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空留一室清幽, 除了那缕奇异的幽香还缭绕在鼻端久久不散。
瑶娘脑袋很疼, 浑身都疼,感觉像似被马车碾过了一样。
想着还要上值, 她撑着起来洗漱一番, 便往小楼去了。到的时候,玉翠正着急上火着。
王奶娘昨儿被福总管带走了,钱奶娘又被送去了留春馆,小郡主醒了后闹着要吃奶, 玉翠本来早就打算去将瑶娘叫起来, 却被玉燕给拦住了。玉燕去小厨房要了稀米汤, 两人搭着手将小郡主喂饱了。可米汤它不耐饿啊,这不, 小郡主又在闹。
瑶娘忙进去将小郡主喂了一遍, 之后才得知原来昨儿那场事竟是胡侧妃指使王奶娘做的。
对于胡侧妃能干出这种事, 瑶娘并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王奶娘会搀和在其中。
因为一直以来,王奶娘给她的感觉都是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看来以前钱奶娘那么喜欢上蹿下跳, 这王奶娘没少在其中使劲儿。瑶娘心里五味杂全,感觉又长了一遍见识。
王奶娘和钱奶娘都走了,小郡主身边就只剩了瑶娘一个奶娘。瑶娘正为这事发愁,换做以前,她是万万不会如此的。可这段时间她的奶越来越少,若是光管着白日, 将将也就够,可全指着她一个人,怕是怎么也不够的。
关于自己奶越来越少的事,瑶娘是一直瞒着小跨院里的人,毕竟她是奶娘,奶娘没奶,还能是奶娘么。可如今恐怕是再也瞒不下去,就在瑶娘打算坦诚相告之时,玉燕脸色不好地从外面回来了。
从她口中,瑶娘才知道自己奶量为何变少。
原来竟是王奶娘偷偷在她的饭菜里放炒麦芽熬的水,这种水味道不显,混在饭菜里是吃不出来的。
麦芽水有回奶效用,一般所谓的回奶药都是以它作为原材料。王奶娘买通厨房里的一个婆子,每天都在她饭菜里放一些,因为那婆子怕被发现,放的并不多,但架不住日积月累,这才是瑶娘为何奶会越来越少的原因。
再问是什么时候开始放的,竟是瑶娘在小郡主身边冒了头,王奶娘就开始动主意想对付她了。
瑶娘听完后,震惊不已。
同时又有一种颓丧感,她上辈子碰到过的明枪暗箭并不少,也不算是没有见识,却没想到接二连三都有人针对她。
而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奶娘。
如果她和晋王之间的事被人知道——
瑶娘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情形。
要知道她上辈子之所以能活那么久,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晋王妃在身后撑着她,这辈子她也不过只来王府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或是亲眼目睹或是耳闻,听到了这么多关于晋王后宅的机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瑶娘更是觉得自己当初这个决定下得没错,就这样安安稳稳待到一年之期,等晋王对自己厌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那个货郎——
瑶娘忍不住就想起晋王昨夜说的话,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那么问,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当时她神智并不清明,也许真是她听错了。
可一个扭头之间,瑶娘突然想起晋王为何会这么问了。
她姐夫给她编造的身世中,她是嫁给了一个走街串巷、居无定所的货郎,可那货郎是个短命的,一次外出贩货发生了意外,丢下了新婚不久的她。
晋王为何会这么问?难道说晋王醋了?
“苏奶娘……”
瑶娘不禁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敢将吃醋和晋王画上等号,说不定是晋王暗中派人查了她的底线。
想到这里,瑶娘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回家一趟了。
*
为了瑶娘没奶这事,穆嬷嬷特意让玉翠去问了刘良医。
刘良医说可能会有影响,但若是催一催,也不是不能回到之前。所以玉翠回来的时候,不光拿了几包药,还带了一张单子回来。
这单子上写着一些下奶催奶的食材,让小厨房里照着这个来给瑶娘调养。
不过调养也得需要些日子,可小郡主这里却是等不得,正当穆嬷嬷打算让玉燕去留春馆将钱奶娘要回来先暂用着,思懿院那边来了人。
却是王妃遣了紫烟,送新找来的两个奶娘来小跨院。
不得不说,王妃办事确实雷厉风行,穆嬷嬷什么也没问就将两人收了下。
不是穆嬷嬷信任晋王妃,而是晋王妃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恰恰是她主动送人上门,昭示着她并不会下手去害小郡主,这等于是一种投名状,将自己的把柄放在人眼皮子底下。
穆嬷嬷自然没有想通过奶娘坑害晋王妃的心。于她而言,只要不是有害小郡主,她都可以漠视,这才是当初瑶娘和翠竹能顺利来到小跨院的原因。也是这次闹出小郡主发疹子一事,穆嬷嬷和晋王都下意识觉得是胡侧妃在自导自演,晋王妃的嫌疑并不大的原因所在。
可惜胡侧妃并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不管她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显然在这件事上,胡侧妃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郡主被人暗害之事看似无疾而终,但也十分清楚地宣示了晋王的态度。
晋王妃在府里的地位还是至高无上,不容任何人侵犯,哪怕这个人是盛宠无双的胡侧妃,甚至小郡主。尤其当钱王两个奶娘被送走,独独留下了苏奶娘,这更是让下面人洞悉了这项事实。
于是,自打胡侧妃入府后,晋王妃就被动摇的地位,再度坚如磐石。
早先一些骑墙看风头的下人,都变了态度。聪明点的对胡侧妃依旧如以往一般尊敬,可这尊敬恰恰说明了一些问题,尊敬代表着不亲近,代表着拒之千里。而不聪明的免不了脚踩落水狗,留春馆的下人在外面的待遇一落千丈,屡屡与其他下人发生龃龉。
原本想着侧妃定会帮着讨回颜面,可惜这次胡侧妃安静得很。
不光如此,晋王妃开始清算胡侧妃僭越之事。
王府里对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东西,身边有多少人服侍都有规定。例如王妃身边可以有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其他丫鬟婆子若干不等。侧妃按制是要低一等的,可胡侧妃仗着晋王的宠爱,再加上她当年有孕在身,不光是身边的人,用物及其他都有僭越,这次晋王妃就清算的是这件事。
几乎是一夕之间,留春馆里就少了一半人,这些下人有许多是胡侧妃的心腹。当日晋王妃派人来清算的时候,留春馆哭声一片,连小跨院里的人都惊动了。
这次胡侧妃自然是忍不了了,可惜她连番几次去朝晖堂,都没能见到晋王。
晋王的态度昭然若揭。
于是,王府后院进入了罕见的和平期,再度回到王妃一家独大的局面。
对此,晋王妃是乐见其成的,甚至终于扬眉吐气一番。
不管愿不愿意,承不承认,在这府里只有顺着晋王的意思,日子才能过得畅快。以前晋王妃不是不懂晋王的意思,可惜她太傲,太不羁,哪怕她面上是顺从的,实则心里依旧潜藏着不屑。
可这种不屑于傲气却在现实的磨砺下,终于被碾压成齑粉,所以当晋王主动将刀递过来的时候,晋王妃没有犹豫就接下了。
接下就代表屈服,她也不得不屈服,因为她有必须屈服的理由。
*
因着瑶娘连着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又要调养身子。
见这两个新奶娘做得还不错,穆嬷嬷索性让瑶娘闲了下来,每日就是在旁边指导一下新奶娘如何服侍小郡主。
见两个新奶娘总算可以独当一面了,瑶娘去找穆嬷嬷告了假。
她想回家一趟。
穆嬷嬷准了,并吩咐下去,让府里出辆马车送瑶娘回家一趟。
天还不亮,瑶娘就起来准备了。
她这趟回去要带的东西不少,有穆嬷嬷赏下的,有晋王妃赏下的,甚至连胡侧妃那边知道她入府以来第一次回家探亲,也意思意思地赏了些东西过来。
倒是晋王那边一点动静没有。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似这段时间晋王没怎么来小跨院,实则他晚上没少来闯空门。且这人最近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以往是早早就来了,现在是不到半夜三更不会来。瑶娘经常是睡到半夜,就被人压醒了。
而这人什么也不说,就是做,折腾她一夜,次日待瑶娘醒来,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瑶娘感觉回到了上辈子,上辈子的晋王就是这样的。
不过她并不想去细究内里,因为她就从来没成功猜透过晋王那颗难懂的心。
瑶娘提着包袱,和小楼那边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小跨院。
一路到了王府侧大门,一辆青帷黑漆平头的马车正在门口等着。车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周升。
见瑶娘走过来,手里还提着那么重的包袱,周升从车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到了她跟前。
瑶娘有些诧异:“没想到竟是周大哥。”
周升憨笑着搔了搔后脑勺,“刚好我要归家一趟,就特意接下了这趟差事。”
他并没有说,为了抢下这趟差事,他特意花钱请了同屋的几个人吃酒。也就是他这欲盖弥彰之举,让大家得知了周升的‘那个瑶’到底是谁,竟是小郡主身边的苏奶娘。
大家都说周升这小子要发达了,别看苏奶娘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架不住人在主子跟前得脸。就照这阵势,以后板上钉钉是小郡主的奶娘。若周升真能娶上苏奶娘,日后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周升才懒得去关心这一切,他想得很简单,不过是他终于找到机会和瑶娘独处了。
他抢着把瑶娘的包袱接了过来,拿去车上放好,又将车凳拿下放在瑶娘面前。
“苏奶娘快上车吧。”
瑶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对方实在太体贴了。
“谢谢周大哥。”
“不谢不谢,应该的,快上车吧。咱们早走,路上跑快些,说不定晚上之前就能到。”
作者有话要说:晋王继纯情晋、死鬼男人、那个货郎外,又多了个外号,醋王。
我觉得这个不错啊,O(∩_∩)O哈哈~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福成瞅了瞅晋王阴沉沉的脸,闹不懂自家殿下到底在闹什么。
苏奶娘回家就回家呗, 提前好几天殿下就知道了, 不愿意让人回家就明说,偏偏闷着不说, 倒是日日命人来报小跨院那边的事。
知道王妃赏了东西下去, 胡侧妃也赏了东西下去,甚至连冯侍妾和李夫人陶夫人为了讨好王妃,也多少赏了些东西做样子。
穆嬷嬷也赏了。
按理说,晋王身为一府之主, 若是不知道也罢, 即是知道了, 表示一下也可。就当奖励苏奶娘的劳苦功高,尤其之前人家又受了那么一场委屈, 且私下和晋王是这种关系。
可晋王偏偏不, 乐此不疲的让人来报赏苏奶娘的那些东西里都有什么, 轮到自己了却偏偏没动静。
根据福成多年的经验来猜测,殿下这是自己又怄上了。
不过晋王和瑶娘怄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从他最近去小跨院的时间就能看出, 每日都是磨蹭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去,抑或是明明都歇下了,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让福成来看,这又是何必呢,想去就去了,何必自己跟自己怄这种气。
不过这话福成可不敢说, 他还想多活两年。
瞧瞧这不就是,明明下面人来报苏奶娘正收捡东西准备出府,想去见人家偏偏不去,非得等人都快走到大门了,才找个借口出门,走着走着就来了侧门,哪知撞上这一幕。
福成看着那边正在和苏奶娘说话的年轻车夫,在心里判定这人笑得不大正常。
这小子该不是对苏奶娘有什么想法吧?
这想法让福成就是一个激灵,再去看晋王的脸,果然更冷了,正散发着森森寒气。
福成忍不住在心里比较了下,换做他是苏奶娘,也宁愿对上那边那张笑脸,也不愿对上这张大冷脸啊。
哼!
似乎听见有人冷哼,福成扭头就见晋王拂袖而去。
而那边一双人儿根本没发现暗中发生的一切。
*
瑶娘上了车,周升就赶着马车离了王府侧门。
他赶车技术很好,马车跑得又快又稳当,瑶娘坐在里面根本感受不到颠簸。
其实也是王府的马车好。即是穆嬷嬷发了话,周升就特意挑了辆好车,是专门备给主子们出门坐的。车厢又宽又大,里面有几有榻,坐起来十分舒适。
瑶娘也是好奇地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一事情。
“这样会不会给周大哥添麻烦?”认真说来,瑶娘一直是个比较本分的人,也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若是因为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那就不好了。
“没什么,咱们府里的女主子们几乎不出门,这些马车平日里漆是一遍又一遍的上,可惜都是闲放在那里。”周升浑不在意地说。
顿了下,他又道:“不怕告诉你,这些车没少被府里一些得脸的下人们借用。车马处那边为了不得罪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奶娘你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谁也挑不出什么刺。”
见此,瑶娘才放下心来。
周升似乎是经常跑这条路的,路上连盹儿都没打,一路直行。
天气闷热,瑶娘特意将车门打开透气。
对此周升是乐见其成的,他巴不得能和瑶娘多说几句话。就这么一路说,一路行,时间过得飞快,两人也对彼此有了一个较为详细的认识。
最起码瑶娘知道周升的出身,以及他家里一些的情况。而周升也知道瑶娘的一些情况,瑶娘还是用了那个对外的借口,她前头的男人是个货郎,出门贩货时路上出了意外,丢下她和肚里的孩子走了。
“苏奶娘你也不要太伤心,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瞧现在不是好好的。”周升并不是个太擅长劝人的性子,安慰起人来都说得干巴巴的。
瑶娘见他那模样,有些失笑:“谢谢周大哥的关心,我现在挺好的,就想在王府当差多赚点钱,到时候回家把小宝养育成人。”
赶着车的周升利用眼角余光看着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苏奶娘就没有打算再嫁过?”
大乾朝是不禁寡妇再嫁的,尤其晋州这地方,大抵因为临着边关,这里的民风还算是比较开放的。
听到这话,瑶娘不禁愣了一下,忍不住低下头:“像我这样的,死了男人又拖着个娃儿,哪有男人愿意娶我。”
周升很想说一句,我愿意。
可惜他不敢。
他这阵子夜里做梦都想着她,简直就像似着了魔,恨不得冲到她面前,告诉她他很想娶她做婆娘。当真正她的人来到自己面前,看着她那白皙无暇的脸,他反倒害怕了。
周升的心里很紧张,心怦怦直跳着,他强忍着紧张说了一些赞美瑶娘的话。
大抵是第一次干,十分不熟练,反倒将瑶娘逗笑了。
“周大哥,真得谢谢你呢。”
这次感谢是真心实意的,瑶娘看得出周升是想安慰她鼓励她,她看得出眼前这个小伙儿是个善良的人。
*
中午的时候,周升将车停在路旁的一个茶寮。
似乎来过不少次,周升轻车熟路地领着瑶娘走了进去。
茶寮很简陋,只有简单的茶水和馒头售卖。
周升有些懊恼,他倒是掐好了时间,就怕过了中午点让苏奶娘挨饿,却忘了这里的饭食并不好吃。
瑶娘笑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用油纸包着几个肉饼子。
“这是厨房的婆子帮忙做的,就怕路上用饭不方便。”
“还是你自己吃,我吃馒头就好。”周升推拒。
“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完,现在天气热,放久了会馊掉,周大哥你就别客气了。”
就这样,两人叫了两碗茶,就着茶吃肉饼。
周升吃得十分甘甜,越发觉得瑶娘的好。
吃完肉饼又喝了茶,两人找地方净了手,又去茶寮旁边的茅厕解决出恭问题。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周升怕瑶娘出意外,就在茅厕外面守着。
瑶娘进去了一会儿,红着脸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如厕,外面守着个大男人。
茶寮门外放着个大水缸,旁边搁着水盆和瓢,可以用来净手。
瑶娘去净手,周升殷勤地拿着水瓢舀水帮她冲着洗。
“周大哥,真是麻烦你了,带着我上路肯定事又多又麻烦。”
“怎么会……”
正说着,一辆马车从从旁边官道上驶了进来,停在茶寮前的空地上。
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为首的一名是个年轻男子,另外三个则是身穿短褐的彪形大汉。年轻男子虽打扮普通,并不扎眼,但一看就知是这伙人的头儿。
“少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只有这么一个茶寮。”
那名被称少爷的,脸上满是嫌弃和不耐烦,“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吃的……”
见有人来了,瑶娘下意识偏了偏身,忙把手搁在裙子上擦干。
“周大哥,咱们还是快走吧。”
周升点点头,手都顾不得净了,就带着瑶娘打算上车离开。
行经这四人面前的时候,本是擦身已经过去了,哪知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哎,前面的那位小妇人……”
瑶娘低着头,佯装没听见,还想往前走。可惜动作不如对方迅速,被人拦在身前。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那少爷眼珠不落地盯在瑶娘脸上瞅,心里连连咂舌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等妙人儿。
这少爷是某个商贾的独子,因为家里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子,惯得很是无法无天。再加上家中在所在县城还算有些钱,这少爷日里少不了逛窑子包戏子,年纪轻轻身子就被掏空了。
这不,眼见独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无四处,成日只知道斗鸡走狗。这商贾下了狠心,撵儿子出来从贩货开始做,就想让儿子吃吃苦,也免得当儿子的不知道老子的艰难辛苦,败坏了家业。
少爷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叫苦不堪。这倒也罢,关键是他再也没机会逛青楼勾栏院找美人的。
他们一行人已经赶了两日路,路上除了灰土就是树,能见到人,也都是些粗汉子们。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一朵水灵的小花儿,不怪少爷当即直了眼。
他可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自然懂得什么样的女人最美味。他惯是喜妇人,不喜那些黄花大闺女,俱是因为知道妇人才懂得趣味,而那些不经人事的,一旦上了榻,就宛如死鱼。
被他用各种手段尝过的女人不知凡几,瑶娘这样的在他的眼里,不亚于绝世尤物。虽是包得紧了些,可瞧瞧那臀,那颤巍巍的奶,走起路来乳晃臀摇,一看就知道是个被男人滋润得极好的。
少爷一面啧嘴,一面抚着下巴拿眼睛来回在瑶娘身上睃着。旁边三个随从见此,都是面露苦笑,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瑶娘真有一种自己身无片缕的错觉,她不禁伸手护在胸前往旁边躲去,周升上前一步,拦在她前面。
“不知这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欲为何意?”
少爷抬头睃了周升一眼,“边上去,别碍了本少爷的好事儿!”
他伸手就去拨周升,周升一个不防,被他推得就是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