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有之前在哪个小说世界里遇到过我的吗？或者听说过我的吗？”
还真的有鬼遇到过林星河。
“我……我记得你，你是火女。”
“我也记得你！你是巴巴拉斯海王！”
“你是星河机械人！”
“我记得！我记得！林老板是我啊！我以前叫小薇！也是个鬼！多亏了你，我在那个世界才认清了自我！还从此发家致富！”
“我也记得你！你是丧尸女王！”
“我也记得！你和叫谢无安的掀起了一场海啸！”
……
这话一出，百鬼们的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开启了认亲大会。
“你这说话方式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在哪个小说世界遇见过你？”
“爸？”
“儿崽！你得癌症走的时候爸难过了整整十年！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莫名地亲切！”
“你也有今天！当初绿我的时候不是很理直气壮吗？也难怪你现在有一头绿头发，报应啊。”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和想法，走的是剧情，是人设。心肝！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当时能觉醒，别说绿你，我绿我自己也不绝对不绿你！”
……
符周说道：“他们怎么这么容易觉醒了？”
林星河说道：“系统已经无法负荷太多NPC了，我上个小考场让所有NPC都觉醒了，这个考场系统自然比上个考场要脆弱，稍微指点一下，NPC们就很容易自我觉醒了，剩余的，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很容易觉醒。因为觉醒的人数越多，系统就越容易崩溃……”
林星河似是想到什么，拔高声音道：“大家静一静！”
很快的，百鬼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了林星河。
林星河说道：“接下来，请大家听我说明一事，想要自由的就得听我的指挥。除了你们，外面还有许许多多和你们一样的NPC都正在为自由而战！等离开这个世界后，你们要想办法保持自己的思维，然后来和我们相见。”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个世界，我将会给大家安排不同的任务。现在大家先去符周那儿领一部手机。”
林星河对符周说道：“把手机卡插上，我刚刚用过了，有信号，话费能去移X厅里自己充。”
符周认命地当起派发手机工具人。
等手机派发完毕，林星河把所有鬼拉到了同一个群里。
而此时，有一位鬼说道：“我们深受血月之力的束缚，红色阵营的玩家发动控鬼技能时，我们都只能为他所用，没办法反抗。但是当boss不使用控鬼技能，我们就能自由行动，不过不能攻击任何玩家。”
林星河说道：“没事，人多力量大嘛，这个游戏规则太俗套了，我们要换个游戏规则。”
第171章 终极考场（16）……
“什么游戏规则？”符周问。
林星河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众鬼身上, 清清嗓子，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要开始派发任务了。”
她的话一出, 血月大楼前的众鬼们都安静下来。
林星河又清清嗓子，说道：“现在这个无人城里，除了我和符周两位玩家之外，还有六位本土NPC, 以及一位我的同伙齐卿，也就是这一场游戏里的红色阵营的boss。你们数量多, 十个一组, 分别去阻拦他们互相厮杀, 然后他们带到我这里。齐卿那边是满的血月之力，可控鬼，但是技能使用过后，得冷却一个小时，可能会比较难对付，所以剩余的鬼都去对付齐卿，尽可能将他带来我这里……”
边上的鬼犹豫地说道：“齐卿能控制我们……”
林星河说道：“是能控制你们, 可是他能杀掉你们吗？”
鬼：“……不能。”
林星河说：“那不就对了吗？杀不了你们, 也不可能一次性将你们都控制了, 他肯定要积攒实力留到最后和蓝色阵营的赢家对抗，一开始就出大招，他后面还玩什么？你们剩余的鬼都去磨着他。人多力量大, 最好能他一个小时一次的控鬼技能都磨出来, 再带回来。”
林星河的视线在百鬼内环绕一周，问：“有没有哪一位之前当过领导，懂得指挥, 还了解周围每一个鬼？”
位于觉醒阵营的一个女鬼飘了出来：“我在以前的小说世界里当过一次战斗指挥。”
林星河问她：“周围的鬼都了解吗？”
女鬼轻轻点头。
林星河说道：“那交给你了，你给他们分下组，然后开始执行任务……”她看了看时间，说道：“尽快将无人城活着的玩家都带回来，至于没觉醒的，不愿意去做任务的可以留在这里。”
女鬼应了声。
她飘了回去，到底是以前当过战斗指挥的，且心细如尘，很快便将百鬼队伍分成了八组，对付本土NPC的是八个鬼一组，对付齐卿的分了三十个，剩下的都是没有觉醒，还有些蒙圈的本土鬼NPC以及一位说教厉害的觉醒鬼NPC。
在众鬼离开去执行任务时，那一位说教厉害的NPC正在血月大楼前教他们如何觉醒。
林星河不由跟符周感慨：“现在的NPC真是人才辈出啊……”
符周说道：“那还是您分配有方。”
直播间的弹幕笑疯了。
【符周满脸写着：跟教主在一起，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此刻，无人城的另一边。
NPC玩家们早已经找到了趁手的武器，并且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各自拉拢没有进入红蓝阵营的玩家。
在这种玩家厮杀的场合里，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赢的希望。
至于血月大楼播放的内容，他们是看见了，不过距离远，看不清，也听不太清楚，只知道林星河那个疯子胆大至此，把血月大楼的标志都用幕布挡住了。
拥有了帮手的NPC叫蓝泰，是最后冲进蓝色阵营的年轻男孩。
他了解清楚局势后，第一个展开了拉拢行动，说服了阵营外的一位玩家当他的帮手。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的规则之下，首先要做的是尽快杀掉其他玩家，获得他们身上的血月之力，免得红色阵营的玩家击杀蓝色阵营的玩家。
少一分血月之力，赢面就越小。
所以，蓝泰当机立断，他瞄准了全场实力最弱小的那一位玩家，先干掉她，获得她身上的血月之力，免得红色阵营的玩家抢先击杀了。
蓝泰自然也是看见血月大楼的幕布。
只不过距离遥远，他不知道上面在播放什么。
眼下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分心思去观察一些不相关的事情，重要的游戏规则已经在通过晶石，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传输进他的脑海里。
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杀，唯一需要的担心是红方玩家针对他，头一次控鬼技能就用在他身上。控鬼技能，从字面上看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技能，人和人争斗，还能用武力一较高下，人和鬼斗，拿什么来斗？他又不是驱鬼天师。
但规则如此，游戏不可能太过偏袒哪一方，不然红蓝阵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和帮手准备一前一后击杀玩家时，一群形形色色的鬼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其中一个还大叫着：“喂！人在这里！看见了！三个！”
言语间还有些兴奋。
蓝泰微微一怔，以为自己倒霉，红色阵营的玩家选择将他的控鬼技能用在他身上，正想让帮手去解决玩家，别管他的时候，却发现浩浩荡荡的一群鬼兵分三路，分别围住了他，他的帮手，以及另外一位玩家。
他周遭挤满了鬼。
他甚至没时间去数有多少个鬼，因为这些鬼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你一言我一语的。
“我们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吧？”
“不行，还得把人带回去。”
“喂，跟我们走！”
“赶紧的！”
“我们要当第一个回去的队伍！不能输！”
“……当第一有什么好处吗？”
“好像没说有什么好处，但我们第一个把人带回去，显得我们有能力。外面的世界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有能力是好事，能让大佬另眼相待。”
“也对，我们厉害点，在外面的组织也能混个好位置。”
……
蓝泰听得一脸蒙圈。
什么组织？什么大佬？什么任务？
难道还有其他游戏规则？
而此时，他又听到他的帮手大叫一声“救命”，随后声音逐渐远去。那一位他准备和帮手前后夹击击杀的玩家也在大叫。
他周围的鬼开始推推嚷嚷，逼得他不得不往前走。
当他被迫重新回到血月大厦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玩家都齐聚一堂，包括红色阵营的那一位，每个玩家身边都围了许多鬼，尤其是红色阵营的，要不是他个头高，恐怕也看不见。
先前的血月大楼前还充满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如今热闹万分，反而像是菜市场一样。
蓝泰满脸震惊：？？？
第172章 终极考场（17）……
齐卿冷却时间为一小时的控鬼技能一直没有使用。
游戏规则里虽然明说了控鬼技能, 但是并没有详细讲解控鬼技能。他本人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但也不想浪费一小时一次的技能，原本是打算用在最弱的NPC身上的。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
作为红方阵营唯一的玩家而言, 最粗暴简单的思路是解决掉最弱的玩家，让蓝方阵营无法合成比他还要多的血月之力，如此一来，即便蓝方阵营最终合成了完整的血月之力, 也只是和他打个平手。
即便齐卿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见到林星河第一眼, 他就知道本场游戏里最棘手的人是她, 尽管她没有参加这个游戏。
而且她和符周明显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
所以齐卿的打算是解决掉两个以上的NPC, 让蓝方阵营无法合成血月之力，在这个围绕血月之力展开的游戏规则里，任凭拥有再多的智慧，在敏锐的洞察力，也敌不过拥有完整血月之力的他。
只是齐卿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林星河竟来了这样的一出。
他还没使用的控鬼技能在乌央乌央的鬼群中被迫献出了第一次，因为技能不熟练，只控制了五个鬼。在数量上, 完全处于下风, 而控鬼技能是有时间限定的, 二十分钟一过，被控制的五个鬼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鬼无法伤害他，更无法逼迫他, 但瞧着所有NPC和鬼都涌向了血月大楼, 他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也没意思，索性跟了过来看看是什么回事，这一过来, 就看见了幕布播放的内容。
齐卿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星河清清嗓子，说道：“看来人都来齐了，现在大家来观看下影片吧……”在众鬼去忙活的时候，林星河让符周去周围商店里找来更大更好的音响，让幕布播放的小短片更加清晰地传到现场每一位的耳里。
蓝泰看完后，看林星河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觉得林星河就是个传销头子，彻彻底底的骗子。
他过往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他所在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是小说世界？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林星河口中所谓的NPC，他的人生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可以捏造的。
可周围的鬼却如同疯狂的信徒，对林星河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就连刚刚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蓝色阵营玩家脸上都弥漫开几近疯癫的神色，高喊道：“我要自由！”
他之前说服的帮手也在喊道：“我要找回属于自己真正的人生！”
符周对林星河说：“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觉醒，你看最右边戴鸭舌帽的那一个，他显然没有觉醒。”
林星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正常的，不过迟早也能觉醒，时间问题而已。觉醒的人数越多，系统越容易崩坏，系统彻底崩坏的那一刻，剩余没有觉醒的人也会一起觉醒……”
她低声和符周说道：“这个小短片其实也是在测试系统现在的状况，”她微微一笑，说道：“我得抓紧时间结束这个考场了，在系统彻底无法承受觉醒人数的时候，将塔爬完……”
她说：“王校长藏起了小雪姬，也没有让我见到谢无安，想来后招在这里。”
她话音未落，整个大地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约摸不到三秒钟，大地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所有人你望我我望你的，最后通通看向了林星河。
林星河镇定从容地道：“大家稍安勿躁，是大家觉醒的速度过快，人数过多，开始影响到了系统的运作。刚刚短暂的几秒钟，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系统开始无法负荷我们的觉醒了，以至于出现了小故障，”她朗声又道：“今日之功，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朋友们！我们离自由又更近了一步！让我们再接再厉，终有一日，我们即将能碰触到真正的自由。而这一日，已经不远了！”
底下的人与鬼皆是震天般的欢呼声。
符周也有些兴奋，问：“系统真的出故障了？”
林星河：“不知道。”
符周：“哈？”
林星河说：“应该说我不确定是不是系统出故障了，但眼下这样的情况，更重要的难道不是给大家打鸡血吗？就算不是真的故障，以后也会是真的故障。”
符周：“……你可真是物尽其用。”
林星河说道：“其实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推测。”
她伸出手，指了指天空，笑容里有一丝显然的温柔，“是谢无安制造出来的动静，我算了算时间，以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他必然不会傻傻地被王校长困在考场里，想必也给王校长添了不少麻烦吧……”
一提起谢无安，她眼里的温柔更甚。
之前一直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谢无安的陪伴。
如今人不在身边了，心里的空落落的，瞬间便显示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只不过……
林星河仍旧没明白一点。
按理来说，他们早已认识，为什么她就是死活想不起最初遇见的回忆呢？
像谢无安这样凤毛麟角的人，即便她经历了无数的小说世界，她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就算她的脑容量有限，可是真正遇见过谢无安，是不可能会记不起来的。
林星河没有再去思考。
她相信只要解决了王校长，一切疑惑，一切谜题，都会一一解开。
她高抬双手，示意所有人和鬼都安静下来。
她道：“王校长制造出这个考场，又让我们反派学校的三位考生加入，并且令我的其中一位同伴失去记忆，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不过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想让我对上失忆的同伴，不忍心下狠手而已。他自以为制造了个死局，然而，死局也是能绝地逢生。”
她又道：“这个考场的规则很简单，红蓝阵营一方赢了，游戏结果出来，考场自然而然就结束了。红蓝阵营的玩家都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方的牺牲小我来成全大局。”
蓝泰本来还疑心林星河是不是别有用心，想哄着他们牺牲自己去成全她的大局，如今听着听着，半信半疑里便添了更多的信任。
……她不是参与者，和他们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牵扯，又不要他们的命，还能破解当下的死局，再加上说出来的话又如此诚恳，又有谁会不信任她呢？
就在这个时候，血月大楼的幕布上的影片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游戏规则。
这也是在众鬼们去干扰玩家时，林星河从符周的叙述里一一制成了一目了然的PPT，并投映在幕布上。
“……蓝色阵营的玩家被击杀，该玩家的血月之力，也就是胸口上的蓝色晶石就会被击杀者收为己有，别的玩家如果想抢夺，只能杀死击杀者。”
这一行文字下，林星河画了双划线。
她仿佛在做阅读理解一般，说道：“被击杀代表生命体征消失，消失的那一瞬间，蓝色晶石，也就是血月之力才会到击杀者的手里。相信已经觉醒的诸位，有不少经历过非现实向的小说世界吧，譬如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不讲科学的武侠世界，又或者是灵气四溢的仙侠世界，也有高端科技的未来世界，在这些世界里，想要令一个人的生命体征短暂地消失，并非难事。”
她笑道：“当然，狡猾如王校长，他封掉了这个考场的所有仙侠奇幻技能，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考场，我们无法使用魔法，无法使用仙术，更没有在短暂的时间内制造出未来的科技，可是我们能用药……”
她又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但我相信在场的各位，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不可能没有医生，亦或是武侠世界里的制毒人才。而这座无人城，王校长大方地给我们提供了免费的资源，你们可以尽情地使用，只要制造出让人短暂失去生命体征，令系统认为NPC死亡的药物，这一场考试，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并且可以毫无伤亡地胜出。”
这个考场里统共有一百多位NPC，能让王校长在最终考场使用的，必定是经历过多个考场，他认为觉醒可能性低的经验丰富的NPC，像她经历的小说世界，多得数不清，按照最少的数量算，一个NPC经历十个考场，那么这里相当于至少拥有一千多位NPC。
小说世界里，尤其是武侠世界，制毒的角色向来不会缺席，更别说现代小说世界里，医生的角色更不可能缺少。不说主角，哪个人不会生病？生病了必然要看医生，也不说有些狗血小说为了推动情节，过分拔高医生的专业能力，令医生无所不能，能不能救都在作者的一念之间。
这里一千多个NPC，不可能没有这样的人才。
第173章 终极考场（18）……
事实证明, 林星河的想法没有错。
无人城里拥有众多资源，王校长的本意应该是给玩家和考生一个选取武器的机会，可以利用不同的武器杀死其他人。
然而当整个城市没有了杀戮, 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可以任意拾取的资源，尤其是医疗资源。
NPC里不乏医生，制毒高手的身份，甚至还有曾经是星际时代的伟大科学家, 借助整座城市的资源，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弄出了假死的药剂。
服用后生命体征消失, 十分钟后自行恢复。
药剂横空出世,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由谁来服用。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
符周很乐意当第一个小白鼠。
他吃药剂前说道：“我之前还为自己的智商忧心了一段时间, 怎么我就上了王校长的当，没想到王校长需要遵守小说系统的规则？傻不拉几地进了蓝色阵营。现在看来冥冥中自有天定，是让我来给你当小白鼠……”
符周说完，又咧嘴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世事无常，不怕万一只怕一万，我要真出了什么事, 我的雷霆就没主人了, 只能麻烦你帮我照看它了。”
不等林星河回答, 他仰起脖子，将一管假死药剂一饮而尽。
试管落地时，符周也应声而倒。
离符周最近的蓝泰接住了符周。
药剂是蓝泰递给符周的, 在符周的心脏停止跳动后, 生命体征彻底消失时，他脖子下的蓝色晶石消失了，出现了蓝泰身上。
血月大楼的晶石状况也有了变化, 不过因为幕布遮挡的缘故，本该万众瞩目的血月大楼如今已经得不到任何关注。
人与鬼都紧张地看着平躺在地上的符周。
只有齐卿在悄悄地看林星河。
林星河自然也注意到了齐卿的眼神，抬眼望去，齐卿立即避开了。这下，倒有些像是没有失忆的齐卿了。
她略微沉吟，几步便走到齐卿的身前，光明正大地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到三秒钟，齐卿投降了。
他问：“有事？”
林星河：“你想起来了吗？”
齐卿还没回答，林星河又说：“为什么要偷看我？”
齐卿脸色微变。
林星河笑道：“现在大家都在觉醒，都在恢复被系统清洗掉的记忆，没道理你想不起来。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来和我们说呢？”
齐卿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似乎察觉到和林星河的距离过近，往后退了一两步，避开了她的目光，问了句：“你看见谢无安了吗？”
林星河一听，便知道他想起来了，说道：“还没有，他应该在上面。”
她指了指天空，把爬塔和九哥的事儿都和齐卿说了。
她又说：“……我记得你和谢哥并没有这么熟络，没想到你恢复记忆后第一句就是问看见谢无安了吗？”她笑了笑，问：“难道你之前在哪个小说世界里就认识谢哥了？”
林星河觉得齐卿以前就认识谢无安的可能性很高，像他们这样的小说世界里的NPC重复使用的次数不低，她在不同的世界里都遇见过谢无安，更别说其他人了。
她听顾桃夭说过，齐卿和谢无安是差不多时间进校的。
也许两人之前就有过交集。
“我见过你。”
冷不防的，齐卿开口说道。
林星河微微一怔，问：“我们之前在哪个世界有过交集？”
齐卿说：“你是盘在高塔上的黑龙。”
林星河经历过数不清的小说世界，然而却没有任何有关黑龙的印象。
……她居然还当过一条黑龙？
她问：“你是什么？”
齐卿：“我是那一座高塔。”
林星河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她绞尽脑汁地回忆，可是记忆里却没有半点相关的人和物。她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齐卿：“是谢无安认出了你。”
林星河问：“谢无安也在？”
齐卿：“对，你们天天较劲，都想把对方做成自己的傀儡……”
直播间弹幕。
【哦豁？我粉的CP还有前传吗？哭了！】
【今天也是为绝美爱情哭泣的一天。】
林星河忽然就想起了在谢无安空间里看见的傀儡。
那些傀儡大多都是她在不同世界扮演的NPC。
“……本座言出必行，你我之间的赌约，我从未忘记。”
“……我等着你来将我制成傀儡。”
林星河抿紧了唇。
她死活都想不起齐卿所说的小说世界，按理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故意封印了这一段记忆。
而就在这个时候，鬼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躺在地上的符周已经渐渐转醒。
“药剂能用！能用！”
“赶紧让林星河过来！”
“下一个轮到谁？我们赶快把这个垃圾考场给通过了，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我再也不想当一个没有手没有脚的恶鬼了！”
林星河闻声而来。
符周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药效的劲儿还没过，令他的身体有些虚。
蓝泰扶住了他。
林星河问：“没事吧？”
符周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林星河说道：“齐卿也恢复记忆了，现在事情好办了，”一顿，她又看向蓝泰：“你当第二个？”
有了符周在前，蓝泰没有任何意见。
十分钟后，蓝泰身上的两块蓝色晶石转移到了第二位NPC身上。
不到半个小时，蓝色阵营的最后一位NPC玩家已经拥有了血月之力。
很久没有出现的机械声说道：“决胜者踏着同伴的尸体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让我们来恭喜……”机械声一顿，仿佛察觉到了蓝色阵营内的玩家通通都活着，声音一卡顿，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机械声变得缓慢而迟钝：“有bug！有bug！有bug！警告！警告！警告！”
地面的震动愈发剧烈。
林星河察觉到众人的不安与慌张，喊道：“大家稳住，别慌！我们做到了让系统产生bug了！接下来系统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修复bug！要么直接毁掉这个世界。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有机会离开这里。大家一定要珍惜离开这里后的时间，抓紧机会不要再被系统清洗记忆！就算被清洗记忆了也不要担心，我们会来拯救你们的！我们与自由同在！”
话音未落，地面陡然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笼罩住了所有建筑。
先前周遭还是人声鼎沸，也在顷刻间化为寂静，仿佛一切都被真空包围住了。
这和上个小考场十分相似。
这样的经验，林星河也有过无数次。
而这一次，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
墨镜遮挡住了刺眼的光，让她能够直视白光之后的神秘面纱。
而这一回，大抵是系统濒临崩溃，她可以清晰地见到所有建筑和NPC变成了一堆复杂的数据，漂浮在半空之中，匀速地往天空的顶端飞去。
而天空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数据没入黑洞时，隐约可见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一角，仿佛一只无比庞大的金属之眼。
当所有数据都彻底没入黑洞时，无人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长廊。
她成功离开了小考场，来到了第二层走廊。
第174章 终极考场（19）……
第二层走廊和第一层走廊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 第一层走廊有九哥，第二层走廊有齐卿和符周。
比起九哥的虚弱，齐卿和符周两人没有任何精神和身体上的损伤。
脱离小考场时, 除了林星河之外，齐卿和符周也见到了天空上的金属之眼，头一回窥得了系统真身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