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过去,又怕他在忙碌中会打扰到他,犹犹豫豫间,时间过了凌晨,还是没等来他的电话。
脑海里刚涌现某些念头她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不要胡思乱想。
也许他很忙,忙到抽不出时间给她电话。
她应该相信他的。
她扯出一个笑容,回房睡觉。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辗转反侧,终于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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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中醒来,几乎是睁眼的同时,她迫不及待的翻到床侧拿起话筒,等着那个熟悉的嗓音传来。
“妈咪,下午好。”小筝软柔的童音贴着耳际扬起。
乔安童微愕,随即笑道,“你应该跟妈咪说早上好,因为妈咪这边还是早上。”虫
“对哦,我老忘记中国和英国有时差,艾米明明跟我说过很多次的了。”小筝懊恼。
“想妈咪了吗?”
“想啊,所以才打电话给妈咪。不过为什么爹地的电话是关机的?”
关机?这个时候那边是晚上,他就算休息也没那么早啊,而且他除非是手机没电了,不然从不会关机。
“你找爹地做什么?”她问儿子。
“我让他来接我回去。”
乔安童挑眉,“舍得回来了?还是和艾米吵架了?”
“都不是。”
“不然呢?”
“我想你和爹地了。”
乔安童心里一暖,“妈咪也很想你,等爹地开机了妈咪再打给他,让他去接你回来。”
“好,那我就等爹地来接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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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花板,秀眉皱了皱,重新拿起话筒拨出陆莛庸的号码,结果好几个号码都是关机状态。
“叩叩叩!太太,您起来了吗?我把鸡粥炖好了,您看还想吃点什么有口味的东西我给您弄?”
她放下话筒,冲门口喊道,“不用了,就喝鸡粥。”
“好,那您房里的被子要洗吗?今天天气很不错。”
闻言,乔安童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跟保姆说今天如果天晴就洗被子的话,马上回道,“洗,我先换件衣服,你等下再进来。”
“好的。”
因为今天要去产检,她换了套宽松的休闲服。进浴室梳洗完才打开门,让保姆进去收拾,自己则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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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浓软滑的鸡粥入喉,唇齿留香。她却始终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得心不在焉。情绪明显的比前几天都低落。
昨晚没接到他的电话她对自己说也许是他忙,今天早上他关机她也可以理解为他最近太累了,所以睡得比较早,又恰好手机没了电。
可心里为什么这么慌呢?
难道……那件事又遇到了麻烦?还是他……
不……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她不能胡思乱想。
她晃去脑海里不吉利的念头,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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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她一个人去医院做产检。
因为昨天就和封医师预约好,所以到了医院不用等就可以直接检查。
“怎么今天你一个人来?你老公呢?”封医师不见前几次陪乔安童来做检查的陆莛庸和她一起来,于是问。
“他有事去美国了,过两天才回来。”
“那你可以等他回来再来的,你这样一个人多不让人放心?”封医师有些责难的语气。
乔安童笑笑,没说什么。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母体健康,胎儿也无任何畸形和营养不良等状况。
“只要你保持好心情,我可以保证让你生个漂亮的宝贝。想不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封医师对她说。
她摇头。
“真的不想知道?起码知道了胎儿性别你给宝宝准备衣物的时候也方便些。”
“没关系,我老公说男女各买一套。”她咧嘴,笑得甜蜜。
封医师眉一挑,哼了哼,“开始还以为你老公是个不爱老婆的坏男人,没想到这么宠你。”
这句话让乔安童想起陆莛庸第一次陪她来做产检时封医师一见他就给脸色看,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冷眼相待,偏偏陆莛庸顾及封医师是她最信任的妇产科医师,在她住院期间对她颇为照顾,只能很郁闷的忍着。
“好了,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点,到家再给我一个电话,免得我惦记。”
“好的,封医师再见。”
她起身微笑着告别,然后走向门口。
手还没碰到门把,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纤细的人影冲进来,飘逸的长发夹杂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拂过乔安童的脸颊。
“妈,你早上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我肚子更痛了?”
清亮的女音入耳,乔安童觉得有些耳熟,不由看过来,却只看到女孩的侧脸。
封医师看到女儿,脸色突变,急声道,“你不是在病房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你吃了药到处跑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快跟我……”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肚子更痛了?是不是你给我吃的药并不是安胎的,而是……打胎药?”女孩打断她,在见到母亲神色一震后,瘦弱的肩膀气得颤抖,“妈,你怎么这么恶毒!我怀的孩子将来会叫你外婆,你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做!”
“什么孩子外婆,你这孩子疯了!那根本就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我这么做是为你好。我马上下班了,你快回病房去……”
“我不用你管!你杀了我的孩子,那也让我死好了!”
女孩说完转身,目光一对上乔安童,两人同时一楞。
“是你?!”
乔安童讶然。
封医师的女儿竟然就是那天在咖啡室门口给了麦云哲一耳光的美丽女孩,许天真。
许天真也认出她来。
那天麦云哲离开后就是这个女人一路跟着他,还一口一句麦大哥叫得极亲昵,不难猜出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
“你们认识?”
封医师话刚落,许天真猛地回神,目光充满怨恨的回瞪母亲一眼,咬牙恨声道,“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不过问我的意思自做主张替我决定我的未来?我想留住这个孩子,可你却害死了!妈,我恨你!以后我们不再是母女!”
“许天真你疯了!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有能力做好一个母亲?那个男人他不想负责,难道你要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你简直就是疯了!”封医师被女儿一番断绝母女关系的话气得够呛,忍不住把话说重了些。
“是,我是疯了!你们都说我疯了!”许天真泪流满面,小脸上脸色苍白如纸。
“我只是喜欢他,他却拼命躲着我。说什么我年轻还小不懂事,全都是骗人的借口!谁规定十九岁就能不懂爱情!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可是他不要我!现在我知道自己怀孕了,我想留住我和他的孩子生下来,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这样有错吗?我错了吗!”
“孩子,是麦大哥的?”
乔安童大胆的猜测道。
“麦大哥?”封医师蹙眉看向乔安童,“你认识那个姓麦的混蛋?”
“呃,我……”
“不许再提他!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封医师却仿若未闻。
“小乔,你如果认识那个姓麦的混蛋,请转告他,我女儿不是那么好糟蹋的,他这么……”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听!”许天真突然崩溃般捂住耳朵尖叫。
乔安童心惊的看向她,却蓦地瞠大眼,死死瞪着她小腹下方被染红了的病号服,那种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犹如置身冰窖,全身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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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街道旁霓虹璀璨。
麦云哲驾着车离开公司,漫无目的的飘荡在街上,一颗心漂浮在半空中,无法落定,不知道哪里才有能让他身心放松的地方。
躲了那丫头一星期,藏在家里足不出户。今天如果不是公司有紧急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他还在玩失踪。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越来越不敢碰感情那东西,尤其对方还小他十三岁。不论是感情还是精力都充沛无比,尤其是爱人的勇气,如熊熊烈火,足可以把任何一个男人烧成灰烬。
他喜欢水到渠成的感情,而许天真的感情那么激烈,他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思忖间,手机提醒来电的振动声。
他从一旁的座位上拿过,瞟了眼上头的来电显示,眉一挑,摁下接听键。
“幸福的女人,怎么不怕你老公又误会吗?还是他根本就还没回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他神情散漫的哼着。却听到一声叹息。
“麦大哥,我现在人在医院,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我很犹豫。”
医院?他心一紧,“你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许天真,她在医院。”
麦云哲蹙紧眉,“你怎么知道她在医院?她怎么了?”
“你……想知道她的事吗?”
“不说就算了,她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忽然害怕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丫头的消息,不论好坏,他都预感到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而他很讨厌这种不在他掌控内的感觉。
“如果没其他事我就挂电话了。”
“麦大哥,她怀孕了。”
乔安童话刚落,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串刺耳的急刹声。
她轻叹,继续道,“她现在在急救室,孩子可能没了。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我想告诉你你应该很开心。可是麦大哥,她很痛苦,整个人都崩溃了……”
“……”
“我想她是希望你能来陪她的,毕竟那个孩子……”
“她为什么在急救室?孩子为什么没了?”麦云哲打断她,嗓音出奇的冷静。脸色隐晦不明。
“吃了打胎药,导致……”
“那我为什么要去陪她?”
“什么?”
“她既然是吃打胎药才失去的孩子,就是想和我断得一干二净,而我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现在这样不恰好是两全其美,双方都圆满了?所以,我不会去的。”
乔安童想解释,可麦云哲已经挂了电话。她再打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203 我回来了
病房里,乔安童望着握住许天真的手一脸怔忪的封医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她对许天真和麦云哲的故事并不知情,所以无从安慰,只是在面对这对母女时,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内疚,因为她并没有把麦云哲叫来。懒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残忍?”
封医师忽地开口问她,视线从女儿昏睡的面容挪向乔安童,目光有一刹那的茫然,却又瞬间变得坚定。
“也许我是残忍的。毕竟是我杀死了她腹中的胎儿,可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我是为她好,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愿意看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年纪轻轻就背负沉重的子女债,更何况是我这种单身母亲,我不会允许天真重蹈我当年所犯下的错!”
乔安童无语。
她能体会封医师做为一个母亲爱护子女的心情,但对于许天真来说,这么做未必就是为她好。
但不管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抬眸,见封医师望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满脸泪痕。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过去,封医师却没有接,任眼泪肆意滑落。
“我不后悔替她做决定拿掉孩子,可是……我差点害死她……是我太心急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给女儿服用流产药的。只是她太固执,不肯打针也不肯直接做手术,执意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她百般无奈下才用了这个法子,没想到却害女儿大出血。虫
“……我想,她以后会理解你的。”乔安童这么安慰她。话一出口却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安慰太乏力。
许天真那么渴望想留住腹中的孩子,却硬生生被自己的母亲扼杀,这种恨,怕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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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回到家已近十点,保姆早已离开,餐桌上是用保鲜膜封好的三菜一汤,可她却没有半点食欲,只是觉得累。
洗了澡直接上床休息。
却并没立即睡着,而是在等陆莛庸的电话。
她突然特别特别的想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然后她会热情的扑到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告诉他,她很爱很爱他。
在脑海里描绘着这样甜蜜的画面,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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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温柔低沉的嗓音穿破层层梦境蹿入乔安童耳中。
她眉微蹙,轻眨着眼睫,意识还陷在梦境里,不确定耳边扬起的那个声音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存在。
“老婆,你醒醒。”
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丝笑意,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在她颈项间流转。让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光裸的细致肩头,两片色泽鲜艳的软唇抿了下又‘啵’地松开,分外的引人遐思。
“我的睡美人,是不是一定要王子深情的吻你才会醒来?”
最后一个字吐出,炽热的吻落下,强势中夹杂风尘仆仆的气息,饥渴般并占梦魂萦绕的柔软,朝湿润的底部探索,享受,掠夺。
因为呼吸突然受阻,乔安童只觉胸口胀得生疼。阖紧的眼皮一下子猛地睁开,却在触及视野里突然迸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孔后,整个人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