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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澜一见七巧要走,立刻扑过去抓住她裤脚惨叫:“七姐!七姐救我!”
七巧全身颤抖:“你,你放开我!”
唐亦澜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它跑到我身上,我一直砍它,我,我把它砍死了,它没咬到我,它没有!”
七巧轻声:“你先放开我。”
唐亦澜颤声:“我不想死!”猛伸手去抓七巧足踝,七巧急闪,只觉得小腿火辣辣地痛,低头看到脚角上有血。
拉起腿管,足踝上一道半寸长的指甲刮的红道子,已经渗血。
抬头,见唐亦澜手指上沾着血,一颗心顿时冰凉地沉下去,完了。
唐亦澜犹自不觉,忽然间惨叫着伸手不住拍打断了的手臂:“别咬我!别咬我!别咬我!”
一只手沾满血,断臂伤口不断地冒着血,七巧什么也没看到,她却不住地拍打,然后忽然间张嘴咬下去:“我咬死你!咬死你!”大块的皮肉被撕咬下来,白丝罩衣沾在她嘴上,整个面孔都看不到,只有一张嘴的轮廓清晰血红。
七巧退后再退后,全身颤抖,四肢冰冷!
不,我好害怕这样的结局。
不!
惊恐中,七巧没听到身后脚步声,只听一声轻微的风声,唐亦澜忽然间僵住不动。
七巧这才回头,看到唐三多抱着个人过来,她厉声:“别过来!”
三多站住:“七巧,是我。”
七巧忽然间无限辛酸:“三哥!”哽咽着:“别过来。”慢慢从背上包袱里取出件白色罩衣,从头上套下去。
唐三多呆住,手一松,韦帅望“扑嗵”一声坐到地上。
把韦帅望气得:“喂!你他妈说一声啊!”还带直接放手的?好容易培养出来的信任,一下让你给摔碎了!
唐三多听若不闻地,直接从韦帅望身上跨过去:“七巧!”
状若鬼魅的唐七巧咬着嘴唇,人已冷静下来:“别过来,狂蛊是澜妹妹放的,她不小心抓伤我,我沾上了她的血。”
唐三多头去看地上一动不动的血人,面露恻然:“是阿澜?她……”
七巧道:“已经疯了。”
唐三多道:“七巧,让我看看你的伤。”
七巧拉起裤腿脚,唐三多沉默了。
帅望道:“挖下块肉,试着清洗伤口。如果发病了,我这里有可以减轻痛苦的药,可以让你安静地睡去,不会到处乱咬。”
七巧怒吼:“就是你杀了阿澜!”
韦帅望道:“呃,我也不知道杀掉虫子会死人啊!再说就算我知道会死人,我也不可能站那儿让虫子咬啊!”
七巧扑过来:“你杀了阿澜!”
唐三多上前拦阻:“七巧!”
七巧当即止步:“你走开!”
唐三多道:“七巧……”一言未了,只听“咯”的一声,象人咳嗽一样,七巧回头,只见唐亦澜全身抽搐起来,她转身跑回去,离有二米远才站住:“阿澜!”
韦帅望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点了穴的人能抖动呢。”
唐三多急道:“七巧,不可靠近!”
七巧凄然:“不要紧,我已经……”
唐三多道:“一个小伤口,未必就能致命!”
唐亦澜抖了一会儿,忽然间一仰头,整个身子挺起来,只有头脚着地,身体悬空。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然后不住上翻,只看到充满血丝的白眼仁,然后全身抖动着越拱越高,嘴里吐出带血的沫子。
七巧吓得退后一步,唐三多久闻狂蛊的大名,却没真的见过中蛊的人发作的样子,也是大惊,只顾叫:“七巧!”
七巧慢慢闭上眼睛,这就是她的结局。
七巧拔剑,一剑刺入唐亦澜的喉咙,泪水滚落,回剑抹向自己的咽喉。
剑到一半,听到一声轻微的“嗤”声,后背微微刺痛,整个人定住,无法动弹。
七巧一愣,怒吼:“放开我!”
帅望走过来:“等你发病了,我一定帮你立刻死,你那点小伤口,外一要是不发病,你自杀了亏不亏啊?人家被虫子咬死就罢了,你给吓死的,多丢人。”
唐七巧给气得快结巴了:“你,你这个白痴!这种蛊一旦到人身上,五米之内就不安全。”
帅望呆住,看看唐三多,真的?
唐三多沉默。
韦帅望明白了,难道唐三多急成那样,依旧同唐七巧保护老远的距离。
帅望道:“闲话少扯,你喜欢骂,一会儿可以骂一路,现在,先把尸体处理了吧,是不是放火烧了?还是你唐家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唐三多道:“火烧。”
七巧道:“放开我,我去焚尸。”
唐三多点头:“帅望!”
韦帅望尴尬地,五米之内都不安全啊,你开玩笑,那我怎么把我射出去的针取出来?然后一脚踹她肚子上把针震出来啊?
唐三多明白了:“你怎么弄的?我去解。”
帅望一笑:“算了,我反正也中了你唐门的蛊,我去解开好了。喂,你屏住呼吸,不许冲我喘气。”
一句话未说完,人已经一去一回,手里拎着根带血的针,韦帅望无比愁苦地看着那根针,远远扔到唐亦澜身边:“我要洗手!”
唐三多真的打开水囊给韦帅望冲手,这样善良的举动可吓坏了韦帅望,天哪,原来真的摸一下都可能中招,我为啥要那么勇敢啊!我真想抽自己。
韦帅望忽然明白了,我现在多多少少还是缺点恐惧感……别人哆嗦的时候,我没啥感觉!
这份镇静当然应变迅速,可是也不知道躲避危险……
唐七巧一边拣来干柴,堆到唐亦澜身边,一边问:“你是了蛊?”
韦帅望道:“有一种象吊死鬼似的虫子,钻我胳膊里了。这蛊严重吗?”
唐七巧微微扬眉,然后笑笑:“不严重,只要你听话就没事。”
韦帅望被她笑得毛毛的:“要是不听话呢?”
唐七巧以一种非常解恨的痛快语气说:“如果不听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韦帅望看唐三多一眼:“噢,怎么个求生不得?”
唐七巧道:“不好说,看下蛊人想让虫子咬你什么地方了。”
韦帅望望天:“为啥求死不能?”
唐七巧道:“你没觉得手发麻吗?”
韦帅望转转眼睛:“没太觉得……我功力强大。”
唐七
巧往柴堆里扔个燃烧弹,闭上眼睛,喃喃有声,好象是希望你往生净土之类的意思。
韦帅望叹气,你们用这种毒还想去净土?
咱们地狱里凑一桌吧。
自从承认自己会下地狱,韦帅望的感觉好多了,杀个人,也不过地狱里添把火,多烧两天,一人两天都能烧上三十多年呢,还差你这多两天吗?一人一年,我能燃烧一万多年呢,再多宰几个,没准我就成太阳了。从东边升起来,从西边落下去,日复一日,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没准到时候习惯了热乎乎的感觉,不烧了还不习惯了呢。
其实他现在就习惯了这种懒洋洋不想动的感觉,每次有人对他说,你是凶手时,他就有种懒洋洋想睡觉的感觉。习惯之后,这种想睡觉的感觉也挺好,平和安静。
就象一只被打习惯的狗,不再挣扎之后,感觉好多了,反正也不能一直打,一直打就死了,每天打一顿,你看不被打的时间不都很美好吗?上帝恩赐的平静上帝恩赐的生命上帝恩赐的痛苦,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神知道我不知道。
如果你告诉我,这些痛苦只是偶然掉到我头上的,只是我倒霉遇上的,只是可以躲开,我却迎头撞上甚至伸手接住抱住不放的,你让我如何承受这样的愤怒这样的不平这样的仇恨与恐惧。
韦帅望舀个草药包挂脖子上,唐三多纳闷:“这是什么?你对蛊毒也有解药?”
韦帅望笑道:“我们北国的神药肯定是包治百病的,只不过我还不知道哪种药能治这种病而矣,所以,我随便挑两样戴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比没有可能强。”
把唐三多气了个倒仰。
无语,你咋不弄点狗屎挂脖子上呢!概率类似。
韦帅望给唐三多一个:“戴上,当成护身符好了,我可是教主呢,老子吹口仙气在上面,能保你大半辈子。”
唐三多想怒吼一声“滚”,看看韦帅望那带点悲哀的诚恳眼神,忍了,算了,当成祝福吧。
其实里面的药粉倒是没什么解毒作用,但是吸附作用很强大。老扁那个技术狂一早做过实验,中了毒的家伙,不管什么毒,用这些药解是肯定没用。但是把这药粉袋捂在口鼻上,不管什么毒都能中得轻点那是真的,当然,皮肤吸收的毒气除外。
26,故人不相识
唐七巧转过身:“你带着他,是什么意思?”
唐三多道:“我还是要见姥姥。”
七巧道:“如果唐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放过他,那就真让整个唐门为难了,也就是难为她自己了。”
帅望微笑:“本教主武功盖世权倾朝野,指点江山粪土王候,不远万里跑到虫子窝来,只为见她一面,现在命都要没了,她怎么好不见一面呢。”
唐七巧道:“权倾朝野的都是禽兽,谁信你是来聊天的!”
帅望道:“如果我不是来聊天的,就更得见我一面了,除非……不过,不管你们唐家现在谁舀主意,猛兽到你家门外了,还受了伤,让你们出来谈谈,你们最好就出来谈谈。外一大灰狼没说谎,真能一口气吹倒你们的房子呢?我又不是要吃你们的肉,不过是聊聊,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外一找不到,现试试是鱼死还是网破,或者鱼也死了网也破了,不好吗?”
唐七巧目光闪烁,半晌,看看唐三多:“他不是来求饶的?”
唐三多张张嘴,又闭上,他已经无语了,半晌,他转过头来:“帅望,你能说点好话吗?”
帅望点点头:“好话就是,你们给我儿子下药,我很不高兴,不过,看在我儿子没死,你们又很不好惹的份上,这点不高兴我可以忍着。不要紧的。”
唐三多再次张张嘴,然后闭上了,我的天哪,我说点啥呢?
帅望微笑:“但是,如果唐家跟着侵略军带着危险武器,杀向我的家园……”
韦帅望微笑的嘴角微微有点不正常的歪:“我愿意先谈谈。”
唐七巧道:“你已经命悬唐家之手,还有什么资本同唐家谈!”
帅望一笑:“我代表一个国家而来,代表一个教派而来,你可以轻视敌人,不要轻视你唐家的兴亡,万事小心,还是去通报一声。”
唐七巧微微眯上眼睛,她的后背微微弓起,猫一般可爱的炸毛礀势让韦帅望想笑。
唐三多焦灼:“七巧!”
七巧微微放松:“不用担心,我不过查查是不是有人中了蛊。”
韦帅望无比好奇地:“你怎么查的啊?”伸手捋起袖子看看:“你也别担心,我用了麻药,就算是虫子咬穿骨头我也没感觉,照样能把你捏死。”
唐三多急切地:“韦帅望!”不要再胡说了,哪句说错就装不下去了!
七巧看到韦帅望手臂上的伤痕,倒放了心:“蛊不是我放的,你当然没感觉,有没有感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唐三多问:“你还找了谁?如果麻药能毒死虫子……”
七巧道:“我怎么会知道,我还没见到家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交了信,会告诉姥姥,有人要见她。”
唐三多道:“多谢。”
七巧看韦帅望一眼:“你真有胆量。”
真的有胆量,要是我中了蛊,就不会这么镇定。
无知者果然无畏。
不过他看到阿澜的死亡却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我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唐七巧走远。
帅望问:“如果下蛊的人做法之类的,我应该有啥感觉啊?”
唐三多沉默一会儿:“那是装不出来的,你能假装中蛊,我却没法假装没中,明白吗?”
帅望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你会倒在地上打滚之类的?我就说咱们一起中了蛊,跟着你一起滚就行了?是不是?”
唐三多苦笑:“也许,或者你说的那个麻药的借口也很好,但是,其实麻药我听说不是很有用。”
帅望道:“你们做过实验。”
唐三多道:“总有人……”就象你好友唐草,年青女子行走江湖,总会遇到不识相的,她们总有机会试验她们的虫子的威力。实话说,她们其实不象我们这么克制。毕竟我们要在江湖上走动,都是有名有姓的,做的事情太骇人听闻,吓到别人,生意就没的做了。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们被限制在深山老林里,连唐草都是无名氏一个,被弄死的人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上找,甚至因为唐家严格保密,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就连唐家自己人,也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养的是何种蛊虫,唯一知晓一切,只有唐家姥姥。
帅望问:“下蛊的人要做法,得离多远距离?”
唐三多刚要开口,猛醒韦帅望这是要去下蛊人的意思,他苦笑:“不是特别远也不是特别近。如果你追过去,不管那人是谁,她一害怕,要立刻杀死你,你没事儿,我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帅望道:“唔,那七巧是怎么查我有没有中蛊的?”
唐三多苦笑着沉默了。
若我问你跟你属下说了啥,你会说吗?
帅望道:“我是说,她查不出来是谁中了蛊?”
唐三多道:“她只知道虫子找到食物了。”
帅望点点头:“那就好。”真糟,这些虫子之间还会互相传递警报呢!
唐三多见韦帅望沉默着,眼睛却不住从左扫到右从右扫到左,不禁长叹一声:“你是在考虑谈判的吧?”求求你告诉我你在想怎么谈判。
韦帅望点头:“对啊!”我在想怎么才能不受你们的威胁,然后有效地要胁你们啊,这样子才能谈判啊,我本来不想打,要打的是你们啊。
唐三多对他那个充满了敷衍的“对啊”,无比的痛心和焦灼。
韦帅望看他一眼:“我很诚恳地对你说,我一点也不想导致鱼死网破的后果,我已经把事情交给最不可能下专长杀命令的人处理了。当然,他依旧是黑道人士。”
唐三多扶额,你带来这三个……挑个最白的,也就是黑人里最白的那个吧?
韦帅望笑笑:“你看,人类就是这奇怪的样子,口口声声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却没有哪个国家强大了,不肯扩张领土。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很强大了,还要更强大。”沉默一会儿:“唔,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是知道的。
我喜欢定下个规矩来,你遵守我遵守大家遵守。
可是,这样难免争执吧?
多数人希望,有一个大家都觉得公正有见识的人来判断每一件事,一巴掌让不服的闭嘴。
又省事又高效。
韦帅望微笑,我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都是因为那个养大我的人,不肯在我顶嘴时给我一巴掌让我闭嘴。他非要同我讲道理。
他又太强大,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讲理的世界。
其实不是的,这个世界的人,多数习惯被打一巴掌就闭嘴,死也不肯闭嘴的,也有吧,都是怪胎。不管是因为武功,还是因为势力,甚至因为名望而成为首领的人掌握着这世间真理的解释权。所以,每个人都想强大。
帅望道:“你们能杀死我,我也能杀死你们,我们平等了,然后才有谈判的可能,只有平等的人之间才能谈判。如果我束手待毙,那就是求饶了。”
韦帅望等了一会儿:“我们继续走吧。”
唐三多道:“如果不在这儿等,可能会遇到意外。我觉得还是最好等到拒绝的消息再硬闯。”
韦帅望纳闷:“你对这里不熟?”
唐三多无比郁闷地:“没你熟。”
帅望忍笑:“本来我跟七巧也应该挺熟的,可惜她小时候总喜欢躲在她妈身后,原来瞪着那双圆眼睛还挺可爱的。不知怎么一下子就长成这个样子。”
唐三多气道:“她比你大好几岁!她小时候!”
帅望问:“她为什么总瞪着我?”
唐三多半晌:“因为她是我三叔的女儿。”
韦帅望愣了一会儿:“怎么没人告诉我?”
唐三多道:“居然还有人跟你说话?”
帅望道:“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其实,只要剩下一个或者二个人时,他们会追着我问这问那的,我一点也不寂寞。”
唐三多默默闭上嘴,看起来唐家的另一批人执行的是另一套行为规章。
帅望问:“那你又为什么告诉我?”
唐三多半晌:“三叔只有一个女儿,他最喜欢的孩子是小九。所以,七巧一直照顾小九长大,情同手足。”
帅望捂住耳朵。
唐三多咬咬牙:“你能救她吗?”
韦帅望捂着耳朵摇头再摇头。
唐三多道:“你能试试吗?”
韦帅望摇头,你开啥玩笑,五步之内会全身抽搐而死!老子是家小的人了好吧?就算没家小,我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治毫无希望的……
韦帅望想了想:“我猜,你们唐家是不会希望别人解开你们的蛊毒的。”
唐三多半晌,点点头。
是的。
帅望问:“但是,你们自己为什么也不……”
唐三多道:“大家最想做的,都是造出最厉害的武器,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武器被破解,当然,其实我们也发现了,越是致命性武器越是不能随便使用,比如,阿澜的,可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使用。所以,据说大家尽量使用可收回的蛊,但是,总有人……”
帅望呆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不是每一种蛊都能解?”
唐三多道:“阿澜的是无解的。我中的这个……”
帅望问:“最糟会如何?”
唐三多只是摇摇头。
韦帅望望天,你啥也不说……
此时一个黑瘦的女子已经从山脚下慢慢走上来。
唐三多道:“来了!”
帅望低声:“你知道她底细吗?”
唐三多望天。
那黑衣女慢慢走过来,韦帅望挑挑眉毛,唔,至少我知道她有点功夫,虽然在我看来真不算高。韦帅望微笑拱手:“这位前辈……”
唐三多已先叫一声:“十妹。”
帅望呆住。
那黑瘦女子忽然间笑起来:“前辈?要不要叫奶奶?”
韦帅望只是呆呆看着她。
唐十美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老了吗?”她咳嗽两声,自己倒了点水喝,问韦帅望:“渴了吗?”
韦帅望努力从那黑瘦满是皱纹的面孔上认出当年的美丽容颜,呆呆地问:“你这是,病了吗?”你好象跟我差不多年纪,你这张脸看起来有五六十岁!
唐三多道:“姥姥还好吗?”
唐十美笑道:“当然好,受罪的日子到头了,可以解脱了。”
唐三多皱眉:“十美,有外人,别胡说。”
唐十美给韦帅望一个瓶子:“我自己酿的糯米酒,你以前最爱喝。”
帅望呆呆地伸手,手指要触到酒瓶,被唐三多一巴掌打开:“十美!”
韦帅望这才一机灵醒悟:“十姐,我不渴。”
唐十美笑道:“小草说,唐家的规矩,进我山寨,先饮美酒,你喝了这个才能见你。”
唐三多急道:“不行,十美,我去见姥姥,我有要事禀告!”
十美笑道:“你的要事,七姐蘀你说了,不就是这小子威胁要灭了唐家吗?”
唐三多道:“那不只是威胁!”
十美勾勾手指:“小韦,你过来,我告诉你个好事儿。”满是皱纹的面孔做出这样的娇俏的动作和表情真是中人欲呕,可惜,韦帅望还记得她当年的娇美貌样,故此只觉得无限悲哀。
韦帅望倒想过去听听,唐三多立刻按住他:“不,你在这儿等着……”
十美小声:“我们姥姥手里可有人质!”
韦帅望即时脸鸀了:“你们抓了谁?”小黑冷先,你们……不会又是南朝吧?
十美笑:“你师爷的孩子。”
韦帅望大惊失色:“你们抓了冷兰?”
十美倒一愣:“谁?”
韦帅望气结:“你说谎连个底稿也不打一下?资料也不查?”
十美道:“小草说你知道啊!我干嘛说谎啊,那个人质在小草肚子里呢。”
韦帅望呆了半天,我知道?谁啊?在肚子里呢?吃了?吃了就不是人质,是大便了!
我去,人肚子里除了有大便,还能有别的呢!
韦帅望忽然掩面:“哦,不!”天哪地哪,过往神明,不带这么玩我的!
十美拎着酒瓶:“乖乖喝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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に剩骸罢馐鞘裁矗俊?p>
十美道:“糯米酒啊。”
韦帅望问:“喝了会怎么样?”
十美道:“会很舒服啊,美酒佳人都有了。”
帅望忍不住笑:“美酒佳人我都不要,人质反正还没变成人呢,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27,在水中央
十美倒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好,你走,我跟着。”
韦帅望对唐家女子真是没招了,一水的任性机灵无法无天:“姐姐啊,我喝了,你就带我去,是吧?”
唐十美点点头:“没错!”
韦帅望伸手,唐十美笑嘻嘻递过酒瓶,韦帅望看十美那双昏黄的眼睛,内心叹气,这真是一双老人的眼睛啊!然后才想起来,靠,我是要看看她老人家的眼神是否有啥不对,不是要看她是真老假老啊!象蒙了一雾般昏浊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样的眼睛配上那调皮的表情,让韦帅望叹气:“你出了什么事?”
唐十美只管举着酒瓶笑。
韦帅望百般纠结,这姑娘还是过去那个十美吗?听她说的小草怀了孩子,一切安好,说得挺象真的。她倒底是不是唐草派来的呢?
我同以前那个十姑娘可是挺友好的。
唐三多忽然间伸手接过酒瓶,手指一拔,瓶盖弹出,整瓶酒往嘴里倒去。
帅望愣一下,听十美惊呼一声,然后笑:“你喝不算。”
韦帅望想伸手抢下酒瓶,唐三多已经把酒瓶扔在地上:“告诉姥姥,三多并不惧死!”
十美倒有点悲伤:“现在说可晚了,只能当遗言了。”
唐三多道:“对我可能晚了,对唐家或者不晚。请你相信我,我们唐家有必要同韦帅望谈谈。”
十美点头:“好吧,反正小草也说,韦帅望要是喝了,算他倒霉,不喝,你就带他来吧。”
韦帅望无比悲愤:“你……我白信任你了!”
十美捂嘴笑:“你当年白哄我给你带糖吃,结果转眼你就舀我的糖做炸药。”
帅望不安:“你,你没被发现吧?”
十美笑:“我从来不说谎。”
帅望半晌:“然后呢?”
十美道:“然后判决夺我五十年笀命啊。”
韦帅望一愣:“不,不会的……没有这种,这是魔法吗?”
唐三多道:“你仔细看她的眼睛。”
韦帅望细看,一双老太太的眼睛,没错,顺着光看,隐隐约约里面似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