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关你的事。”姜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许彻身上，沉默几秒还是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在烧烤店，我真没有想过对那两个女生动手。”
说完，他便又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趴下睡觉。
他才不在意，他又不会永远只有许彻这么一个朋友。
哦不，现在他们应该都不算是朋友了。
不过……无所谓了。
直到傍晚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而姜启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却在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刻愣住了。
一根哈密瓜味的棒棒糖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
晚上，慕容欢在群里发了消息。
【欢迎光临】：最后一天了啊，再看也没什么意义了，要不要出来聚聚放松一下，明天才有更好的状态。
【欢迎光临】：［图片］
【欢迎光临】：我买了孔明灯，想放的举手！
【孤独的狼】：！
【权听我的】：！！
【宋你离开】：！！！
【欢迎光临】：非常好，既然大家都这么热切响应，那我们晚上七点就在春山公园对面的饭店见面，一起吃个饭然后去放孔明灯@全体成员，不见不散！
在这个群里，江奕珩杭枫和许彻向来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都是直接默认参与。
所以晚上七点，所有人都来到了慕容欢所说的那家饭店。
并不是很大的包厢，权乐皱眉：“明天就高考了，咱们应该吃点好的，这可是我们高中结束前最后一次聚餐了啊。”
慕容欢则是反驳他：“就是因为明天要高考了，别瞎折腾，吃点普通家常菜不出问题最安全。”
宋伊点头附和道：“我觉得慕容欢说得对。”
沈煜景也点头，“权乐，这就是你不懂事了。”
权乐：“？”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许彻，想找个人评理。
而许彻则是道：“确实，考试前一天要尤其注意，胃不好的辛辣油腻也少吃。”
江奕珩和杭枫都拿起了筷子。
权乐：“……”
行吧行吧！
而一顿饭结束，慕容欢又提议道：“要不然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大家都看着慕容欢，等着听她说游戏规则。
慕容欢一本正经道：“折手指，每个人轮流说出一件自己做过的事情，如果其它人没做过就要折一根手指，折完五根手指的人淘汰，坚持到最后的人获胜。最后获胜的那个人可以决定到时候毕业旅行去哪里玩，怎么样？”
所有人：“……？”
这什么毕业旅行又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啊？
虽然不知道慕容欢为什么总是喜欢玩这种奇奇怪怪的小游戏，但最后一天了，宋伊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说：“好啊。”
也没人反对，于是这个游戏便开始了。
沈煜景首先骄傲地扬起脑袋，说：“我拿过班级的第一名！”
慕容欢皱眉，不可置信道：“就你？”
“小学一年级，虽然只有一次但那也是第一。”沈煜景挑衅地看向慕容欢，说：“考试没有拿过第一的折一根手指。”
在场只有慕容欢和权乐折了手指，她用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沈煜景，权乐也怒气冲冲说：“沈煜景你给我等着！”
原本还因为今晚聚餐地点闹了点不愉快的两人在一瞬间又统一了战线。
接下来每个人说的内容都有不同人折了手指，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最先被淘汰的是宋伊，因为像杭枫那样连续多少天没有去过学校这种事她真的没干过。
而接下来，江奕珩和杭枫慕容欢也陆续被淘汰，最后竟然只剩下许彻和沈煜景以及权乐。
当权乐的最后一根手指弯下的那一刻，他哭丧着脸，但与此同时也拥有了最后的提问权。
决胜点来了。
慕容欢拍了拍权乐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看向了沈煜景的方向。
权乐心领神会，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煜景脸上，得想一个让他输掉的办法啊。
眉头上没有疤的折一根手指？头发不是黑色的折一根手指？
不行不行，太明显了。
突然间，一个想法浮上了权乐的心头。
他露出笑容，说：“喜欢的人在现场的，折一根手指。”
沈煜景的那点心思他要是看不出来，那真是枉在A班待了三年。
而权乐的这个问题让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宋伊抬头看了一眼沈煜景，如她所料耳根又红了。
沈煜景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口型对权乐说：你完了。
随即，他便直接弯下了最后一根手指，坦诚地说：“我输了。”
慕容欢瞪大了眼睛，此刻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着沈煜景，连说了三个“卧槽”！
沈煜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那么震惊干什么？”
“你不会暗恋我……唔唔唔？！”
慕容欢还没说完，就被权乐从背后捂住了嘴。
慕容欢：“？？？”
权乐干什么？她说错什么了吗？
权乐看向许彻，连忙道：“恭喜你，你赢了，好好选毕业旅行的地方吧，到时候都听你的。”
说完权乐就一只手拿起那袋孔明灯，一只手拽着慕容欢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对他们喊道：“走啦，去放孔明灯了！”
大家都陆续跟上。
杭枫从许彻的身边路过，嘲讽般的丢下了一句话。
“这种游戏居然还撒谎，喜欢她就那么不敢承认吗？”
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许彻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杭枫其实也不知道。
*
公园的湖边。
每个人拿着自己的笔在自己的孔明灯上写着心愿。
沈煜景第一个写完，然后拿起了打火机走到了一边自己点去了。
他的愿望实在太简单了，就简简单单两个字——
宋伊。
思考了一下，沈煜景又在后面补上了“开心”两个字。
如果他开心和宋伊开心只能选一个，那还是让宋伊开心吧。
当然，双赢自然才是最好的。
慕容欢奇怪抬头看沈煜景走去的方向，问身旁的权乐：“沈煜景干什么？放个孔明灯还藏着掖着？怕谁看见啊？”
权乐沉默着没回答，在放下笔之后自己也走到了与沈煜景相反的另一边。
慕容欢：“……？”
大家的心愿都这么神秘吗？
真奇怪啊。
慕容欢是个没有什么秘密的人，她低头大大方方的在孔明灯上写下——
①大学要变得更漂亮
②妈妈要幸福
③要有一个很爱我的男朋友，要又高又帅，要特别特别爱我
慕容欢写完了想放，却发现自己身旁没有打火机，立刻朝权乐挥手：“喂权乐！我要打火机！”
说完慕容欢就往权乐的方向走去。
而权乐显然是慌了，他立刻点燃放了自己手中的孔明灯，在慕容欢走近的那一刻便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慕容欢：？？？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看的啊！
于是慕容欢拼命挣扎，总算从权乐的魔爪里逃出，抬头看向天空。
孔明灯此刻飞的还不算太高，但是在灯火摇曳中，那些字迹她已经看不清了，只是能够模糊的辨认出一个……欢字？
慕容欢警惕地看向权乐，质问道：“你是不是写我名字了？”
权乐愣了一下，奇怪抬头，“这都能看出来？你视力不错啊。”
慕容欢紧盯着他：“你写我什么了？”
权乐垂眸看向她，神情难得温柔，问道：“我写什么，你不清楚吗？”
突然间，慕容欢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整个人四肢都觉得僵硬不自然了。
权乐会说什么？难道是她想……
权乐的笑声响起：“我当然是许愿你早日秃头了啊！”
慕容欢：“？？？”
她双手掐上了权乐的脖子，追着他打：“你要死是不是？”
许彻和杭枫站在一起，两人沉默着彼此没说话，但是在孔明灯放飞的那一刻又默契的都没有抬头，都没有去看彼此写了什么。
而此刻，宋伊也合起了笔，看着自己孔明灯上的心愿。
大家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然后，成为一名有自己代表作的导演。
一个个孔明灯飞上了天空，这是大家的心愿、梦想，以及承载的希望。
慕容欢打了个哈欠，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考试加油！”
沈煜景看向宋伊，说：“我送……”
慕容欢一把拉住了宋伊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去。”
大家互相说了一些对考试的祝福，然后便也陆续了离开。
只有沈煜景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宋伊的背影，心里浮现的却是那天晚上在宋伊家门口时的相处。
她说的，高考结束后就给他答案。
快了。
他是期待的，可是当真的要面对这个答案时，更多的却是紧张。
沈煜景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又走近了公园，打了会仿真枪发泄情绪。
伴随着一声声“脱靶”响起，沈煜景觉得自己更焦虑了，他放下仿真枪便准备离开。
在重新回到刚刚放孔明灯的那片地的时候，沈煜景却意外的发现旁边的栏杆上挂着一个已经散架了孔明灯。
看起来像是没有飞太高，然后就被风吹灭掉落的。
好奇让沈煜景走上前去，却在拿起孔明灯的那一刻看见上面写着的愿望时愣住。
［希望宋伊永远不要知道我喜欢她，希望大家可以一直都是朋友。
——江奕珩
2022.6.6日］
江奕珩……也喜欢她吗？
沈煜景的喉结微动，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情绪。
沉默了许久，沈煜景将这个孔明灯拿在手上，又走到了不远处一个售卖孔明灯的摊位上买了个颜色一样的。
然后他拿着笔，对比着江奕珩的这个孔明灯，一笔一画地把上面的内容又重新抄了一遍，重新点燃放飞。
这是江奕珩的愿望吗？
正巧，也是他的愿望。
*
高考当天，大家去往的是不同考场。
沈煜景分配的是七中，但是此刻他的车却早早停留在了距离七中十分钟车程的九中。
司机有些焦急问道：“小少爷，我们为什么要来九中啊，您还是得提前去学校才好。”
“不急，我昨天踩过点了，班级和座位在哪我都清楚。”沈煜景说着便拿着手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目光还是一刻不离的盯着窗外。
直到宋伊和杭枫的身影一起出现在校门口。
沈煜景撇了撇嘴，看着有些不满。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这么一群人，只有宋伊和杭枫分到了一个考场。
目送着宋伊进了学校，一直到看不清她的身影，沈煜景这才转过身闭上眼，说：“走吧。”
赶过来，也就是想看她一眼而已。
只看一眼，就安心了许多。
毕竟她才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啊。
*
两天的高考结束。
宋伊是和大多数人差不多的时间出的考场，刚一出校门，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个极其显眼的金色头发。
宋伊：“？”
沈煜景远远朝她挥手，喊道：“宋伊！这！”
宋伊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周围实在是太吵了，以至于宋伊说话不是用说而是用喊的。
宋伊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她身旁挤了过去。
宋伊一个没站稳，沈煜景连忙扶住了她的肩膀，大声道：“这里太吵了，我们上车说！”
车上。
看着周围的人流量，宋伊问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提前交卷了呗。”沈煜景笑着回答道，然后又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伊问道：“什么地方？”
沈煜景看向她的眼睛，说：“你该给我答案的地方。”
他说这话时语气认真，漂亮的桃花眼只看着她，就如同一颗心里也只装着她。
*
电影院。
空无一人的包厢，显然是包场了的。
在进门的时候，沈煜景小心翼翼地轻碰了碰宋伊的手，在她没有躲避之后便得寸进尺般的将其握住。
两人坐在了最后一排，中间还摆着爆米花和可乐。
而此刻，两个人的手还紧握着。
宋伊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带我看完电影，然后在结束的时候把我的电影票换成表白信吧？”
那天晚上都说过了哎，真这么搞那可就太无聊了。
沈煜景：“……不是。”
下一秒，他们周围的灯光全部灭了，而前面的荧幕亮起。
宋伊感觉到握住她的那只手松开了，偏头看见沈煜景的脑袋都快埋在腿上了。
宋伊正想问他在干什么，就听见沈煜景的声音从周围的音响中响起，荧幕里出现了他的身影。
是提前拍摄录制好的视频，因为不敢看荧幕里的自己，所以沈煜景现在这姿势就像一只遇见危险的鸵鸟。
沈煜景的声音从荧幕里响起，带着笑意却又有些紧张，说：“宋伊同学，首先要恭喜你高考结束，可以短暂放松迎接未来的新生活了。”
“其次我想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今天是你该给我答案的日子。上一次的表白实在太仓促了，所以在你这次回答之前，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说。”
“首先我很喜欢你，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所以无论今天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接受。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直接说，告诉我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暂时还没有达到你的要求。”
“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会知难而退，等我改正这些缺点后，我还是会继续和你表白的。当然，如果那时候你有男朋友了除外，但是我希望最好还是不要有。”
“选择在电影院和你告白，是因为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很优秀很优秀的导演。我……算了，我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吧，宋伊，我喜欢你。”
“宋伊，我喜欢你。”
周边的音响和耳边沙哑的男声同时响起，少年抬眸看着她，眼底写满的是紧张与忐忑，他低声道：“所以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宋伊看向沈煜景，两人就这样在昏暗的环境里对视着。
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是心脏疯狂跳动，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下一秒，宋伊便闭上了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
当唇角突如其来感受到温软触感的那一刻，沈煜景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变得冰凉，是过度的喜悦与震惊。
他听见少女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些许羞涩，却依旧坚定真挚。
她说：“沈煜景，这就是我的答案。”
宋伊说完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匆忙间甚至打翻了两人中间放着的那桶爆米花。
宋伊回头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爆米花，犹豫了一秒还是立刻向外走去。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煜景立刻追上了宋伊，在门口处将她拦住。
宋伊的声音有些紧张，问道：“干什么？”
沈煜景拉住了宋伊的手，将她往前带了一步，固执道：“再来一次。”
宋伊看他只觉得也面红耳赤，小声问道：“来什么？”
沈煜景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却缓缓下移，落在那粉嫩的唇瓣上，轻笑了一声道：“你说再来什么。”
话音落下，沈煜景便俯身直接吻了上去。
比他想象中更加温软的触感，还带着甜味，她今天应该吃过橙子味的糖果。
他的手不自觉揽住了宋伊的腰，想尽量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一些。
宋伊的双手也从抵在两人中间逐渐变成轻环住了他的脖子，最后又掐住了他的背，含糊不清又带着几分怒意嘟囔道：“沈煜景，你属狗的是不是？你亲就好好亲……不许咬我……”
*
晚上。
宋伊洗完澡过后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颊，感觉脸上的温度依旧是高的。
想到之前那个吻……
她就一肚子火啊！
沈煜景那什么吻技？那是亲吻还是咬人啊？知道的是谈恋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手机被她扔在一旁，上面显示的正是沈煜景最新发的朋友圈。
一张很简单的两个人牵手的照片，什么也没说。
但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这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底下一堆评论询问着沈煜景另一只手的主人是谁。
此刻，手机振动了一下。
宋伊拿起看了一眼，是杭枫发来的微信。
【见一面吧，我在第一次遇见的地方等你】
那条巷子。
宋伊沉默了几秒，起身换上了一套外出服便出了门。
*
杭枫在这里等了许久了，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更带着几分孤独感。
宋伊走了过去，远远朝他挥手，喊道：“杭枫！”
杭枫抬头看向宋伊的方向，目光落在她唇角伤口时顿了一下，随即说：“你来了啊。”
宋伊开门见山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杭枫抿了抿唇，还是直接问道：“你和沈煜景在一起了吗？”
“是啊。”宋伊承认的毫不犹豫，说：“今天在一起的。”
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听见她亲口说出才有一种真正尘埃落定的感觉。
杭枫一双狭长的眸看着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他勉强笑了笑，说：“恭喜你们。但如果……我说如果，我在他之前向你表白，那个人可能会是我吗？”
站在她身边的人，可能会是他吗？哪怕一点点可能。
宋伊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却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这两个字，便等于回答了一切。
“我知道了。”杭枫扯唇笑了笑，这回表情倒是要自然些，他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宋伊，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他能够比我更喜欢你，这样才值得你选择他。”
那天的见面，是以一个拥抱作为结束的。
一个完完全全，朋友之间的拥抱，不再掺杂任何多余的感情。
原来，他也对自己说谎了——
杭枫在心里嘲讽的想着。
*
七月初，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了。
江奕珩考上了A大的王牌医学系，而杭枫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同样选择了A大，而且还是偏冷门的心理专业。
宋伊和沈煜景双双被帝都大学录取，影视戏剧导演和表演同属于电影学院，许彻则是选择了帝都大学的金融学。
慕容欢成功的被S大的博物馆学压线录取，在看见权乐被S大录取之后瞬间红了眼眶。
慕容欢哭着骂他：“你脑子有问题吧？你明明可以上帝都大学的……”
权乐无奈地给她拿纸擦眼泪，问道：“这是我的选择，你哭什么？”
慕容欢把擦完眼泪的纸搓成一团就往权乐脸上砸，哭着道：“谁要让你为我做这种破选择了啊，真是烂透了……”
权乐直接笑出声来，伸手去掐她的脸，说：“喂，慕容大小姐的自信真是一如既往啊，我倒也不至于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放弃自己的学业。S大的法学才是全国第一好吗？”
慕容欢抬头看他，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S大的法学才是全国……”
慕容欢打断他：“前面一句。”
“我也不至于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权乐说到这里顿住，整个人脸上就写着“卧槽”。
“噗嗤——”
慕容欢破涕而笑，说：“就你这脑子还想当律师啊，以后别在法庭上被对方律师绕进去了。”
权乐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喂，慕容欢，很好笑吗？”
“好笑啊。”慕容欢故意夸张咧嘴，哪怕她此刻鼻头和眼眶刚刚哭的红肿还没消散。
权乐气得这次两只手一起伸出去掐慕容欢的脸，咬牙切齿道：“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吧？听话听见重点还不理解是吧？我喜欢你啊，给点反应行不行？”
“啊喂……你松手！你喜欢我不是应该的吗？你想让我有回应？你做梦啊……不许掐我脸！！！”
*
杭枫和许彻难得聚在一起，是为了给奶奶过生日。
奶奶这么多年的心愿就是两个孙子可以和解，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
而且在同一年，两人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奶奶脸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颤颤巍巍地从衣服里拿出了两个红包递给许彻和杭枫，说：“你们俩要好好的啊，奶奶就算现在死也可以合眼了。”
“以后都要好好的，你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奶奶这辈子的唯一的念想就是你们俩。”
两人都接过了红包，彼此还是有几分别扭对视了一眼，随即还是都点头答应。
*
江家。
江奕珩和慕容欢的婚约正式解除了，他父亲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皱眉问道：“为什么要学医？”
江奕珩坐在钢琴边，手搭在了琴键上，却没有落下。
他声音平静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治疗的方法。让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可以更轻松恢复健康，而不会付出肥胖、肌肉萎缩、丧失行动能力的办法。”
江父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走到了江奕珩的身边，一只手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抬头，墙上挂着的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女人温柔朝着镜头笑着。
她没有被遗忘，所以她永远不算死亡。
此刻，沈家。
沈煜景顶着一个花瓶又开始练习走路，他苦不堪言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当然。”宋伊和沈母坐在一起，两个人一边嗑瓜子一边督促着沈煜景练习“仪态”。
沈母笑的前仰后合，名叫汤姆的金毛已经长大了不少，此刻也在她们俩脚边趴着，咧着嘴就像同样在笑沈煜景。
当第五个花瓶打碎后，沈煜景放弃了，他说：“我不练了，我觉得你们就是……”
在耍我三个字还没说完，宋伊便皱起了眉头。
她先一步质问沈煜景：“你面对困难怎么这么轻易就认输了啊，你这么没有毅力的吗？那等开学后我怎么敢让你当我的男主角？”
“不气不气，不和他计较啊。”沈母伸手去拍宋伊的背，假装“安慰”道：“我给你请最年轻帅气的男明星演你的电影，咱们才看不上他。”
沈煜景：“？？？”
最年轻帅气的男明星？那不行！不可以！
宋伊的男主角必须是他！
于是沈煜景咬牙，又拿起了第六个花瓶，他练，他练还不行吗？！
很久以后，沈煜景问了宋伊一个想知道很久的问题——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宋伊思考了一下，坐在沈煜景的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问道：“你想听真话吗？”
沈煜景的手环住宋伊的腰避免她掉下去，还要露出一副别扭表情点头，说：“当然。”
宋伊想了想，说：“应该是笨吧。”
沈煜景皱眉，不满道：“这也能算优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