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

可知我靠近是多么勉强?

但我依然偎傍在你身旁。

是他!是他!

是谁在钟声里黯然而去?

请你切莫与人将我提起。

是他!是他!

谁的目光是注视我的神灵?

我知道你将来临…

浮士德挣扎着喊道:“玛甘泪,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会带着特赦回到皇都的,而你却…”

玛甘泪的声音答道:“我知道您会来救我的,我感激您给我的一切,可不知我还能做些什么?希斯姆已家破人亡,而我又为您带来了什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突然认出了您,我们曾经见过,但我仍然感激您!神灵啊,请带我走,这是我的救赎!”

灵魂中有一个烙印又刺痛了浮士德,他呼喊道:“撒旦啊,这就是你指引我的一切吗?”

撒旦的身影出现了,还是那么的英俊而妖异,身后蒙着一层雾气,雾气中的影子有着尖锐的长角和分叉的尾巴,他冷笑着说道:“不,是你自己做的这一切,你的灵魂是主宰,我指引的力量只是仆从,难道你忘了吗?你曾经问过——我怎能得到你的灵魂?其实谁也得不到你的灵魂,除非你自愿屈从。

我在你心中留下的烙印,只是唤醒了你的欲望、理想、求索与挣扎,是你自己给了一切答案。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是撒旦,当我在你心中的时候,你就是我。就像你刚才听见了玛甘泪的歌声,那是她、你心中的她在吟唱。”

浮士德呼喊道:“不,我不是你!”

撒旦:“那就睁开眼睛看看,你自己作了怎样的选择?其实人人心中都有一个你,我已见过太多。”

浮士德哑声道:“我不该怨恨你,是我做下了这一切,我要去面对它、面对心中的我,但是撒旦,我的灵魂不再属于你。”

撒旦的声音突然变了:“它从来就没有属于我!”同时他的样子也变了,竟化成了阿蒙的身形。

浮士德骇然道:“竟然是你!”

阿蒙:“是我,当初就是我。所谓撒旦,是塞特送我的一个称号,而留在你灵魂中的烙印,只是反打你欲望的一个影子。我本人刚刚赶到尼微城,恰好看见你在大牢前晕倒,因此现身于灵魂中相见。浮士德,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正要渡过一种考验,而你的伤势无法抑制,有什么最后的请求可以说出来。”

浮士德:“在这片黑暗中,我感觉不到伤痛,我宁愿不要睁开眼睛看见那一切。”

阿蒙:“你已经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想睁开的话,那么就此离去,将再也看不到这个人间。如果灵魂有新生,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希望看见什么呢?”

浮士德:“一个美丽新世界,我博览群书苦苦追寻、誓愿中的那个世界。我为此奋斗了一生从未停歇,又尽全力去挽救亚述帝国,却最终连一个玛甘泪都没能挽救!”

阿蒙的语气充满了伤感:“你想要的是人间欲望的尽头,但身为凡人却无法求证,你本已拥有九级神术成就,我又指引了你本源的力量,当你重新印证时,却在此时迎来了生生不息的考验。你将印证无数个他与她,还有无数个我,但你的伤势已不能承受,你打算就在这黑暗中离去,还是最后做些什么?”

“监牢长官告诉我,玛甘泪一定是被神灵接引到神国,是吗?她完成了自我的救赎,我却没有做到,对吗?”这是浮士德对阿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浮士德没有等待阿蒙的回答,已经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眼前所见的并不是一个美丽新世界、也不是向往中的神国,而是神殿的穹顶。

贤者国师大人在监牢门前突然晕倒,被人赶紧送回神殿治疗,王都中的大人们纷纷赶来探视,众人各怀心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暗自都有些担忧。

浮士德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有人惊呼道:“感谢神灵,贤者国师醒了!”

年迈的帝国宰相阿尔法就站在床前,俯身问道:“国师大人,您怎么一回皇都就赶到大牢,又怎会大牢前当众晕倒呢?消息传开,百姓不安,听说您是带着一份特赦手令去大牢的,而被特赦的人却已经死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辅政大臣落华德也说道:“国师大人,您没事吧?是不是因为太过操劳而一时不适,或者是为那女子已死,未能完成陛下的赦令而伤感?那女子本人已经主动认罪,特赦她是神灵、陛下以及国师大人的仁慈,可惜她自己没有这个好命。”

浮士德却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展开双臂天空道:“不,她没有罪,真正的凶手是我!我听见了人们私下的议论,你们都已经听说了那个案子吧?是我杀了希斯姆!…”

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浮士德一醒来开口说的是这样一番话,难道贤者国师大人疯了吗?浮士德却没管众人是什么表情,仍然在自言自语的述说:“想当年,我曾经乔装去妓院鬼混,是我打伤了希斯姆不知去向,希斯姆为寻仇砸了那家妓院…”

天呐!众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会是贤者国师大人做的事!有人企图冲过去阻止浮士德开口,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挡住了,浮士德张开双臂坐在那里,谁也无法靠近。有人在大喊:“国师大人,求您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们不想听,也不敢听!这不是您做的,不可能是您!”

有人捂住了耳朵,但浮士德的话却像钻入灵魂那么清晰,怎么捂都挡不住,它不仅传到了殿中众人的耳里,而且穿出神殿,连半座尼微城的人都听见了。闻者都惊呆了,很多家中的主妇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大道上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呆呆的听着那个在帝国中代表着庄严语神圣的声音在说话。

浮士德诉说了他与玛甘泪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最后大声喊道:“是我引诱了她,是我占有了她,是我给她带来厄运,是我给了她那瓶药,是我杀了希斯姆,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进大牢成为死囚!她的生命被践踏、名字被唾弃,承受与救赎那原本属于我的罪,甚至不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人!”

贤者国师的诉说终于结束了,神殿内外的人们都已经听傻了。浮士德张开双臂仰望着天空,视线仿佛已经穿过了神殿的穹顶,远远的看见云端上站着的阿蒙、加百列、塞米尔与谣里奥。浮士德的姿势像是要拥抱什么,身形却化为了一缕青烟,穿过神殿飘散而去。

塞米尔来了,就在云端。这位女皇本应该仍在巡视边境的途中,两天后将要到达另一个城邦,此刻却被阿蒙神带到了这里,亲眼见证了浮士德在世上的最后一幕,她已是泪流满面。

浮士德化为青烟消失,塞米尔突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转身指向阿蒙的咽喉,厉喝一声道:“神灵啊,是你吗!是你指引他做出的这一切?”

阿蒙满面哀伤,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塞米尔的剑,喃喃自语道:“浮士德,你在最后一刻主宰了灵魂,完成了救赎。你通过了考验,在这一瞬间又已到达人间成就的尽头,却因伤势发作而离去。

你最后的成就是救赎了自己的灵魂,可以选择清晰的离去,当新生的时候,那一切印迹还能得以保留,去完成未完的求证。你是一个名字,你的心中有一个撒旦,人人心中都有一个你,当最后的时刻来临时,你终于求证了灵魂的主宰。”

加百列一闪身,持秩序之刃挡在了塞米尔的身前道:“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有浮士德那样的处境,所区别的只是他们不是亚述的贤者国师。你为何拔剑指向神灵?阿蒙只是指引他看清自己的欲望,而他一直在做出自己的选择。”

塞米尔缓缓道:“阿蒙,你是神灵,不是我这样的君王。当你在云端上俯视,聆听人们的祷告时,从来都是这样的平静吗,冷眼看着你所指引的浮士德如此离去?我有我的过失、无奈、遗憾,我会自责追悔,也会拔剑指向神灵!此时此刻,神灵啊,你又在做什么?你哀伤的神色是为谁流露?”

第八卷:创世纪 第269章 燎原之火

阿蒙低头答道:“我是为玛甘泪哀伤,我见证了她与浮士德的故事,却仍然让这一切发生。她的命运不是我的错,但我遇见了她却无所作为,便是身为神灵的遗憾,浮士德的哀伤我能体会。”

加百列转过身道:“我的神,您看见的就是人间,您无法使它成为誓愿中的天国,但您经历了这件事却是这个结局,令我也觉得有些意外。当时您虽然在远方,但没有听见玛甘泪对神灵的呼唤吗?”

阿蒙黯然道:“她呼唤的神灵应该是恩里尔,也许还有浮士德。恩里尔已陨落,但他的名字仍是一种象征、玛甘泪的一种寄望。加百列,你知道我错在哪里吗?”

阿蒙居然问加百列自己错在哪里?这位超脱永生的天使答道:“我的神,您没有错,只是您与他们有所不同。当您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见过您,您的经历虽然充满艰险与考验,但从都克镇走出的阿蒙,生来就像一位神灵。

也许在你小小年纪挥动那沉重的矿锤时,就锻造了您的坚毅与从容,都克镇族人千年的血脉沉淀,那荒凉而恶劣的环境洗炼,造就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您。我只在玛利亚离去时见过您失去理智、觉得虚弱和愤怒,既有不顾后果的冲动也有面对挫折的无奈。

除此之外,不论您遭遇了多少艰难,您的脚步从来一丝不乱,一个少年放被逐深山进入穴居野人部落,却能被奉为神灵,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所以您才会成为如今的阿蒙神。您早年虽然通过了生生不息的考验,那万千生灵动摇不了您的心志,但这世上的人,他们不是您。

世人是浮士德,也许不曾拥有他那样的学识与成就,世人也是玛甘泪,也许不像她那么出身卑微与柔弱。您在天神之门中遇到温迪,会把她带回伊甸园,但您的伊甸园能容纳那么多浮士德与玛甘泪吗?

你给了浮士德指引,让他最终主宰了灵魂,可是另一个卑微的玛甘泪,也一直在努力的主宰着自己的灵魂。她不是您也不是浮士德,只是一位弱小的凡人,在命运中挣扎无力抵抗。如果您未曾遇见,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您偏偏见证了这件事,却只关注浮士德而忽略了她。

对于您而言,见证一个弱小而卑微的人如何主宰自己的灵魂,也许比关注居鲁士大帝遇刺更有意义。塞米尔女皇会拔剑指向您,并不是您做错了什么,而是因她的愤懑与无奈,就像她的一生也充满了无奈。您身为神灵就会承受人们对神灵的诘问,至于怎么去看待,这要看您想成为怎样的神灵?”

加百列的话说完了,阿蒙抬头望天道:“在人间,浮士德这样的所谓强者、玛甘泪这样的所谓弱者,也许正是我的经历中所缺少的足迹,偏偏是随处可见最寻常的痕迹。在我离开人间去开创神国之时,没想到是在这里完成了最后的求证,我本人的经历中也充满缺憾。”

一旁的塞米尔若有所思,已经缓缓的收剑还鞘。阿蒙的目光穿过加百列的肩头望向她,又问道:“我已经告诉你马尔都克的事情,居鲁士虽死,留给亚述帝国恐怕只有几年的时间,而波兹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塞米尔凝望着浮士德消失的方向答道:“他走了,我才明白,没有他,我无法按我的愿望掌控与治理这个帝国。辛纳赫死后,国中一直有人企图拥立其子继位,恢复以前的国策,如今干脆就交给他们吧,让这些人如愿以偿。在波兹帝国卷土重来之前,希望他们能够做好准备,但是结局我已看到。”

谣里奥在一旁小声说道:“女皇,你是要隐退吗?莫不如去伊甸园吧,成为阿蒙神的使者。”

塞米尔摇了摇头,背后突然展开了一对白色的翅膀,一言不发往南飞去。谣里奥喊了一句:“塞米尔,你将要去哪里?”

塞米尔的声音远远答道:“我要处理好最后的事情,将帝位交给辛纳赫之子,而我将去亚述高原以北、里斯河的发源处隐居,那里也是我的族人世代繁衍之地。浮士德没有找寻到的东西,我想去继续去找寻,也祝你在伊甸园中好运。”

谣里奥望着塞米尔远去,有些遗憾的朝阿蒙道:“我的神,她拒绝了伊甸园的邀请,可是那一对羽翼,就像伊甸园中的天使。”

阿蒙眯着眼睛道:“那是白鸽的翅膀,据说塞米尔还是个婴儿时,随着河水出现在浅滩上,有一群白鸽围绕着她飞翔,还用羽翼为她取暖,被一对夫妻发现将她带回家…她已经得到了指引,有自己所欲求证,此刻展翅飞翔,终于从命运中解脱。你们回伊甸园吧,我将要去开辟我们的天国。”

说完这番话,阿蒙转身一步踏入了虚空,又一次从人间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年,天枢大陆上发生的事情令世人们想像不到,却早在阿蒙的预料之中。居鲁士突然遇刺,新崛起的波兹大帝国确实陷入了内乱。居鲁士之子冈比西斯,派一位叫高墨塔的大祭司,秘秘密处决了可能会与自己争夺皇位的弟弟,然后继位远征。

冈比西斯取代其父居鲁士到达埃居边境,接受了埃居法老埃拉赫特的跪拜。但就在冈比西斯前往埃居边境的时候,大祭司高墨塔以那位被处决的皇弟的名义,趁机篡位夺权。

冈比西斯闻讯急率大军赶回波兹本土,却在半路身亡,有人说他是染病,有人说他是在战斗中受伤,也有人说他是遇刺。高墨塔夺得帝位却不能服众,波兹帝国陷入内乱之中,被征服的埃兰王国趁机独立,其余行省也有分崩离析之势,各地暴乱不断。

几年之后,阿黑门尼德族出身的大将军大流士发动了政变,诛杀高墨塔登上帝位,然后又用了两年时间平定了内部的分裂与各地的暴乱,不仅恢复了居鲁士时期的全盛局面,而且波兹帝国继续向外扩张。埃居至此才真正的臣服于波兹,而亚述、巴伦相继灭国。

从居鲁士遇刺到大流士继位一共是八年时间,从大流士继位再到他平定局面征服亚述,又用了两年。也就是说浮士德与塞米尔刺杀居鲁士,总共给了亚述帝国十年的喘息之机。只可惜这个帝国已经是暮气沉沉,并未恢复昔日的强盛,在强大的波兹面前仍然是不堪一击。

阿蒙曾说过,大流士要想掌控局面至少要用两、三年,而实际上大流士花的时间更长。他并不着急,而是稳打稳扎的观望,等到内乱势力都露出苗头之后,才突然发动各个消灭,逐步清除所有的隐患,稳固波兹帝国的统治。

大流士挥军压境,前线的战事一触即溃,辛纳赫之子与亚述群臣随即决定主动投降,大流士只打了一场硬仗而已,随即就吞并了亚述帝国。如果说波兹灭亚述还有一战的话,那么灭巴伦就几乎是兵不血刃。

在波兹帝国灭了亚述挥军南下之时,马尔都克就已经降下了神谕,命巴伦王国不必抵抗。冯纽国王倒是有心一战,可惜他失去了神官集团的支持,当大军到来时,守卫王都的神官们主动停下了巴伦城的神术大阵,打开了巴伦城门。

大流士大体继承了居鲁士的国策,由于帝国的扩张太快、版图过于辽阔,各地的发展很不均衡,他仍然采取了以本土治理的策略,不仅保留了原先贵族阶层的利益,而且还允许他们供奉自己的神灵。

波兹帝国允许新行省的人们信仰原先的神灵,但做为征服者,它也要求各地为波兹帝国所信奉的主神修建神殿。这场景有点像当年的都克镇,阿蒙小时候生活的都克镇,同时就有当地守护神穆芸女神与埃居王神荷鲁斯的神殿。但如今的波兹帝国与都克镇的情况并不相同,波兹是真正的征服者,神殿圣火燃遍大陆、接受真正的献祭。

如今的波兹大帝大流士其实就是马尔都克的证果化身,这位大帝在献祭仪式上,会对着自己的神像跪拜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将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而实际上这个场面并没有发生,波兹帝国的主神殿,祭坛中央供奉的是熊熊烈焰,而不是某位神灵的神像。阿蒙所知的那个巴克力是某位神灵的名衔,而马尔都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叫波旬,但波兹帝国的国教世称大光明教,供奉的是一团圣火,这团火的象征的神灵名叫马兹达。

波兹人供奉大光明神马兹达,国教称为大光明教,后世也有人称之为拜火教,其分支流传远方并逐渐异化,又被称为袄教或明教,但那都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总之马尔都克变化多端,没人知道那名为马兹达的圣火也是这位天神的象征。

这一幕多少让人联想起很久之前林克所在的穴居野人部落,那些穴居野人们在一个大山洞里点燃长年不熄的火焰,将带来温暖和光明的火焰视为神灵膜拜,是原始的宗教的雏形。直至阿蒙到来,继承与取代了那团火的地位,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

如果阿蒙当时已有更高的成就,带着更明确的目的,就要成为人们献祭的神灵的话,他完全可以采用另一种做法,直接降下神谕给予指引。那么那团火就会被神化,拥有的名字或许就叫阿蒙,成为象征带来温暖与光明的神灵。

马尔都克当年也许就是这么做的,波兹最早是在很多原始部落的融合中形成的,拜火光明教的源流带着这种痕迹很正常,从某种意义上,他可能拥有与阿蒙类似的经历,但事实是否如此,阿蒙并没有考证过。

波兹帝国吞并巴伦之后,原先波兹帝国的马兹达神系的神域和天枢大陆的阿努纳启神系的神域,已经融为了一体,伴随着埃居帝国的臣服,还延伸交错入九联神系神域之中。大流士接着挥军西进,渡过海峡击败了原哈梯以西的土其亚王国,攻占其王都马革城建立了新的行省。

土其亚王国已经是奥林匹斯神系的边缘,波兹将其吞并之后,水陆并进逼进了西顿联合王国,那是人间民众信奉奥林匹斯诸神最集中的地方,波兹大军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顽强的抵抗,反复拉锯式的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

大流士在人间的丰功伟业,阿蒙并没有见证,随着马尔都克斩下化身所印证的誓愿接近于圆满,阿蒙在不生不灭的永恒中也开创着自己誓愿中的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