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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丑汉子却满不在乎,“喂”地一声,道:“说真的,你那姘头呢?你如今也又老又丑了,和往昔风骚入骨不同,这个姘头若是叫他走了,再要找一个,可就没有往日那样容易了!”
那丑汉子的话才讲到一半,葛艳便突然纵声怪叫了起来。葛艳的叫声,惊天动地,震得人耳际直响,她显是想借自己的叫声,将那丑汉子的话声,盖了过去。但是不论她叫声如何之高,那丑汉子的话,却仍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等到那丑汉子讲完,葛艳的面色,铁青,她只是“嘿嘿”地干笑着,她笑到了第三声,只见她身边的独足猥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吼,身如旋风,几乎就像是一道黄虹一样,向那丑汉子卷了过去!
独足猥天生神力,可以生裂虎豹,寻常髙手,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葛艳因为被对方出言撩拨,然而自己却还真不敢在小翠湖边胡乱撒野,是以才一面冷笑,一面暗中做手势,令独足猥突然出袭的。
那样,就算生出什么事来,也可以推说独是猥畜牲,只知道为主人出气,那里顾得了其他?
独足猥一向前扑出,曾天强心中便自暗喜,然而看到独足猥的去势如此之猛,他也不禁代那人暗中捏了一把汗。
只见那丑汉子身形凝立不动,独足猥一扑到了近前,胸前的利爪,突然从浓密的金毛之中。“呼”地抓了出来,抓向那丑子的胸前。
丑汉子怪叫一声,道:“来得好!”身子突然一矮,独足猥极其灵通,竟看出对方身子一矮,这一抓便抓对方不着了。是以它爪一缩,改抓那丑汉子的头顶!然而独足猥的动作虽然快,无论如何,却也快不过一个一流高手,丑汉子身形一矮间,反手一掌,早已疾拍而出,独足猥一抓未曾抓下,“嘭”地一声巨响,胸前已中了一掌。那一掌的力量大得出奇,独足猥怪叫了一声,身子猛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另外三个丑汉子,发一声喊,道:“葛艳纵兽行凶,不能放过她!”
三人本来,是站在一块大石旁边的,溪边大石甚多,谁也未曾发觉他们是有意的,此际,他们一声喊之后,三个人六只手,捧住了那块大石,陡地向上一送,那块大石,少说也有三千斤,立时带起轰轰发发的风声,向独足狼直砸了过去!
葛艳在一旁,见到独足猥才一上去便吃了大亏,心中已然大惊,陡然间看到那么巨大的一块巨石,向独足猥压了下来,心知独足猥虽是天地间罕见的巨兽,也是难以当得起这一压的。
她自度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将这块大石在半空之中托住,那必然做不到,而勾漏双妖,又是绝不肯来帮手的,百忙之中,她一声怪叫,向独足猥疾欺了过去,“吧”地一掌,击在独足猥的胁下。
那一掌,葛艳用的力道极大,击得独足猥身子一侧,打横跌了出去,然而葛艳的一掌,虽然救下了独足猥,那块大石,却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她压了下来,离她的头顶,只有两三尺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葛艳不得不硬着头皮,奋起神力,双臂猛地向上一扬,一声大喝,向上托了上去,她双掌托住了那块大石,身形微矮,只当几千斤的压了下来,自己只怕非吃亏不可。然而,等她伸手托住了那块大石时,却不禁陡地一怔,敢情那块大石,乃是中间空的,总共也是不过百来斤的力道,她全力以赴,向上托去,托住了大石,力道却没有了着落,身子向前“噔噔噔”地连冲出了三四步,几乎跌倒在地,堪称狼狈之极。而那四个丑汉子,却一齐“哈哈”大笑起来,道:“领教了,领教了!”
这一来,葛艳实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她双臂一振,“轰”地一声,那块大石,破空飞出,只见她双双掌掌,变得和黄腊一样,“呼呼”两掌,向前拍出。
在她面前的两个丑汉,身子一闪,一左一右,分了开来,另外两个在逗着独足猥怒发如狂的,则突然向后闪来,也不转身,“呼呼”两掌,反手拍出。
这两掌来得突然这极,以葛艳武功之高,想立时反手应敌,却也未能达到目的,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吧吧”两声响,一人一掌,正击在葛艳的股上,两人还同时发出了“桀桀”一笑!
葛艳怒发如狂,一头长发,根根倒竖,双掌翻飞,刹那之间,她人在何处,已难以看得清,只看到蜡黄的掌影,如雪花乱飘,向四面八方攻了开去,掌法之精奇,实是难以言喻。然则她究竟吃亏在以一敌四,那四人是引逗她,却是绝少还手,葛艳空自怒发如狂,也伤不了四人。
转眼之间,葛艳连攻了五七十掌,突然听得独足猥发出一下惨曝声来。
原来四个丑脸人,一面围着葛艳,团团打转,另一方面却也不忘了对独足猥动手,四人的手中,早已各自扣走了一枚晶光铮亮的钩子,但却未曾施用,是以连葛艳也未曾发现。
四人正围着葛艳间,突然身子一退,快如闪电,又退到独足猥的旁边,四峙利钩,一齐插下!那四柄利钩,一齐向独足猥插下之际,有三柄是攻向独足猥的胸前的。
独足猥胸前的利爪,陆地伸出,有一柄利钩,为它抓中,立时“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但是还有两柄,却还是攻到了它的胸前。
独足猥全身坚逾精钢,那两柄利钩,攻了上去,只不过发出“啪啪”两声,将它胸前的金毛,拉了两撮下来而已,并未能损伤它。可是也就在此际,第四枚利钩,却突如其来,自独足猥的后颈处,绕了过来,正钩入了独足猥的左眼之中,独足猥一声怪叫,凶性大发,向上直跳了起来,那四人“哈哈”一笑,却又一起向后退去。
独足猥本是极其通灵的灵兽,可是一眼被生生勾盲,血流如注,痛彻心肺,禽兽终究是禽兽,在怒发如狂的情形下,那里还认得主人?
它一跃在空,连翻了七个筋斗,又落了下来,等它落地之际,那四个丑汉子,已一齐向外,散了开来,独足猥只看到正转身来的葛艳,竟然一声狂吼,胸前利爪,陡地暴张,雷也似疾,向葛艳抓来!
这下变化,可以说出乎葛艳的意料之外,到了极点。
葛艳在暴怒之余,绝招频施,可是却并未能奈何得了那四个丑汉子,等到她听到了独足猥的惨叫声,心知不妙,立时转过身来看视。
却不料就在她一转身间,一股腥风,挟着一条黄影,已经到了身前,急切之间,葛艳几乎想不到那便是自己心爱的异兽!
那一抓,换了别人,只怕万能躲得过去,然而魔姑葛艳,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觉出不妙,身子仰后便倒,双足已经一蹴而出,她也不理会扑向前来的是什么,双足直踢向对方的面门。而在双足踢出之际,她早年闯荡江湖时所用的,藏在鞋底之中,几乎已有近二十年来未曾动手的七八枚毒针,也电射了出去。
她双足一踢,几乎是立即缩了回来,足尖不过是在独足猥的脸上,点了一点而已。然而顺她足尖所射出的毒针,却已有两枚,深深地射进了独足猥的另一只眼中!
葛艳一个倒翻身,翻了出去,惊魂甫定,向前看去,当她一眼看到在前面,双目尽盲,正在乱蹦乱跳的,竟是独足猥时,她也不禁呆了!
葛艳藏在鞋底中的毒针,针上所藏之毒,乃是她昔年得自苗疆的,毒性之强,无出奇右,连独足猥也是禁受不住,等到葛艳缓过气来时,独足猥“嘭”地一声,已倒在地上了!
葛艳在这时候,虽是心疼,但却又不敢向前走去,唯恐独足猥还未曾死得透,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
那时,那四个丑汉子,却一齐大笑了起来!
那四人一面笑,一面道:“可惜,可惜,好好一头异兽,怎地便将之杀死了?”
那独足猥双目皆盲,而且中了奇毒,眼看难以活得下去,实际上可以说是死在他们四个人的手中的,可是四个人却还在说风凉话!
魔姑葛艳一生之中,几时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只听得她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的怪叫声,身子突然转了过来,在她的身子转动之际,地下她双足旁的沙石,四处迸射了过来,浮土扬起一丈之多高!
那是她心中怒极,站在地上双足也用了极大的力道,因之双脚早已陷入了地中,而她转身之际,又未曾提起双足的缘故。
葛艳转过身来,双目之中,凶光四射,连得在小溪对面的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心中也不禁骇然。不由自主,勒马向后退了半步。

第013章 修罗神君

那四个丑汉子仍然站在溪边上,可是他们面上那种嬉皮笑脸的神气,也已敛去,显然知道魔姑葛艳动了真气,那不是闹着玩的。
刹那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时,只听得勾漏双妖齐声道:“葛朋友,你此番出手,若是胜了他们四人,便是得罪了小翠湖主人,若是不胜,更是自取奇辱!”
两人的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却将眼前的形势,分析得十分明白,葛艳虽然怒火高升,但是她却也明白两人所说的实情!
只见她身子陡地一震,发出了一下惊天动地的怪声吼声来道:“如此便罢了不成?”
勾漏双妖冷冷地道:“修罗神君来到,自有分晓。”
葛艳双目之中,凶焰四射,又呆了一晌,才算将一口恶气,强自平了下来,很快地道:“好,暂且让这四颗脑袋留在头上!”
葛艳话一讲完,立时转过身,来到了独足猥的旁边,独足猥早已死了,葛艳心中恨极,猛地一顿足,只听得嘭地一声响,她一顿足间,竟在地上顿出了一个深有尺余的土坑来,尘土飞扬!
葛艳在尘土髙扬之际,提起了独足猥的尸首,向前疾了驰而出!
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一直屏住了气息,直看到了这里,才算是略略地舒了一口气,虽是隔溪观看,他也紧张的手心出汗。
曾天强回过头去,道:“可够热闹么?”
施冷月吁了一口气,道:“好一场恶斗,这些人的本领,怎么那么大?只怕天下再也没有是他们的敌手了,是不是?”
曾天强又忍不住嘲笑道:“你当真是井底之蛙,他们双方的武功,自然算得是第一流了,但如今溪对岸的四个丑汉子,却只是小翠湖主人手下的人。而葛艳却要受制于修罗神君!”
曾天强说施冷月是“井底之蛙”,施冷月只是面上一红,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并没有怒意的,她笑道:“那么,修罗神君和小翠湖主人的武功,该是天下最高了?”
曾天强也不禁苦笑了一下,道:“如今世上每一个人都如此说,但也未必如此,只怕……只怕还有人……武功比他们两人更高!”
曾天强在讲到后来之际,犹豫不决,那是连他也难以想象,还有什么人的武功,会在他们两人之上的原故。是以他讲完之后,唯恐施冷月再问下去,自己便难以回答,忙道:“我们快走吧!”
两人一牵缰,又向前奔去,小溪过后,全是绿茵也似的草地,马儿的去势十分快,转眼之间,便已奔出了两三里。
只见前面,一排四个黄衣小女,站立不动,两人奔到了面前,四人便齐声道:“两位可就是鲁三先生所差来的么?还请下马。”
曾天强向那四个小女看去,只见她们明眸皓齿,看来十分清秀。
曾天强心知那一定是已近了小翠湖了,所以她们才要自己下马的,他和施冷月互望了一眼,两人下了马来,那四个少女又道:“请两位向前走去。”曾天强和施冷月并肩向前奔去,又奔出了两三里,还看不到有湖的影子,前面却已看到了高山,等到来到了山脚下,只见那是插天也似的两座峭壁,而在两座峭壁之中,有一道宽可丈许的峡谷,峡谷口子处,有一扇老大的石门。
在石门之前,有四个紫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也是秀丽可人,一见了两人,忙道:“两位是鲁三先生派来的么?”
曾天强点头道:“是。”
那四个女子却问得比较仔细些,又道:“两位都是鲁三先生派来的么?”施冷月一听,心中已然不悦。
事实上,她的确不是鲁老三派来的。
她之所以会到小翠湖来,全是为了那封怪信之故。而封信她早巳有了,一直未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在贺兰山中自大为王,直到曾天强闯了进去,她才知道山外另有天地,所以才想到外面来走动的原故。然而这时候,她却并不想这一点,只怪四人盘问得太过啰嗦。而曾天强因为在半路上遇到了施冷月之后,是一齐前来的,他也未曾想到“两人都是鲁老三派来”,“一个人是,一个不是”两者之间是有差别的。而且,她这时就算想到了这一点,只怕她也不会这样回答对方的,因为他并不觉得有此必要,他只是道:“是的。”那四个女子面堆笑容,道:“如此,则两位请沿门爬上去吧。”
她们四人一面说,一面还向那扇老高的石门,指了一指,曾天强和施冷月不禁呆了一呆,施冷月本已不满,此际更是有气,道:“这算是什么?你们何以不将门打了开来,却要我们爬上去?”
那四个女子微笑,道:“这扇门是打不开来的,两位一上去就知道了。”
曾天强看到那扇石门,约有三丈高下,虽是陡上陡下,但石质粗糙,有许多可以存身之处,要爬了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只怕施冷月爬不上去。
他低声道:“施姑娘,我抱着你,你自己……”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施冷月的俏脸巳然飞得通红了!
曾天强呆了一呆,道:“否则……我们是爬不上去的,施姑娘,你……”
施冷月只是点了点头,一声不出。
若不是刚才施冷月脸上突然红了一红,那么曾天强就算是轻轻地抱住了她,只怕心中也不会起什么异样的感觉的。然而此际却是不同了。
施冷月刚才满面娇羞,如今又低头不语,模样极其可人,当曾天强将她的柔软的身子,轻轻抱在怀中之际,他不禁心头乱跳了起来。而施冷月更是双颇绯红,转过头去,连正眼都不敢瞧曾天强一下!
曾天强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施姑娘,你自己也得出点力,要不然,我们还是爬不上去的。”可是此际,施冷月的整个人,只觉得脸红心跳,全身发软,只是依在曾天强的怀中,只怕叫她向前走一步,都是难事,何况要她爬上陡墙了。
她的脸儿更红,只是道:“我……我不知怎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曾天强更觉得发窘,幸而就在此际,那四个女子道:“两位若是觉得难爬上去之际,我们倒可以助一臂之力。”
曾天强忙道:“那实在多谢了!”
四个女子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向前踏出了一步,双臂猛地向上一振。
随着她双臂的振动,只听得飕飕之声,不绝于耳,最后,则传来了“啪”地一声响,一架绳梯,已从墙上,挂了下来,离地不过两尺。而绳梯之上,有两只钩子钩在墙上,十分稳妥。
曾天强心中,大是高兴,忙道:“多谢四位相助!”扶着施冷月,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梯前,一齐向上,攀了上去。
既有了绳梯,要攀上那扇高门,便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了。
转眼之间,便已攀高了两丈上下,他们两人巳可以看到门内的情形了,两人放眼向前看去,不禁呆了半晌,这才明白那四个女子何以说那扇门,是不能找开的!
那扇门的确是不能找开的。
因为,他们攀上了门,便看到了好大一片晶莹透彻,碧绿的湖水!湖水是一直浸到石门边上,他们一攀上了石门,便伸手可以到湖水,那扇石门,敢情是一个水闸,将湖水闸住的,若是门一开,那么湖水自然便汹涌而下,将一切都冲走了!
那湖约有三十来亩大小,在湖中心,有一个新月形的湖洲,上面长满了翠竹。而在翠竹掩映之中,依稀可以看得出,有屋角掩映,竟也是绿色的玻璃瓦盖成的。
总之,到了门上,放眼望去,几乎连在也被映得成翠碧色了,只怕这就是这里为什么唤着“小翠湖”的缘故了。两人呆了片刻,那石门约有四五尺厚,两人攀了上去站定,只听得“咿呀”之声,自侧面传了过来,一个黄衫女子,划着一只小船,迅速而来。
小船到了两人的面前,那划船的黄衫女子也不说什么,只是道:“请。”
曾天强和施冷月上了小船,黄衫女子身形摇摆,口中轻轻地哼着山歌,看她的情形,像是极其轻松,然而小船的去势,却是快到了极点。转眼之间,小船已到了那个湖洲之旁,停了下来。
那黄衫女子只是讲了一个字,道:“请。”
曾天强见到湖洲之上,静悄悄地,除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之外,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忍不住问道:“小翠湖主人,就在此处么?”
那黄衫女子显然是一个极不喜欢讲话之人,只是道:“是。”
曾天强见问不什么,只得向岸上走去。
上了岸之后,更觉得景色宜人,地上全是软软细细的芳草,踏在上面说不出的舒服,两人一直来到了竹林之前,才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睁着大眼睛,道:“你们两人,就是三先生派来见主人的么?”
曾天强忙道:“是的,就是我们。”
那小姑娘一转身,她脑后的一条长辫,也随着她一转身而摔了一下,样子十分可爱,她转过身,便向前走去,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自然跟在后面。
穿过了竹林,便看到那一排房屋了。
那一排房屋,绝不是什么高褛大厦,但是在回廊曲折,清幽无比的气氛之中,却另有一种慑人的气象,令得人来到了屋前,便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甚至连大气也不敢乱出。
到了屋前,那小姑娘道:“主人,来的一男一女,已在门口了。”
小姑娘语音清脆,声音未泯,但是却是十分嘹亮,隐隐地向前传了出去,可知她年纪虽小,但是功力却已着实不弱了。她的话才一说完,便听得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声音道:“带他们来见过。”
小姑娘答应了一声,又向前走去,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院子之中,那院子只不过丈许见方,几张洁白如玉的石凳,其中的一张石凳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穿着一套淡绿色的衣服,长发披肩,风姿绰约,虽已中年,但仍然十分美丽,她在年轻之际,一定更加动人了。
那小姑娘向旁边退了开去,那中年妇人目光流转,向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看了一眼,道:“是我三弟派你们来此的么?”
曾天强只觉得心头枰枰乱跳。其实,那些中年妇人的目光,绝不凌厉,而她的声音也十分柔和。可是连曾天强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来,只觉得在对方的目光笼罩之下,非得战战兢兢不可。
他恭恭敬敬地回答了一声,道:“是的。”
那中年妇人还待说什么话,突然见那小姑娘走了进来,在那中年人的耳际,低声讲了几句什么话,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皆听不见。可是,却见那中年人妇人的面色突然一沉,目光如雪,令得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不由自主,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
只听得她冷冷地道:去告诉他们,在那溪边等我,我事情完了之后,自会去见他们。不论任何人,若是敢到那小溪,莫怪我无情!
那小姑娘“是”地一声,立时跑了出去。
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虽然未曾听到那小姑娘向中年妇人说些什么,但是根据那中年妇人的答话,却也可想而知,那一定是修罗神君等人已经到了。
两人站着,也不敢出声,而那中年妇人则始终寒着一张脸,两人觉得十分尴尬,好一会儿,中年妇人才缓过脸色来,面上又浮现了一层情凄然的笑容,摇了摇头,道:“我三弟他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派你们来此,在什么事情么?”
曾天强仍是恭恭敬敬地道:“三先生大驾何处,我们也不知道,他派我来,是送上几条七色琵琶蝎给小翠湖主人的。”
那中年妇人听得“七色琵琶蝎”五字,面上喜容陡现,道:“在哪里?”曾天强解下了腰际用衣服包住的那只竹篓子,双手递了上去。
那中年妇人衣袖略略一卷,便将那竹篓子卷了过去,掀了幵来一看,更是高兴,道:“果然是!果然是,难为你们了。”
她讲话如此之客气,倒令得曾天强和施冷月两人,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施冷月道:“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给小翠湖主人的。”
那中年妇人道,“是么?三弟一向不喜写信,怎地这次却文诌诌起来了,信呢?”
施冷月将那封信递了上去,道:“这封信,只怕不是鲁三先生写的。”她一句话未曾听完,那中年妇从早已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她一接信在手,神情便是一呆,接着,她抽出了信纸。
那封信,早在贺兰山的山洞之中,曾天强便巳经看过了的,信上只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根本不能算是一封信。
此际,只见小翠湖主人,双目定定地望住了那张纸,过了好一会儿。
在那半晌时间中,她不知可以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念上多少遍了。然而,她才慢慢地放下那张信纸。
曾天强看得十分清楚,小翠湖主人将那张纸入在一张石桌之上,伸手在上面轻轻抚了一下,那张纸竟浅浅地嵌人了桌面!
曾天强本来,只觉眼前的中年妇人,除了雍容华贵,另一股有慑人的气势之外,似乎并不像是身怀绝技的一个髙人!然而此际,当曾天强看到她伸手轻轻一抚,便将一张纸头,抚得压进了石桌,他不禁呆了。
要知道,功力深厚的人,一掌击下,要将一柄刀或是什么硬物,击得嵌进了石中,那自然也是非同凡响的功夫。但是要令一张纸,嵌进石中,而纸却仍然十分平整,一丝无损,这简直连听也未曾听说过,究竟这是什么功夫,曾天强也只知惊异,而莫名其妙!
曾天强双眼盯在那石桌之上,离不开去,也未曾注意到情形有了什么变化。
直到他觉出自己的手臂,被施冷月紧紧地握着,甚至生痛之际,他才猛地一怔。
也就在这时,他又听得施冷月低声道:“曾公子,我……很怕。”
曾天强一抬头,他也不禁大吃了一惊!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翠湖主人,寒着一张脸,双目之中,更如同霜雪齐下一样,目光冷森之极地望定了施冷月。
小翠湖主人并不是望向曾天强的,但是曾天强抬头一看间,便也已觉得全身发寒,如同浸在冰水之中一样,难怪施冷月要害怕了。
他想要安慰施冷月几句,然而他却也看出了事情大是不对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只得握住了施冷月的纤手,好令施冷月觉得安心一些。
好半晌,小翠湖主人才冷冷地道:“我三弟只是派一个人来,是不是?”曾天强怔了一怔,道:“三先生是派我来的……”
他一句话未曾讲完,小翠湖主人又冷冷地向施冷月一指,道:“那么,她是借着我三弟之名,混进了小翠湖来的了?”
她这句话,语气阴森,听来令人的一颗心,向下直沉了下去!
曾天强心知不妙,慌忙道:“这……她是和一路的,我们自然是一起来了。”小翠湖主人也不多说什么,突然伸指向远处的一面铜牌,指了一指,只听得“当”地一声响,敢情她指力竟能远达三丈开外。
铜牌响声才起,便有两个五十上下的妇人,身形如同在水面上滑行一样,只见她们的身子,斜斜向前,也未见她们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然而轻风过处,她们巳经到了身前。
小翠湖主人向施冷月一指,道:“先将她带下去再说,我自会来看她的。”那两个妇人答应了一声,便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