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不渴?”星矢对着水杯发问,身体离杜鹃十万八千里。
“你放那儿吧。”杜鹃对着电脑屏幕说。
星矢放下水,立刻逃难似的跑了。
这时教皇就会扯着嗓子冲杜鹃喊:“杜鹃,你也留意一下来自身边的关怀嘿,网上有什么呀你那么着迷,小心让小白脸骗了!”杜鹃眼睛离开屏幕,盯着教皇笑着骂他:“讨厌!”
这天我们正上体育课呢,星矢跑来找我。我挥汗如雨地跑了过来,见他神情寥落,就问他:“怎么了,网吧出事了?”星矢却说:“辉嫂,你得帮我!”说着差点跪下。
“什么事?我能帮上一定帮。”
“你一定能!除了你别人想帮也帮不上。”
“你说!”
“怎么才能让杜鹃喜欢我?”
“啊?”我一愣,说,“这的你怎么问我呀,我又不是她的闺中密友,也不是她爹她娘。”
星矢激动地说:“你能让辉哥都那么喜欢你,对付女孩子一定有一套,你教教我,让我怎么报答你都成。”
“你们辉哥喜欢我?”我心中甜甜的,却假装懵然无知的样子。
“她都离不了你了,你过年不在的时候她那样和死人差不多,最后跑去找你我们拦都拦不住,谁拦和谁急……你就帮我一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转移话题,只好很诚恳地和星矢分析:
“你看,你们辉哥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当初也是她追的我——这和你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过呢,我们还是可以分析一下‘敌我’状况,像你这种见了女孩子就脸红的男孩对对方的杀伤力其实是很可怕的,只不过你不会灵活运用而已。”
“真的?”
“恩,你听我说,现在你在她心目中已经建立了一个害羞,老实,善良又笨拙的形象,你的话虽然不多,却句句可靠真诚,所以你要利用这一点,把好钢用在刃上——”
“怎么用?”
“很简单!告诉她你爱她,郑重地给她一些承诺,话不要多说,说完你扭头就走,给她展示你极雄性的一面,让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你感动,扑上来抱你,剩下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谢辉嫂!”
…………
据说当天下午,在散打队门口,一个小个子男生拦住了本市著名的散打皇后,悲壮地告诉她他爱她,然后撒腿就跑,散打皇后刚想说什么,那小子已经跑得不知去向……
(二十四)甜蜜的爱情
我和一辉手牵手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散步,马路很繁华,各种机动车川流不息,他们不理我们,我们也不去管他们,各得其所。一辉望着对面一排小卖部,不怀好意且装成温柔的样子说:“你猜,我现在想吃什么?”
“这个……是水晶之恋还是金帝?”
“我想吃泡泡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理由对我这么温柔的。我大声嚷道:“泡泡糖?你还不如让我去买避孕套!”
现在都有人叫我叔叔了。
一辉没有发火,她温柔依旧地对我说:“你是想死呢还是去买泡泡糖?”
去买泡泡糖。
泡泡汤有很多,我小时候就喜欢唐老鸭泡泡糖,里面还有一片彩色小图片,到大一点就有大大,超大,超达和大大卷,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比巴卜,你呢?
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边向小卖部走边左顾右盼,我希望可以贿赂一个孩子帮我去买。一辉在我后面跟着,不断警告我不要玩花招。我的感觉像是被歹徒要挟去拿在警方监控下的赎金。我猛然回头,对一辉说:“口香糖行不行?”一辉说:“你说呢!”不行!
我走到小卖部门口,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我简直想大笑,此情此景让我明白了死囚在临死前总要喊点什么的道理了。我走进小卖部,拿十块钱给老板,指着柜台里一个很漂亮的烟盒说:“老板,我要这种烟。”我想老板给我找钱时我就大方地说不用找了,给我拿几块泡泡糖好了,皆大欢喜呀。谁知老板瞪了我一眼,说:“看好了,那是扁三五,再给我五块钱!”
哎……白花了十五块钱。一辉笑着看我,和我走出了小卖部,我垂头丧气走进了另一家。
这次我指着一个烟盒极有先见之明地问老板:“这种烟多少钱?”
“八块五!”
太好了,正合我意,哈哈。我递给老板十块钱,说我买了。老板去给我找钱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全拿泡泡糖吧。”老板停下手,抱歉地和我说了一句话:
“不好意思,本店没有泡泡糖,拿棒棒糖可以吗?”……
兜里装了两盒烟,我的头垂得更低,一辉仍旧跟着我,笑着一语不发。这个笑面虎!我买不到她要的东西她会杀了我的。
经历了两次失败,我的面目悲壮了起来,却也更加坚毅了。我手里捏了一块钱觑定了柜上装泡泡糖的大玻璃瓶子,一言不发地把钱拍在了柜台上,面无表情地说:“给我买一块钱的泡泡糖!”
没有回应,一切都那么平静。我加重了声调,说:“给我买一块钱的——泡泡糖!”
一辉拍拍我的脑袋,笑嘻嘻地说:“你和谁说话呢?”
我抬起头,柜台里空无一人!天啊——
这时,那位胖大和蔼的老伯才从外面进来,热情地问我要买什么。我的勇气我的坚定我的悲壮都化为乌有。我只得赔笑说:“啊,哈,嘿嘿,我买这个……”我指了指瓶子。
老伯却看着瓶子下面的烟,笑着说:“哦,买烟呀。”
“不……不是,是这个……泡泡……”
老伯大笑起来,我也陪他笑。老伯拧开瓶盖子,我还不失时机地说:“要比巴卜的,最好是第一代那种。”
结果只买到大大,老伯最后把我送了出来,一直笑着,好热情,仿佛我是买了他全部存货的大主顾。他还嘱咐我要常来呢。
我把泡泡糖放在一辉的手里,长嘘了一口气。一辉剥开糖纸,咯吱咯吱地嚼上了,一边又抽出里面的小贴画来,问我:“这个是干什么的?”我说:“可以贴的,你没玩过吗?”一辉毫不在意地说:“我小时候几乎没吃过泡泡糖。”
我便教给她:“呶,这样,把贴画撕开粘在手背上,再搓一搓,把最上面的纸揭下来,这样,小图画就印在手背上了——可清楚啦!”一辉把小贴画举起来看了看,自言自语说:“南天门王……北天门王……”看完对我说:“把你手拿来!”……
我左手手背上贴着南天门王,右手上是北天门王,悠悠地想: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吧。我背着双手,很深沉的陪一辉继续逛,一辉几次想牵我的手,都被我极理智的拒绝了。
这时一辉忽然很使劲的捅我,仿佛看见了天外来客似的。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星矢和杜鹃手牵手在对面街上散步。星矢很不自然,被杜鹃牵的那只手就像给了杜鹃似的,自己和另外一只手极绅士的踱步。
我正要喊他们,被一辉风似的拉跑了。一辉高兴地说:“他们终于成啦。”我说:“这还不是全靠我,这小子应该请客。”一辉斜睨着我,说:“你对女孩子很有一套是吗?”我忙赔笑不迭说:“理论……理论……理论而已。”
我回学校的时候,一辉在校门口一直望着我远去,在我临与她分别时,她含情脉脉对我说:“不许背着手,拿出来!我就在这看着你……”
(二十五)请客
星矢总以为能与杜鹃发展是靠了我的功劳,也为了庆祝,所以决定请我及全网吧的人吃饭。就定在离E薄云天不远处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饭馆里。
于是我和一辉,以及冰河紫龙阿道夫雅典娜教皇全去了。
星矢还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在门口迎接我们,杜鹃则在里头的包厢里招待我们,那样子仿佛是结婚宴似的。我们穿流入座。每个人不忘在门口取笑一下星矢,大家都到齐了。一辉嘱咐人们:今天高兴,但是别喝太多,怕杜鹃不高兴。
可是酒一上来,她先和见了仇人似的的喝,于是大家一齐上阵,个个红了脸粗了脖子,星矢也和我们拼,杜鹃在一旁笑着倒酒,有时候抹不开了也喝一杯。一辉喝得靠我肩膀上了,见大家都看她,她大着舌头和大家解释:“今儿……是——真……高兴!”说着又和杜鹃喝一杯。大家都起哄,夸杜鹃够意思,非让她和星矢喝个交杯。星矢摇摇手说不会。教皇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电视上你没见过?”冰河说:“还电视上干什么,让辉哥辉嫂示范一下不就得了。”大家立刻同意。
一辉直接把杯支我嘴上了,我在她肘关节一点,让她饶过胳膊自己喝自己的,大家都乐了,一辉犯傻了,她说:“交杯酒不是给对方喝的吗?”人们就一齐喊对。最后只好是按一辉的交杯方法喝了交杯酒,她把她的酒杯支给我我的支给她,她倒得快极了,我喝完才发现自己忘了给她灌了,只好又让她给我倒了一次才罢。喝完人们问星矢和杜鹃,是按一般方法呢还是照“辉氏”方法喝。杜鹃笑着说:“其实还是一辉的方法科学,可以看出两个人的默契来。”
于是星矢和杜鹃就按“辉氏”交杯法互倒了一回。他们都倒的很慢,两个人注视着对方,极完美极协调地喝了一个“交杯酒”。大家都鼓掌。末了一辉还问我:“交杯酒就还有一般喝法吗?”我怕别人听见,急忙捂住她的嘴。
酒喝到后来,就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喃喃私语,教皇把头凑过来对我说:“杜鹃这女孩真不错,以后一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也开朗也单纯还活泼。”我开玩笑说:“那么好你抢了算了。”教皇正色说:“这种玩笑开不得,兄弟妻不可欺,再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是义气。”说着冲一辉傻笑了一下说:“辉哥,我可不是说你。”被一辉当头一击。
这时杜鹃和雅典娜在一边聊天,星矢端了一满杯酒冲我走过来,庄严地说:“辉嫂,啥话也不说了。”教皇接茬说:“眼泪哗哗的……”大家又笑了。我也笑着端起杯,小声说:“可别再外传了,我也没啥招了,以后全市未婚青年都往我那跑我可傻了。”
我们一饮而尽。
教皇和我说,他没少教星矢招,可惜星矢用不好,否则这杯酒就该敬给他。我问他都教的什么招,教皇嘿嘿笑了,看了一眼一辉就不说了。我猜就是接送女孩子回家送花那一套,星矢如果会用,不就不用我教了吗,我心里得意地想:到底是我高明一些。
(二十六)等待
最近一段日子一辉他们老看日历,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是星矢被打发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一辉忧虑重重地告诉我:“不久,你就要认识一个新朋友了。”我开玩笑说:“不会是双汇火腿肠?”一辉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