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两人一见王小石摆出这种姿态,大为诧异,两人身影一晃,想要加入战局臂助,不料分别觉得肩上一沈,双脚寸步难移,回首一望,原来是白愁飞,双手各伸出一指,□在两人肩膊上。
可是这一只手指相加,却仿似有千钧之力,张炭与唐宝牛休想移动牛步。
张炭与唐宝牛心中均是一栗:要是这家伙是敌人,自己这条性命岂不就像他指下的蚂蚁。却见白愁飞眼中发看光。
他看看王小石的招式,就心头发热,脸上发热,眼光也发热。
“好招式!”他心伫喝道。
“砰”的一声,朱小腰小小的腰身一挫,令人心疼一折,像要折断似的,几乎飞出了窗外,但她随即又徐徐的站了起来。
腰身美好如昔,并没有折,也没有断。
就像猛烈的强风吹袭,柳枝飘曳,但却不折。
不过,刚才那一阵岂是强风?
王小石趁“鬼神劈”与“苍生刺”对击之际,以巧妙把两股内劲转送了过来,跟它的“阴柔绵掌”对击。
“阴柔绵掌”虽擅于消解内家罡气,但一下子要面对已经因对□而爆炸开来的“鬼神劈”与“苍生刺”厉劲,就像一个本来食量极好的人忽然要他吞食五十粒伫,恐怕也吃不消。
唐宝牛这才明白王小石的用意。
也了解白愁飞为何制止他们前去。
他地想起了张炭的饭量,所以问:“如果我先让你吃下五十粒蛋,你还能扒下几□饭?”张炭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摸不看脑袋,只好答:“对不起,王八蛋送来的蛋,我一向不吃。”要不是白愁飞的手指仍按若他俩,要不是颜鹤发这时已发动了攻击,两人这会儿恐怕又要动起手来了。
“擒拿手”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近身。
如果不能贴身近搏,“擒拿手”根本矢去了效用。
事贸上,擒拿手在近身搏战中,一直都是最有用和最有效的武功之一。
可是颜鹤发的“鹰爪手”却完全突破了这个制限。
他一发招,就是“金蛟剪”,虽然是隔空发出,可是等于在半空伫有一对无形的铁手,左扣咽喉右锁协,急攻向王小石。
王小石在方寸之地,急翻疾腾,“横架铁门闩”,步眼陡换,“云龙抖甲”,破解这一招隔空擒拿。
颜鹤发的“隔空鹰爪”,却一招紧过一招,“韦陀捧杵式”,跟若卷扫而至,招未用者,“洗窗泄地”、“铁羽凌风”,上攻下取,掌尢凌空,真快真劲,不容登空,便已变招撤掌易招换式,势子快若电忙石火。
这简直比与人近身肉搏施展擒拿手术,还更多了一层方便,更增一倍猛烈。
颜鹤发这一出手,王小石便叹了一声。
白愁飞也“噫”了一声。他知道现刻若换作自己,“惊神指”也得要出手了。
却不知王小石如何应付?
王小石长叹一声,出刀。
他并没有拔刀,如何出刀?
他只是以掌为刀。
刀割空,乃势破空,刀劲越空。
刀气在颜鹤发每一招刚刚施出之际,已划断了他的后劲。
故此,就算颜□发的“隔空鹰爪”施加在他的身上,也等于完全失去了效用。
颜鹤发每攻一招,王小石就发隔空刀气,切断了他的劲力。
对方每攻一招,他,即随手破去。
颜鹤发身形急走,这人童颜鹤发,激战时眉发激扬,脸容又俊秀异常,但攻出了三四十招、依然打空之后,他的一张脸,也越胀越红了起来,也难免开始有点气喘咻咻了。
王小石好整以暇,只看准来势,对方招式一发,他才发刀。
这是什么刀?
白愁飞在这时突然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当年“权力帮”麾下的“八大天王”之一:“刀王”兆秋息,兆秋息一身是刀。一生精研刀法,可是他最为人称绝的一把刀,还是他人刀合一的“手刃”。
另外一个是何不乐。何不乐是“试剑山庄”的副庄主,外号“一刀断魂”,就连当年威震天下的“铁拳”屈雷,也是死在他的“手刃”之下。
这两人的武功家数,全然不同,但拿手绝学,都是“手刃”。
可是王小石所使的,还不止于“手刃”。
“手刃”尚不能隔空发劲。
王小石以手为刀,挥洒自如,使来宛如手中握有一把丈七长刀,无坚不推,无固不破.无攻不克,这简直可□当年萧秋水纵控白如、似刀非刀、意在刀允,乃随心到的“小刀”。
萧秋水便曾用“心刀”掌败了“刀王”兆秋息的“手刃”。
王小石的出手,更像“心刀”。
王小石每划出一刀,颜鹤发便得手忙脚乱了一会。
王小石并没有反攻。
他只是破招。
他的刀越使越快,越来越凌厉,三合楼上,全被森寒的刀气所笼罩。
不过他的敌手,却不只是颜鹤发一人。
朱小腰、任鬼神、邓苍生也全力出手。
“阴柔绵掌”、“鬼神劈”、“苍生刺”和颜鹤发的“□扒手”隔空交织成猛劲柔力的气流,纵横交□,攻杀王小石。同时间,四人力位疾变,乾、坤、坎、离、艮、震、巽、兑。四大力位急移,兼走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一时斜月三星式,一时渔父撒网式,手底下绵延回环,四人鼻洼鬓角都见了汗,每招击虚攻际,闪翻攫扑,这下才算是激出了四人的看家本领、一身功力。
一向胆大的唐宝牛,也为之口眩神驰。
本来戏谑的张炭,也为之目定神呆。
王小石的刀势渐弱。
张炭忽问:“你想你的朋友死?”白愁飞本来正在注视场中,眼中发出狂热的光芒,闻言一怔,“什么?”张炭道:“你再不拿开你的手指,张大爷就不能去帮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要死了。
“白愁飞一笑道:“你放心,我这个朋友,可不怎么容易死;能制他死命的,依我看,北京城伫,只有几个人有资格,但也说不定反死在他的手上……”唐小牛眼伫不放过这么精彩的剧战场面,耳伫又不放过张炭和白愁飞的对话,口伫更接问道:“他们是谁?有没有我唐巨侠?”
白愁飞双眼也盯看场中,就像看一件稀世奇珍,喃喃地道:“雷损、苏梦枕、我、关七、狄飞惊、雷动天……”
蓦地,场中剑光掠起。
王小石发出了破空剑。
他右手发刀,左手出剑。
刀剑仍在鞘中。
但他以手使刀作剑,无疑要比真刀真剑更凌厉。
白愁飞见剑光,语音一顿,失声道:“不行,雷动天还不行!”他一说完这句话,场中局势大变。
任鬼神突然发现他的“鬼神劈”劲力被切断、内力反挫,他正竭力卸去自己所发出的内劲,王小石已向他凌空发出一剑。
任鬼神仓促问硬接了一剑。
他横飞出了窗外,然后扎手扎脚的掉了下去。
那是因为他应付这一剑已让了他全力,连腾身轻功也无法兼顾。
他掉下楼去的时候,正好是邓苍生破墙而出之际。
邓苍生要应付王小石的凌空一刀,奋力接下,但被自己所发出的“苍生刺”回挫,硬捱一记,撞破木板,往楼下落去。
朱小腰在刀风和“阴柔绵掌”狂风骤雨般的回挫之下,腰似柳条,游转瓤荡,一忽儿飘上屋梁,一忽儿飞上柱椽,就像一叶轻舟,在雷行电闪与惊涛骇浪中起伏浮沉,但始络没被吞灭。
虽然未被吞兹,但毕竟也失去了方向。
颜鹤发始终以铁牛耕地式强撑,千指上上作响,每攻一招,这种卜卜之声更加沉响,刀光闪动,剑气纵横,王小石的一双空手,竟比真刀真剑还可怕。
颜鹤发的眉愈白,须愈白,发愈白,但脸色更是涨红。
他突然大叫一声,冲天而起,一手在朱小腰腰身一揽。
朱小腰水蛇般的腰身,像被突然灌注了元气一般,陡地弹起,与颜鹤发一齐掠出窗外,唐宝牛大奇,脱口道:“打不过,溜啦?”话未说完,颜鹤发、朱小腰、任鬼神、邓苍生已一齐掠了进来。
原来颜鹤发自知困战下去,仍得败于王小石的凌空刀、隔空剑下,于是骤然放弃,以内力灌注朱小腰,助她却开挫力,两人再一齐抢出窗外,截救了身形直往下坠的任鬼神与邓苍生,再度掠回三合楼来。
王小石一见他们叉上了来,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面,微微叹了一声。
他五指本已放松,现在又紧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