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他不过是靠着天分吃饭,不及箜篌仙子灵秀。”松河捧了一把箜篌,又觉得自己不能在云华门面前太过打压自己的师侄,又忙道,“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踏实稳重脾气好,早年发现了几个秘境,进去闯了闯,攒下了一些家底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盼着晚辈能把日子过好,也就别无他求了。”
琉光宗的这个松河峰主是不是有病?他夸琉光宗的弟子好,这峰主却转头说自家弟子不如云华门一个修行不到十年的小姑娘?
难道松河跟云华门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双清忍了忍,到底没舍得说箜篌一句不好。云华门早晚是要被他拉下马的,但那个小姑娘……算了,一码算一码,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终于到了。”箜篌看着云华门的大门,抹了抹额前的薄汗,转头对桓宗笑道,“走,我带你进去。”
林斛:“……”
他的存在感已经稀薄得连个“们”字都配不上了。
三人刚走到门口,空中有五人从飞剑上跳下来,箜篌回头看向来人,是那四位九凤门弟子与一个穿着青袍的老者。
难道是九凤门的峰主?可是昨日在客栈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老者出现。
箜篌所料得没错,九凤门峰主是后面才赶过来的。之前箜篌与凌月等人在山下相遇,凌月不与他们同行,就是为了等峰主赶过来。原本九凤门是没打算安排峰主过来,后来听说琉光宗、昭晗宗都派了峰主过来,就连清净寺都派了弟子来贺喜,他们才赶忙派了名峰主,追上凌月等人。
在待人接物上面,他们输给谁,也不能输给昭晗宗。
世间最大的巧合就在与关系不太和睦的宗门,往往会不期而遇,比如说昭晗宗与九凤门。九凤门一行人刚落地,一艘飞宫也翩然而至,从飞宫中走出来的,正是昭晗宗一位峰主与他们的掌派大弟子长德。
两位峰主视线对上,九凤门峰主客气假笑:“多日不见,诸位仍旧如此风度翩翩。”
昭晗宗峰主一听,这是在嘲讽他们修为没有太多长进?他轻笑一声:“哪里哪里,不如贵宗风采依旧。”
“贵宗还是如此谦虚。”九凤门峰主看了眼长德,“贤侄已经是金丹大圆满,晋升元婴在望了吧。”
昭晗宗峰主冷笑:“多谢关心,修为之事切急切躁。前些日子听闻贵宗有意给门下弟子与琉光宗的仲玺真人做媒,也不知是真是假?”
九凤门峰主面色微变:“后辈的事情,讲究缘分,我们这些长辈做什么媒。我们修真界,何时讲究凡尘界盲婚哑嫁这种事了?”
“是谣言就好。”昭晗宗峰主欣慰一笑,“凌月贤侄天资出众,仲玺真人亦是天子骄子,皆是宗门的可造之材,怎能被人传这种莫须有的谣言。”
【仲玺真人与凌月仙子有意结为道侣?】箜篌没料到自己还听到如此惊天八卦,用传音术对桓宗道,【若是仲玺真人容貌不错的话,两人都是剑法非凡,倒是蛮配……】
“不配!”桓宗打断箜篌的传音术,直接道,“仲玺真人与凌月从未见过,何来配与不配之说?”
箜篌愣了愣,桓宗似乎对此事非常不高兴?
桓宗这话说得没有半点掩饰,引得两位宗门峰主齐齐看向他,尤其是九凤门峰主,面色沉了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保持微笑:“不知这位道友是?”
凌月早就注意到箜篌、桓宗、林斛三人,听到桓宗忽然开口,她甚是意外,这个冷漠的男人,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会在两位峰主交谈时,有这种贸然的举动?
迎接宗门来客的青元峰主匆匆赶到,远远看到九凤门与昭晗宗的人,心中暗暗一叹,这两个宗门的人,怎么就一起到了?
“致和道友、铭斋道友,多谢二位道友携弟子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请见谅,见谅。”青元笑容满面道,“怎么在此处站在,快请快请。”
他一击掌,一排仙鹤挥翅而下,温顺的立于众人面前:“请。”
“恭祝贵宗又多了一位元婴老祖,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昭晗宗的铭斋峰主率先开口道,“青元道友不必如此客气,请。”
“请。”青元对两人又是一礼。
余下的弟子互相向长辈见礼,青元转身看到角落里的三分,脸上多了几分喜意:“箜篌师侄?”
“师叔。”箜篌笑盈盈的上前,朝青元行了一个大礼,“师叔近来可好?”
“好好好。”青元连连打量箜篌,长高了些,也漂亮了些。他看向箜篌身后的两位男修,面色严肃了几分,这两人中,穿黑衣的已是元婴期修为,白衣俊秀公子初看像是普通人,但是再看却觉得十分不凡。他是元婴大圆满修为,却看不透此人究竟是什么修为,可见对方修为比他要高:“这两位道友是?”
“师叔,这是我在外面结交的两位密友。琉光宗的林斛林前辈,以及琉光宗亲传弟子桓宗,我特意邀请的他们来参加师兄结婴大典。”箜篌笑着对桓宗与林斛道,“桓宗,林前辈,这是我们云华门晨霞峰峰主青元师叔。”
“晚辈见过青元师叔,恭祝贵宗弟子修为大进。”桓宗拱手行礼,端得是仪态翩翩,挑不出半点错处。
“原来是琉光宗的高徒。”青元笑道,“有劳二位特意前来,请。”
“有劳师叔。”桓宗站直身体,走到了箜篌身边。
修真界对男女大防之事看得并不严重,修士们广交天下好友,何时分过男女?青元也没有多想,又招来三只仙鹤,还嘱咐箜篌好好招待她的这些同辈们。
长德朝箜篌行了一礼,箜篌回了一礼,有长辈在前,他们也不好说太多客套话。
倒是九凤门几位弟子有些惊讶,这两人真是箜篌仙子与桓宗真人?桓宗真人可是琉光宗的剑修,他与箜篌仙子之间……
“原来鱼跟鸟还真能生出崽儿来。”敬元喃喃道,“这位箜篌仙子,厉害了。”
凌月忍不住多看了箜篌两眼,这小姑娘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又香又甜的灵果,难怪桓宗真人这种剑修,也忍不住喜欢。若她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喜欢这位小姑娘。
昭晗宗的铭斋峰主瞥了九凤门致和峰主一眼,桓宗真人明言说仲玺真人与九凤门弟子不合适,九凤门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致和峰主狠狠回瞪他一眼,就昭晗宗这个烂德性,他们屁股撅一撅,他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在前方领路的青元回头看了桓宗好几眼,隐隐觉得他有些眼熟。沉思良久,他想起三百年前,因为金岳掌门的弟子,成为修真界第一个仅花三四年时间便筑基的弟子,所以特意前去恭贺。对于修真界而言,任何一个有机会飞升的弟子,都是他们共同的希望。
那个叫仲玺的弟子,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一举一动却满是贵气与优雅,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那副模样,倒是与桓宗极为相似。
看来金岳掌门选弟子的标准就是这种长得好看、仪态好、天资高的弟子。真没想到,看起来端方严肃的金岳掌门,也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
仙鹤驮着客人在正殿外降落,桓宗看着正殿屋顶上的法光,深深一口气。
“桓宗,你怎么了?”箜篌发现桓宗脸颊变得有些白,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连指尖也在发凉,这是怎么了?
桓宗徐徐摇头,漂亮的桃花眼看着箜篌:“箜篌,若我在一件小事上骗了你,你可会怨我?”
箜篌想了想,有些犹豫道:“你偷偷藏了妙笔客的新书,没有给我?”
那确实挺过分的。
“不是,我……”桓宗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被致和峰主的话打断。
“铭斋道友与其操心鄙宗门弟子的小事,不如多指导弟子修行。”致和皮笑肉不笑道,“结道侣之事,本是当事人说了算,仲玺真人又不在此处,愿与不愿,也要看他与鄙宗门弟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师叔。”凌月开口道,“我们该进去了。”
再闹下去,大家都难看。
铭斋峰主也不敢真的把致和惹翻脸,这是云华门的地盘,又有其他宗门的人在,不是吵架的地方。
箜篌扭头见桓宗又准备替仲玺说话,忙拉住他袖子,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嘘,咱们别说话。”九凤门与昭晗宗吵架,由着他们吵去,桓宗若是开口,琉光宗也要跟着牵扯进去,不划算。
桓宗看着箜篌欲言又止,忍了忍点头道:“好。”
青元只当没看到致和与铭斋两人之间的小摩擦,领着众人进正殿。正殿里其他宗门的客人也在,大家互相一番见礼,整个殿内顿时热闹起来。
隔着众人客套的喧嚣,桓宗与松河的视线对上,松河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这孩子胆子忒大了,竟然敢跟着箜篌仙子跑来云华门。
别说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发挥出六成功力,就算他是全盛期修为,也打不过云华门那堆护短的峰主与长老。
怪只怪他们整日让这孩子练剑修炼,忘了让他了解更多的人情往来,这是送死送上门啊。
珩彦看到箜篌回来,很是高兴,不过看到她身后的白衣公子后,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茶盏。他默默擦去手背上的茶水,眨了眨眼,确认这不是自己眼花。
这不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越阶杀邪修,让整个邪修界都瑟瑟发抖,能止小儿夜啼的仲玺真人?箜篌这丫头出门干了什么,竟然把这种百年都难得现一次身的人物给带回来了?
“晚辈见过宗主。”桓宗迎着珩彦惊骇的目光,上前给他行了一个晚辈礼。
“贤侄不必客气,请上座。”珩彦勉强笑了笑,扭头看松河,松河抬头朝他挤出一个笑。
珩彦:“……”
箜篌拉着桓宗在后面坐下,这里坐的皆是各宗门后辈。珩彦看不下去了,箜篌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犯傻了?仲玺在琉光宗,可是一峰之主,让峰主与这些弟子坐在一起,这是轻慢。
“贤侄远道而来,请上座吧。”珩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宗主,晚辈与箜篌是至交好友,与她同坐一处便好。”桓宗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才又坐回箜篌身边。
见他自己愿意,珩彦也不再勉强,与众人寒暄后,便让弟子带新来的客人去安排好的别院休息。
待客人全都离开后,珩彦神情凝重:“勿川,琉光宗究竟是何意?难道是因为我们送出了鲛人鳞,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有其他好东西?”
勿川思索片刻后摇头:“以琉光宗的风骨,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那他们是想干什么?”珩彦忽然眼神一亮,“难道是……”
“是什么?”
“据传九凤门有意与琉光宗关系进一步,难道是想让仲玺与凌月见个面,探彼此口风?”
勿川恍然:“原来如此。”
别院中,松河看着主动上门的致和峰主:“致和道友方才说有要事相商,难道是有邪修的消息?”
致和摇头:“在下并无邪修的消息,但是鄙宗却有一样贵宗需要的东西。”
松河眉梢微动:“哦?”
“凤凰血。”致和峰主开门见山道,“松河道友可知,我九凤门的建宗祖师,身上有着凤凰一族的遗脉。”
松河见致和如此直白讲出这个秘密:“不知贵宗愿以何种要求,与鄙派交换?”
“鄙派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遇贵宗强强联合……”
关上的房门被推开,桓宗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师叔,致和峰主,请恕晚辈无状,前来打扰。”
风吹起他的袍角,袍角肆意飞舞着。
第102章 毛病
箜篌与桓宗分别后,扭头跑去了膳食堂。
膳食堂的师兄姐看到箜篌,十分高兴,纷纷热情的推荐了他们最新研制出来的食物。箜篌略过一行奇形怪状的东西,挑了几样一看就很好吃的点心。
“师叔祖……”一个穿着干净蓝衫的男人从大炒锅旁抬起头,脸上带着被烟火熏出来的汗,箜篌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桓宗不知哪一辈的侄孙褚季暄。他不是拜入五味庄门下了,怎么会在云华门的膳食堂里?
“季暄啊。”箜篌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你怎么在此处?”
“为了提升我们在厨道上的追求,庄内弟子都会在贵宗膳食堂轮值。”褚季暄笑了,对云华门的膳食堂十分满意,“贵宗食材丰富,各位道友又好相处,上下弟子对厨修都十分尊重,庄内的弟子都喜欢来这里轮值。”
进入宗门以后,他才知道厨修的地位在修真界并不高。但是云华门的弟子却不一样,从不因为他是新进门的弟子而怠慢,不论何时,只要遇到他,都会亲切又礼貌的跟他打招呼,还常常塞各种好食材给他。
师兄师姐们常说,依附到云华门下后,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宾至如归,什么叫无上的尊重。
身为厨修,最喜欢的夸奖,无非是食客们对每一道精心做出来的饭菜都胃口大开。
“你太叔爷爷也来了,有时间你去跟他问个好。”箜篌见快到用午膳的时间,知道他们很快就要忙起来,“我先端些点心给他尝尝。”
“师叔祖,等等。”褚季暄看了眼箜篌托盘里的几道点心,又新加了几道点心放到她的托盘中,语气委婉道:“这几道也受贵宗弟子们欢迎。”
箜篌顿时心领神会,默默地把之前拿的几道点心全部放了回去。
一段时日不见,师兄师姐们在厨道上的追求,越来越放飞自我,不接地气了。
“太叔爷爷他还好吗?”褚季暄擦了擦手,有些不好意思。
箜篌点头,笑着道:“他很好,你要与我一道去看他么?”
“那便好。”褚季暄恍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很快摇头,“我就不去打扰太叔爷爷了。”加入五味庄以后,他给父皇与母后写了信回去,父皇的回信中提到了几百年前的宫廷秘事,他才知道原来当年太叔爷爷与褚家之间,相处得并不算愉快。
父皇特意强调,若是遇到太叔爷爷,不可多叨扰,更不能惹得他厌烦,当年是褚家对不起太叔爷爷。
“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我……”褚季暄摇头,“晚辈的意思是说,叔祖爷爷远道而来,晚辈不去打扰他休息了。”
箜篌没有再多问,点头表示理解。转头见几个弟子说说笑笑往里面走来,便道:“你们忙,我先告辞。”
“师叔祖慢走。”褚季暄恭敬的拱手。才加入五味庄几个月,他的行事已比初见时,成熟稳重了许多。
归临等人刚走到膳食堂门口,就见一个笑容可亲,容貌秀丽的女子含笑走过来,高健演愣愣看着女子的脸,有些会不过神来。
“箜、箜篌师姐,见过师姐,师姐好。”李柔红着脸,朝箜篌乖巧行礼。
“各位师弟师妹好。”箜篌颔首回礼,黑白分明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过,笑着道,“快些去占位置,等其他人来了,可就抢不到想吃的菜了。”
李柔脸红红,声音细弱蚊蝇:“嗯,多谢师姐提醒。”
早已经习惯她大嗓门的弟子们,有些不习惯李柔突然扭扭捏捏的模样,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胳膊。
归临注意到箜篌端着几人份的点心,猜到她是带东西给别人,朝箜篌拱手道:“恭迎师姐归来。”
“无需如此客套。”箜篌发现这个开口的师弟相貌精致,仪态不凡,多看了他两眼,“你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
“是,我叫归临。”
“归临……”箜篌点了点头,“归云半入岭,临水涧霜秋……好名字。”
归临眼睑微颤,垂首行礼:“多谢师姐夸奖。”
箜篌复又笑道:“好了,你们都去用膳食吧,告辞。”
“师姐慢走。”归临弓着腰,闻到了少女经过时,那股很淡很淡的馨香。
等他们几人落座以后,他发现李柔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毛病?”
“你才有毛病!”李柔朝他翻白眼,“真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心机。”
归临捏筷子的手微抖,随后稳稳夹住菜:“你这是何意?”
“你竟然抢在我面前吸引师姐注意,”李柔咬牙切齿道,“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
归临差点没捏稳筷子,这都是什么毛病?李柔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在一个师姐面前,抢什么注意力?!
箜篌端着点心一路直到琉光宗入住的别院中,守在门外的是那个叫孝栋的弟子,他见到箜篌,朝她行礼道:“师叔。”
“孝栋,桓宗在吗?”
“师叔在师祖的院子里。”孝栋指了指方向,“方才刚过去。”
“多谢。”箜篌朝孝栋指的方向走过去。
孝栋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忍不住想,脾性这么好的箜篌师叔与师叔结为道侣以后,师叔的脾气会不会变温和许多?
松河的屋子里,致和看着突然出现的桓宗,感到十分莫名,素闻琉光宗弟子十分懂礼守规,怎么晚辈会忽然闯进长辈居住的院子?转头在看松河,面上竟没有怒意,这个桓宗真人,在琉光宗究竟是何等地位。
“致和啊,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师侄,鸾凤峰的峰主。”松河微微一笑,对桓宗招呼道,“站在门口作甚,进来坐。”
“师叔。”桓宗朝松河拱手行礼,好一个翩翩公子。
致和却惊道:“鸾凤峰的峰主,不是仲玺真人么?”
“致和兄有所不知,我这个师侄拜入宗门后,师兄虽给他取了一个道名为仲玺,但他的俗家名字却是桓宗。”松河笑容更温和,“这孩子念旧,不忘生母之恩,所以出门在外都爱用俗家的名讳。”他绝口不提九凤门想要联姻的事,想给致和再留几分颜面。
且不说师侄与箜篌姑娘已有情谊,即便他没有心系的女子,他们也不会不顾他的意愿,让他勉强与谁在一起。药材虽重要,但是剑修的一生,追求的是己心无上大道,靠着出卖身心得来的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明白九凤门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念头,虽然从宗门角度而言,门下两个弟子强强联合是好事,但人终究是人,即便外面的人说剑修们冷得就像剑一样,但他们却不能真的把他们当做剑来看待。
哪知松河虽然不提,致和却不愿意放弃,他看向桓宗道:“原来贤侄便是仲玺峰主,不知你对此事意下如何?”
“抱歉。”桓宗冷道,“贵宗女弟子天资出众,晚辈配不上。”
“我看非是配不上,而是不愿。”致和被桓宗毫不犹豫就拒绝的态度弄得有些不高兴,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仲玺,我听说贵宗急需凤凰血,这种东西有多珍贵,你应该也很清楚,你当真不考虑?”
“请峰主见谅,人生在世,有可以舍弃的,也有不可舍弃的。”桓宗神情平静,“凤凰血有多珍贵,晚辈十分明白。但请峰主放心,贵宗有凤凰血之事,今日你出了这个门,就再不会传到他人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