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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但问题是,就算她是唬我们的,你们敢冒险吗?就像她说的,用四个孩子的命来赌一把,我们敢吗?”苏静说。

  梁淑华和陈海莲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冒险。韩雪妍说:“我也不敢。估计冷春来就是吃准了我们这种心理。”

  “那么,我们是不是按照她说的,准备八百万赎金?一家两百万。”苏静问。

  几对夫妻面面相觑,靳文辉说:“如果选择不报警,不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对,我和赵从光也是这样想的,孩子的性命最重要,钱财是身外之物,如果冷春来的目的只是想要钱,就给她吧。”苏静说。

  “话是没错,可是……两百万,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啊……”梁淑华面容愁苦地说。

  “我们家的房子如果卖了,估计有个一两百万。可是房子也不是马上就能卖掉的,对方让明天中午就交赎金,我们怎么可能一下凑齐这么多钱?”余庆亮面有难色。

  “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以后慢慢还就行了,也不用卖房子。重点是,你们是不是有这个决心和觉悟。”苏静说。

  “那是当然!”余庆亮当即表态,“如果能借钱给我们应这个急,真是太感谢了,苏静!思彤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对我们来说,比一切都重要!只要能让她安全地回来,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对,女儿就是我们的一切,房子、财产跟她比较起来,都不重要!”梁淑华也表示了坚定的态度。

  “好的,我明白了。那你们的两百万,就由我来垫付吧。”苏静说,然后望向韩雪妍和靳文辉。

  “我和文辉刚才在路上已经商量过了。我们愿意支付两百万赎金,但是有个问题,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得赶紧打电话给银行预约取款才行,直接去银行,是没法一次性取出这么多现金的。”韩雪妍说。

  “这个不用担心,我是好几家银行的白金VIP,跟他们行长也是朋友,确定好之后,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了。”苏静说。

  “那就好。”

  “现在就只有你们了,”苏静望着陈海莲和邹斌,“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两口子对视一眼,陈海莲说:“我们当然也想救女儿!但是两百万,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

  “刚才已经说了,我可以先借给你们。如果你同意的话,你们两家的钱,就都由我来垫付好了。”苏静说。

  “啊,可以吗?那真是太感谢了,苏静!”

  “这样的话,我们的意见就统一了。由我来负责六百万,韩雪妍出他们家的两百万……”

  苏静话没说完,邹斌打断道:“稍等一下。”

  “怎么了?”苏静问。

  “我觉得,要不还是报警吧。”

  “什么,报警?那不等于拿薇薇的命来冒险吗?要是冷春来知道了,真的撕票怎么办?”陈海莲对丈夫说。

  “你们刚才都说了,冷春来其实是在虚张声势,她其实不可能知道我们有没有报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其实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报警!我们自己能处理好吗?”

  “不就是把赎金放到指定地点吗?有什么处理不好的?”

  “要是对方收了赎金,也不放人呢?那不是人财两空吗?”

  “收了赎金,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呢?总不可能一直把这几个孩子拘禁起来吧?”

  “反正我不同意交赎金,这么多钱,两百万啊,我一辈子都未必能赚这么多钱!”

  “你……!”

  “等一下,”苏静打断争吵的两口子,对邹斌说,“我刚才不是说了,钱可以先借给你们吗?并不需要你立刻拿这么多钱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邹斌咂了咂嘴,说:“苏静,很感谢你这么大方,肯借这么多钱给我们。但是我们这种家庭,跟你们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怕你笑话,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五千多一点,我老婆也跟我差不多。我们的年收入加起来,大概就是十一二万。两百万,等于我们一家人不吃不喝十几年的总收入了,但我们不可能真的不吃不喝吧……所以你明白了吧,如果跟你借两百万,等于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这笔巨款……”

  邹斌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海莲羞愧得无地自容,一张脸涨得通红。邹斌说完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所以,为了不背上巨额债务,你宁肯舍弃自己的女儿,对吗?”

  “怎么能叫舍弃呢?报警的话,警察会想办法处理的!”

  “可是那会冒很大的风险!要是冷春来真的撕票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好了,你们俩不要争执了,”苏静说,“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了。这样吧,两百万,我帮你们出。随便你们什么时候还,我不会催你们的。再把话说明一点吧——就算你们不还,也无所谓。我不会跟你们打官司的,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让你们写借条——这样总行了吧?”

  “这……真的好吗?”邹斌迟疑着说。

  “苏静既然这样说了,你们就放心吧。”赵从光说。

  邹斌露出无比感激的神情,似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走到苏静和赵从光面前,作势要跪下,以表谢意。赵从光赶紧扶他起来,说道:“欸欸欸,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邹斌又说了几句表示感激的话,苏静摆摆手,说:“大家都是为了孩子,不必谢我,只要几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回家,就是最好的。”

  梁淑华和余庆亮连连称是,梁淑华说他们的借条是一定要打的,也表示一定会想办法还钱。苏静说:“这些都不重要,以后再说吧。四点过了,我赶紧给银行打电话,预约取款。”

  接下来,苏静便分别给两家银行的行长打了电话,约好次日上午分别在这两家银行取三百万现金。靳文辉也打电话跟银行预约了,次日上午取款两百万,并特别叮嘱了不要连号的新币。

  “冷春来说,明天中午会告知我们交付赎金的具体地点。我建议,明天早上九点,在我家楼下集合。我们一起去三家银行,把取到的现金装进拉杆箱内,然后等候冷春来的指示。”苏静说。

  “你们四个妈妈去办这件事吗?”靳文辉说。

  “对,冷春来明确说了,只能由我们四个妈妈去交赎金。所以你们几位男士,就在家等候消息吧。”苏静说。

  靳文辉、余庆亮和邹斌三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走出苏静家,三对夫妻分道扬镳。陈海莲和邹斌上了自家的车,陈海莲冷着脸说:“我们刚才真是把脸都丢尽了,又是暴露我们的低收入,又是表示没法还这么多钱,你还差点给人家跪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邹斌没有说话,反倒笑了一声。

  陈海莲诧异地望着他:“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略施小计,就节省了两百万,我不该高兴吗?”

  “什么?”

  “我刚才是故意坚持要报警的。因为,只要我们表示不愿交赎金,而是选择报警,性命受到威胁的就不只是薇薇一个人,而是四个孩子。苏静是一定不会让赵星冒任何风险的,他们家这么有钱,她又很大方,所以她一定会选择帮我们出钱,而不是借钱给我们。”

  “你……竟然这么狡猾。”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我刚才说的,很多都是事实,如果真的让我们背负两百万的巨额债务,下半辈子的生活质量就可想而知了。这样一来,也会影响薇薇今后的发展吧。”

  陈海莲沉默片刻:“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

  “根据我的观察,赵星好像有点喜欢薇薇。毕竟薇薇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薇薇对赵星也有好感,只是他们俩都还小,所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知道这件事后,我就有点刻意拉近和苏静的关系……”

  邹斌明白了,说:“你是希望现在就打下基础?”

  “嗯……”

  “想太早了吧?他们现在只是初中生啊。”

  “我并不是要强求,但是如果这俩孩子彼此有好感,加上我们两家的关系又一直很好的话,至少是有可能的吧?”

  “这倒是。”

  “但是你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丢脸了,也让我们两家的差距显得更大了。我以后在苏静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邹斌想了想,说:“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一点。首先我们两家肯定不可能门当户对;其次他们这种有钱人,乐于享受优越感,未必会瞧不起我们,说不定还很乐意跟我们这种家境比他们差得远的人在一起。另外,薇薇和赵星毕竟八字都没一撇,以后能不能成,得看缘分才行。所以目前对我们来说,节省两百万才是最实际的,对吧?”

  “说得也是……”这一刻,陈海莲忽然觉得老公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看你天天喝得昏天黑地的,我还以为你喝傻了呢,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有心机的嘛。”

  “我嘛,大智慧可能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这大概就是我们这种普通小市民的生存之道了。”

  陈海莲点了点头,驾车回家。

第十四章 苏静的计划

  翌日早晨,八点过一点,三个不同程度失眠的妈妈就早早地聚集在了苏静家楼下,打电话给苏静说她们已经等候在小区门口了。半个小时后,苏静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了,招呼她们上车。

  三个人上车后,苏静说:“我能理解你们急迫的心情,但是去早了也没用,银行九点钟才开门呢。冷春来也没有发新的信息给我们——她是没发吧?”

  “反正我没收到。”韩雪妍说。梁淑华和陈海莲也跟着摇头。

  “那就是没发。估计冷春来是打算等我们取到钱,临近中午的时候,再通知我们交赎金的地点和方式,避免我们提前做准备。”苏静说。

  “做什么准备?我们没打算报警啊。”陈海莲说。

  苏静略微迟疑,低声说道:“你们就没想过,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抓住冷春来吗?”

  “啊,你是说,趁她拿赎金的时候……”陈海莲明白了。

  “对。”

  “但是,冷春来会这么蠢吗?亲自现身拿走赎金?”

  “就算她找别人,总会有一个人来拿吧。抓住这个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她抓住。”

  “但是惹恼了她,她真的撕票怎么办?”梁淑华担忧地说。

  “所以这事需要我们几个人商量一下——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先去银行取钱。”

  “好的。”

  苏静昨天预约的两家银行分别是浦发银行和建设银行。她先驾车来到浦发银行门口,停好车后,从后备箱取出一个空拉杆箱。四个女人一起走进银行大厅。

  银行经理一眼就认出了苏静这个大客户,热情地迎上前来招呼,然后示意她到里面的VIP室办理取款业务。苏静说:“她们三位都是我的好朋友,跟我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几位请吗。”

  在宽敞的VIP室,经理端来茶水和点心,苏静把卡和身份证递给她,说:“就取昨天说的那个数,三百万现金,不要连号的新钞哦。”

  “好的。”经理让一个工作人员为苏静办理业务。一番操作之后,像座小山一样的三百万现金堆在了台子上。陈海莲和梁淑华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

  “苏总,这是三百万,您点一下吧。”经理说。

  “不用了,我还信不过你们吗?”苏静打开拉杆箱,和另外三个妈妈一起把钱装进箱子里。随后,她拎着箱子,在银行经理和保安的护送下上了车,前往下一家银行。

  同样的操作和流程,一共进行了三次——包括去韩雪妍昨天预约的招商银行。一个多小时后,八百万现金全部取好,装了满满一箱。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冷春来还没有发来信息,苏静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行,去哪儿呢?”

  “这附近有一家私人会所,我经常去,是他们的会员。里面可以喝茶、用餐,也可以休闲娱乐,私密性很好,咱们去这儿怎么样?”苏静说。

  三个人一起点头,于是苏静驾车,前往这家会所。

  这家私人会所的名字叫“子非”,位于护城河东南一隅,一边临街,一边临河,可谓是闹中取静。一看门头和装修,就知道是有钱人聚会的场所,内部的豪华程度,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苏静拎着拉杆箱,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对前台服务生说,她们要在这里喝会儿茶,需要一个包间。服务生认得苏静,毕恭毕敬地把几位客人带到一个面积约五十平方米的包间内,房间落地窗正对河景和垂柳,环境十分优雅。

  这家会所的茶很高档,正常情况下,包间里是有一个古风美女为客人沏茶、倒茶,并表演茶艺的。但她们今天显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苏静对服务生说:“你给我们上几杯矿泉水就行了,我按低消来付费。”

  “好的。”服务生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服务生用托盘端了四杯矿泉水过来,说道:“各位请慢用。”

  “麻烦你出去一下,把门带拢,我们要聊点事情,没有按铃的话,不要进来打扰我们。”苏静说。

  “好的。”服务生礼貌地退了出去。

  苏静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坐回来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刚才说的那件事吧。”

  “趁机把冷春来抓住吗?”陈海莲问。

  “对,计划是这样的——冷春来一会儿肯定会发短信让我们把装满钱的箱子放在某个地方,我们就照她说的去做,然后假装离开,实际上躲在附近某个可以暗中观察的地方,假如冷春来出现了,我们就立刻将她抓住。”苏静说,接着又补充道,“我倒不是为了节约这笔赎金才打算这么做,只是担心她拿了赎金不放人,而这又是我们唯一有可能抓住她的机会,所以不想错过。”

  “啊……还有这种可能性吗?拿了赎金也不放人?”梁淑华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而已。别忘了,冷春来向来都不按套路出牌。她可没有承诺我们,拿了赎金就一定会放人。或者是,她只放一部分孩子,再留下一两个,便于下次敲诈勒索,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苏静此刻说的话,其实是昨天晚上和赵从光商谈后的结果。他们夫妻俩认为,冷春来的敲诈勒索,未必是一次性的。因为他们家很明显比另外三家有钱得多,别说两百万,就算是两千万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支付。而冷春来显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她完全有可能在第一次的八百万到手后,把另外三个孩子放回家,只留下赵星一个人,然后单独勒索他们一大笔钱。关键是,这样的情况只会针对苏静他们,因为另外三家,特别是梁淑华和陈海莲家拿不出更多钱了,只能选择报警。当然,苏静没把话说得这么透,只是暗示了有二次敲诈的可能。

  苏静的话果然引起了另外三个人的不安,特别是韩雪妍,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在四家人中排在第二,她皱起眉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赵星和靳亚晨被扣下来的可能性估计更大。”

  “所以我才说,我们不能这么老老实实地把钱交出去,得利用这次机会,想办法抓住冷春来才行。”苏静说。

  “但我之前就说了,冷春来会这么蠢吗,直接露面拿赎金。要是她这么笨,恐怕早就被警察抓住了。”韩雪妍说。

  “是啊,就怕我们不但没抓住她,反倒激怒她,让她做出报复行为。”梁淑华说。

  “昨天我和赵从光分析了一下,其实情况无非以下四种:第一,冷春来自己拿赎金,这种可能性确实比较低;第二,她乔装打扮后来拿赎金;第三,她指使某个人帮她拿,然后付给这个人报酬;第四,她还有一个同伙,由同伙出面来拿赎金。应该只有这四种情况了吧?你们还想得出来别的吗?”苏静说。

  三个女人想了一会儿,一齐摇头。

  “好,那么我说一下具体怎么做。交赎金之前,我会先预约一辆专车,等候在我们交赎金的地方附近。把箱子放在指定地点后,我们四个人假装离开,实际上是上了这辆车。车子行驶到箱子附近,停在路边等待。我们则坐在车上暗中观察。”

  “如果发现是冷春来亲自露面,我们就直接冲上前去把她抓住;如果她乔装打扮,我们就仔细观察一下是不是她,再决定是否抓住她;如果她指使某个人或者同伙来拿箱子,意味着我们看到的会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假如是这样,我们就让司机悄悄跟踪这个人,看他会把箱子拿到哪里,再伺机行动。总之就是,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策略,随机应变。”苏静部署着战略计划。

  “苏静,我不是不赞成啊,只是害怕我们这样做,万一适得其反,不但没抓住冷春来,反而惹恼她怎么办……”梁淑华提出担忧。

  “首先,冷春来只是威胁我们不准报警,我们并没有报警,只是自己采取一些行动;其次,我刚才说了,什么都不做,直接交付赎金,未必就是万全之策,因为冷春来完全有可能不放孩子,或者不全部放回来;第三,我们的行动会非常谨慎,如果发现风险太大,就立刻放弃——这样总行了吧?”苏静说。

  三个妈妈再次对视,陈海莲说:“我觉得,可以试试。只要我们足够谨慎,不轻举妄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对,我也这样想。实在不行就把赎金交出去好了,不用采取什么行动。但是要我老老实实地交付赎金,什么都不做,实在是有点不甘心。”苏静说。

  “好吧,那我也赞成,就按照苏静说的计划来。”韩雪妍表态。

  梁淑华犹豫半晌,也点了点头。

  计划基本上制订好了,现在就等着冷春来发来短信,通知她们具体的交易方式。

第十五章 赎金攻防战(一)

  四个女人在会所的包间一直待到中午十二点,心情自然是紧张而忐忑的。十二点零五分的时候,苏静的手机响了一声,她迅速拿起手机一看,说道:“冷春来发来信息了!”

  三个人立刻凑了过去,陈海莲问:“内容是什么?”

  苏静把手机展示在她们面前,同时把短信内容念了出来:“你们四个人现在去往盛邦街的饕林餐厅,找一个包间坐下,然后点餐吃饭。吃完之后,把装着钱的拉杆箱留在包间内,买单离开即可。”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收到这条信息?”韩雪妍问。

  “因为她知道我们四个在一起,就没必要发给我们每个人了。”苏静说。

  “饕林餐厅……我去过这家,是家不大不小的中餐馆。”梁淑华说。

  “冷春来让我们把箱子留在包间内,然后离开,意味着她肯定会在我们走之后来取箱子,对吧?”陈海莲说。

  苏静想了下,说:“不对,正常情况下,客人走后,服务员就会走进包间内收拾打扫,这个时候他们会发现遗留在包间内的箱子,猜想肯定是客人落下的。在无法联系到客人的情况下,他们会把箱子先寄放在店里,等客人回来拿。”

  “嗯,一般的餐馆都会这样做。毕竟这么大一个拉杆箱,又不是小东西,客人不可能不回来取,所以店家肯定会帮客人把箱子存放好——这样一来,冷春来怎么拿得到箱子呢?冒充之前在这个包间吃过饭的客人吗?但是店家没有见过她,应该不会这么冒失地把箱子给她吧?”韩雪妍说。

  “是啊……我也想不出冷春来会用什么方法把这个箱子拿走。”梁淑华说。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不知道饭店服务员的品行如何,万一发现箱子的服务员打开一看,发现满满一箱的钱,起了贪念,把箱子私吞了,或者拿走其中的一部分钱,怎么办?”陈海莲说。

  “这不可能,拉杆箱有密码锁,密码只有我知道,其他人打不开。”苏静说。

  “那冷春来岂不是也打不开?”

  “她要是拿到了箱子,可以发短信问我密码或者直接把锁砸烂。”苏静看了下手表,“咱们别聊了,先去她说的那家餐馆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商量。”

  于是四个人起身离开,苏静拖着拉杆箱到前台去买了单,然后四人一起上车,驾车前往冷春来指定的那家“饕林餐厅”。

  二十分钟后,她们来到目的地。停好车后,苏静依旧拖着箱子,和另外三个人一起走进餐厅。餐馆只有一层,面积约莫三百平方米。迎上前来招呼客人的店员说道:“你好,请问几位?”

  “四位,还有包间吗?”苏静问。

  “不好意思,本店只有三个包间,都已经有客人或者预订出去了。”店员说。

  四个女人一怔,对视在一起。冷春来明确要求她们找一个包间,可现在包间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办?苏静问店员:“那我们要等多久?”

  “这个说不清楚,包间的客人都是才开始吃饭的。你们非得坐包间吗?其实我们大厅的环境也挺好的,要不我给你们找一个靠窗的位置?”

  苏静摆了摆手,说:“我们只在包间用餐。”

  “那……只有请你们等一会儿了。或者我问一下老板,看看之前预订2号包间的客人还来不来。”

  “好的。”苏静说,却又叫住要转身离开的店员,“等一下,你跟你们老板说,如果那个包间可以给我们用的话,我可以支付双倍费用,而且消费金额也一定会让你们满意。”

  “好的,您稍等,我跟老板说。”

  不一会儿,店员回来了,对她们说:“2号包间的客人还在路上,不能确定来的时间,我们就不给他们留了,几位这边请吧。”

  四个人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包间坐下。店员递上菜单,苏静瞄了一眼,指着“本店特色”这一栏说:“把你们店的招牌菜,每样上一份,再来一扎西瓜汁。”

  “好嘞,不过……一共八九样呢,分量也不少,几位吃得完吗?”

  “我们每种尝尝味道,快去吧。”

  店员离开了,把包间门带拢。苏静把拉杆箱放在自己身旁,环顾周围一圈,压低声音说道:“我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冷春来早就做好准备,买通了这家店的某个员工。等我们把箱子留在包间,买单离开后,这个员工就把箱子给她送到某处。”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陈海莲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一会儿出门后,就注意观察有没有员工拖着拉杆箱出来。假如有,就悄悄跟踪这个人。”苏静说。

  “这家店有没有后门?”梁淑华问。

  “不知道,马上看一下吧,假如有的话,就把正门和后门都盯上。”苏静说。

  “我出去看。”韩雪妍说。梁淑华说:“我跟你一起。”

  两人离开包间,假装找卫生间,趁机把后厨和另外两个包间都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到2号包间。韩雪妍说:“我看过了,这家店没有后门,只有前面一个进出口。”梁淑华跟着点头。

  “那就好,这样难度就降低了。”苏静说。

  这时店员端着菜进来了,之后又陆续上菜,她们没有再交谈下去,开始吃饭。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味道挺不错的,但四个女人根本无心品尝美食,什么东西吃进嘴里,都是味同嚼蜡。

  一点过,她们吃完了饭。苏静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在网约车平台叫了一辆七座的专车,指定司机把车停在饕林餐厅对面。这样的话,她们买单后走出店门,穿过马路就能上车,然后在车上观察对面餐厅的情况。

  专车很快就到达指定的位置。苏静冲另外三个人使了个眼色,表示车已到位,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刚才那个店员走进包间,说道:“好的,请在前台买单。”

  四个人一起走出包间,故意将拉杆箱“忘记”在餐桌旁。店员似乎没注意到,并未提醒她们。

  苏静到柜台前结了账,便和另外三人一起走出餐馆。苏静看到了等候在街对面的专车,对她们说:“我们直接穿过马路上车,你们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别让冷春来在这时候把箱子给拿走了。”

  三个女人默默点了下头,快步朝对面走去,还好这不是主干道,不用非得走斑马线,直接走到对面就行。横穿街道的时候,几个人不时回头望,没有看到冷春来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有人拖着拉杆箱出来。来到专车旁后,四个人迅速上车,分别坐在后面两排。

  苏静一边盯着对面的餐馆,一边问司机:“这条路可以停车吗?”

  “一般是不让停的。请问还有人吗?”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