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侠古典 古典武侠小说10页上一章:韦帅望的江湖 韦帅望系列
- 武侠古典 古典武侠小说10页下一章: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
韦行目光炯炯地盯着帅望,半晌不开口。
韦帅望说得合情合理,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对,一种直觉,无法解释。
可是韦帅望在这种目光下毫无畏缩,一副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开花了还是你要找病啊?
第 39 章
三十九,哀求
韦行轻声道:“停尸三天,立见分晓!”
韦帅望瞪着他:“什么?”
韦行阴森着脸,只盯着韦帅望,沉默不语。
帅望问:“你是说韩宇假死?他能闭气这么久?还是,你认为那药能让人假死?”一脸纯真无辜地。
韦行发现,就算三天内韩宇真的复活,也怪不到韦帅望的头上,韦帅望大可以说,会活过来?我不知道啊,他吐血我给他吃药,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断定他死了吗?
韩宇在众目睽睽下翻身起床,除了给韦行带来麻烦外,一点也怪不到韦帅望与康慨的头上,韦行沉默,心里怒极,可是他再不说什么,挥手:“滚!”
帅望转身要走,走到门口站住。
他不能在这个关口激怒韦行。就象韦行所说,停尸三天,立见分晓,全看韦大人想不想追究,想追究,谁也逃不掉。他如果假装不知道,只是拣干净自己,韦行若不默许,到时,只要轻轻一掌,就可以将韩宇变成真死。
至于他自己,他坚持自己主张是一回事,欺骗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能因为韦行不敢把他怎么样,就这样欺人太甚,韦行是真心对他好,还是不得不照顾他,都在照顾他的生活保护他的安全。
帅望沉默一会儿,转过身来,走到韦行面前低头跪下。
韦行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也不说话,只是怒目。他完全明白!
帅望晃了一下,慢慢挺直身子,舔舔嘴角的血,轻声:“对不起!”
韦行一愣,什么?不是一脸怒色眼神恨毒,或者冷硬如冰的表情,而是对不起?韦行再一次怀疑自己耳朵,又耳鸣?好了,当作没听到。
韦行怒问:“如果有人发现韩宇活着,我怎么解释?拿我的命解释?”
帅望抬起眼睛,看着韦行,有那么严重吗?也许吧,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在某种情况下……,帅望轻声:“是我做的,同你无干。”
又一记耳光。
帅望侧着脸,呆呆地望地,不声不响,可是眼里一行泪已经流下来,半晌他再次说:“对不起。”
韦行脸上还是一个愤怒凶狠的表情,可是内心深处,已深觉震撼,咦,韦帅望在道歉,他打他耳光,他会说对不起,而不是一脸:“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咦,这感觉真是诡异。
韦行瞪着帅望,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原本要怎么修理韦帅望了,啊对,原本,他要亲自动手把韩宇杀掉给韦帅望看。
那孩子跪在他面前流泪,一再说对不起,让韦行内心微微觉得不舒服,这完全不象韦帅望啊,他隐隐觉得,把一个那样的妖怪似的小孩儿逼得不住哭泣道歉,好象是不太好的。韦行心里怒火仍在,可是面对流泪说对不起的韦帅望,继续打,真是很难举起手来。
这孩子,忽然间这样,是为了韩宇?还是——有那么一点,是真诚的,真的觉得抱歉?他对我说的对不起,有那么一点,是真心的吗?
或者,只是为了平息我的怒气?
韦行沉默一会儿:“说吧!”
帅望轻声:“那种治我伤的药,兔子吃了,会僵死,可是过了一天后,心跳慢慢恢复了。”
韦行瞪着韦帅望,好大的狗胆,听说他在冷家就经常弄些奇怪的药捉弄人,这样看来,他在我这儿还算收敛:“他能醒吗?”
帅望喃喃:“我希望他能。”
韦行沉默。
帅望轻声哀求:“爹!”
不管是为了什么,那孩子不见得对谁都肯跪下哀求。他既然叫一声爹,又不过是要我放一个人,又不是要我的命,有什么大不了,我有这个能力,可以杀任何人,也可以放走任何人。
他板着脸,瞪了帅望一会儿,终于道:“今天就把他埋了,不用太张扬。”
帅望愣了一下,才觉惊喜,咦,韦行答应不追究。
可是忽然之间,他好似觉得更加委屈,眼泪不住地淌下来,半晌才哽咽一声:“谢谢你。”
帅望站起身离开,为什么会流泪?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觉得屈辱吗?是恐惧吗?是疲惫吗?是内疚吗?伤心?悲哀?总不会是感动吧?
他完全不明白,只是有泪如倾。
奇怪,韦行竟会答应,可是他似乎又早知道韦行会答应。
另一边冷辉问过康慨,回复韦行无误。
韦行不过挥挥手,去去去,编你的工作报告去吧。
两分钟后,韦行听到姚远的尖叫声,见鬼,姚远处理帐务的地方确实离他的住处不远,可是也没近到鸡犬之声相闻吧。
然后,韦行听到姚远一路惨叫:“韦大人!韦大人!帐单,帐单!”
帐单?
韦行叹口气,帐单都来找我,我就不用你了。
姚远扑进门,连通报都忘了,站在那儿喘息:“我不相信,一定是他们写错了,要不是就是我看错了!不可能!大人!我不相信!”
韦行接过一张单子,上面列着,火霹雳二千两银子一个,二十五个,计五万两,飞天花雨五千两银子一个,共计十万两。
韦行没看底下说明,已经打个寒颤,完了,真的来了,真的扣成负数了。
第 40 章
四十,帐单
姚远颤声道:“大人,这不是真的吧?这,这上面写是,是韦帅望偷的!”
韦行问:“谁送来的。”
姚远看看手里的信封:“啊,是韩掌门。对,这里还有信。”
韦行这才注意到这笔帐单后面没有冷秋冷大人的签名,再看说明,原来是冷良写的,上写韦帅望小朋友从我这里偷走了这些东西,市价若干,请予偿还。
韦行把帐单扔回姚远怀里:“不给。”
姚远松口气:“不用付是吧,我想也是,怎么可能,帅望虽然淘一点,哪会偷东西,那种下流事哪是世家子干的,他一小孩子就算偷,也不过偷点糖啊果啊,吃的玩的,偷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如果真的偷了,大不了还给他就是……”姚远的声音渐低,因为他发现韦行的脸色越来越发青。
韦行心里暴怒,我们家孩子偷不偷东西干你屁事,他就是偷了,不但偷了而且用光了,怎么着?韦行明知道他不付这笔钱,冷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心里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所以特别地气恼。
姚远看着韦行那张可怕的脸,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只得讪讪地把后面的话含糊吞掉。
韦行心想,冷良你这个王八蛋,我没剥你的皮,你就不知自己姓啥,敢学我师父寄帐单给我,你以为他寄来没事,你就也能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敢说我们家孩子偷东西!他妈的,你不在我们要用就不能拿?我们这不叫偷,这叫拿,至少也得叫抢,抢你的了,怎么地!
姚远一边撤离危险地带,一边喃喃:“二十五个,够炸平一座山了,怎么可能。”
韦行心头一动,嗯,韦帅望那小混蛋手头说不定还有剩,得问问。
韦行待姚远走了,才展开韩青的信,韩青信上说,冷良某次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下悬崖,摔成内伤,需若干贵重草药救命,但是师父说冷良上山采药纯属个人行为,他不肯动用冷家的钱来付这笔药费,所以冷良打了这份帐单出来,韩青手头没有十万两现银,他已经想方设法凑了二万两,冷良的意思,不必十万两全付,只要够买药的就可以,还差五万两,请韦行酌情付款。
韦行揉揉鼻子,神经病!摔伤?哼!分明是站错队后遗症,自己选择错误,关我屁事。
挂着悬壶济世招牌的没钱都不救你,我明码实价一收保护费的倒给你出钱?你以为老子刀头上舔血是为搞慈善事业?
看起来韩青又神经病发作了。
韩青最后一句话提醒:还记得你的保证吗?
韦行哼一声,不记得。
鉴于韦帅望刚挨过揍,行走不便,韦行决定自己过去问,经过前门,又听到姚远的怒吼:“滚滚滚,我没听说过这种事,我没买过,我们这里没有人买过,你想勒索是不是?来人!打出去!”
韦行叹口气,姚远的声音太大了。
韦行来到康慨的住处,见康慨一行人已换了素服,他倒也不计较,康慨过来跪下:“请大人允我送韩宇一程。”
韦行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解开穴道,嗯一声进屋去看帅望。
帅望正趴在床上不知看些什么东西,听到动静,手里的东西“嗖”的一声就不见了,韦行差点要揉揉眼睛,咦,这是啥子手法?难道韦帅望独创出武功来了?
帅望抬头见韦行瞪着他,先是讪笑,然后吐吐舌头,乖乖把东西拿出来,交给韦行,韦行接过一看,顿时一惊,左右看看无人,才打开细看,半晌问:“韩宇给你的?”
帅望点头。
韦行将那几张纸细细折好,握在手里,踱了几次:“你记住了吗?”
帅望摇头:“没有。”
韦行放到帅望手里:“收好,背下来,我明天考你,错一个字也不行!”
帅望惨叫一声,还想骂人被韦行瞪一眼给瞪了回去。韦行沉默一会儿:“这件事,一定不要声张,帅望,你大约知道,这是——”
帅望道:“我不练,我才不想练这……”
韦行怒瞪他,帅望把下面的话咽下去,谁有功夫练这种狗屁功夫!我,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韦行沉默一会儿:“真正的冷家功夫,是不输于温家与慕容家的,只是被两家联手逼迫,不得不分成两部份,这些年来——冷家这两派势不两立,只顾内讧,倒象是忘了这奇耻大辱,呵,当然这同我不相干。”韦行看着帅望:“我的功夫已经成形,你要练还来得及。”
韦帅望的脸,就象吃了一口黄莲般,抽成一团,心里那个怒啊,妈的,这就是我好心救人的报应啊!死韩宇,竟然弄来这种东西害我,罚你不得好死!
可是他不敢说我不练,只是支支吾吾地:“这个,怕是不行吧?如果被人家知道了——这个,那个。”
韦行哼一声:“你又不姓冷,冷家的比武,你可以不去,谁会知道?”
韦帅望差点以头抢地,天啊地啊,我再也受不了,如果我除了每天八小时练剑外,还加上这个狗屁寒什么掌,我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好人没好报,一至于斯!
韦行道:“不过,你修练那一派武功的事,万万不可让人知道。”
帅望苦着脸,一声不吭,白痴啊,只顾着好玩,韩宇送他那一派的内功心法,他就拿来看与韩叔叔教的有啥区别,怎么就没想到会被韦行逼着学呢?啊苦命啊,对了,冷家好象有祖训不准子孙武功合璧,我要告诉韩叔叔去,呜,我不要学,嗯,我算冷家子孙吗?
韦行沉着脸,恶狠狠地说:“对韩青也不要说!”
帅望目瞪口呆。
韦行想起来他的来意:“啊,对,那个火霹雳,你还有剩下的吗?”
帅望张开嘴,又停住,那个有的口形变成了:“干什么?”
韦行怒,妈的,交出来,干什么,你管我干什么!
帅望只得再次改口:“嗯,还有,不过……”
韦行瞪他:“拿出来!”
帅望不悦,冷良给我的东西,难道是你的啊?不过,看在韦行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韦帅望慢腾腾爬起来:“在我屋里。”
真是不人道,总让受伤的我爬起来走来走去。
韦行倒想说自己去取,一想韦帅望藏东西的本领,就罢了。
韦帅望回自己屋,拉开抽屉翻,翻了一个没有再翻一个,韦行吐血:“韦帅望,难道你忘了放在哪儿?”
帅望搔搔头:“我记得是在抽屉里啊!”
韦行再吐血,那可是炸弹啊,超级危险玩具,一个存放不当就会炸掉半个屋子!韦帅望居然忘了放在哪儿!
然后一拍脑袋:“啊,在这里。”转身到墙边,韦行见他拉了一下墙上一个线头样的东西,只听叮当两声,从房梁上落下一个盒子,韦行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这可是火霹雳啊!这样落地的结果是啥,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他一个健步扑过去,伸手接过盒子,内力直透盒底托起盒内物品,稳稳落地,然后冷汗刷地冒出来,他另一只手已经伸出去要抽韦帅望耳光,硬生生忍住,怒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韦帅望奇怪地望着他,奇怪地问:“咦,难道我没说这两个已经被我搞坏了吗?”
韦行昏倒:“你!”你什么时候说过?
韦帅望小声:“因为你一直大声嚷,把我给吓忘了嘛。”
韦行已经气得出不了声。
韦帅望道:“我刚说个不过——你就大叫给我拿出来,所以——你看!”
韦行瞪着他,额上一行汗珠“叭嗒”一声掉了下来。
帅望吐吐舌头:“要没搞坏,你应该往门外跑,嘻,在盒子里就碰爆了!”
韦行忍也忍不住怒吼:“闭嘴!”
韦帅望无声地动动嘴,大意是,看又是你让我闭嘴的,到时又说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第 41 章
四十一,又一份帐单
韦行打开盒子,看到两粒漂亮闪着蓝光的蜂巢状六角形组成的球体,伸拨一拨,完美无瑕,真的坏了?
韦行疑惑地看着帅望,帅望问:“你要这个干什么啊?”
韦行不太想回答他,他很习惯用:“没什么!”或者沉默来回答复杂问题,所以他沉默一会儿:“你从冷良那儿偷的?”
帅望愕了一下,觉得偷这个字很容易同一顿暴打联系在一起,忙咳一声:“这个,不能算偷吧?冷良明明看见我在他屋里乱翻了,他也没说不行。”当然人家肯定没说行,更没说你找到什么拿走什么好了。
唔,韦行想,咦,冷良竟会默许韦帅望拿他的东西救人,如果这样,冷良只能算墙头草,不过,冷秋没要了冷良的狗命已经挺出人意料了,韩青在冷良这件事里应该是尽力了吧。
帅望见韦行面色有异,笑问:“嗯,有人说我坏话,还是你要用这东西?”
韦行问:“真坏了?”
帅望拿在手里一扔一扔地:“看!”
明知是坏的,韦行还是冒汗,这臭小子!
韦行放下盒子,吩咐帅望:“老实几天。”
帅望再接再厉问:“冷良有事吗?”
顿了顿:“韩叔叔有事吗?”
韦行很烦:“与你无干。”
帅望轻轻摸摸鼻子上的灰,不要紧,我自己会找到答案。
韦行回来时,正遇到姚远气乎乎地往回走,韦行站下,姚远直走到跟前才看到韦行,忙站住道一声:“大人!”
韦行问:“什么事那么吵?”
姚远想不到韦行听到了,一时倒有点窘,然后气道:“一群无赖,送来一百多件衣服,硬说是我们订的,每件要价五十两,这不是敲诈吗?被我打出去了!”
韦行微微有点疑惑,五十两一件的衣服姚远好象是提过,该不会就是以前帅望在冷家时穿的那种吧?如果那样,说不定是冷秋订的,订完了把人打发过来向他要钱,这正是他师父的风格啊。
韦行问:“他没说是谁订的?”
姚远愣了愣:“我没问。”
韦行瞪她一眼:“如果再来,好好问问。”
姚远张张嘴,不服,可倒底只敢说个是字。
韦帅望趴在房顶上晒太阳,背上痛得,实在玩不了别的东西,他趴在房顶晒太阳,顺便把火霹雳拆来拆去。
然后听到姚远在院子里抱怨声:“天哪,真是噩梦般的一天,快,给我杯茶,我快疯了。”
晓琳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姚远叹息:“今年好容易多得几两银子,以为可以伸伸胳膊腿过点松快日子了,挺高兴的事,不知怎地,我就觉得这事好得不象真的,成天提心吊胆的,结果今儿一早,就接了份帐单,二十五个火霹雳,一个飞天花雨,说是那孩子从一个叫什么姓冷的那儿偷的,我的天,让我们赔十万两银子,我的头都大了,幸好韦大人说不给钱,不然,晓琳,咱今年只好吃西北风了,历年来韦大人来了银子就一放,够不够花,怎么花就不管了,今年多点,明年准不够,一点余钱也没有啊!”
晓琳笑:“这事你也信,哪家小孩子敢偷那种东西玩?还不被大人打死。再说那么危险的东西——”
姚远道:“韦帅望那个——,我刚松口气,门口又来人,送了一车衣服,我的乖乖,硬要我们付五千两银子,我呸,金子做的衣服?!”
晓琳倒吸一口气:“难道是——”
姚远以手覆额:“我今天真受够了,太刺激了,管这些帐真会要了我的命,晓琳晓琳,我进屋躺会,别吵我。”
帅望一愣:“咦,冷良干嘛翻旧帐啊?他送我的药都值几万两银子,这时候寄帐单过来是什么意思?整我?”同时后背发冷,天,刚才他爹一定是为这事来的,真让人后怕,咦,韦大人今天状态反常啊。
帅望在房顶懒懒地趴着,一边打个呵欠一边想,今天晚上去书房走一趟吧,小心点就是了。
正将睡未睡时,只听人大声询问:“康大人呢?快,韦大人找他,十万火急!”
这下子,姚远的压惊觉也睡不成了,跳起来追问:“什么事?”
那人道:“韦大人找。”
姚远知道下人都不太敢多嘴,到时韦大人一句谁让你通风报信,脑袋就没了。所以姚远也不再问,只是派人到处去找康慨,她自己整整头发衣服先过去了。
帅望慢慢从房顶上爬下来,也觉得痛,可是他那十万马力的淘气劲上来,再加上担心他康叔叔,非得去看看不可。
姚远到了韦行的听风堂,见韦行在正厅迎客,韦大人想是在门口相迎,此时正将来人往里让,不禁吃了一惊,顿时不敢上前。哪来的值得韦行在正厅接待的客人?韦大人本身就不太讲究礼节,正厅太大,有点阴暗冷清,他一向不喜欢在那里见客,韩青来了,他都不肯去正厅,不过是两个人哪舒服在哪儿逛,怎么忽然间想起来正儿八经跑到正厅来见客?除非是同级同辈又不熟的人。韦大人接见身份相当的客人,他的手下自然非传勿进。
远远见韦行韦大人客客气气地站在那儿,请来人坐,站在下首的年轻人倒也是客客气气地:“不敢,韦大人太客气了。”等韦行坐下,他才坐,可是毕竟也坐下了,毕竟韦行嘴里说出个请字,这人倒底是谁啊?
那人微笑道:“大人,一定是我青白的伙计不会说话,让大人误会了。”
青白?姚远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意思?韦大人为什么对一个布店的人这么客气?
韦行举起桌上的名帖,看上面两个字纳兰,就“纳兰”二字,别的什么都没有,可是,这已经够了,这亲笔字,韦行认识,韦行觉得喉咙发干,气得哭的心都有了,他看了一会帖子,好象要好好认认这两个字,终于叹了口气:“怎么称呼?”
那人笑道:“小姓吴,吴明。”
:“吴老板,这是你们白老板的名帖?”
那人笑道:“不敢,小人只是伙计,大人叫我吴明就是。我们白老板写了这两个字,说大人看了就明白了。”
韦行喃喃地:“纳兰是你们老板——”呜,为什么单单要在弟妹面前丢这个人呢?为什么?!
无语问苍天!
此时穿着一身白的康慨也到了,眼睛微微红肿,韦行心想,你装蒜的本领还挺强的,咦,难道韩宇真死了?哼,韦帅望那医术值得商酌,不过,死了更好。
来人见到康慨,笑着起身:“康先生,我送货来了。”
康慨看一眼这人,唔,青白布衣的,奇了,一送货的,大人当贵客接待做什么?难道是疯了?
暴汗,康慨发现自己的念头好可怕,竟敢说韦大人疯了,一定是受韦帅望的影响,应该想大人必有原故才对。
康慨见韦行这么客气,他也不敢怠慢,拱着手:“有劳!”然后过去韦行面前跪下一条腿:“大人叫我?”
韦行问:“怎么回事?”
康慨莫名其妙,心说,你叫我来,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可又不能不答,只得回头看看那叫吴明的:“这位吴先生是青白布衣的,前些天,我带帅望去买了几件衣服,想必是做好了,送过来了。”心底再一次哀叫,大人,您对一送货的伙计客气什么劲啊,这倒底是演的哪出戏啊?
吴明笑对康慨道:“康先生一定是看到一百多件衣服吓了一跳,以为我们敲诈来了,所以把我的伙计给打出去了。哈哈,康先生别心惊,除了康先生买的十件,余下的是我们白老板送的。”
康慨摸不着头脑,我?吓一跳?打人?一百多件衣服?在哪儿?我啥时候看见的?他瞪着眼睛看着吴明,张开嘴,还没等发出他的疑问,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耳光,韦行怒吼:“混帐!”
康慨这下子挨得真冤,目瞪口呆之余,觉得有必要做出解释,刚张嘴说一声:“大人!”另一边脸再挨一耳光,韦行怒道:“闭嘴!马上把钱给我付了!”
康慨心里哀叫,我付过钱了大人!
可是,看着韦行这架式,分明是对方是超级重要人物,至于为什么一做衣服的会是重要人物,康慨就莫名其妙了,可是明其妙也好不明其妙也好,康慨不能让韦大人在他认为重要的人物面前丢脸,他不敢顶撞,当下答应:“是!”
退出去,不就是五百两吗,白送你又如何,如果送错,等我将来加倍要回来。
出得门来,看到惨白着脸的姚远与一脸哀其不幸的韦帅望,康慨抓住姚远:“怎么回事?姚远?”
姚远脸色惨白:“他们送来一车衣服,告诉我一百一十件,每件五十两银子,我,我以为,我叫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康慨瞪着她:“赶出去了?兄弟,难道他们没说那衣服是送我们的?”
姚远可怜兮兮地:“他们没说,没等他们说我就——”
康慨叹息:“我交了五百两银子,你给我赶出去了?你就不能把人家的话听完吗?姚远,你是让帐单吓傻了吧?什么时候钱不够,尽管告诉大人,大人自有办法,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的预算好不好?”
姚远可怜兮兮地看着康慨,小声喃喃:“难道忠于职守也错了?”
康慨气馁:“姚远啊!”然后又问:“那么,谁能告诉我,大人干什么对那个卖衣服的那个重视?那是什么来头?”
姚远摇头:“不知道,我想大人一定是疯了!”
帅望问:“帖子上写的什么?我刚问过,他们说我爹看了帖子才说正厅迎接的。”
康慨道:“我没看到,不过听大人说,纳兰是他们老板,吴明又说他们老板姓白。”
帅望瞪着眼睛,回忆,然后嘴角一丝苦笑,那苦笑因回忆而变得渐渐温馨,帅望勾勾手,在康慨耳边轻声:“纳兰是韩掌门的老婆。”
康慨腿一软,差点跪下:“姚远!”姚远,你这下子死定了!
姚远瞪着康慨:“干什么?”一点凶巴巴的样子都没有了,全是惊恐可怜,康慨叹口气:“姚远,你回你屋去,一会儿大人会叫你的,现在,你先回去。”
姚远瞪大眼睛:“为什么?”
康慨拍拍她:“听我的!”
听我的,别在大人暴骂时跳出来说不是康慨是我,那样的话,大人更下不来台了,这脾气只会更大,你同我都会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