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假意去拿小吃趁机拿开自己的手,呵呵一笑:“当年你可老欺负我。”

大勇立刻冤枉道:“还说呢——记不记得那次你支使上阿忆和阿破让我当皇帝那事了?从那以后我见了你们就肝颤!”

想起美好的童年,我们都笑了起来。

那是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大勇仗着块头大老是欺负小慧,我们三个又打不过他,常常受气。那天小慧见他又朝我们走来,主动跑上去说:“大勇哥哥,我们来玩做皇帝的游戏吧?”

大勇见我们没跑,奇道:“怎么玩?”

小慧仰着脸,乍着两个羊角小辫崇拜地说:“你最厉害,是皇帝,我们都是你的下人。”

大勇得意忘形道:“好啊好啊。”

然后小慧回头呵斥我和阿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给皇上当轿子?”

虽然不明白小慧要干什么,不过当轿子我们倒是会的,阿破向来对小慧是言听计从,而我隐约猜到小慧肯定是有她的目的,于是我们两个默不作声地把胳膊搭在一起,然后蹲下等着给人坐,这本来是小孩子们最常玩的游戏。

大勇见今天没费一兵一卒我们就对他俯首帖耳,大是得意,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到了我和阿破胳膊上,小慧喊道:“皇上起架回宫!”一边冲我们使一个眼色,我最先明白,冲阿破努努嘴,我们就抬着他往前走。

……那会刚下完一场大雨,操场边上有个半米多深的水坑,小慧冲我一使眼色我就知道该把这小子往哪送了,我和阿破把他抬到水坑边上的时候这小子还正手舞足蹈着呢,这会也发现不对劲了,边挣扎边急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和阿破一起使劲,一下就把大勇掀到坑里去了。大勇在里头这通刨啊,等阿姨拿晾衣服的竿子把他搭上来,他就跟刚被女娲造出来似的。

后来我、阿破还有大勇被罚在太阳底下悔过,阿姨也没让大勇换衣服,两节课站下来,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大勇往回走的时候那关节上一截一截往下掉泥块啊,那机械舞跳得比机械还舞呢!

从那以后大勇就不敢再怎么欺负我们了……

事隔多年,大勇现在想起来仍打了个寒战道:“你们四个实在是得罪不起,幸亏我后来转走了,要不就该你们虐我了。”

阿破把拳头捏得嘎嘎响,道:“你以为现在就没事了,我一直等着揍你呢!”

大勇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小慧的。”说着又去拿小慧的手,小慧闪在一边,狡黠道:“那你还欺负我?”

“那不是那会不懂事吗?”

阿破冷冷道:“你没发现你现在也挺不懂事的吗?”

两个人眼神在空中一对,擦出了几点火星,阿破似乎还真有点介意当年的事。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声音也不知从脚底还是头顶猛然地袭至,闻者无不牙酸手抖——就像好几百面簸箕竖起来在沙地上猛刮,又如用铁勺挖空铁锅般的撕心裂肺!

大勇悚然道:“什么动静?下水管道崩了?”

王成“正手”握着酒瓶子,摆出一副戒惧的样子道:“敌袭?”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那间小阁子,安抚大勇道:“别怕,我们有个小妹妹在里面唱歌呢。”

大勇惊道:“我才离开你们几年啊你们就又找着新的挑战了?”看样子他本来是想跟我们好好聊聊的,但又听几句自知再待下去难以善终,遂起身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

我善解人意道:“行了你走吧不用说场面话了,能理解。”

大勇感激地看我一眼,拉开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包厢里,我们五个面面相觑无语凝噎,正应了那首歌里唱的:都说英雄是砥柱中流,知怎么人间愁,他也有。想走的时候不能走,不能走……

阿破发狠道:“就冲小绿赶跑了大勇,我认了——以后她唱歌,我听!”

我们四个二话不说一窝蜂全跑到门外,把包厢门死死拉住,无双含泪道:“阿破,够义气!”

王成挑大指由衷赞道:“阿破好男儿,铁血真汉子!”

这时包厢门被拼命敲打,一人在里面哭天抢地喊:“我错了,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今天晚上我们玩得很哈屁。

到了结帐的时候,我摸出钱包一看今天只带了200多块钱,于是说:“我没带钱,你们谁去把帐结了?”

阿破他们边掏钱包一边纷纷埋怨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钱都不带就出来玩。”

结果他们三个把钱包掏出来一看,就小慧带的最多——215块,四个人加起来不到800块钱,我们这一晚上啤酒洋酒果盘饮料起码得1500。

除去这两天花的,我们家里那大皮箱子里还有好几十万,可是谁也没想起来出门的时候拿几捆装在身上,我们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

我叹气道:“行了,我们留下当人质,无双回去拿钱。”

阿破推了一把无双道:“你去楼下随便泡个款姐帮我们结帐,比回家一趟快。”

无双踹了阿破一脚,拿出钥匙往出走。

王成忽然站起来:“我去结吧。”

我们都感好笑,因为我们知道他就算真有这心也没有这力,一个饿得吃拉面要续6碗的人身上是绝不会多过一碗拉面钱的。

小绿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工绣的小荷包来,怯怯地说:“要不我们再凑凑吧?”一看有500来块,我们这群人里倒是属她最有钱……

王成走向门口道:“我说了我去。”

还没等我们再说什么,王成已经慢慢走出门去,只留了一个落寞的背影给我们。

我提心吊胆地问身边的小慧:“他走时候手里没提酒瓶子吧?”

小慧快速点了一下现场道:“瓶子没少,少了一筒罐装啤酒。”

阿破夸张道:“我听说特种兵常把装啤酒的罐子踩瘪做成刀杀人呢。”

我回头瞪他一眼道:“收破烂的还把罐子踩瘪省地方呢。”

无双捋了下长发说:“要么就做成一个炸弹?”小绿又开始发呆……

我抓狂道:“特种兵不是天才博士!你们有谱没谱啊?”

我们正在胡思乱想,王成已经推门进来,手里空空如也,他淡淡道:“好了,帐结了,我们走吧。”

我们异口同声问:“你的啤酒呢?”

王成酷酷地耸了一下肩,没说话。

……后来不管我们怎么问王成都保持缄默,我们下楼的时候服务生冲我们点头微笑相送,看来那帐确实是结了。

我说:“花了多少钱,回去我给你。”

王成摇头道:“我没花钱。”

等我再问别的他就又不说话了。

阿破小心翼翼地跟我说:“难道他以前不是吹牛B?”然后他拽着小慧胳膊使劲摇道,“慧,用你那超人的智慧想想,罐装啤酒和结帐有什么联系?”

小慧道:“也许根本就没有关系,是你们瞎联想。”

阿破道:“那你再设想一下,如果是你一个人喝完酒没钱给会怎么办?”

小慧白他一眼道:“第一,我不会一个人出来喝酒;第二,就算要喝我也会在叫酒之前先看看兜里有多少钱。”

我搂着目瞪口呆的阿破笑道:“看见了吧,这叫聪明!”

……

我们出了酒吧,快要走出酒吧停车场的时候我忽然见某个角落里黑影一闪,我陡然停步道:“无双你带大家先走,我和阿破打车回。”

无双没有多说,领着他们都走了,只有小慧深深看了我一眼,王成边走边冷冷地说:“其实不用为座位发愁,我还能跟得上……”

等他们都走了,阿破拉拉我问:“什么事老大?”

我微笑道:“走,带你看个好玩的。”

我带着阿破穿过停车场,来到两间酒吧后墙外的一条死胡同口,阿破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舔着嘴唇笑道:“嘿,有意思了。”

胡同里,一个胖大的男人堵住路口,慢慢向一个女人逼近,那女人穿着一身鲜红鲜红的皮衣,胸部高耸,领口处露出深深的乳沟,下身也是一条紧绷绷的红色皮裤,浑圆的大腿曲线毕露,脚上蹬着一双鲜红的高跟鞋,一头怒放式的大波浪直垂至臀,柔软的发丝几乎包住了那纤纤一握的小蛮腰,面目看不清,但光是这身材就惹得人心里痒痒。

红衣女郎双手下意识地交错叠在胸口,连连后退,惊惶地说:“你想干什么?”

胖子背对我们看不到他表情,不过从他说出来的话里不难判断,他贱兮兮地说:“当然是想干你喽。”

“你……你不要过来……”

我和阿破都抱着膀子进入看戏模式,阿破无聊道:“你说女人怎么一遇到这种情况老说这句话呀?”

我笑道:“那说什么,你来吧?”

刚才别人没有发现,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胖子冷丁杀出来一把把红衣女郎拖进了胡同,粗略判断,他们根本不认识,所以我也就跟过来看看,现在之所以我们还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明白胖子到底会到什么程度,他要就想占点小便宜我也就没打算把他怎么样。

这会那女郎已经背靠了墙,她的手死死护住胸口说:“求求你,不要!”又是一句注定要被推倒的经典台词。

那胖子显然是喝多了,他大步大步冲向女郎,一边烦躁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开,最后一个飞扑压向女郎,女郎的双手胡乱推搡,一边叫着“不要不要”,胖子来了个中宫直进,一下就把女郎的皮衣撕开,然后来了一个2Hits成功地把胸衣扯下半个,最后嘴巴大张就啃了过去,女郎拼命挣扎,似乎又有点不敢大声唿救,哼哼哧哧地抵抗着,这更加激起了胖子的兽性,他双脚一叉,已经在解裤子了……

阿破看得叹为观止道:“这胖子真敢干啊,也不怕被人录个酒吧门什么的。”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道:“还不救人?”

阿破这才“哦”了一声往胡同里跑去,我嘱咐他:“教训一顿就行了,别搞出人命来。”阿破出手是没轻重的。

可是谁也没有发现,那女郎见胖子已经在专心致志地扒自己衣服,眼神一亮,露出一丝讥讽和得意看了看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然后她一手托着胖子肉乎乎的下巴,一手按在他解裤子的手上,声音忽然转媚,在胖子耳边细若游丝地说:“你就这么想欺负人家?”

胖子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只哼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往下扒内裤,那女郎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最讨厌不懂浪漫的东西了,你要不是这么急,或许我还能让你快活一次,可是……”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一尺多长的红柄匕首,就着身下轻轻一划——那胖子现在正处在最好阉割的时候,这一刀下去,利利索索地就干净了!

因为刀太快,胖子开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扭动着腰枝还打算进城呢,可是冷丁发现攻城器好象掉护城河里了——胖子低头看了半天,忽然捂着飙血的裤裆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不过是瞬间的事,而这时阿破才堪堪冲到他们跟前,当他抡起拳头的时候,面前的胖子忽然滚倒在地,阿破只一愣后的下一秒,那女郎手里的匕首就轻快地插进了他的小腹,快得我才只能勉强看见,轻松得像烧红的铁丝插进雪里。

阿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稍一迟疑自己肚子里就多了一把刀,他低头看看女郎手里的刀柄,郁闷道:“大姐,我是帮你来的——”

女郎像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似的捂住了嘴,抱歉道:“对不起呀,我还以为你是他一伙的呢。”说着撤回了刀,阿破反而怕她害怕,安慰道:“没关……”

阿破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女郎忽然出手如电,翻手一刀又刺进了阿破的心脏,阿破再次诧异地低头看看,顿时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把女郎扇出一丈开外,刀也顾不上拔,破口大骂道:“都说是帮你的了你他妈还插!”

女郎滚入尘埃,半天才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她把挡在脸前的长发撩开,一手支地媚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死不了?”她嘴角的鲜血蜿蜒而下直入胸前深沟,红白相间分外惹眼,在月光下构成了一副诡异而媚惑的图。

阿破大怒之下又伸脚向她踹去,女郎就地一滚闪开,阿破的小腿上却又被割开一条口子——那女郎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把刀子。

“贱人!”阿破大骂一声,挥拳砸向红衣女,这女人就地一个鲤鱼打挺,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翻上了阿破的身子,她的两条长腿夹住阿破的脖子借势一拧——“嘎巴”一声,阿破的脖子虽然断了,但她也被阿破在胸脯上重重推了一掌。

两人身形分开,阿破的脑袋挂在了背上,红衣女郎拍着前胸咳嗽连连,她面色绯红,骂道:“臭不要脸,摸人家胸,活该你死。”

阿破想要辩解,因为脑袋反了声带也扭曲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于是伸手把头摆正,来回晃着脖子道:“你以为我想摸啊?”

红衣女见阿破居然没事,吃惊了非小,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埋怨似的说:“讨厌,你这个人好难死呢。”听完阿破的话又马上怒睁双眼道,“凭什么不想摸我?我的胸不美吗?”说着挺了挺她那对傲人的圆球,她的衣服本来就被胖子一顿撕扯,现在这一挺,那叫一个唿之欲出,看得我都有点饿了。

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衣女吃惊道:“哟,还有一个,我是……”说到这她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却猛的一甩手,打出一把钢珠来。

我有种天生的预感或者说本能,那就是当危险逼近或视线内有极快的东西掠过的时候就会自觉地把时间放慢,正因为这样,我才堪堪躲过那些暗器,当它们射到我身前一尺远的时候我及时地掐住了时间的进度,我绕着那些钢珠之间的缝隙小心地往前靠着,我也有点生气了,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下死手的女人是该教训一下了。

不过阿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身上不由分说噼里啪啦一阵响就嵌满了珠子,阿破伸手抠掉脑门上的两颗,郁闷地跟我说:“老大,提醒一声嘛。”

我闪过红衣女的第一拨攻击,正要上前给她一拳,没想到她双手一动,竟然多出两把单手持的微冲来,她似乎已经看透我身法极快,所以也不刻意追求击中我。她双手交叉方向一起开火,把子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慢条斯理鳞次栉比地布满整个空间,旨在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本来我明明就要打中她了,可是从她枪口里射出的子弹却像口喷粪机似的又把我赶到了远处,那是因为子弹比钢珠快的多,我刚才的估计不足。

不得不说这招真毒,在这狭窄的小胡同里,一排一排密集的子弹形成了子弹墙朝我推了过来,我把时间定在最慢的状态,但是因为子弹速度非常快且数目众多,所以这比较费力,阿破和红衣女在我看来几乎就是静止不动的,只有红衣女的枪口还冒着枪火,不时有带着螺旋纹的子弹像冬天里的屎壳郎一样爬出来填满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我背着手在子弹墙外转了好几圈,发现无懈可击根本进不去,现在会铁板桥也没用,伏下身子也得被子弹把裤裆打烂,除非我会踏水无痕踩着这些子弹跳过去,可惜我不会。

我看见漫天的子弹缓慢地挪过来,不少钻进了阿破的身体,有的则已经从他背上钻了出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是暂时退出了小胡同。

然后我就听小胡同里传来了“噗噗”的子弹过肉声和搏斗声,等我再站在胡同口上,红衣女已经借由一根细钢丝爬上了墙头,钢丝是由袖口牵着,看来是被什么机关射出去的,她的另一只手拿了条打开的甩棍,枪已经不知道哪去了,阿破的脸上有一条深深的棍印,而红衣女看来也又吃了点小亏,左眼淤青一片,虽然形象不佳,她依旧蹲在墙头风情无比地笑着:“认识你们两个很高兴,如果有缘再见的话——请记住我的名字叫红。”

阿破唾口吐沫道:“红你妈,你个神经病!”

我皱眉道:“注意你的素质。”然后转向红衣女笑嘻嘻地说,“一起去吃个消夜吗?”我知道,这次多半是抓她不住了,她只要跳过墙脱离了我的视线,凭她的速度等我绕过墙去她早就跑到她二姥姥家了。

红衣女就像个土贼一样蹲在墙头,但仍旧笑得像个风骚的贵夫人,她又把手捂在嘴上故做小女儿态道:“呵呵,你肯定没打好主意,我才不去呢——”说着她面对阿破道,“喂,打不死的小处男,你要不愿意叫我红的话就叫我红夜女好了,其实我也觉得一个字叫得人家很难为情呢,呵呵呵呵。”墙头红影一闪,红夜女带着一件被扯开的胸衣风骚地去了。

阿破先顿足捶胸地骂了一气,这才把身上的钢珠和子弹头往下扒拉着,半晌转着身子问我:“还有吗?”

我帮他拿掉几颗嵌在肩胛后侧的子弹,一边凝神说:“这个女人很不寻常啊。”

阿破没好气道:“她哪是什么人……”说到这他忽然住口,我也随着他这句无意之语有点霍然开朗,我们异口同声道:“她也是妖!”

我纳闷道:“可是说她是妖她又有点普通,除了有一身功夫外没什么特别。”如果不是今天地势特殊,红夜女应该不是我跟阿破的对手。

阿破最后把把把插在心口上的刀拔出来,看了一眼忽然道:“那娘们身上的零碎东西真不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装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光她拿出来的就有两把刀、钢珠、冲锋枪、钢丝和甩棍,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有20斤,而红夜女那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负重20斤的人啊,除非——我说:“除非她那两个胸是假的。”

阿破笃定道:“我敢保证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阿破伸出右手来不断地曲张五指,嘿嘿笑道:“感觉!”

我羡慕道:“下回我也想找感觉——一定很爽吧?”

阿破不答,他好象被另一个问题所困扰,冷丁问我:“你说她怎么知道我是处男的?”

我:“……”

……我们走的时候帮地上昏迷的胖子叫了救护车,看样子人不会死,但是攻城器不保了。

阿破这会也全然恢复了常态,他受伤后会流少量的血,除了特大创伤比如掉胳膊断腿那些血迹几乎都不会被人发现。

我帮他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就打了一辆车回去。

可是最后我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阿破身上虽然没什么血,可全是破洞,而且有的还在冒烟,以至于送我们回去那个司机边开车边从后视镜打量我们,最后忍不住问:“哥们,喝炸弹(一种兑起来的酒)能喝这么嗨?”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三章 兽王

我们回去的路上我接到小慧电话说他们在王府街旁边的广场上吃夜宵。

我让师傅直接过去,到了那一看却只有小慧和无双在,我问:“王成和小绿呢?”

无双道:“他们回去了,我们正在猜王成是拿什么结帐的。”

“猜出来了吗?”我笑着入座,冲老板喊:“两笼包子两碗米线两根烤肠。”

这会已经是12点多了,广场上的人疏疏拉拉的,不过只有这个点儿上才有夜宵卖,太早出来容易被城管兜底儿。

小慧说我:“胃口不错呀你。”

我说:“可不是么,打了一晚上的架。”

小慧这才发现阿破身上的百衲衣,失笑道:“跟谁呀你们这是?”

我边吃米线边把红衣女的事情跟他们一说,小慧肃然道:“你怀疑这个红夜女也是我们的同类?”

我点头道:“刘老六不是说今年是什么种子爆发年吗?”

无双道:“如果她光是功夫不错的话我倒是很想和她切磋一下。”

小慧凝神道:“不管她是什么,应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只要她不来惹我们就是了。”

这个问题放下,我问:“王成交代没有,他怎么付的帐?”

无双和小慧摇头,我笑道:“这个王成还真是有点神秘了。”

阿破道:“而且我想了一下,就算他真的是特种雇佣兵,跟结帐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炼金术士。”

无双道:“你们没觉得小绿也很神秘吗?一个唱歌那么难听的女孩儿,却弹一手好吉他。”

然后我们就开始谈论谁不神秘,最后的结果是:孟大妈、张嫂、果子狸还有女警袁静都神秘!

阿破嚷嚷道:“合着就咱四个二百五,任嘛身份没有,混吃等死。”

小慧笑道:“对了阿忆,你应该找一件武器了,像今天如果你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的话那个红夜女多半跑不了。”

我纠结道:“用什么好呢?大刀长矛肯定是不行,我一个居委会主任也不能天天挎把M16上班去。”

“慢慢物色,总有合适的。”小慧又跟阿破说:“你以后最好少穿白衣服。”

阿破忽然有点沮丧道:“今天我还是没有体验到什么是疼”他郁闷地抱着头道,“——到底什么是疼啊?”

小慧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道:“比这种感觉再强烈100倍就是疼了。”

阿破使劲在胳膊上打了一拳,茫然道:“没有差别啊。”

小慧道:“我说的是感觉强烈100倍,不是用100倍的力气。”

我笑道:“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绝对没有你刚才摸她那么爽。”无双和小慧齐声道:“摸谁?”

阿破紧张地看看小慧,白我一眼说:“老大,做人要厚道。”

……

我们在这边闲聊,对面的露天冷饮茶座里一个少妇忽然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她大约最多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像熟透了似的,眼角眉梢无一不俏,穿了一件惹眼的粉红色吊带,露出光洁如玉的后背,下身修闲喇叭裤,大腿浑圆小腿笔直,尤其是那个撩人的SD娃娃头,真是让人消魂。

我敢保证男人一见到她想起的两个字眼一定是“人妻”和“一夜情”。那个少妇只点了一杯可乐,而那寂寞的小神态也确实有点春闺寂寞和任人采撷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她带了一只狗的话早有男人上去搭讪了——她带了一只站起来足能比潘长江高半头的拉布拉多犬!

她之所以能这么悠闲和放松就是因为这只狗,看着一大帮朝自己流口水的男人,少妇面带讥诮睥睨群雄,气定神闲地伸出五根涂满豆蔻油的兰花玉指在狗头上慢慢摸着,那意思很明显:谁有胆量就放马过来!

阿破嘿嘿坏笑道:“无双,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上去试试你和狗谁更有魅力?”

这时那只大狗却忽然烦躁起来,开始在女主人脚边绕来绕去,少妇几次命令它坐下,却是坐而又起,并开始不停摇头甩尾起来。正在有点小意外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少妇跟前,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坐在了她对面。

我和阿破立刻眼睛大亮,并且相互挤眉弄眼:“终于有不怕死的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