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跳跃,映照着她晕红的俏脸,光洁莹润,娇艳如春睡海棠。
经过楚易半个多时辰的悉心治疗,她震断的经脉虽尚未修复,但体内的寒毒却已完全驱除,气色也大为好转。
楚易低下头,在她那微微上翘的樱唇上轻轻一吻,心中涌起温柔而刺痛的疼惜,暗自发誓:“好妹子,大哥今后绝不再让你受今夜这样的磨折了!不管是谁,再敢伤你半分半毫,我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楚易蓦地想起李木甫,恨怒勃发,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杀气又涌将上来,恨不得立即返回李府,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萧晚晴知他心思,嫣然一笑,低声道:“楚郎,太子已死,你现在是那老贼最大的眼中钉了。他深夜入宫觐见皇上,必是想了极为毒辣的阴谋诡计来对付你。依晴儿看,你还是到宫中一探虚实,免得落入他的陷阱。”
楚易“哼”了一声,皱眉道:“按照仙妹适才所说,难道我在慈恩寺中遇见的刺杀太子的凶手,竟就是这老贼吗?”
他旋即又摇头喃喃道:“但那人真气狂猛,生生不息,与老贼的阴寒真气大相径庭……又不像是李思思,到底会是谁呢?”
萧晚晴道:“依目前情形来看,凶手就算不是这老贼,只怕也与他逃脱不了干系。李思思和李玄关心的只是轩辕六宝,修仙长生,实在没有刺杀太子的动机。”
柳眉轻蹙,沉吟道:“但是……为何李思思偏巧会在今夜营救紫微真人?她和李玄究竟又有什么阴谋?可真叫晴儿猜想不透了……”
“糟了!张真人!”楚易一凛,险些失声惊呼。
从李府回来后,他只想着为晏小仙疗伤,心无旁骛。此刻听萧晚晴提及,这才蓦然记起张宿和苏璎璎仍在李思思的无花瓶中。
楚易正想去李思思房中看个究竟,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低声道:“七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楚易与萧晚晴对望一眼,也不知是忧是喜,当下将晏小仙的手轻轻地移到一旁,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刚打开房门,软玉满怀,幽香扑鼻,两条柔腻光滑的臂膀立即蛇也似地缠了上来,嘴唇上忽然一痛,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楚易方自痛吟,又被那如花唇瓣紧紧地堵住了,丁香勾卷,琼津默渡,呼吸也变得急迫起来,心道:“这妖女是属虎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过了片刻,那潮湿滚烫的樱唇滑过他的脸颊,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七哥,我等了你大半夜,为何始终不来找我?是被屋里的小妖精缠住了吗?”幽怨中带着酸溜溜的怒意。
楚易心底微微有些发毛,生怕她醋意大发,一口将他的耳朵咬将下来,当下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杜真人呢?你怎么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溜出来的?”
楚易一边说,一边拉着她朝长廊外走去。
李思思如藤蔓附树似地攀在他的身上,哧哧轻笑道:“原来七哥是怕被那牛鼻子瞧见,瓜田李下,所以不敢来找我吗?”
明月西沉,挂在长廊檐角。清辉斜照着她的侧脸,眼波闪闪,笑颜中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寞,说不出的冷艳动人。
楚易呼吸一窒,心中怦怦直跳。他虽然知道她与李玄实属一丘之貉,但看着她倾国倾城之貌,想起她先前冒死相救的痴情,不由得泛起温柔爱怜之意。
霎时之间,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她并没有李玄那般狠毒,只是太过痴情,被他玩弄、利用而已。
见他怔怔地凝视着自己,半晌没有说话,李思思又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放心,就算我不怕那牛鼻子发觉我们之间的秘密,也不能让他发现张真人啊!早就略施小计,将他打发走啦。”
楚易一凛,回过神来,道:“是了,张宿和那小丫头呢?还在你瓶中吗?”
李思思嫣然一笑,道:“是啊,那傻丫头对我们感激涕零,没起半点疑心,还眼巴巴地等着你用‘金刚道体重铸大法’救老牛鼻子一命呢。”
李思思妙目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抿嘴微笑道:“七哥,这小丫头是少见的纯阴童女,做双修鼎炉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是老牛鼻子用了‘元婴自锁大法’,只能依靠他血亲的元神,才能进入他的识海,找出玉衡剑的讯息,还真舍不得就这么白白浪费她的真元性命呢。”
玉衡剑!
楚易心中陡然大震,像是当空打了一个焦雷,这才明白李玄救出张宿舅甥的意图何在!
但依照翩翩那夜所言,这柄北斗神兵中的火属神器不是被黄帝用于封镇朱雀,流落在南荒某个神秘之地吗?张宿又怎么知道它的下落?
是了,难道今夜朱雀七宿齐聚长安,也是因为感应到了“玉衡剑”的灵力么?这么说来,莫非玉衡剑也在长安附近?
霎时之间,他心中涌过万千纷乱的念想,隐隐之中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但却又似乎更加迷惑了。
楚易正想旁敲侧击,从李思思这儿打探出更多的隐秘,忽然听见远远地传来隆隆马蹄之声,隐隐夹杂着叱呵呐喊以及皮鞭破风的锐响,似乎有大军从长街上奔驰而过。
循声望去,只见无数火炬漫漫闪耀,如滚滚红龙,从王府围墙外蜿蜒而过。继而马嘶人吼,纷纷顿住,竟像是将齐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