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甘泪不解道:“我会针织与刺绣,但绣不了那么好。”

浮士德笑了笑:“我自会用一种方法教你,把技艺印入你的灵魂,只有你足够用心、手足够巧,便可以做到。”

玛甘泪:“多谢您用这种方式来帮助我,让我自己可以做的更多、更有用。但我了解这家主母的脾气,如果我真的能够做到,她也会日夜催促我加工更多的绣饰,无非是从一种虐待变成另一种虐待。”

浮士德提醒道:“那就要看你自己怎么办了,技艺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要懂得运用它的价值来改善你自己的处境。比如你可以宣布一天只能绣出多少,还需要好好休息,如果这一切对你的主母很重要的话,你自然能够改善处境。”

“可是这…”玛甘泪欲言又止,总觉得浮士德教她的方法有点问题,却又说不清问题在哪里,随即又拜服于地道:“多谢您的帮助,多谢神灵的指引!”

“你会听见我的声音,知道该怎么去做,这样一来至少你有机会经常出门了,我会再见到你的。”等玛甘泪闻声再抬起头来时,浮士德已经不见了,她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药瓶,显示刚才的一切真实的发生过。

玛甘泪按照浮士德的话去做了,也不知浮士德用了何种手段,那瓶药真的是神奇无比,她手上的裂口都痊愈之后,变得比以前更加灵巧,而且灵魂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传授她高超的针织与刺绣技艺。

终于有一天,她将自己的技艺对希斯姆的母亲说了,这位老妇人刚开始呵斥玛甘泪的异想天开,但听说她的手艺可以赚很多钱的时候,便动心了,于是让玛甘泪试一试,但一切材料都需要玛甘泪自己去店铺里赊,织绣出来的东西也要她自己拿到店铺里去卖。

灵魂中有一个声音告诉玛甘泪,到尼微城哪家店铺里去赊材料,这家店铺会让她加工什么样的绣饰并给她工钱。

浮士德安排这点小事自然是轻而易举,他原本的想法,哪怕自己花重金暗中帮助这位姑娘,去做一件让她感觉自己更有用的事情。但后来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浮士德教授玛甘泪的自然是最高明的技艺,而这姑娘绣出的饰品几乎是尼微城中最精美的,深受贵族顾客的喜爱,件件都很值钱。

店铺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甚至还接受特别的委托找玛甘泪加工。也就是说,其实不需要浮士德再多做什么,玛甘泪可以凭自己的手艺赚足够的钱。对于大富大贵之人来说,这些钱虽然不算什么,但玛甘泪靠手艺赚来的钱,却也足以让普通的人家过得很殷实。

于是玛甘泪不必日夜从事粗重的活计,至于要做针织与刺绣。希斯姆的母亲自然是希望她做的越多越好,最好是日夜不停,但是玛甘泪却按照浮士德教她的话答道:“这些都是贵族大人们定制的饰品,如果不小心加工坏了,需要赔很多钱,我必须休息好了,才能把这些东西做好。”

玛甘泪在希斯姆家中的处境比以前改善了不少,但她仍然过得不舒心,每天除了休息和吃饭之外,就得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加工一件又一件精美的绣品。但善良的姑娘每天夜里仍然虔诚的祷告,表达对神灵以及浮士德的感谢。

有一天夜里,姑娘又听见了浮士德的声音:“你并不欠这家人什么,能给他们的也都给了,为何不离开呢?”

玛甘泪答道:“我已经没有家了,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浮士德说道:“以你现在的手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每天愿意加工多少绣饰就加工多少,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玛甘泪沉默了,她显然很动心但又有些担忧,最后叹了一口气答道:“我还不能这么做,我答应过希斯姆照顾好他的母亲,这是我的承诺,就算我想离开这个家,也要等到他回来之后。因为我,他失去了职位也就失去了丰厚的薪水,家中的生活很难像以前一样维持。等到他建立功勋恢复职位,一切就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我也就弥补了我的过失。”

浮士德又劝道:“当初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希斯姆拔剑闯祸,只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愤怒、嫉妒、自大与狂妄,你何必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呢?”

姑娘默默的想了想,仍然答道:“您说的自然有道理,可我已经承诺了。虽然不会嫁给他,但也会等到他回来,然后会遵从您的建议离开这里。”

堂堂的贤者国师浮士德,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要处理,却为玛甘泪费了这些心思,多少是因为一种赎罪与补偿的心理。这姑娘象征着他内心中隐秘、受万民敬仰的帝国首席大祭司不为人知的隐秘,就像他心中潜伏的撒旦的烙印。

浮士德有很多手段能帮玛甘泪,但却只按照玛甘泪自己的意愿,这也是一种自我弥补与救赎。他想一步步让玛甘泪找到人生的快乐,然后还没有等他做出更多安排的时候,战争的爆发使他忙碌起来。

先是波兹王国吞并了亚述北边弱小的国家埃兰,然后哈梯与亚述联合出兵打退了居鲁士于北线的进攻,接着波兹国王居鲁士又派大将军大流士,从南线攻打巴伦王国割让给亚述帝国的那六座城邦。

亚述帝国战败了,辛纳赫时代扩张的领土被全部丢失。波兹大军建立新行省,切断了亚述和巴伦之间的联系,紧接着挥军吞并了哈梯王国,将都克平原与亚述帝国都完全包围在它的疆域之中。

战事虽尚未蔓延到亚述本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帝国的命运岌岌可危。令浮士德感到无语的是,亚述帝国在全线遭受的挫折越多,他本人在帝国中的地位却显得越来越重要。民众们都把这位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贤者国师,看成了挽救帝国命运的最后希望。

回天乏术的塞米尔女皇,也越来越重用与依赖浮士德,凡事都要向他问计。浮士德得到了撒旦所指引的力量,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但面对亚述帝国所处的形势,又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他并没有办法挽救亚述帝国,他的学识与智慧反而使他比任何人将形势看得都清楚。

明知无可挽回,但还要徒劳无功的做出一切努力,每天接受着人们的赞颂,看着人们眼中那些热切的期待,浮士德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觉得很疲惫,不是身体与精力受不了,就是灵魂中那种无助的疲惫感。

这位帝国中最有魅力的男人,终于再一次在内心深处宁愿沉沦放纵,哪怕能有那么一刻的逃避、寻找到那么一丝的藉慰也好。他再度占有了玛甘泪,是的,是他引诱了她。且不说浮士德如今的魅力多么难以抗拒,他在她的心目中就像神灵一般无法拒绝,姑娘内心中也十二万分愿意顺从他的意志。

玛甘泪经常去店铺,拿织绣所需要的材料,也要把加工好的绣品送回去,有很多出门的机会。浮士德就在离那家店铺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个僻静的院子,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悄悄指引玛甘泪来到这里幽会。

第八卷:创世纪 第262章 良方

当浮士德占有她的时候,玛甘泪全身都在颤栗,她做梦也没想到贤者国师大人会这么做,但他真的就这么做了,姑娘也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玛甘泪甚至有一种献祭的感觉,她愿意让浮士德感到快乐。

有一天她问浮士德:“皇都中的流言越来越多,而前线传来的正式消息却越来越少,帝国的处境是不是很艰难?也许我不该问您,可我总觉得您的眼中隐含忧愁。”

浮士德抚摸着她柔嫩的身体道:“是的,帝国的处境很艰难,而人们寄望于我,我却不知如何面对那些眼光。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觉得放松,仿佛暂时什么都不必去想。人生苦短,何不让我们一起寻找快乐呢?”

玛甘泪搂住了他,用身体回答了这个问题。浮士德感觉自己堕落了,也引诱玛甘泪和他一起堕落。这使他觉得心中更纠结,但又沉迷其中。

玛甘泪经常外出与浮士德悄悄幽会,每次回家,脸上都带着一抹异样的红晕,日子一天天过去,姑娘也成为一位迷人的少妇,却依然保持青春的魅力,仿佛是个奇迹。这引起了街坊邻居的议论,渐渐有风声传出,玛甘泪在外面有了男人。希斯姆的家人隐约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还没有来得及追究,噩耗恰好在此时传来——希斯姆在战场上阵亡。

带回消息的是从前线撤回来的伤兵,亚述帝国丢掉了南部新占领的六个城邦,前线局势非常混乱。帝国军部的正式消息和抚恤并未送到希斯姆家,但回到尼微城中的战友却告诉希斯姆的家人,希斯姆在一场战斗中牺牲了。

玛甘泪很哀伤,同时心中也有一丝莫名的轻松,她终于解脱了。既然希斯姆已死,她自可以去和浮士德幽会,不必再有更多的负担。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浮士德,并请求浮士德帮个忙赐她一瓶神药,因为希斯姆的母亲病的很重。

曾经虐待过玛甘泪的老太太是听说儿子的死讯后病倒的,没有医生能够挽留她正在逝去的生命。浮士德曾给过玛甘泪一瓶非常神奇的药,不仅很快治好了她手上的裂口,而且使她的手变得更加灵活。在玛甘泪心目中,浮士德本人就像神灵一般,一定有药能救老太太的命。

浮士德却告诉玛甘泪,这世上没有什么神药能够让凡人不死,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心又遭受重创,生命之火行将熄灭,谁也无法挽留,哪怕是神灵也无能为力。

玛甘泪哀求浮士德,就算最终救不了老太太的命,也不想看着她那么痛苦的等待死亡的来临,让老太太觉得舒适而忘记痛苦的药一定是有的。浮士德想了想,让玛甘泪两天后再来。

两天后浮士德给了玛甘泪一瓶药和一把小匙,特意叮嘱道:“按你的要求,这是世间效果最好的药,可以让人身体舒适感觉不到痛楚。但它却治不好老太太的病,只能让她没有痛苦的直至死亡来临。你一定要说清楚,一天只能吃一次,一次只能吃一匙,否则会有害。”

浮士德当然是亚述帝国最好的药剂大师,他给玛甘泪的是一种强力镇痛药,同时还有着麻醉与抚慰灵魂的神奇效果,甚至可以激发人的生命潜力,但绝对不能超剂量服用,否则会陷入一种虚幻的快感中,不仅容易成瘾还可能危及生命。

这种药的制作方法是神殿的秘密,它非常珍贵,往往只有战场上地位尊荣的贵族将军才会随身携带。它可以让勇士在战斗中忘记伤痛,暂时爆发最大的潜力,如果身受重伤的话,这种止痛药在关键时刻还能救命。玛甘泪手中这一瓶是浮士德亲手炼制,自然是效果最好的。

玛甘泪拿着药回去的时候,浮士德又说道:“既然希斯姆已死,你也解脱了,这就离开那一家人吧。你本就不欠他们什么,如果你还不放心别的事,我可以下令追授希斯姆的爵位,给他们家人一笔厚重的抚恤。”

玛甘泪偎依在浮士德怀中,感激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抬起头道:“我愿意为您奉献出一切,只要您感到快乐。但我离开希斯姆的家之后,又能去哪里?”

浮士德答道:“这座宅子,就是我给你买的,你有手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并过的很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只可惜我最近很忙,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玛甘泪手抚着他的胸口说道:“贤者国师,您不仅是我的神灵,也是整个亚述帝国的希望。我虽然不太了解国家大事,但前线回来的伤兵那么多,尼微城中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整个帝国一定陷入了危机。您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国家大事,很感谢您能下令厚抚希斯姆的家人,但若亚述帝国无存,这样的命令也就没有了意义。”

亚述帝国确实已经陷入危机之中,辛纳赫大帝扩张的领土又被夺走,前线残军撤退,曾经迁徙出去的新贵如今落魄而归。如何接纳和安置这批人,是亚述目前最头痛的问题,如果处理的不好就会生出变乱。塞米尔派浮士德到前线去整编残军,接纳、安抚、处置撤回国内的难民,只有这位贤者国师大人才能把这件事办好。

浮士德到边境忙了很多天,总算勉强处理的差不多了,塞米尔又紧急将他招回皇都有要事相商,浮士德又从边境赶回尼微城见到了女皇。

岁月使塞米尔变得更加成熟,而魅力依然,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一直吸引着浮士德,无论在什么处境下仿佛都显得是那么坚强。而浮士德却很清楚,这位看似坚毅的大武士曾经历了多少的忍耐与无奈。想当初她并不愿意嫁给辛纳赫,但还是嫁了,她也许并不愿意成为女皇,但还是登上了皇位。

而如今的亚述帝国已在风雨飘摇之中,浮士德是多么的希望塞米尔能将内心深处那柔弱的一面向他展示,让他去爱惜、去抚慰。可是塞米尔的神情仍旧是那么镇定与从容,辛纳赫死后,这位女皇就从未流露过温情,哪怕在谈论危急万分的事情时,仍是这样的表现。

塞米尔首先慰问了浮士德最近的辛苦,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听说你向军部打了声招呼,厚恤一个叫希斯姆的军官,并追授了他的爵位。”

浮士德很有些意外的答道:“陛下居然会关心这样的小事,难道我处置的有什么不妥吗?”

塞米尔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妥,为国家牺牲的将士,本就应该得到很好的安置,更何况是国师大人您关心的人呢?但抚恤一个人好办,可是有那么多阵亡与受伤的将士,亡者的家人需要抚恤,伤者需要治疗与照顾。目前国库空虚已不敷用,国师大人可有什么办法能解燃眉之急?”

浮士德皱眉道:“失去六个城邦的物产和赋税,又有这么多伤兵需要安置,还有那么多家庭需要抚恤。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超出了帝国财政的承受。可是不处理好又不行,目前只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浮士德的建议是重新铸币,亚述帝国发行一种新币取代原先在天枢大陆列国都可以流通的神石与黄金,然后以帝国货币的形式抚恤将士,可以暂时渡过难关。

塞米尔皱了皱眉头:“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浮士德答道:“肯定会有用的,能暂时解决财政的危机。但它的后果却可能很严重,会引起物价的飞涨。钱必须要买到东西才有价值,如果亚述帝国不能恢复繁荣,今天所做的事只不过是给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开一剂麻醉止痛的药,而且对身体还有害。”

塞米尔叹息道:“可是明知如此,也必须这么做了。就像那个病人,如果不吃这一剂药,立刻就会因痛楚而亡,如果吃下这剂药,虽然有害,但未来还有机会用别的办法去治病。国师大人,怎样才能在未来消除这么做的恶果呢?”

浮士德沉吟道:“如果亚述帝国能恢复国力,物产增长商贸繁荣,自然能够消化祸患。”

塞米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国师大人,整个帝国学识最渊博、最有智慧的人,您觉得亚述帝国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浮士德沉默了,他不敢迎接女皇的视线,低着头过了半天才答道:“如果亚述帝国无存,陛下还需要考虑那么多问题吗?只能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浮士德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深深的无奈。他一生的志愿是希望以自己的学识给亚述带来富强和繁荣,在这个过程中也实现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可如今他给帝国财政危机开出的“药方”却是一剂有毒的苦药,虽然能够暂时维持帝国的运转,却会给民众带来苦难。

说实话,这苦难并不是浮士德造成的,甚至不是他开出的药方所导致的,而是亚述帝国的战败与衰落必然要承受的后果。浮士德不过是为了维持帝国财政不崩溃,给一个病人开了一剂暂时止痛的麻醉药。他心中清晰一切前因后果,却也只能这么做。

塞米尔的声音中饱含遗憾,又问了一句:“浮士德,连你也感到绝望,要放弃了吗?”

这是她对他第一次直呼其名,浮士德打了个激灵,抬起头道:“不,我不愿意放弃,只要陛下还在,我就要尽一切努力。塞米尔,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心中对您火热的爱从未熄灭,我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帝国,也是为您。”

他也直呼塞米尔其名,终于直截了当说出了心中的爱意。塞米尔微微有些动容,但神情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垂下眼帘道:“国师大人,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请您不要再说了。我尊敬您也感谢您,可心中并没有你所期待的情感…辛纳赫死后,我继承了皇位,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在我手中覆灭,难道这是神灵对我的惩罚吗?”

浮士德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难道您想放弃皇位吗?请恕我大胆,我能看出来,您心中并不愿意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你现在将皇位交给辛纳赫之子,我愿意…”

他愿意怎么样?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塞米尔挥手打断。只见她又恢复了一位帝王的威严,断然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皇位,让别人来做亡国之君!我会尽一切努力挽救亚述,哪怕它已无可挽救。贤者国师大人,您也愿意做此努力吗?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

浮士德以手抚心道:“我当然愿为亚述的繁荣富强而努力,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誓愿。陛下,您需要我做什么?”

塞米尔仰脸看着他,形容不清是什么表情,缓缓答道:“我在想一件事,或许是挽救亚述最后的希望,等我想清楚了再请求您的帮助…还有一件小事刚才忘了告诉你,你所下令厚恤的希斯姆,他家前不久出事了。希斯姆的母亲服药而死,仆人们控告希斯姆早年收留在家中的一名妓女,名叫玛甘泪,据说是她下药害死了主母。”

浮士德吃了一惊,他也顾不上问塞米尔怎会知道这个案子,脱口道:“这怎么可能!那个玛甘泪如今怎样了?”

塞米尔看着他,不紧不慢的答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因为查案的治安官搜出了她给主母吃的药,竟然是只有地位尊荣的贵族将领才能在神殿中领取的神药。但不论怎样审问,玛甘泪都没有回答药是谁给她的,只说是发生了神迹、是神灵所赐予。国师大人,您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浮士德答道:“药是真药,那姑娘绝对不会毒杀老太太,应该是老太太自己服药不当。陛下,您好像了解我的某些事情,那瓶药,就是我给她的!”

塞米尔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玛甘泪如今仍关在牢里,既然国师大人这么说了,那她就是无罪的。你刚刚从前线回来,一定累了,还有很多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就请先退下吧。”

玛甘泪为何不肯说出浮士德的名字?因为她没法解释浮士德为何要给她这瓶珍贵的神药,在战争期间,这种药在民间是违禁物资,是神殿专供军方高级将领的。

她曾经是个妓女,希斯姆为她闹事获罪,后来又把她领回了家。虽然希斯姆并没有娶她,但在别人眼中,她已无疑是希斯姆的女人,哪怕在希斯姆家中只是一位受虐待的女仆,那仍然是希斯姆的女人。

帝国中万民敬仰的贤者国师浮士德,却处心积虑的接近她,与她这样一个女人厮混,无论是她勾引了他还是他诱惑了她,这对浮士德的声望与名誉都是严重的伤害。就算玛甘泪说出来,也没人敢相信,况且玛甘泪对浮士德充满感激,又怎会伤害他的名誉?

浮士德离开皇宫回到神殿,立刻命人叫来了尼微城的治安官,一句话就把玛甘泪给放了。浮士德既然在塞米尔女皇面前说出药是他给的,也就没必要再对治安官掩饰,但他解释的非常冠冕堂皇——

贤者国师大人在神殿中偶尔听见了玛甘泪向神灵的祷告,这姑娘为一位战死将士的母亲祈求神灵,希望有一种神奇的药能安抚老太太所受到的伤痛。浮士德动了恻隐之心,于是给了那姑娘一瓶药,并告诉她服药的注意事项。姑娘不可能毒杀老太太,是老太太自己服药时违反了禁忌。

玛甘泪被无罪开释,其实她已经对治安官解释过,是老太太觉得服药之后感觉非常舒服,于是不听从告诫悄悄的私自多服,那药吃的越多感觉越美妙,老太太每天都忍不住多服几匙,到后来…命没了。

希斯姆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这药让她临终没有痛苦,只是服用过多死的更快而已,治安官心里也是明白的,若是没人告的话,本不至于定玛甘泪的罪。将这姑娘扣在大牢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希斯姆的家人追究不放,二是要查明这违禁药物的来历。