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流血。

胡小翠瞪着眼睛,叫道:“是……是司马……司马纵横……”

“什么?”老赌精大喝一声:“是猎刀小子司马纵横?”

她已咽气。

死未道人大怒:“烂赌老坑,你这么大声喝什么鸟?小翠已就去就去,你一喝,他

岂不是要去早一点?”

老赌精一怔,似欲发作,但一看已然僵硬的胡小翠,怒火爆不出来,却忽然“哇”

的一声放声大哭!

“小翠!小翠!”他捶胸顿足,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死未道人本来还有一大堆骂人的说话,但见老赌精哭得死去活来,就再也骂不出口。

老赌精还在大哭。

死未道人叹了一口气,上前劝道:“算了,刚才是贫道不对,贫道该死!贫道该死!

单眼婆之死,绝对不关你的事,绝对……”

“单你老母!”老赌精怒叫起来:“小翠就是小翠什么又单又双,人都死了。你还

记挂着赌骰子!”

死未道人只好说:“对!对!”

老赌精紧握双拳,怒道:“司马纵横,老夫不宰了你,就不是老赌精!”

欧阳阔眉头一皱:“若说胡小翠是司马纵横所杀,欧阳某可不大相信。”。

老赌精道:“你是聋子?难道你役听见小翠临死前说什么?”

欧阳阔道:“但司马纵横是侠义中人,怎会无缘无故杀了胡婆子?”

“侠义个屁!”老赌精冷冷一笑:“这种小子,血气方刚,目空一切,自以为是,

自恃有一柄锋利无匹的猎刀,就说什么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简直是混帐之又混帐!”

秦斩盯着他。

“你见过司马纵横?”

“没有。”

“既然没有见过他,又怎知道得这样详细?”

老赌精一呆。

过了半晌,他才说:“他是杀人凶手,而且杀的又是胡小翠,胡小翠是好人,杀好

人的当然就是江湖败类!”秦斩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

老赌精叹了一口气,终于说:“说完了。”

秦斩目光一转,盯着铁凤师。

“铁大侠,你是司马纵横的老朋友,这件事你怎样看法?”

铁凤师道:“我没有什么看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

秦斩道:“你相信司马纵横会杀胡婆子吗?”

铁凤师淡淡道:“江湖上的事,谁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司马纵横真的杀了胡婆

子,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秦斩一怔:“你好像是一点也不偏帮司马纵横?”

铁凤师道:“是黑就是黑,是白就是白,我为什么偏帮他?但有一点我是绝对相信

的。”

秦斩道:“那是什么?”

铁凤师道:“就算司马纵横真的杀了胡婆子,他都一定有极充分的理由,而绝不会

是为了个人的利益。”

老赌精忍不住又骂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一丘之貉!。”

秦斩喝道:“够了!你少开口!”

老赌精“哼”的一声,又闭上了嘴。

“死未道人叹了口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唉……”

这个时候,濮阳胜又在到处寻找濮阳玉。

足足找了半个时辰,濮阳玉还是踪迹杳然。

濮阳胜苦着脸,坐在路旁。

忽然间,他看见了一个杏袍人。

这杏袍人很年青,年青而英俊。

但濮阳胜的目光却落在这人腰间的佩刀上。

“猎刀?”他忽然失声叫了起来。

“猎刀?”

“是的。”

“你就是司马纵横?”

“是的。”

“你杀了胡小翠?”

“是的。”

“难道你除了说‘是的’这两个字,就不会说其他说话了?”

“不是。”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要带你走。”

“我为什么要走?”濮阳胜陡地站了起来:“我不走,在没有找到玉仔之前,绝不

走!”

司马纵横叹了口气:“你不会再找到他了。”

濮阳胜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你已杀了他?”

司马纵横摇摇头:“我没有杀他,也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濮阳胜一怔:“为什么?”

司马纵横回答道:“因为他的本领很大。”

“大到什么地步?”

“难以形容。”

“但你可知道,神血盟无数高手在追杀他?”

“知道,但他们都不配杀他。”

“连悲大师都不配?”

“悲大师也许是个很可怕的的人,但跟令弟一比,就变得比蚂蚁还小了。”

濮阳胜笑了,笑得很古怪。

“朋友,你要寻开心,也该去找那些开心的人。”

司马纵横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濮阳胜忽然脸色一沉:“你说够了没有?”

“够了,你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否则必死!”

“混——”

但下面那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司马纵横已点了他身上五个穴道。

第二节

濮阳玉不见了。

濮阳胜也不见了。

在这个原本很太平的地方上,忽然留下了一大堆令人无法想像的哑谜。

是谁杀了胡小翠?目的是什么?

濮阳胜,濮阳玉神秘失踪,却又是何故?

神血盟既已派来了妖王,必有强援在后,他们又会怎样对付七星帮?

黎明。

一辆马车辗过干燥的黄沙,在镇英镖局大门外上下来。

赶车的是个大块头,就算用“一座山”这种字眼来形容他,也绝不为过。

马车甫停下,大块头就从车子里提起一个酒罐,用力向大门抛过去。

“波!”

一声巨响,酒罐四分五裂。

酒很香。

酒香不吓人,但这一下巨响却把镖局里的人吓了一跳。

立刻就有七八个镖师,趟子手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叫周冬勇的镖师怒道:“是谁在发酒疯?”

大块头冷冷一笑:“你是谁?”

“周镖师!”

“叫你们的总镖头出来!”

“他不在!”

“他妈的,你骗谁?”大块头跳下马车,跟若铜铃:“还有濮阳玉,这小子躲在哪

里?”

周冬勇脸色一变:“你太放肆了,报上名来,让老子给你一个痛快!”

大块头冷冷道:“俺叫百里追!”

“百里追?”周冬勇哈哈一笑:“你就是号称‘闪电大盗’的百里追?”

“不错!”

“看你这副身材,恐怕连走路都很困难,又怎会有一身高明轻功?”周冬勇大笑道:

“要冒充也该冒充别人,例如孙吾空的师弟猪八戒……”

哪知他还没有说完,百里追已在他眼前离奇地消失。

周冬勇一愣,正待叱叫,忽然脸上已火辣辣的吃了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是从他右方掴过来的。

他向右望去,没有人。

但忽然间,在他左方却有人冷笑。

那是大块头。

他的人已在周冬勇左方十五丈之外。

“还要不要再试一次广大块头冷冷一笑。

周冬勇连人家怎样出手都看不清楚,就己吃了大亏,这一惊着实是非同小可。

“你……你果然就是百里追!”

说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百里追又己站在他的背后。

“你别动,一动就得完蛋!”

周冬勇不敢动。

他只是听见身后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

百里追嘿嘿一笑:“这是锁脉搜魂针,见血封喉,立死无救!”

周冬勇心中发毛。

他没有看见百里追怎样出手,只知道和他一起冲出来的人,现在都已倒下去。

“濮阳玉在哪里?”

“他……他昨天失踪了。”

“混帐!快叫他滚出来!”

周冬勇苦着脸:“他真的失踪了……”百里追冷冷一笑:“既然他已失踪,你这人

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不!别杀我!”周冬勇额上汗出如浆。

百里追没有杀他。

因为他的额上也忽然开始冒汗。

冷汗。

百里追轻功极高,曾追杀江湖高手无数。

虽然他被称为闪电大盗,但实在不如被称为闪电杀手,才更恰当一些。

但这个曾经追杀无数江湖高手的闪电大盗,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居然给一

柄剑轻轻的架着。

“你……你是谁?”百里追的声音充满恐惧。

周冬勇却以为他在问自己,忙道:“周……周冬勇。”

“周镖师,你走罢。”他却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一怔,小心翼翼的回头。

百里追的脸色已变成死灰之色。

周冬勇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险!好险!”

他也不敢再多管闲事,匆匆远去。

百里追抽了口冷气,又道:“尊驾是哪一位?”

“铁凤师。”

“辣手大侠铁凤师?”百里追的脸色又再一变。

背后那人,果然是铁凤师。

他淡淡一笑,道:“你若是要来追杀濮阳玉,未免是来得太晚了。”

突听得车厢里传出一个人沙哑的笑声。

“杀濮阳玉也许是迟了,但杀你却是来得正合时宜。”

“车中何人?”铁凤师沉声喝道。

“出家人。”

“悲大师?”

“正是老衲!”

车厢的木门轻轻被推开,伸出了一双手。

手刚伸出,已有十二道乌光同时暴射出去。

百里追怒呼!

“你……你竟杀我?”他又惊又怒,身上最少已中了七八支毒镖。

铁凤师却已纵身飞上屋檐上。

“好身手!”车中人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