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挣脱他的怀抱,顿足道:“我没见到建平公主。建平公主要知道是我……不定将我杀了呢,再说圆通德高望重,凭什么建平会帮你?如今我们公主这个样子,我实在后悔得要死。”
杨沙从背后拥怀香入怀,在她耳后道:“好了好了,我自己说。我还不是想让你一辈子有个依靠?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听了这话,怀香犹如酥了一般,原有的埋怨化作一腔柔情,软绵绵道:“那个方丈的位子有什么好?我看一般得很,整天像个清水衙门似的。你做什么不成,非要去做和尚?”
杨沙一边拨弄着她的耳垂,一边嗅着她头发的香味,道:“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了。建平帮不帮的无所谓,我自有办法让圆通老和尚自愿退位。哼哼,我算过,这小小的静域寺,一年的香油钱是一个知府俸禄的几倍呢。”
怀香皱眉,待要说什么,被杨沙打断,“你不用管了,在这里好好侍候你的公主。如今我们年龄尚轻,我答应你,只做三年,捞够了做生意的本钱,我便和你远走高飞,生儿育女,如何?”
怀香听到最后一句,惊喜道:“真的?”回身握住了杨沙的手,道:“其实如今我手头攒下的银子,若是省吃俭用,也是够用几年的了,做个小本生意或开个小店,过日子不成问题。我跟着公主这几年也看透啦,吃得好穿得好又能怎么样?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假的,还不如找个爱自己的人简简单单地生活,哪怕跟他吃糠咽菜也好。”
杨沙极其温柔道:“我想的何尝不是同你一样?你放心,到时我一定骑高头大马迎娶你。”他的脸正对着沫儿,沫儿看得清清楚楚,他口里说得情深义重,眼睛里却全是愤懑和嘲弄。
怀香犹自陶醉在对未来生活的希冀中,杨沙推开她,道:“他刚才给了什么?”
怀香往桌上一努嘴巴,“我本来不想要的。”
杨沙一把抓起放在书桌上的荷包,倒了出来,见只有四个金锭,愤愤道:“就这一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了?哼!”
怀香低头道:“唉,你总是这样,这本来就是事前说好的价钱。”
杨沙道:“你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怀香道:“干吗?他每次来都是悄无声息的,我没见过他的脸。”
杨沙道:“你今天怎么找到他的?”
怀香闷声闷气道:“当初约好的,如果要找他,就在角门上面挂个凤头宫灯。要不是这几天公主病得越来越严重,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杨沙沉思道:“我担心他不肯听我的。要趁机多找些证据才行。”
怀香急道:“他神出鬼没的,又会邪术,要在神都杀个人还不跟玩儿似的?你快打消了这念头吧!别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如听他的话,我们走吧。”
杨沙哂道:“别理他。他说让走我们就走?”
怀香哽咽道:“如今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抛弃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杨沙眯起眼睛,吊儿郎当道:“娘子,你太小瞧你相公的能力了!走着瞧,嘿嘿。”
这一声“娘子”,让怀香心里一颤,犹如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她拉起杨沙的手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杨沙甩开手道:“快好了。”
怀香赞道:“闻香榭的东西可真不错。”
公主突然轻咳了一声,怀香飞快跑进去,看公主无事,方走了出来,不安道:“你还是快走吧。当值的侍女一会儿就要来了。”
杨沙恋恋不舍,附耳道:“你明晚……”后面的沫儿却没有听到。
怀香脸上腾起一片红晕,扭捏道:“不去了吧。你住在寺院里,被人发现了可不太好。”
杨沙热烈道:“哪有人发现?你放心好了。明晚我在那里等你。”说完在怀香的脸上香了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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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怀香送杨沙走,沫儿趁机溜出书斋,与婉娘和文清尾随离开。
看着杨沙偷偷进了静域寺的大门,婉娘轻轻笑道:“这个杨沙原来觊觎方丈的位子啊。”
沫儿道:“怀香被骗了,这个杨沙可不是什么好人。”
文清叹道:“为什么他们要害公主?”
婉娘道:“无非是因为欲望罢了。”走到静域寺大门前,伸手摸了一遍金刚,然后拉着文清和沫儿来到寺前东侧柏树旁,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