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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lisse迎来中国财主爸爸之后,门店扩张的速度很惊人,前后脚在巴黎的RueSt.Honoré和纽约的麦迪逊大道开设全新的Lifestyle门店,后者的开幕活动就在今天下午,他们还得赶着出席剪彩,也来不及点别家外卖。员工餐厅的食物其他人都吃得惯,就她和罗淼嘴巴刁嫌弃这嫌弃那,最终只能饿着肚子与Coulisse的高层一同出发前往麦迪逊大道。

Lifestyle门店共四层,地下一层是男装,一层是女装,三层是箱包与配饰,二层则是属于coli的,挂着“comingsoon”

的牌子,正等他们的早秋系列正式入驻。

穿着coli样衣的模特已经出现在了二层的巨幅海报上,她和罗淼这次在用料的选择上丝毫不逊于主线,只在设计上更趋于年轻化,剪完彩之后,品牌邀请的品牌挚友和站台明星们纷纷在一层的临时吧台旁,钟有时也身在其中,罗淼见她跟个面生的美剧女演员也能聊得这么投机,都不忍心去打搅了,直到她们愉快地结束了聊天,他才过去。

“可不是一路上饿得耷拉着个脸的你了。”她现在眉开眼笑的,果然女人是情绪动物。

钟有时举着手里的香槟和罗淼碰了碰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自然开心:“感谢中国财主爸爸。”

罗淼倒是难得附和了一句:“嗯,感谢。”

钟有时终于也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天助我也,参加完剪彩回到公司没多久,就收到了CFDA送来的邀请函。

一看秘书送进办公室的信封钟有时就傻眼了,封面上印着女神奖杯,封底则是CFDA的常年冠名赞助商施华洛世奇的标,不用猜都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了。拆开一看,邀请函上组委会亲笔写下的受邀人“YSZHONG”——看来真没送错地方。可钟有时的诧异半点没消,反而更狐疑地看向罗淼:“你弄到的?”

显然罗淼不比她知道得多,琢磨半天:“应该是我姐。”

不管到底是谁的恩泽,都不妨碍钟有时抱着邀请函一蹦三尺高:“我现在越来越爱徐子期了可咋整?”

罗淼撇嘴觑她一眼:“你要爱也该爱我吧?知道什么叫沾光么?”

“行行行,沾你的光,行了吧?”她敷衍得附和了一句,又欣赏起邀请函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行字,瞧把她美的,罗淼估摸着她下一秒就要抱着邀请函转圈了,好在下一秒外头有人敲门,钟有时一听声音立即收起一脸的眉飞色舞,一屁股坐回办公桌后,瞬间切换回一本正经的模样,拿腔拿调道:“comein.”

今年的CFDA时尚大奖和往年一样在林肯中心举行,钟有时基本是抱着观摩参观的想法来的,也着实是看花了眼。今年是Gucci的天下,新任设计总监AlessandroMichele走马上任之后,Gucci就从原本的一线大牌吊车尾一跃成为当今时尚圈的新宠,不仅大部分明星今晚都穿着Gucci踏上红毯,AlessandroMichele也毫无悬念地摘得了大奖。

当然对于他们这种小角色来说,重要的并不是颁奖礼,而是随后的派对,要知道单单这一个派对上,美东的大半个时尚圈都齐了。

这就是个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挤的名利场,钟有时也不例外。

诚然,Coulisse近几年确实是有点过气的趋势,鬼佬也不傻,如日中天的时候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稀罕中国人的真金白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派对上结识的新朋友们知道她和罗淼是coli的设计总监,也都挺买账的——如果不是因为碰见了WilliamChan,今晚的派对堪称完美。

可惜,她总得允许完美中有点小瑕疵的出现——眼看WilliamChan朝她这边走来,眼神分明已经锁定了她,钟有时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而她的好战友罗淼,此刻正忙着和前年的最佳男装设计奖得主、华裔设计师周道一聊得火热,二人同是FIT的校友,看来是有得聊了。钟有时只能独自应付WilliamChan的来者不善,可详装的笑容刚起,就被WilliamChan一句话打回了原形:“原来没有作品的人也能受邀参加CFDA?”

钟有时借着扭头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酒的工夫,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才拿起两杯酒扭回头来,迅速恢复合宜的笑容,把其中一杯递给WilliamChan:“原来是陈振华陈设计师,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差点没认出来。”

WilliamChan刚要接过酒杯,手就狠狠一僵。

设计圈的基佬大多注重身材管理,她刻意说他胖,他哪还会给她好脸色?更何况他最讨厌外人叫他中文名。

“是么?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看来是气坏了,“该不会是哪家媒体偷偷带你进来的吧?”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钟有时怎么会不懂?全世界都这样,组委会特邀的看不起品牌直邀的,品牌直邀的看不起媒体邀请的,媒体邀请的看不起花钱买黄牛票的。

钟有时笑容不变:“我这人吧不像某些人,什么都往Twitter上发,恨不得一天三餐加上个洗手间都拍来求赞,这次组委会的邀请函我也就没往Twitter上发。”

“…”

“…”

小样儿,跟我斗?钟有时得意地一瞟眼。

WilliamChan可真是有点落下风了,显然钟有时的话他是不信的,沉眉半天才问:“组委会的谁亲自邀请的你?”

刚还洋洋自得的钟有时顿时哑言。

完了,要露馅了…

借着仰头喝酒的工夫,徒劳地想要掩饰一脸的欲盖弥彰,可嘴刚碰着杯沿,手里的酒杯就被人轻轻巧巧地顺走了。

钟有时的目光都还没来得及跟过去,就听耳边一句:“不好意思,她现在不能喝酒。”

多么熟悉的声音…

钟有时浑身一僵。

她刚空出的手心转而就被塞进一杯纯果汁。

钟有时的反应倒是其次,实在是这闯入者几乎是喧宾夺主的姿态,表情却又那么不卑不亢,自然引得WilliamChan好好打量了一番。WilliamChan倒也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可又不敢确定,再扭头看看这人身旁站着的组委会成员,才终于有了几分恍然大悟,试探着唤了声:“陆先生?”

对方微笑着颔了颔首。

看来他没记错…这人真的是陆觐然…却由不得WilliamChan暗暗心惊,陆觐然已经举着从钟有时手里拿走的酒杯,与他一碰杯,一仰头就替她喝完了。

反观钟有时,此刻正端着杯果汁一脸茫然。

第80章

钟有时也确实需要时间消化下此情此景。

面前这个男人,是她一个多月前就信誓旦旦说再也不见的。

而一个多月的时间显然不够她真的忘记他的模样,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清瘦了些,只是神情较当时的黯淡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一身规规矩矩的西装也压不住他举手投足间带着的那点控场的味道,也难怪一出现就令WilliamChan憷了几分。

显然陆觐然也深深记得他们上一次见面她都说了些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容和嗓音都有些模棱:“我们又见面了。”

WilliamChan在一旁可是将二人的关系好好揣摩了一下,可惜陆觐然这话听起来不咸不淡的,理解为普通朋友再相逢也未尝不可。

钟有时本想甩头就走的,可偶尔瞥见WilliamChan那鸡贼的窥视,输人不输阵的念头一起,索性也心下一横,朝陆觐然客气但疏离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们…认识么?”

她那一脸不解的样子装得毫无破绽,陆觐然脸色微微一沉。

一旁观战的WilliamChan也是诧异得不行。

但陆觐然只是稍稍一顿,他本来是上前为她解围的,不料被她狠狠将了一军,既然如此——陆觐然的笑容隐去又起:“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钟有时也没有过多责怪,只特别识大体地一笑,默默放下那杯果汁转头就要飘走,却被陆觐然接下来的一句话死死钉在原地:“不过你和我的下一任女朋友长得真像,能不能认识一下?”

“…”

“…”

钟有时默默咬紧了牙关,才忍住没给脸色。她原来可真小瞧了陆觐然,这阳春白雪耍起花腔来,不比她这下里巴人差。

“不好意思哦,我名片发完了。”

“没关系,你给我私人号码我也不介意。”

钟有时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半天才不情不愿地作势翻一翻手包,准备好了一副惊讶状才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太好了,竟然还剩一张。”

从WilliamChan的角度分明看见她手包里还有整整一沓名片,再看她时眼神就更意味深长了。这种场合多给一张名片就意味着多了一个机会,就算她真如此孤陋寡闻连陆觐然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可听他当时毕恭毕敬地叫了对方一句“陆先生”,傻子都能猜到这是个值得巴结的人,更何况这女的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傻,甚至可以说是精明外露,当然了,能像刚才那样怼得他哑口无言的女人,怎么可能在陆觐然身上如此没眼力劲儿?

钟有时真是有苦难言,把名片递给陆觐然,虽然面上还带着微笑,手指却死死捏着名片两角,陆觐然也是擒着笑,看似轻轻松松实则用足了劲儿才终于从她死死的捏制中把名片抽了过来。

“原来是coli的设计总监。”

“…”钟有时嘴上带着笑,眼里却发了狠——装得还挺像,不信丫真不知道。

可惜他就算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也还是不动声色:“我们近期应该会有合作,看来…”

陆觐然终从名片中抬头看她,一脸的意味深长,“…很快又要见面了。”

钟有时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的同时还憋屈得紧,怎么?难不成还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迫不及待的样子来?

皮笑肉不笑已经是她对他最后的尊重。

看着他扬长而去,钟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松口气还是更绷着劲儿。

然栀基金要和Coulisse合作?

Coulisse在本土采用的是垂直出货模式,门店皆为直属,但在海外市场包括中国,为了兼顾出货时间和产品成本,除了直属门店外也开放经销模式,但Coulisse的经销商体系早已形成,然栀投的公司基本做的也都是创意和前端,更不可能插手海外市场的经销。

再者,Coulisse刚经过控股合并,现阶段压根不差钱,也不会再吸纳新的资方。

那这合作到底从何说起?

莫名就被搅乱了一头思绪的钟有时再无暇和WilliamChan抬杠,当然后者刚围观了调.情现场,也没精力再打嘴仗,二人就此不欢而散,钟有时望一眼不远处,罗淼还在和周道一相聊甚欢,压根不知道她这边刚经历了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那边厢,罗淼刚送走周道一,就觉身后有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罗淼疑惑地回头,吓一跳。

钟有时就站在他身后半米开外,不知已这么阴森森地看了他多久。

罗淼可看不懂她的表情了,明明刚才分开前她还在欢乐地满场飞,“干嘛?”

“我问你,Coulisse是不是要和然栀基金合作?”

突然提到然栀基金的名号,罗淼一蹙眉,明显状况外:“不会吧…你哪儿听来的消息?”

钟有时狠狠地沉了口气,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陆觐然。”

罗淼更摸不着头脑了:“你跟他不早八百年就没联系了?”

“我见着他了。”果然罗淼吃惊得眼都直了,钟有时顿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就差当下仰天长叹了,“就在刚才。”

罗淼蓦地扭头环顾四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时半会儿哪还能寻到陆觐然的身影?

派对还没结束,钟有时已经提前离开了。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前任这东西,大多时候比仇人还更愁人。

Coulisse的总部在哈德逊城市广场,她的住处则在切尔西社区,每天两点之间上下班,距离不算近,但她初来纽约找房子,首选的就是这儿,切尔西的氛围极浓,毕竟在这儿住过的各路艺术家,几乎可以串起一部当代艺术编年史。与她公寓一街之隔,就有俩世界级的画廊,虽然她压根没时间去逛,但也早就向罗淼吹嘘过了——

“隔着一条街我都能闻见那股中世纪的油画味。”

当然罗淼回她的只有一句:“啊呸!”

她向罗淼吹嘘过的自然也不止这些,罗淼记忆最深刻的还有一句:“你不懂,这儿的艺术气息很好的中和了我从曼哈顿沾染上的铜臭味。”

而罗淼住的,恰恰就是她口中铜臭味最浓的上东区。那是徐子期一直空置的公寓,罗淼本想邀她做室友的,毕竟他的公寓七个房间,用他的话说,就是就算他以后带女人回家,喊得跟杀猪叫似的,也绝对吵不着她。但最终罗淼还是败给了她的那套歪理,没能如愿。

不过切尔西的治安确实和上东区不能比,今晚的派对罗淼明显不想这么早走,可不亲眼送她到家又不安心,已经送她出了派对,准备跟她一起上拦下的出租车,却被先一步坐进车里的钟有时推下了车。

“知道你意犹未尽。”

罗淼犹豫了一下:“到家给我打电话,一定。”

“行啦行啦,你回吧。”说着已拉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钟有时到家时差不多凌晨三点,如约向罗淼报备,本来还昏昏欲睡的,可卸完妆洗完澡,反而睡意全无了。

平常这个点钟有时不可能睡意全无的,思来想去估计是今晚没喝够,现在回想都还能想起那杯该死的橙汁,既然睡不着,不如去楼下的地下酒吧再喝两杯得了。钟有时又换了衣服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今晚的酒保都认识她了,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点一杯龙舌兰,是她在这家店的标配。可钟有时真正想念的还是国内的红星二锅头,那火辣辣的穿喉而过的滋味,不是龙舌兰能替代的。

终于喝得薄醉了,钟有时放了小费走人,准备回去美美的睡一觉,刚走上酒吧通往地面的最后一级台阶,脚下就有点不稳,身体一歪,还没来得及自行站稳,就被人搀了一手。

钟有时刚要说谢谢,一抬头就立即警觉地闭了嘴。

搀她的是个老墨,她还挺谨慎,赶紧说了句谢谢就撇开了对方的胳膊,凛了凛神志,尽量走得稳当些。

好不容易回了公寓楼,进了电梯,警报彻底解除,钟有时也放下了绷着的那股劲儿,到了3楼慢悠悠地出电梯,这一路走得歪歪扭扭,但不妨碍她嘴上哼歌。

可突然地,钟有时不仅歌声停了,脚步也蓦地停了——

刚才她身后还有脚步声,可她现下这么一停,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

钟有时抓紧自己的包,僵硬地停了片刻,突然又恢复脚步,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很快来到303门外,敲着门,还特别妖媚地唤人:“Baby,it'sme.Openthedoor.”

好在出门前忘了关灯,她此刻还能假装屋里有人,可她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尾音都在微微发抖,敲门的手更是早已紧握成拳,屋里自然不会有人应她,身后也再没了动静,她却不敢回头看看跟踪她的人到底还在不在。

到底要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

钟有时都想掏家伙回头决一死战了,身后终于又起了动静——

却是笑声。

钟有时一愣。

空旷的楼道里,这笑声听着格外渗人的同时,又隐约有些…

耳熟。

钟有时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扭头看去。

陆觐然就站在305门口,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演完。

“怎…怎么是你???”

残存的紧张,抖升的错愕…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那一刻钟有时几乎是在尖叫。

“我住305。”她过激的反应更衬得陆觐然的语气不卑不亢。

回答得这么理所当然,是不知道她已经被他吓得半死么?“不可能!305…特么昨天还空着!”

“对,我今天刚搬来。”他朝她,晃一晃手里的钥匙。

第81章

陆觐然其实是跟着她一起出派对的。

看着罗淼都已经准备坐进出租车了又被她赶下去,那感觉简直比他上回为自己投的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敲钟还要棒。

切尔西社区去年底才发生过枪击案,虽然后续大半年还算风平浪静,但这一区的治安真说不上好,他叫的出租车就一路跟着她的回了家。

目送她上楼,没一会儿303的窗户就亮了,看来她已安全到家。

而303隔壁就是他租下不久的305,原计划他上个月就该入住,可那房东真的太难打交道,他想买她的物业,她看他是个亚裔脸孔,压根不做他生意,陆觐然索性就杠上了,帮305的原租客租到了更好的社区,涨了的房租也是他来担,原租户当然开开心心搬了家。这房子卖不卖他勉强不了,但租,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个选项了。就这么扯皮了近一个月,房东才恨得牙痒痒地签了合同,他也终于如愿搬进305。

今早是他第一天在她隔壁醒来,他站在阳台喝咖啡,往左一瞧就能看见她家阳台,可惜如今和当时国内的状况正好相反,成天忙得昏天暗地的人反而成了她,他倒是格外闲得慌,他早起喝咖啡,而她早就上班去了,他站在自家阳台往左一瞧,303的落地窗紧闭,窗帘也拉着,再往下一瞧,楼下停车格里她的车已然没了踪影。

什么时候才能一醒来就把人搂在怀里同喝一杯咖啡?陆觐然只想到四个字:道阻且长。

未免打草惊蛇,他暂时按兵不动,见她以安全到家,未免自己忍不住去敲她房门,陆觐然决定到地下酒吧喝两杯,酒精是唯一可以抵抗这漫漫长夜的东西,可他喝得差不多了刚要走,就有一身影从他身后路过,甚至路过时还下意识地扶了下他所坐高脚椅的靠背。

陆觐然也没在意,一错身下了高脚椅准备往外走,却在这时耳边隐约传来一句:“Onecupoftequila.”

陆觐然一僵,脚步就停下了。不等他回头看,酒保已经开始和客人套近乎,一开口就是蹩脚的中文:“晚上好。大美…

…”

酒保这中文应该是刚到的这位客人之前教他说的,可他说到一半就卡了壳,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下一句是什么,直到那客人特别字正腔圆地帮他补齐:“人!”

末了不忘再连贯着教一句:“大——美——人!”

大美…人…

陆觐然差点笑出声。完全能想象出她最初教酒保这句话时循循善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