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工作人员跑过来说:“孟主任,您这人全了吗——哟,这几个是?”

孟大妈忙道:“这是何主任,他是正职……”

下面有人小声议论:“什么主任这么牛B?”

“起码是发改委的!”……

工作人员赔个笑:“那赶紧入场吧,马上就要开始了,谁也想不到这一路堵车这么严重,全世界都往这来,好象咱这成了末世方舟了。”

下面的人喊:“把我也带进去吧,给你10亿欧元!”

我们的座位在最前面,走在半路上,街坊们纷纷回头,都笑:“小何主任来了啊?看新闻了吗,里面那个土匪跟你一模一样……”

“是啊,旁边那个跟阿破也差不多身量。”

虽然我和阿破都换了外衣,可他们这一番话还是说得我们心里忽冷忽热的,可同时也感觉到了亲切,要说这世界上还有一帮人是永远不怀疑我的,那肯定就是这些街坊们,很简单,这一年多时间我几乎足不出王府大街,每天尽和琐碎的事情打交道,还把酱油9折卖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恐怖分子呢?

到了座位上,孟大妈跟我说:“对了,下半年垃圾处理费今天我都收过了。”

我过意不去道:“放着我来就行,您还辛苦一趟。”

孟大妈摆手表示无所谓,她坐在我旁边,几次扭头看我,欲言又止,我心一提,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这老太太别看文化不高,可是一辈子小心谨慎,而且年轻时候在工厂里也是搞政治工作,别是嗅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吧?

她又看我几眼,似乎是在用眼神传达什么不好明说的内容,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您想说什么?”

孟大妈又瞟我几眼,大概还希望我能自己省悟,见效果不明显,只得明说道:“还差你家的。”

“什么?”我愣神道。

“垃圾处理费呀!”

“哦——”我大惭:“多少钱呀?”

“啧,上半年不就你收的吗,18!”

第四卷 世界大战 第十七章 小绿的歌声

我们到场的时候本来已经晚了,刚坐下不久,主持人就飞奔而上,随之激动人心的音乐响起,观众们知道演唱会即将开始,爆发出热烈的欢唿,花束和荧光棒挥舞成让人眼花缭乱的海洋。

主持人清清嗓子,微笑道:“看来大家已经等急了……”

下面的人大喊:“那你还说什么,快叫小绿出来。”

主持人愕然:“我总得说几句开场白吧——”

下面:“快点!”

主持人被喊得一时忘词,微微转过身子看了看手心里的小纸片,这才又换上职业微笑,朗朗道:“今年,一个歌手,一顶小红帽开创了歌坛的新纪元,在这之前,是一个声音先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它和它的主人,历经了各种磨难才得以最终呈现到了我们面前……”主持人念完这小段,看看下面无动于衷的观众,叹了口气道,“算了,我看我还是直接请出小绿吧。”

台下笑,开始更热烈的鼓掌和呐喊。

“那好,下面就有请我们的歌坛巨星——董小绿!”

掀翻屋顶的掌声和欢唿……

小绿抱着吉他,有些急促地走上台来,还在不停地整理衣角,她站在麦克风前,定定地看着下面,好象还有点迷茫,观众们也都止了声音,定定地看着她。

小绿又恍惚了一会,这才怯怯道:“我还没准备好呢……”

所有人都笑了,像看着自己傻乎乎又可爱的小妹妹一样,一起喊:“我们准备好了!”

小绿微微一笑,抱起吉他道:“那开始吧!”

她拨了几个我们都很熟悉的和弦,开口唱道:“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心中充满柔情,为那远方的姑娘……”

对她的歌耳熟能详的歌迷们一听前奏就知道她要唱什么,他们兴奋地喊叫,挥手,可当小绿唱第一个字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紧闭上嘴,竖起耳朵,连跟着哼唱的人都很小声。

小绿的声音迅速就在全场蔓延开来,听得人痴痴如醉,很奇怪,她的声音并不高亢,也并不如何甜美,可就是有一股很特别的穿透力,像一个技术娴熟、工具齐全的开锁工人,能轻易闯进人的心扉。

小绿唱完一段,继续唱道:“那是他唱给我的歌谣,马兰开花啊,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马兰开花三十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希望我就是他的姑娘。”

观众们悚然动容:“加词了!”

小绿唱完这首歌,喃喃道:“这场演唱会,是我临时决定开的,为的是感谢一些朋友,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现场,还有这首歌……”

下面顿时有人问道:“是你写给你男朋友的吗?”

小绿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扶了扶吉他,摸棱两可地说:“我知道他们都是好人。下面一首歌《星光》,献给大家。”

音乐再起,我转头看无双,他眼眸莹然,迟钝的阿破猛然省悟:“那怕是给无双写的吧?”

小慧自从进到会场以后就一直处在神游状态,当小绿的第二首歌甫一开唱,她猛的从座位上弹起来,大叫:“我要出去!”

无双和阿破急忙把她拽下来,小慧表情狰狞,张牙舞爪地叫道:“让我出去!”

阿破抓着她的胳膊,小声道:“元妖又在作怪了!”

我们这一闹腾,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问:“怎么回事?”

小慧挣扎道:“我要出去!”

我忙跟那人说:“不好意思,她太激动了。”

工作人员似乎也能理解,小声嘀咕:“外面很多人跟她一样,不过他们喊的是我要进来。”

阿破伸手捂住小慧的嘴,恶狠狠道:“你偷了她的身子也就算了,现在好好听会演唱会也不行?”

元妖歇斯底里地试图挣脱阿破和无双,吼道:“我不干了!让我出去!”

这时小绿已经开始唱道:"一夜之间 星光有了颜色希望代替火柴

上帝微笑着点燃

一棵树的灿烂

是五彩缤纷的关注

翠绿是爱情

闪烁的是温暖

一起 点亮幸福

窗外白雪

圣洁中没有寒冷

钟声敲响

这个夜晚从此平安……"

小慧眼神一闪,忽然像虚脱一样安静下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轻轻对使劲抓着她的阿破小声道:“放开吧,我回来了。”

阿破毫不松懈道:“没可能,谁知道你现在是谁,你要骗我怎么办?”说着搂得更紧了……

小慧微微一笑,索性不再说话,慢慢地把头靠在了阿破肩膀上,阿破局促道:“你……你别想借小慧的身体色诱我!”

小慧柔柔地说:“哦?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

阿破脸一红,又怕元妖借题发挥,板脸道:“谁说的?”

小慧闭上眼睛,嘴角挂了一丝笑,却不再说话,安静地听歌。

小绿的歌声像一条雪山上流下的清泉,缓缓流过每个人的心田,观众们如饥似渴,我有点恐惧地发现:只要听过小绿一次歌,以后这种需求就会变成生理需要,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难免有不开心的事情,而她的歌能抚平你心口的悲伤、仇恨、不平,就像实实在在的外伤药一样,又像是精神毒品……

虽然我们的到来友情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听到后来还是情不自禁地陷进去了,我们忘了这些天的烦恼,忘了我们还在警方的追捕中,忘了如影随形的元妖……此刻我的心里充满甜蜜,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美丽狡猾又执着的公主……

又一首唱完,音乐停止,歌迷们集体愕然,失了一会神后才有人在安静的人群里说:“下一首呢?”

小绿指指后台道:“我该换衣服去了。”

观众们喊:“不许去!”

小绿讷讷道:“主办方给我准备了7套衣服呢……”

观众:“别换了!”

小绿嘟着嘴道:“你们总是这样。”然后又抱起了吉他……

台下人群顿时又沸腾了,所有人都一边笑一边鼓掌,同时又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馨的情愫在滋生。

阿破感慨道:“你们发现没,小绿在舞台上气场很盛。”

小慧靠在他肩膀上淡淡一笑道:“那不是气场,傻瓜!”

又唱了两首歌,小绿已经额头见汗,可是她每次一指后台还不等说话就被人们的起哄声打断,工作人员只能笑着搬上来一把高脚凳,她气哼哼地爬上去,道:“你们再这样,我可要耍大牌啦。”

人们笑:“耍吧!”

也有人大声抗议道:“让她歇会吧,别把嗓子再唱坏了。”

歌迷们一凛,忙道:“那就别唱了,陪我们聊会天吧。”

小绿把吉他背在背上,道:“你们想聊什么?”

大家爱怜横生地看着台上那个小丫头,一时竟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我们身后一个声音慨然道:“她可真是个小精灵。”

我们蓦然回首,见张泰伟正笑眯眯地趴在我的椅子背上,他身边是老高,在我们左右两侧,依稀能看到好几个他的战友。

阿破叹了一声:“这回算跑不了了。”

张泰伟悠然道:“我都不明白你们跑什么,你们干坏事了吗?”

我也叹道:“你没看新闻?”

“看了,播了的和没播的都看了。”

我心一动:“没播的?”

张泰伟把一台DV给我,镜头里,一帮拿着枪的混混正在制造血案,接送孩子们的校车更是血肉模煳……

我吃惊道:“这个你们怎么拍下来的?”

张泰伟道:“当时我们正有个战士在那勘测地形。”

“……你们勘测那的地形干什么?”

“在军事地图上,都有另外的符号标注着每一条道路的车流人流量,以及战略重要性——跟你说了也不懂,总之我们拍下来了。”

我恍然道:“因为这个战士是你们A军区的,所以他没有被我带回时间隧道,而是把一切都留下来了?”

“正确!”聂平不知从哪冒出来道。

“那么现在……”

张泰伟很干脆地说:“一会,将有一条重要新闻发布:早上的那几名持枪恐怖分子已经落网,当然,我们会根据视频随便找四个人假扮成你们。”

“可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张泰伟看着DV里的视频,面无表情道:“因为你们做的是好事,不应该被通缉。”说到这,他使劲握了一下我的手道,“谢谢!”

老高满脸不解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还拿着枪。”

我沉吟半晌道:“这……很难说清楚。”

聂平神秘一笑:“我大概知道一点,错不在你们。”

张泰伟道:“据我们了解,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国际上一个叫‘恶棍’的走私组织跟本地黑势力抢地盘导致的,蹊跷的是按理说这个组织不应该对这类事情有兴趣才对,而且他们好象也早就预料到不会成功,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坐船离开中国国境了。”

我勉强笑道:“是吗?”

小慧忽然道:“警察那边你们怎么交代?总不能把你们的人真交出来。”

张泰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他们已经追你们一天了,而且你们不知道吧,如果不是我们宣布行动结束,你们四个的身份和清晰照片马上就会出现在晚间新闻里,放心吧,这事我已经搞定了,我们军方直接接手。”

小慧依靠在阿破怀里,忽然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阿破吓了一跳,道:“你哭了?”紧接着他大惊小怪道,“你现在是谁?”

小慧微微一笑:“是我。”

阿破严重怀疑道:“小慧从来没对我这么亲昵过。”

小慧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冷冷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阿破还在疑神疑鬼,大声道:“那又怎么样?”

我和无双齐叹道:“傻子!”

小慧低着头,小声跟我们说:“从小绿一开始唱歌,我就能感觉到元妖特别烦躁,到小绿唱第二首,他已经很虚弱,要急着离开我的身子,然后我就彻底回来了。”

“这么说……”无双惊讶道:“元妖竟然会怕小绿的歌声?”

小慧点头:“是这样的!”然后她似笑非笑地对一直紧搂着她不放的阿破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阿破使劲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悔死我了!”

张泰伟拍了他一下道:“嘘——听歌。”

小绿又开始唱歌了。

第四卷 世界大战 第十八章 不要伤害我

经过一天的逃亡,元妖事件总算告一段落,结果是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大部分力量丢失了,小慧的身体被当成了元妖的快捷酒店,如果不是张泰伟的军方干预,我们可能会更惨。

而这一次我们也领略了元妖带来的灾难,所以说,跟一个人好到同气连枝的程度不是什么好事。

演唱会开到4个小时的时候,观众没有一个退场,相反高潮一个接着一个,小绿在上面唱一会,歇一会,总之是不能离台一步,歌迷那种宗教式的狂热让人感动又不安。

无双看着台上,喃喃道:“想不到她不但是歌神,还是我们的吉祥物。”

我说:“元妖居然会怕小绿的歌声,这是什么道理?”

小慧只是微笑,却不说话。

阿破道:“他认便宜吧,这是现在,要是他听了小绿以前的歌声还不得直接挂了?”

无双沉思道:“你们说……她可能不可能是神族?”

小慧道:“不可能,神族怎么会被聂平诅咒?”

这时演唱会已经进行到5个小时,观众们依旧一片欢腾,不管小绿想去喝水还是想去擦汗,总有热心的观众递上来,我估计小绿要在台上搭张床再弄个屏风当盥洗室住下来他们就更乐意了。

阿破站起身活动着手脚道:“不管她是神族还是什么族,反正又到我上场的时候了!”他紧跑几步往上一蹿就站到了台上,下面大哗,更有观众叫道:“又是你?”这是上次就参加过小绿演唱会的。

阿破叉着腰笑道:“又是我!”

下面有人小声议论:“这家伙一上就说明要散场了……”

阿破把小绿挤开,抓着麦克风道:“我给你们唱听吗?”

下面:“不——听——”

阿破笑道:“不听就散了吧,哪有你们这样的,花几百块钱跑这解恨来可不行。”

也有那起哄的:“那你唱吧。”

阿破撕声裂气地唱道:“……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台下观众:“我们走!”

从阿破一上台,小绿就呆呆地看着他,惊讶道:“你……”

阿破道:“以后开演唱会该干吗干吗,别搭理丫们,他们要是倒班进来听你还住这了?”

下面观众有笑的有骂的,主持人见状忙上来答谢全场,歌迷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开始慢慢退场,也有人开始往前涌找小绿签名,主办方生恐出现混乱,急忙派人把小绿护到了后台。

小绿在后台见到我们,惊讶地张大了嘴,无双走上前轻轻环住她,小绿开心地把头贴在他胸脯上,两人抱了一会随即分开,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了,阿破咂巴着嘴道:“这俩人好象总欠那么点火候。”

我笑道:“你和某人还不是一样?”

张泰伟把一条钥匙交给我道:“你们的车就停在门口,车牌已经帮你们换了。”

我冲他一笑道:“多谢。”

这时一个战士给张泰伟敬了一个礼道:“报告队长,距离我们两公里以外警方发现了两个越狱犯的行踪,因为我们离的比较近,所以 我请示一下要不要帮忙?”

张泰伟眉头一拧:“是三天前越狱的那四个吗?”

“是的,不过目前只发现了其中两个。”

我心一动,问:“他们干什么了?”

战士道:“他们在抢劫了一家电脑城后被警方发现,现在躲在里面,手里有一个人质!”

我和无双他们对了一下眼神,随即道:“是三秃和四秃!”死不悔改的,也只有这两个货。

与此同时聂平小声嘀咕道:“怎么现在才被发现?”

我好奇道:“什么意思?”

聂平道:“他们刚越狱的时候我曾对他们下过诅咒,只要他们一干坏事就会被警察发现,拖到现在才犯案倒是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