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容忽然抬头,看着他的眉眼出神,大脑忽然不能思考,一念之间心底的那句话就那么自然地说了出来。
“这算什么,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温少卿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微微笑着像是怕惊醒她一样轻声诱哄:“叫什么?”
“叫……”丛容看着他的笑脸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心底一惊,不动声色地立刻改口,“我的孩子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温少卿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倒也不再纠结,转而问起:“那请问丛律师的孩子姓什么?”
丛容忽然觉得最深情的事不是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而是就算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也会憧憬你我的骨血孕育出的孩子,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她)和你同姓。
丛容低头揉了揉眉心,在橙色朦胧的灯光下歪头一笑,手臂遮挡住她的大半张脸,让那个笑容有些模糊,“大概会姓……丛吧。”
温少卿听她打马虎眼也不见恼,笑了笑站起来,“厨房里温着羊肉汤,盛一碗给你尝尝。”
丛容看着厨房里的背影,低头揉了揉眉心。她是个神经纤细敏感的人,又怎会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她和温少卿相处,时间不长,心情尚可的时候,温少卿便腹黑又毒舌地逗她;心情低落如今晚,他却温柔又体贴。那股温润的气质从指尖到眉梢,满满地笼罩着他,总算这个温姓,总体来说还算没姓错。
瓷碗里的白汤带着点滴的油星,在翠绿的佐料和橙红的胡萝卜的衬托下却并不让人讨厌,暖汤入胃,丛容舒服地轻叹一声:“医生果然是懂得养生啊!”
冬季的夜晚,喝上一碗热汤,真的很享受,由此可以看出温少卿确实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生活品质很高。这对生活上能凑合就凑合的她来说,是望尘莫及啊。
丛容摩挲着瓷碗的边沿,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被这么好的人喜欢的那个人会很幸福吧?
第十三章 劝降招安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的时候,让一让就蹭在温少卿脚边,大概许久没见他,特别亲昵乖巧。丛容看着温少卿抚摸着让一让安抚它,忽然指着让一让开口:“怎么你一回来,感觉它忽然就长胖了?
“刚给它洗了澡,吹风机吹的,毛比较蓬松。”温少卿说着把让一让往前推了推,“现在不怕它了吧?你也来摸摸它。”
丛容缩了缩身子,“其实我也不是单纯怕它,我是受不了摸上带温度的毛发的那种感觉,心底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浑身起鸡皮疙瘩。”
温少卿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在让一让的背上摸了几下,“其实也没什么恐惧的,对吗?”
丛容呼吸一滞,浑身又僵了一僵,半天才想起抽回手,可却没抽出来。她偷偷瞄了温少卿一眼,它是没什么恐惧的,恐怖的是你,你比带温度的毛发还恐怖。
温少卿忽然建议:“我们拍个合影吧,认识那么久好像还没有拍过合影。”
不是没有合影,她连他的照片都没有一张。有的时候丛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长情的人,没有联系、没有照片、没有任何消息,仅仅凭着当年匆匆见过的一面,她就可以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说完温少卿没留给她拒绝的时间,很快举起手机,迅速调整好角度,按下了拍摄键,拍好之后点开照片还满意地点点头,又把手机掉转了个方向给丛容看。
照片上的两个人正弯腰抚摸着地毯上的让一让,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镜头,可能灯光太温柔,连带着她露出的颈部线条看上去都柔和优美了许多。她低着头视线落在让一让身上交叠的两只手上,他竟然也没看镜头,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微微侧身似乎是在看她?就只有让一让很配合地看着镜头,极有镜头感。
丛容静静看了一会儿,猛然惊醒,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这次终于摆脱了温少卿,可同时……手里多了一坨毛。
她看看手上的白毛,又看看让一让,僵硬着把那坨毛放回到让一让脖子上,看着它小心翼翼地道歉,“不疼,不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恶人先告状地转头向温少卿投诉:“它碰瓷!”
温少卿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笑得不可自抑,“没事,它最近换毛,掉毛很正常。”
外面的风很大,冬日的夜里,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丛容看着眼前的笑脸,又想起刚才照片里带着温柔笑意的那张侧脸,忽然觉得这才是她一直渴望的温暖。明知他有喜欢的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贪恋着这份温暖。
温少卿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开口:“你看,你也不用老躲着我,我们也可以像大多数邻居一样和平共处,聊聊天,开开玩笑。”
丛容看着温少卿,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邻居”这个词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自认不是贪心的人,可想拥有温少卿是她有过最贪心的念头。几年前见过一面就想拥有,几年后多看几眼发现那个念头一直在心底,每多看一眼那个念头便会加深一分。
丛容以为她对温少卿已经不存幻想,可每天晚上临睡前和早上清醒前的一刹那,那种想要拥有的感觉强烈到她自己都会被吓一跳,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原来不管过多久,她还是想拥有那个男人,一如既往。
可他说他们是邻居,是啊,因为林辰的关系,他们大概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丛容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其实温少卿并没有她所想的那层深意,他今晚的说辞完全是为了稳住丛容,免得她一看到自己就跑。邻居?这大概只是他的第一步,他劝降招安的第一步。邻居到朋友就简单多了,从朋友再到他所期望的那层关系,那就是自由发挥了。
温少卿从小和萧子渊一起长大,行事作风深受这个表哥的影响。当年萧子渊追随忆的时候,随忆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声划清界限的“师兄”,萧子渊每每听了便冷脸,可温少卿却觉得师兄怎么了,师兄很好啊,防火防盗防师兄啊,师兄和师妹自古以来便是有一腿的高发群体,随忆这是在暗示萧子渊啊。
由此可见,论腹黑程度温少卿大概比不上他表哥,但他却比萧子渊流氓。
脚边的让一让安静了一会儿便耐不住了,蹭着温少卿开始闹得欢腾。丛容看着温少卿笑着和让一让打闹,忽然觉得能对宠物都这么好的男人,内心该是温暖干净的吧。
她转头看向进门处的照片墙,墙上挂满了他跟让一让的合影,从幼犬时期到现在,他笑着抱着让一让的,让一让在他旁边跳的,一人一狗在嬉戏的,他欺负让一让的,满满当当地挂满了那面墙。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今天进门的时候又发现那里多了一张照片,看衣服应该是今天才拍了挂上去的。
她盯着角落里的那张照片,轻声问:“你为什么想要养它?医生不是有洁癖,不养小动物的吗?”
温少卿抬头看了看丛容,总觉得她今晚情绪有些不正常,低头看了让一让一眼,很正经地回答:“刚开始是因为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便想着养个宠物一起吃饭。本来是打算养边牧的,边牧聪明,养起来也省事,可去宠物店看过几次,总找不到合眼缘的。看到合眼缘就它了,又发现不是边牧,后来想不是就不是吧,它也很聪明,不挑食,又听话,白天看家,晚上陪我散步,看书的时候还可以当脚垫,没什么不好。”
丛容抬眼看向他,“你相信眼缘?”
温少卿一笑,“我为什么不信?”
丛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本来想找边牧,却没有遇到喜欢的……遇到喜欢的了,却发现不是边牧……”丛容低声重复了一遍,一脸兴致缺缺。
爱情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他相信眼缘,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他们没有缘分?
她掩藏在淡然无谓外表下的那点点卑微在漫长寒冷的冬夜毫无预兆地汹涌而至,就那么脱口而出:“所以……你说喜欢那个人,也是因为合眼缘?”
温少卿一怔,“什么?”
丛容一鼓作气,“钟祯说的,你告诉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哦,你说的是这个。”温少卿忽然笑起来,然后半晌才摇着头回答,“不是。”
丛容不死心,“那是因为什么?”
温少卿却不再答了,而是反问她:“那你呢?你喜欢我是因为什么?”
被撩了一晚上的丛容终于恼了,一团火从心里烧到眼底。他是什么意思?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还三番两次地来撩她,当她是什么?
丛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温少卿看着她从面无表情一秒钟便愤怒了,气呼呼地涨红了脸还怒瞪了他一眼,心里叹气,再理智冷静的女人也终究是女人啊,说翻脸就翻脸啊,这么想着便拍了拍让一让,“去把她拦住。”
让一让很快冲到门口,挡在丛容身前,难得露出凶狠的模样。
丛容本就怕它,现在更是不敢往前走,退了几步转头怒视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温少卿,“有宠物了不起啊?!”
“要不你也养一只?”温少卿一脸正经地建议,“我来想想什么动物没有毛啊……啊,有了,猪!你养头猪吧!”
丛容气结,“你快让它让开!”
温少卿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凉凉地开口:“你自己跟它说啊。”
“温少卿!你这是非法软禁!我要给你发律师函!”
“你为什么每次在谈到喜欢我这件事时就这么暴躁呢?”
“我没有!”
“看吧。”
丛容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情绪,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丛律师冷静一下,和别人吵架的时候最忌讳丢了冷静,别生气,千万别生气。论吵架,你的实战经验绝对可以甩温少卿八条街,他就是个屠夫,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她很快回头,冲温少卿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开口:“那个时候我太年轻了,以为那种感觉就是喜欢,现在想来,不过就是那个瞬间忽然心跳不正常了,我就误以为是心动了。温医生是专业的,偶然的几秒钟心跳不正常这应该也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吧?再说了,过了那么久,什么感觉都淡了。温医生也有喜欢的人了,以后我们还是做好邻居吧?”
说完之后她又故作轻松地加深了嘴角的笑容,然后静静地看着温少卿。
温少卿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懒懒地抬眸扫了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丛容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笑时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明明还是那张脸,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可当年让她感觉干净温和的笑容此刻却让她觉察到这个男人深藏的腹黑。这些日子的种种,让她渐渐觉察到他并不如当年她认为的那么温和简单。
他这次很快开口:“让一让,让开。”
让一让摇了摇尾巴,果然让开了门。
丛容很快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在即将关门的时候,温少卿忽然叫住她:“丛容。”
丛容眼角一跳,顿感不妙,“干什么?”
他的视线投了过来,久久落在她的脸上,最后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开口:“下次再说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记得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要看着他的人中,这样至少看上去……会有些诚意。”
说完又冲她笑了笑,那笑容里的胸有成竹和调侃,让丛容只觉得血气上涌得厉害,想也没想便吼了出来:“温少卿,你浑蛋!”
她话音刚落,让一让忽然冲她吠了两声,吓得丛容马上关上门逃离,还不忘加上一句底气不足的挑衅,“有宠物了不起啊!”
第十四章 蜜不透风
丛容惊慌失措地跑回家,坐在沙发上吐槽着温少卿。当年自己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什么雅人深致啊、温润谦和啊、温柔细腻啊,全是用来唬人的!一定是他当年在那顿饭菜里下了迷魂药!
丛容想起刚才让一让冲她叫了几声,她就气势全无地落荒而逃,想想就气得脑仁疼,她拿出手机给钟祯打电话。
“你帮我去买一个最大号的玩偶熊,明晚送到我家来!不许拒绝,否则下个月零花钱减半!”
钟祯正在绞尽脑汁地写文章,听了一蒙,“玩偶熊?谁要过生日?”
“没人过生日,我要养!”说完便挂了电话。
钟祯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女人到了一定岁数还没男人,是有些不正常,明天还是去医院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表姐的对象。
第二天下午刚过5点,钟祯便挠着脑袋一脸为难地等在手术室门口,终于看到温少卿出来,赶紧凑上去,“老板,我今天可不可以早点下班啊?”
温少卿连着做了两台手术,仰着头转了转脖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老板还没走,你就要走?”
“不是……”钟祯扯了扯头发,“我表姐非让我去给她买个熊,我再不去人家就关门了。”
温少卿挑眉,“她要熊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钟祯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对了,老板,你真的不认识和我表姐差不多年龄的单身男人吗?”
“你又想干吗?”
“你不觉得我表姐现在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吗?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没有男朋友,我要尽快帮她脱离苦海。您认识那么多人,总会有合适的吧?听说当年您在的寝室特别出名,室友都有女朋友了吗?”
温少卿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沉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神经大条的钟祯丝毫没有嗅到危险,不怕死地继续开口:“我说,您室友啊或者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单身啊,最好也是学法律的,这样和我表姐比较有共同语言。”
室友,最好是学法律的。
温少卿忽然眯着眼睛笑了笑,“你的文章写好了吗?这个月要发出来。”
钟祯张大了嘴,“这个月?现在都下旬了!”
温少卿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开始威胁,“我看你挺闲的,应该很有空,这个月底之前,我要看到文章发出来,发不出来你这学期的成绩大概会不太好看,下学期的奖学金啊、补贴啊,你都不用想了。”
温少卿看着钟祯惊恐的眼神,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施施然走开了,留下钟祯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自我反省。
他什么时候得罪温少卿了吗?!
温少卿跟值班医生交代了手术病人的情况之后才下班,快到家的时候恰好看到钟祯拖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从地铁站出来,棕色的大熊趴在他背上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远处看过去像是一只行尸走肉的泰迪熊。他减慢车速靠过去,按下车窗,“去你表姐家?那晚点来我家吃饭吧,叫上你表姐。”
钟祯正走得艰难,他没打上车只能坐地铁,结果背着这只巨熊被人围观了一路,想着还要背着它走到小区就想哭,现在看到温少卿,立刻求救,“老板!捎上我吧!”
温少卿上上下下地扫了他几眼,笑得春风和煦,“不行。”说完便升起窗户,踩了油门加速离开了。
钟祯震惊错愕地盯着温少卿的车子转过十字路口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委屈得一抽一抽的,不是说医者父母心吗?谁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啊?一定不是亲生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钟祯才托着泰迪熊艰难地移动到丛容家,丛容来开门的时候还一脸嫌弃,“怎么来得这么晚?”
钟祯心里的委屈立刻泛滥开来,嘴角下沉抽着鼻子窝在沙发上不说话,一副宝宝很委屈但宝宝不会主动说,你快来问我的表情。
丛容叹口气,极不情愿地问:“怎么了?”
钟祯前一秒还死气沉沉的,终于听到想听的话立刻跳起来,声泪俱下地控诉了这只熊的体积多么巨大,他被人围观的时候多么不好意思,以及为了提前下班去买这只熊,他还得罪了自己的老板。
丛容正忙着玩那只熊,心不在焉地听着,最后头都没抬给出一句:“哦,下个月多给你一半的零花钱。”
钟祯下一秒便眉开眼笑,“真的吗?”
丛容看着这个行走的表情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明小姑妈和小姑夫都是那么严肃稳重的人,怎么会生出一个表情包出来?
钟祯一想起下个月多出来的零花钱就心花怒放,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好奇心便冒了出来,“表姐,你买熊干什么?”
丛容想了想,“示威。”
钟祯听不明白,一看时间忽然又从沙发上跳起来,“这么晚了,温老师叫我们去他家吃晚饭呢,走吧。”
“不去!”丛容皱着眉拒绝之后忽然又想起什么,指指趴在沙发上的熊,“去!你背上它!”
钟祯现在看到这只巨大的泰迪熊就有阴影,“带它干什么啊?”
“带它去跟邻居见一见。”
钟祯一头黑线,自家表姐怎么忽然这么幼稚了?
温少卿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丛容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走在前面,跟昨天奓毛跳脚的模样相差甚大,丛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指了指身后,“我的宠物。”
温少卿歪头往后面看了一眼,钟祯正背着熊慢腾腾地跟在丛容后面,“侵犯人权不太好吧,丛律师。”
丛容嘴角一抽,冷着脸解释:“不是钟祯!是他背着的那个。”
钟祯终于进了门,艰难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嗨,老板,我们来蹭饭。”
温少卿点点头,笑着开口:“嗯,早点吃,吃完了回去加班写文章。”
钟祯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低下头把熊背进屋。
丛容坐到餐桌前,把熊塞到旁边的椅子里,又踢了踢准备坐下的钟祯,“这是它的座位,你去旁边坐。”
钟祯傲娇地哼了一声,坐到了温少卿旁边跟让一让说话,意有所指,“让一让啊,你看你多好啊,没有表姐压榨你,每天过得多开心啊……”
大概他的怨气太重,让一让看着他又往温少卿的方向挪了挪。
丛容懒得理钟祯,指着身边的泰迪熊,“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宠物。”说完摸了摸它的毛,瞥了温少卿一眼,好像在报复那天温少卿那句“只能养猪”的理论,又瞥了让一让一眼,言外之意,以体形取胜。
钟祯看不明白,温少卿倒是一下子就懂了,一脸玩味,“哦,原来丛律师喜欢……大的。”
一句话说得丛容面红耳赤,可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配合地问:“它有名字吗?”
丛容努力维持着镇定,“有,它叫风风。”
温少卿好奇,“有什么说法吗?”
丛容淡淡地开口解释:“因为密不透风啊,蜂蜜不会透过风风去,全都是它的。”
温少卿由衷地赞叹:“真是好名字啊!”说完转头对让一让说:“这么说来,我得给你改名字了,你不是爱啃骨头吗?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五了,五谷不分嘛,小五和骨头一刻也不能分离。”
钟祯噗一声笑出来,被丛容瞪了一眼,又捂着嘴把笑憋了回去,扯着桌腿全身抖动。
丛容皱眉看着温少卿,“你在嘲笑它的名字吗?”
“当然不是。”温少卿继续饶有兴致地问,“请问你的宠物要喝汤吗?”
丛容压下火气,“不用,它最近在冬眠,不进食。”
温少卿一脸钦佩,“……不愧是律师,思维缜密,佩服。”
一顿饭下来,钟祯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看看自己的老板,又看看自家表姐,只觉得暗流涌动,气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