度涌现。
可…既然昨天已在心里说服自己接下这个棘手任务,他也并没有如何过分,这两天确实都是在做学习有关的事。
不过是因为这个人的脾性为他带来的反差,让人难以一时间接受他真要学习罢了。
这么想着,她感觉自己不能狭隘如斯,要用发展和包容的眼光看待同学。
程迟手指卷了卷黑发:“就…想问问写作文有关的技巧。”
负罪感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跑去黑板上给他列了份纲要,从大方面“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列到小方面煽情总结技巧,从议论文讲到记叙文,应有尽有。
程迟看到小黑板满满的字迹,忽而内心一动:“借景抒情?”
“嗯,就是靠着景物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就比如我们经常看到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渲染阴雨天气,心情好的时候则是艳阳高照,是借托环境表达感情的手段。”
程迟忽然朝窗外看去。
阮音书以为外面有东西:“怎么了?”
“没怎么,”他阖了阖眼睑,手指在桌上若有似无地敲击,随意又轻慢,“就是觉得…今天天气还不错。”
阮音书侧头跟着看出去,窗外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是时劈下一道惊雷。
“…”??
他学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程少爷这个彩虹屁真是妙,我给满分
哎,好好的帅哥,为了学习(撩妹)说疯就疯了
这几天看到了一俩条评论,讲的是什么我就不赘述了,来让我们抬起头看一眼字数,不到俩万字,我这线都还没完全铺开呢就知道我写的啥故事了嘛?
咱们要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接着看下去吧啊~
今天换个姿势,一天内25字以上2分评都发红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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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x6
一道闷雷过后,浅灰色天幕裂开一道口,倾盆大雨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暴雨突如其来,顺着风往教室里飘,溅在窗台上的雨噼里啪啦响着。
阮音书惊呆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讶异于程迟这惊人的反向预言能力,赶紧走到窗边开始关窗户。
“你跑前边儿去干什么,”程迟也站起了身,“先把自己这边的窗户关了啊。”
她桌上书多,雨又都是斜着落,她倒好,不先管自己,而是从第一排顺着关。
“都是一个教室的,大家的桌子被淋了也不好的,”她抿抿唇,有些焦急地看向他,“你别站着不动,也帮忙关几个呀。”
他垂着眼睑,忽而笑了声,“你还挺会使唤我。”
程迟破天荒地帮人关了两个窗子,一转身,就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前,摊开白嫩手心:“带手机了吧?”
他以为她是找自己借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看她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又极为新奇地勾勾唇,舌尖沿上齿内滑了圈儿。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过去,他吊儿郎当地打趣她:“喏,您请。”
她一言不发地接过,然后背过身。
他不悦地眯了眯眸,还真使唤上瘾了是吧?
他倾身,侧在她耳边:“有没有人告诉你,借了别人的东西要说谢谢?”
可谁知道,她竟是帮他把黑板上的知识点拍了下来。
手机还回他掌心,她鼻尖点了点:“人是有遗忘曲线的,只有多温习才不会忘记,千万别以为今天学会了就搞定了。”
停了一下,她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明眸皓齿地笑开:“不用谢。”
程迟抬了抬眉。
看着乖乖巧巧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今日任务完毕,二人出了班门准备各回各家,站在门口,对着延绵不绝的雨,程迟不爽地揉了把头发。
“妈的,这垃圾天气真烦。”
她无辜地眨眨眼:“是吗,可你刚刚才夸天气好诶。”
他被她说得竟是哽了一瞬,这才道:“带伞了?”
“带了。”
最近天气热太阳大,她常备着太阳伞,下雨也能用。
“那你先走吧。”
“你呢?”
“我等会。”
她也没细问,“噢”了声,这才撑着自己那把格子伞走进雨幕。
板鞋踩在薄薄雨水上,溅起层层水花,她在大风雨中更显瘦弱。
真怕风把她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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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到校时还落着蒙蒙细雨,阮音书收了伞刚进班门,便迎来一众人的询问。
“书书,黑板上是你写的吗?”
“嗯,不好意思啊,我忘记擦黑板了。”
“没事没事。就是,你在黑板上写这个干嘛啊?”
“程迟问我作文,我就随便讲了讲。”
“靠哦,程迟居然真的会问问题,我好震撼。”
“我忽然有了危机感哈哈哈!”
“随便讲讲就这么多知识点,音书是真学神啊,我服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早读开始后便安静了下来。
今天早读英语,大家念了会单词,就开始背课本上的THREE A部分。
第二节课的时候天气终于放晴,稀薄日光冲破云层,气温逐步回暖。
雨停后过了一阵子,程迟才姗姗来迟。
这次他和邓昊是从后门进来的,要不是拉椅子的声音传入阮音书耳中,她还没有发现。
刚好背到“xx地多雨湿润”的部分,她恍惚想着,程迟没有伞,也不知道昨天怎么回去的。
恰好邓昊也开了口:“你昨天还真是淋着雨回去的?感冒没?”
程迟嗤了声:“我没你那么弱鸡。”
“你也不知道买把伞么?”
“没必要。”
“不是我说,早点走不就没这些破事…”
“闭嘴,睡你的觉。”
“行吧,”邓昊耸肩,“为了等你回消息我三点才睡,困死了,除了吃东西别叫我啊,我睡会。”
后排归于安静,只剩下程迟打游戏时均匀的呼吸声,和阮音书演算物理题的声响。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有男生搬着一摞习题册进来了。
“语文课代表是哪位?”
门口的人往阮音书的位置一指:“第三组倒数第三排外边。”
阮音书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男生正好走过来:“课代表吗?”
“嗯,对。”她点头。
“这是你们班的作业,殷老师改完让我搬来了,”男生把习题册放到她桌上,“今天的作业她写好夹你本子里了,你叫什么来着?”
“阮音书。”她普通话很标准,咬字清晰。
男生却顿了顿,像是听到了熟悉的东西。
“音书?‘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的那个音书?”
头一次瞬间被人猜中名字由来,她惊喜地笑了笑:“对的。”
“真巧,”男生指了指自己,“我名字也是从诗里起的,我叫郑平池,你能猜到是哪首诗吗?”
阮音书思考了一会:“《画堂春》吗?‘落红铺径水平池,放花无语对斜晖’?”
郑平池打了个响指:“聪明!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程迟在后面冷眼旁观。
有缘个屁,郑平池这名儿起的跟脑筋急转弯似的。
程迟还没说话,邓昊忽然从半梦半醒间猛地抬头问:“什么漫鸡?焖鸡?花无鱼?新出了什么菜吗?!好吃吗?!”
郑平池把两句诗又念了一遍:“是诗,不是菜。”
邓昊:“哦,我还以为上菜了。”
程迟眄他一眼:“垃圾文盲。”
“你还说我呢?你会吗?”邓昊不满地抻长脖子,“不就是会吟几句诗吗,至于吗,了不起吗?”
说完邓昊又哼哼两句,继续趴着睡觉:“现在真是,会两句诗就可以撩妹,跟漂亮妹子聊天了哦。”
下课,邓昊被程迟拍醒。
邓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程迟面无表情阐述:“我要出去。”
免得又说自己独自行动不喊他。
“好啊好啊,”邓昊以为他要走了,忙不迭应下,站起来的时候因为睡太久还有点天旋地转,“我去!”
邓昊美滋滋地跟着程迟出了校门,大摇大摆,春风得意,甚至连等下要打几盘吃鸡都想好了。
程迟左拐,他也跟着左拐。
程迟走进了一家书店,他也走进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