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乌夏:“……”幸好已经大四了。要是大一遇到这阵仗,她要在同学面前丢几年的脸。
她想假装不认识这两个男的。
第64章
暑假时见到陈立洲一人, 吴婷贝已经移不开眼睛, 这时再加上李深,她恨不得把自己左右两只眼睛, 分别定在不同的两人身上。
吴婷贝抱抱陈乌夏, “夏夏, 见到这一幕, 我的大学时光无憾了。”
楼下的宿管阿姨瞟着两个男生,翻出登记册, 厉声问:“去几号宿舍?”
“你好阿姨,303,陈乌夏。”陈立洲微笑。
宿管阿姨缓和了表情, “别待太久。”
李深:“是。”
有一女生叫:“他们认识陈乌夏!”
接着好几人附和:“陈乌夏是谁啊?”
一人答:“旅游管理的吧。”
大学三年多,陈乌夏很低调,少有存在感。这一刻她出名了。
吴婷贝兴奋不已, 说:“夏夏, 这是你的高光时刻。”
陈乌夏:“……”她躲进了宿舍。
李深和陈立洲上楼, 偶尔交谈两句。
一群女生拿手机拍照。拍车,拍人。有人发了朋友圈,夹杂一大串惊叹词。直到两人进了303宿舍。
陈乌夏半掩了门, 她拉过自己和吴婷贝的椅子。
陈立洲和李深一人坐一张。
吴婷贝靠在上铺爬梯边, 眼睛在两个男生之间来回。
李深和陈立洲, 一个潇洒, 一个优雅, 光在那坐着, 就已经闪闪夺目。
陈乌夏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叠自己的被子。叠完了,又整理床铺。然后她盘腿在床上,咳两声问:“你们为什么过来了?”
陈立洲说:“接你回家。”
陈乌夏看了一眼吴婷贝。
吴婷贝眨眨眼,拉着爬梯不肯放。
有外人在,很多话问不出口。陈乌夏说:“我东西快收拾好了,一会儿就回去吧。”
陈立洲笑:“听李深说,你这里的饭堂口味很不错,不如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
这两人光是出现在女生宿舍,已经够轰动了,陈乌夏可不敢把他俩往饭堂带。她连忙摇头说:“我在这里吃了一个月,很想念伯娘的手艺。哥,我们回家吃晚饭吧。”
陈立洲慵懒地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上,歪了歪头,撩了撩自己的卷发,“可以。那去校园走一走?”
陈乌夏还是摇头,“我们学校很小,没什么好走的。”
吴婷贝却说:“可以去后山。那边有湖有山……”
陈乌夏连连眨眼。
吴婷贝住了口。
陈乌夏:“哥,我们早点走吧,大伯和伯娘都盼着你回家。”
陈立洲看了看时间:“还早。”
陈乌夏转向李深,“你为什么和我哥一起来了?”
李深这才说了到学校的第一句话,“因缘际会。”
陈乌夏:“……”她继续收拾东西。
刘雅在走廊听见有人议论陈乌夏,驻足听了一会儿,再向下看一眼白色跑车。303宿舍门前有几个女生假装走过,向里面瞄一眼。刘雅进去了,迎面第一眼见到的是李深,对上了他的眼睛,她掩饰地轻咳,走到自己的座位。
陈立洲懒懒地转过头问,“实习的事怎么样了?”
“还在找啊。”陈乌夏回答。
陈立洲点了点头,“加油。”
“嗯。”陈乌夏笑了下:“我又投了几家简历,可能国庆后就有回音了。”
陈立洲叹了一声气:“再不努力的话,你就只能什么也不干,享受李深的金山银山。”
刘雅看过去一眼。李深和陈立洲衣服是名牌,陈乌夏一直勤工俭学,哪冒出来的土豪亲朋好友?
李深抬头看了刘雅。
刘雅被逮了个正着,连忙回头,装作自己在看书。
李深:“对了,我不太喜欢开车。跑车要不送你吧?”
陈乌夏:“……”
吴婷贝惊叫:“这得上百万吧?”
李深淡淡地说:“不止。”
“……”陈乌夏看了刘雅一眼。
刘雅的脸绷得紧紧的,鼻子都歪了。
“走吧,回家了。”陈乌夏赶着李深和陈立洲。赶赶赶,跟赶羊似的。
两个男的被赶出去了。
刘雅才说:“也不知是不是租的跑车,演得跟玛丽苏偶像剧似的。”
吴婷贝:“没听过租得起限量跑车的。”
刘雅噎了。
陈立洲耳尖,听见这话又回来,笑脸迷人:“我敢当着你的面把楼下的跑车给砸了,信不信?”
刘雅呆住。
陈立洲挑了挑刘海,向外走了。
陈乌夏低声说:“哥,你刚才吓死我了,万一刘雅真的要你砸车呢。”
“砸就砸了呀,又不是我的。”陈立洲满不在乎。
陈乌夏问:“租来的吗?”
李深漫不经心地回答:“李明澜一个高中同学的,砸了也就砸了吧。”
陈乌夏:“……”
走廊上的女生在窃窃私语。陈乌夏跟着两个男生,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和两人落了一段距离。她向下看了一眼,见到雷振站在离跑车不远处。他也正盯着她,眼神复杂多变。
陈立洲回头:“乌夏。”他走过去了,她还磨磨蹭蹭地在楼梯口。
“走吧。”李深一手提着她的行李,浅浅一个回眸,天空泛起了日晕。他打开副驾驶的门。
陈立洲却拉开了后车门。
陈乌夏选择听堂哥的。
陈立洲关上门,转身走到副驾驶的门前,笑着对李深说:“谢谢。”然后又优雅地落座。
李深转头向着雷振的方向瞥了一眼,轻飘飘的。
车子离开了。陈乌夏才问:“哥,你干什么呢?”
陈立洲:“对付嫉妒丑陋的人,当然是要让她嫉妒到死了。跑车里的两个美男都为你俯首称臣。小人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
陈乌夏:“李深,你为什么跟着我哥一起做这种幼稚行为?”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非主流。”陈立洲指指李深的耳钉。
陈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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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陈立洲过河拆桥,和陈乌夏说:“楼下那男的,有事没事别见面了。”但他不可能禁止妹妹出门,又问:“国庆有没有除了他之外的人约你见面?”
陈乌夏很诚实地点头:“有啊。和我一起打工的暑期工,他很早以前就约我了。”
陈立洲眯起眼:“就是那个送情侣盒蛋糕,绑蝴蝶结的?”
陈乌夏:“他叫郑良骥。哥,我觉得你误会他了。那天之后他和我联系不多,就是普通来往吧。”
陈立洲摩挲着下巴,“该不会,你身边殷勤的只有楼下那男的?”
陈乌夏沉默了。
陈立洲冷笑一下,“这狗腿子。”
“哥,你和李深怎么回事?”
“性格不合。”陈立洲说:“乌夏,多吊吊李深,就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天晚上,李深微信过来。
Li:「明天有什么计划?」
乌小夏:「在家吧,陪陪我哥。」
接着,郑良骥的邀约就来了:“夏姐姐,你回家了吗?”
“嗯。”
“明天要不一起吃个午饭?暑假的约定现在才履行,我都不好意思了。”郑良骥的笑声很爽朗。
陈乌夏被他感染,笑说:“好啊。”
电话才挂了。
Li:「阳台见一见?」
乌小夏:「我刚刚约了朋友明天吃午饭。」
Li:「哪个朋友?」
乌小夏:「打工的同期工。」
她想,这范围给得很广吧。
Li:「姓郑的。」
陈乌夏:“……”为什么堂哥和李深猜人都特别准?
Li:「明天中午你早点出门。七仔见。」
她放下手机。怎么两人和偷情似的?
第二天中午,陈乌夏比和郑良骥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出发。
李深已经在便利店坐着了。
她突然想起高二的事,跑过去敲了敲玻璃。她现在和当年大不一样,那时避雨狼狈,现在穿起了典雅的连衣裙,头发换上一个小百合的发夹。
李深看她一眼,示意她进去。
陈乌夏回忆,李深对她从来没有惊艳过。女生的发饰在他眼里恐怕是一个样的。而且,他身边美女如云,她的小裙子太素了吧。
至今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两人并排坐一起。
李深给她递了瓶酸奶,“助消化。”
她接过了,轻轻吸一口。
李深问:“你哥在家?”
“是啊,他说国庆在家工作。”陈乌夏说:“伯娘可高兴了,暑假我哥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李深:“哦。”但也防不胜防。
陈乌夏看到了外面的一个人。她记得,这是李深的姑姑,长得很年轻。
李明澜先是透过玻璃看着两人,然后推门进来,“正好啊,今天我煮饭,你俩上来尝尝吧。”
“谢谢。”陈乌夏说:“我约了人。”
李明澜:“男的女的?”
陈乌夏:“男的。”
“长得漂亮的女孩就是抢手。”李明澜指尖串起车钥匙,“在哪儿吃饭啊?我开车送你过去?”
“谢谢,我坐地铁就可以。”长辈来了,少年少女的气氛被破坏,陈乌夏说:“我先走了。”
李明澜看着她的背影,搭上李深的肩,“你和她什么情况?”
他低头吃鱼蛋,“我欠了她,要还债。”
“以身相许?”
“人家也不见得要。”
“胡扯。”李明澜揪起李深的手臂肌肉,再拍了他腹部一下,“这腹肌,谁能不爱?”
李深冷冷地拿开她的手,“姑姑,请自重。”
“走,回公寓。”李明澜说:“晚上我要施展厨艺。中午你先尝尝我的几道菜,提提意见,哪里需要改进。”
“不了,你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
“你小子越来越放肆了。”李明澜想拉起他走。
李深不情愿,径自出了便利店。
“对我摆这么一张臭脸,不孝子。”李明澜跟上去:“生旧叉烧好过生仔。”
“你再说我就走了。”
“行行行。你翅膀硬了,飞吧。”
他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李明澜嘀咕:“还真的飞起来了……”
第65章
阳光停在李深的耳钉, 亮起的光芒映入李明澜的眼睛。
关于这一个耳钉, 李旭彬曾经火冒三丈。男性戴耳钉是李家的大忌,李深的成长和叛逆沾不上边, 一切都在二十岁突变。李旭彬摇头叹息。
后来,于骊发现,李深的左耳受了伤,耳钉正好可以掩盖他的伤痕。于骊询问他如何伤到了。
他也不回答。
李旭彬的冷静, 放在李深的脸上, 规规矩矩。但李明澜觉得缺了一点什么。见到了耳钉, 她知道了, 李深骨子里有她的基因。
我行我素是李明澜的标签。
李明澜朝李深追了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你又去哪儿?”
李深停下了,回眼看她。
李明澜伸出食指, 挑了挑耳钉, 说:“自从你暑假去了一趟不知什么地方, 回来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不容易到了十一长假,听说你明天还是后天又要出去。”
医生休假两天。李深暂定,三号和陈乌夏坐高铁过去。他说:“去看病。”
李明澜蹙眉:“你把大哥在医疗系统的朋友找了个遍,问耳科的事, 不会是打耳钉打出什么毛病了吧?”
李深沉默了。
李明澜灵光一闪,又问:“还是, 你让楼上陈家姑娘染病了?”
他向地铁站方向看了一眼。
李明澜的眼睛跟过去, 说:“是你自己说的欠了债, 我就猜到了这一个可能。”
“我和她的事, 你少掺和。”李明澜见到他和陈乌夏在便利店,也不知道回避一下,反而直冲过来,把人给吓跑了。
“晚上是重要的一餐,我要大展拳脚。”李明澜搂住李深不肯放,“中午一定要让你品尝我的满汉全席。”
“我不愿意。”李深挣了挣,“李明澜,放手。”
“闭嘴,不孝子。”她硬是把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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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不见,郑良骥看着陈乌夏的脸,若有所思。有他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他这么欲言又止还是第一次。
陈乌夏舀了一勺冬阴功汤。吃一口,舌头被辣到了。
郑良骥再向上看着她的发饰,说:“夏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天去网球场,一个师兄说你看着很面熟。”
“可能他来我们餐厅吃过饭吧。”这是陈乌夏自己的理解。
“我本来觉得是巧合。但两个星期前,我们几个游戏玩家的聚会,给我解开了谜底。”郑良骥郑重其事:“夏姐姐,这不是巧合。我现在也觉得你很面熟。”
陈乌夏惊讶地放下勺子,“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