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没受伤的警察在照顾同伴,地上全是枪械的零件,小慧已经离开了现场,当我像风一样掠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虽然看不到我却小声说了句“小心。”
我飞跑到楼前,就见邵冠今和阿破正在漆黑的小树林里大打出手,邵冠今频频挥舞着他的刀,阿破则一通王八拳乱抡,可以看出两个人都没什么武术功底,但却是一场无比凶险的争斗!
邵冠今的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长,正好是一个大暖水瓶的长度,在月色的照映下,挥舞着的刀身上不时绽放出诡异的亮纹,正因为他的刀是黑的,所以在暗淡的树林里动手邵冠今占了大便宜,趁阿破一个没注意,他的刀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下砍在阿破的腰上,陡然的,阿破就像被上帝之手按进了土里一样矮了下去,上半身和下半身远远分离开来。
邵冠今拔腿就跑,阿破在那捶地大骂,然后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寒了一个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追,我随后就来。”阿破爬到自己的大腿前,像穿裤子一样把两节腰身往一起对………
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没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们俩就像跑马拉松一样鳔着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时,邵冠今忽然边跑边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说:“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没可能!”
我说:“马昆仑已经生不如死,你非得杀他吗?”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会,忽然道:“再追你会后悔的!”
“……我有后悔药。”
这小子不等我说完忽然一挥手,乌光一闪,一根电线杆子就被他砍断并朝我砸来,我躲在一边道:“我靠,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衅道:“还追?”
我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坚持。
我们这时已经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邵冠今见我不死心,哼了一声,忽然把手一翻,长长的刀就插进了胡同一侧的墙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墙壁上就被他划出了长长的一条伤痕。
等我们跑出胡同,身后哗啦啦一阵巨响,整面的墙砖都掉了下来,胡同里家居过日子的百姓生活顿时暴露无遗: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边洗脚边看无声电视,老婆搂着儿子已经入睡。第二家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家觉少,老头摇着蒲扇听收音机,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对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错。第四家,第五家……
虽然是凌晨2点,墙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间鸡飞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泼妇样的声调在寂静的夜里咆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迁办!”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七章 雷云风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只要划出去就能视一切如无物,我只有小时候看《星球大战》那会相信里面的激光剑能做到,但大了学了一顿杂七杂八的能量守恒、力学原理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总觉得他们拿着那么长的灯管晃来晃去容易电到自己。
邵冠今拿着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们所过之处尽皆倾倒,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栏杆围墙。
我忽然发现虽然在我们心里一直认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是铜墙铁壁,可是却很少有厚度超过40公分的东西,即使超过,有了这么长一条伤痕也离毁灭不远了,我想起了刘老六那句话:我们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两半了。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妨碍我,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我得时刻防备着头上掉下什么东西来或脚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类,我们一直从市区跑到了东三环,那叫个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体力真的不错,而我虽然定不死他,却也能半歇半跑,所以还一直跟得上,他几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却又似乎下不定决心,我们就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终究都累得不轻,他蹒跚踉跄,我则叉着腰气喘吁吁,这会两边都是马路,他也没什么可破坏的了。
正当我们都口干舌燥的时候,路边忽然多出一台饮料贩卖机,我们两个同时开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着刀蹲在贩卖机那边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钱吗?”
我摸了一会支着膝盖喘息道:“没……没有,你呢?”
然后我们俩又同时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无人,把头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刻,邵冠今把贩卖机从中切开一个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从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抠开仰头狂饮,我边喘气边冲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摇头,我使劲招,他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一瓶可乐扔了过来,我看了看说:“有鲜橙多吗?”
……
我们一边一个坐在贩卖机两边,默默地喝饮料,我发现这一通跑后,他的情绪好象比刚才平稳点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邵冠今,他皮肤白皙,嘴角有个酒窝,若不是手里握着把刀且表情凝重,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说:“快下雨了。”等我们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问我:“你要追到什么时候?”
我反问:“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马昆仑我是一定要杀。”
我说:“他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你杀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处?”
邵冠今道:“反正已经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还不够吗?三个人的性命外加一个人的残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进地下,双眼犯红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吗?你知道她有多单纯吗?你知道她有多优秀吗?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吗?你知道……”
我赶紧打断他道:“不知道!”再说就该儿童buyi了,其实我能从他一连串的反问里嗅出邵冠今有多爱他的女朋友,也能堆砌出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儿,从他的语气和动作里可以判断出邵冠今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大孩子,他这样的人确实容易幻想完美和做出过激行为。
不等我说什么,邵冠今像受了什么感召似的说:“我想起来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马昆仑没死,他不是还有父母吗,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
我发现邵冠今的眼睛从微红渐渐变得血红,握刀的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那柄乌沉沉的刀身上开始泛起诡异的亮纹,我忽然有点醒悟了:只要邵冠今情绪一有波动就会影响到这把刀,随之刀也会反噬他的心智……
我大叫道:“邵冠今,把刀扔了!”
邵冠今这会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他抬起猩红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饮料罐朝我扔过来,然后起身又跑,我气得顿足捶胸,只能是又跟在他后边追下去,这时阿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顾不上理他,紧追着邵冠今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土路。
前方是一片果园。
我的心总算放松了几分,让邵冠今去果园里乱砍乱伐总比让他饶城里祸害强,他要绕着市中心跑三圈下来那我们市至少3年不能评文明城市了——
刚一闪念间,邵冠今已经钻进了果树林,我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是不能让他带着那把妖刀跑掉,撵着他屁股也跟了进去。
邵冠今开始更频繁地挥刀,这一次我可没那么轻松了,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在闪,然后眼前不断有倒下的树干和枝桠砸向我,更严重的是,那些已经成熟的果子不停掉在我头上,于是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颗苹果掉下来砸出一个牛顿,如果是一吨苹果砸下来——那绝对是砸出一个死人!我气急败坏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边追一边喊:“邵冠今,你丫有没有公德心,果农招你惹你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的忽然挤在了一起,把本来少得可怜的月光完全遮住了,我在一片不断掉果子的树林里挨着打,举步维艰,只能凭借着前面的砍木声追寻,天边划过一条无声的闪电之后,轰隆一个炸雷在我们耳边响起。
跟踪变得更加困难,前边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果树,黄豆大的雨点开始有力地打了下来,就在我万分狼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视线开朗起来,原来我已经马上要追出果林了,我心中大喜,不禁暗自发誓,抓住邵冠今这小子一定要先狠狠揍他一顿!
这时的雨已经是瓢泼般倾泻下来,我浑身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始辨认邵冠今逃跑的方向。
果树林对面是一片田地,我刚冲到地头,就见对面田垄之上站着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影,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戴着斗笠,站在那里一尊石佛相仿,他见我愣头愣脑地冲出来,身后一片狼籍,带着不可遏止的怒气厉喝道:“是你?”说着微一抬头,露出了那双如电般的眼神和满是皱纹的额头。
我刚想说话,就见这人把食指伸向天空——然后令我震惊无比的情景出现了,我就见一个人型闪电生生地被他从天边拽了下来,然后通过他的手指一指就朝我噼了过来!
人们形容一件事情发生的快,常常用快如闪电这个词,今儿哥们我亲身体验了一把!
那是真的快——那根亮线在天边一闪,再一眨眼就已经压到了我的头顶,好在我有一个可以把时间放慢的保命符,那条狰狞银龙似的电光被我用结界扯了一把,慢了一个节拍打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刷的一下,我脸上的寒毛全部受了吸引竖起,那个地方已然被击出一个方圆3米的大坑!
我心胆俱寒,扭头就往果林里跑,身后的蓑衣人默不出声又向天空一指,一条新的人型闪电被他吸了过来……
我回头刚没跑两步,阿破顺着邵冠今破坏出的痕迹跟了上来,他远远地看见我朝他跑着,不禁奇道:“老大,你怎么不追了?”
蓑衣人沉声道:“又一个!”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声:“阿破小心!”
……但是阿破是听不懂小心这两个字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道:“什么?”
“滋拉”一声,动画片里最常见的情景出现了——阿破跟一条长长的闪电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然后我就看见一具亮晶晶的骷髅在一团光芒里战栗,光芒退却,阿破浑身焦煳,面目黢黑,头发根根直立着……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背起他继续向树林深处跑去,我们身后的蓑衣人不慌不忙地引导着雷云跟在我们头上,巨型的电光和着雨水不断轰击在我们身旁,每每都是我利用时间差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我们俩就像两只逃亡的蚂蚁,头顶上跟着一个顽劣的孩童,用水枪连连滋射我们。
在大雨中,电光闪闪,雷声轰轰,我睁不开眼,我跟不上溜儿,你说难受不难受(向赵丽蓉老师致敬),你说难受不难受……
阿破浑身冒着烟,忽然在我背上大叫起来:“老大,放我下来,我跟他拼了!”
我怒道:“拼个屁,你闻闻你几成熟了?”
当我跑出果树林,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雷电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止了攻势,我不敢掉以轻心,背着阿破跑进了市里这才颓然地摔在马路边上,远出小小地响了一下雷,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脚都被雷打成了黑碳头,现在在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渣,这时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地说:“好象是个老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拿出电话拨给无双,虚弱地说:“来接我们,我们要死了。”
……
早上5点,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温暖的家里,我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发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长新的肌肤和手脚,小慧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对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对我表示同情,却又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说:“这么说,昨天我们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点头道:“是啊,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中力量最强的,想不到他也觉醒了。”
小慧道:“不用说,这位雷神一定是觉察到了阿忆身上的妖气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我郁闷地问高大全:“妖气到底是一种什么气?古龙香水能遮住吗?”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们老大的疾恶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老大面前为你们求情的。”这个野兽头子脸上露出那种找到组织后的满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说实话昨天晚上那一战我是真有点胆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闪电。
我的力量并不能无所顾忌地使用,就拿子弹来说,把一颗子弹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样,一颗子弹和两颗子弹也不一样,定一颗子弹和定一颗飞来的苹果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目标越快,越多,耗费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试过了,面对一条巨型的闪电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问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吗?”
阿破带气道:“你老大几十条闪电噼下来我们没穿越就不错了,还抓个毛。”他说话间有点喘气,不住催动妖力重生手臂,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阿破这个样子,看来被闪电噼伤很难治愈。
我有气无力道:“基本可以确定了,问题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发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说到邵冠今,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收集了这些他用过的东西。”说着她拿出一只开水壶,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壶举起来给我看道:“这只壶没有胆,我在里面发现了这个……”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一看,发现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约和壶身一样长,质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边补充道,“你仔细看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果然,我很快就发现了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内部,刀刃的一边,有两片铁片做成簧,一直延伸进去,跟整个刀鞘一般长,也就是说,刀插进去的时候,刀刃是凌空架在两片簧上的。
小慧道:“没想到吧,这把刀锋利到了没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为它做了一个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资料,行内人一般管这种材料的鞘叫K鞘,这种鞘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现代刀具和军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这么专业一个鞘,说明他很可能会自己做刀,至少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刀具爱好者。”
我随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个地方发现了三个字母:HSK。
小慧见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说:“HSK网上最多的解释是汉语水平考试,毫无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K——应急求生装备还稍微沾点边,HSK既不是一种材料也不是一个组织,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轻轻拍着道:“那怎么办,我发现邵冠今人还不错,但是如果让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话他的杀心会越来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这就要你帮忙了。”
高大全摊手道:“我怎么帮啊?”
小慧把那堆东西都摆在他面前说:“你不是会闻吗?”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乱的时候我才能察觉到,而且凭我的力量能勘测到的范围很小……”
小慧笑道:“对不起,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不是让你闻,我是要你去找个帮手。”
“谁呀?”
“虾仁。”
高大全顿时喊了起来:“狗啊?”
无双又冷丁冒出一句:“在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这时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进入尾声,焦黑的肢体一段段剥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顶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们都闻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说了一句话后我们同时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说:“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协会
拉布拉多犬,原产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种,性情活泼好动,极其忠诚,嗅觉灵敏,被广泛用于枪猎和缉毒。身价较昂贵。
以上可以看出,虾仁是一条具有优秀品种的好狗,从高大全一个人牵着它可以看出:梅兰同学很信任他,说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并不领情,还一个劲嘟囔道:“借条狗还要东说西说半天,我在山林里骑着老虎巡山也没这么麻烦。”
无双开车,我们一路赶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着虾仁坐在副驾驶上,虾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车外,悠闲地吐着舌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要去打高尔夫球的款爷,我们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们所见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坏的满目创痍,上千人流离失所,公共设施破坏严重,到处是断裂的水管、电线。政府官员和维持秩序的警察束手无策,虽然满车都是妖孽,但是我们看得都满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几天前才用过一次倒退时间的力量,我想我可能还有能力帮助他们中最贫穷的人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但是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设而已,这见事的影响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抚平这个城市的创伤,我的力量远远不够。
想不到仇恨的破坏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会后把邵冠今穿过的白大褂给虾仁闻了闻,一边跟我们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弄懂‘HSK’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迷惑我们的?”
小慧道:“没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出现,没了这个鞘,他的刀就不能隐藏,刀和鞘是一体的,他从没想过要把刀鞘丢掉,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符号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当它是拼音缩写,那么‘HSK’这三个字母按排列组合的话有上百个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顺,比如第一个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个是‘哈色卡’,我先在脑子里把所有组合出来的答案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能和邵冠今联系得上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的地方,果园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的果树,更多的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噼倒的,整整一片果树,现在还立着的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颤。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的力量居然没有任何减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来找他。”
我们把虾仁放下车让它嗅着,不多时它就朝着正东的方向大吠起来,于是我们再次上车向东开去。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我们的车已经到了远郊,虾仁终于在一个野地的水洼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高大全道:“路线太长,气味已经不好识别了。”这时从水洼那边过来一只土狗,虾仁把脑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头看了虾仁一眼也道:“汪汪。”
虾仁一回身把邵冠今的衣服叼起来垂到车外,那只土狗凑上来闻了闻说:“汪。”
虾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虾仁好象很无奈,只得把梅兰给自己准备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块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们看得满头雾水,问高大全道:“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没看出来吗?虾仁问路呢,它问那只狗有没有闻见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说闻见了,但是要一块肉做报酬。”
阿破道:“我靠,这是明目张胆地指路收费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兽王吗,也不管管?”
高大全无奈道:“你们城里的动物现在风气很坏,干什么都讲究报酬,我刚进城那会问一只吉娃娃路它还跟我要一根火腿肠呢,因为这么点小事抬出身份来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虾仁说:“汪汪,汪汪汪。”
虾仁问:“汪?”
土狗解释道:“汪——汪——”
高大全给我们翻译道:“那狗说它昨天在一个村头有三棵槐树的地方还闻见过这股味道,虾仁问它怎么走,它说一直往东开,第一个弯转过去就快到了。”
我们听得叹为观止,一起赞道:“懂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我们作别了土狗,继续开车上路,过不多久果然出现了一个弯路,我们拐过去,可是这回走了老半天也没见一个有三棵槐树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会骗了咱们吧,狗毕竟是狗,问个路还要报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东西。”
虾仁怒视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说你放屁!”
无双边开车边说:“不会是我们走过头了吧?”
我见路边有个老农,忙道:“停下问问这个人。”
无双把车停在他身边,我探出头去问:“老乡,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村口有三棵槐树的地方?”
老农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给我20块钱我告诉你。”
虾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无声地笑了。
……
过了三棵槐,我们的车又上了一条土路,这会的虾仁已经全然不辨方向,我们只能是一路问——有时候是狗问,有时候是人问。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无双越开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觉得没谱了,咱们都快跨省了吧?”
我说:“找个人问问这是哪?”
阿破道:“还是找狗问吧,找狗问省钱。”
我们明显是走上了岔路,现在我们两边都是农田,远处青山绿水,如果不是有事,当成一次郊游也不错,我眼见车外有人,忙摇下玻璃喊:“劳驾问您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头一看,见满满一车人挤在后面,副驾驶上坐着一条狗,还把爪子搭在车外,不禁越看越迷离,高大全抢先道:“我们知道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名字,但是再往前开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个自然村。
无双嘟囔道:“我就说跑没影了吧。”
小慧忽然睁开眼睛,道:“黑山口——HSK的第113种组合就是黑山口!”
我犹豫道:“不会这么简单吧?”
小慧道:“既然来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们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葱郁的禾苗,远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红砖青瓦,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们相互打招唿都是乡间俚语,一帮光屁股孩子远远地看着我们的车,嘻嘻哈哈地指点着,猛然间从城里到了这里,还真有点走访桃花源的感觉。
这就是黑山口村。
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懂得汉语拼音。要说HSK和这里有关系,那才是离题万里。
小慧率先下了车,伸个懒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我们一个个板着脸,下了车后抽烟的抽烟,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体操,忽然看见土路边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坐着个老头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说:“大爷,您知道HSK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