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的仿佛是二人未下杀手,只对雷怖的双脚下手,故一时未要了他的性命!
但更无情的是他们未向雷怖上身下手——若是,至少,雷怖上身充满了戒备,且运聚了“杀伤力”,鱼头鱼尾就算偷袭,也不一定能一招伤得了他。
——要是一招还伤不了他,又焉知谁杀谁!
没想到,这种小眉小目的暗算,却正好重创了一向是大杀大砍的雷怖,造成了他的“致命伤”!
5.为死亡而生存
雷怖趴在地上。
他狂吼。
痛楚使他清醒,也使他崩溃、绝望。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一双脚,只怕得报废了。
更可怕的是,敌人就趁这个机会,不住的拥了上来,一齐向他下手。
他的刀仍在他手里。
他也极力抵抗。
他可不想死。
他要活下去。
——可能吗?
谁都不想死,但到底仍是死了。
人可以说是为死亡而生存的。
——活一天就是一天,活片刻便是片刻,直至死亡为止。
能好好的活着,谁不想活?
——可是,死活岂能由人意!
冲上来的人,个个都想他死,人人都要他死。
他滚在地上,刀光如雪,又砍倒了两三个人。
——受了伤的怒虎,毕竟不是几头小狗可以凌辱的!
可是冲上来的人,都杀红了眼。
他们手上都拿着兵器,掩扑上来——没有兵刃的,抄到什么便是什么,有的用木拴、门板,有的用凳子、椅子、桌子,有的甚至用筷子、烛台,一见他就疯子一样的猛插、狂戳、怒砸。只有一个目的:
杀死他!
雷怖畏怖已极:
他知道自己快完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些人疯了!
这些人疯了一般要杀他,是因为他把他们杀疯了!
他也太大意了!
他没有忽略小童的“用处”:战斗一开始,他就利用攻袭这两个小孩子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以及胁持场中的高手;可是他还是忽视了孩童的“作战能力”,——就算他们在良善平和的时候,也足以使家长耗尽心血,鞠躬尽瘁,为了抚养成人,因而折寿患疾,不可胜数,甚至还不知何故而死,更何况是他们对你有敌意!
雷怖就是小觑了他们反击的能力。
所以他趴下了。
站不直了。
一时间,他挡过了几只碟子,又格住了一支拐杖两柄刀。
还有一把算盘,同时还避过了三支燕尾镖、两颗铁莲子,还反砍倒了两个人。可是,他还是给人踢了一脚(这一脚踹得足以让他呕心呕肺的),又用热水烫了一身,且给人在臀部戳了一刀。
他负伤严重,刀法愈乱,忽然,发现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一条蛇。
蛇向他张口欲噬。
他急急弃了刀,才知道又是一次幻觉。
可是刀已没了。
敌人却更多了。
这次,轮到他咆哮狂吼,身子滚到哪里,手上抄到什么。
就用那“事物”拼命到底。
他拿到一条皮鞭,便鞭倒了两个人,最后给人夺了,他又抄到一只马鞍,当着藤牌,打了十七八招,才又给人用大坝刀所崩了,可又给他捞了一事物,挡了七八招,还扑倒了一名敌人,才知道那是一截人腿!
这时候,烛光明灭,光线昏暗,大家已杀晕了、打疯了。
雷怖犹在顽抗。
他手上夺得了一只钢锏,挥舞几下,钢铜变成了钢箍,在他右臂重重箍了一下,顿时鲜血淋漓。
他连忙弃锏,又抢得一把金钩,一钩勾下一名敌人的头,再勾,金钩却成了一只鸟啄,向他迎面“啄”来!
他急急弃了钩。
钩子呛然落地,又变回钩子。
他憬悟那是幻象时,又吃了一记闷棍。
他劈手夺了狼牙棍,单手舞棍,呼呼呼打了几下凶的,扫了几招狠的,把敌人逼出文外,忽尔,棒子又变成了一条大蜈蚣!
他看见眼前有一人向他闪扑过来:
那是鱼天凉!
他顿时省悟:
那一定是幻觉!
——他手上的一定是狼牙棒,不是蜈蚣!
没那么粗、那么长、那么大的蜈蚣!
对方就是要他弃棍,才对他下毒手——一切幻景,都是这死婆娘搞出来的烟雾!
所以他挺着棒,抵死不放。
他用棒子反击,不意,“棒子”却“噬”他一口!
——那真是蜈蚣!
这时候,他已眼前发黑,金星直冒!
他已支持不下去了!
鱼姑娘已掩扑到他右侧。
——那钢箍仍“咬”住他的右臂,使他没发现鱼好秋已在他右边死角发出了“女人心,海底针”!
她要他死。
她要他命!
就算他发现她下毒手,也无法兼顾:
因为孙青牙、宋展眉、余戳然的剪、剑、手都一齐向他攻到!
他自知必死!
他已失去反抗的力量!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怪叫。
不是一声,而是三声。
——三种声音,此起彼落,一齐怪嘶胡吼,砰砰碰碰坠落下来,最后,辽“叭”
“通” “卜通”地扑跌到雷怖身边来!
只听一人对雷怖大喊:
“你帮帮我,——你救救我!”
这刹间,雷怖真不知笑好、哭好、还是死掉算了!
——他现在这样的处境,竟然还会有人要他救人!?
第十五章 活着就是要求生
1.只许活
“把裤子脱掉!”天下第七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在打开的搭被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事物,紧系于腰带上,由于他拿得极谨慎、慎重,使人觉得那件细小长形的东西,只要稍有闪失,就会造成足以粉身碎骨的后果。“脱!”
叶告很好奇。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也不明白天下第七在叱喝些什么——他甚至也没搞清楚天下第七在此时此境是向谁叱令。
“别装蒜!”天下第七的语音如同冷矢一般的利:“你趴到地上去,翘起你的小屁股,老子插上一回,待回了气,就替你下药解除‘点点虫’的毒,如何!”
他杀了人、吸了血后,体力像已回复了大半。
叶告听了,又惊又怒,又羞又愤,咬牙切齿道:“你……
你说什么!?”
天下第七怒骂:“去你妈的!老子要操你便操你!我生来七命之身,加上忍辱神功护体,杀人可强身,吸血可疗伤,操女的可以欢畅后增元阳,干男的可以爽利后固精气——你要给我唱龋后庭火里馅,我这且饶你,更替你解毒,要不然,我宰了你,一样还有个小兄弟,老子粗棍抽他,你狗打花的又奈我何!”
叶告一听,唬得魂飞魄散,竭力想立起,但脚筋酸痛难当,起了个半身又萎倒子地,天下第七冷哼一声,独目碧光,向前逼近。
叶铁剑当下手脚并用,试图挣扎爬出门外。
天下第七竟在此时卸下裤头,裤胯就垂在膝间,光着下身就往前走,哼声道:“孙子,老子要命你,你逃得了!”
叶告大叫一声,羞愤已极,猛左肘一撞地板,砰地撞破了一个洞,人却藉力飞掠而起,一剑就刺向天下第七鼻骨断处!
他是想趁天下第七的裤子将除未除,还拖在腿膝间行动不便时,一击杀之。
他的剑很快。
他的身法更快。
他的剑本来就有一股“孤芳自赏”的趋势,而今给天下第七逼上了绝路,更有一种“孤军作战,背水一决”的气势。
他的脚不能发力,但身法依然是奇速。
——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启蒙老师:无情。
无情的腿也是不良于行的。
——但到了重要关头,他依然能利用“空无”——无中生有之潜力展现高妙的轻功。
叶告而今就是这样。
他借力而起。
藉势而发剑。
他要把握机会反扑。
他反应奇急。
反扑奇速。
反攻得快。
反击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