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惊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希榕迟疑着开口:【就在紫霄宫听道的时候,不过我当时醒来没记住,只记得做了一个梦,直到现在才忽然想起来。】
她心里也有些紧张,因为她隐隐猜测到和她对话那‘人’的身份了,
如果罗睺之前那话不是假的,那么和她对话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天道了,那可是天道啊,洪荒之中比神明还要更强大更神秘更无解的天道!
希榕光是想象一下被这样的存在注视着就有些窒息了。更何况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还提什么复活盘古?
另一边,青衣尊者的声音虽然不如刚刚那般毫无起伏得有些诡异,但却依然平淡得过头,而这样的话语听在罗睺的心中,则是让他心头一震。
罗睺这样的人自然立刻就明白过来,希榕所谓的梦是什么。
修为高强的人一般是不会做梦的,做的梦必然是有原因的,而现在很明显,希榕梦中的那个祂恐怕就是天道!
罗睺像是发现了什么辛秘一般,眼神闪着奇异的光芒。
“天道竟然越过了鸿钧亲自找你?祂什么时候找的你?”
青衣尊者淡淡道。
“梦里。”
并不是问这个的罗睺一噎,随后又换了个话题试探。
“所以,什么叫做洪荒才是你该关注的,祂要你关注什么?”
希榕哪知道天道具体让她关注什么?她说出来本就是为了试探一下罗睺是否知道些什么。
眼见罗睺那好奇的表现不似作假,希榕兴趣缺缺的开口。
“关注洪荒。”
初次遭遇废话文学的罗睺:……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啊!
见那青衣尊者不肯再透露分毫,罗睺只能自己猜测。
“祂对你说,你不应该让混沌青莲现世,所以祂是因为这一点才会监视你……”
罗睺话说到一半,忽然闭上了嘴,一双眼睛后知后觉的看向了希榕手中一直把玩的那巴掌大的混沌青莲,它娇小可爱,精致可人,细长的莲茎弯曲成一个娇柔的弧度。其上却有一股让他很是熟悉的气息。
某人的面色僵硬下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混沌青莲,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青衣尊者。
“你,我,你……该不会是把我的弑神枪给……”
不容易啊,这家伙终于意识到了吗?
希榕默默的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你想的那样。”
罗睺一瞬间没了声音,因为太过于震惊,他甚至都想不到自己应该生气!
没错,他是知道自己的弑神枪被希榕夺去了,也知道她把自己的元神烙印给抹去了,在他和弑神枪失联的这几千年里,会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但是他本以为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弑神枪被希榕刻下她的元神烙印,或者这个平日里财大气粗的家伙转手把弑神枪赏赐下去,更甚者,她就算把弑神枪送给鸿钧,罗睺都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但……让弑神枪彻底消失,只为了换回一朵对她希榕屁用没有的混沌青莲?甚至这其中还要搭上其他先天法宝?这该是何等的智障才会干出这种赔本的买卖?!
而随后,一股怒气才渐渐从罗睺的胸中生出。这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法宝被旁人夺走,更因为希榕这样轻蔑且浪费的做法在罗睺看来,和把他的本命法宝扔进粪坑当搅屎棍有和区别?
“那是我的弑神枪!希榕。”
然而那青衣尊者却只是道。
“不,它是我的战利品,而且是它自愿重组,让混沌青莲再次现世的。弑神枪已经从洪荒消失,有的只是混沌青莲。”
罗睺面色黑沉的上前一步。属于魔祖的威压暴涨,周围顿时掀起一阵狂风。
这就急了?
谁让你当年故意耍贱的?
希榕一点也不心虚,见罗睺如此模样,她反而也上前了一步,眉眼难得的锐利道。
“怎么?你还想和我打一场吗?上一次的雷劈你还没挨够?”
罗睺面色黑红交加,再一次在对方这吃瘪,偏偏他还真的没有办法,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不可能在短时间抢到那混沌青莲,而他设下的结界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顶得住他和希榕两人交手的威力,而一旦结界破裂,天道会立刻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只会再次挨顿雷劈以及被赶回天外天,除此之外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好不容易再次下来一趟,罗睺实在不想就这么回去,他眼底的光明明灭灭,最终选择了后退一步。声音低沉道。
“希榕,真期待什么时候我们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满是危险,显然这所谓的打一场比是要见血的。
“哦,那你就慢慢期待吧。”
青衣尊者半点没有被威胁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罗睺被她的话语再次噎了一下。两次言语落了下风,他眼神微动,话锋一转。
“说起来,让混沌青莲现世你废了很大的劲吧?甚至还为此引来了天道的监视,到了这种地步你都不愿意再次把这混沌青莲解体?你就这么喜欢这朵破莲花?还是说……你是因为某个人呢?”
“这叫什么来着……睹物思人?”
罗睺笑容渐渐暧昧起来,眼神轻佻的从那混沌青莲扫到希榕的脸上。
“你住的是不周山巅,脚下踏遍的是这洪荒大地,手中把玩的是那混沌青莲,啧啧,可惜,这些到底不是他。睹物思人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盘古经过之前鸿钧的话语以及希榕的解释,顿时猜到了罗睺的意图。
【他又在故意激怒你了,别上他的当。】
希榕:【我知道。这种当上一次就够了。】
在罗睺隐含试探的视线下,那青衣尊者把玩着混沌青莲挑眉道。
“那又如何,起码我还能住在不周山巅,能替他看遍这洪荒美景,能让混沌青莲重新现世,敢问这洪荒,有谁能如我和盘古一般以诚相待,互为知己?有此真情在,睹物思人如何?饮鸩止渴又如何?便是穿肠毒药那也是甜的。”
【希榕……】
一番话下来,盘古感动不已,当即也准备来一段肺腑之言来表达一下自己对希榕的真情。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闭嘴!】
希榕耳根微红,第一时间阻止了盘古接下来的话。
盘古顿时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句。
她半点不觉得这话有何好感动的,只觉得这话肉麻的可以,若非是为了恶心罗睺,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而很显然,她的这番话的效果相当不错。
罗睺被希榕那一番过于坦荡肉麻的话语弄得一愣,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明明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这家伙还会生气来着?
而看着罗睺怔愣的模样,那青衣尊者眯了眯眼睛,忽然轻笑一声。
“罗睺,你是不是无法理解这种感觉?毕竟,你应该从来都没有过挚爱亲朋吧?真可怜啊,你连能思念的人都没有呢。”
出现了,嘴遁大法终极奥义,真爱无敌!真情才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希榕对于这个陈年老梗是没什么想法的,甚至可以说,作为一个母胎单身十几万年,吃过不少狗粮的单身狗,她有一段时间还特别讨厌这种说法,但这并不妨碍她用这种话来讥讽罗睺,毕竟罗睺都把她骂她寡妇了,她骂他一句孤寡都属于温柔了!
不过罗睺到底是道心坚定之辈,只是这么一句话可无法影响他,他只是嗤笑一声。
“挚爱亲朋?思念之人?希榕,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吗?如果是,那恕我没办法苟同,毕竟道才是我一生的追求。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希榕也知道只是这样的话不足以回敬罗睺,她语气温柔下来。
“道是你一生的追求,但你的生活并不只有求道吧?天外天那样的地方,很孤单吧?被放逐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时间都仿佛不存在了。唯有天道一直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很寂寞吧?真可怜啊,鸿钧虽然在第三十三重天也不得随意下来,但他好歹身边有两个小童跟着,你却只有一个人,你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瞬想过,若是有人能与你说说话就好了吗?”
“别说什么你没有想过。”
青衣尊者的语气温柔,眼神却不见半点温柔,有的只是和当初的罗睺如出一辙的恶劣笑意。
“如果没有,你就不会站在这了。”
魔祖不是鸿钧,他这样的性格是耐不住寂寞的,所以他才会三番五次的下来搞事情。
罗睺脸上的笑意缓缓消退,变得面无表情起来。此刻的情况似乎和当年的那场见面差不多,但却又颠倒过来。故意讥讽挑事的变成了希榕,罗睺反而成了那个面色隐怒的人。
他不是因为真的被希榕戳中了伤口,毕竟罗睺还没有这么脆弱,他只是不愿意看见那青衣尊者用这样一种高高在上,轻佻、轻蔑的语气来剖析他自己。并且把他的心剖开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片刻后,再轻笑的来一句‘真可怜啊。’就仿佛她看的不是什么魔祖,而是一只路边满是泥水的落汤鸡!
这样的态度是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人都忍受不住的,同时,越是喜欢玩弄、蛊惑人心的人,越是会厌恶自己被人用这种语调来评价,而恰好,这两条罗睺都占了。
“你在故意激怒我?我确实打不过你,但这并不代表你杀得了我,我们如果打起来,你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罗睺缓缓伸手,黑杆红缨的□□出现在他手中,这并非是弑神枪,而是魔祖那最纯粹的杀意和煞气凝结而成的武器。身为魔祖,他的强大更多的在于他自身,法宝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彼此彼此。”
青衣尊者面对杀气四溢的罗睺,笑容越发的扩大。
“我也不过是学着你的方法,回敬了一下你罢了。你何必这么生气?”
罗睺动作一顿。
“你知道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罗睺一直都知道希榕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并不奇怪希榕能猜到他当初故意激怒她的事情,
青衣尊者微笑。
“如果你说的是当年你故意用盘古的死来刺激我的事的话,没错,我知道了。”
虽然青衣尊者个性温柔和善,经常露出笑脸,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似乎笑得太多了。罗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转了个枪花。
“所以你这是打算抱着对盘古的思念,永远活在算计死他的天道之下了?”
其实罗睺这话藏了一丝挑拨离间的意味,天地初开,大道隐,天道现,而盘古在此后力竭而死是既定的命运,天道本身对盘古并无喜恶和杀意,所以这谈不上什么算计。
但罗睺哪里管事实如何,他这样的人一向喜欢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说话。不过到了现在,眼看着希榕对自己的态度,他其实已经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抱什么希望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却听到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语。
“当然不是。罗睺,你想要挣脱天道对你的桎梏对吧?”
希榕眼眸微动,最后还是顺从心意开口。
“我可以与你合作,但你得知道,合作是要讲究诚意的。更何况还是逆天这种大逆不道的合作。”
还以为自己没戏了的罗睺猛地抬头看向那青衣尊者,只见对方脸上的微笑依旧,和之前没有半点差别,仿佛她说的不是什么逆天这种恐怖的话语,而是在说今天吃些什么。
而听到这些话的罗睺并没有因为欣喜,相反,他的眼底出现了深深的忌惮,虽然罗睺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很多秘密,她仿佛被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下,但他总以为自己比让人知道的更多一点,他自以为看透了眼前人的真面目,却在这时忽然发现,他之前看到的,或许依然只是这人想要让他看到的。
被激怒,生气,打斗,抢夺下他的弑神枪。之前和希榕接触的一幕幕在罗睺的脑海中闪过,却让他茫然、忌惮起来,因为他无法确定,这些到底哪一部分才是她的真面目,而不是又一层的伪装。
这一切的一切超出了罗睺的认知,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今天的局面,是否早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此刻的希榕提出和他合作,到底是他算计了希榕,还是希榕算计了他?
最后,罗睺紧紧的盯着那青衣尊者,缓缓开口。
“你想要我怎么样的诚意?”
希榕的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的大脑在退缩和前进之间不断纠结,但最后,考虑到全部情况的希榕暗自咬牙,决定赌一把了!
她看向罗睺尽力让声音平缓道。
“无尽血海乃是盘古的污血所化,其虽有亿万血滴,但只有一滴是有用的,我要你避开天道,提炼整个无尽血海,从中得到那一滴盘古的血然后交给我。”
盘古之前只是在冥河老祖身上感觉到了自己复生的机缘,而直到他随着希榕踏入无尽血海上空,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复生的机缘到底为何。
罗睺眉头一皱,无尽血海乃是盘古的污血所化他知道,把这团污血提炼一下,就能得到一滴盘古的纯粹血液这事深入想想也有可能。但是这件事本身实在太疯狂了。谁会冒着逆天的风险,废了天大的劲就为了从无尽血海之中提炼一滴盘古的血液?
这可不是让混沌青莲重新出世这种事能比的,盘古的存在太特殊了,这风险大得连罗睺这个魔祖都得犹豫。最这滴血本身又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它只是一滴普通的血,哪里比得上他当日在盘古殿看见的那十二滴心头血?
这风险和所得根本不成正比啊!
忽然,罗睺的余光扫到了青衣尊者手中一直把玩的混沌青莲上,他呼吸一窒,声音沙哑的开口。
“你要这血做什么?”
青衣尊者缓缓抬眸。
“昔日盘古自混沌青莲中孕育而出,而现在,我想要再次孕育一个盘古。这……就是我给你的诚意,如何?”
这合作的诚意可太大了。怪不得对方会选择和他合作!
罗睺下意识道。“但盘古已经身死道消,你就算如此,也只能得到一具没有神魂的躯壳!”
那青衣尊者却红唇一勾。
“那又如何?你只需要知道,哪怕是一具没有神魂的躯壳,也足够帮你捅破这天了。”
在那看似淡定且疯狂的外表下,希榕的心鼓噪不已。天道突然监视她的事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心中敲响了警钟。
她忽然发现,仅靠她自己似乎并不能很好的完成这件事,她根本不懂得如何避开天道的注视,盘古则是有心无力,如果天道不是这个时候监视她,而是在混沌青莲已经开始孕育起盘古躯壳的时候忽然‘看’了她一眼呢?到那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个风险就这么放弃。
所以希榕选择了赌一把,赌罗睺这个愉悦犯知道了这事,就算拒绝与她合作,也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天道。赌罗睺答应了这个合作,也看不透她的真实目的,毕竟……似乎连天道都没有发现盘古的元神就在她的体内。
这是第一次,希榕如罗睺想得那般,阴险狡诈了一回,她算计了罗睺,她没想要帮着罗睺捅破什么天不天的,她只是单纯的利用罗睺来复活盘古罢了,待到盘古真的复活,就算罗睺反应过来被骗了也无计可施了。
罗睺可不知道希榕心中的诸多算计,他只是看着那笑靥如花的青衣尊者,心中的忌惮更深,暗自惊疑不定的想。
明知道盘古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她却还要冒着逆天的风险步步算计,只为了把盘古的躯壳再次孕育出来。这件事本身简直比他想要捅破这天更加疯狂!
疯子!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第96章
希榕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所做出的伪装十分的疯批、病娇,并且格外的有恋爱脑的特色,而同时,在这个还没有恋爱脑这个词汇的时代,罗睺却受到了恋爱脑的沉重暴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如鲠在喉的感觉是因为什么,他只是看着那行事疯狂的青衣尊者面色僵硬,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开始犹豫起来,自己想要和这个人合作的想法是不是错的。
那青衣尊者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微微挑眉。
“怎么?你不愿意?别告诉我只是这样你就开始害怕了?”
她此刻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和善,那双眼睛冷漠中透着一丝疯狂,脸上带着锋利的讥讽。仿佛在说‘如果是这样,那你罗睺还在这和她扯什么什么掀翻天道,捅破这天。趁早回家种红薯去吧!’
“当然不是。”
好在罗睺身为魔祖,不提他那讨人厌的性格,总归心境是过关的,也就是希榕的话语实在太离经叛道,所以才让他吓了一跳,不过此刻他很快就强压下自己的思绪波动,以冷静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本身。
希榕的做法和她对盘古的情感虽然有些疯狂,但这些其实和他关系不大,抛去心底的那点震惊,罗睺很快发现,这件事对他还是很有利的。
原本他的计划是在鸿钧以身合道之时,他会联合希榕,直接对着鸿钧出手。如果情况顺利,他们或许能直接杀死鸿钧。
这并非是因为罗睺对鸿钧有什么非要杀死他不可的怨恨,他虽然和鸿钧是敌对关系,但两人之间并无那么浓烈的怨恨之情,顶多是互相嫌恶罢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对着对方下杀手。
此刻罗睺就是这般,他要借着鸿钧的死,破坏既定的命运,使得天道出现漏洞。或者说,天道其实本身就存在漏洞,正以为天道不全,所以才需要鸿钧以身合道。而在合道之时鸿钧一死,这个漏洞定然会被撕裂得越发扩大。
不过现在,罗睺已经推翻了这个计划,因为他发现那青衣尊者提出的计划远比他的更好,只是给天道开个洞,也不过是让天道受创罢了,等到天道回过神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所以这件事的风险相当大。
而如果如青衣尊者说的那般,帮助她再次孕育出一具盘古的躯壳,哪怕那具躯壳只有盘古一半的力量,也足够他们做很多事了。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盘古乃是洪荒的创世神,有他才有了洪荒大地。天道可以在盘古死后,暗中不断消磨盘古所存在过的痕迹,但当盘古再次‘活’过来,天道是绝对不能伤害盘古半分的。因为洪荒无数生灵包括洪荒世界本身都欠了盘古一个巨大的因果。
而天道是洪荒的天道,祂同样因为盘古而出现,所以祂在冥冥中也欠了盘古因果。万事有因有果,欠了别人因果就得还。
作为秩序本身,维护洪荒秩序是天道的使命,也是祂的枷锁。祂比任何人都更要遵守这份秩序,因为一旦违反这一点,就是否定了祂本身的力量源泉。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再次孕育出了盘古的躯壳,他罗睺就完全可以操控着那具盘古躯壳在前面打头阵,逼得天道束手束脚,这样一来,可比他和天道硬刚来得安全多了!
虽然罗睺不是个怕死的,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如果有更安全更高效的计划,谁愿意用那风险极高还成功率极低的计划?
另外,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多一具盘古躯壳制作的傀儡呢。
罗睺眼神一动,心中就升起诸多算计,他的视线扫了一下那青衣尊者手中把玩的混沌青莲,随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你和盘古之间的真情真是让我羡慕,哪怕是为了这份真情,我也得帮你一把不是吗?不过……想要避开天道从无尽血海中提炼出盘古的血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他这话没有提起半个合作,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哦吼,罗非鱼上钩了。
那青衣尊者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确实不容易,但这就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我说了,合作是需要诚意的。”
很显然,青衣尊者并不打算让步,她吝啬的拒绝给予罗睺这个新上任的合作者半点帮助。
罗睺对她这个态度倒是意料之中,毕竟她现在被天道重点监视,会不愿意帮他也很正常。
甚至他隐约猜到,依照希榕那喜欢层层伪装、暗中算计的习惯,若非是天道盯上了对方,让她的行动束手束脚起来,她未必会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的和他寻求合作。
罗睺暗暗猜测,希榕很可能会如同上次算计元凰等人添补上洪荒缺口一般,在暗中一点点的布置,而他或许得直到盘古的躯壳成功被孕育出来之后,才会恍然大悟的发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中隐藏着希榕的又一次算计。
这么一想,现在的情况似乎还是他赚了?
暗道天道的神来一笔给他送来一个不错的合作者的罗睺心中有些得意。语气也好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我保证,就在鸿钧第三次讲道之前。”
罗睺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直接给了一个准确的期限。也算是对希榕这个合作者的示好。
而这确实让希榕心情愉快了不少,她直视着罗睺的眼睛,和对方相视而笑,只是这笑容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片刻后,目送着罗睺离开后,希榕心中松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幸好罗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成功了。】
紧张的情绪缓解过后,希榕回望刚才的情况,发现自己的表演意外的出色,顿时有些得意起来。
【这么一看我还是有些忽悠……咳咳,表演天赋在身上的嘛!】
盘古却再次沉声道。
【你不该这么做的。和罗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话其实他在希榕忽悠罗睺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是希榕当时并没有搭理他。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用熟练的话语诱骗罗睺顺着她的思路做出一系列利于她的决定。
而此刻,随着盘古再次出声,希榕随手撩起耳边的碎发。
【没什么该不该的,只有想不想,而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所能做的实在少之又少,唯有寻求外援,才能更好更快的让盘古复活。
【我并非一定要再次出现在世间,证道失败后我还留有一丝元神已经是万幸,能与你相伴亦是幸运,希榕,我……】
曾经的盘古很想复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当他察觉到为了自己的复活,希榕所需要承受的风险后,他开始想要放弃了。
他想说,就算他永远只能被禁锢在一片黑暗中,成为希榕的附庸,但好歹他们所看的美景是一样的,所听的风声是相同的。只要能一直和希榕这么相伴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但希榕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斩钉截铁道。
【但我想要你再次出现,我想要与你把臂同游,我想要与你面对面的说话,我想要再次看见那个头顶天、脚踏地的巨人。】
虽然当年天地初开之时,她总是嫌弃盘古是个碎嘴子,但之后的无数年她却一直都很怀念当初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他有着最坚毅的面容、最无畏的双眼、最豪迈的笑容,他明明创造了整个洪荒,却从未有一天亲身感受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希榕没什么特别高深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盘古很好,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未来。
她喃喃道。
【盘古,我记性不好,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彻底忘记你那英俊的大脸盘子了。】
都大脸盘子了,那得长什么样才能称得上英俊?
盘古感动中带着无奈,他再次张口:【可是……】
【没有可是。】
希榕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一锤定音道。
【你是铁憨憨,我是大聪明,都铁憨憨了,当然得听大聪明的话!】
罗睺留下的结界很快碎裂,被隔绝的巨响顿时传了过来,而周围的密林也仿佛受了什么诅咒一般,一下就自从绿意盎然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枯树林。
林子里没有一点虫鸣鸟叫的痕迹,除了突然冒出来的青衣尊者以外,半个活物也无,而这些枯树一个个歪曲扭八,浑身透着暮气,干瘪枯瘦的树枝齐齐伸向空中,仿佛一只只黝黑带血的手使劲往天空伸去,仿佛在无声的控诉什么。
怎么回事?
难道现在是冬天了吗?
已经有过几次经验,深知罗睺结界内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的希榕皱眉抬头看了看周围,最后视线定格在了远处的天空。
天上的三个太阳正在豪放的朝着大地散发光与热,随着三足金乌的鸣叫声出现,偶尔还有巨大的火球朝着大地落去。
而被三足金乌用大日金焰攻击的十二祖巫也不甘示弱,一拳轰碎了那火球后,大手竟是直接朝着浑身冒火的三足金乌抓去。远远望去,就仿佛要徒手去抓住天上的太阳!
也是这个时候,希榕已经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这哪里是什么冬天到了,树木凋零?分明是三日当空,把这片原本茂密的树林给活生生晒死了!
她也终于想起了罗睺出现以前,她看见的巫妖大战刚刚开始的那一幕。
希榕暗骂一句。
【我和罗睺说话的时间不算短了,他们竟然还在打,这是打了多少年了?一个个就不知道爱护花草树木,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吗?瞧瞧这好好的林子,全都成干尸了!】
大概是同为树木的原因,希榕颇为心痛的摸了摸身边的一棵枯树,就在她和罗睺见面的时候,这棵树还是生机勃勃的,结果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这么一个同类就死的如此惨不忍睹,太可怕了!太残暴了!
而她坐上净世白莲往上飞的时候,发现遭难的还不只是这一出,也不知道这巫妖大战打了多少年,小半个洪荒大地都被战火波及,一股一股的妖族人和巫族人在大地的各个地方交战。
两方几乎是倾巢出动,希榕头一次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妖族和巫族的人口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然而平常的时候洪荒生灵繁衍是好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希榕放眼望去,洪荒大地满目疮痍。这里山岳开裂,那边大河分叉,巫人和妖族人巨大的原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因为他们尸体庞大,有些小河甚至因为这些尸体而断流。
而又因为天上三个太阳的威力太大。洪荒显然正在遭遇从未有过的大干旱。
离那战场近的,或者说离那两只和太阳肩并肩的三足金乌近的各大森林全部枯死,有的地方甚至焦黑一片,疑似被大火烧山。这样的森林中几乎见不到什么动物的身影,偶尔看见一个,也是身形干瘪枯瘦,模样萎靡不振,仿佛走着走着就要芭比Q的模样。
只看了这一眼,希榕就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睛。
【卧槽,盘古你的汗毛死的也太惨了。】
之前她在那片林子只能看到个局部,现在站得高看得远,整个洪荒大地一片焦黑一片枯黄的,跟斑秃的癞皮狗一样难看!
汗毛斑秃的盘古:……
希榕再看了看其他地方,离得近的山川湖泊更是可怜,干得一滴水都挤不出来了,河床内躺满了一具具兽类、鱼类的森森白骨,河床底部裂出一道道狰狞的裂缝,仿佛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天空的太阳。
离战场远一些的地方受灾严重倒是轻一些,但也没轻到哪里去,森林枯黄一片,花草树木全在苟延残喘,而森林里的生灵躲在树木以及岩洞的阴影处一动不动的趴着,也不知是死是活。森林里的水源少得可怜,有的几乎只是湿润的烂泥地了,但周围依然挤满了干渴的小动物们,而鱼儿在里面浑身裹满了烂泥,嘴巴不停开合着。
十日当空,后羿射日的故事希榕自然听说过,但是她从未有真正想象过那个画面会是如何,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似乎对故事中只寥寥几语描绘的惨状深入了解了不少。
此刻的天上还只是两个三足金乌一齐发威,就引起了这样的惨剧,若是十日当空,连同原本的太阳星天上出现十一个太阳,那该是何等的可怕?
希榕皱了皱眉,随后催动着净世白莲就朝着战场的方向飞去。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洪荒大地所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
另一边的战场上,祝融怒吼一声。
“帝俊,受死吧!”
兽头人身,真身高达万丈的他拳头大得能把山岳搬起来随意把玩,此刻一拳头对准帝俊打过去,光是拳风都能吹得一个修为低微的洪荒修士骨肉全消!
但帝俊却冷哼一声。
“就凭你?!”
这次的巫妖大战已经打了三百年了,两方互有胜负,因为族人死亡的数量太大,两方几乎是杀红了眼,哪怕是平日里最冷静算计的帝俊此刻也不管不顾起来。
这只三足金乌在天空高昂的鸣叫一声,浑身的大日金焰猛地燃起数丈高,随后他竟是不闪不避,反而催动着周身盘旋的河图、洛书朝着那祝融兜头撞了过去。这竟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而祝融看到这一幕,竟是也没有闪避的意思,反而狂笑一声。
“来得好!”
就这样,他的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帝俊的胸腹,而河图洛书也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面门,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在同时被打飞。
帝俊倒飞出去,撞在了远处的山峰上嘴角吐出一口血来,而祝融也没讨到好,踉跄后退几步,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简直一脑门的血!
“大哥!”
“陛下!”
“祝融!”
“祖巫大人!”
妖族和巫族两方看见自己人受伤,顿时更加愤怒。东皇太一抬手,混沌钟嗡鸣着,浑身透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帝江祖巫怒吼声,身躯赤若丹火,荒古的凶煞之气冲天!
但就在他们蓄势待发之时,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住手!”
这声音并不大,但其中的熟悉感却让帝俊、太一、九大妖帅,以及十二祖巫等人浑身一震,他们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就见净世白莲之上,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端坐在那,正面色严肃眉头紧皱的看着他们。
众人对上那道严肃的视线,一时间竟是束手束脚起来。
“尊者?”
“希榕尊者?”
“见过尊者。”
“难道龙凤大劫给洪荒的教训还不够吗?睁开眼睛看看这片大地,看看你们那些死去的族人,你们真的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大概是太生气了,以至于此刻希榕的声音硬气了不少。
她的视线扫过眼前羽毛凌乱、满身血痕的帝俊、太一以及十二祖巫等人,天空中隐约能看见一片黑雾笼罩,而他们的身上以及满目疮痍的大地都在蒸腾起丝丝缕缕的黑气。这些黑气融入那黑雾之中,使得其越发的壮大。让一切都蒙上一层不详的阴影。
而她已经完全明白这是什么了,这就是劫。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严肃道。
“你们若是还愿意叫我一声尊者,就赶紧给我停手吧。”
十二祖巫顿时面面相觑,祝融局促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道。
“尊者,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妖族他们先动的手,他们欺人太甚了,我们只是反击……”
祝融本来振振有词,但对上那青衣尊者严厉且愤怒的眼神后,他的声音就缓缓弱了下来,而在余光瞄到周围的山川的凄惨模样后,他的头也缓缓低了下来,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浑身写满了局促不安。
这时后土站了出来,人身蛇尾,背后七只手,胸前两只手的她远比平常温柔的模样更多了一丝肃穆和庄严,她对着希榕垂首道。
“尊者,这场大战完全是因为妖族暗害我族一位大巫被我等发现而起的,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并非我巫族本意,尊者指示,我们不敢不听,我们愿意退兵,但是……那帝俊必须为我族大巫的死还有此战中死去的千万名巫人的死而道歉!”
说这话的时候,后土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充斥着隐忍的怒火和悲伤。
她在为死去的大巫而悲伤,也在为这场战斗中,为了守卫巫族的尊严,为了给大巫找回一个公道而惨死的巫人们而悲伤。
“不可能!”
一个面色凶恶的妖帅怒吼一声。
“那大巫对我天庭言语无状,被我等发现杀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凭什么要我们陛下道歉?!”
玄冥怒斥。
“不可能,那位大巫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如何会对你天庭言语无状还真好被你们发现?反倒是你们妖族,一个个阴险狡诈,惯常喜欢偷袭我族巫人!”
后土则是咬牙道。
“而且就算他言语无状,你们大可以把人绑了来找我巫族要个说法,何故害他性命?!”
有妖帅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嗤笑一声。
“说法?在这洪荒之中,拳头大就是说法,他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也就你们巫族叽叽歪歪没事找事!”
眼见两方又要闹得打起来了,那青衣尊者看向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帝俊。
“帝俊,你不说些什么吗?”
见此情形,帝俊的心沉了沉,甭管青衣尊者和盘古之间是友情还是他和羲和猜测的爱情,总之这两人之间的情谊是全洪荒都有目共睹的,而巫族乃是盘古的精血所化的种族,他之前就一直担心青衣尊者会站在巫族那边,所以才一直尽心拉拢,本以为也算成功一半了,却不想似乎都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误以为希榕在替巫族说话的帝俊眼眸微沉。那身上染血的三足金乌凌空而立,浑身散发着皇者的气势。
“我乃妖族之皇,天庭之主,怎可对区区一个大巫的死而道歉?”
甭管事实如何,是对是错,这些在洪荒都不是什么最重要的事,就像是那妖帅说的,洪荒本就是拳头大就是理。他帝俊自有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对一个弱小的大巫的死而道歉?
更何况,他修的是皇道,为皇者,是决不能在自己的属下面前低头的,因为皇冠真的会掉。
希榕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她是真的想要解决问题的,但似乎,帝俊并不这么想。
“尊者,你看看,这可不是我们不听你的。”
帝江保持着混沌无面目的原形,声音轰隆隆的仿佛打雷一般。
“是他们妖族步步紧逼啊!”
“既然你们不愿意道歉,那就算了。”
本来稍微冷静下来的祝融因为妖族的这几句话语又怒火上头起来,他振臂大吼。
“杀了你们更合我的心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其余的巫人跟着振臂一呼。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帝俊也憋着一股火呢,也不顾那青衣尊者还在这,当即冷笑道。
“呵,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话音未落,两方人马再次打成了一团。
“等等。”
后土祖巫试图阻止几位哥哥姐姐,却没有阻止住,她望着大地上惨死的族人尸体,眼神迷茫而悲伤。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另一边的希榕则是脸一下子黑了。虽然知道这或许有劫难的影响,但是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气得心梗。
唯一让她有些欣慰的大概就是没有冲上去的后土了。她侧头看过去。
“你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吗?”
后土觉得自己应该拒绝的,毕竟妖族还未对她族人的死而道歉,但看着剩下的那些族人们,她咬了咬牙。
“……想。”
“现在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光用说的是不行的,得打醒他们才行。”
青衣尊者面色冷漠。
“我现在就教你一法,可凝聚出盘古虚影,你可愿意学?”
和盘古商量出这个方法后的希榕心中冷笑。不听她的话是吧?喜欢糟蹋洪荒大地是吧?喜欢□□盘古那可怜的汗毛对吧?
好,你们站着别动,她现在就让盘古亲自来揍你们!
第97章
随着妖族和巫族再次打起来,天地间顿时又是一片混乱。无论是帝俊、太一,还会十二祖巫的体型都太大了。只是随意挥动几个拳头的功夫,更多的山河破碎,草木凋零。
后土此刻也是显现出万丈真身的状态,而那青衣尊者一直都是普通人的体型,所以对比下来,远远看着,她就仿佛是在巨人身边悬停的一只小飞虫。她的声音也不大,对比说话声轰隆隆好似炸雷的祖巫们,她的声音又轻又软的好似棉花团。
但这样的青衣尊者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她,后土听到她的话呆愣了片刻,随后才意识到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尊者当真有一法能助我凝聚出父神的虚影?”
后土迟疑着着开口,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她赶紧解释道。
“我并非是质疑尊者,只是……其实我们十二祖巫传承记忆之中,也有一法,其名为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可让我等催动体内父神的精血,从而凝聚父神的虚影,再现父神的威能,不过此阵法玄奥非凡,我和几位哥哥姐姐们到现在还未完全参透。而且,此阵法最大的弊端就是……必须我等十二祖巫同时在场主导大阵,缺一不可。所以尊者此法,是否也需要哥哥姐姐们一起才行?”
后土把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弊端都透露了出来。可谓是对青衣尊者十足的信任了。
同时,如果青衣尊者说的方法其实就是她不知从哪得知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或者说,青衣尊者的方法如果也需要借助他们祖巫体内的父神的精血,后土觉得只她一个祖巫怕是不够的,她这话也算是给青衣尊者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